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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冠之重(古风,师徒,温馨,训诫)[第4页]

作者:沉浮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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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为什么不回家?”萧子歌沉着脸问道。
“容儿不敢回去,容儿怕爹爹罚。安王哥哥,你救救容儿好不好?你最宠容儿了。”卓锦容撅着小嘴,喃喃地说道,身子不停地往前蹭。
“站回去。”卓锦容本以为自己撒个娇萧子歌就不会再生气了,至少以前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萧子歌的一声怒斥。
卓锦容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不情愿地退回去。
“害怕受罚?你闯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闯完祸了躲起来逃避责任,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萧子歌是真的动怒了,前些时,师父说他太纵着容儿,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毕竟小孩子嘛,干嘛对他那么严厉,让他活得那么辛苦。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萧子歌觉得卓锦容真的是被他宠坏了,每一次犯了错都往他的身后躲,每一次都护着他,以至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反而学会了逃避和一味地依靠。
卓锦容撇撇嘴,不服气地辩解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容儿啊,谁让他们说爹爹和安王哥哥的坏话,他们说皇上倚仗前朝的乱臣贼子,搞得朝中乌烟瘴气的,还说......”
卓锦容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怯怯地看了一样萧子歌。
“还说什么了,说。”萧子歌似乎失去了耐心,催促道。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卓锦容自语了句。
“嗯。”萧子歌沉沉地应了声,他大概猜到了卓锦容要说什么。
“他们还说皇上风流成性,和前朝公子生下了......”卓锦容有顿了顿。
“你到底能不能说。”萧子歌斥了句。
卓锦容不敢看萧子歌的眼睛,闭着眼睛一股脑地说道,“他们说安王哥哥是祸害,江山未来一定会毁在安我哥哥的手里。”
萧子歌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生气吗?难过吗?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话,自他小时候起他就听过太多太多了,不仅仅是百姓,还有朝臣,有皇亲国戚,在那些人眼里,他萧子歌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小时候,萧子歌甚至想过,自己或许的确如他们所说,该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师父说,他的命是公主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他没有死的权利。师父还说,他的生死,关系到一众前朝旧臣,也关系着天下安宁,他若一死,前朝旧臣必反,到时候只会民不聊生。
那时,萧子歌便知道自己多么重的责任,他连主宰自己生死的权力都没有,不过,他早就想通了,现在他有自己要保护的部下,有一刻济世安民的心,也便不去在乎别人的想法。
卓锦容见萧子歌许久不说话,以为这些话刺痛了萧子歌的心,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声哄道,“安王哥哥,你别伤心,容儿已经给你报仇了。”
小孩子的世界大概就是这么简单把,他以为别人骂他一句,他打回去一拳就是报仇了。
“你这哪里是报仇,你这是胡作非为。”萧子歌教训道,“我们不能去左右别人对我们作何评价,但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去伤害你的百姓。他们是灾民,背井离乡逃到京城,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动手打人,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卓锦容本以为萧子歌听了这些话会夸他打得好,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一顿训斥。
“跟我回家。”萧子歌起身拉着卓锦容就要走。
卓锦容的身子使劲往后缩,竟倔强起来,“不,我不回去。”
萧子歌索性不再为难他,“好,你不回去是吧。那我们就在这好好算算账。”
卓锦容一听萧子歌要跟他算账,吓得心里一颤,“安王哥哥你要干什么。”
“顾青,去树林里给我找根树枝来。”萧子歌狠狠等了卓锦容一眼,“你到床上去趴着。”
顾青愣了愣,他也没想到萧子歌竟然要对卓锦容动手。
“二爷,还是算了吧,他......”
“你去还是本王亲自去?”顾青本想劝劝,却被萧子歌噎了回去。
“安王哥哥,容儿还是和顾青哥哥一起去吧。”卓锦容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心里盘算着让顾青自己去找工具,他可不放心。
萧子歌大概猜到了卓锦容的心思,也没有阻止,“嗯,一起去吧。”
楼楼被老大强制拉过来吃饭,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但是他们还木有吃完的意思...so...今晚不保证更文,大家么么哒~
三十九
从屋子里出来,顾青在前面走着,卓锦容在身后磨磨蹭蹭地跟着。
“锦容公子,您若是再磨蹭,一会二爷该生气了。”顾青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回头说道。
卓锦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青,“顾青哥哥,安王哥哥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容儿好怕。”
顾青看这小孩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摸摸他的脑袋说道,“二爷是担心你呀,你这次离家出走,可是让二爷和卓大人担心死了。”
卓锦容撅了撅嘴,“安王哥哥怎么才能不生气呢?顾青哥哥,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容儿不想被打。”
顾青竟被这小孩儿逗笑了,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顾青哥哥给你求情肯定是没用的,不过,顾青哥哥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哦?真的吗?快告诉容儿怎么办。”卓锦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地问道。
他看了看顾青手里的树枝,大约有一指粗,恩,看着就好疼,他一把从顾青手里把树枝抢过来,扔在地上,“容儿不要这个。”
顾青拿他没办法,有挑了一根稍微细一点的,拿着问卓锦容,“这个呢?”
卓锦容摇摇头,自己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根,“要这个好不好?”
