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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冠之重(古风,师徒,温馨,训诫)[第6页] |
作者:沉浮若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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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萧子歌故作不高兴地回了句,“师父常说,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负责,那师父罚完当然要等着师父来上药了。” 嘿!这话居然在这被他派上用场了,不过,居然也没办法反驳。卓起被徒弟噎得哑口无言,讪讪地回身去找药瓶。 萧子歌偷偷看着卓起的脸色,见他想反驳又找出话来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不过嘛,这种玩笑,也只能趁着师父高兴开一开。 “唉!这伤被你耽搁了一晚上,越来越严重了,身上的硬块必须揉开,否则明天会更疼,你忍着点。”卓起叹了口气,摸着萧子歌的背安慰道。 “不要。”萧子歌回头,满眼怯意地看着卓起。 不要?!卓起愣了片刻。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真的是从萧子歌嘴里说出来的吗?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听萧子歌这般说,卓起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除非师父答应我一个条件。”萧子歌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也学会讲条件了?”卓起疑惑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调皮地笑了笑,“师父不是说撒娇是孩子的权利吗?我忽然想试一试这权利好不好用。” “噗......”卓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事儿居然被他记住了,不过徒弟难得和自己撒娇,他倒是也很愿意哄着他。 “说吧,什么条件?”卓起依旧带着笑容。 “师父可不可以不要怪罪容儿说谎的事情,他只是一时之间被吓坏了,又不想对答应我的事情食言,才......”萧子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卓起的脸色,从来没有提要求的习惯,今天忽然提这样的要求,有点没有底气。 卓起轻轻叹了口气,宠溺地看着萧子歌,“难得开口提一次要求,居然是为了容儿?” 萧子歌看得出,卓起并没有生气,心里踏实了很多。 “子歌是觉得,这事情,你我尚且理不清,容儿又怎么辨得出是非对错呢,若是因此而怪他,有些苛责。”萧子歌看着卓起,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卓起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事情的确不是容儿能看得清楚的,可是说谎总是不对的,不是吗?而且,师父已经罚过他了,你不用担心。” “罚过了?”萧子歌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心,心道,这孩子若是因此被罚,心里肯定委屈得要命。 卓起笑了笑,“是呀,师父罚他给我们买吃的去了。” “啊?”萧子歌诧异地看着卓起。 “这些天一直忙着赶路,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在府里,师父怕你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所以特地让容儿到街上买些你平日爱吃的东西回来。”卓起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有一种马上就要溢出来的错觉。 原来师父还是这般惦记自己。这一件小小的事情,足以看到师父的心思,与之比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些冷漠都不算什么,这一点温暖足够将它彻底地冲淡。 亲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发生了多大的冲突,都不会忘记关心。 “谢谢师父。”萧子歌笑得很满足。 “还有别的条件吗?”卓起似乎很有耐心,哄小孩般地问道。 萧子歌摇了摇头,又趴了回去。 卓起皱了皱眉,倒了些药在手上,嘴里自责地嘟囔着,“唉!是师父不好,昨晚该过来看看你的。” “师父,您别担心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疼。”萧子歌不忍看见师父自责的样子,随口安慰道。 卓起又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安慰,心里暗暗叹道,唉!这孩子越是懂事,越让人心疼呀,自己受了委屈却从来不说。 卓起将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擦在萧子歌的伤处,将硬块一点一点地揉开。 这真的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只要碰到伤处,便已经是一阵剧痛了,更何况要将它生生地揉开。 萧子歌只觉得这疼痛逼得他就要窒息,可是,他又不想让卓起担心,只能默默地忍着,被咬在嘴里的手臂已经渗出了血迹却浑然不知。 |
六十一 卓起明显感觉到萧子歌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颤着,而他自己,却在极力克制着。 “疼了就叫出来,别忍着。”卓起温柔地说了声,手上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萧子歌没有搭话,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所有的精力都在抵抗着疼痛。 卓起愈加觉得心疼了,他轻轻拍了拍萧子歌的背,安慰道,“马上就好了。” 萧子歌费力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折腾了好长时间,终于把伤处理得差不多了,萧子歌顿时觉得身后轻松了不少。 “师父辛苦了。”缓了好半天,萧子歌才欠了欠身子,回头笑着说道。 卓起心疼地看着徒弟,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满脸的汗水,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萧子歌笑着回应。 “这就好,这就好。”卓起也终于放下心来,心道,这一番折腾,可真的是让萧子歌受了不少罪。 “子歌,本来应该让你休息几日的,可是我们去做的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耽搁不得,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是要按照原计划赶路。”尽管心疼萧子歌的伤,可是路途还是不能耽搁,卓起担心地说道。 萧子歌点点头,其实不必卓起多说,萧子歌也不会耽搁,毕竟他们都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爹,容儿回来啦。”正说着话,卓锦容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身后的侍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卓起往卓锦容身后扫了一眼,打趣道,“嗬,你这是买了一路的干粮吗?” “哎呦,爹,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只是买的多了一点而已,难得有机会吃一顿大餐,自然要丰盛些。”卓锦容撒娇道。 萧子歌被卓锦容逗笑了,“容儿,你这是买多了一点吗?” 卓锦容回头看看,挠了挠头,“呃......好像是有点多,不过可以分给侍卫们吃嘛,我们带了这么多人出来,也不能让他们看着我们吃呀。” 萧子歌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你说得有理。” “别愣着了,快让我们看看你都买了什么。”卓起招呼卓锦容进屋。 卓锦容吩咐侍卫把东西放下,他自己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挨个介绍,看起来兴奋得很。 “唉。好可惜。”自顾说了许久,卓锦容忽然撇了撇嘴,叹了句。 “怎么啦?这不是挺好嘛,怎么忽然不高兴了?”萧子歌疑惑地看着卓锦容,关心地问道。 卓锦容撅着嘴,“本来想买些鹿肉的,没想到转遍了整个镇子都没买到。” 