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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庭有小树[第6页]

作者:乔家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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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萧小树从云中轩里出来,告别了魏辞正准备回相府。一转身酒气扑面而来,一个醉酒的少年撞了他一下。
少年趔趄了一下,萧小树伸手扶住他。
少年一双墨绿色的眸子仿佛上好的翡翠,氤氲在一片迷蒙的湿气中,双颊因醉酒透出点微微的红。
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萧小树却没有道破对方身份,只道,“您醉了。”
少年不以为意,将一枚染血的铜钱塞到了萧小树的手中,醉醺醺的道,“方…方才有个人替我付了酒钱,让…让我给你传个话,你的朋友…在千金坊遇…到了点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小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铜钱,心头一紧,这枚铜钱是刘承恩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正面印着“喜乐平安”四个大字,反面则刻了他父亲刘乘的表字和他母亲的闺名,穿了根绳子戴在脖子上,乃是极其私密之物,萧小树抓着姬离胳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承恩出什么事了?”
姬离被他捏的吃痛,眯起眼睛一把拍开了萧小树的手,“我哪里知道。”
说完又一步三晃的走了。
萧小树手里攥着那枚染血的铜钱,心急如焚,提步就朝千金坊的方向去了。
千金坊是远近闻名的赌坊,在这里一夜暴富的赌徒有,倾家荡产的赌徒更是不少。
萧小树走到千金坊的门口看见进进出出赌徒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冲动一点点的退去,萧庭对他三思而后行的教诲一点一点的浮出来。
刘承恩是不是真的出了事?若是没有,他的护身符怎么会落到对方手里?
对方引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让姬离来给自己送信?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萧小树的心间,萧小树停下脚步,“夏至,你去刘府问问承恩在不在。”
“是。”
“谷雨,你守在门口,如果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没出来,你就设法通知我爹。”
“是。”
萧小树提步入了千金坊。
萧小树一进千金坊便有人主动迎了上来。萧小树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装扮,知道这是赌坊的打手。
“公子可是来赎人的?请借一步说话。”
萧小树攥紧了手中的铜钱,高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男子看了看四周赌客们异样的眼光,让人清了场,咬了咬牙对萧小树道,“您的朋友在这里输了十万两银子,若没人拿钱来赎,只能暂且留他在这做客了。”
“空口无凭,我要见他。”
“您随我来。”男子似乎松了口气,躬身,遮去了眼里闪烁的光。
萧小树跟着他走了两步,便停住脚,“内堂我就不去了,你带他来见我也是一样。另外,让你们掌柜的也一起来。”
“若是赎人,得在内堂,这是规矩。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了。”男子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萧小树见男子额上的汗,一颗吊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许,看来对方的目的是他不是刘承恩。对方想要引他去内堂,刘承恩也未必真在他们手上。
“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既然你们如此没有诚意,那便罢了。我这朋友留在此处与你们做个伴也好。”萧小树作势要走。
男子有些急了,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人不动声的把守住了门窗。
萧小树哂笑一声,“怎么,你们这里进得出不得?”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一个四十左右中年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一看便是能够主事的人,他打量了萧小树一番道,“旁人出得,萧公子您可出不得。”
“我倒想问问看萧公子为何就出不得?”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赌坊外传了进来。
把守在赌坊门口的两个打手像两个沙包一样的被扔到了中年男子脚边。
萧小树朝门口看去,便看见一个五六十左右的男人踱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的深衣,金丝鞶带,高贵凛然,令人不敢逼视。
萧小树的心不知怎么的再一次提了起来,当他发现自然而然落后男人两步,跟在男人身后进来的人是萧庭时,他内心咯噔一下。
这次玩大发了。
普天之下,萧庭都要落后两步,不敢与之并肩的只有一个人。
燕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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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外星人抓走的楼主回来了

第六十七章
萧小树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小树见过…师公。见过父亲。”
燕帝对萧小树这个称呼倒没提出什么异议,见萧小树一眼猜到了自己身份,既没有戳破自己的身份,又没失礼于君前,不免对萧小树高看了一眼。
不愧是萧庭的儿子。
燕帝点点头,萧小树自觉的退到了萧庭的身后。
赌场的打手很快便被燕帝身边的侍卫们制服了。掌柜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拎到了燕帝的面前。
燕帝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原本打算带我这徒孙去哪?”
燕帝身上上位者的气息太醒目了,掌柜知道这回踢到了铁板,两股战战,“贵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
“我看你不是有眼无珠,是胆大包天。丞相家的公子在你这都是进得出不得。好大的本事。”燕帝觑了他一眼,哂道。
掌柜闻言直喊冤枉,“小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丞相家的公子,若是知道,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
“还在狡辩,你不知道他是丞相之子,那你如何知道他姓萧?小树你可曾自报家门。”
“回师公,小树不曾。”
掌柜知道自己漏了馅,连连磕头求饶。
“我倒想看看你原本要带我徒孙去的内室里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燕帝抬步入了内室,萧庭与萧小树紧随其后。
内室就是个普通的议事厅,一张桌子,几张椅子。燕帝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纸。这是一张契文,涉及到赌坊利益分割的契文,赌坊的掌柜签好了字,受利方却还不曾签。燕帝冷笑了一声,将契文递给了萧庭。
萧庭接过契文,萧小树也忍不住凑上去同他一起看。契文上写明赌坊获利三七分,三分归赌坊,七分归萧家。
萧小树气乐了,“他们想引我进内室,莫不是想逼我在这上面签字?天底下还有这等逼着人获利的好事?分明是想诬陷……”
“不得胡言。”萧庭止住了萧小树的话,将契文放回了原处,“此事老师自有断论。”
“小树还年轻,第一次遭遇这样阴私的事生气也是正常。你别太苛求他了。”燕帝指着旁边的椅子让萧庭和萧小树坐下,“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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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千金坊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事情恐怕有变。”
姬巽将手中碗莲搁在架子上,“这次行动取消,让去京兆府尹报案的人立马回来。”
“是。”
——————————————————
“把这处赌坊围起来!”