顾青一看,噗嗤地笑了出来,只见卓锦容手里拿的是一根枝条,大概随便被风一吹都会断吧,“我们若是拿这个回去交差,估计二爷会更生气。”
“真的吗?”卓锦容疑惑地看着顾青,想了片刻,很不舍得地将手里的树枝扔掉,极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听你的,拿那个吧。”
顾青见卓锦容终于满意了,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顾青哥哥,你还没帮我出主意呢。”一边走着,卓锦容一边嚷道。
“哦,对。”顾青心里暗笑,本来以为这小孩忘了这事儿的,没想到他还记得,“二爷很疼你,就算是生气他也不舍得下重手,你一会只要跟他撒个娇,表现得夸张一点,他肯定心软,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卓锦容像是得到了什么秘籍一样,开心地点点头,“撒娇呀,这个好办。”
顾青心里忍不住偷笑,二爷啊二爷,一会你肯定被这个机灵的小东西骗到。
进了屋子,卓锦容按照顾青的说法,变得异常乖巧听话,他双手捧着手里的树枝递到萧子歌面前,“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容儿知道错了,请哥哥惩罚。”
嘿!出去转一圈怎么转性了。萧子歌心里有些纳闷,低头看了看卓锦容捧在手里的树枝,一脸嫌弃。
“顾青,这是你挑的?”萧子歌抬头问顾青。
顾青心里觉得十分冤枉,他本来拿的明明不是这个……
“恩,是。”顾青低着头,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出卖卓锦容吧。
萧子歌笑了笑,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自然清楚是顾青受不住卓锦容撒娇才……
“恩,你退下吧,在门外守着。”
“二爷,锦容公子还是个孩子,您别过于苛责。”顾青劝了句,萧子歌若是真的生气来还是很可怕的,他倒是领教过萧子歌生气的样子,所以尽管心里知道萧子歌不会重罚卓锦容,也禁不住暗暗为卓锦容捏了把汗。
萧子歌没有回答顾青的话,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待顾青出去后,萧子歌伸手接过树枝,点了点床,示意卓锦容趴上去。
卓锦容慢吞吞地走过去,褪下裤子,充满恐惧地趴到床上。
看着他这般害怕的样子,萧子歌就已经心疼了,可是今天既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他,这事情自然不能就这么过去。
萧子歌举起手中的树枝,挥下去时只用了两分力,树枝落在卓锦容的臀峰处,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啊,安王哥哥,好痛啊。”
这一叫,反而让萧子歌慌了,他看了看卓锦容的屁股,上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他皱了皱眉,心里默默想到,真的有那么疼吗?
哇咔咔,这么晚还有人在吗~粗来冒个泡~



四十
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疼,只是卓锦容觉得,自己叫得惨一点,安王哥哥会心疼,自己可以少受点罪。
这招果然奏效,萧子歌再次举起树枝的时候,竟犹豫了片刻。
“疼也受着,今天非要让你改一改这离家出走的毛病。”萧子歌狠了狠心,树枝再次挥下去,手上的力道不增不减。
萧子歌心里碎碎念着,嗯,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疼,虽然打人的经验他几乎没有,但是......不管怎样,都不至于叫得这么惨吧。
“安王哥哥不要打了,容儿错了,容儿真的知道错了。”卓锦容连连求饶。
这小孩认错的态度倒是好,这么一说,萧子歌真的有点不忍心再下手了。
“回家吗?”萧子歌没有再打,冷冷地问了句。
卓锦容回头偷眼看看萧子歌,见他没有再打,以为他的气消了,竟有胆子讨价还价起来,“回,可是容儿害怕爹爹罚,安王哥哥可不可以......”
卓锦容是想说安王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求求情,他的话还没说完,萧子歌用重重的三下回应了他。
可以容忍你去闯祸,可以容忍你的无知,但是逃避是永远无法容忍的,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品质。
萧子歌清楚的记得这句话,这是师父从小对他的教诲,还记得有一次,他因为逃避惩罚,被师父狠狠地罚了一顿,在床上足足趴了一日。师父说要他辈子都记得逃避的代价,那个代价,他真的是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心里的气涌上来,手上的力不自觉地又加了两分,这三下比刚刚重了不少。
“啊啊。好疼,好疼,不要打,不要打了,容儿回家。”卓锦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哀求道。
萧子歌不理会卓锦容的话,手中的树枝又举起来,还没落下,卓锦容大概是感受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了缩。
这一躲,萧子歌更加愤怒了,他一只手按住卓锦容的腰,另一只手挥动着树枝。
“啪啪啪”连着三下打下来,落在同一处,尽管萧子歌只用了三分力,但是卓锦容的屁股上还是起了一道凛子。
卓锦容被萧子歌束缚着,想躲又躲不了,不停地蹬着腿,“哥哥,好疼,容儿错了,容儿回家,容儿回家,哥哥不要打。”
萧子歌明显感觉到床上的小人在颤抖。再看看卓锦容身后的那道清晰的凛子,萧子歌真的不忍心了。
“哥哥,不要打好不好,容儿好疼,容儿错了,再也不敢了。”卓锦容哭号着。
这一哭,真的把萧子歌彻底弄懵了,按理说自己打得不重啊,怎么把孩子疼成这个样子。转念又想想,他只是个孩子啊,哪里受得住。
萧子歌扔下手里的树枝,一把将卓锦容揽在怀里,一边帮他拭去泪水,一边哄道,“乖,别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打得重了,不哭了,哥哥不打了。”
卓锦容见萧子歌这般温柔地哄他,终于把心放下了,心道,顾青的办法真有用,果然我一哭哥哥就心软了。仔细体会一下,身后的伤真的不太疼,哥哥下手可真的比爹爹轻多了。
“哥哥,容儿好疼。”卓锦容在萧子歌的怀里蹭了蹭,撒娇道。
萧子歌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只有满心的后悔,“好啦好啦,没事儿了,不哭了,哥哥帮你揉揉。”
卓锦容乖巧地让萧子歌帮他揉身后的伤。
萧子歌被卓锦容折腾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终于长出了口气,心道,哄小孩真是一个力气活。
“走吧,我们回家吧。回去晚了师父该着急了。”看卓锦容的情绪好了些,萧子歌说道。
回家?卓锦容脑袋嗡了一下,心道,惨了惨了,爹爹可没有安王哥哥这么好骗。
四十一
回到王府,卓锦容嚷着屁股疼,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屋子。