鹿肉是卓起最喜欢的东西,卓锦容大概是想哄卓起开心吧。 卓起摸了摸卓锦容的脑袋,“鹿肉岂是到处都能买到的,就算是在京城,普通人家也是吃不到的,在这小地方,想要吃除非自己去猎一只回来。” 卓锦容勉强点了点头,“哦,好吧,等到回京城了容儿买给爹爹吃。”。 萧子歌没好气地接了句,“容儿,你是嫌弃我的王府太穷?还是嫌弃我亏待了师父?回京城了还要你去买?” 卓锦容被萧子歌逗得噗嗤一笑,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不是,容儿不是这个意思。” “爹爹,您看,安王哥哥欺负容儿。”卓锦容到卓起的怀里蹭了蹭,撒娇道。 卓起笑着看着两个孩子斗嘴,“好啦好啦,吃饭吧还真被你们说馋了,但愿一切顺利,我们能够早日回京呀。” 三个人有说有笑,这顿饭吃得格外开心。 第二日一大早,萧子歌一行人继续赶路。离着洛阳越近,越是感觉情势危急,他们恨不得马上飞到洛阳去料理赈灾之事。 这一日,终于到了离洛阳不远的地方。一路上人困马乏,是该暂时歇歇脚了。 按照惯例寻了家客栈,这回,卓锦容也不嚷着出去玩了,到了客栈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倒头大睡。卓起和萧子歌也都累得不行,反正没什么大事,也各自休息了。 到了晚饭时间,萧子歌却不见了人影,左等右等都不来,卓起有些着急,派人去找,侍卫却回报,萧子歌根本不在房中。 不在?卓起有些着急,叫来顾青,“王爷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顾青忐忑不安地回道,“大约有两个时辰了,至于去哪儿了,属下也不知,他只说要出去走走,不让属下跟着。” “出去走走!简直是胡闹,出去走走都不打声招呼不带侍卫吗?”卓起本来担心萧子歌是不是出了意外,听顾青说他是自己出去的,瞬间由担心转为生气。 “说来也奇怪,二爷明明说晚饭前一定回来的。”顾青忽然也有些担心。 “马上派人去找。”卓起冷冷地吩咐道。 |
楼楼今天看了一个文好喜欢好喜欢,可是才看个开头发现作者弃坑了,唉!感觉受到了伤害,整个人都不好了 |
六十二 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可是,却没有人找到萧子歌的下落。卓起又急又气,平日里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外面不比京城,出门必须要带侍卫。他可好,不仅一个人跑出去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卓锦容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盯着满桌子的菜直咽口水,可是爹爹气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敢有吃饭的提议,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侍卫兴冲冲地从门外进来,“大人,二爷回来了。” “回来了?人呢?”卓起的心也终于放下,刚刚不见人影的功夫,他好害怕萧子歌出什么危险。 “二爷说换身衣服就过来。”侍卫回话道。 “换身衣服?怎么了?”卓起有些不解,明明大家等得都很着急,他回来之后不先来发招呼非要跑回去换衣服。 “属下见二爷身上沾着血迹,大概是受伤了,可是属下问他他又不说。”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卓起冷冷地摆了摆手,若是平常听说萧子歌受伤的消息,卓起一定会心急如焚地去看,可是今天心里带着火气,想来他自己还能好端端地回来也不是什么重伤,于是索性无动于衷。 时间不大,萧子歌从门外进来,经过一番整理,已经看不出丝毫狼狈的痕迹。 “师父。”萧子歌轻轻叫了声,看着卓起这不太和善的脸色,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卓起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看起来也的确没什么大碍,便更加放心了。 “你去哪儿了?”卓起沉着脸问道。 萧子歌迟疑了片刻,“师父,这个可以晚些再说吗?” 晚些再说,这句话不仅让卓起愣着了,就连卓锦容都被吓到了。他真不知道萧子歌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说这样的话,上一次因为红袖的事情卓起发了那么大的火,卓锦容依然觉得害怕。 “安王哥哥。”卓锦容担心地看着萧子歌,唤了声。 萧子歌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无动于衷。 卓起的火气本来是挺大的,可是想想前几天的事情,他也心有余悸,萧子歌说一会再说,又没说一直都不说,而且,也许是真的有什么现在不方便说的事情。这般想着,卓起压住火气,从桌上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好吧,那先坐下吃饭吧!” 卓起这般说,已经是很体谅萧子歌了,没想到,萧子歌居然得寸进尺地回了句,“师父,饭能不能也等会再吃。” 卓锦容瞪大眼睛看着萧子歌,心道,安王哥哥,你今天是疯了吧?这不是故意拱火吗?他起身拉了拉萧子歌的胳膊,撒娇道,“哎呦,安王哥哥,容儿就快饿死了,快吃饭嘛。” “不想吃饭就不吃。回屋里等我。”卓起“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无情地打断了卓锦容的话。 “是。”萧子歌吓得心一惊,却也只是平淡地答了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 |
六十三 萧子歌回到屋中,也顾不得去想师父到底有没有生气,趁着卓起还没跟来的功夫,他撩起裤腿,检查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这伤是被尖利的竹枝刮伤的,萧子歌还未来得及处理 只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了血。本想着回来处理,可是刚刚一回来便听侍卫说卓起等了他许久,萧子歌自然也不敢怠慢,只好先换了身衣服去见卓起。 经过这一番折腾,萧子歌发现这伤口比之前更严重了些,一道长长的口子横亘在小腿外侧,周围凝结着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 萧子歌起身去寻了伤药,刚要给自己清理一下伤口,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知道大概是卓起来了,赶紧把裤腿放下,匆匆忙忙地将药瓶藏在被子里。 “师父。”萧子歌站起来打招呼,眼神却有些飘忽。 “干嘛这么慌张?”卓起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萧子歌有些语无伦次地答道。 “哦。”卓起轻轻应了声,在椅子上坐下,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这种寂静让萧子歌有些心慌,想想刚刚和师父说话的语气,他大概是生气了吧。 “师父,您是不是生气了?子歌真的不是有意瞒您,我......”萧子歌想说我会和您解释原因,不过不是现在。 可是卓起却打断了他的话,“没错,我是生气了,出去干什么了不能说,饭不能吃,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也不能告诉师父?” 萧子歌心里默念呜呼哀哉,心道,天啊,这个居然也没有逃过师父的眼睛。 不待萧子歌回答,卓起自己走过去从被子里翻出了伤药,“受伤了也不能说吗?” 萧子歌见被识破了,讪讪地问道,“师父怎么知道的?” 卓起被萧子歌气乐了,“你那么狼狈地回来,你以为侍卫都没长眼睛吗?” 嗨,原来是侍卫一早就和师父说了。“真是多嘴。”萧子歌小声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卓起瞪着眼问道。 萧子歌赶紧摇头,“没,没什么,子歌说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师父不用担心。” 卓起无能地看着萧子歌,“有没有大碍不是你说了算,让师父看看。” “哦。”萧子歌知道拧不过卓起,还不如乖乖就范,免得又拱火。 看了萧子歌的伤,卓起皱了皱眉,“这是划伤的?” 萧子歌点点头,师父这般心疼的样子,他倒是很乐意看。 卓起没有再问下去,若是再问恐怕萧子歌又要回答不能说了,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受了伤用不着自己处理吧?”卓起的语气中略带了些埋怨。 萧子歌知道卓起的意思,师父这么问,是心疼了。 萧子歌笑了笑,“伤得又不严重。” 卓起又瞪了萧子歌一眼,“不管严不严重,只要伤在你身上,师父都担心啊。” 一股暖意从萧子歌的心底里涌上来,他喜欢被师父这么宠着的感觉。 “师父不生气啦?”萧子歌盯着卓起的眼神,试探着问道。 卓起反问道,“生气?为了刚才的事?” 萧子歌点点头,“嗯。” 卓起笑了笑,“上一次你答应过师父,你我之间,再无隐瞒,所以师父相信你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 这些,也是卓起冷静下来之后想清楚的,他不想让上次的事情再重演。 萧子歌满足地笑了笑,“谢谢师父体谅。” “你别动哈,忍着点疼,师父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卓起冲着萧子歌笑笑,眼中尽是关心。 |
