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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冠之重(古风,师徒,温馨,训诫)[第15页]

作者:沉浮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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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卓锦容真的是怕了,小孩对爹爹本来就是畏惧更多一些的,面对这吓人的藤条,刚才的勇气一下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随着话音,卓起手里的藤条也落了下来,连着三下,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爹说不让叫,小孩竟真的不敢叫了,带着爹爹怒气的藤条特别难捱,容儿哪里受得住这个,这回死死咬着嘴唇把眼泪逼了出来。
“刚才的本事哪儿去了,把眼泪擦干。”卓起看着小孩这一副委屈的模样更加生气,冲着容儿斥了句。
卓锦容不敢不听爹爹的话,可怜巴巴地伸手擦着眼泪。
“十下,出声了重来。”卓起看着小孩把眼泪擦干,冷冷地说道。
容儿这一哭,卓起没觉得那么心疼,可是萧子歌却是心疼得紧了,他最看不得这个小家伙的眼泪。
“师父,您原谅容儿吧。”萧子歌趁着卓锦容擦眼泪的功夫赶紧求情。
“你闭嘴,不想待出去。”卓起连看都没看萧子歌,斥了句。
萧子歌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给容儿祈祷。本来是看不下去这场面的,想转身出去,又担心容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卓锦容擦干了眼泪又重新被按在桌子上,卓起毫不留情地扯下容儿的裤子,刚刚打的几下着实不轻,几道痕迹狰狞地横在小孩的屁股上。
容儿觉得身后一凉,感受到藤条抵在屁股上的冰冷,真的是吓得不行,身子在不自主地抖着。
“嗖啪”卓起不管不顾卓锦容的害怕,藤条扬起来破风而下,似乎今天是下定了要教训小孩的决心,竟也没有留情。
“啊”卓锦容忍不住疼,没顾上爹的规矩,惨叫了一声。
“这下不算。”卓起冷冷地说了句,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
“爹……”卓锦容软软地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撒着娇。
卓起回应他的又是狠狠一下,这回小孩可真是不敢叫了,狠狠咬住嘴唇忍下疼痛。
小孩这般忍疼,萧子歌的心又狠狠疼了一下,爱哭爱闹的孩子今天居然被吓唬得这般听话,心里一定委屈坏了。
“嗖啪,嗖啪”又是两下打下来,叠上刚才的痕迹,小孩实在是受不住了,拼命地挣扎着。
“啊,好疼,好疼。”卓锦容尽力忍着呼痛声,却仍是没忍住,小孩平时都是被宠着的,就算是爹爹生气了,也没这般罚过,疼成这个样子,还哪里顾得上爹爹的规矩,脑子里只剩下疼了。
“重来。”小孩这一声呼痛,却只换来了卓起这两个字。
卓起没有一点迟疑,又扬起藤条狠狠地砸下来。萧子歌站在远处,看师父没有放过卓锦容的意思,自己却真的是心疼了,几个箭步冲到卓锦容身后,伸手挡在了卓锦容的身上。
卓起来得及收住藤条,这一藤条便一分力不少地打在了萧子歌的手上,手上本来就要脆弱些,这一下打得又狠,萧子歌的手上迅速起了一道深红色的檩子,肿起来一层,被顶起来的薄薄的皮肤下来渗着血珠。
“胡闹。”卓起一把拉过萧子歌的手,看着这道狰狞的伤痕心疼得不行,冷冷地斥了句。
“师父原谅容儿吧,他受不住这样的罚。”萧子歌顿了顿,顺势跪了下去,“师父说的罚,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可是容儿还小,不懂事才这般无理冲撞了师父,这事情本来也是因为子歌而起,这十下,子歌愿意替他受了。”
卓锦容转身扑到萧子歌怀里,看着哥哥手上的伤,轻轻地揉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萧子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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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
萧子歌一边帮容儿擦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好啦,别哭了,没事儿了。”
卓锦容看着萧子歌手上的伤,这会竟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都多疼了,心思都在萧子歌身上,“哥哥,对不起,都是容儿错了。哥哥是不是好疼好疼,容儿帮你揉揉。”
萧子歌摸着卓锦容的脑袋,这孩子撒起娇来的乖巧样子,真的让人抵挡不了,“哥哥没事儿,容儿别担心了,不许哭了。”
“师父,您就饶了容儿这一次吧,子歌……”萧子歌仰头看着卓起,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却被卓起打断了。
“你这孩子讨打是不是从来都不过脑子!”卓起狠狠地瞪了萧子歌一眼,回道。
“我……”萧子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师父这话的意思,只觉得师父似乎是带着责备又带着心疼的。
卓起装出冷冷的模样训斥了句,“自己身上有伤不知道啊,我可不愿意让你名正言顺地再赖在床上几天让我照顾。”
萧子歌看着师父这又要发脾气又心疼的样子会心一笑,“那师父不生气啦?”