响亮的声音在赌坊外响起,原本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萧小树立马清醒了过来。
京兆府尹赵士詹带人闯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人正在契文上签字,两人在旁边喝茶,他大喝一声,“人赃并获,把人抓起来。”
皂隶们纷纷围了上来,待赵士詹看清了签字的是何人时,脸刷的白了,他慌忙阻止了皂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臣……臣不知是陛下。”
“说说吧,你这是唱的哪出?”燕帝的目光刀子一样的落在了赵士詹的脸上。
赵士詹看了萧庭父子一眼,慢吞吞的道,“陛下,臣方才收到百姓报案。说朝中有大臣借赌坊敛财,搜刮民脂民膏。”
燕帝凉凉的道,“你知道朕方才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赵士詹茫然的摇了摇头。
“朕看到这赌坊里的打手逼着萧卿的儿子在这张纸上签字。”燕帝呷了口茶。
赵士詹大气都不敢出。
“你见过被逼着敛财的吗?”燕帝冷笑道,“朕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燕帝把契文一把甩到了赵士詹的脸上,“你们京兆府何时成了别人排除异己的爪牙了?”
赵士詹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说吧,报案的‘百姓’是谁的人?”燕帝凉薄的目光落在赵士詹的身上。
“是…是五殿下的人。”
燕帝微微眯起双眼,一抹厉色从他眼底划过,他一脚将赵士詹踹翻在地,“朕让你供出幕后主使,不是让你随意攀咬皇子的。五殿下不争不抢无心权势,又从未与萧卿有隙,又如何会设计陷害他。”
赵士詹叩首道,“臣虽然贪功冒进,却绝对没有陷害同僚之心,臣特地派人跟踪报案的人,发现他与身着五皇子纹饰衣物有过接触……他必定是……”
“闭嘴。”这回却是萧庭呵斥住了赵士詹,“五殿下品性高洁又与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无端的陷害我。你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该当何罪。”
燕帝什么也没说,低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庭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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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的人明明没有去报案,怎么还是惊动了京兆府?陛下又怎么会心血来潮去千金坊?”
姬巽添好了灯油,又挑了挑烛芯,“我们的人没报案,自然是有别人报了案。萧丞相当真好手段,一边不知不觉的让姬离顶替了我们的人给萧小树带口信引起了父皇的注意,一边让自己的人去京兆府报了案。我们设好了局,他却提前跳了进去,还反将了我们一军。这次父皇恐怕对我起了疑心。”
“没有证据的事,陛下也会相信吗?”
姬巽掀了掀眼皮,“谁说没有证据?上次刺杀我们可是把证据亲自送到了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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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你们有没有什么表示

第六十八章
从千金坊里出来,萧庭送燕帝离开。萧小树忧心刘承恩的安危,便带着谷雨朝刘府的方向去了,半道上碰上了带着刘承恩朝千金坊赶的夏至。
刘承恩一见萧小树便赶忙上前,“小木头,你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萧小树见刘承恩完好无损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摊开手,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枚染了血的铜钱,“这……是你的吗?”
“这是铜钱?”刘承恩拿过铜钱,仔细看了看,便伸手从衣领里勾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取下来,将两枚铜钱放在一起,他笃定道,“和我这枚一模一样。”
刘承恩好奇的问,“你这枚铜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萧小树不答反问,“你这铜钱上的字可是找工匠雕刻的?”
刘承恩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是我爹亲自刻的。”
“你平日里一直贴身带在身上?”
“是啊,只有在沐浴的时候才会取下来片刻。”
萧小树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是怎么拿到铜钱上的字样的?恐怕只有贴身伺候之人才有机会将铜钱的样式拓印下来,伪造一枚一模一样的。刘承恩的身边已经不安全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他们萧家父子而已。是他萧小树给刘承恩带去了危险,让刘承恩的身边也变得危机重重了起来,是他萧小树连累了刘承恩,若是对方哪天对刘承恩下手……
萧小树攥紧了拳头,又慢慢的松开,他看着刘承恩的眼睛缓缓地道,“我今天……是来同你割袍的……”
“你说什么?”刘承恩不可置信的道。
“你之前不是问我这枚铜钱哪来的吗?”萧小树敛目道,“有人伪造了这枚铜钱,利用你引我上钩,想要致我萧家于死地。”
“你没事吧?”
萧小树却对刘承恩的关怀恍若未闻,“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刘承恩摇摇头。
“因为你蠢。”萧小树拿过那枚染血的铜钱一边把玩一边刻薄的道,“身边潜入了细作却一无所觉,连贴身之物都被人拓印了去,何其愚蠢。”
刘承恩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我是不聪明,但你又好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谁被人一怂恿就嚷嚷着要去西北打仗,也不怕把小命丢在那里?”
萧小树被刘承恩的话噎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那是从前,人是会变的。”
刘承恩抿着唇,“小树,你是不是怕连累我……才这样说的。”
“连累你?”萧小树嘴角带出点凉薄的笑意,“我是怕你成为我的负担。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从我决定入仕的那一刻起,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注定没有资格当我的朋友了。”
刘承恩被萧小树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道,“狗屁不通,萧小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别回来求我原谅你?”
“谁回来求你谁是孙子。”萧小树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刘承恩气得一脚踹在了树上。
萧小树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酒馆里,一屁股坐到喝得烂醉如泥的姬离面前朝他道,“一个人喝酒不觉得无趣么?小二上十坛酒。”
姬离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抱着酒壶喝。
萧小树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他大着舌头道,“小爷我…我今天开心,今天我甩…甩掉了一个麻烦…这…这酒我请你喝了。”
“爽…爽快。”姬离烂醉如泥的趴在桌子上,“我…我也开心…我自由了…自由了。”
姬离手里抓着酒杯,嘴里喃喃着“自由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萧小树醉眼迷蒙的拿酒杯砸他,“你…你哭丧啊…老子还…没哭呢…老子刚刚…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割袍了…”
“多大点…事啊…”姬离叼着酒杯,天崩地裂般的悲伤氤氲在翠色里仿佛要溢出来,“我爹…杀…杀了…我娘…从前…对我的好…全是利用…利用…”
萧小树倒干了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将手中的酒壶扔了,直接张开嘴,拎着酒坛子往嘴里倒,辛辣的酒水流了他一脸,呛入他食道,他一边咳一边笑,“哈哈…那还是你…比较惨…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抬手遮住眼睛,手心温热一片,不知是酒水还是别的什么。意识渐渐远去,萧小树想酒果然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少爷同承恩少爷断交了。”
萧庭叹息一声,俯身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萧小树,看了眼桌子另一边的姬离,对夏至道,“将六殿下送到他的居处去,陛下在那里。”
“是。”
萧庭抱着浑身酒气的萧小树上了马车,让萧小树侧躺着枕在自己腿上。
萧小树像一只虾米一样蜷了起来,泪湿了萧庭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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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勤奋
大家对剧情的讨论,就是我码文的动力

第六十九章
宿醉的代价就是,萧小树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他的脑袋里一下一下的敲打。
萧小树揉着额角,喝着萧桓远端过来的醒酒汤,才渐渐的缓了过来。昨天在酒馆里喝得断了片,萧小树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了府的,他问萧桓远,“昨天是谁送我回来。”
萧桓远接过萧小树手中的空碗,放在托盘里,“是相爷亲自去接您回来的。”
“我爹呢?”
