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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The shadow(温柔强攻&忠犬强受 甜宠 HE)[第5页] |
作者:Chrome_Qia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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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ⅩⅩⅤ 漆家的老规矩年初二要祭拜列祖列宗,因此年初一当晚,一行人连带着荆燃就都飞回了Z省,结束了一家人短暂的假期。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从早晨7点整开始,一系列繁琐的步骤下来,轮到隐跪拜行礼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模样了。 隐站在祠堂正中央祖宗牌位前,自有老管家弗岱在旁捧着宗谱唱名。那声音低沉,还带着老人特有的沧桑迟缓,就像是在诉说,告诉眼前的列祖列宗们,他们丢失在外的子孙终于归家了。 上前几步,隐一板一眼遵照着前面漆恻的做法,上香之后三跪九叩首,这是作为漆家子孙的基本礼仪。 - 漆家的祠堂虽也肃穆但总给人一种温馨的亲昵之感,让人能感觉到身边家人的存在,以及祖宗神明的庇佑。 作为家族辈分最小的,隐跪拜行礼完毕之后便算是整个祭拜基本结束了。其余便只剩下家族里一些个别世代为奴为仆的姓氏家族有资格在祠堂内跪拜,却也只能隔得远远的连上柱香也无法。 - “小隐,来。” 叫住了跟着父母往外走的少年,漆恻挥退了祠堂里其余的闲杂人等。 少年乖顺地走到自家兄长身边,喊了一声,“哥。” 漆恻宠溺地笑着看着少年,“嗯。” 拉着自家弟弟的手,漆恻曲膝跪在了蒲团上,少年愣了一下,顺势跪在了漆恻身边。 人去楼空的祠堂此刻显得格外静谧,檀香的烟雾绕梁久久不散,空气中还残余着这种古老而神秘的味道。 “爷爷,”漆恻跪得笔直,隐能感受到从两人相牵的手传来的细微颤抖,“您看见吗,这是小隐。小隐回家了。” - ——我把小隐找回来了。 ——被我弄丢的小隐,回来了。 - 隐用力紧紧握住漆恻的手,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牌位,仿佛透过那块木头在与记忆中慈祥的老人对话。 “爷爷,小隐回来了。”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却像是一剂强心剂打进了漆恻的心房。 如同一场虔诚的告解,漆恻十多年来的罪终于伴随着语音消逝的末尾得到了宽恕。 - 回到漆恻的宅子,冬日暖阳下,院子里之前种下的那些花树的树苗已经发了新芽,花骨朵同样不畏寒风,含苞待放。 漆恻坐在客厅,背靠院中景色,目光温柔、不偏不倚,注视着厨房里忙活了好一会儿的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围着围裙的少年端着一盘绿色的点心走出来。面上有着掩盖不了的羞涩和腼腆。 漆恻看着盘中的点心,诧异却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这是礼物?” 这是隐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一个人做出来的食物,卖相难免不够好看,心情也因此忐忑兴奋。 少年点点头,红了脸,“嗯。是茶糕。” 隐细致地用刀将茶糕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叉起拿到漆恻嘴边,补充道,“我记得你爱吃……” 漆恻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我爱吃?” 少年歪了歪头,回想了一遍,带着些不确定,“当时在舅舅家…管家还特意拿了茶糕让你带回去趁热吃,说是你最喜欢的……” 漆恻感动于隐的细心,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留心观察自己的喜好,即使这种留意很可能只是出于当时主仆关系的不得已。 的确,漆恻爱吃茶糕。可是让他真正喜欢上这种味道的原因不过是对隐爱屋及乌的表现,毕竟,茶糕是隐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可惜,那部分的记忆在隐脑海中似乎太过模糊了,以至于让少年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 一盘糕点下肚,漆恻喝了口茶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拿过放在桌边许久了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迟来的新年礼物。” 少年有些茫然地接过,而后在自家哥哥的眼神示意下打开。里面是几张纸。 “新年快乐,小隐。” “这是……?” “【Conceal】60%的股份。”漆恻宠溺地笑起来,“我替你保留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机会交到你手里。” —————————————————————— 答应了大家要更就必须更,虽然是短小君。但是楼主想说,坏消息是今天只有这么多,好消息是明天会接着更完另一半噢! |
站在H市中心位置的漆氏大楼顶层的【Conceal】工作室,透过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隐猛然觉得,这个礼物是不是有些太过贵重,尤其是在漆恻讲述完了创立这个品牌的初衷之后。 少年几乎通红了双眼,只差没有泪水滴落。百感交集。也许,再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人默默而无望的等候更打动人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还活着?”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漆恻站在少年身后将人圈进怀里,头低垂,下巴靠在少年的肩上,“我说过了,就像它的名字。我相信你只是被藏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找到的。”说到这里漆恻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少年脸上的肉,“这不是就被我找到了?” 隐破涕为笑,笑着,又心疼地想哭。 他可以想像,那个时候的漆恻有多绝望,才会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无形的东西上,然后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说,弟弟肯定还活着,只是躲在了世界上哪个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偏过头,少年小心翼翼亲吻了一下漆恻的手,“恻,我没有藏起来,我只是,一直站在你的影子下,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 这件事之后过了好多天,隐一直觉得自己送的礼物和漆恻送的比起来太过入不了眼,因此心里琢磨着想再送些什么特别的惊喜。 苦思冥想了几天没有结果,直到昨晚的一个梦给了提示让隐眼前一亮,今天一早便一个电话打给了饶。 听完隐的请求,饶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偷笑,最后一本正经地回复道,“好,我明白了,下午给您送过来。” - 漆恻觉得今天的弟弟特别古怪,好像瞒着自己在做什么小动作。 午饭过后,饶和曲两人不请自来,漆恻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隐就神神秘秘把人请到了房间。 漆恻挑挑眉也没当回事,心想着,哼,自家弟弟还能有什么事敢瞒着自己。 饶和曲没有久留,大概十分钟不到就从房间里出来,临走前饶还一脸笑意地看了漆恻一眼,这让他的疑惑成倍增加,并且在晚饭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 “说,什么事瞒着我?” 漆恻故意冷着面孔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书桌后面的沙发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对于漆恻的敏感隐觉得再正常不过,可他又怎么能搞砸了自己准备的惊喜,面上也刻意淡漠着,“没有。” 漆恻鼻子里冷哼一声,威胁着,“胆子大了?是太久没挨罚了?” 隐清清嗓子,硬撑着一本正经道,“哥,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吧,小隐觉得自己没必要做什么事都向你汇报。” 漆恻一听简直气得不轻,一时说不出话来。 少年一看有效果,再接再厉道,“小隐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哥哥还要忙,小隐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 回了房间的隐一进门就锁上了门,拉上窗帘之后才偷偷地从自己那一头的床头柜里取出一个大袋子,然后抱着袋子就窜进了浴室。 总共4次马桶冲水的声音,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隐才从浴室走出来,脚步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浑身汗湿,脸色也很是苍白。 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隐依旧小心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从柜子里取了换洗衣物,再次进了浴室。 - 漆恻进房间的时候房门没有锁,房间只开了几盏壁灯,昏暗,却带着隐绰的情调。 “小隐?” 脚步放轻慢慢走到床边,只见少年牢牢裹着被子,面朝里,像是熟睡的模样。 漆恻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准备冲个战斗澡。 - 床上的少年眼睫微颤,略显急促的呼吸代表了他此刻紧张的心境。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裸|露着上身的漆恻擦着头发走出来,在床边坐下。 “哥。”背对着的少年忽然出声了,漆恻愣了一下停下了正在擦头发的手,“吵醒你了?” “哥,”少年翻了个身敞开了被子,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身子,“我们做吧。” ———————————————————————— 楼主刚回家就赶紧打开电脑码完最后一段赶紧发上来了,幸亏赶在零点之前了。大家晚安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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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有奖竞猜吧,活跃一下楼里的气氛~ 问,小隐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第一个回复正确的同学可在以下福利中任意挑选【一个】 1. 和楼主成为扣扣好友方便以后催文 2. 把你的名字或者ID或者你想要的名字写进番外/楼主以后的文章里 3. 指定楼主【所有文章】中任意一对你感兴趣的cp让楼主写一篇夫夫相性100问 注意!【不要在楼中楼回复】【不要在楼中楼回复】【不要在楼中楼回复】 否则就算你是第一个答对的也不算数噢 |