有人粗来冒个泡吗~楼楼在想吃完饭是写一篇番外呢还是继续写正文呢←_← |
六十四 卓起正帮着萧子歌处理伤口,容儿忽然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爹,你看安王哥哥给你准备了什么?” 卓起抬头,见卓锦容手里捧着一盘菜,香气扑鼻。还没仔细看,卓起便闻出了味道,“嗬!红烧鹿肉?” “是呀是呀,爹,你快尝尝。”卓锦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塞到卓起嘴里。 卓起也不和他计较这是不是吃饭的地方,顺从地张口吞了下去。 其实,卓锦容端着这盘菜过来是来救急的,他看卓起脸色不悦地来到萧子歌房间,心里便为萧子歌捏了一把汗,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说情,只能坐在屋子里干着急,见顾青把这盘菜端上来的时候,他可算是找到了解救萧子歌的办法,一刻也不耽搁地跑了过来。 不过,看眼前的架势,卓起好像也没为难萧子歌。卓锦容呆呆地看着满脸堆笑的卓起,“嘿嘿,爹,安王哥哥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卓起笑着点点头,回头问萧子歌,“你刚刚是去猎鹿了?” 萧子歌见师父这么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觉得自己这一番折腾真的是很值得,“嗯。师父那天说馋了嘛,正好今日有空,所以子歌就自作主张去郊外猎了一只鹿回来。” “呀,安王哥哥怎么受伤了?”卓锦容大惊小怪地叫道。 “是呀,去猎鹿就猎鹿嘛,你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卓起顺着卓锦容的话问道。 “这......”萧子歌犹豫了一下,“我说出来 师父不许笑话我。” 卓起看着徒弟这般尴尬的样子便忍不住觉得好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师父尽量不笑话你,你说吧。” “刚刚在郊外不小心掉到了猎人挖的陷阱里,陷阱下面是锋利的竹枝,不小心刮伤了。”萧子歌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事情说起来确实有些丢人。 “哈哈哈哈。你是说你去打猎,结果差点成了猎人的猎物。哈哈哈,太好笑了。”卓起不厚道地大笑道。 “师父。”卓起这么一笑,萧子歌更加觉得没面子了,喃喃说道,“你说了不笑话我的。” 卓起收起笑声,严肃地说道,“我刚才明明说的是尽量不笑话你,可是这么好笑的事情师父没忍住啊。” 萧子歌瞬间满脸黑线,扭过头去不想再和卓起说话。 卓起见徒弟不好意思了,开口安慰道,“好啦,师父开个玩笑而已。你平时打猎去的都是皇家围场,哪里知道陷阱的事情。” “就是嘛。”萧子歌红着脸答道。 “爹,安王哥哥,快去吃饭吧,再不吃饭容儿可要饿坏了。”卓锦容委屈地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萧子歌摸摸卓锦容的脑袋,“嗯,快走吧。是我不好,害容儿饿着了。” “对,就是不好,如果你不那么笨,早就回来了。”卓锦容撅着嘴说道。 “嘿,你......”萧子歌被卓锦容噎得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这可真是一对父子,损人的语气都差不多。 卓起看徒弟吃了亏,在后面偷偷地笑着。 “子歌,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卓起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这句话说得满是感动。卓起知道,徒弟这么做,是出于关心,也是想对上次的冲突做一些弥补吧。正如自己所说,一段感情,维系下去,必须要两个人相互体谅,真心付出。经过那件事情,卓起感觉得到,他和萧子歌之间,似乎是比以前更近了。 萧子歌点点头,“嗯,师父,我保证,下不为例。” 顿了顿,萧子歌又补了句,“我是说下次猎鹿肯定不会中埋伏了。” |
六十五 到了河南境内,满目疮痍,灾民遍地,若不是亲眼所见,萧子歌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在繁华富庶的大楚地界。 洪水冲走了百姓的房子,如今灾民都被安置在帐篷里,幸好天气不冷,不至于被冻死,可是,眼下的最大困难是缺粮,皇上说河南无粮,从红袖的资料上看,河南并非无粮,只是官商勾结,朝廷的粮食也都到了奸商手里,奸商屯粮,妄图寻找时机哄抬粮价,牟取暴利。 萧子歌和卓起并未急着去洛阳,反而是先到灾民的地方查看查看情况。 这两个锦衣华服的人走在人群里自然是格外显眼,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跑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子歌,“大爷,求您赏点吃的吧。” 萧子歌看这孩子小脸惨白,走起路来都有些打晃,显然是饿坏了,萧子歌身边没带什么吃的,随手摸了一块银子递给小孩,“拿去买点吃的吧!” 小孩接过银子千恩万谢。萧子歌这个举动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来了一个有钱的大善人,纷纷涌过来讨要银子。 萧子歌倒是觉得没什么,能帮则帮嘛,伸手刚要掏银子,却被卓起拉到了人群之外。 “哎,师父,怎么了?”一边走着,萧子歌还一边回头看那些被他抛下的灾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到僻静处,卓起才停下脚步,“子歌,你再这样下去,银子花光了,我们要饿死了。” 萧子歌皱了皱眉,师父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师父,我们带的盘缠足够我们回京了,您不用担心。退一步说,我们可以少花些银子,但是灾民不能不帮,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说罢,萧子歌转身又要回去。 “回来。”卓起喝住萧子歌,刚才说话还是半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现在确实夹着些怒气了。 萧子歌实在不解师父为何如此反常,但也只好顺从地退了回来,“师父,怎么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卓起沉着脸说道。 萧子歌皱了皱眉,不明白师父的意思,刚刚的话好像没什么不妥啊,“子歌说,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种话,以后不许说。” “为什么?”萧子歌略带着些委屈地看着卓起,卓起今天发火发得可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做的明明是好事呀。 “能救一个是一个,是善人该有的心思。但我们来,不是施恩行善的,我们是朝廷使臣,我们的使命是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活下来。 自从我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每一个生命都是我们的责任。所以,这不是你给几两银子能解决的,我们要救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全部。”卓起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啊,萧子歌差点儿忘了,自己来就是要他们全部好好活下去的,能救一个算一个,确实不是他该有的念头。 “师父,子歌知道了,您放心,赈灾的事情,我会尽快落实。” 卓起没有说话,目光反而转向了一个路过的小孩子,这小孩子手里拿着碗,看样子是刚从粥棚打的粥。 “小朋友,这粥怎么这么稀啊?是从朝廷的粥棚打的吗?”卓起皱了皱眉,蹲下来问道,这哪里是粥,分明是米汤。 小孩眨着眼睛看着卓起,怯怯地答道,“朝廷无粮,能吃到这个已经不错了。” “混账,朝廷无粮,粮食都在奸商手里。”萧子歌狠狠地踢了一下墙角,愤怒地说道。 “子歌,你记住,赈灾不管多么艰难,人命至上。但是有两个忌讳,千万不能碰,一是洛口粮仓,皇上出兵在即,军粮不能动一丝一毫,一旦有失,师父也救不了你。二是首富秦源,他是前朝肱骨,地位颇高,如今虽转而从商,但势力深不可测,惹了他,会激起众怒,在前朝旧臣之中,你再无立足之地。”这些话,卓起已经嘱咐过很多次了,可是似乎是百说不厌,生怕萧子歌做起事来没了分寸。 |