卓起伸手拉着萧子歌起来,脸色还是那么冰冷,“你啊,总是这么护着他,小时候替他挡戒尺,现在可好,藤条也敢挡。手拿来给师父看看。”
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卓起仿佛看见了他们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子歌还吃着容儿的醋。也是在这间书房里,子歌说他把这个小孩当成弟弟。小孩子软软的一句承诺,守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时今日,他还是不肯让这个小孩受一点委屈。
卓起拉着萧子歌的手,轻轻地揉着,竟许久没有说出话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情绪,又伤感又心疼。自己平日里虽然严苛,可也从来不舍得用藤条这么重的东西打在孩子看似柔嫩的手上,这孩子却这般不知分寸,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此时,卓锦容正贴在萧子歌的身上,脸上还挂着泪痕,萧子歌看容儿的眼神,好像总是有几分怜惜。
就像今天的邪火一样,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眼睛上居然不听话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师父别心疼了,其实一点都不疼了。”萧子歌见师父不知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情绪似乎有些不对,赶紧说了句。
卓起点点头,背过身去,轻轻咬了咬嘴唇,不想让孩子看见他难过的模样,平静片刻,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子歌,帮我安慰安慰容儿,别忘了给自己上点药。”
“是。”萧子歌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知道师父今日是怎么了,只当师父是累了,心里想着哄好了容儿再过来看看师父,将容儿抱在怀里,离开了书房。
司徒轩一直躲在门外,屋子里的一切他也听到了大概,若是平日里,听见卓起这般教训儿子,早就进来拦着了,可是今天很特别,他什么都没有做,直到看见萧子歌和卓锦容出去了,才偷偷进了书房。
卓起一个人在书房里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看见司徒轩进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开口道,“都听见了?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司徒轩却也严肃了起来,没理会卓起的话,“真的决定了?”
卓起知道司徒轩指的是什么,认真地整理着手里的东西,“这些给你,你知道怎么做。”
“非要如此吗?”
卓起点点头,“你我都了解安穆炎,他这次逃出去,会干什么?”
“上次我们和子歌把他坑成那个样子,凭安穆炎那个疯子,肯定要鱼死网破,绝对不会放过子歌,依照我的猜测,他肯定会……”司徒轩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打算什么时候走?”
卓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就走吧,事不宜迟。”
“啊?这么急?”这个回答却有些出乎司徒轩的意料。
卓起苦笑了下,“早点去还能早点回来嘛。”
“万一回不来呢?”司徒轩这般乐天派的性格竟也悲观了起来。
卓起却笑得很轻松,“子歌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至于容儿,我相信,不管子歌多恨我,他都不会伤害容儿的,我只求他一世安稳。”
卓起顿了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真的有去无回,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该是容儿了。”
“别胡说,我们闯过多少大风大浪,这一次算什么。”
欢乐小剧场——过年啦!
王府里正吃着年夜饭。
侍卫:卓大人,王爷回来了。
师父疑惑:他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陪着皇上守岁吗?
侍卫:恩……回来了是回来了,不过是被抬着回来的,大人还是出去看看吧。
师父起身,腹诽:大过年的又胡闹什么!
师父拉着容儿走到门口,看见小鸽子被抬进来。
师父:这是怎么了?
小太监:王爷在后花园玩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了,皇上吩咐奴才把王爷送回来好生休息。
子歌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哎呦,师父,摔得好疼啊。
师父紧张:啊?严重吗?哪疼啊?
子歌一副可怜相:哪里都疼,腿疼,腰疼……
师父打赏了小太监回去,担心:子歌没事儿吧?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子歌活蹦乱跳地站起来,一把抱住师父:嘿嘿!师父,新年快乐!
师父满脸黑线:你不是受伤了吗?不是哪都疼吗?
子歌:啊!是啊!刚才是疼来着,看见师父就好了哇。
师父拍了一下子歌的脑袋:又打什么算盘呢!
子歌望天:没什么啊,就是想陪师父一起守岁嘛。宫里那么闷,我和他们又不熟。
师父瞪一眼:不熟?!过年你也不消停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欺君。
子歌不以为然:哦,是啊,这是欺君啊,那师父不用子歌陪?
师父不语,心里默念,算你小子有良心,还想着陪师父过年。
子歌转身抱起容儿:师父如果不用陪,子歌陪容儿去玩啦!容儿我们去放鞭炮。
容儿拍手:好哇好哇,和哥哥去放鞭炮。
师父黑着脸:回来。
子歌坏笑:师父后悔了?
师父得意:鞭炮在我房间里。
容儿对着子歌耳语:哥哥,我们不理他,容儿早早把鞭炮偷出来了。
子歌摸摸容儿的头:容儿最棒啦!我们走。
师父:给我回来。
子歌吐了吐舌头:如果不回呢?
师父:不回带上我一起去啊,破孩子!
一百八十二
萧子歌抱着容儿回了房间,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回身关了门。
脸色却沉了下来,“容儿,你今天可真是太胡闹了,怎么能那般和爹说话?”
卓锦容委屈地撇着嘴,自己被爹打得好疼好疼,现在哥哥居然也冲着自己发脾气,真的是好难过好难过。
“一会儿去给爹爹道歉。”萧子歌不为所动。
卓锦容也任性起来,“容儿不要,我又没冤枉他,他刚刚那么凶。”
“怪爹爹凶你,难道你没错吗?”到底还是心疼这小孩,萧子歌凶了一句又不忍心了,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声音温柔下来,“容儿觉得委屈了?”