好吧,这么简单的问题已经被@不知叫神马好同学答对了,并且选择了福利2。 要不,明天楼主再出个难一点的问题,福利仍旧是那3个,好不? |
chapter54. ⅩⅩⅧ 正月十五这天,漆家老宅摆家宴,一大家子人又得了机会聚在一起热闹。 年节时分礼法宽厚,就连家族里资历稍厚的下人和漆恻底下的几个得力手下也有上席用餐的资格,因而这一天的气氛比之往常更显和睦轻松。 - 舒裴一大早就特意赶到漆宅来给漆恻送这几天比较重要并且需要签字的文件,当她看到漆恻身边的隐的时候,脸上惯有的得体微笑化成了一缕只有隐看得懂的歉意。 “小少爷。” 因为舒裴下半身穿着套装裙不宜单膝跪地,便将“魑”单膝跪地的见礼规矩临时改成了家仆用的双膝跪地。 “属下舒裴,见过小少爷。” 隐看了一眼一旁在给文件签字的自家哥哥,发现他并没有理睬的自己的打算,只得走到舒裴面前亲自将人扶了起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行大礼。” 舒裴顺着隐手上的力道站起来,只是眼神依旧规矩地微微低垂,不敢直视,“小少爷宽厚。属下从前在小少爷面前没规矩,还望您责罚。” 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却没有什么波澜像是早已料到舒裴会说什么似的。“不知者无罪。过去的事便就此就此揭过吧。” “可——” 漆恻从位子上站起来的动作打断了舒裴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只见他将签完字的一沓文件递了过去,看了站姿极为恭谨的舒裴一眼,“既然小隐都这么说了,你也不必再请罚。这段时间公司你照管得不错,中午一起去老宅用餐。” 舒裴这下才真正惶恐至极,她给漆恻作总裁助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对别人的哪怕半句的肯定和赞赏。 再次曲膝跪地,“属下不敢。” 隐心里无奈地摇头,“喋域”教出来的人总归都是这般守着主|奴本分的,参加家宴这样的优待,一时还真当是让人不知所措了。 “放心,并不是同席。”终于还是隐帮忙打了圆场,“而且我想,最近公司事务琐碎繁忙,虽说是年节这么大的日子,你也还未得空给母亲问过安吧?” - 老宅里隐从前的卧房和书房已经彻底翻修一新,他和漆恻刚从车库上来,便被弗岱管家引着去参观,还一直询问哪里仍需要改进。 隐自是不挑的,反倒是漆恻,对于自家宝贝的房间要求很高,仔仔细细看过,颇为挑剔地提了几处需要改动的地方。诸如窗帘的用料,地毯的图案,浴缸的形状之类。弗岱都一一详细记下,心道,不论过去多久,到底还是大少爷最了解小少爷的喜好。 - 书房的格局还是隐幼时记忆中的模样,书架上甚至还摆放了几本他曾经读过的书。书架旁边的展示柜上也完好地陈列着过去他喜爱的小玩具以及从长辈那里收到的礼物。 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少年抬手轻抚过书架,孩童时期在这间屋子里读书生活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严厉的父亲,疼爱自己的爷爷和母亲,老爱考校他们功课的舅舅,还有总是护着自己、想把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自己面前的哥哥…… 好在,爱自己的人依旧爱着自己。而自己爱的人,也还在。 - 郝尽因为要处理“喋域”的杂事来得最晚,被亓官翎饭后好一顿训斥,吓得一旁的夏禹、湛卢几个晚辈大气都不敢出,只毕恭毕敬站着,生怕也被挑了错处。 姬凛灺和漆恻还是一如既往在旁边看好戏的,隐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曾经也在郝尽手下受训过,称过他一声郝教官。 不声不响走到亓官翎身侧,在郝尽看不到的角度伸手扯了扯他二舅的衣摆,意思是让亓官翎在人前给郝尽留些薄面,若要按规矩追究,也可以等到他们回去。 亓官翎被隐在背后一扯训斥的话便戛然而止,忍着想瞪人的冲动挥手让郝尽退下了。 郝尽一走,漆恻便也让夏禹一行人回去忙,偏厅里很快就恢复到了家宴之前的冷清。 姬凛灺朝亓官翎招了招手,之前还威风极了的二舅就低着头乖乖走了过去。 漆恻和隐都不好意思再待,两人拉着手就回房间去了。 - 弗戟原本是跟在岱伯身边的,只可惜家宴一结束福伯就迫不及待找过来要和弗岱下棋,说是忍了好几年的棋瘾今天终于碰到了老对手。 弗戟被自家父亲轰了出来,无处可去便想到去找饶和曲。在宅子里转了好几圈这才见到从姬瑾懿的美容室走出来的曲。 可还来不及上前打招呼就见饶从一侧的廊道里走过来,像是在自己面前宣告所属权一般将曲捞进他的臂弯,让弗戟尴尬地缩回了脚步。 “有什么事吗,弗堂主?” 饶190的身高让曲的头能恰好抵在他肩上,曲试着挣了几下却被抱得更紧了。 “没,没事……” 弗戟常被饶这样戏弄,却还总不长记性跑来找他们,这要怪也只能怪年龄尴尬的他没有其他小伙伴可以玩耍。 “哦。”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没事的话,我和你嫂子就要出门了。”说完就搂着一脸无奈的曲转身走了。 弗戟最后据说是在小花园碰到了在喝茶的秦勉,秦管家见弗戟一个人可怜兮兮便邀他一起嗑瓜子,顺便请他给自己念了一下午的报纸。 - 房间里,少年被漆恻环着腰抱坐在大腿上,手里拿着漆恻刚递给他的纸张,“这是……” “给你定的时间表。”漆恻的头搭在少年的肩上,“从明天开始,你的假期就正式结束了。” 少年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显然没有之前明朗,漆恻笑了一下,“不开心了?” 隐撇了下嘴,“没有。” “这可是之前都说好的,想赖账的话——是屁股不想要了?” 漆恻故作生气的语气让少年着急地拧了下身子,“没有要赖账。” “没有?” 少年气呼呼的,“没有!我会,会很努力的。” 漆恻在隐背后乐得笑弯了眼角,却绷着声音激将道,“到时候要是舅舅或者饶叔曲叔来我这里告状,怎么办?” 少年因为自家哥哥的“不信任”十分不开心,声音都闷闷的,“那哥哥罚我。” 漆恻憋着笑,“怎么罚?” “随便怎么罚!” 隐终究没有看到漆恻一脸狡黠的笑,成功跳进了将来让他“吃尽苦头”的陷阱。 - 听到满意答案后的漆恻拍了拍少年的小屁|股让人下来,自己去床头柜里拿了几本厚厚的本子过来。 隐原以为这又是自家哥哥要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了,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却不料漆恻只说了两个字。 “弥补。” 隐愣愣的,“什么……” 漆恻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面前明明好奇却不表露的少年,“小时候你总想偷看我的日记本,还记得吗?” 漆恻的话让隐心头一震,目光忍不住牢牢锁定在了漆恻手中的本子上。 没错,就是,就是这个封面,还有哥哥的字迹,没错…… “送给你。日记的日期截止到昨天为止。” “……为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漆恻笑,手指抚了抚本子的封皮,“之前,这些都是你的替代品,现在,”两人的目光相接,漆恻笑意更浓,“现在我不需要了,给你,用它填补过去你没有我的日子。” - 【身上的伤最后还是被小隐发现了,看见他通红的眼眶,我顿时又心疼又暗暗有些开心。】 【饭后甜点是妈妈亲手做的茶糕,小隐很喜欢。准备明天空下来就去问问妈妈做法,以后能亲手做给小隐吃。】 【因为小隐知道了之后,偷偷拿了他最爱吃的曲奇饼干过来给我。可是我知道他喜欢,就没吃。】 【我很生气,问他为什么不穿防水的衣裤和雨鞋,他说忘了。后来他见我生气,可怜兮兮捧了戒尺来找我让我罚,我打了他三下手心就心疼得地舍不得了。】 【但是小隐还是可爱的小隐,是我最喜欢的小隐。】 【其实两年前的伤痛只剩下手术后的疤痕在上面,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本就不需如此小题大做。但总归是不能负了舅舅的苦心,让医生好好检查了,也算是给舅舅宽心。】 【倘若那时候的我知道,我和小隐待在一起的时间那么有限,那么,我一定会争取一切机会,和他一起,摆弄花草也好,看看星星也罢,都是好的。】 …… - 【幸福就是,眼中有彼此。】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THE END 正文完结啦撒花~~~ 因为写下来楼主会忙成狗,所以正文到这里就结局啦。答应大家会有很多番外楼主不会食言哒,只是要大家等待一段时间了。 开贴以来这些时间大家的等待包容楼主心存感激,这里鞠躬感谢。万分感谢。 别的也不说了,正如结局写的,大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番外会有更多惊喜哟,千万不要取消收藏哦~ |
那啥,预告下,今晚更新,算是给大家庆祝11.11 |
【甜虐日常篇之灺翎】 【1】 被敲门声惊醒的亓官翎猛然发现,自己又在办公桌上睡了一晚。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进来。” 郝尽推门而进,手里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亓官翎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手表6:50立即皱起了眉,“怎么现在才叫醒我。” 郝尽没有回应亓官翎类似自言自语的抱怨,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喋域”总教官的青年昨天其实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这么想着,就见亓官翎动作十分迅速地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往浴室里走。 深冬时候的冷水澡,郝尽光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就已经觉得浑身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更别提那个正站在喷头下被冰水浇灌的人了。 不用诧异,对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每天睡眠都不足3个小时的亓官翎来说,这的确是个简单有效的醒神方式。 裹着浴巾出来,郝尽赶紧把手中的热咖啡递过去。 像是喝药一般一股脑灌下去,亓官翎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换好出门的衣服,又马不停蹄地收拾桌上的文件。郝尽几次想上前帮忙却都被亓官翎有条不紊又快速异常的行动弄得无从下手,只得站在一旁看着。 青年那还滴着水的短发让作为亓官翎手下很多年的郝尽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他有时候也会想,到底是什么,一直支撑着眼前这个人,在如此艰辛的境况里,仍旧坚持不懈,并且,对未来抱有希望。 趁着亓官翎整理公文包、换鞋的间隙,郝尽总算有机会凑上前去,把他那冰冰冷的头发吹到了半干。顺带,还将一包之前就准备好给亓官翎填肚子用的压缩饼干塞进了他的公文包。 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从衣架上取了大衣外套亲自给亓官翎披上。 “总教,您要记得吃饭,正值寒冬,您千万注意身体。还有,我一直说要给您身边配个贴身侍从服侍,您看要不要——” 亓官翎理了理大衣的领子,冷冷瞪了郝尽一眼,“不需要。”说完不等郝尽再说什么又继续叮嘱道,“你好好盯着他们训练,下礼拜的考核要是有人不合格,你先想好自己怎么办吧。” 亓官家的家业一直以来都是由姬家负责打理,如今交接给了亓官翎,虽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对其他股东来说总归是不信服的。处处刁难不可避免,手下人对自己不屑不服更是随处可见。 可他亓官翎身体里终归是流着亓官家的血液,属于他的责任担当,哪怕一路单枪匹马他也必须稳稳扛在肩上不能有丝毫懈怠。 况且,亓官翎心里默默地想,倘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也不配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了。 一上午不间断的几个会议让亓官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然而临近中午好不容易能有时间坐下来,他却接到了姬凛灺的电话。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快于思考,青年拿着手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站得笔挺,脑袋在站起的瞬间有一阵猛烈的晕眩,他却全然不在意,只恭恭敬敬地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 电话那头姬凛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刚起床,亓官翎知道此时大概是姬凛灺一天中脾气最差的时候。 “我还在外面办事……” “外面?你昨晚在哪儿过的夜?” “我——”姬凛灺的质疑让青年莫名开始慌乱。 姬凛灺却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滚回来。” 那样冰冷又直白的命令就像一记重拳捶在了亓官翎的心上,闷闷的疼。 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违逆的话,“是……”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堵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到姬宅的亓官翎已经有些头重脚轻。 意料之中的,姬凛灺并没有在客厅等他。 略显勉强地牵扯了一下嘴角,青年径直上楼去了书房。 午饭时间,姬凛灺自然也不会在书房。 书房里空荡荡的,因为一夜没有使用还有天气的缘故,亓官翎只觉得阵阵寒气从他的领口袖口泄露进来仿佛在一个劲地往骨头里钻,青年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笔直挺拔的站姿和军姿稍有不同,双脚的脚尖不用刻意外开60度,而是完全并拢致使双腿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这样的姿势和军姿比,只会更痛苦。 十分钟,没有人来。 半个小时,门外依旧没有声响。 大腿因为用力维持姿势有些抽搐,亓官翎渐渐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唇一口,疼,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青年因此有些懊恼。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姬凛灺进门的时候恰巧看到的就是书房中央、亓官翎有些摇晃的身体。 他刻意将门关得很大声,亓官翎被吓得抖了一下肩膀。可不等今日略显迟钝的身体做出其他反应,姬凛灺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踹在了亓官翎的臀腿处。 青年整个被踹得扑倒在地,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姬凛灺走过去,冷眼看着亓官翎爬起来跪好。 “怎么,没吃饭吗?” 亓官翎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又赶忙忍着痛规矩地跪好,挺直了腰板。 说起来,除了早上那一杯难以入口的黑咖啡之外,亓官翎的确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就连郝尽早上好心塞在他包里的那一小袋压缩饼干,他也没时间拆开吃上一口。 姬凛灺在沙发上坐下,赤足上的毛绒绒拖鞋因为他跷二郎腿的动作滑落了一只,正好掉在了亓官翎面前。 青年看见了,很自然地往前膝行了几步,一只手轻轻捧起姬凛灺的脚,一只手拾起那只拖鞋,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 姬凛灺像是十分习惯了亓官翎的服侍,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化学学得不错,小隐那里缺个人,你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亓官翎一愣,“哥,我下午,可能没时间…” “没时间?明天呢?”姬凛灺皱眉,明显有些生气了。 青年想了想,“大概也……” 姬凛灺看着亓官翎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你是又要用你总教官的身份告诉我基地事务繁忙你抽不开身是不是?” 亓官翎咬了下嘴唇,无法辩驳。这的确是将近一个月以来他常挂在嘴边的借口。 短暂的沉默之后,姬凛灺开口了,“两个选择。一,现在出发去漆家。二,先去惩戒室,再去漆家。” 青年听后猛地抬头,“哥、哥,翎儿是真的还有事要做,真的不是找借口——” 亓官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凛灺的一脚打断,锁骨下窝的位置一阵剧痛,疼得亓官翎趴在地上倒吸冷气说不出话来。 姬凛灺看着亓官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伏在地上,冷冷道,“跪起来。” 青年不敢用手去揉肩膀,咬牙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撑起身子跪好,脑袋低低垂着。 “小隐一点半的课,你还有半个小时。” 亓官翎闭了闭眼,平顺了一下微微的喘息,唤了一声,“哥。” 姬凛灺看着他。 “我不想去。”青年的语气是鲜见的固执。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亓官翎的脸颊上,他没有躲闪,生生受下了男人的掌掴。五个血红的指印很快浮现出来。 “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不想去?”姬凛灺的语气带着尖锐的讽刺,仿佛他早就猜到一般。 【是,我不想去。 因为我好累。 可是还有一整个公司的人在盯着我,步步紧逼,见缝插针想要挑我的错处。我是真的抽不开身。 大概还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吧…… 是你的话,就一定不会这么狼狈了。】 姬凛灺听不到亓官翎的内心,他想,任性的孩子必须得到惩罚。 “脱裤子。” 亓官翎一抖,身体僵硬着没有动作。 姬凛灺的耐性终于消磨殆尽,他直接扯着亓官翎的衣领就直接把人往外拖去,就像在拖一只牲口。毫无尊严可言。 亓官翎被拉扯着,上身狠狠磕在地上,他忽然开始害怕了。 “不要,哥,翎儿错了……翎儿知道错了哥……” 姬凛灺充耳不闻。 “哥……”亓官翎的声音已经带了破碎的哭腔,“哥,翎儿去,翎儿愿意去……”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亓官翎的衣领。 “去收拾。”姬凛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的眼泪。” 青年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眼角滚烫的泪,慢慢地,又好像是用尽全力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是。” 冷。 这是亓官翎此时唯一的感觉。 ———————————— ———————————— 两个舅舅这么受欢迎所以楼主就先写了这一对,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好哒对不对 但是楼主发现自己真的只会写甜不会虐 唉,所以忙成狗的楼主现在又要滚去忙了 |
【2】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亓官翎只觉得脸颊上的巴掌印异常碍眼,就连刺骨的冰水也浇不灭那羞耻的灼烫。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亓官翎再次出现在姬凛灺面前的时候,他已然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他,就连姬凛灺也难以在他身上找到半点先前在书房里的狼狈痕迹。 惬意窝在沙发里的男子打量了一会儿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忽而看到满头白发的福伯端着水杯走来,在亓官翎身侧停下了脚步。 姬凛灺挑了挑眉,用略带不满与质疑的眼神瞪了福伯一眼。 亓官翎太了解姬凛灺了,哪怕这样一个细微的眼神,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还未消气的哥哥格外厌恶他人给与自己的优待,因此也就生生忍住了自己迫切想要喝水的生理需求,而后挂起一个惯常的微笑对福伯摇了摇头,“谢谢福伯,翎儿不渴。” 福伯的动作不着痕迹的一滞,却又继续将杯子递向亓官翎,“加了蜂蜜和维C。” 姬凛灺皱起了眉头,倒也没有当下就阻止,大概是碍于福伯的情面。 可没有姬凛灺的准许亓官翎是万万不敢接的,只踟蹰地抿了抿嘴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 “怎么,”姬凛灺看到这样的亓官翎就来气,声音也下意识带了些凌厉,“我还不让你喝水了?” 青年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男人一点不耐烦,挥了挥手,“喝完赶紧走。” 干涸发紧的喉咙和口腔终于得到了滋润,原本干燥到发白的嘴唇也因此稍稍红润了些许,亓官翎不紧不慢咽下最后一口水,餍足地放下杯子,再次向福伯道了谢。 老人面露怜惜,亲自给亓官翎披上了外套。复又侧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姬凛灺上楼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看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亓官翎和漆恻不同,姬凛灺于他而言是至亲之人,和作为徒弟的漆恻相比,他自然而然会多一份依赖与脆弱。可正是他这唯一的一份依赖和脆弱,在姬凛灺的眼里却成了容不下的沙子。 从前无数次的斥责甚至鞭挞无外乎这个理由,所以到了现在,亓官翎已经学会如何在姬凛灺面前表现得妥当乖巧——就算不能让姬凛灺对自己满意,也至少不会再平添厌恶。 就这样胡乱思索了一阵,亓官翎已经想到了当下的应对之策。 