六十六 离开安置灾民的地方,萧子歌和卓起快马赶到洛阳,见了这民不聊生的景象,他们都知道此事已经容不得耽搁。 到了洛阳,知府盛情迎接,一行人被安置到驿馆里。 经过查看,河南的粮仓中的确无粮。卓起和萧子歌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一筹莫展,唯一能做的,只有向临近的官府求救。 可是,收到的回信,也不过都是在找借口。 “混账。这些人简直是不顾百姓死活,枉为父母官。”萧子歌大发雷霆,将官府的回信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许捡。”有人俯身讲信件又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干嘛动这么大的气?” 萧子歌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抬头一看,帮他整理信件的人居然是卓起。 “师父?”萧子歌赶紧站起来行礼。 卓起拍了拍萧子歌的肩,“坐吧,坐下说。” 萧子歌落座,心里却依然是怒气冲冲。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今年的确是天灾不断,河南遭此重创,其他地方也不好过,这些地方官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卓起冷静地安慰道。 “可是,眼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几天我也一一拜访过当地富商,他们虽有屯粮之实,可是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想要找他们要粮,却也需要耗费时日,可是,我可以等,灾民等不了,就算是米汤,也维持不了几日了。”萧子歌情绪平复了些,重重叹了口气,这几日,他几乎夜夜难免,却没有想到任何可以破解的法子。 “你今日去见了秦源,有何收获?”卓起问道。 一提到秦源,萧子歌心里更气,“他简直就是一个无良奸商,整个河南的商人都听从他的号令,可他,居然......”萧子歌也懒得再说下去,叹了口气,“唉!没有任何收获,也是哭穷罢了。他若是穷,整个大楚都要饿死了。” 卓起心平气和地看着萧子歌,“子歌,秦源这个人,不容小觑,他是前朝谋士,却不肯要一官半职,就连前朝皇上都尊他一声先生。前朝覆灭时,当朝皇上曾亲自请他出山,高官相待,可他却执意归隐,做了一个逍遥商人。不过,这经商之事,他做得也是有声有色,这么多年,竟成了大楚首富。没有人知道他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所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哼!有再大的本事,心术不正,也是无益。”萧子歌依然愤恨。 “心术不正?”卓起摇了摇头,“在不了解之前,不要妄下断言,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人摸的透,所以,也没人敢碰他。”萧子歌觉得提到这个秦源,卓起的话语间似乎不经意间地带着几分敬意。 “好啦。你别想那么多了。地方上的粮食,就算是官府不想给,他们也会给你这个皇子几分面子,只是会拖些时日罢了,应该可以缓口气,至于秦源,我们还要好好查一查,任何人都要弱点,找到了才能击破。”似乎不管遇到什么,卓起总是能这般冷静地分析问题 这一点,萧子歌一直十分敬佩。 “嗯,我会尽快去查。” “好,明天一早,我去见一见秦源这个老朋友。”卓起苦笑了下,一提起去见秦源,倒是真的忆起了不少往事。 第二天早上,顾青来报,“二爷,出大事儿了,灾民正在围攻洛口粮仓,看这架势是要抢劫军粮,知府已经带兵赶过去了,不过看样子是顶不住了。卓大人一早就出去了,眼下也找不到他。” 萧子歌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走,我们也去看看,派人快马通知知府,千万不可伤了百姓。” |
六十七 洛口粮仓外,官兵正和灾民对峙。知府一筹莫展,毕竟,灾民的气势很盛,一副不得粮食誓不罢休的架势。可是,知府身为朝廷命官,又不能下令和灾民动手,局面就僵持在了那里。眼下,知府正头疼得很。 “安王殿下到。”听到传令,知府赶紧跪倒相迎。 萧子歌摆了摆手,“起来吧,现在什么情况。” 知府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不瞒二爷,粮仓中的粮真的是顶不住了,这几天粥棚被迫关了好几个,灾民们大概是饿极了,才铤而走险。” 萧子歌点点头,“恩,好,本王知道了。” 这边话音才刚落下,便有几个灾民不顾死活地和官兵打了起来,非要往萧子歌面前闯。 “哎,怎么回事儿?住手!”萧子歌回头喝了句。 “安王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吧,孩子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非饿死不可啊。我们知道这洛口粮仓里面是军粮,动不得。我们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王爷赏我们几口粮食,救救我们的孩子。” “是啊,王爷,我们可以不吃饭,可是,我的孩子才三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饿死。” “王爷,求您行行好,只要您肯给我们些粮食,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们可以做苦力,可以上战场。” …… 萧子歌再抬眼看时,刚刚还来势汹汹的灾民们已经跪倒一片,哀求之声不绝于耳,他几乎分不清大家都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这些人将命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萧子歌愣住了,这样的场面,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让他下令驱赶灾民,他真的做不到,可是,找他要粮,他还不知道找谁去要呢。 “二爷,您先到里面休息吧,这些灾民,闹累了,也就回去了。”知府见萧子歌愁眉不展,战战兢兢地上前劝道。 “闹累了,就回去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萧子歌面色不善地质问道。 “二爷,不是下官没有怜悯之心,而是这洛阳的情况您也知道,下官也实在拿不出粮食啊。”知府见萧子歌动怒了,赶紧跪倒解释。 萧子歌叹了口气,是啊,这倒是真话,萧子歌无奈地摆摆手,“你起来吧,我们进去说。” 萧子歌刚要走,却不知从哪里闯进来一个孩子,拦在了萧子歌马前。 “王爷,求您救救我们,求求您。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娘说,等到朝廷的使臣来了,我们就有饭吃了,求求您,您就赏我们一点粮食吧,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小孩跪在萧子歌的马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萧子歌的目光滞住了,朝廷的使臣来了,便有粮食了。是啊,百姓对自己是有多少期待,可是来了这么多天,却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把他拉走。”知府赶紧吩咐人将那个孩子拖到了人群外。 而萧子歌却愣在了原地。 “洛口仓中可有粮食?”萧子歌开口问道。 知府赶紧答道,“有,不过这都是军粮,动不得。” 是啊,军粮,动不得,这话师父也说了无数遍了。萧子歌打消了念头,叹了口气,“本王知道了,走吧。” “二爷,求您救救他们。哪怕是只给孩子和老人分点吃的。” 又有人拦住了萧子歌的马,这一次,不是灾民,却是顾青。 萧子歌皱了皱眉,若是灾民的请求他可以视而不见,顾青的话,却又让他动摇了。 “顾青,你……” “二爷,属下只是不想让他们变成像属下一样的孩子,当年若不是得二爷相救,恐怕世上早已没有顾青了。” 萧子歌恍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顾青就是这河南之人啊,当年也是洪灾,顾青全家从河南逃亡京城,到了京城时已经只剩下他和弟弟两个人,弟弟病重,顾青没有办法到街上去偷东西,竟偷到了萧子歌头上。顾青被抓之后,萧子歌问清缘由,却没有怪罪他,答应帮他弟弟治病,赶到时,却终是晚了一步,那个孩子,就生生地死在了萧子歌眼前。萧子歌觉得顾青可怜,便收留了他在府上。如今重回故土,又是这番景象,顾青的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本王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萧子歌犹豫了,他忽然觉得,面对顾青,可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此时此刻,他好像看见了顾青年幼的弟弟,临死的时候,还对他说着谢谢。 “二爷,您若是不答应,属下便不起来。” 萧子歌叹了口气,跳下马背将顾青扶了起来,“别说了,陈大人,开仓放粮,需要多少拿多少,不仅是孩子,所有灾民,一个都不能饿死。” “二爷,这……这使不得啊。私挪军粮,这是死罪,皇上若是真的怪罪下来……”知府万万没想到萧子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谁都不知道洛口的粮不能动,可是这个安王殿下居然被灾民这般三言两语地说动了。 “皇上若是怪罪,本王一力承担。”萧子歌给知府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也实属心中所想。 萧子歌不需要听灾民们一片谢恩之声,下了这个命令,心情一下子轻松许多,然而也一下子沉重许多。 回去的路上,顾青心里却有些后悔了,刚刚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这开仓放粮的后果,他也再清楚不过,“二爷,属下……” 萧子歌摆摆手,“先别说了,快些回驿馆吧,师父一定气坏了。” |