萧子歌心里本来就很后悔,被卓锦容这么一闹,更加心疼了,只好依着他,“好啦,不出去就不出去,让哥哥看看伤。”
顾青在旁边站着,被卓锦容逗得在心里暗暗发笑,心道,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孩的演技。不过,二爷也只有对他能够这么大的耐心吧。
卓锦容瞟了一眼顾青,萧子歌知道小孩是害羞了,吩咐顾青出去。
卓锦容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把裤子褪下去。萧子歌看了看,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伤,过了这么久,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后的那道檩子还隐约能看见些痕迹。
即便是这样,萧子歌也很心疼,“乖啦,别动哈,哥哥帮你揉揉。”
卓锦容点点头,觉得哥哥温柔的样子真的好甜。
“咳咳。”忽然听到有人轻咳了两声,萧子歌回头去看,见卓起正站在自己的后面。
“师父。”萧子歌愣了愣。
“爹,你怎么来啦?”卓锦容从床上坐起来,往卓起怀里扑,心里想着大概撒个娇爹爹就不会计较这些事情了。
卓起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趴回去,让爹看看你的伤。”
卓锦容点点头,撇着嘴说道,“爹,容儿好疼,安王哥哥打得好重。”
卓起扫了一眼,回头问萧子歌,“这是你打的?”
“恩。”萧子歌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把师父的孩子打成这样,师父该会心疼吧,他会不会生气呢。
萧子歌竟有些心虚,“师父,您别生气,子歌……”
萧子歌本来想解释,却被卓起打断了,“你是没吃饭吧?”
“啊?”萧子歌被问愣了,不知道师父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卓起笑了笑,“舍不得下手?”
嗨!敢情师父是嫌自己打得轻了啊。萧子歌赶紧解释,也算是为卓锦容求情,免得师父再罚一顿,“师父,其实子歌罚得挺重的,只是刚刚在别院里休息了好久才回来,这会都好得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爹爹,疼死容儿了。”卓锦容顺着萧子歌的话卖乖。
卓起并不搭理卓锦容,而是问萧子歌对萧子歌说,“你是低估了他撒娇的本事。是不是他一哭一闹你就不忍心了?”
嗬!都被师父猜对了。“您怎么知道?”萧子歌问了句。
卓起看着萧子歌这被拆穿了的尴尬模样忍不住哈哈一笑,“知子莫若父,他有什么把戏难道瞒得过我吗?”
萧子歌接道,“师父英明,不过刚刚容儿也真的是疼得厉害了,他也知道错了,师父就饶了他吧。”
卓起不回答萧子歌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调戏道,“不过,这撒娇的本事你倒是应该好好学学。”
“啊?我?”萧子歌被师父弄得没头没脑,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卓起调戏道,“是呀!下次挨罚的时候,你如果撒撒娇,说不定师父可以少打几下。”
萧子歌愣了愣,在嘴里嘟囔了句,“是吗?”
虽然很小声,但是却没逃过卓起的耳朵,“不信你可以试试嘛。”
“哦。”萧子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木木地应了句,又改口道,“啊,不是……我……”
萧子歌想说,这本事我可学不会。
卓起看着徒弟不知所措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不厚道地打断了他的话,“去,到书房帮我把藤条拿过来。”
四十二
萧子歌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藤条?师父没搞错吧。卓起虽然平时对卓锦容很严厉,可是从来都不会重罚,更别说是藤条,这东西,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住。
卓起见萧子歌不动,自己转身走了出去,“你不去我去。”
萧子歌暗暗为卓锦容捏了把汗。他知道卓起最不喜欢逃避责任,卓锦容这个祸闯得不大,可是这一躲起来,可就碰到了卓起的逆鳞。
“安王哥哥,藤条会不会很疼?”卓锦容被吓得眼泪就要掉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怔了片刻,坐在床边将卓锦容抱在怀里,“恩,是很疼。”
……
被萧子歌这一吓唬,卓锦容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儿。
其实萧子歌并不是纯心吓他,而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管后果是什么,都只能自己去承担。
萧子歌摸了摸卓锦容的脑袋,“不过,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去承担后果。你不能因为恐惧就去逃避你该负的责任,这是最起码的担当。”
卓锦容似懂非懂地看着萧子歌,这话好像爹爹也和他说过。
“可是,安王哥哥,容儿还是好怕。”卓锦容将头往萧子歌的怀里靠了靠,好像这样子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萧子歌温和地说道,“承担后果的确需要勇气,但是哥哥相信你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
卓锦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太明白,但是目光对上萧子歌的眸子,除了宠爱之外,他似乎从里面看到了一种期望,这大概是对于让他去面对自己的错误的期望吧。
卓锦容点点头,“恩,安王哥哥,容儿明白了。”
大约是不想让萧子歌失望。卓锦容咬着唇点了点头。
萧子歌欣慰地笑笑,“乖,你自己在这呆着,哥哥出去一下。”
不顾卓锦容挽留的目光,萧子歌离开房间,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
从卓锦容的房间出来,萧子歌去了卓起的书房,推开书房的门,却发现卓起正自己坐在那里发着呆,藤条已经被他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在桌上,看样子心事重重。
“师父怎么了?”萧子歌轻轻地问道。
卓起抬头,见是萧子歌来了,叹了口气,“唉!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容儿如今这般任性,是我没教好呀。”
萧子歌本想开解师父,没想到,卓起说罢便拿起桌上的藤条想往外走。
“师父,这个是不是太重了些?”萧子歌拦在卓起的前面。在卓锦容的房间里,萧子歌虽然是告诉他要勇敢地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可是心里终究是心疼的。他来书房的目的,也是想劝劝卓起,虽然他知道,能劝动卓起的可能性很小。
卓起停下脚步,看了看手里的藤条,“恩?重吗?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难道没有挨过这藤条?”