卓锦容心里觉得委屈,可是看看眼前是刚刚护着他的哥哥,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声音软软的,“安王哥哥......容儿.....有错,可是我担心你。”
卓锦容虽然是被宠着的孩子,可是礼数规矩却也从来不少,这般和爹说话也真的是着急了。
“容儿,你担心哥哥,但是也不能让爹伤心啊,他平时就算是严格了些,可曾让我们委屈过,就说今日,你自己说说,自己不该打吗?”萧子歌抱着容儿,说得很严肃,又怕吓坏小孩,不停地摸着头安慰。
“我......”容儿低着头,被哥哥这么一说,自己是有些理亏了,“安王哥哥,你不觉得委屈吗?你之前伤得那么重还没好,爹爹怎么舍得用藤条罚你。”容儿心里还惦记着萧子歌。
萧子歌笑了笑,“你误会了,师父没用藤条罚我。”
“嗯?那刚刚......”
“咳咳,师父没罚我,只是骂了我一顿。”萧子歌怕容儿细问,赶紧抢过话来,他若是真的问起来,刚才那罚,萧子歌实在不好意思解释。
“真的?”
“真的。”萧子歌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孩。虽然气他无礼,可有一个人这样心疼自己心里又是好暖好暖。
“那.....容儿一会去道歉。”卓锦容低着头说道,“可是,容儿好疼好疼。”
说起好疼,小孩差点哭出来。
萧子歌放下小孩,回身拿了药,让小孩趴在自己的腿上,“来,哥哥给你上药,上过药就不疼了。”
“不要,疼。”容儿知道上药的痛苦,这时候已经疼坏了,哪里肯让子歌碰。
萧子歌对容儿,总是有足够的耐心,他可舍不得把小孩弄疼,“容儿乖,听话好不好,哥哥保证轻轻的,尽量不弄疼你。”
卓锦容使劲摇着头,“不要,容儿不要,疼。”
萧子歌被小孩闹腾得也有点手足无措了,“容儿这么不乖,我一会让司徒将军把你带回来的烤鱼都吃光啦!”
卓锦容撇撇嘴,“不行。”
萧子歌故意沉着脸说道,“上药。”
卓锦容不情愿地点点头,他自己也知道上药是逃不过的,只是想跟哥哥撒撒娇,哥哥这般威胁,彻底把小孩说服了。
“小吃货。”萧子歌笑骂了句,小心翼翼地给容儿上着药。
本来就疼得厉害,这下更疼了,小孩一抽一抽地哭着,挣扎着,折腾了好久才算是上完了药。
萧子歌不放心,哄着小孩睡了才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萧子歌忽然觉得自己手上的伤竟疼得厉害。刚才只顾着哄容儿,完全没顾上自己,这会静下来,才注意到这伤。
萧子歌低头看一眼,苦笑了一下,师父说自己讨打不过脑子,还真是这般,着急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萧子歌起身拿了药瓶,伤在右手,只好用左手拿着药瓶往伤口上倒。左手本来就不是那么灵活,加上萧子歌有点心不在焉,一下子把药倒多了。
“嘶.....”药物的强烈刺激让萧子歌疼得轻呼了声,冷汗瞬间便渗了出来。
萧子歌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将药瓶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找来手帕把多余的药擦下去。
现在这道伤已经狰狞得可怕,轻轻碰一下便是钻心的疼,而对自己,又终究是没有那般狠心,萧子歌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又少了几分耐心,赌气般地把东西都扔在一边。
卓起和司徒轩聊了几句,还是担心两个孩子,忍不住要过来看看,走到萧子歌的门口,看见这情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不知道照顾自己,肯定是哄好了容儿才顾上自己。
萧子歌抬头,正好看见师父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起身,卓起便走了过来。
卓起没有多说话,拉过萧子歌的手,看见这伤痕便忍不住心疼,心里又气他不爱惜自己,非要去帮容儿挡藤条。
卓起毫不客气地按下伤痕,试图将它揉开。
“唔......”萧子歌疼得紧,下意识地将手缩了缩,却是被师父抓得死死的。
“别动。刚刚不是逞强来着嘛,现在知道疼了?”卓起瞪了萧子歌一眼,手上的力道却轻了些。
萧子歌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忍着,却感受到师父有点心疼了。
“师父今天有些过分了。”萧子歌看卓起脸色还算不错,小声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卓起抬头诧异地看着萧子歌。
“子歌说,师父今天对容儿有些过分了。”萧子歌将声音放大了些,认真地说道。
小剧场 过年啦(二)
昨天师父陪着两个熊孩子玩到很晚才睡下。
大年初一,两个熊孩子睡到中午才起来。
吃过早饭,熊孩子们把师父拦住。
容儿:爹爹,爹爹,容儿又长了一岁。
爹摸摸头:嗯,容儿又长大了,要越来越懂事哦。
容儿在怀里蹭蹭:容儿一直懂事啊,爹爹是不是应该.....
爹假装不懂:嗯?应该怎么样?爹不懂呀。
容儿撅嘴:爹欺负容儿,容儿生气了。哼!
爹满脸堆笑,掏出红包:好好好,不欺负你,压岁钱,希望新的一年容儿每天都开心。
容儿接过红包,亲了爹一口:谢谢爹,容儿也祝爹万事如意。
爹腼腆地笑着:好,容儿最乖了。
子歌小声打断:师父.....
师父又掏出红包,却没递给子歌:你也长了一岁,不过这个可不能轻易拿到。
子歌委屈:为什么?
师父一脸严肃:先说说昨天的事儿。
子歌低头: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骗父皇。
师父继续严肃:还有呢?
子歌咬着嘴唇,委屈:还有......师父,子歌不知道了,子歌就是不想师父和容儿在家孤孤单单的,想回来陪陪师父。
顿了顿,子歌抬头看着师父:师父别生气,子歌不是找借口。是心里话。
师父摸摸子歌脑袋:真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子歌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师父笑着把小孩抱起来:想回家陪师父,师父当然开心,可是你这骗皇上的借口是不是太不过脑子了。从树上摔下来,真把自己摔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心疼啊!