六十八 回到驿馆,也不过才刚刚过了中午, 卓起也并没有回来,萧子歌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刚刚只是一时冲动,回来之后却发现麻烦事可真不少,各个层级的官员纷纷索要放粮的批文,光是这些文书,萧子歌便忙了整整一下午,忙完之后,萧子歌又写了奏折派人快马呈报皇上。 用过晚饭,萧子歌也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才顾得上想起来卓起,叫来顾青问道,“师父回来了吗?” “卓大人下午便回来了,知道二爷开仓放粮的事情气得不轻。”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顾青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件事情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关系。 萧子歌点点头,“恩,知道了,本王过去看看。顾青,这件事情,本就不怪你,就算是你不说,现在想想,开仓放粮也是不得不行的举措,你别想太多,这个难关,我们要陪灾民一起挺过去。” 来到卓起的书房门口,萧子歌愣了片刻,轻轻敲了敲门,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对是错,无疑捅了个大篓子,大概是要让卓起失望了。 “进来吧。” 听了卓起的吩咐,萧子歌推门而入。 “师父。” 卓起放下手里的东西,抬了抬头。 “都忙完了?”卓起问得很平静,似乎并不带着什么怒气。 越是这样,萧子歌越觉得心惊,“恩,都忙完了,该处理的文书已经处理好了,特来向师父请罪。” “请罪?”卓起竟笑了笑,“何罪之有啊?” 明知故问嘛。萧子歌在心里暗暗嘟囔着,师父是非让他自己把话说出来。 “子歌不应该私自动了洛口粮仓。”萧子歌回道。 卓起看着萧子歌,许久才开口,“洛口粮仓,唉,越是不让你碰的东西你越是要碰,你是故意和师父作对是吧?” “师父,子歌没有要和您作对的意思,只是……”萧子歌低着头,卓起这不愠不怒的态度反而让萧子歌觉得很压抑。 卓起勾了勾嘴角,“是啊,你没和作对,你这是故意和皇上作对啊。” “我……子歌不敢。”这话越说越重,倒是让萧子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卓起依然不发生,淡定地问道,“那好,师父问你,洛口粮仓是什么?” “洛口粮仓,是大楚最大的军用粮仓,历年屯粮,以备战时之需。”萧子歌对答如流。 “原来你还知道。”卓起的脸色沉了沉,“师父再问你,现在大楚境遇可好?” 萧子歌想了片刻,“不太好,赵国虎视眈眈,开战在即。” “开战在即?赵国觊觎大楚这么久,为什么一直是小打小闹,不敢轻易进犯?” “因我大楚国力强盛,军队,财粮充足,赵国妄动,没有胜算。”对于当前的局势,萧子歌看得倒是很透彻。 “你脑子如此清醒,为什么偏要做这般糊涂事。”萧子歌越是说得明白,卓起心里的气越大,他啪地一声将手里的书摔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萧子歌质问道 。 萧子歌见师父动气了,赶紧跪倒认错,“师父,子歌知错。” “哼!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难道皇上不知道洛口有粮吗?如果这两粮真的能动,他何须派一个皇子和一个中书令来赈灾,难道地方官连开仓放粮都不会吗?”卓起愤怒地斥道。 “可是,赈灾之用的粮草本来就不多,洛口剩余之粮,依然可以支撑战事。既然军需充足,用以民用,有何不妥呢?”萧子歌觉得师父有些小题大做,自己开仓虽然不对,可这事情怎么想也没有师父说得那般严重。 “足够支撑战事?我问你,这仗一旦打起来,要打多久,一年?两年?五年还是十年?你说得准吗?今年天灾,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你确定明年会是一个丰腴之年,不会再有天灾吗?如果再有,战事进行之时,前方的将士吃什么。退一步说,就算是以后年年五谷丰登,赵国如今知道了大楚国库空虚已经到了用军粮赈灾的地步,能不借机进攻吗?动不动洛口,不在粮食多少,在于这粮食是是震慑外敌的一个筹码,这是一国之根本。皇上不敢动,才派我们来想办法安抚灾民,你这么做,不是跟皇上作对是什么?”卓起的怒气未减,但是分析问题的思路依然清晰。 这一番话,萧子歌倒是都听进去了,是啊,军中无粮,敌国必然会抓住这个时机,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这么多呢,头脑一热,以为是做了件好事,殊不知,坏了大局。 “师父,子歌明白了,这件事情,确实是子歌考虑不周,不该不顾师父的叮嘱任意妄为。” |
六十九 “考虑不周?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自己担不担得起这后果?”卓起的脸色依旧冰冷。 后果?这个问题,在下令的时候萧子歌真的是没有想,当时也真的只是生了怜悯之心头脑一热,而现在,看着师父的怒火,这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至于担不担得起,萧子歌真的不知道,毕竟师父发起火来,教训起来从不留情面,他也真的是从心底里害怕的。 萧子歌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至于那般紧张,“请师父责罚。”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萧子歌是心虚的,他估量得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还有呢?”卓起的语气忽然平和了起来,淡淡地问了句。 还有?萧子歌一头雾水,除了责罚,还有什么? 卓起却俯身将萧子歌扶了起来,“这件事情不是师父罚你一顿就能解决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太关心你,以至于你每次不管闯了什么祸,师父总是会给你收拾烂摊子。今天这件事情,师父不会插手,自己闯得祸,自己去解决。” “自己解决?”萧子歌喃喃嘟囔了句。的确是这样,以前不管闯了什么大祸,心里总是知道师父会救他,这一次忽然听到师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不踏实了。 卓起沉着脸,看上去没有商量的余地,“没错,自己解决,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这一次,师父都不会插手。我已经给皇上送了奏折,说明五日之内会想办法补足洛口的粮食。所以,你有五天的时间去想办法。” “五天?”萧子歌诧异地看着卓起,如果五天能凭空变出来那么多粮食,他也不至于去拿洛口的粮食。 “怎么?做不到?”卓起寒声问道。 这一问,压抑得萧子歌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师父说得没错,这祸是自己闯的,后果理应自己承担。 “做得到。”萧子歌自己也感觉得到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没有底气。 卓起点点头,“开仓放粮,不小心暴露了国力,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弥补了,若是五日之内真的能将军粮补满,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赵国也要怀疑开仓放粮是不是走投无路的虚实,若是补不上,私挪军粮加上欺君之罪,师父不说你也知道后果。” “师父有什么计策吗?”大概是习惯了请教卓起的意见,萧子歌又随口问了句。 卓起冷笑了声,“办法自己想,不过也不是很急,五日之期,应该够了。眼下,我们先来算算账。” 听到算账这两个字,萧子歌的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卓起的话上。 “该讲的道理师父都跟你讲得清清楚楚了,五十下,有意见吗?”卓起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萧子歌当然知道,他是没有机会讨价还价的,听师父说出五十下这个数字,他就知道师父今日是下定决心重罚了。 “没有。”缓了好久,萧子歌才有勇气吐出这两个字。 卓起点点头,随手抓起桌上的镇纸。 萧子歌转身想要撑在桌子上做好受罚的准备,却被卓起拦住了。 “去里屋,趴到床上去吧,在这,我怕你受不住。” 这句话卓起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萧子歌心惊肉跳,偷眼看看师父手里的镇纸,只能默念呜呼哀哉了。 |