“在书房。”
萧小树点点头,洗漱过后,便朝书房去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雷声轰鸣,地面片刻便湿了。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如同一串串的珠帘。
书房的门开着,萧小树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萧庭。
萧庭听见动静,朝萧小树望了过去。
萧小树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叫了声“爹”,就像根柱子一样的杵在了原地。
“小树。”萧庭将窗户合上,慢慢走到书桌前。
萧小树听萧庭唤他茫然的抬起头。
“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下午便启程去杭州吧。”萧庭将桌上的信折好,放到信封里递给萧小树。
萧小树却没有伸手去接萧庭手上的信,他愣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你祖父母外祖父母皆在杭州颐养天年,我久居京都不能在他们跟前尽孝,你回杭州替我多陪陪他们。”
萧小树红了眼眶,“您要送我走,为什么?”
萧庭放下手中的信,“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能拿你冒险。”
“可我不怕危险。我可以更加用功的学习,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我都可以学,我会努力变得更成熟,更值得依靠。我可以每天只睡三个…不两个时辰。”萧小树上前拽住萧庭的衣袖,他吸了吸鼻子,几乎虔诚的道,“我想留下来帮您,您答应过我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看到了,昨天那样阴私的局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你留在这里,除了令我束手束脚没有任何作用。”萧庭将萧小树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拉了下来,“小树,你成长得很快,也很令我骄傲,但是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不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成长。我不能让你在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就折在这里。”
“我可以保护自己,不会拖累您的。”萧小树眼里充满了恳求之色。
“我是为你好。”萧庭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决,“杭州你必须去。”
萧小树忍不声质问道,“这算什么?您嘴上说着为我好,可您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您怎么可以如此专断蛮横?杭州我是不会去的。”
“不要再胡闹了!”萧庭斥道,他的那一双眼如同终年潜藏在幽暗深处的寒潭,目光冷下来的时候那入骨凉意让人无法生出半分反抗的念头,“我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来质疑了?”
“可是我……”
“夏至,谷雨,带少爷回房。等吃过午饭便送他启程前往杭州。”
“是。”
午饭被端了进去又被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萧小树无声的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抗议。
可这一次,萧庭并没有心软,甚至没来送他,萧小树几乎是被押着到了马车前。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地面的水洼左一块,右一块。
萧义将准备好的包袱细软交到了夏至手里,谷雨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面目平平,却自有一番腹有诗书的气度。
萧义介绍道,“这位是叶延叶先生,他是萧府的食客,也是相爷为您请的西席,将同您一道前往杭州。”
萧小树此刻心情十分糟糕,见谁都觉得面目可憎,他心酸的想,说好会亲自教导我的,一个劳什子叶先生就将我对付了。要将我送走不说,连送都不来送我。
萧小树越看这个叶先生越不顺眼,上马车的时候故意一脚踩在了水洼里。泥水飞溅,洒在叶延的衣摆上,如同上好的明珠沾了污浊的尘土。
叶延似乎没想到萧小树会这么对他,他愣了一下,看了眼下摆上的泥,半天才回过神来。
萧小树这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叶延失笑。扶着车辕上了马车。
谷雨同夏至坐在车辕上驾车。
前路漫漫,杭州之行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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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么多赞和评论忍不住又更了一章
我猜你们都没看出来

第七十章
马车里只有萧小树与叶延二人,叶延一路闭目养神不曾主动与萧小树搭话。萧小树原本便不待见他,看他这个样子更是不爽。一个小小的书生,也太他妈能装了。
萧小树故意用力把靴子踢飞了出去,将脚搭在矮塌上。靴子几乎飞到了叶延的脸上,在离叶延下巴不到两寸的地方落下来,落到叶延的腿上,在叶延的衣袍上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脚印。
叶延掀了掀眼皮,将靴子拿下来放在脚边,不咸不淡的看了眼萧小树。
萧小树嬉皮笑脸的朝叶延道,“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马车太幌了。”
叶延却什么也没说,从包袱里取了个白面馒头出来,放在小几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啜了一口。
萧小树从昨夜到现在粒米未进,之前赌着气不觉得,现在看到馒头,只觉得饥肠辘辘。
可馒头是叶延的,萧小树看了叶延衣摆上浅灰色的脚印以及星星点点的泥浆实在无法厚着脸皮开口朝叶延讨要。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目光在馒头上流连,火热得简直像望着自己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
叶延似有所觉,拿起馒头递给萧小树。
萧小树没想到叶延如此大度,不仅不计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给他馒头。萧小树不免有些羞愧,觉得叶延委实是个好人,自己之前实在是太过混账了。
萧小树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接馒头。
马车的车轮蓦地磕到了一块小石子,车内的人一晃,叶延手一松,馒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叶延脚边被萧小树踢掉的靴子内。
叶延端起茶又喝了一口,淡淡说了句,“车幌。”
萧小树:“……”
萧小树磨了磨牙,他敢打赌,叶延一定是故意的,这人性格实在恶劣。
萧小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点水充饥,准备睡一觉,至少睡着了不会觉得饿。
叶延却又递过来一个馒头。
萧小树实在不想再接叶延递过来的馒头,觉得这样忒没骨气,奈何五脏府造反,由不得他不接。
萧小树红着脸从叶延手里接过了馒头,这一回倒是稳稳当当的接到了,馒头竟然还是温的,吃起来刚刚好,萧小树狼吞虎咽,噎着了自己,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才缓过来。
“馒头还有,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萧小树缓过来,擦了擦被噎出来的泪花,真挚的道,“谢谢你,叶大哥。”