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公司助理的电话。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原本下午作为新任最大股东的亓官翎必须出席的重要会议就这样临时仓促地改成了视频会议。其中的代价可大可小,可不论如何,亓官翎也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心理准备。 车子驶进漆家的时候堪堪下午一点三十,亓官翎也顾不上其他,边走边脱下外套交给身后紧跟着的仆人,“小少爷人呢?” 秦管家早已等在客厅,一边弓身上前递上热茶,一边应道,“翎少爷别急,小少爷已经在二楼小书房等着您了。” 青年摆摆手没有接茶杯,低头轻咳了一下,“书本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秦勉点头应下,却又迟疑了一秒,“您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或者——” 亓官翎很快打断了秦勉的询问,“不用了。”又接着道,“开始上课之后,任何人不准打扰。” 秦勉似乎确认一般又看了一眼亓官翎略显苍白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别的嘱咐,这才应下,“是,若有急事属下会提前通报请示。您请。”说完后退一步弯腰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推门而进,隐毕恭毕敬地站在为了上课而新添置的课椅旁,见亓官翎进来,依着师生礼仪行了礼,“二舅。” 书房里温度比客厅还高出一些,青年似乎有些不适应,浑身不可抑制地噤了一下。好在幅度被克制到最小,垂着头的隐并没有注意到。 点点头算是受了隐的礼,青年走到书桌旁的白板前站定,抬手拿起桌上备好的课本翻开目录看起来,“基础的那些在基地你都学过,我也清楚你的底子,今日没有别的内容,这几个公式和方程式,写出你的分析过程,并且理解记忆。” 隐一怔,就听亓官翎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什么,青年已经拿起了笔在白板上刷刷写了起来。 作为曾经长期受教于亓官翎、对他的教学手法了如指掌的隐来说,像今天这样仓促地布置课业任务的亓官翎着实有些奇怪。 不出一分钟,白板上就已经被密密麻麻填满了化学符号。青年放下笔转身走过来,“抱歉小隐,”说着,他一贯一丝不苟的嘴角竟牵扯出了一个满含歉意的勉强笑容,“今天不能好好给你上课了,我还有些事必须立刻处理……我就在隔壁房间,若是过了时间我还未出来,你便自行下课。” 青年一边叮嘱着一边朝外走,隐见他确实匆忙,赶紧答道,“是,隐明白。” 亓官翎这才又停下脚步,歉疚地看了隐一眼,“不懂的地方划出来,过后给你解答。” 少年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怔了一下才连连点头,“是,谢谢教官——二舅。” 进到隔壁房间,利索地锁上门,亓官翎三两下打开电脑连上网络,开始接收助理早就传过来的电子版文件档案。 好在漆家的网络环境足够安全,否则亓官翎还要花费一些功夫来掩盖自己的位置,假使他不小心暴露了漆宅的IP地址,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准备就绪,青年看了一眼时间,13:44,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分钟。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亓官翎闭上了眼。注意力在瞬间高度集中,脑海中以极高的频率回顾了之前看过的所有文件资料,有效地分类整合,最后一一列举出应对之策。 一分钟的头脑风暴已然让亓官翎心里有了底,再睁开眼时,眼中一片清明的坚定。 正透过视频与公司股东们斗智斗勇的亓官翎并不知道最疼爱他的姬瑾懿此时打了越洋电话回来。 “所以姐的意思是,您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听上去也颇为头痛和无奈,“谁知道那幅画突然不参加拍卖了,我可是早就和你姐夫打了保票的,空手而归可不是我的作风。” 姬凛灺撇撇嘴无可奈何道,“那好吧,姐你好好保重身体,我和翎儿等你回家。” 电话那头的女人低吟了一声,“嗯……说起翎儿,他前段日子刚接手了亓官家的家业,想来这几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你若是闲着无事,也该给他提点提点。” 姬凛灺挑眉,“我以为这样的小事还不值得他费多少心思。” 姬瑾懿笑了,“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一手让亓官一氏起死回生,单说公司高层,你就彻彻底底换了班底,人家到现在都是只对你唯命是从。翎儿虽说是亓官一脉,可对那些人来说,终究还是外人。” 姬凛灺沉默了一阵,“姐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若是事事都需要我铺路提点才能做好,翎儿何时才能真正独立。” “你总是这样。”姬瑾懿不禁有些气恼,“你说,翎儿长这么大,何时依靠过你半分。你说他不独立,可是他在基地受训那四年依靠过你?还是他16岁当上总教官那时候依靠过你?” 姬凛灺揉了揉额头,“姐……” 女人忽然就放软了声音,“对翎儿好一点,他是你弟弟。” 握着电话的姬凛灺忽然就怔愣了一下,因为不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说了同样的话——“您对翎少爷太过苛责了,对他宽容一些,不好吗?” ……难道我对他不好吗?姬凛灺皱着眉如是想道。 亓官翎离开漆宅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5点,想到“喋域”还有未处理的公务,青年直接拨了电话回家,交代了自己不会回去用餐。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亓官翎笑了笑,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经不起一顿狠罚的,到时候惹得哥哥更加生气,还不如先在外面避避风头。 第一次,亓官翎产生了这种逃避的心思。 他只是觉得有些疲惫,没有别的。 郝尽往亓官翎办公室送晚餐的时候,少见的,青年正在沙发上小憩。 尽量放轻了手脚,郝尽慢慢从房间退出来,想让青年尽可能多休息一会儿。还未关上门,却听那本该浅眠的青年忽然痛苦地低吟起来。 郝尽一惊,赶忙走过去,只见沙发上的青年抱着自己的衣服紧紧蜷缩着,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却没有丝毫规律。 “亓官,亓官!”郝尽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唤了两声。 没有任何作用,青年依旧痛苦地颤抖着。 郝尽知道情况不对,掏出手机毫不迟疑就拨通了基地医师的电话。 与此同时,得知亓官翎又不回家吃饭的姬凛灺颇为恼怒地取了车钥匙,打算亲自去一趟“喋域”,看看他好些天不回家的弟弟到底在忙些什么。 |
【3】 “喋域”一共有两种医护人员,简单来说,一种救死,一种扶伤。 平日里学员们训练受罚时受的伤,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的,统统都由位阶较低的普通医护来治疗。而位阶高的医护,因为他们高超的救命本领,在基地也被称为医师,专救濒死之人。 而整个“喋域”可以随意指使基地医师出诊救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凌驾一切的域主,另一个,便是总教官。 郝尽是基地的副总教官,自然深谙基地规矩,他私自唤了医师来,已然犯了“不得随意指使医师”这项规矩,稍后是要下去领罚的。可眼下,看着从未在人前露出过痛苦神色的亓官翎这般痛苦,郝尽当下是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不出三分钟,距离办公室最近的医师就赶到了。 郝尽看出他犹豫的神情,宽慰道,“犯了规矩事后我自会去领责罚。只是眼下,还请你赶紧给总教官看看。” 那医师听郝尽这样说,知道是给亓官翎治病,心想就算是有连带之罪,至少会看在自己给亓官翎治了病的份上从轻处置罢。这样想着也不敢再迟疑,赶紧跟着郝尽进了办公室里间的小休息室。 亓官翎早已被郝尽在等人的三分钟时间里从外间的沙发上转移到了休息室的小床上,此时整个人虽是已经不再发出低吟,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额上也不停冒着冷汗。 那医师看到这样的亓官翎心下也是一惊,三两步上前就开始基本的诊断。 可还没等那医师的手触碰到亓官翎的眼皮,原本死死躺着的人却忽然精准地抓住了靠近他的那只手,接着就猛地睁开了眼。 医师自然是被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满脸写着紧张的郝尽也是。 “亓官,亓官你——” 亓官翎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比之前更加苍白的脸色,和一头汗湿的头发之外。他看了一眼面前人的制服,十分确认的语气,带着不满,“医师?” 那医师已被吓得破了胆,曲膝就要跪下去,郝尽却是抢在了他前面。“总教,是属下坏了规矩私自请了医师来。属下知错,一会儿便去领罚。”说着就朝那医师挥手,示意他赶紧退下。 亓官翎蹙了蹙眉,“慢着。” 医师连忙跪下,等着亓官翎吩咐。 “方才之事,管好你的嘴。” “是,是,属下明白。” 亓官翎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挥手准他退下。 亓官翎没让起,郝尽便继续跪着,只是担心的神色藏也藏不住地挂在脸上。 “总教,您现在是否还有哪里不适的?” 亓官翎一坐起来就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被车翻来覆去碾过几遍,之前快要麻木掉的疼痛不知怎的又开始不停叫嚣。他咬着牙根起身,要去卫生间洗脸。 回想先前,他虽是迷迷糊糊失去控制,脑海中却残存了些许意识的。不过终究不想让郝尽太过担忧,便随口回道,“不过是入了梦魇,发癔症罢了,醒了便好了。” 郝尽一怔,恍悟那样的症状想来也只有这种解释,可还是忍不住关心,“您这几日太过劳累,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卫生间除了水声没有别的,郝尽心里着急,却敌不过亓官翎的沉默。 梦魇吗…… 那画面,明明就……不是梦啊。 姬凛灺为了不让亓官翎有所准备,故意躲过了基地所有的哨岗和监控,反正他的指纹和亓官翎的级别一样,理所当然能在“喋域”一路都畅通无阻。 更何况,凭他的功夫和身手,真的想拦住他,大概需要亓官翎、漆恻漆隐三人联手才行。 所以,当姬凛灺正大光明推开办公室大门走进去的时候,郝尽还无比可怜地跪在地上,而亓官翎才刚刚把自己收拾妥当从里面的卫生间出来。 姬凛灺看也不看已经完全怔愣了的郝尽,轻车熟路地走到亓官翎的办公桌后面坐下,这才抬眼朝还站着的亓官翎看去。 亓官翎在看到姬凛灺的瞬间浑身就完全僵硬了,胆战心惊地被从头到脚审视,心里却在狠狠责骂自己的警觉性怎么会差到连人靠近门口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你下去吧。” 尽量稳着声音以他一贯的命令口吻赶走了郝尽,抬眼却发现姬凛灺正以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看着自己。 “哥…”几步走过去在桌前站好,张肩拔背的站姿几乎绷紧了全身的所有肌肉,也在消耗他仅存的气力和能量。“…您怎么来了。” 