子歌放松下来,甜甜地笑笑:师父放心吧,我有分寸。
师父刮了刮小孩的鼻子:你啊,就是让人不省心,下次再折腾,提前和师父商量一下。帮你想更好的办法。
子歌搂着师父的脖子:师父没怪我?
师父捏捏脸:干嘛怪你啊。小孩不折腾岂不是闷坏了。
子歌撇嘴:师父刚才吓唬我。
师父坏笑:你昨天被抬回来的时候我可是吓坏了,现在不能吓唬吓唬你报个仇啊,这叫礼尚往来。
子歌撒娇:师父,你欺负我。
师父把红包塞到子歌怀里:我还没欺负够呢。给你,不过罚你拿这钱给我买点好吃的压惊。
子歌骄傲:师父的好吃的不是大部分都是我花钱买的......
师父轻轻拍一下:嘿!你是要跟我分家?
子歌做鬼脸,看着手里的红包小小的失落:不敢不敢。去买就是了。师父抱我去。
师父冷哼一声:抱着就抱着,也不怕容儿笑话你。
顿了顿师父又掏出一个红包:刚才那个红包是师父给自己买吃的,这个是你的压岁钱。新年快乐,又长一岁,新的一年有所收获。
子歌学着容儿的样子亲了师父一下:师父新年快乐。
师父脸红ing......
容儿拍手:哇!爹爹害羞啦!
一百八十三
“你这是在责怪师父还是在替容儿打抱不平?”卓起手上还是轻轻地揉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是责怪,师父倒是想听听,如果只是打抱不平,你就省省力气吧。”
萧子歌浅浅笑了笑,语气很平和,“师父,子歌不是在打抱不平,容儿的确是过分了,该罚。我刚刚也训他了。”
“嗯?你又训他了?那小东西没委屈?”卓起诧异地看着萧子歌,语气却没有什么波澜,平静得好像师徒俩是在话着家常。
萧子歌想起容儿刚才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啊,委屈死了。不过也是师父罚得狠了,师父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把容儿吓坏了。”
“还说不是打抱不平,你啊,总是这么心疼容儿。我对他一通火就把他吓坏了,冲你发火的时候你也没说师父吓坏你啊。”卓起宠溺地看着徒弟,他自然也意识到今天自己对容儿是有些过分了,可是听徒弟这般求情,却也对徒弟心疼得紧,这孩子自己受了委屈从来不说,但凡容儿受了一点委屈,就紧张得要命。
萧子歌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师父答应我以后别对容儿这么凶了,好不好?”
卓起捏了捏小孩的脸,“那以后容儿再惹我生气,我不对他凶,冲你发火啊。”
“嗯,好好好,师父以后再心情不好了,无论谁惹的,都冲我发火。别把师父气坏了就好。”萧子歌双臂环在卓起的脖子上,撒娇般地说道,“不过,师父现在不生气了吧?如果不生气了去哄哄容儿好不好?”
“好,遵命,你提的这两个要求,师父都答应你。”卓起笑着答道。
到容儿房间的时候,小东西已经醒了,正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发呆。心里想着要不要去找爹爹道歉,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又委屈得很。
“小东西,醒啦?来,让爹看看伤怎么样了?”卓起把床上的小孩抱在怀里,贴了贴小孩的脸,觉得很是温暖。
容儿呆呆地看着爹爹,酝酿了许久才开口道,“爹,对不起,刚才是容儿不懂事,让您伤心了。”
“呦,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安王哥哥说,容儿让爹爹伤心了。”卓锦容低着头说道。
卓起把小孩抱得很紧,轻声哄道,“爹爹没伤心,刚刚是爹不好,把容儿吓到了。”
小孩本就不是记仇的性子,此时依偎在爹的怀里,心情方式下来,拼命地撒着娇,把卓起哄得格外开心。
一百八十四
卓起离开王府,已经有三日了,司徒轩只说他是出去办事了,萧子歌亦未过多担心。然而今日一大早,他便听说一个惊天的消息,沈寻被杀。
这几日一直盼着沈寻早些到京城,要好好地为他接风洗尘,萧子歌却万万没有想到,沈寻人未到京城,尸体却被抬回来了。
正当萧子歌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想要再看沈寻一眼,嘴上嚷嚷着要查明真相为沈寻报仇的时候,顾青说,凶手在天牢,是卓起。据说当时官兵看见卓起满身是血的站在沈寻的尸体面前,而沈寻身边的随从又说,今日沈寻只见了卓起一人,卓起到时,沈寻尚且无恙。如今沈寻死在他的面前,卓起是最大的嫌疑人。
萧子歌手里的杯子从手里滑落,整个人都慌了神儿,沈寻的死,是锥心之痛。可师父,为何几日不见,成了杀人凶手。
此时已经流言四起,卓起是前朝的人,和沈家有仇,借此机会杀掉他,合情合理。
萧子歌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无措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刚刚的不知所措一扫而空,指挥起来有条不紊。
“顾青,帮我备些酒菜,我去一趟天牢。”萧子歌冷冷地吩咐,还是那个自信的王爷。
“子歌,你不能去。”司徒轩抓住萧子歌的袖子。
“为什么?”萧子歌依旧问得冷清。
“因为你师父,或许不是你想象得那般。人,是他杀的。”司徒轩皱着眉,他不愿说出这番话,可是卓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司徒轩不得不如此。
“不是我想象那般?这三天师父到底做什么去了?”萧子歌停住脚步,轻轻蹙了蹙眉,没有其他更激烈的反应。
“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只是第一步,我们要做的事情,比这个更大。或许是你想象不到的。”司徒轩说得也很平静,“子歌,你终究是凤仪公主的儿子,凤仪公主有恩于我,不管做什么,我都不想牵连于你,眼下,我只能告诉你,安穆炎不过是一场戏。这浑水你趟不起。”
安穆炎是一场戏,更大的事情。萧子歌在心里盘算一番,也大概知道了司徒轩的意思,“更大的事情,是复国么?此事和司徒将军竟也有关系?”
