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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秋辞(父子)[第2页]

作者:片玉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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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着回来了……这就码文……

有个问题征求大家意见~最开始郡主就打算是个跑龙套的。但是看有宝贝在问。于是……
郡主要不要做女主呢?
或者多点戏份,算个重要配角?
郡主周身肿胀得厉害,那张原本该清瘦秀丽的脸,却肿得有些透亮,叫人生怜。
听永宁王说,之前请来的名医看过,不让郡主吃饭,只靠素粥撑着。王妃心疼,忍不住偷偷喂她些佳肴。谁聊郡主食欲不减,吃罢也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王妃便放宽心去喂她,这样过了五六天,偶然被永宁王知晓,他心知这名医怕是徒有其名,便酬些钱送走他,千方百计打听少年的去向。
少年皱着眉头,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衣服上画圆。每当他困惑不解,沉思时总是习惯性地这么做。这症状……还真是奇了。
少年起身,皱着眉朝门外踱去,只顾沉思,还一头撞上了门口的花梨木屏风。
“砰”地一声闷响,配着少年的“哎呦”,王爷王妃不禁抬头向少年看去。
少年捂着头,一脸茫然又有些气闷地噘着嘴,望着屏风的眼神里写满了幽怨。
王爷不禁嗔笑,却是带了几分赞赏地说道:“果然,天才都是些心思单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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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病这一柱香的功夫,永宁城里竟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青瓦上叮咚作响。
王府后院的草木在细雨的湿冷气息中睁开惺忪睡眼,伸展着四肢百骸。泥土的馨香弥散了整个院落,扑人满面。
少年痴痴望着院落里一株将开的连翘,嫩蕊轻抱,在微风细雨中摇颤,如舞女飘逸的薄裙。
思虑半晌,少年缓缓踱回屋中。纵然思路未见清明,也总要先安慰下殷殷期盼的病人父母。
推拉门,许是门外的空气太过清新,少年忽然觉得房中充斥着家具上漆的异味。
等等,漆?!少年忽觉豁然开朗。对了,漆,这就是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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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抱歉啊宝贝们,昨晚码着文睡着了……
关于漆使人患病的记载,文中是参照陆以湉的《冷庐医话》,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里就已经有关于漆致病的记载了。

参照的原文在这里贴一下,有兴趣的宝贝可以看看:
太平崔默庵医多神验,有一少年新娶,未几出痘,遍身皆肿,头面如斗,诸医束手,延默庵诊之。默庵诊症,苟不得其情,必相对数日沉思,反复诊视,必得其因而后已,诊此少年时,六脉平和,惟稍虚耳,骤不得其故。时因坐舆道远腹饿,即在病者榻前进食。见病者以手擘1目,观其饮啖;盖目眶尽肿,不可开合也。问:“思食否?”曰:“甚思之,奈为医者戒余勿食何?”崔曰:“此症何碍于食?”遂命之食,饮啖甚健,愈不解,久之,视其室中,床榻桑椅漆气熏人,忽大悟,曰:“余得之矣!”亟命别迁一室,以螃蟹数斤生捣,遍敷其身。不一二日,肿消病愈。盖其人为漆所毒,他医皆不识云!