还这么突然……该不会…自己下午没有给小隐上课的事已经被哥知道了吧?还以为至少能瞒过今天的…… 亓官翎光是这样想想,身体就不可控制地颤栗。不过之后又很快坦然,本来也没打算一直隐瞒的,迟早也要挨一顿狠的,早罚晚罚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而且,故意逃到“喋域”来逃避惩罚,哥哥一定很生气吧…… 这样一想,之前被汗水打湿的衬衫又再次被汗液浸透。伴随着窗外呼啸的寒风,青年只觉得浑身冰冷透骨。 “你觉得我来是做什么?” 亓官翎听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姬凛灺。 “……翎儿不知。” 男人随意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眼神没有更多的停留,“还有多少?” 亓官翎一愣,想到之前打电话回家说的是公务繁多的借口,可现在证据就在面前,只得实话实说,“…不很多了。” 男人嗯了一声,随口吩咐道,“弄完了回家,我等着。” 亓官翎也没想那么多,猜测姬凛灺是想回去责罚,便乖乖应下。也不找个地方坐下,只那么笔挺地站着,借了一点书桌的边缘,就那么开始看起了文件,心里只想着要赶快完成。 “喋域”的公务姬凛灺从不干预,也懒得去管。况且,姬家虽说是有着“喋域”一半的管理权,可姬凛灺在基地里到底没有一官半职,就算他想管,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因此他此刻,只不过是随便取了桌上的书看起来,一点没有要督促自家弟弟办公的意思。 尽管如此,亓官翎仍旧是用最累人的站姿站着,哪怕偷偷弯一下膝盖能让他舒服许多他也丝毫不曾考虑。 不是他不敢,而是,只要在姬凛灺面前,他就仿佛不是他自己了。倾其所有,不顾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博得对方的一丝关注与怜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亓官翎先前不过是凭着紧张恐惧那一口气硬撑着,如今要他静下心来放缓呼吸去看文件,倚仗着他此刻的状态,怕是根本做不到的。 稳着吐纳想尽量忽略浑身难挨的难受,勉强着自己看了几行字,亓官翎只觉得眼前的字迹愈发显得模糊,脑袋嗡嗡作响后脑疼痛欲裂。胸腔随着每次呼吸起伏,碎裂般的痛感伴随着每一次微小的移动。他拼命压抑着喉间抓挠人心的咳喘,四肢百骸被难熬的钝痛塞满,他觉得冷,指尖却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如此狼狈,僵硬到动弹不得的身体依旧维持着标准的站姿,仿佛是机械一般,每一次落笔,哪怕迟缓,却也尽可能依循着过往的痕迹,一笔一划,生怕被姬凛灺挑剔了自己本就不算好看的笔迹。 亓官翎终究不是超人,身体过度疲惫以及精神状态不佳导致办事效率低下。姬凛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手中那本《组织行为学》被他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差不多都能背了,可眼前的文件却还有好几份。 几乎是压制着怒意,姬凛灺抬头去看,却见到亓官翎紧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 蹙眉。“抬头。” 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惶恐让青年几乎直接扑倒在地,双膝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亓官翎这才反应过来,哥哥的命令是“抬头”而不是“跪下”。 绝望地闭了闭眼。亓官翎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已经跪下了,他也不敢自说自话再站起来。况且,他颤抖不已的双腿告诉他,要站起身来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姬凛灺原本是被自家弟弟惨白的脸色吓到了,此刻来这么一出,却是生气更多一点。干脆起身把那本厚厚的《组织行为学》压在青年肩头,“站不住就跪着吧。” 青年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勉强忍住咳嗽,“是。” 姬凛灺从来不似漆恻那般敏感,若是漆恻,早该发觉亓官翎状况不同以往。也许是他天性使然,因为太过通透,有些事情哪怕是他看到了,也会刻意不去深究。又或者是因为,亓官翎从小到大生病次数屈指可数,尽管姬凛灺发现了些许端倪也不会朝这个方向下定论。 是以,直到听到门外渐进又渐远徘徊不前的可疑脚步声,姬凛灺恍然起身过去,这才看到办公桌后面,不知何时已经昏厥在地怀里却还抱着书的弟弟,以及,一地的鲜血。 姬凛灺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哪怕是从前漆恻被他爷爷打断了腿的时候,他都不会这么不知所措。 郝尽从刑堂领了责罚回来,依着规矩是要回来给亓官翎验刑的,可他思虑着姬凛灺也在里面,若是随意问起自己为何受罚,他怕是只能实话实说。到时候说出了医师的事情,亓官翎发癔症的事情也一定瞒不过去,这肯定不是亓官翎想要的结果。 可是郝尽又想,姬凛灺惯于挑剔折腾亓官翎,今天定不会无缘无故前来。虽说亓官翎从小养在姬家,是姬凛灺的弟弟,可郝尽终归担心亓官翎。这么些时间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生怕姬凛灺发脾气又折腾在亓官翎身上。这样左右想着,故而在门前举步不定。 就在这时,亓官翎办公室的大门从里面被猛地踢开,郝尽抬头看去,只见姬凛灺双手抱着不省人事的亓官翎,后者竟是满脸的鲜血。 ———————————————————— 早上醒来就能看到更文是不是猴嗨森~ 祝大家新年新气象~爱你们~ |
楼主没更文,度受没有吞文,大家别错怪它惹 大家都放假在家了吗?楼主最近默默在写女尊文,对这篇暂时没有啥思路 所以,大家大概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米亚内 今天你们那儿下雪了嘛 一直有在想念大家哟 |
【4】 亓官翎被姬凛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姬家,车子还没停稳,接到消息一直等在门口的医生众人便涌了上来。 他小心看着医护人员将亓官翎抬上担架朝屋子里走,自己也跟在后面,适时地递给一脸焦急的福伯一个眼神安抚他不必太过担忧。 说实话,姬凛灺一开始的确也被那一地的血吓得惊慌失措,可他很快镇定下来并用极快的速度给亓官翎做了粗略的检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床上沉睡着的青年挂着吊瓶,脸上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此时显得愈发苍白。 “姬少爷,”医生亲自给亓官翎压了压被角,转身放轻了声音对姬凛灺道,“您的判断没错,血迹的确只是翎少爷流的鼻血。” 姬凛灺点了下头,面色依旧带着凝重,“可无缘无故怎么会流鼻血?是不是需要再做些精细检查?” 医生认真道,“您不用太过紧张,我已经检查过了,翎少爷流鼻血只是单纯的因为鼻粘膜破损。要说原因,大概是,之前脸部受了重击。” 姬凛灺一怔,“他晕倒之前正在办公,没有受什么重击。”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直言不讳,“也可能是早些时候鼻子部位就受到了损伤埋下了隐患,比如力度较大的掌掴,或者拳头的击打。之后昏迷倒地的时候鼻子又磕碰到了硬物,间接导致了鼻粘膜破损和流血。” 男人望着医生,脑海中浮现出中午时候青年红肿的脸颊,答案顿时昭然若揭。 “昏迷的原因,主要还是过度疲劳和持续的高烧导致体力不支,其他就是失血和炎症。另外,胃可能有轻微的溃疡,病因也许是空腹时间过长和空腹饮用咖啡,这个可以等翎少爷醒了您询问一下。” 姬凛灺眉头紧皱着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能醒?” “因为是过度疲劳,休息够了,烧退了,应该就能醒了。” 为了能就近照顾亓官翎,姬凛灺让福伯给医生安排在了客房休息。 因为胃的原因不能喂药丸,药剂都是通过输液打进亓官翎身体里,虽然换药水这样的事姬凛灺从前更愿意亲力亲为,可这一次他真的被吓到,有些怕了。 尽管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把人打罚到要卧病在床的程度,早些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无论是直接或者间接,姬凛灺一直都是罪魁祸首。 可这一次,不论是处境还是心境,都明显不同了。 当他看到昏倒在血泊中还紧紧抱着那本自己之前压在他肩头的书的亓官翎的时候,姬凛灺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弟弟,同样的,他也一点不了解,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弟弟。 完全可以想象的是,亓官翎在身体下坠和失去意识之前,仍然用最后一点力气护住了从他肩上滑落下来的书本。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宁愿忍耐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向自己呼救? 一路上姬凛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而直到此刻,他忽然想起姐姐和福伯之前说的话,才终于有些明白。 明白了似乎,他的弟弟不是真的不愿意,而是不敢。 姬凛灺从来没有想过,亓官翎会这样畏惧自己。畏惧到哪怕下一刻就要陷入昏迷完全失控,也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 两人之间这样的处境,听起来有些荒谬。 姬凛灺望着青年瘦削的脸颊疲惫的神色,眉头紧锁。 他想,等翎儿醒来,大概,是时候平心静气地谈一谈了。 “少爷。”福伯站在姬凛灺身侧双手端着装了水杯的托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小少爷这里,属下会让人一直看着的。” 姬凛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棉棒沾着温水润湿青年干涸的嘴唇。 “不用。”他将棉棒扔进纸篓,“翎儿才刚退烧,葡萄糖也还没挂完。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福伯深谙姬凛灺的脾气,也不再劝,“是。属下明白了。” 管家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时间也不早了,姬凛灺挥挥手便让他下去休息。 由于之前退烧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姬凛灺打算给亓官翎擦身换套干净的衣服,于是起身去里间的卫生间接热水。担心弟弟再次着凉,姬凛灺还很细心地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打开了床边的加湿器。 轻轻褪下弟弟的上衣,胸口还有腰腹部不规则分布的青紫淤血十分碍眼。不用多想,姬凛灺知道这都是自己造成的痕迹。 完全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只要面对弟弟,他就习惯性放纵自己的脾气,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不加控制地最大化释放。 