正在喝水的叶延不小心呛了一下。
萧小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叶延搁下茶杯,“你还是叫我叶先生吧,或者叶叔也可以。”
萧小树总觉得叶延想在称呼上占他便宜,他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叶叔就叶叔吧,饲主说了算。”
这会儿再看叶延倒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虽然长相平凡,但耐不住气质好啊。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萧小树一边啃着馒头,一边仔细打量着叶延,再看叶延衣服上的污渍萧小树难免觉得有些心虚,“那个……叶叔。”
叶延看向萧小树。
萧小树咬着牙道,“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才拿你出气的,你别往心里去,衣服我替你洗。”
“嗯。”叶延面无表情。
“这就完了?”一个嗯就完事了,这让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番道歉的话的萧小树不免有些郁卒。
“我接受你的道歉。”叶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不知怎么的萧小树就是知道叶延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萧小树斟酌着开口道,“叶叔,我知道您是爹爹为我请的西席,也一定很有本事。但恕我不能拜您为师。”
叶延的手指轻轻扣着茶几似乎在等萧小树解释。
萧小树耷拉着眉眼,“我已经有师父了,虽然他把我从他身边赶走了,也不肯再教我了,但我既然认定了他当我师父就不会再另投它门。”
萧小树在心里补了一句,爹爹师父。
叶延什么也没说,继续闭目养神,萧小树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但这样被别人当面挑明拒绝拜师,怎么说也有点被落了面子。萧小树觉得叶延的心情应该不会美妙道哪里去。这么一想难免觉得对他有些亏欠?
大不了自己设计逃跑的时候,尽量不折腾他就是了。
萧小树如是想。
第七十一章
赶了一下午的路,离最近的鹤城却还有六十余里,天色已经不早,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路不好走,萧小树估摸着今夜得露宿风餐了。
果不其然,约莫到了酉时,夏至与谷雨便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将马车停了下来。夏至寻了些草喂马,谷雨则去林子里拾了些干柴生火,萧小树自告奋勇的去溪边水,叶延并没有拦着他。
夏至见萧小树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林子里,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马车。
叶延从马车上下来,“不必跟着了,他虽然一心想着怎么溜走,但凭他的机灵定不会贸然行动,他手上没有路引,就算现在逃了回去,在长安城门口就会被守城的士兵扣下。这么做既无法回到相府,又会让我们提高警惕,如此得不偿失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正如叶延所料,不到半个时辰,萧小树便拎着水囊回来了。他将水囊递给叶延。
“多谢。”叶延接过水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小树被泡的有些发皱的指尖和干燥的头发和衣服,在萧小树的注视下,打开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水。
这小子,明明潜下水探了探路线,却还知道掐着时间把衣服和头发弄干了回来免得引人起疑,倒还算谨慎。
叶延没有戳穿萧小树那点小心思,将肉干分给了萧小树一点。
萧小树接过肉干,一边啃肉干一边看了眼坐在远处吃着馒头的夏至与谷雨,他心想,这一路走来,夏至与谷雨明显对这个叶先生很是尊敬,可见这个叶先生很受爹爹的重视,他的路引也多半在这个叶先生手上。他道,“叶叔,奔波了一天,您想必也累了,您把外衣脱下来给我去马车上歇会儿,我去替你把外衣洗干净。”
叶延对萧小树的意图似乎一无所觉,便依他所言脱下了外衣。转身上了马车。
萧小树抱着叶延的外衣,一边朝溪边走一边想,等他洗完衣服回来,叶延必定已经睡死了过去,到时他就拿了路引直奔商山,走水路回长安。
“谷雨。”
“爷。”谷雨应声到马车边。
叶延从马车里扔出一只水囊,“去把里面的水倒了,打些干净的来。”
“这不是少爷打的……”谷雨拔开水囊的塞子,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一日醉?”
“还不快去。”夏至推了谷雨一把,看了眼马车,默默为萧小树捏了把汗,也不知道相爷有没有生气。
萧小树这回来溪边倒是真的洗衣服,他虽然是个少爷,但这种粗活倒也不是没做过,前世在军营的时候什么粗活没干过?
他将刚摘下的皂角在衣服上抹了点,蹲在水边搓衣服,那点泥浆和脚印倒不难洗轻易便被搓了去。
萧小树拧干衣服抖了抖,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皂角的清香下隐约透出点熟悉的香味,萧小树没有在意,估摸着大抵是那种读书人常用的熏香之类的。
萧小树拿着洗干净的衣服回了马车旁,夏至正靠着有一块大石头睡觉,谷雨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走到了火堆旁,将洗好的衣服搭在之前让夏至提前搭好的木架上。又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
马车上叶延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而清浅。萧小树环顾了一圈四周,看见叶延的胳膊下枕着一个包袱。
萧小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小心翼翼的将包袱从叶延的胳膊底下拉了出来。叶延果然没有醒。
离府前萧小树见萧庭态度坚决,便想着如何在路上逃脱,偷偷带了点东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一日醉”便是其中之一,他之前在水囊里加了点,这种东西对人的身体倒不会有什么妨害,就是能让人睡上一段时间,不那么容易醒罢了,睡多久就要看人的体质了,像叶延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睡个一天一夜不成问题。
萧小树打开包袱,路引果然在里面。他一股脑的将四个人的路引全揣在了怀里。下了马车,谷雨不在,夏至睡了,简直天赐良机。萧小树不敢惊动夏至,偷偷摸摸的绕着马车,从马车后面夏至的视觉盲点潜身入了树林,朝溪边逃去。
他们没了路引,想要入鹤城都不行,自然便无法追捕他了,萧小树越想越得意。脚步轻快的几乎要起飞。
“少爷,这么晚了,您打算去哪?”谷雨站在枝桠间,眉眼弯弯的朝萧小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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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萧小树脚下一个打滑没差点扑倒地上,他嘿嘿的干笑两声,找了个草丛开始脱裤子,“我水喝的有点多了,起身如厕。”
谷雨就站在树梢上笑眯眯的看着萧小树脱裤子尿尿。
萧小树意思了两下,便提上了裤子。
谷雨从树上跳下来,落到萧小树身边,朝他一摊手。
“什么意思?”萧小树脸色不太好看。
“路引。”谷雨直接了当的道。
萧小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全被谷雨看在了眼里,恐怕是逃走的时候惊动了他,于是伸手装作从怀里掏路引。
谷雨凑近,萧小树一把迷药就撒了出来,转身就跑。
谷雨一只手用手绢捂着口鼻,一只扣住了萧小树的手腕,“少爷在您的手里载过一次,您觉得还不够让我长点记性的吗?”