这一问,倒是真的让萧子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师父对他一向管教甚严,至于这藤条,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东西的恐怖。
“师父对你是过于苛责,对他是过于溺爱呀。你说说,这些年来,师父哪一次重罚过他,哪一次他犯了错不是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容儿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去世得早,我又忙于公事,陪他的时间不多,所以难免会宠着他,想尽力地弥补他,每一次他犯了错,尽管我再生气,都觉得他还是个孩子,长大的会明白的。他是在长大,但是,他明白这些道理吗?我若是再不好好教他,恐怕不配做他的父亲。”卓起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
这一番话,让萧子歌感受到了卓起内心深处藏着一个柔软的角落,这份柔软,来自于他自觉对卓锦容的亏欠。
“可是,容儿和子歌不一样,您对子歌管教严厉,是因为子歌从来就没有犯错误的权力,。但是容儿有,至少我们可以护着他。这些年来师父对子歌尚且百般包容,对容儿就再宽容一次吧。”萧子歌忽然有些心疼卓起,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不易呀,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依然尽力地劝道。
卓起摇摇头,“没有人能保护他一辈子,他就是对我们产生了依赖,才如此胆大妄为。他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说师父对你百般包容,你对师父又何尝不是呢?哪一次师父罚得重了,心疼后悔的时候,你不是尽力地安慰师父。可是容儿,他把所有人对他的关心都当做理所当然,甚至可以拿你的宠爱作为他逃避惩罚的筹码。”
是啊,仔细想想,这一次容儿真的是有些过分,萧子歌竟不知道该怎么劝下去了。
“还愣着干嘛呀?你是想跟着去看看热闹?”卓起见萧子歌不说话了,问道。
萧子歌摇摇头,“不不不,子歌还是回去休息吧。”
萧子歌心道,这样的场面,我估计自己肯定看不下去。
卓起知道萧子歌肯定没有和他同去的兴致,点了点头,“恩,回去吧。对了,师父刚刚在容儿的房间里说的话是认真的。”
“什么话?”卓起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萧子歌摸不着头脑。
“在长辈面前撒娇是每个孩子都拥有的权力,容儿有,你也有。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卓起笑笑,耐心地说道。
“恩,子歌知道了。子歌先退下了。”萧子歌愣愣地答了句。
撒娇是每个孩子的权力吗?这个概念萧子歌还真的是刚刚知道,因为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权力。师徒虽然情深,但萧子歌起初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这段感情,因为或许有一天,师父嫌弃他了,会把他抛弃掉。所以,他尽力地表现得不让师父失望。日子久了,也便习惯了,根本不知道被人宠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卓起笑着补了句,“哦,对了,这本事你可以好好学一学,不过学一点就好,可千万别学成容儿那样子,否则,师父要头疼死了。”
四十三
卓起回到卓锦容的房间之时,卓锦容正低着头跪在地上。
听见卓起进屋的声音,卓锦容抬了抬头,“爹,容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小孩子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倒是有点出乎卓起的意料了。
“错哪里了?”卓起寒声问答。
卓锦容认真地回道,“容儿不该打人。安王哥哥说别人怎么样看待我们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安王哥哥还说,那些灾民很可怜,容儿应该有怜悯之心。”
卓起听着儿子的话,心里竟有些高兴,心道,子歌真的是长大了,懂得去包容别人,也知道去爱护百姓了。容儿也终于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还有呢?”卓起继续问。
卓锦容咬了咬唇,“容儿不该离家出走,让爹爹和安王哥哥担心,更不该逃避责任。”
这孩子忽然变得这么清醒,真是难得。卓起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看卓锦容这么乖巧的样子,气一下子消了不少。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来说一说应该怎么罚吧!你觉得应该罚多少下?”卓起的声音依然很冷,尽管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早已下定决心让卓锦容记住这次的教训。
卓锦容偷眼看了看卓起手中的藤条,心禁不住颤了颤,嘴里虽然说着请罚,可是这个……
“爹,您饶了容儿好不好,容儿保证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容儿求求你了。”卓锦容满眼恐惧地看着卓起,哀求道。
卓起本来不想为难他,可是他这一撒娇,把卓起心里的火又点起来了,一遇到事情,他就知道撒娇卖乖,每一次都奏效,久而久之的,他便以为这是万能的。
“去床上趴着。”卓起完全不理会卓锦容的哀求,冷冷地命令道。
“不,容儿不要,爹爹不要打容儿。”卓锦容跪在原处不动,依然哀求着。
卓起越来越气,一把将他拉起来,扔在床上,“裤子脱了。”
卓锦容哪里肯脱,他死死地抓着裤子,冲着卓起不停地摇头。
卓起也不和他多说废话,挥起手中的藤条破风而下。
“嗖啪”这一下正好落在卓锦容的臀峰处。
“啊”卓锦容万万没想到这藤条竟然这么疼,大叫一声,将身子往旁边滚了滚。
卓起见卓锦容往旁边躲了,心里更加生气,他拉过卓锦容,死死地按着他的腰,连着三下依次打在卓锦容的屁股上,“你不脱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脱为止。”
“啊,好疼,容儿受不住了。”卓锦容一边喊着,一边挣扎,可是奈何腰被卓起压得死死的,不管屁股怎么扭动都逃不过卓起的藤条。