在今天以前,他还可以认为自己不过是对亓官翎比较严苛挑剔,可此时看来,自己肆意的拳打脚踢和情绪发泄看起来都更像是虐|待。 所以,这才是翎儿会畏惧自己的最大缘由吧? 春寒料峭。 姬凛灺倚在露台的栏杆上,吹着风,看着朝阳缓慢升起。 他一夜未眠,脸上带了些许倦怠,大概是吹了一晚上热空调的缘故,双眼也干涩得厉害。 从露台进来,床上躺着的青年还是没有醒,但是脸色已经比最初好看很多。 这是姬凛灺第一次衣不解带地照顾一个人一整夜,也是他唯一一次盯着一个人的脸看了一整晚却依然不觉得厌烦。 姬凛灺自嘲地撇撇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弟弟长的实在很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亓官翎醒来的时候福伯正在给加湿器加水,室温是宜人的26摄氏度。 和大多数大病初愈的人不同,亓官翎睁开眼后并没有觉得很口渴,只是喉间一股血腥味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 “翎少爷醒了。”福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眼角笑眯眯的。 青年点点头,很快问道,“我……我哥呢?” “大少爷有事外出了,但会回来用餐。” 亓官翎抿着下唇,他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办公室里晕倒了,然后被送了回来……那哥哥——他根本不敢去猜测姬凛灺的反应。 “福伯现在几点?” “上午十点多。” “我睡了这么久?”青年双眉微蹙,他原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几个小时。 “别担心。”福伯倒了杯热水过来,扶亓官翎坐起来,“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青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喝着水。 “对了少爷,郝教官之前有打电话过来说希望能来探望,您的意思——” 亓官翎摇摇头,他一点也不希望郝尽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自己被哥哥训斥惩戒。“给他回电话,说我身体已经大好,不必来探望,让他工作不要分心。” “是。”福伯点点头应下,又道,“医生嘱咐了您醒来之后最好喝些热粥,属下马上让人送些上来。” “嗯。”亓官翎轻轻应着,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抬头问,“我哥,他…是不是很生气?” 福伯心疼又无奈地叹气,“您想得太多了,大少爷并没有生气。他很担心您。” 姬凛灺办完事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往常家里午餐开始的时间,换了鞋进门,福伯便上前帮他脱下厚重的外套交给一旁的佣人。 “翎儿醒了?” 一头白发的管家笑着点头,“是,十点多醒的,喝了一小碗粥。” 姬凛灺听完神情明显轻松不少,点点头,穿过大厅径直上了楼。 亓官翎在姬凛灺推门进来的时候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他本来是躺着的,此刻却硬撑着要坐起来。 “哥哥……” “现在感觉如何?” 姬凛灺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弟弟的小心翼翼,只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探亓官翎的额头。 “嗯,已经没事了……对不起哥,我——” 姬凛灺用手势阻止了青年继续说话,“不需要道歉。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嗯?” “我……” 青年藏在被窝里的双手紧紧攥着裤腿,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哥哥这样的语气一定代表着他正在生气,可亓官翎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哥哥不那么恼火。 实际上姬凛灺真的没有生气他对天发誓,他只是还没有把自己说话的语气改正过来。并且他刚一开口就发现此时并不是一个询问病人问题的好时机。 于是……“我想你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他作势起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不近人情,“不如再多休息一会儿。” “是,翎儿会好好反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亓官翎说完就要下床。 眼睁睁地看着赤|裸着双脚的青年走到墙边曲膝跪下,姬凛灺诧异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 感谢大家一直的催更。答应了@不知叫神马好昨天会更,还是晚了。仓促赶出来的文,质量渣。 |
除夕礼物 夫夫相性100问之恻隐夫夫 1 请问您的名字? 漆恻:漆恻 隐:姬隐 2 年龄是? 漆恻:23 隐:嗯对,过了年我是20 3 性别是? 恻隐:男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漆恻:……不清楚。 隐:【抿嘴】我的话,比较执着吧。 5 对方的性格? 漆恻:小隐的性格,太过善解人意,以至于有时候显得敏感多疑。做事认真投入。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乖巧得让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可是很多时候,他就像一只小豹子。 隐:【听后笑眯眯】哥哥很稳重,处事圆滑,让人很有安全感。对我,【嘴角微扬】很温柔,但是生气的时候也很可怕。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漆恻:【一本正经】我们是亲兄弟。 隐:要说相遇,大概是我出生以后,哥哥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吧,在家里。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漆恻:【想了想】可爱……可爱。 隐:【不好意思地笑】记不清了……不过我失忆以后第一次见到哥哥,感觉很……可怕。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漆恻:【看着小隐】嗯,全身上下我都很满意。 隐:【脸红】都喜欢。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漆恻:自律太严。妄自菲薄。 隐:【认真脸】没有。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漆恻:我想,再没有人比小隐更得我心了。 隐:【有些感动】我其实根本不能想像,要是没有哥哥,我要怎么办。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漆恻:小隐。 隐:哥哥,或者恻。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漆恻:【看了隐一眼】哥哥就很好。 隐:都可以的。【羞赧】有一次哥哥无意中说了一句“我的小隐”……其实我很喜欢。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漆恻:黑豹吧。【沉思】有时候也像金毛。 隐:【皱眉头】哥哥比较像……狐狸?孔雀?我想不出来。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漆恻:自己做的食物。 隐:【小声】自己。 我:啥? 隐:【更小声】送自己…… 漆恻:【神秘笑】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漆恻:【正经脸】小隐送什么都好。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隐:我也是。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漆恻:除了之前我说过的两点,其他一切都很满意。 我:哪…哪两点? 漆恻:【瞪】自己往上翻。 隐:没有不满。 17 您的毛病是? 漆恻:我有毛病? 隐:【给作者君使眼色】哥哥之前说的那两点,我会好好改正的。 我:【捂脸】到底是哪两点啊喂! 18 对方的毛病是? 漆恻:【挑眉+不耐烦】为什么一直问相同的问题? 隐:【抿嘴不语】 我:【抖】题目不是我出的凶什么凶啊!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漆恻:训练的时候不注意分寸伤到自己。或者,不好好休息吃饭。 隐:【点头】不注意身体。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漆恻:【转头看隐】工作到很晚? 隐:【点头】伤害自己的事。 |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漆恻:【笑】最深层的关系。 隐:嗯。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漆恻:约会?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 隐:嗯。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我:略过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我:略过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漆恻:以后要约会的话,会考虑比较私人、人比较少的地方吧。 隐:听哥哥的。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漆恻:一切能让他开心的。会亲手准备食物和惊喜。 隐:学习做料理和甜点。最近重新开始弹琴,希望哥哥下一次生日能弹给他听。 我:【着急脸】你怎么把惊喜说出来了? 隐:【懵】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漆恻:我。 隐:嗯。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漆恻:【望向隐】 隐:【回望】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漆恻:【垂眸笑】 隐:【抿嘴笑】 我:竟然害羞了!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漆恻:撒娇的时候,不论说什么我都没辙。 隐:【脸红】哥哥的话都无条件服从。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漆恻:【翘脚】没有这种可能。 隐:嗯。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漆恻:不可能的事情,谈何原谅。 隐:哥哥是全部。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漆恻:我们住一起所以会一起出门,不存在迟到的可能。 