少年坐回床前,又搭上少女莹莹如玉的手腕,细细诊脉。
果然,脉象平稳。再看少女周身肿胀得晶莹剔透,问及她极易过敏的体质,思忖片刻,便觉豁然开朗。
“王爷,请差人抓些上好的河蟹捣碎,敷在郡主身上。还有,请王爷为郡主换间房中住吧,家用器具,还请小心些。郡主怕是受不住这漆的味道。”少年垂着头,淡淡地说着。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永宁王起身,却忽然恭身抱拳,“神医公子的恩德,我永宁王府永世难忘,公子日后若有难处,只管……”
少年还从未见过身份如此尊贵的人这般待他,却也没有寻常人的受宠若惊或是战战兢兢,只是也做了个揖,不着痕迹地答到:“王爷言重了,郡主还未痊愈。再者说,尽力医人,本是在下分内之事。郡主安康,也是她福祚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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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便是月余,王府的草木日益繁盛,已有了仲夏的味道。
郡主的病终于大好,正穿着藕色的襦裙在池塘边抚琴。粼粼波光在阳光照射下如宝石般夺目,琴声古雅,平息了满园聒噪的蝉鸣。
这近半个月,郡主的病已然平稳,少年便不时回岳阳伯伯的武馆歇息一两日。这几日朝中颇有些动荡,皇帝已下了折子催促云知回京。
是时候该走了呢。只是……看着岳阳伯伯担忧不舍的样子,总觉得此行并不寻常。载着少年对京城新生活的欢喜与惶恐,回京的马车赶得飞快。
第四章 何日归家洗客袍
从永宁城到京城,若是走官道,快马加鞭也要大半个月才能走到。
不知云知抽什么风,才出发没两天便抛弃了马车,带着少年一路乘船攀山。真不知他是不知道急还是想触怒当今皇帝……靠着山间一棵罗汉松,少年有些无奈地想。
“想什么呢?”云知把水袋扔给少年,坐在他旁边随意地问。
“您不是说圣旨催您还京么?怎么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喝了口水,少年漫不经心地问。嗯……好甜啊,从未喝过这般清冽甘甜的水。
“小湮儿,进京后你可要处处小心。爹的吩咐,须得好好去做,若是出了差错,我只管上家法。”云知岔开话题,悠然自得地恐吓着自家儿子。
少年白他一眼,继续一口一口品着山泉水。真好喝……
云知也不计较儿子的态度,口气却严肃了许多。“别觉得爹是同你玩笑,身居玄武街,不比草野之中自在。”
少年忽然回过头,云知以为儿子是要乖巧答应自己,谁知少年却只是递来空了的水袋,还一脸希冀地看着他:“爹……还想喝。”
“我看你是还想挨打吧!”云知气呼呼地回他一句,看儿子小小地瑟缩了一下,便忍不住心疼了。
轻叹口气,云知刚想再嘱咐他几句归家后的事,一低头,却看到少年耸拉着脑袋,万般委屈地抱着水袋,“湮儿不想挨打……”委屈又隐忍的声音听得云知恨不得抱住他好好安慰。
看来那次立威很成功……即使隔了一个多月,那次痛苦的经历还让他记忆犹新。
云知定定地看着少年,思绪却飘到了自己年少时。自己也曾是锦衣公子,年少才俊。策马玄武街,追随先皇左右。那时的自己,敢之身入敌营,却唯独怕极了父亲。那小子方才的神情……和自己很像呢,难怪父亲当初那么喜欢吓唬自己。
“爹……爹爹……您说的湮儿都往心里去的。湮儿知道朝廷风波恶,师父当年不也是……”听不到云知回应,少年有些慌了。还真生气了呀,真小气!!他撇撇嘴,心里却委屈万分地盘算着,若是真生气了,打自己一顿消消气也未尝不可……只是只是,能不能轻一点呢,上次打得可疼……
回过神来的云知并不知晓自家儿子在想什么,只是接过少年手中的水壶,拉着他便往林子里走。
不明就里的少年只当是父亲真生气了想要教训自己,便任由云知拖着走,一脸的苦大仇深。
二人在一眼山泉前停了下来。云知拧开水袋,把它放进汩汩流淌的泉水之中。
少年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地势低洼,繁盛的竹林将四周的路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一边的竹子有被砍伐过的痕迹。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泉的,少年心想。
山中本来便安静得很,这里竹林茂密,更是连飞禽走兽都敛了踪迹。山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声音格外响亮,看着清冽的泉水,少年忽然觉得这环境过于凄清了。
直到云知把水袋递到少年嘴边,他才停止了神游天外。
“爹,您怎么知道这里有山泉?”啜着沁凉甘洌的泉水,少年惬意地问道。
“爹征战沙场这么些年,驻营旷野、山中奇袭都是常有的事,离家在外,总得照顾好自己的肚子不是?”