“嗖啪,嗖啪”又是两下,卓起毫不留情。
卓锦容真的是怕了,“爹爹,不要打了,不要,容儿脱。”
卓起放开卓锦容,等着他慢吞吞地把裤子褪下去。
卓锦容心惊胆战地看着卓起,眼泪被逼出来,“爹爹,容儿错了,爹爹可不可以不罚了。”
刚刚那几下虽然隔着裤子,可是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几道痕迹横亘在卓锦容的屁股上,显得格外刺眼。
卓起却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完全不理会卓锦容的话,挥起手里的藤条再次落了下来。
“嗖啪,嗖啪”连着两下落在同一处,没有了裤子的阻隔,疼痛更加清晰。
卓锦容的身子颤了颤,嘴里的求饶声已经有些嘶哑。
“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应该罚多少下?”卓起并不在意儿子的哭喊,铁了心要好好教训他。
卓锦容听见父亲又举起藤条的声音,知道自己求饶是没用了,“爹爹不要,容儿说。”
卓起把藤条放下,冷着脸问道,“说吧。”
这下可真的让卓锦容为难了,他觉得自己一下都挨不下去了,爹爹还要让自己说个数量,真是……
“十下?”卓锦容酝酿了许久,试探着说道。
卓起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太满意。
“十五下?”卓锦容咬了咬牙,又说道。
“恩。”卓起点了点头,“十五下,不过,因为你之前离家出走逃避责任,所以加倍。”
卓锦容被吓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三十下……他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疼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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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爹爹,你可不可以放过容儿,容儿疼。”卓锦容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刚才那几下已经疼得厉害了,还要挨三十下……
卓起抓过卓锦容的手,扬起藤条,不偏不倚地打在卓锦容的手心上。
这一下下去,卓锦容的手心上迅速肿起一道檩子。
卓锦容大概是吓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卓起,竟没顾上叫疼。
“把手拿回去,否则这就是代价。”卓起寒声说道。
等卓锦容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许哭。”卓起狠狠瞪了卓锦容一眼,被眼前的小孩闹腾得有点头疼。
卓锦容看了看卓起手里的藤条,着实是害怕,也不敢不听卓起的话,咬了咬嘴唇,把哭声收了回去。
“趴好。”卓起耐着性子命令道。
卓锦容重新趴回去,不住地揉着刚刚被打的手,满肚子的委屈,但又不敢反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听到藤条破风的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得出爹爹是真的生气了,这一次,他真的不敢躲了。
“嗖啪”藤条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卓锦容的屁股上。
“啊”卓锦容的呼痛声也随之传来。
其实,卓起的手里是下意识地收了几分力了,毕竟卓锦容还是一个孩子,下了决心重罚,终究不忍心罚得那么狠。
等了好久,第二下也没有落下来,卓起大概是想让卓锦容充分地感受到这疼痛。
“为什么不回家?”卓起冷冷地问道。
卓锦容只顾着身后的疼,根本没在乎卓起说什么,趴在床上抽泣着,没有作声。
“说话。”随着这一声训斥,第二下又落了下来。
“容儿说,容儿说。”卓锦容真的是怕了,赶紧应道,“容儿是怕爹爹罚。”
“嗖啪,嗖啪,嗖啪”卓起用连着三下回应了卓锦容,卓锦容疼得连连呼痛,泪水被逼了出来。
“爹爹,疼。”
“爹爹不疼。”卓起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卓锦容心里怕得不行,感觉前面的世界一片黑暗,这回真的是把爹爹惹生气了,看来撒娇是不管用了。
卓起又连着打了两下。
卓锦容疼得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啊,爹爹不要打,容儿错了,容儿再也不敢了。”
卓起手里的藤条并没有停下来,连着三下落下去,卓锦容已经哭得不行。
“爹,容儿真的不敢了。”卓锦容想躲,又不敢躲,只好连连认错。
卓起摇了摇头,认错的态度倒是好,可是他真的知道错了吗。
卓起停下了手中的藤条,斥道,“不回家就能躲过去吗?本来可以很简单就解决的事情,因为逃避,你就要承受更严重的后果。”
卓锦容抬了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卓起,“可是容儿真的好怕。”
“害怕不是逃避的理由。你如果没有勇气为你做的事情承担后果,那么你就不要去做。”卓起顿了顿,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护你一辈子,爹爹不能,安王哥哥也不能,你犯的错,现在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可是迟早有一天,你要自己面对所有的事情。很多事情的后果,不是一顿打就能解决的。”
卓锦容呆呆地看着卓起,这些话,他似乎听进去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简单地解决的,比如赵将军的死,是吗?容儿看安王哥哥前一阵子好伤心。”
卓起笑了笑,摸了摸卓锦容的脑袋,看来这个孩子真的是听懂了。
“没错,那种伤心和自责,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没有人能替他承受,即便是爹爹也不能。”卓起说到这里,又有些心疼了,那几天,他一定很难熬吧。
“想通了?”卓起和颜问道。
卓锦容点了点头,“恩,爹爹,容儿知道错了,容儿以后再也不逃避了,您罚容儿吧。”
“还有多少下?”卓起忽然脸色一变,冷然问道。
卓锦容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回答,“二十?”