萧小树知道功亏一篑,便耷拉着眉眼,看起来很是无害,他从怀里摸出四个路引,讨好的朝谷雨笑了笑,“哪能啊,我就是试试你的反应能力,看看若是遇到刺客,能不能保护得了我和叶先生。”
谷雨如何不知道萧小树颠倒黑白的本事,他接过路引促狭的看着萧小树,“如何,谷雨的本事可还够看?”
萧小树点点头,“当然,当然。”
谷雨放开了萧小树。
二人开始朝回走,萧小树看了谷雨一眼,踟蹰道,“谷雨……我同你商量件事如何?”
谷雨停下脚步看他。
“今天晚上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叶先生?”
谷雨心中一动,方才出来的时候相爷特地交代让自己稍稍给少爷点教训,自己是个暗卫,哪里敢给主子什么教训,原本想着少爷没跑得掉,勉强也算是得到教训,囫囵着倒也能向相爷交差。可如今少爷都撞上门来了,那他可就不客气的认真执行相爷的命令了,于是他故作为难道,“相爷交代过,这一路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由叶先生做主。您逃跑不是小事,谷雨不敢擅专。除非……”
“除非什么?”萧小树眼睛一亮,抱住谷雨的胳膊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
虽然叶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萧小树不知怎么的就是对他有点发憷,之前处处针对他,确实有心情不好迁怒的原因在,但同时却也是因为叶延这个人像他爹一样让人看不透。今天晚上的事虽然谷雨已经知道了,但若是让叶延知道……想起那个掉在靴子里的馒头,萧小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谷雨抱着胳膊,露出阴惨惨的笑容,“少爷,上次您连累我挨板子的事,我本来已经忘了,您今天这把迷药撒的,真是提神醒脑啊。”
萧小树看着谷雨这个阴惨惨的笑容心头生出点不好的预感,他戒备的道,“你要怎么样?”
谷雨像一个见到了漂亮姑娘的采花大盗,眼里冒着绿光朝萧小树不怀好意看了萧小树的屁股一眼。
萧小树瞬间就懂了谷雨的意思,面皮涨的通红,“这个不行,别的条件随你提。”
“那算了。”谷雨转身就走,“本来想卖少爷个人情,不过既然少爷不领情,我也就不冒着风险违背相爷的命令了。”
“哎哎,你别走,有事……好商量……呵呵。”萧小树见谷雨要走急道。
谷雨见萧小树语气有所松动,也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萧小树觉得实在丢人,站在原地当鹌鹑。
谷雨见萧小树这般模样,便道,“我也不多打,您偷了四个路引,我便打您四下,一是出了我上次受您连累挨了板子的那口恶气,二是对您今夜逃跑之事有个交代。”
萧小树想想觉得不过挨四下而已,一咬牙,便也过去了,便脸色难看的补充道,“也不许给我爹密信。”
谷雨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小树道,“自然不会,您这一路的事情全权由叶先生负责,他不知道自然便不会禀报给相爷,属下更不会去相爷面前乱嚼舌根。”
萧小树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他扶着一棵树,微微躬下了身子,“要动手就快点。”
谷雨折了根树枝,掂了掂称不称手,便朝萧小树走去,“少爷得罪了。”
萧小树心想,暗卫都敢打起主子来了,还说什么得罪,虚伪!
树枝破空之声响起,萧小树头皮一阵发麻,接着便是一阵长长的嘶气声,萧小树抠着树皮,缓了半天才没跪下去,自娱自乐的想着,不愧是暗卫出身,手劲真大,相比起来爹果然是个文化人。
谷雨看着萧小树有点发抖的双腿,看样子相爷就没对少爷认真动过手。少爷如此不经打,谷雨暗暗琢磨着得再放轻几分力道。
“咻啪。”
第二下打下来,虽然谷雨放轻了三分力道,萧小树却还是往前倾了一下,萧小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才一点一点挪回了原位,恢复了姿势。想着身后教训自己的人是谷雨,萧小树心里有什么念头稍纵即逝,想要再找回这念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谷雨等萧小树摆好姿势,第三下就又下来了。
萧小树脸色有点白,豆大的汗珠便滑落下来,心想着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谷雨看着萧小树这般模样,在心里念叨,完了,这次估计把少爷开罪大了。相爷我为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牺牲大了,下回少爷寻着几会削我的时候,您得护着点我啊。
萧小树自然不知道谷雨的这番心里活动,身后的三道伤一跳一跳的疼着,他心想这次真是太鲁莽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来他逃跑这事还得有更详细的计划,爹爹的那句什么话来着,是了“不要做赌徒,要做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执棋者。”
萧小树正想着,最后一下就落了下来,身后一片炸开的疼,想都不用想一下一道檩子,萧小树扶着树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直起身子,凉凉的扫了谷雨一眼,一瘸一拐的朝回走。
不会记仇了吧?谷雨赶紧扔了手上的作案工具,上前扶着萧小树朝回走。不知道现在将功折罪还来不来得及,谷雨悲哀的想。
可惜那稍纵即逝的念头萧小树没抓住,一个暗卫,若没有主子的命令,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对少主子动手呀。
双更送上,要不要对楼主跳起来一个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萧小树一瘸一拐的走到马车旁,一咬牙爬上去,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谷雨的扶着萧小树的后背,自己也上了马车。
叶延还在睡,与萧小树离开前的姿势没什么不同。谷雨将路引放回了包袱里,萧小树原样将包袱塞到了叶延的胳膊底下,谷雨便行礼告退,下了马车,在外面守夜。