“嘁~”少年又灌了口水,不怕死地说到:“肯定是您不小心摔了进来,碰巧发现了。”
“这些山泉多是地下水上涌,所以都在地势低洼的地方。也算是碰巧,这几日山中没怎么下雨,我看别处泥土都有些干了,这边却潮得很,自然知道离水源不远了。”云知也不恼,好脾气地解释着。
“我还想吃烤兔子……”终于灌饱了泉水,心满意足地放下水袋,少年却一脸馋像地开口。
“你……”云知气结,这小子除了气人就知道吃,自己这个父亲都快成他的贴身小厮了。真想现在就拉过来一顿打。
少年坐在房中的桌子旁,百无聊赖吃着一盘果子,不时回头瞅自家爹爹一眼,看他睡得香,便撇撇嘴继续郁闷地吃果子。
直到一盘都见了底,少年不耐寂寞,起身围着父亲看了半天,觉得他似乎很累。少年站在床边,垂头凝视他静好的睡颜,纠结片刻,终是不忍心打扰云知休息。
算了……自己出去转转吧。少年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开父亲了……可是,若是他陪着自己,会多多少乐趣啊。
从包裹里取了些碎银,少年直奔楼下繁华街市。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路买着糖葫芦,糖人糕点不断,遇见街边卖艺的摊子,他也都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看,不知不觉间已是华灯初上。
看着渐黑的天色,少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在外闲游了一个下午,父亲怕是醒了吧……自己离开时并没有告诉他,他会不会担心呢?
想到这些,少年加快了脚步。
他这玩赏一下午,已是离酒楼甚远。正是急急赶路,他却忽然听到街边妇人的哽咽。
这本与他无干,可是接下来的对话声,却将他脚步生生遏住。
“刘嫂,别哭了……唉,要我说,砸锅卖铁的,请个郎中看看吧。”
“呜呜……罢了,这便是命。他爹和他大哥还在战场上不知道生死的,又有老人要养活,家里还哪有闲钱给他治病呀。”
“那也不能不治不是……好好的个孩子,总不能……”
“八成是痨病,治不好了。……家中若还能拿出钱,拖些日子,或让他少受些苦也好呀!”
少年转身。循声望去,看是两个穷苦妇人。一人满脸的泪,愁苦万分地抽噎着,另一人也是皱着眉,一脸悲戚。
师父若是知道自己又要“多管闲事”,怕是会万般无奈地纵容自己吧。他说的在理,天下病弱那么多,哪里是一己之力救得过来的?世间一世穷苦之人多不自救,只等着他人施舍。
可是……这家人真可怜呢。一个半老妇人,撑起一个家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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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阵阵,香龛上散开烟雾袅袅。云知一袭浅灰锦袍,眉目疏朗,轻啜着杯中白茶。
少年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怔了怔,然后,记忆渐渐涌来。
昨日为那家儿子诊病开方,又留了些银两,扯下一块玉玦作信物。归来时已是夜幕沉沉。少年困倦,归来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然后……看样子……父亲……
咬了咬唇,他施施然起身。若说有错,少年不觉这是多大的错,可是,他若是父亲,他也会很忧心愤怒吧。
“昨天干什么去了?”云知抬头看他,俊朗的眼里古井无波。
“湮儿闲得无聊,出去逛逛……遇到个病患,便回来晚了。”纵使不觉得自己错有多大,少年还是心虚地垂着头,懦懦答到。
云知点了点头,又灌了些茶,阴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
“湮儿,昨日一声不响的离开,也不知道和爹报备一声么?爹一醒来找不见你,也不知你会去哪,出去找了许久。”
少年听了,心里却是一震。父亲出去找自己了?记忆里,昨夜困倦得紧,扑在床上睡觉时似乎的确没有父亲的身影……
他只觉心中感念,却全然忘了回话。云知见儿子木讷地站着,丝毫没有打算回话的样子,心头一怒,运掌重重拍向桌面。
震天一声惊响。吓得回过头来的少年真想看看桌子有没有被拍裂,可是他不敢。
“爹睡着了,你就不知道留封便笺说明你的去处?还有,我且问你,病家离城里远么?可是急病?不知道先回来报个平安?!”云知越说火越大。自从十八年前那场浩劫中,他为拱卫家国不受外族侵侮,致使族人尽数屠于外族铁骑之下,骨肉亦从此离散。爱子好容易失而复得,云知受不了这种翘首盼儿归的心焦。
还从未见过云知如此失态,少年吓得低着头不敢辩驳。少年不敢抬头,他觉得他爹那眼神都带了杀意,这是打算生吞活剥了他。
见少年还不认错,云知怒极,也不管气头上动手会伤着儿子了,起身拎起墙边瓶中的鸡毛掸子,敲了敲床沿冷声吩咐:“过来,趴这!今日便教你将我顾家的规矩铭记于心!”