“不仅仅是我。”言外之意,还有你师父。
萧子歌自然是懂,不过声音依然是淡淡的,这个看似惊天的秘密,好像根本在萧子歌的心里激不起任何波澜,“子歌知道了。多谢司徒将军提醒。”
说罢,萧子歌依然往外走。
“哎,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啊。”司徒轩着急了,他本以为这些足以暂时拦住萧子歌。
萧子歌接过顾青备好的东西,勾嘴角浅浅地笑了笑,“子歌听懂了,司徒将军的故事编得很好听。”
“怎么是编故事,我有证据。”司徒轩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赶紧补了句。证据,他真的有,人证物证早已准备好了。
萧子歌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过去,嘴里喊了句,“司徒将军费心了,等我回来再看吧!”
“嘿!这孩子。”司徒轩小声嘟囔了句,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语气。到底按不按卓起的计划进行,他本来就是矛盾的,事情至此,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天牢。
牢房阴暗得不见天日,只能凭着走廊里燃着的几簇火光让视线清晰些。
这里向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但凡到了此处,无论是位极人臣还是皇亲贵胄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东南角的一间牢房里,卓起席地而坐。身上穿着与他人无异的白色囚服,却并不显得狼狈。眉目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气,神采依旧,于此处,倒是宛若仙人了。
看着这一方不大的地方,一地脏兮兮的草垫,淡定自若的师父。萧子歌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管发生了什么,看见师父这个样子,他的心已经痛得要窒息。
“把眼泪擦干,不许哭。”依然是那般带着威严的命令,如往日自己闯了祸被师父训斥时一样,只是此情此景,却不是在家里的书房。
一百八十五
“师父......”萧子歌咬着嘴唇唤了一声。他知道现在是应该坚强的时候,明明刚才在家也可以淡定的,可是现在看见师父,却怎么也忍不住。
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师父的形象一直是高大甚至遥不可及的,何曾这般狼狈过。
“哭够了再进来。”卓起狠狠地瞪了萧子歌一眼,寒声斥道。
萧子歌伸手擦了擦眼泪,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师父,别......我错了。”
卓起站起身来,笑了笑,“不用担心,这里住得还习惯。”
住得还习惯?这几个字,卓起说得轻描淡写,萧子歌却觉得十分难过。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寻哥哥是怎么死的?”说再多的话都是无益,萧子歌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卓起的态度很冷清,“你这算是审问吗?”
“师父为何这么说?”萧子歌莫名地觉得,师父说话的语气疏远了很多。
“如果不是审问,恕我不能说,此事与你无关。”
“师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子歌是想救您出去啊,您不肯说出真相,让子歌如何救您?”看着师父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萧子歌有些着急,不过想想司徒轩的话,萧子歌亦觉得这事情恐怕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师父不说大概也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吧。
“沈寻是我杀的。”卓起皱着眉,“你就非要听吗?听过之后呢?为你的寻哥哥报仇?”
司徒轩说这件事的时候,萧子歌不信,现在,一模一样的话居然从师父嘴里说出来。
萧子歌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食盒,“师父,我给您带了些您喜欢的酒菜,怕您烦闷,顺手带了几本书过来,可以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卓起愣住了,没想到萧子歌的话锋转得这么快。
“还是你惦记着师父。”卓起打开食盒看了看,果真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过,今天徒弟淡定得有点让人摸不透。刚一进来时那个伤心得掉眼泪的小孩才应该是萧子歌该有的样子。
“师父喜欢就好。此处不宜久留,子歌就先告辞了。”萧子歌走到牢房门口处,又回过头来补了句,“师父,眼下,您只有两个选择,子歌希望您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明日我再来看您,听您的答案。”
卓起饶有兴致的冷笑了一下,“你倒是长本事了,敢逼师父做选择了,说来听听。”
“第一,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我想办法帮您脱罪。”
“第二呢?”卓起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好像一瞬间他长大了很多。
“第二.....”萧子歌勾嘴角笑笑,“您在这老老实实地等我想办法救您出去。我不惜一切代价。”
“你这是胡闹。”卓起有些心急,他自己本来是去找安慕炎做交易的,没料到不但没见到安慕炎,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掉到了这个陷阱里,不知道这背后的力量有多大,可事已至此,他只想萧子歌能够平安无事。
“反正我就是一个爱胡闹的小孩,也不在乎多这一次。”萧子歌笑得很轻松。脸上洋溢的自信让人感觉格外踏实。
“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但愿这一遭他能够平安无事。”待萧子歌走远了,萧子歌轻轻叹了句。
一百八十六
萧子歌了解卓起的性子,当他听到卓起说自己是凶手的时候,他便放弃了从师父口里问出什么的念头。
从师父嘴里问不出什么,家里却还有一个知情人。萧子歌一回到家里,便将司徒轩叫到了卓起的书房。如此严肃的地方,让司徒轩觉得浑身不自在。
“子歌,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在这种地方待着浑身不舒服。”萧子歌只是认真打量着司徒轩,许久不肯说话,司徒轩实在忍不住,急躁地问道。
萧子歌不动声色,“刚刚司徒将军不是有很多话要和子歌说吗?子歌现在有空了,可以听司徒将军细细说。”
看着萧子歌这般认真的模样,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紧张。
“我……”司徒轩愣了愣,“你去牢里,卓大人怎么说?”