萧小树摸了摸屁股,扶着车壁轻轻的坐了下来。微微有些吃痛,萧小树调整了一下坐姿,头靠着车壁,这一天一直绷紧的精神,在东窗事发以后竟然奇迹般的放松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天过得太过疲累,萧小树竟然很快便眼皮开始打架,不到一刻钟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直睡着的“叶延”此刻却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靠着车壁睡得正香萧小树无奈的摇了摇头。香炉里的安神香依旧安静的烧着,“叶延”起身,扶着萧小树的头让他缓缓的倒下来,枕在自己的腿上。身后的伤不再受力,睡梦中的萧小树微微展开了眉宇。
“叶延”解开萧小树的腰带,将他的亵裤褪到了大腿处,便看见四道隆起红色的檩子,伸手摸了摸,还微微有些发烫发硬,倒是没破皮。虽然是自己下的令,但真的罚了他,怎么说都还是心疼的,况且明天还要赶路,屁股上的伤不处理好,萧小树明日怕是要受罪了。
出门在外,跌打损伤的药自是带了不少,萧庭取了一盒药性较为温和的,一点一点的抹在萧小树的伤处,又替他将硬处一点一点的揉开,才替他拉上了裤子,萧小树虽然偶尔发出一声轻吟,但到底没醒。
萧庭起身,让萧小树侧躺在长凳上,将包袱枕在萧小树的头底下,拉开车帏,“谷雨。”
“在。”
“去打盆干净的水来。”
一只鸽子落在了车辕上,萧庭取下字条,将鸽子放走,他此次南下是因为陛下的密旨,总该做些准备才是。
出门在外,自然不会带着盆走,但主子既然说了要“一盆水”,谷雨只好认命。大半夜的到树林里砍树做盆,去上游打了盆“干净”的水。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回来。
萧庭倒没再苛责他,接过盆又入了马车。萧庭拧了一条帕子,替萧小树冷敷,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重新替萧小树上了药,如此来回折腾了三四次,萧小树的屁股消了肿剩下点微微的红,天也刚刚泛了鱼肚白。萧庭替萧小树将腰带系上,这才扶着他让他坐起来,将他的脑袋靠在了车壁上。让谷雨处理了盆,又将小几上的伤药以及刚刚处理好的公文收拾了了干净,萧庭这才枕着包袱,在小几上趴了会儿。
萧小树醒过来的时候伸个了懒腰,想起臀上有伤时已经来不及了,本以为会扯着伤处,但竟然意外的觉得还好。伤处似乎也不是很疼了。萧小树起身摸了摸屁股,走了两步几乎没什么感觉,这伤好的也太快了吧?萧小树狐疑的看了眼伏在小几上依旧睡得很沉的叶延,睡得这么安稳不像是装的啊,况且昨天加了“一日醉”的水可是他亲眼看着叶延喝下去的,莫非昨日谷雨揍他其实放了水,只是当时疼一下没有后劲?还是自己年轻力壮恢复得太好?萧小树无厘头的想着。
叶延差不多睡到了午时才醒,谷雨将马车停到了阴凉的地方,夏至打了些水过来伺候他洗漱。
叶延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叶延微微皱了皱眉头。
“昨日赶路,舟车劳顿,叶叔您难免觉得疲累,睡得久些也是正常。”萧小树急忙接过了话茬。
见叶延似乎没有对这件事深究的意思,萧小树才微微松了口气。
“此处离鹤城还有多远?”
“约莫再走一刻钟就能到了。”
叶延点点头,“那就快些赶路吧,我们进城以后再用午膳。”
一行人便又上了马车,萧小树忙问,“叶叔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叶延摇摇头,拔开水囊的塞子便要喝水。
萧小树眼疾手快的夺过了水囊扔出了车外。他昨天在这水里加了料,若是叶延喝了再睡了过去,必定起疑,那他昨天那顿打岂不白挨了?
但是现在……萧小树看了眼叶延手里孤零零塞子,觉得自己蠢透了,尴尬的笑了两声,“那水隔夜了,不新鲜,叶叔您还是等到了鹤城再喝吧。”
萧庭倒也没有戳破萧小树,不过看他这样,身上的伤想必也没什么大碍了,放下手中的塞子,萧庭觉得有点渴,看了眼还被蒙在鼓里的萧小树,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萧小树当然不知道被他扔了水的“叶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此刻非常懊恼,心想,完了,完了,叶叔肯定起疑了。
但转念一想,起疑就起疑,我是堂堂萧家少爷丞相公子,他既然是爹爹的属下,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我干嘛那么怕他?于是又挺直了腰板。
就是昨天挨的那顿打,太亏了。萧小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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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快乐^ω^

第七十四章
商洛又名鹤城,坐落于丹江之北,与长安相距不过百余里,萧小树一行人进了鹤城,便找了家客栈稍作休整,四个人订了两间上房,谷雨与夏至一间,叶延与他一间。
用过午饭以后,叶延便带着夏至不知道去了哪里,谷雨则去集市上补充一些马车上的用品以及干粮。
一个人留在客栈的萧小树不免有些坐立难安。叶延就不怕他逃跑吗?将他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客栈怎么看怎么可疑。此处不比城外,他虽然没有路引,但在城内想要弄到一张路引不说多简单,至少有钱就够了。正因为如此,萧小树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萧小树让人送了浴桶上来,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他一边搓着自己光溜溜的屁股,一边想,昨天夜里在马车上摸的时候那檩子可不小,怎么可能说消就消了?
马车上就只有他和叶先生二人,若是那个叶先生替他上过药……萧小树露出一丝冷笑,那也就是说叶延压根就没有中他的“一日醉”,也知道他挨了打的事,叶延从头到尾都在装睡,他萧小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给人演了一出猴戏,还让那个谷雨抓住把柄揍了一顿。
等等……
萧小树微微眯起眼睛,叶延是如何知道他挨了打的?