隐:哥哥和我都不是会迟到的人。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漆恻:咬嘴唇。 隐:【耳朵红了】勾起一边嘴角的时候。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漆恻:【耿直】在床|上的时候。 隐:【认同地点头】还有,每次挨罚,巴掌落下来之前。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漆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 隐:嗯,一直很幸福。 39 曾经吵架么? 漆恻:没有,小隐不会和我顶嘴。 隐:是。吵架没有必要,但是偶尔有争执。一般都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我:略过 41 之后如何和好? 我:……你们可以把题目理解成,争执最终如何得到解决。 隐:嗯,一般哥哥的话都有道理,是我比较固执。所以通常最后都是我认错。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漆恻:【正经脸】我不信轮回转世。 隐:【笑】如果真的有,当然,我希望生生世世。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漆恻:为了我做很多事,付出很多。 隐:看到他心疼的眼神。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漆恻:细水长流。 隐:陪伴。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漆恻:这种问题到底是谁出的? 隐:没有这种时候。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漆恻:【皱眉】梨花? 隐:玉兰吧。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漆恻:现在没有。 隐:没有。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漆恻:【抱臂不语】 隐:【抿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漆恻:家族内部是公开的。这种事情没必要让全世界知道。 隐:嗯。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漆恻:当然。 隐:【点头】 |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漆恻:攻 隐:【懵】什么意思? 我:ML的时候,你在上还是在下? 隐:【认真脸】这个不一定吧? 我:【目瞪口呆】啊? 隐:【脸红】 漆恻:【连忙道】他是受。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漆恻:因为第一次是他主动在下面,顺其自然吧。 隐:自然而然的。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漆恻:平平淡淡的,很不错。 隐:是。 54 初次H的地点? 漆恻:家里房间。 隐:嗯。 55 当时的感觉? 漆恻:惊讶。因为小隐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了我。 隐:很紧张。怕哥哥生气。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漆恻:光着身子躲在被窝里。 隐:哥哥是刚洗完澡,裹着浴巾。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漆恻:【回想了一会儿】忘了。 隐:【蹙眉摇头】 我:回看了一下。恻说的是“腿分开”,小隐说的是“恻,你在生我的气吗?”嗯,报告完毕。 漆恻:我这么说? 58 每星期H的次数? 漆恻:两三次。 隐:嗯。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漆恻: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多多益善,对受方身体没有好处。 隐:【点头】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漆恻:【邪笑】任你想像。 隐:【看哥哥】嗯。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漆恻:【咳】这个问题问本人不觉得很尴尬吗? 隐:【认同地点头】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漆恻:【掰手指】耳廓,脖子,锁骨,腰侧,小腹,肚脐…… 隐:【看向哥哥】真的能说吗? 漆恻:【你看着办】 隐:那我还是不说了。 我:【捂脸】小隐偷偷告诉我好不好? 隐:【想了想】那好。【小心翼翼凑过来】哥哥最敏感的地方是,大腿 内 侧,和 腿 根 处。 漆恻:【懵】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漆恻:迷人。 隐:【咽口水】嗯。 我:嗯什么啊!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漆恻:【蹙眉】不。 隐:哥哥只是心疼我,我知道哥哥是喜欢的。我也喜欢。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漆恻:家里房间里。 隐:嗯。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漆恻:【坏笑】惩戒室。 隐:【惊讶脸】泳池。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漆恻:都会。 隐:是。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漆恻:【看向弟弟】什么约定? 隐:【歪头】要一起射?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漆恻:没有。 隐:没有。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漆恻:反对。我从来不勉强别人。 隐:赞同……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漆恻:【皱眉思考】我不知道。 隐:抱歉我想像不出这个情景。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漆恻:不会。 隐:一点点。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漆恻:【笑】好朋友?你说荆燃吗?我会打电话给夏禹,让他去他家一趟。 隐:朋友…我好像没什么朋友。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漆恻:【嗯哼】熟能生巧。 隐:【点头】对。 75 那麽对方呢? 漆恻:【看弟弟】有在进步。 隐:【脸红】很擅长。 |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漆恻:【正经脸】他能多发出点声音就不错了。 隐:哥哥会叫我的名字,还会说些羞人的话…… 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希望哥哥这样做? 隐:【低头小小声】嗯。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漆恻:【笑】都喜欢。 隐:嗯……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漆恻:【瞪眼】当然不行。 隐:不可以。 79您对SM有兴趣吗? 漆恻:没有。 隐:没有。哥哥很心疼我。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漆恻: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吧或者太忙了。会让他好好休息。 隐:不会怎样。对于这方面的事,我们都很克制。 81 您对强奸怎麽看? 漆恻:我说过了,我很讨厌强迫。 隐:【点头】是。 我:你是什么啊? 隐:【认真脸】哥哥说的有道理。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漆恻:没有。 隐:H之前要灌|肠清洗。还有前戏。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漆恻:【不确定】浴缸? 隐:房间的墙壁。 我:【一脸懵逼】 隐:【脸红】有一次我们全程是站着做的。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漆恻:当然【骄傲脸】第一次就是他主动诱惑的我。 隐:【抿嘴笑】嗯。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漆恻:惊喜吧。 隐:我一开始觉得哥哥生气了因为他一直板着脸。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漆恻:当然没有。 隐:当然没有。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我:略过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漆恻:体力好。 隐:【认真脸】对。 我:【懵】这题目是这么回答的吗?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漆恻:【自豪脸】当然。 隐:嗯。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漆恻:道具?安|全|套?润滑油? 隐:【点头】 我:除了这些? 漆恻:【忽然想起来】噢有一次用过跳|蛋。 隐:【点头】对。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漆恻:22岁 隐:19岁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漆恻:自然是。 隐:嗯。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漆恻:【咳】腿。 隐:胸口。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漆恻:腰。 隐:腿内侧。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漆恻:问“喜欢吗?” 隐:叫哥哥。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漆恻:不想什么。 隐:想等会儿还有没有力气洗澡。 漆恻:【瞪】竟然不专心? 隐:【嘟嘴】 97 一晚H的次数是? 漆恻:平均两次吧。 隐:嗯。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漆恻:都会。 隐:对。 99 对您而言H是? 漆恻:情到深处,自然而然。 隐:想让哥哥舒服,开心。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漆恻:【握住弟弟的手】我很幸运。 隐:【微笑】嗯,我也是。 ———————— |