萧子歌给司徒轩斟了杯酒,“师父和司徒将军说得一样,人是他杀的。”
“是啊,你瞧瞧,我跟你说你还不信。我……”这事情出得突然,本来就是在卓起计划之外的,司徒轩一时也乱了方寸,只是卓起临行前说过,一旦有变,便将那些事情告诉萧子歌,尽力让他相信,划清界限,不要把子歌牵扯进来。所以司徒轩才说在萧子歌去天牢前说了那些话。
萧子歌轻轻呷了一口酒,“可是子歌现在依然不信。”
“不信?为什么?”司徒轩皱了皱眉。
“因为师父说过,他不会伤害寻哥哥。”萧子歌说得很笃定。
“他说了不会伤害就不会伤害?这话你也信?那我问你,他跟你说过我们和安穆炎的关系吗?他说过我们要做的事情吗?比起这些,沈寻的命算什么。”
萧子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温和起来,“司徒将军,今晚子歌不想和您说这些。只想和您说说故事。”
“说故事?”司徒轩更加不明所以。
“恩,关于我和师父。”萧子歌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
环顾书房的四周,萧子歌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师父的位置上,这些年,这间书房,发生过太多故事。
一百八十七
“小时候不喜欢读书,总是被师父关在这间书房里背书。开始的时候觉得特别委屈,不过,每天不管多晚,师父都在这里陪着我,还能经常吃到师父做的夜宵,现在倒是喜欢赖在这里了。”萧子歌淡淡地笑着,脸上洋溢着很深很深的幸福,“小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生在皇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即便只是一个孩子,也免不了要被人利用算计。不过,习惯了,便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倔强、冷漠的小孩,好像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样子。初见师父的时候,以为他和身边的那些人无异,有过抵触,有过误会,有过争吵,这么多年过后,依然会任性,会争执,却再也不会怀疑他的真心了。”
“他平时那么凶,你不怕他?”司徒轩含笑着问道,像是在挑逗萧子歌。
萧子歌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低着头答道,“当然怕,师父打人从来都不留情面的,我又不是木头,也怕疼啊。”
“可我怎么听着你嘴里都是他的好?”
“大部分时候师父都是对的啊,他教会了我很多。”萧子歌甜甜地笑了一下。
“大部分时候?”司徒轩疑惑地看着萧子歌,这孩子的措辞倒是很有意思。
“是啊,有时候他也蛮不讲理。”萧子歌一脸骄傲的说道。
司徒轩哈哈一笑,“这句话我赞同。”
萧子歌凑得司徒轩近了些,小声说道,“既然您也赞同,您见到师父别忘了帮我转达一下。”
“你自己怎么不去找他说!”
“司徒将军不告诉我真相,说了也没用了。”萧子歌低着头喃喃道。
“你小子是在套我话?”司徒轩反应倒是快,一下子看透了萧子歌的心思。
萧子歌没理会司徒轩,扫了一眼桌上的戒尺,继续说道,“其实,这把戒尺,是我送给师父的。”
说到这里,萧子歌的眼睛上竟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往事离得太久太久,却仿佛历历在目,“那时候,师父刚住进王府,他整天管着我读书,看着我练武,身边一下子多了这样一个人好不适应。师父一向严格,达不到他的要求,总要挨一番训斥,把师父气急了,也免不了要挨一顿打。当时我觉得师父特别霸道,凶残甚至觉得他很无情,在他眼里,我只是他的一个任务,他的使命只是把我教导好,所以他不择手段,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直到有一次,因为一场误会,师父被父皇叫进宫里训斥了一顿,回来特别生气,他好像从来没有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那天的戒尺,我觉得特别无情,我以为他和身边的其他人无异,现在只是在气我让他受了牵连,当时心里委屈得不行,师父罚过之后,我气冲冲地跑回屋子里,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任何人。整整两天,不肯吃一点儿东西。师父担心我的身体,每一顿饭都亲自送来,我无情地把师父赶走,把饭扔出去,师父想了很多法子,可我软硬不吃。到了第二天晚上,师父在我面前将那把戒尺劈为两半,他说做师父,他或许不够资格。眼下只求我好好吃饭,好好爱惜自己。那一刻我却觉得恍然失去了很多东西,一向强势不容侵犯的师父,竟然为了让我吃顿饭说了这样的话。我依然冷漠。大概是折腾得狠了,接着便生了一场大病,师父没日没夜地照顾着,一天昏昏沉沉地醒来,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我问遍府上所有人也没有结果。莫名其妙的担心,好怕他真的不回来了,那种恐慌让我知道自己对师父多么在乎。师父回来时,我忍不住到书房去找,恰好听到了师父和一个同乡的对话,原来是容儿生了病,师娘特地差同乡来京城叫师父回家看看。师父说我近日也病着,离开了他放心不下,容儿病了他回去也起不到作用,便自己去街上给容儿置办了些东西,差了几个好郎中回去。同乡说师父亲疏不分,师父却说,没有亲疏,他答应母妃照顾我的时候,便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了,眼下我比容儿更需要他,容儿还有母亲,而我什么都没有。面对那个人对师父的斥责,我觉得自己真的不值得师父这般。想想那天被师父罚了我怒气冲冲跑出来的情景,或许不是委屈,而是心底里多了几分戒备,并不曾有过信任。我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到街上买了一把戒尺回来,算是拜师礼,也是从心底真的认下了这个师父。”
萧子歌苦笑一下,“不过后来倒是后悔了,习惯了什么东西都给师父最好的,去买戒尺竟也挑了一把最好的,比之前师父弄坏的重了一倍。”
“这些年,和师父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也闹过比当年更大的矛盾,但是我们谁都不曾再因闹矛盾伤害过自己,也不再说过谁把谁赶走的话。如今,他居然和司徒将军编造了这样的谎言试图把我从他身边推开,您说,我会信吗?”