七十 这间屋子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算是一个临时的书房,里面便被卓起当成了卧房,本来就是出门在外,能将就也就将就了,这样子倒是方便了不少。 萧子歌进了里屋,一眼便瞟见卓起的床头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本《史记》。卓起有睡前看书的习惯,床头上放本书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本《史记》却显得有些特别,这明显不是从京中带出来的,而且卓起似乎对它很爱护,书下面还放了几叠纸,像是用以批注。 萧子歌本来是站在房里等卓起进来的,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师父的影子,他索性随手拿了床上的书翻阅,本来只是出于好奇,可是读了几页却觉得收益颇多,《史记》的内容,萧子歌早就倒背如流,可这书中的批注却是很有独到的见解,不过,从字迹上看,这不是出于师父之手。 难怪师父如此珍视,里面的内容字字珠玑,见地独到,这绝不是一个书生的狂妄之词。 见文如见人,才读了几页,萧子歌便觉得这写批注之人一定是一个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他的视角和格局,让萧子歌觉得自愧不如。 萧子歌竟不自觉地看出了神,把别的事情都暂时抛在了脑后,反正师父是左等右等都不来,他索性抱着书贪婪地看了起来。 大约是这书实在太吸引人了,萧子歌竟不知道卓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觉得如何?”卓起这淡淡地一句话,吓得萧子歌赶紧站起来。 “师父,我......我是见您许久没进来,所以随手翻了翻,没想到这批注写得如此有见地,便忍不住看出了神。”萧子歌自知自己这个时候跑这里看书确实有些不妥,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卓起倒是没生气,笑了笑,和颜问道,“看了这么久,说说心得吧!” “师父,子歌想问一句,这书师父是从何得来,这批注之人又是谁,若是有机会,子歌很想见一见这个人。”萧子歌没回答卓起的问题,反而更关心这批注之人。 萧子歌向来爱才,喜欢结交各路有才华之人,他这么问,卓起倒是也不奇怪。 “你觉得这人胸襟如何?心地又如何?”卓起抬头看看萧子歌,问道。 “经天纬地,忧国思民,若在庙堂必为良臣。盛世可治,乱世可安。”寥寥数语,萧子歌予以这个人如此之高的评价。 卓起接道,“是啊,他的确是治世安民的大才,不过现如今已经成了你口中的奸商。” 萧子歌诧异地看着卓起,“奸商?您是说......” 卓起点点头,“这是秦先生的书,你若喜欢便拿去看吧,不过记得还回来。” “谢谢师父。”萧子歌知道,卓起口中的秦先生便是秦源。世人都习惯称他为先生。 萧子歌也听说过秦源的本事,今日只见文章便觉得名不虚传,可是,他为何又偏偏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奸商呢。 “人的本心是不会变的,或许你能从这书里悟出些什么。”卓起没再说下去,但这已经是在暗示了。他把书放在这里,可不是偶然,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进来,也是给萧子歌时间读一读这本书。 虽然嘴上说不会插手此事,可是这般大事,让萧子歌一个去承担,他总归是放心不下的,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暗示吧,想不想得明白,这事情要如何处理,就看徒弟的悟性了。 “别愣着了。”卓起瞪了萧子歌一眼。 萧子歌明白卓起所指,他亦视如珍宝般地地将那本书放在一边,规规矩矩地趴在床上做好受罚的准备。 卓起从旁边拿了枕头垫在萧子歌的小腹之下,臀部自然地抬起了很高。这个姿势,再看看卓起的眼神,萧子歌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地加快,这种恐惧居然是抑制不住的。 |
七十一 镇纸轻轻抵在臀部,传来一阵阵凉意,萧子歌不由自主第紧张起来,肌肉紧绷着。 卓起轻轻拍了一下,“别这么紧张。” 萧子歌深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被镇纸威胁着,放松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啪”镇纸起落之间,臀峰处泛起一道红色,刚刚的冰冷瞬间变成炽热,这一下让萧子歌有些猝不及防。 萧子歌的身子轻微地动了动,卓起也不着急打第二下,直到这疼痛差不多消散殆尽,第二下才不紧不慢地落下。 与上一下比起来,这一下往下移了些许,不至于覆上之前的伤痕,可即便是这样,这股疼痛也是清晰的,镇纸落下之处,又是一道红色的印子。 萧子歌呼了口气,这疼痛还不至于太过于难忍。萧子歌感觉得到,卓起的手下是留了几分力的,这惩罚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恐怖。 几乎每一下卓起都要等萧子歌充分体会了之前的疼痛才肯落下,而且,每一下的力道都不增不减。 纵使是这样,十下过去,萧子歌的屁股上也变得通红一片,想要再去找一个没有被罚过的地方已经是不可能了。 “啪”第十一下,卓起的手里加了几分力,又是打在臀峰处,和之前的伤痕叠加,红色加深了几分。 “啊”大约是刚刚卓起的确留了太多的情面,让萧子歌有些放松了,一下子加了力道,他不太适应这突然加重的痛,忍不住叫了出来,身子下意识地晃了晃。 “别动。”卓起的声音很冷,随着这声命令,又是一下落下来,位置分毫位移,力道也一分不减。 萧子歌听了师父的命令,不敢再乱动,呼了口气。 “啪啪啪啪啪”连着五下落下,打得不算急,但是不偏不倚地落在同一处,萧子歌强忍着不让自己乱动,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汗水已经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卓起给萧子歌片刻喘息的机会,紧接着镇纸又落了下来,尽管卓起是收着力的,但是萧子歌已经感受不到师父究竟是用了多大力气,他只觉得背后疼成一片,对于镇纸究竟落在哪里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识了。 萧子歌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扭动着,似乎这样可以让他减轻些痛苦,卓起伸出手死死地按在萧子歌的腰上,使得他的身子被牢牢地固定住。 萧子歌被卓起按着,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罚,他本也没有要逃的念头,师父就是这样的性子,该罚的一下都不会少。 萧子歌疼得紧了时,嘴里发出几声小声的呻吟,除此以外,他和卓起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这样挨过了四十下,萧子歌只觉自己的背后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除了铺天盖地的疼,没有其他任何感觉。脑子里亦是如此。 卓起忽然停了下来,萧子歌已没什么力气回头去看,只听卓起淡淡地说了句,“容你缓一会,还有十下,这十下师父会罚得很重。师父并没有因为你不顾师父的叮嘱而生气,但是师父希望你记住,你是站在制高点来把控全局的人,所以思考问题,要顾大局,三思而行,而不是只在乎眼前的好处。” |