唔,文在码。大家都觉得云知太过分了是不?我我我也觉得过分
爹爹的形象是有缺陷的,儿砸也是
谢谢各位宝贝的意见~大家有想法尽管提,耐你们
少年垂了头,眸中不由蓄了泪。他是有错,可是爹也不必发这么大火吧……
少年垂着头,薄唇紧紧抿着,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云知若能有平日般平稳的心绪,他便会发现,自己面前端正立着的儿子,有些许瑟缩。
“顾夕曜!”云知一记掸子破风而下,重重落在少年身后。
“啊!!!”这一下未曾防备,少年禁不住一声痛呼,撕心裂肺。
听儿子这一声惨呼,云知心中狠狠一痛。怔了片刻,他火气终于消减了些许。
“底裤褪了,趴好。”指了指床沿,云知沉声吩咐。
少年悲戚地空咽口泪,顺从地跪俯在床边,闭了眼痛快地拽下底裤。
悲愤,委屈,不平,畏惧,懊悔……诸多情绪杂糅心头,心中似云翻浪涌,他手指紧扣床沿,强忍着满腔郁愤。
打吧……这身骨肉是他给的。夕曜自幼便清楚,他便奋力争出个是非黑白,也逃不出命运枷锁。就如同……如今他便与父亲辩清昨日所为,也逃不过如今这场痛责……尔或,大棒则走,惹父亲愈发忧心愤怒。
云知左手压了少年腰际,抬手便是一连串的掸子如骤雨般落在少年身后。
“啊……呃……”一声痛呼生生扼在喉中,夕曜贝齿猛地咬上下唇,泪水扑簌簌落下。太疼了……
云知顿了顿,然后调整了频率,一记一记不紧不慢地落着。眼见儿子皮肉肿得惊人,全然没了方才的白净,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云知每落一记,便看那记白痕突兀隆起并化作红痕,和旁边的伤势连成一片。然后,再贴着这处肿痕再落一记,全然没有怜惜之意。
可怒意终究是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惜。
“爹……呜呜爹……”也不知过了多久,夕曜只觉得疼痛似乎无穷无尽,终于受不住呜咽着求饶。
云知狠狠心,又加重些力道抽了几记,然后他扔了掸子,看那几道肿痕变作青紫。
夕曜一声不吭地趴着,似乎还没意识到这熬人的痛打终于停止了。
云知轻叹口气,揉了揉儿子柔顺的长发,俯身抱起他来,将他在床上安置好。
极轻柔地为儿子上着药,看他身后没一点好处,青紫交错着,心中终于被铺天盖地的懊悔填满,准备上药的手多少次悬在半空,却不忍心落下。
“湮儿……湮儿?”轻声唤了少年两声,没听见人答应,云知有些慌了,起身想去探查他是否还清醒。
“您怎么不打死我……”很沧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哀,听得云知心中一沉。
听不到父亲的回应,夕曜胸口渐渐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泪水断了线般不断滑落,他忽然不避伤处,愤然起身激动地哭喝:“打啊!!!索性打死了,永远都不会再气你!!”