“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每一个字都那般情真意切,其实这些话本也不必多说,编造了这么多谎言,萧子歌一句都不曾相信,便足以说明一切。司徒轩也意识到自己拗不过这个孩子,只好投降了。
一百八十八
司徒轩说的,和萧子歌预料的倒是几乎一样。只是萧子歌没想到师父去找安穆炎,并不是他和安穆炎真的有什么瓜葛,竟是因为害怕安穆炎来找自己的麻烦,临行前预料到了会有危险,却和司徒轩交代好无论如何不要把自己牵扯进来,才有了司徒轩那番话。
只是,后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师父的意料,沈寻的死是意外,师父被冤枉更是意外。经过司徒轩亲口说出这些,萧子歌更加坚信师父和沈寻的死没有关系。
“司徒将军,子歌明白了,您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师父平安无事,不过,还请司徒将军帮我个忙。”萧子歌说得特别肯定。
“你有这份心意,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说吧,不管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司徒轩拍着胸脯说道。这个时候,萧子歌需要帮手,他和卓起的交情,对萧子歌的喜爱,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也想见安穆炎。”
“不行,这太危险。此番卓起都没见到,这说明安穆炎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你不能冒险。”
“您至少帮我查一下他在什么地方。”萧子歌知道司徒轩是担心他,也不和他争执,退了一步。
“我尽力吧。不过安穆炎狡猾得很。”
萧子歌笑笑,“多谢司徒将军,我先进宫一趟,探一探宫里的风声。”
“有你这么个徒弟,真不知道卓起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司徒轩叹了句,又不忘提醒道,“别冲动,多加小心。”
萧子歌到皇宫时,夜幕已经沉了下来,一抹皎洁的月光照得皇宫里格外静谧。
皇上吃过晚饭后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
小太监忽然来报,“皇上,安王殿下求见。”
皇上抬了抬头,叹了口气,“唉!今晚这觉恐怕睡不踏实了。去,给朕倒杯茶。”
“遵旨。”小太监嘴上应着,给皇上倒了杯茶,试探着问道,“皇上,安王殿下……”
皇上笑了笑,“别理他,候一个时辰再传他进来,让他收一收这急躁的性子。”
萧子歌站在御书房门口,催了又催小太监也无动于衷,只说皇上没有下旨。
心里本来是很着急的,可是等得久了,却也静下心来,反正待在这等着,皇上迟早会见的。傍晚的风很凉,一阵阵地吹过,好像是透到骨头里的。凉风下,人却变得格外清醒,站在这里无所事事,萧子歌索性分析起了这一件件事情,从去洛阳的路上遇到红袖开始,到安穆炎绑架了容儿再到沈寻的意外被杀,师父是对的,沈寻和安穆炎,一定有着密不可的关系。安穆炎的越狱,背后一定是有人相助的,而沈寻的被杀,如果不是师父,又是一个怎样的高手呢。陷害得如此顺理成章,杀沈寻的人,一定和安穆炎有关又掌握着沈寻的踪迹,这个人能把安穆炎从天牢里救走,难道是朝廷的人?思来想去,萧子歌却是越分析越觉得害怕了。若真的如他所想,这场阴谋,恐怕要波及更大,不仅是安王府。
一个时辰后,萧子歌被小太监引进御书房,见过礼后,皇上看着萧子歌但笑不语。
“父皇,儿臣今日过来是为了卓大人的事情。”萧子歌摸不透皇上的心思,试探着开口说道。
皇上笑了笑,不接萧子歌的话,亲自递了一杯热茶给萧子歌,“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冻坏了吧,先喝杯茶暖一暖。”
萧子歌诧异地接过茶杯,暖暖的握在手里,竟觉得心里也添了几分暖意,这一刻,似乎和父皇离得很近,好像上次在他的王府里的样子。
一定又是我胡思乱想了。萧子歌拉回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皇上倒是先问了,“先不说卓大人的事情,你先说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萧子歌不明所以,皱着眉摇了摇头,自己没怎么样啊,虽然大晚上来见父皇有些不合礼数,可是父皇刚刚把我晾了一个时辰应该气也消了吧。再想下去,从进宫到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自己也一直很受规矩。
“不知道?”皇上瞥了萧子歌一眼,“朕的圣旨也能当耳旁风是吧?上次在朝上,朕让你在家禁足十五日,这才几天的功夫,跑皇宫来折腾了?”