一道念头闪过,萧小树瞬间想通此间关节,气乐了。
他就说谷雨一个暗卫,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揍他?原来是有人指使。指使的人就是叶延!叶延手上拿着他爹的尚方宝剑,捏着对他萧小树的处置权。
“竖子!”萧小树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拿起布巾擦干身上的水,越想越生气,气得将布巾摔在地上,亏他还因为那个馒头就当他叶延是个好人,口口声声叫他叶叔,他分明,分明就是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想起昨夜挨的那四下,萧小树就恨得牙痒痒,他萧小树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打的吗?谁给他的权利?还敢做不敢当,让谷雨替他背锅。萧小树又给叶延补了一条罪名。
萧小树在客栈里呆得糟心,便换了一身衣裳出去走走,青色的长衫,显出几分潇洒俊逸的味道来。
鹤城西接长安,跨秦连陇,通巴湘而带虢略,是秦楚咽喉之地,来往的商旅不断。集市也十分繁华,虽说不比长安,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惜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萧小树被一个青衣少年撞了一下,心中升起警惕,一摸腰间,钱袋已经不见了。
萧小树一腔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反手一抓,青衣少年的袖子滑不溜手,萧小树抓了个空,回头就看见青衣少年朝他吐了吐舌头。
萧小树磨了磨牙,拔腿就追了上去,青衣少年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萧小树好几次都险些跟丢了,终于追到了一个巷子里,前方被围墙挡住,青衣少年无处可去,这才回过身来朝萧小树道,“不就是个钱袋子吗?我看你也像是个有钱人,至于追着我跑了五条街吗?”
萧小树冷笑一声,“我不仅追着你跑了五条街,我还要送你去见官。”
话音刚落就飞身上前,朝少年攻了去。
少年滑溜得像一条泥鳅,一边躲一边吱吱哇哇的乱叫,“还给你,还给你就是了。”
暗器袭来,萧小树顺手一接,正是他被偷的钱袋。
青衣少年纵身一跃跳上了围墙,足间轻点,三下两下便消失在了萧小树的视野里,他踏过的地方,连瓦片都没震动一下。
萧小树暗赞了一声好轻功,却蓦地脸色一变,这么好的轻功早就可以甩开自己,为什么要特地引自己来此?萧小树打开钱袋,钱已经不在了,钱袋里孤零零的躺着一枚玉佩。
萧小树捏起玉佩打量了一番,暗道不好,抬手就要扔掉,却已经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捕头打扮的青年,看了眼萧小树手中的玉佩,又打量了一番萧小树的身量和一身青衣才道,“就是他,拿下。”
两个差役上前押住萧小树,萧小树条件反射性的想要反抗,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放弃了抵抗。
一路上任萧小树怎么解释,捕头都不搭他的话。任凭他说得口干舌燥,对方只回了他四个字。
“巧舌如簧。”
萧小树被一路押到了县令面前。
捕头一拱手,“大人,偷玉贼抓到了。”
县令点点头,朝身边的青年道,“叶先生,让您见笑了。”
“这是令郎吧?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捕头了,当真是年少有为。”
“哪里,哪里。”县令听见青年夸他儿子脸上笑开了花。
萧小树听着青年的声音觉得耳熟。
一抬头。
好家伙,叶竖子!
——————————————




第七十五章
萧小树看见叶延刚想发作,便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恐怕还得叶延替他作保,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大丈夫能屈能伸,朝叶延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叶叔,我是被人陷害的。”
“这位公子竟是叶先生的侄儿么?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县令忙令人放开了萧小树。
萧小树揉了揉胳膊,也没有纠正县令的话,故作熟稔走到叶延身边,扯了一下叶延的袖子,“叶叔,您怎么在这里?”
叶延看了眼萧小树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又看了眼萧小树看似轻松实则紧张的神情,不免觉得好笑,他露出一个颇为温和的笑容。
萧小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叶延笑着将萧小树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拿了下去。
萧小树:“……”
“在下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了。方才同大人说的事,有劳大人了。”叶延微微一揖。
“叶先生放心,我明日便派人将夏税征收田地归属情况以及商洛户籍整理好派人送到客栈。”
萧小树望着叶延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
县令看了眼萧小树,挥手命人将他带下去。
师爷凑上前道,“大人,这个叶先生到底什么来头?您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县令捻了捻胡须高深莫测的道,“你只要知道此人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就行了。”
师爷点点头,随口又问了一句,“那个偷玉贼该如何处置?”
“带到一间干净一点的牢房,准备一下干净的水和食物送过去。”
“这是为何?”,师爷不解其意。
“那小公子和叶先生摆明了是认识的,他去拉叶先生袖子的时候叶先生脸上分明没有半点不豫之色,况且那小公子衣着不凡,见到你我也没有半点惶恐之色,恐怕来历不凡。大抵真的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被抓来了。”
师爷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又露出几分困惑之色,“既然如此叶先生为何却说自己不认识那位公子?”
“叶先生应该有自己的考量,他虽然嘴上说不认识那位公子,但又故意让我看出他与那位公子相识,就是想让你我有所顾忌,不要为难那位公子。你明日将东西给叶先生送过去的时候,叶先生若有什么指示,你照办便是了。”
“大人英明。”
————————————————————
萧小树被带到了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个凳子,一个尿桶,多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被关进来以后也没人提审他,到了晚饭的点还有人按时给他送上了食物,一荤一素还带个汤。萧小树一边吃一边想这牢房的伙食可能比长安的天牢还要好上许多了。
吃过晚饭以后,萧小树放空双目坐在木床上,他原本是想逃回长安的,这下好了,进大牢里来了。
远在长安的爹爹此刻又在做什么呢?大抵还在处理公务吧?他肯定想不到自己都已经被关到大牢里来了。
想起萧庭委屈和心酸一起从萧小树的心底涌了出来,将自己从长安“发配”出来了不说,还将自己交到了那样变态的叶先生手上。
想起叶延,萧小树心头的火又烧了起来,看了他一番笑话不说,命人打了他还不够,现在连他被关到大牢里来了都可以视若无睹。居然还说不认识他!虽然萧小树知道叶延肯定不会让他一直被关到这里,但一直关到他们再次启程还是有可能的。萧小树想说不定叶延还觉得自己被关在这里正好,省得自己设计逃跑他还得费事找人看着。萧小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怀疑那个贼都是叶延安排的。
果然只有亲爹才会那样毫无保留的护着他,宠着他,若是萧庭,又怎么会为了省事,干脆把他关到大牢里来?萧小树越想越委屈,从小到大萧庭宠着他,护着他,身为丞相公子,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萧小树抱着膝小声抱怨道,“你儿子让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
萧庭自然不知道萧小树的抱怨,他走访了数家农户以后才回到客栈,甚至还没顾得上吃饭,刚坐下处理公务,夏至便进来了。
萧庭停下笔,“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夏至将卷宗呈上,“是千手郎君颜湖的后人叫颜枚,继承了他父亲大盗的衣钵,据说这世上没有他打不开的锁,也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他轻功极佳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想必是被此地的官府追得有些烦了,随手找个人嫁祸,少爷身量与他相仿,又正好穿了一身和他一个颜色的衣裳,便当了他的替罪羊。”
“他身手如何?”