云知蹙了眉,似有些恼了,看了眼儿子衣衫不整泪水涟涟的惨样,终究是心疼多一点。罢了,总好过把情绪都郁积于心。
似乎喊出这两句用尽了夕曜仅存的气力。他撑起身子,继而软软伏在床上,一阵呜咽。
云知叫了盆温水,替儿子擦了擦泪水浸湿的脸。夕曜哭得一抽一抽的,待云知擦得差不多时,抓了他手中毛巾狠狠向远处掷去。
云知愕然,木愣愣看着被丢到一边的毛巾,半晌,懊悔地摇了摇头。不怪儿子,是自己太冲动,这场风波从头至尾,儿子只是没及时告诉自己他的动向而已,如何也不当被这般狠罚。而自己……如此失控本是因怕失去他而起,却恰恰使本不十分亲近的父子俩徒增隔阂。
“湮儿……有火便发出来,是爹不好,爹……爹不该这般对你。”云知缓缓走向夕曜,颤抖着手想去抚摸儿子,却被不留情面地避开。
“夕曜不敢,您是父亲,打死我也是应该的。”夕曜的声音冷冷的,沙哑的嗓音里浸满了悲伤。
可是这话……分明是置气。
云知费劲了周折给他上好药,又尝试各种方法哄儿子。夕曜始终闭着眼一声不吭,只是不时落下些泪来,惹得云知心疼不已。
天色渐渐阴了下去,隔着窗,能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
夕曜撑开睡得惺忪的眼,愣愣地抬头望了望窗子。怎么天黑了?莫非自己睡了一整天?!
待听见雨声淅沥,他才了然地皱了皱眉。下雨了……这一个月来,除了山中那几天,几乎都是在细雨淋漓中度过的,真烦透了那种湿湿潮潮的滋味。
不过……有这种感觉的,不包括他已经发干的嗓子。好渴啊……
朝床边稍微挪一挪身子,牵扯到身后的伤,疼得夕曜一阵呲牙咧嘴。夕曜沮丧地埋头,心中苦笑。他现在这情况,就是个处处要人照顾的废人……
偏过头去找云知的身影,一转头便看到他靠在床边,沉沉地睡着,手中还举着药瓶。夕曜神情一滞。
父亲昨晚一直在找自己,也不知何时回来的。大清早又爬起来等着教训自己……夕曜撇了撇嘴,颤巍巍地探了探身后的伤。没什么硬块,依旧是热乎乎的,像才出炉的馒头。看来是处理过了。
正想着,忽然听见几声呢喃,声音有些飘忽,却也听得真切:“湮儿……湮儿……”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话音竟悲怅不已,使人哽咽欲泣。
夕曜怔怔地凝望着父亲,心中一阵苦涩。若说怨,他是真怨父亲。相认一个月以来,这两次狠厉的责打,哪次不是明明可以轻罚的小错,他却施以严惩?这种过错,若是师父或岳阳伯伯,最多胡乱拍几下以表警示罢了。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朝夕相处,夕曜也知道,云知是真心疼惜他的。他博学多识、谈吐风趣,处处惦念着自己,平日里又不摆身为父亲的架子。若不是动辄重罚,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父亲。
轻叹口气,夕曜认命地继续往床下挪,动作却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云知。
可是,在夕曜已双脚踏实,已经撑着床沿起身时,还是一个趔趄扑倒在云知身上。
云知倏地抬起头,双眼渐渐清明。看了看懊恼地站在身旁的儿子,忽然回过神来。他赶忙起身,探了探夕曜额头。还好……不烧了。
“湮儿,饿了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夕曜咬咬唇,摇了摇头:“渴……”
揉了揉夕曜柔顺的头发,云知一脸的心疼,走去给夕曜倒水,口中不忘责备着:“渴了怎么不叫醒爹,非要逞强自己去拿?”