四十五
“还觉得委屈吗?”卓起增加了几分耐心,温柔地问道。
卓锦容使劲咬了咬嘴唇,摇摇头,“爹,容儿不委屈了。请爹爹责罚。”
卓起欣慰地点点头,看来刚刚的那些话,孩子都听进去了。
“你要记住,逃避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卓起严肃地说道。
卓锦容点点头,“嗯,容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卓起看着卓锦容,心里暗想,好希望他能够记住这次教训,慢慢长大啊。
“既然不委屈了,自己把眼泪擦干,趴好。”卓起寒声吩咐。既然说话了怎么罚,自然是不会变的。
卓锦容心里依旧有些还怕,他不知道一会的二十下要怎么捱。不过,他顺从地听了卓起的命令,拭去泪水,重新趴回去。
卓起看着卓锦容身后的伤,禁不住有些不忍,尽管不忍,藤条却没有留情。
“嗖啪”这一下实实在在地打在卓锦容的屁股上,卓锦容却意外地没有喊疼,他死命地咬住下唇,忍下这痛。
卓起看了看乖巧的儿子,接下来的几下减了几分力气。
可即便是这样,卓锦容也不过忍了两下,第三下下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呼出声。
虽然是疼得紧了,但是卓锦容并没有求饶,只是叫着痛,大约是因为他从心底里认同了这样的惩罚吧。
“嗖啪”当第十四下落下来的时候,趴在床上的小人终于受不住了,他还从没受过这么重的责罚,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屁股,“啊,好疼。”
卓起没有急着落下下一下,而是将藤条滞在了半空,却也没有说话。
卓锦容回头怯怯地看着卓锦容,不能用手挡,这句话爹爹一开始就说过的,否则......
卓锦容咬了咬牙,将手伸到卓起面前,“爹,对不起,容儿错了,请您责罚。”
卓起低头扫了一眼,刚刚罚的那一下,痕迹孩留在这白嫩的小手上。
卓起将藤条抵在卓锦容的手心,卓锦容心里紧张,闭着眼睛不敢看卓起的藤条。
“啪啪啪”三记藤条接连着落下,卓锦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眼泪被逼出来。
这一次哭,却不是在撒娇,而是真的受不住了,手上的肉本来就少,怎么能经得起这几下藤条。
卓锦容现在才知道,原来疼得紧了,是不会哭出声的,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眼泪只是默默地落下来。
卓起看着卓锦容的眼泪,更加心疼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冷冷地说道,“还有六下,趴好。”
卓锦容怯怯地望了一眼卓起,这命令似乎是不可反抗的,他竟一点都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趴会原处,身子却因为害怕在颤抖。
卓起吸了口气,扬起藤条便砸了下来,只是,在落下的时候,刻意地卸了几分力。
连着六下,这惩罚终于结束了,卓锦容的泪水已经将床单浸湿,直到结束,嘴里还喊着,“好疼,疼......”
卓起放下藤条,将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这回,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心疼了,“容儿乖,不哭了,结束了。”
卓锦容抬头看看父亲,比起冰冷的床,父亲的怀里真的好暖。
“爹爹,您别生气了,容儿真的知道错了。”卓锦容在卓起的怀里蹭了蹭,说道。
卓起摸摸卓锦容的脑袋,“嗯。爹不生气了,容儿最乖了。”
卓锦容安静地躺在卓起的怀里。
“爹给你上点药,疼坏了吧?”卓起掩饰不住自己的心疼,捏了捏卓锦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卓锦容点点头,“嗯。不过爹爹要轻点,容儿真的好疼。”
卓起笑笑,“好,爹爹轻点。”
不过,上药的过程卓锦容可就没有那么老实了,又哭又闹的,卓起耐着性子纵着他,被他折腾得满头大汗。
“容儿,过几天爹和安王哥哥要去一趟河南,你自己在家可不要闯祸。”终于上完药了,卓起抱着卓锦容说道。
卓锦容撅着小嘴,“不,容儿不要自己在家,容儿也要去。”
卓起皱了皱眉,“爹和安王哥哥是去处理公事。”
“那也不嘛,容儿保证不吵你们。爹爹最好了,怎么舍得容儿一个人在家。再说,容儿还没去过河南呢。”卓锦容央求道。
“这......”卓起有些犹豫了。
“爹爹,容儿求您了。”卓锦容不停地撒着娇。
“好啦好啦。带你去带你去。不过,你现在要乖乖睡觉。”现在卓锦容伤成这个样子,卓起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心道,反正带他去也无妨,就当是带他出去散散心了。
卓锦容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嗯,容儿这就睡。”
真的是折腾累了,不大的功夫,卓锦容便睡下了。卓起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地离开。
剧透一下,接下来是要处理一下另一只想和太子同归于尽那件事情(咳咳...拖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些阿姨都都忘掉了),然后他们三个人就要愉快地出发了~路上可以发生各种好玩的事情,哈哈,楼楼暂时没想到,大家有什么脑洞可以告诉楼楼哦~
四十六
从卓锦容的屋子里回来,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卓起有些疲倦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昏昏沉沉的。
忽然听见房间的门开了,抬头一看,从外面进来的是萧子歌。
“有事吗?你该不会是为容儿打抱不平的吧?”卓起懒洋洋地问了句。
萧子歌看师父这般疲惫的样子,有些不忍,走过去给卓起倒了杯茶,“师父怎么如此疲倦?”