【5】 大概是太久远的记忆了,又或者是因为,施害者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曾经给别人带去过怎样的伤害。 所以此时此刻,这幅情景,只有亓官翎觉得,何等的似曾相识。 那是他从“喋域”出师回家的那天,14岁的少年,怀揣着4年里积攒的满满的期待与思念回到家。在那之前,他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哥哥的反应,毕竟比起姬凛灺提出的5年内出师的要求,他显然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自豪,兴奋,喜悦,还有一点点的小骄傲。这些情绪被压抑了整整4年却自然而然在家人面前流露了出来。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也曾以为,哥哥会同样开心。 19岁的姬凛灺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尽管一身家居服,骨子里的锋芒却无论如何掩盖不掉。 14岁的小亓官才到姬凛灺胸口的高度,端端正正站在哥哥面前,小脸情不自禁仰得高高的,像是在等待表扬。 姬凛灺看着面前的少年,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没有丁点温度,“我很失望。” 亓官翎早已记不清自己的回答,只是这四个字,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我很失望。 哪怕时至今日,他最怕的仍然是这四个字。 14岁时候的小小骄傲最后是在遍体鳞伤的疼痛中被完全扼杀掉的,那时候的亓官翎还不懂得服软与顺从,以至于他固守的坚持让他吃尽苦头。而那些残忍与疼痛,在姬凛灺看来,只不过是能让亓官翎心甘情愿低头认错的最迅捷的手段。 争论和反抗似乎是那个年纪孩子的特质,可当时不顾一切的愤怒最后还是在姬凛灺的冷酷无情中化作了无尽的委屈。 “跪下。” 小亓官闻言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大大的眼睛中顿时蓄满了泪水。他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跪!我没错!” 姬凛灺看着他,不说话。 小亓官咬了咬嘴唇,梗着脖颈继续吼,“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跪!我不跪!” “4年不在家的后果就是,规矩都忘光了?” 说实话亓官翎当时是害怕极了的,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自己在哥哥眼里就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只需要听话服从的工具? 漫天的委屈让少年破罐子破摔,“你打我吧,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 亓官翎想,这大概是这辈子,他说过的最大胆的话了吧。 当少年倒在溅满血渍的地上疼得无力打滚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哥哥是真的敢打死他的。 于是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噙着满眼已经冷却的泪水,规规矩矩地跪直了身子,低下了头,“哥,我错了……翎儿错了……” 姬凛灺对少年的反应毫不意外,只是不紧不慢停住了手中的鞭子道,“你敢让眼泪流出来试试。” 少年被吓得一抖,眼泪几乎是决堤般不受控制地淌下来,微咸的泪水蛰到脸上脖子上的伤口,那种痛,仿佛伤口再度被狠狠撕裂。 “对不起哥对不起,翎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年已经被吓坏了,只知道一个劲地道歉认错,带着伤痕的双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却不知怎么越抹越多。 亓官翎还记得,被打到根本站不起来的自己最后是被姬凛灺扯着衣领拖出去的。 长长的走廊,绝望的少年只能闭紧双眼不去看,才能骗自己谁都看不见这样狼狈的他。 所以后来被姬凛灺罚跪在惩戒室的碎石地上反省的时候他是心存感激的,再怎么说,他还是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点脸面。 之后的事情,亓官翎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他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被哥哥罚到住院的地步。 和这一次的场景太过类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亓官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姬凛灺,而是正在一旁整理鲜花的福伯。 然后他问了相同的两句话,“……我哥呢?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福伯还未作答,紧接着推门而进的姬凛灺就将少年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顾不得浑身的伤口和还扎着针的手就往地上跪。 姬凛灺冷眼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挥手示意福伯退下。 “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 少年用牙齿撕扯着嘴唇,声音是沙哑的断断续续,“……翎儿错在…骄傲自满,顶嘴、忤逆,还有,还有……” 姬凛灺冷笑一声,“我想你并没有考虑清楚,不如——”他环顾四周,最后用手指了指窗边的墙角,“继续你的反省。” 这件事最终以突然回国的姬瑾懿的出现而宣告结束,而姬凛灺因此得到了打扫卫生3个月的惩罚。 最后的最后,直到现在,亓官翎依然会时不时陷入同一个梦魇在半夜惊醒,以及,他依然不知道当时让哥哥如此生气和失望的原因。 “亓官翎。” 还深陷回忆之中无法自拔的青年显然没有听见姬凛灺比平常略低的声音。 “亓 官 翎。” 姬凛灺耐着性子,稍稍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墙边垂头跪着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浑身猛地一抖,闪躲的眼神仿佛拼命隐忍着惧怕,“是,是……” 姬凛灺蹙眉,一个跨步过去就将人从地上扛了起来往床上带。“你干什么?我让你过去了?”说完又尴尬地发觉自己语气太凶,赶紧补了一句,“刚退烧就好好躺着。” 亓官翎乖顺地在床上躺好,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不论姬凛灺让他做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拒绝一样。 “你怕我,我知道。”男人用手捏着青年的下巴,“但是,无论你现在多么不想面对我,我还是想和你谈一谈。” 亓官翎的瞳孔倒映着男人的脸庞,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还是第一次,以这样带着暧昧气息的姿态面对哥哥。 哥哥温热的气息,哥哥身上干净的味道,哥哥好看的眉眼…… 嗯?眼睛下面有隐约的乌青……哥哥昨晚是没睡好吗? 哥哥向来注重整洁,今天脸上竟然还带着胡渣,到底是什么让哥哥分心了呢…… 哥哥……刚才说了什么? “嗯?回话。”姬凛灺微挑眉,他确信刚才被他捏着下巴的弟弟走神了。 青年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我,对不起,翎儿刚才没听清……” 看着一脸惶恐的弟弟,姬凛灺难得心软了一回,“我说,我们谈一谈。” “饿吗?” 青年被男人这样的开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异常。 亓官翎认真摇摇头,“翎儿刚才喝过粥了。”说完又想起现在的时间点是中午,哥哥刚回家,应该是还没吃过午餐的,“哥,你先去吃饭吧,翎儿可以去书房等。” 姬凛灺愣了一下,看着自家弟弟不说话。 青年被盯着看得有些慌张,习惯性低下头,“对不起,翎儿不该自作主张……” “为什么道歉?”姬凛灺突然开口,“我没有生气。” 亓官翎怔怔地抬头,眼里写满了疑惑。 “昨天,我也没有生气。”停顿了一下,男人的语气带了些无奈,“所以,你也不用说对不起。” 青年依旧怔怔地望着他,显然,男人这番话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青年嘴唇翕动,“……害怕?” “你在害怕。在怕我。为什么。” 害怕。为什么? 亓官翎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一直因此而疲惫不堪,可是,他要怎么说出口? 屋内的静默让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似乎,不论怎么开口都显得别扭。 所以姬凛灺最后还是站起了身决定暂时结束这次谈话,因为他发现,面对沉默中的弟弟,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束手无措的心酸。这种感觉无法自抑,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再也找不回了。 “算了,要是不想回答我,就先好好休息吧。什么时候你愿意说,再告诉我。” “哥……”亓官翎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喊住了姬凛灺。 男人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青年泛红的眼圈,眼里却没有泪光。 “怎么了?”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青年深吸一口气,“那一次,我到底,错在哪里?” 姬凛灺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亓官翎的嗓音好似忍耐已久的执念破碎成渣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拿着那些碎片在剜自己的血肉。 “就算到现在,我仍然想不明白,明明,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好,可是,却总是——”青年嘴角扬起的笑容,那么惨然,连带着姬凛灺的心脏也被牵扯着抽动。“总是,让你失望……” “我害怕,是,我很害怕……” “怕你生气怕你失望,怕你哪怕流露出一点不满的情绪……” “因为,”亓官翎垂下双眸,“父亲不在以后……” “哥哥你是这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啊……” 昏睡过去的青年被男人抱回了自己房间,难得恬淡的睡颜仿佛终于卸下了重担。 原来,你的畏惧惶恐,你的患得患失,是因为,我是你最在乎的人……呐。 可是,关于你的那个问题。 我终究不能给你一个答案。 —————————————— 这章改了无数次仍然觉得烂,大家凑合看吧。 千千好像又打破了自己最慢更新速度的记录。 这段时间发生好多事,千千也不想在这里散播负能量就不细说了。 总之一万分的歉意,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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