夕曜抿抿唇,接过水杯,抬头望着父亲,“您不急着回京城么,快出发吧……”目光清澈如水,竟让云知不想移开视线。
“你的伤……我们明日再启程,也不会晚了回京的期限。”
“不必,还疼不死,我忍得了。”夕曜咬咬唇,倔强地说。
这分明是负了气……云知无奈,抱起夕曜,让他在床上趴好:“湮儿,爹不该这么打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爹说。”
“湮儿没事……”夕曜摇摇头,声音浅浅的,“只是不明白,不过是回来晚了些,为何被您如此重罚。”
“爹没给你定过宵禁,但回来这么晚。总归是不对的。不过……你也是事出有因,这不能怪你。”云知有些无奈地解释,“爹也是找不见你心急,才这么生气……日后出门,记得和爹报备一声。还有,戌时必须回来。”
夕曜点点头,算是记下了。
三日后,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长平侯府门前。
“湮儿,起来了,到家了。”
“我不……起不来。”慵懒的腔调,遮不住声音里蓬勃朝气。
云知带笑挑起帘子。正午暖暖的阳光打在少年身上,少年的眼睛眯成一道温柔的弧线。金光万丈里,他随意地趴在马车里,却姿态优雅,像极了皇宫里那些名贵慵懒的猫。
少年撅噘嘴,一手抬起来遮挡住太过明媚的阳光,另一只手不忘背在身后轻轻揉了揉,口中委屈地念叨着:“爹您不许生气。湮儿这不是……前两天挨的打还没好。”
“胡说!”云知佯怒,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都三天了。”
“哦……”夕曜乖巧应了句,抬头凝望着云知,眸中纯净无杂,“三天也没好,不信您看看,还青着呢。”
云知坐在马车边上,看着阳光打在少年白净好看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印下深深的暗影。云知带了坏笑,轻拍拍儿子身后,“好啊,给爹看看,若还青着,爹把你抱回去。若是你骗爹……”
话还没说完,便引得夕曜一阵笑。“不成不成,都大好了。您……扶我起来总行吧?”
云知无奈地敲了敲他的头,妥协般地将手递给他,“顾大公子,赶快起来。”
“哎~”夕曜顿时眉开眼笑,握着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夕曜竟不舍得松开。太暖了……
夕曜才磨磨蹭蹭地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刺眼的阳光仿佛从四面八方凑来,只觉得天地间一片金黄。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被云知抱着,头颈和膝弯枕着云知的胳膊,分外安心。毕竟是快加冠的年纪,看着一路上抬头看他的仆从,夕曜有些羞愧地把头埋在云知怀里。
就这样一路进了内院,看着内院管家有些疑惑的神情,云知哈哈笑了几声,兜住夕曜,小心地将他扛在肩上,借着便重重几巴掌招呼在夕曜身后,不顾儿子不满的哼唧,“这混小子不老实,刚被我教训了。阿霖啊,帮我拿些药送到这小子房里去。”
被称作阿霖的管家笑得眉眼弯弯,“是是,我这就去拿,公子可终于回来了。”说着便颠颠地跑远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里说一下。为了让拍的部分更加丰满,小玉这些片段都着重刻画了,但是拖慢了剧情的进行,于是不太会处理的楼猪行文节奏可能不好
还有呀,大家发现文中有不对的地方欢迎指正~
东厢房里一片安静,微风吹来,听得竹海“沙沙”的响声如雨落。
拿着陛下钦赐的疗伤良药,管家郑霖乐呵呵地敲了敲门。听了夕曜回应便推门进去。
绕过屏风,管家便朝床上望去。窗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人。一转头,便瞧见夕曜站在窗前,正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他。
“公子,这是老爷吩咐拿的药。公子您……”抬眼看了看夕曜俊俏的脸颊,管家那慈爱的脸上满是疼惜,“您好好处理下。公子呀,老爷他是太疼你,你别怪他……”
听了管家这莫名其妙的一席话,夕曜呆了呆,才明白过来管家在说什么。他搔搔头,有些尴尬地回答:“我……爹他没打我啊。”
谁知管家大人对云知一句玩笑深信不疑,反而愈发地苦口婆心:“公子呀,您可别和老奴客气,在自个儿家里被父亲教训,这可没什么羞的。”
“我……”夕曜红着脸要辩解,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阿霖啊,把药放过去就好,这小子才被我扒光了一顿痛打,他自己会上药的。”这是云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待着上位者的威严。
“我没有……我”夕曜真觉得百口莫辩,偏偏管家望着推门进来的云知,仿佛串通好了般地问道:“这……因为什么啊?”