七十二 虽然身后疼得紧,但是卓起说的话萧子歌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师父刚刚说的话句句在理,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总是用普通人的心思做事情,大多数时候 未免太过于天真。 卓起给了萧子歌充分的时间缓冲,大约过了一刻钟,卓起才又拿起手里的镇纸。 这时,萧子歌觉得身后的伤疼得已经没有那么厉害了,也或许是已经适应了。 “差不多了吧?”卓起的声音很柔,却也很冷,不经意间带着威严。 萧子歌点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受不住就喊出来,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声音依然是冷冷的,听得萧子歌心里不住地紧张。 萧子歌心里也知道,师父让他缓了这么久,一会的惩罚一定是不好受的。但是这顿打,他挨得不冤枉,所以,不管罚得多重,也没什么可委屈的。 卓起举起手里的镇纸,却在空中滞了片刻,嘴上说要重罚,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许不忍的。刚刚虽然打得不重,但也着实是一下都没有放水地打了四十下,现在看萧子歌的臀部,已经是一道道伤痕叠加在一起。 卓起狠了狠心,“啪”卓起的手里加了几分力,厚重的镇纸破空而下,落在臀峰处偏下一点的位置上。 “唔”萧子歌幸好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否则这一下一定会逼出眼泪来。 听了徒弟的轻呼,卓起怔了片刻,第二下没有那么急,但是力道却丝毫没有减。 “啪”覆在刚刚的伤痕上,萧子歌疼得晃了晃身子,手中紧紧地握着身下的床单。 卓起也没有说什么,等萧子歌缓了过神来,身子趴好,卓起才打下这第三下。 可是刚才片刻的缓冲似乎根本不起多大的作用,这第三下落下的时候,萧子歌的身子狠狠地颤了颤,左手不自觉地捂在了屁股上,使劲地揉了揉伤痕。 卓起没有说话,抓起萧子歌的手狠狠地打了三下,这三下生生地落在手背上。 “啊,师父......”这一声叫得异常让人心惊。手背本来就没有什么肉,怎么承受得住这么猛烈的镇纸。这股疼真的钻心的,比打在屁股上还要难捱几分。萧子歌缩回手,用右手使劲地揉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萧子歌咬了咬唇,倔强地将泪水忍了下去。 “有事儿吗?”这一声师父,却是叫得卓起更加心疼了,但表面上依旧没有表现出分毫。 萧子歌回头看看卓起,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管好你的手。”卓起冷冷地回了句。 “嗯,子歌错了。”萧子歌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趴回去。 大概是对于刚刚不守规矩的惩罚,卓起扬起镇纸,“啪啪啪啪啪”连着五下狠狠地砸下来,落在臀腿之间,这真的是砸下来的,每一下都带着风声。这地方本就敏感,哪里抵得住这么狠的打,萧子歌已经疼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喊疼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身子直接从枕头上滚了下去,刚刚强忍下的泪水也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卓起见萧子歌疼成这个样子,将镇纸轻轻地放在一边,却什么都没有说,刻意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连着打了这么多下,萧子歌只顾着疼,也没有注意到底罚了多少下,见卓起把镇纸放下了,他以为这惩罚结束了,缓了片刻,他回过头怯怯地看着卓起,目光碰撞到卓起凌厉的目光,又吓得收了回去。 “还有两下。”卓起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有两下?”萧子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刚刚滑落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拭去,这怯怯的眼神,让人心疼极了。 卓起却还是不流露出一点心疼,只是点点头,“嗯。”接着,拿起手里的镇纸点了点刚刚的位置,示意萧子歌趴回去。 萧子歌真的是怕了,尽管只有两下,可是经历了刚刚的疼,他对卓起手中的镇纸充满了恐惧,这恐惧从他的眼神中不经意间地流露出来。 卓起就那般看着萧子歌,不说话催促亦不动怒,等着他自己趴好。 僵持了片刻,萧子歌鼓起勇气趴回原位,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等待镇纸落下的空隙异常地煎熬。 萧子歌死死地咬住嘴唇,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最后两下一定可以撑过去。 “啪啪”连着两下,没有一点拖沓地落了下来,力道不减,卓起却刻意地换了地方。 “唔”尽管是强忍着的,萧子歌还是轻轻地叫了声。 卓起回身将镇纸扔到桌子上,也长出了口气。 |
果然是不卡拍没人冒泡吗←_← |
七十三 终于罚完了,萧子歌如蒙大赦,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却感觉到身后疼得根本动弹不得,稍稍动一下就疼得满头大汗,索性也就放弃了。 卓起站在萧子歌身后看着,一句话也不说,这气氛似乎并没有惩罚结束而变得轻松些。 缓了好长时间,萧子歌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他欠了欠身子,回头看着卓起,想说什么,酝酿片刻又收了回去。 “好些了?”虽然是关心,但是卓起说得还是那么冷。 萧子歌点点头,“恩,好多了。” 卓起伸手拉过萧子歌的左手,看了看刚刚被打的手背,一道紫色的檩子分外清晰。这三下,孩子想必是疼坏了,刚刚也真的是气他不守规矩而已,现在看看,真的是心疼得紧。 “手没事儿吧?”还是带着些冰冷。 “没事儿。”嘴上说没事儿,可是刚刚那三下到现在还让萧子歌心有余悸。 关于这件事情,卓起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萧子歌不是没有规矩的孩子,这一次也一定是疼得紧了才会这样,惩罚过了也就算了,不必过多责备。 “好好歇会吧。在这件事情上,你要承担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休息好了就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情。”卓起的面色依旧是冷淡的,不怒自威。 “师父放心,子歌会处理好。”萧子歌知道师父话中所指,尽管现在依然是一筹莫展,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解决。 卓起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出去。 “师父......”萧子歌呆呆地看着卓起,待卓起走到门口处,轻轻地唤了声。 卓起愣了愣,心里阵痛了一下,暗想着,难道是因为今天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让这孩子受不了了吗?其实不是不能安慰,而是他狠了心要让萧子歌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包括现在的疼。 卓起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吗?”这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 萧子歌直直地看着卓起,目光很真,“师父,子歌想问您一个问题。” 卓起笑了笑,又退回去几步,离得萧子歌近了些,“问吧。” “您真的相信我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吗?事关重大,我怕......”萧子歌低着头,眼神里略带了些愧疚。 “怕什么?” “怕连累师父。”皇上本是派了两个人作为使臣赈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治罪,必然是两个人都跑不掉。萧子歌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不管后果如何,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可若是师父跟着受牵连,心里便很过意不去了。 卓起宠溺地摸了摸萧子歌的脑袋,而后郑重地说道,“五日为期,五日之后,不管你处理成什么样子,不管有什么后果,哪怕是皇上治罪,我们一起承担。不过,师父相信你可以解决得很完美。” 这是一种无条件的相信,短短几句话,让萧子歌感受到了师父其实是用心良苦的。萧子歌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可是压力也随之增了几分,毕竟这件事情不再是只和他自己有关,可能会连累师父的前途。 “师父放心,子歌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萧子歌答得也很郑重。 卓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他意料得到未来的几天萧子歌一定会过得很辛苦,可是阻碍也好,压力也罢,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后果中的一部分,尽管这看起来有些狠心,但若事事为他铺路,他何时才能长大。 萧子歌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又挣扎着想起来,动了一下,又是疼得厉害,此时,心里却多了几分恐惧,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儿,可他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师父说了不会帮他,尽管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但是他必须靠自己,没有什么选择。 |