卓起叹了口气,“唉!还不是被容儿折腾的,早知道他这么能折腾,我才懒得罚他,累死我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卓起的表情里还是充满了溺爱的,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萧子歌心里暗笑,这回您知道我为啥舍不得罚他了吧,我也怕自己被折腾死啊。
“你有什么事情啊?”卓起喝了一口热茶,觉得清醒了不少,这一阵的困意算是暂时过去了。
“师父累成这个样子,子歌明天再来吧。”萧子歌心疼卓起,淡淡地答了句。
卓起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有事就说吧,刚刚是一时的困意,现在好多了。”
“哦。”萧子歌轻轻应了声,向后退了几步。
“子歌是来请罚的。”说着,萧子歌跪在地上。
卓起皱了皱眉,“请罚?为什么呀?”
“为了子歌想要将滴血卫的死闹大的事情,也为昨天对师父的无礼。”萧子歌顿了顿,“师父让子歌想清楚再来找您,子歌已经想明白了,昨天是子歌又冲动了,师父刚教训完子歌就又犯这样的错误,师父应该很失望吧?”
萧子歌抬眸看着卓起,期待着他的回答,大概,他最怕的事情就是让卓起伤心失望。
卓起没有任何表情,面色上看不出喜怒,“你先说说,你都想明白什么了?”
“不管对于谁,父皇都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去爱自己的孩子,是吗?因为他是帝王,他的肩上有他的责任。子歌若是执意去证明,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反而会让父皇忧心。如今天灾加上外敌,已经让这个国家不堪一击了,在这个时候子歌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只会添乱。”萧子歌答道。
“还有呢?”卓起沉着脸,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徒弟,他能想到这么多,真的是长大了,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心疼,他要的东西是每一个孩子该有的,让他想明白这么简单的东西他就是注定得不到的,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可是,这就是现实,生在帝王家,就要面对这样的现实。
“还有...对于朝廷大事,父皇心里是有数的,比如出兵赵国,他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不会因为对太子的偏爱而影响决定,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萧子歌补充道。
“你就想明白这么多?”卓起的声音很冷。
“嗯。”萧子歌点点头。
卓起沉着声音耐心地问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因为子歌总是改不了冲动的性子。”萧子歌回答得有些没有底气,试探着问道。
“因为你一直没能够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卓起的声音提高了不少,看起来有些愤怒。
萧子歌的心颤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父亲这两个字真的可以和那个看似冰冷的父皇联系起来吗?
“父亲?他算吗?”本来想通了就不再幻想了,可是师父为何偏偏要提起这个称呼,萧子歌没有忍住,从心底里吼出来这句话。
“混账。”或许是同为父亲的相互理解吧,萧子歌这一句话让卓起异常愤怒,竟忍不住骂了出来。
卓起平了平心绪,“你知道这些年来朝廷内外对你有多少非议吗?皇上但凡对你好一点你都活不到今天。没有大功亦无大过,有自己的依靠以至于不会被伤害 但又不足以对别人构成威胁,这是生存的法则。皇上若是宠着你,那些护着的大臣能放过你吗?皇上若是真心为难你,能给你机会培养自己的近臣吗?”
唉~写这段的时候其实很想说,师父也很不容易啊,护着这两个孩子,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疼爱又不能放纵,他的心也好累。
楼楼决定明天或后天写一个子歌小时候的番外~小伙伴们有什么想看的梗可以提一提哦~
番外 我是一个骄傲的小孩(一)
书房里,卓起一本正经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小孩,指着桌上的《论语》问道,“背得怎么样了?”
萧子歌抬着头,理直气壮地回道,“没背。”
两年前,卓起带兵出征,一去就是两年的光景。走的时候萧子歌才三岁的年纪,如今他已经五岁了。
萧子歌对于卓起的感情,很浅很浅,虽然嘴里叫着师父,但是在他的眼里,卓起和他身边的那些其他大臣没什么两样,他尚且不知道师父这个词到底有什么含义。
卓起自从回来之后,便对萧子歌十分头疼,这个孩子已经五岁了,但是卓起发现他似乎对读书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大概是因为身边的武将太多,从小受了这样的熏陶,在他的眼里,武力可以解决一切,而四书五经那些伦理道德在他的眼里一无是处。
五日前,卓起给萧子歌布置了任务,让他背熟《论语》,可是今日检查,这孩子竟回答得如此理直气壮。
卓起皱了皱眉,有些自责,都怪自己这些年在外征战,疏于管教,如此下去,真的是有些愧对公主所托了。
“为什么?”卓起沉着脸问道。
“我不喜欢。”萧子歌冷冷地丢了句,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卓起被这孩子气得不轻,没想到两年不见,他竟变得如此没有规矩。
“趴到床上去。”卓起拿起桌上的戒尺,吩咐道。
“你要干什么?”萧子歌的声音弱了些,明显有些发颤。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卓起抓着萧子歌的胳膊,把他拉到床边。
待卓起放手后,萧子歌向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自己是把师父惹生气了,可是,他是想打我吗?他凭什么?不过,看着卓起手里的戒尺,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长这么大,身边的人一直都是纵着他,宠着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曾经倒是因为闯祸,被父皇教训过几次,不过都由小太监代劳了,毕竟他是皇子,太监也不敢狠打,只是做做样子。
他曾经看到过皇后教训太子,好像很疼的样子,太子哭得很厉害。但是,那个时候,他倒是希望自己的母亲也可以那样管教自己,告诉自己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可惜,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又有谁会在乎他做了什么呢。
“不,你凭什么,你没有资格打我。”萧子歌仗着胆子吼出来。
卓起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戒尺,坐在床上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觉得读书无用?”