“身手倒是一般。”
萧庭点点头,拿过卷宗,“将他扔到小树在的那间牢房里去。”
“是”
———————————————




第七十六章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大牢里更惨那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自己陷害过的人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颜枚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正是萧小树那张阴惨惨的笑脸,他瞬间被吓醒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躲,萧小树的拳头就送了上来。
杀猪般的惨叫从这间不大的牢房里传了出去,狱卒们却对此视若无睹。
颜枚捂着鼻子朝萧小树吼道,“你这个疯子!”
萧小树按了按拳头,冷笑道,“你不是仗着自己轻功好吗?有本事你再跑啊。”
“要不是这地方太小我施展不开,你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有什么好得意的?”颜枚后跳躲过萧小树的一拳。
“我是没什么好得意的,”萧小树撇了撇嘴讥讽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也被抓到这里和我一起蹲大牢了?”
颜枚愣了一下,这才初梦初醒般的惊恐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小树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爬到唯一的木板床上,枕着胳膊,望着屋顶发呆。
颜枚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被关到了大牢里的事实,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这?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弄来的?不敢回答我的问题?肯定是你心虚了!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说话啊,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小树没想到这贼不仅轻功好,还是个话唠,被他吵得脑仁疼,萧小树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又给了他一拳。
颜枚拍着胸脯道,“幸好我躲得快,你这人怎么这样?偷袭算什么好汉?”
“像你这样,栽赃嫁祸就是好汉了?”萧小树不屑的看了颜枚一眼,“你一个贼被关到大牢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听好了,我可不是普通的贼,我可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千手大盗颜枚。能被官府抓到的那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喽啰,再说啦一个小小的牢房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萧小树懒得听他念经,颜枚叨叨了半天见萧小树不理他觉得没意思,就自顾自的去研究牢房门口的锁去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响起,借着又听颜枚咋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关着你竟然用的是千匙锁,疯了,疯了。”
萧小树用余光瞟他一眼,“你进来之前他们刚换了锁。”
颜枚:“……”
到了午饭时间,便有狱卒前来送饭,“萧公子,开饭了。”
萧小树依例坐到桌子旁,狱卒将一盘红烧鲤鱼,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碗西湖银鱼羹端到桌子上,给萧小树添好饭,递上了筷子。
颜枚吞了吞口水走到桌子边,“没想到啊,这里的伙食竟然这么好。”
狱卒看了他一眼,“别看了,这是萧公子午饭。”
“那我的呢?”颜枚期待的道。
狱卒塞给了颜枚两个窝窝头,“你的。”
颜枚:“……”
颜枚不甘心的抗议道,“同样是犯人,凭什么他吃得这么好?我就俩窝窝头?”
狱卒鄙夷看了颜枚一眼道,“凭他家关系硬,还有钱。”
颜枚:“……”
萧小树吃过午饭,又去木床上躺着了,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锁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喀嚓一声响,锁链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颜枚走到床边推了萧小树一把,小声道,“走不走?看在你是被我害得进来的份上,你求我,叫我一声颜枚爷爷,我就带你一起走。”
萧小树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颜枚,还打了个哈欠。
颜枚见他不领情,也懒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萧小树的冷屁股,自顾自的看好时机逃了出去。
牢房的门敞着,萧小树也没叫狱卒,也没动身逃跑,睁着眼睛自言自语道,“你要是真逃出去了,我萧小树的名字倒过来写。”
翌日,颜枚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又是萧小树阴惨惨的笑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又在这里???我昨天明明逃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又打人???”
萧小树叼着一根稻草,蹲在凳子上朝他道,“人蠢就要多想事。”
颜枚:“……”
“凭你的轻功,你认为商洛的官府抓得住你?”萧小树给自己倒了杯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抓到这里的人,抓的住你一次,就能抓住你第二次。别白费功夫了,对方在达到目的以前,你逃再多次都是白搭,不如想想对方抓你过来为的是什么吧?”
——————————————————
群里有个小姐姐昨天过生日,但是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再十二点以前码完当做生日礼物,只能半夜更文了,虽然迟了点,但还是要祝小姐姐昨天生日快乐。



一直吞一直吞

第七十七章
颜枚哪里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他好好的在家里睡大觉,一觉醒过来就已经在大牢里了,昨天他逃出去,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换了个住处,没想到还是被抓回来了……
萧小树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颜枚的反应,知道他多半是真的被抓过来的,而不是和叶延串通好在自己面前作戏,只是叶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特地将颜枚抓来和自己关在同一件牢房里?萧小树可不认为叶延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颜枚又逃了两次,无一例外的又被抓了回来,心知自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颜枚像一颗焉了的小白菜,蹲在一个角落里哀怨的道,“他们不会要关我一辈子吧?不要啊,我还有大好的年华,我还没娶亲呢。”
萧小树起身将颜枚拎到门边,指了指门上的锁,“教我开锁。”
颜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小树,“你要出去我给你开就是了。这可是我看家的本领,怎么能说教就教给你?”
萧小树斜斜的靠在木栏上,“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将我们俩关在一起?你不教也可以,反正我就算什么都不做,过几天他们也会放我出去,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说不定真得在这里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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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4: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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