某人抢了楼楼的沙发,其实楼楼还没说完...这段写得心情也有些大起大落,按理说,虽然没发糖,但是楼楼自认为也是很甜的,师父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本身就是一个大糖了,但是后面让子歌自己独自面对一切,也确实很心疼,嗯...比拍他一顿还心疼 |
七十四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萧子歌的心也静下来不少,他勉强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衣服,裤子碰到伤痕的时候疼得“嘶”了一声,以往在这个时候,师父总会心疼的,可是现在,屋子里只有他自己。萧子歌咬了咬牙,从屋中出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刚刚从卓起那里借的《史记》。 离开这屋子,必然要路过外间书房,萧子歌经过的时候,见卓起如往常一样,正在桌前看书。 “师父,我先回去了。”萧子歌小心翼翼地说道。 卓起头也没抬,轻轻应了声,“嗯。” 卓起的反应本来没有什么不对劲,可不知是怎么了,萧子歌心里却异常地渴望师父能够再安慰自己几句。 可卓起终是什么也没有硕,甚至连头都未抬。萧子歌只是愣了片刻,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待萧子歌走了,卓起放下手里的书卷,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看书,刚刚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也害怕自己哪怕多看一眼就会不忍。 刚一回到房间,萧子歌便觉得一股饭香扑鼻,桌上正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萧子歌也的确是饿了,从中午开始去应付各式各样的事情,到现在也还没吃饭。 萧子歌想坐过去好好吃上几口,可是看了看硬硬的椅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二爷回来了。”顾青大约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正在萧子歌犹豫的功夫走了进来。 萧子歌点点头,“嗯,你倒是想得周到,饭菜都备好了?” 被萧子歌这么一夸,顾青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是属下想到的,是卓大人吩咐的。” “哦?师父?”萧子歌笑了笑,略带着些诧异和惊喜。 “嗯。卓大人刚刚特意送来的,还送了瓶药,叮嘱属下一定照顾好您。”顾青回道。 萧子歌瞟了一眼,床边的确放了一个药瓶,心里顿时没有那么不舒服了,暗道,看来师父还是放心不下的。 “二爷,对不起,是属下给您惹了麻烦,这事情一定很难办吧?”顾青忽然跪了下来,一脸愧疚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俯身将顾青扶起来,俯身的片刻,萧子歌一下子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这一下疼得皱了皱眉,却尽力掩饰住不让顾青看出来。 “起来说话。”萧子歌看了看顾青,感受得到他深深的愧疚。顾青跟在萧子歌身边许多年,几乎是形影不离,萧子歌自然是了解他的性子的。 “二爷,是属下不好,如果不是属下多嘴,您也不会......”顾青低着头说道。 萧子歌笑了笑,安慰道,“这事不怪你,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虽然不能说开仓放粮是上策,但毕竟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作为为官者,我们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百姓,这就够了。至于后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你放心,都会处理好的。” 对于顾青,萧子歌没有解释那么多,那些复杂的事情不是他应该去承担的,他只是他身边的随从,萧子歌暂时还有能力让他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件事情,他本是出于善心,这份善良,应该得到赞许而不是责备。 “皇上真的不会怪罪吗?”顾青半信半疑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点点头,“嗯。当然是真的。你别多想了,前些时让你查的秦家仓库的事情如何了?” “还在查,秦家仓库很多,还没查到他究竟用哪个存放粮食。” “嗯,尽快查清楚。在洛阳找粮食,必须以秦家为切入点。” “可是......二爷让属下查这个做什么?就算是查到了,秦先生不肯给我们,难道我们还能去抢不成?”顾青挠了挠头,看不透萧子歌的打算。 萧子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为什么不能?就算是抢,我们也是先礼后兵了。” “啊?”顾青呆呆地看着萧子歌,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
七十五 萧子歌处理好了身后的伤,草草吃了几口饭,看着天色已晚,可却毫无睡意,索性开始处理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一连三日,萧子歌几乎是日夜无眠,眼下想要补上洛口的粮食,也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是周边府县,二是当地富商。 萧子歌亲自奔走,经过努力,周边府县倒是给了几分面子,不过周边都是些小县城,没有多少存粮,想彻底解决问题却是远远不够。 而富商呢,大家倒是都表面热情的应酬,不过提到粮食便开始哭穷,更有甚者,秦源直接闭门不见,萧子歌一连去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事情没有过多的进展,可是眼看着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萧子歌更加寝食难安。 萧子歌正在房中整理资料,卓锦容忽然从外面进来,“安王哥哥。” 萧子歌没什么心情应付卓锦容,头也不抬地答了句,“我现在没空,你自己出去玩会儿。” 卓锦容上前去一把夺过萧子歌手里的东西,气鼓鼓地说道,“哎呀,安王哥哥,该吃饭了,顾青说你都好几顿没吃了。” 萧子歌抬头看了看,卓锦容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萧子歌不耐烦地摇摇头,将资料又从卓锦容的手里夺了回来,“把饭菜先拿出去吧,放在这里碍事,我饿了自己会找吃的。” 卓锦容撅着嘴白了萧子歌一眼,拿起食盒自己跑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哼,你不吃我吃。” 卓锦容自己嘟囔着,故意在这房间里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出来,一边吃着一边嘟囔着,“哎呀,真是饿坏了。” 萧子歌瞟了卓锦容一眼,被这飘来的饭香吸引得还真是感觉饿了。 “安王哥哥,你真是没有口福,爹难得下一次厨,既然你没胃口,容儿就代你吃了吧。”卓锦容故意大口地吃着,声音提高了些。 “你说这饭是师父做的?”萧子歌诧异地看着卓锦容。 卓锦容继续低头吃着,“是呀,爹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卓起的厨艺一向不错,但是由于平日里公务繁忙,下厨做饭这种事情倒是很少亲力亲为。 萧子歌听卓锦容这么一说,倒是更加动心了,师父这么做,一定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吧,可是他又偏偏不肯亲自送来,真是也很矛盾呀。 “把饭拿过来。”萧子歌放下手里的东西,命令般地说道。 卓锦容眨眨眼睛看着萧子歌,“不用了,安王哥哥,在这边吃挺好,拿过去了免得碍事,您还是做正事要紧。” 萧子歌狠狠地瞪了卓锦容一眼,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萧子歌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道,“嗯,那就放在那边吧,饭送到了,你该出去了,别打扰我处理事情,其实你也挺碍事的。” 卓锦容撇了撇嘴,殷勤地将饭菜端到萧子歌面前,自觉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萧子歌对面,“别别别,安王哥哥,我们一起吃嘛。” 萧子歌被逗得噗嗤一笑,心道,居然敢动欺负我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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