萧子歌愣了愣,心道,嘿,这个家伙变脸变得还真快。
“是。”萧子歌依然理直气壮,看卓起把戒尺放下了,他更加没有了惧意。
卓起点点头,又问,“听说你的剑术不错?”
萧子歌喜欢习武,整日央着身边的将军叫他练剑,在这方面,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萧子歌得意地点了点头,“是啊。”
卓起点点头,起身拿过自己的宝剑,“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吧!”
“比试?你想怎么比?”萧子歌不服气地看着卓起。
“不过,我们要讲好了,如果你输了,从今天开始,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卓起含笑着说道。
萧子歌是不服输的孩子,点点头,“好啊。”
不过,回答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虽然平时府上的不少侍卫也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但是他知道,他们多半是让着他,这个卓起嘛,看起来是很认真的。
“可是......可是你不能欺负小孩子。”萧子歌咬了咬唇,讨价还价。
卓起摸了摸萧子歌的脑袋,感觉他这个样子可爱多了。
“师父从来不欺负小孩子,宝剑给你,师父坐在这里不动地方,三招之内,如果宝剑到我手里了,就算你输,怎么样?”卓起笑着商议道。
萧子歌挠了挠头,转着眼珠想着,“你不动地方?三招?这......”
“怎么?你不同意?”卓起依旧笑着。
萧子歌摇摇头,“不不不,我觉得这样子的话好像是我在欺负老人家。”
楼楼今天下午好无聊,所以写了一个番外的开篇啦啦啦~快来围观呀~
番外 我是一个骄傲的小孩(二)
卓起哈哈一笑,忽然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挺有意思,不知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喜欢。
“那就试试咯,输了你可别哭。”卓起调戏道。
萧子歌骄傲地从卓起手里接过宝剑,“哼,试试就试试。”
卓起这宝剑是玄铁锻造而成,萧子歌拿在手里确实有些吃力。他从剑鞘中将宝剑抽出来,在屋子里打了一道利闪。
“哇。这剑是名剑吧?”萧子歌直直地看着,小人呆在了那里,尽情地欣赏着。
卓起得意地一笑,“算你有眼光。如果你赢了我,这把宝剑归你。”
“真的?”萧子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卓起,习武之人向来是视兵器如性命的,断然不可能随便送人,没想到这个师父还真是大方。
卓起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和你打赌,我也要下些赌注不是?否则你又说我欺负小孩子怎么办。”
萧子歌笑了笑,这么一来,他倒是觉得这个赌注很值得。
萧子歌怔了片刻,挥剑便刺向卓起,目光如电,这架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卓起伸手想去抓萧子歌的宝剑,却没想到,萧子歌闪身,剑走偏锋,卓起一下子扑了空。
卓起暗吸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一招就可以把眼前的小孩制服,没想到他的剑法竟然这么快。
卓起也不敢小觑,轻轻闪身,萧子歌的剑刺空,又迅速地收回,丝毫不给卓起留余地。
“还有两招。”卓起笑了笑。
萧子歌却是十分沉稳,跳起来又是一剑,直奔卓起的前心。卓起自觉和这个小孩硬碰硬下去真的未必能赢,毕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实在不好施展,而萧子歌的剑法又那样快,很可能被他钻了空子。
卓起索性不躲也不闪,眼睁睁地看着宝剑刺向自己。
眼看着宝剑就要刺到卓起,萧子歌却停住了,他被明白师父为什么一动不动,可是这一剑若是刺下去,必然会伤到师父。
萧子歌迟疑的片刻,卓起迅速探身,抓住萧子歌的剑柄,萧子歌的力气自然没有卓起大,本来就迟疑着,一个没注意,宝剑被卓起夺到了手里。
萧子歌恍然大悟,气愤地看着卓起,“你居然使诈。”
卓起得意地笑笑,“兵不厌诈,不是吗?”
萧子歌眨眨眼睛,觉得卓起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是孙子兵法上说的?”
卓起吃惊地看着萧子歌,他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居然读过孙子兵法,“你看过孙子兵法?”
萧子歌摇摇头,“没有,听将军们讲到过。”
“师父,听说你打仗很厉害,你可不可以教子歌呀?”萧子歌忽然眼前一亮,央求道。
卓起假装考虑了片刻,“嗯,只有你听话,你想学的,师父都可以教你。不过师父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犹豫了,如果你不犹豫,你可能就赢了。”
萧子歌呆呆地看着卓起,理所当然地答道,“比试而已,我不想伤人。何况,您是我师父。”
卓起欣慰地笑笑,其实卓起刚刚也是有意试探,结果却发现这孩子的本性还真是善良,至少,他不会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看着眼前的萧子歌,卓起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宠爱,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呀,却懂这么多道理,真是难得。
“师父,那你也教子歌武功好不好?”萧子歌来了兴致,冲着卓起嚷着。
卓起点点头,“好好,都好。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算一算背书的账了?”
萧子歌瞟了一眼被卓起放到旁边的戒尺,心里生起一阵怯意,可是......
萧子歌咬了咬嘴唇,“愿赌服输,师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约是最近在心里挤压了太多的压力,今晚终于躲在这个并没有任何归属感的的小房间里大哭了一场,我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今晚真的是放纵自己尽情地宣泄了。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无助,忽然觉得梦想是那么卑微,人也是那么渺小。冰儿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暂别几日,大家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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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2: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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