“爹!”夕曜有些哭笑不得,父亲这分明是无中生有。
“你看,还是打一顿管用,之前没大没小的就是不肯叫爹。”云知煞有介事地呵呵笑着,夕曜又气又羞,无奈也知道管家不会信自己的,只好接过管家手中的药瓶,好脾气地答应着自己会用它。
管家一走,夕曜便往床上一扑,气哼哼地把药瓶扔给云知。
云知也不恼,却是坐在床边就开始扒儿子裤子。
“您干什么!”夕曜触电一样弹起,云知愣了愣,看着他像极了发妻的俊俏眉眼,轻轻叹了口气,“不是说还青着么,给爹看看。”
“哦……”夕曜松了口气,继而装起了哭腔:“当然……当然还青着,爹……湮儿都不敢碰,疼……”
看着儿子那调皮的小样子,明知他是装的。云知心里还是一阵疼惜。
云知轻轻拉开亵裤,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竹叶随风摇曳的“沙沙”声。
不是云知料想中的几道青痕印在莹白的皮肉上,而是整个屁股,遍布着一块块青斑,看样子……是掸子梢落下的位置。
“你……”
“爹,根本就不疼了,就是看着有些吓人……”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云知拧开药瓶,自责里带了捉狹,“日后爹还是用手吧,总归不会伤着你。”
夕曜瞬间石化,若不是被云知压着不能动弹,他真想以头抢地……
第五章 冠盖满京华
回京后的日子倒也惬意。上完了父亲安排的课业,便有一下午的闲暇时光。
久居深山,夕曜一时被京城的烟柳繁华震慑到。原来……师父口中像志异故事里一般的夜市,鳞次栉比的街坊,美丽妖艳、体怀异乡的胡姬,永康明灭的河灯与歌舞升平中的画舫游轮,都这般真实地存在着。并且……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生活。
云知整日里来去匆匆,晚上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房的灯,二更前从未灭过。看他一副政事倥偬的样子,夕曜也不忍去打搅他。
闲来无事时,夕曜总喜欢去西市一家古玩店,品着醇厚的普洱,看日头渐落,染天色一片昏黄。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是一个未过而立的年轻人,自称也曾金榜题名,凭祖荫得了个品衔,而后党争之中被株连革职,因此灰了心,转而经营起古玩来。好在他家学渊源,玩起古玩来也是行家。彷作几可乱真,辨物又独具只眼,竟也风生水起,成了京城数得着的行家。

这是伪更,表打我。
关于发烧
中医学里的看法其实挺有趣的,不过是事实。
总有人觉得生病了不发烧比发烧好,其实不一定
当然病情轻的不算。如果感冒拖延很久迟迟不见好转却不烧或者低烧,只能说明这个人体内正气不足,不足以和外邪抗争。
发烧本身就是正气邪气互相对抗的表现
所以一般感冒了发烧完就开始好转。

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危重病人的“战汗”,病人先恶寒战栗,然后大汗淋漓。因为是危重病人,所以战汗结束后,可能会病情加重继而死亡(汗出热不退),也可能渐渐好转痊愈(汗出热退)
小玉刚学一点课本上的知识,专业人士看到了漏洞表打我,求赐教

捉虫
上一更里,“体怀异香”,不是“体怀异乡”。
抱歉啊诸位,我我我以后看一遍再发

抱歉宝贝们,今天应该不会更文了,小玉阑尾炎又有点犯
于是……

这两天就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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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4: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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