天啊!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萧子歌心里一惊,杖责三十,禁足十五日。这的确是父皇当时下的圣旨。这几日本来就在家中养伤,也没动出门的念头,师父一出事儿,早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皇上淡淡地笑了笑,“听说你今天还去天牢了?你倒是说说,这抗旨的罪,应该如何处置?”
一百八十九
抗旨不遵,是死罪。
不过,萧子歌倒是也知道皇上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治这么大的罪。
“儿臣但凭父皇发落。”萧子歌屈膝跪在御书房中央,事情不算大,但总该有认错的态度。
皇上低头看了看跪得笔直的萧子歌,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传朕口谕,宣安王殿下觐见。”
皇上顿了顿,又淡淡地问道,“这旨意是何时下的?”
“两个时辰时辰以前,是奴才疏忽,忘了及时记录。”小太监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下的旨意,无论是圣旨还是口谕,都要备案。
“恩,下去吧,替朕把门关上。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皇上挥手屏退了御书房里所有人。
“谢父皇。”皇上补了这一道口谕,就算是不打算追究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皇上和萧子歌两个人,异常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萧子歌竟觉得有些紧张,单独和父皇在这御书房里见面是第一次。依照父皇的心思,应该知道自己此番过来的用意,可是父皇屏退了所有人,又是何用意呢。
“你谢得太早了。”皇上的语气很冷清,“我只是不想以一国之君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
萧子歌似懂非懂,不用一国之君的方式,那是什么。
皇上看着萧子歌一脸疑惑的样子笑了笑,走近将萧子歌扶起来,“起来说话吧。”
如此亲昵的动作和语气,让萧子歌又一次觉得不是那么真实。
“父皇……”萧子歌还未开口说出下面的话,便被皇上打断了,“叫爹。”
不是一国之君,是父亲,是吗?这一句“叫爹”好亲切好亲切,这称呼曾经是那么遥远。
萧子歌低着头,竟有些害羞起来,称呼在嘴边绕了几圈,却终是没有叫出来,眼前的人,是无法触碰也无法企及,这么多年,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他的身上,不可能有寻常百姓家父亲的亲切。
皇上笑了笑,没再逼迫萧子歌,疏远了这么多年,想亲近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皇上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特别像,他带着一股很特别的气质,好像心里干净得清可见底,与身边的其他人不同,他待人的心思又是那么真。
当初和他说了一句没有君臣,只有父子,他认真了,守住了那个秘密。而皇上却发现自己也认真了,从在安王府陪着萧子歌吃下的那顿饭开始,认真了。那是一种不曾经历过的天伦之乐,可是这个率真的孩子,竟在不经意间地给予他。
“做事情不顾后果,这么莽撞的性子,以后不吃亏才怪。你自己说说,今日你进宫的事情,如果被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们抓住把柄,他们能放过你吗?”皇上和萧子歌的距离很近很近,语气和善得就像一个平常的父亲,带着三分责备七分担心。
“父皇教训得是,是子歌考虑不周。”萧子歌很不适应这样的气氛,只是低着头认错,至于那个称呼,还是父皇习惯些。
皇上也没再和他计较称呼是什么,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知道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惹了祸该怎么罚吗?”
一百九十
萧子歌好像知道父皇在说什么,但是又觉得很不真实。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疏离,真的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吗?其实,和父皇靠得这么近,萧子歌倒是觉得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害怕。大概是因为心里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儿臣不知,请父皇恕罪。”萧子歌往后退了一步,顿了顿又补充道,“儿臣生来便是皇家的人,只知道,在皇家,不听父皇的话,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萧子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这么说话,但是这似乎又句句在理,君心难测,从小到大,在父皇身边,除了战战兢兢地活着,又有什么选择,即便是现在父皇这般亲近,也觉得不踏实。
皇上看着儿子这般无措的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放弃了,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下不为例。以后做事多思虑,别轻易让人抓住把柄。”
在这个孩子身上,皇上总是会不自觉地看见自己的影子,牵动着他,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那时候,天下未易,没有帝王的风光,但却比现在幸福得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家人甚是和乐。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家了。好像是从起兵的那一刻吧。东征西讨,得了这个天下,转过身去,却发现父子,兄弟,彼此间成了机关算尽的对象。
当自己有了子女,才知道,对于天家父子,亲情是多么无力,事无大小,好像都会牵动着太多的东西。
作为一国之君,他想要的东西,只要张张嘴,哪怕是在心里想一下,就会轻而易举得到。可是眼下,对着这个孩子,他生起了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父亲的念头,当萧子歌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念头,明明是最简单的,却是最奢侈的。
“谢父皇宽恕。”一如既往的恭敬,萧子歌依照礼节谢了恩。
这生分,让皇上不敢再有其他奢望。
“说吧,大晚上的来找朕,是为了什么。”皇上后退一步,坐回原位,他变成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反而让萧子歌觉得自然些。
“父皇,儿臣想请一道圣旨,亲自彻查沈寻之死。”这是萧子歌来的目的,也没有必要在皇上面前隐瞒,这件事情,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即便是他心里清楚,最不该碰这个案子的就是自己。
“子歌,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多大,大家避之不及,你却要查这个案子?”皇上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儿臣知道,沈寻是赵国使臣,死在我大楚,如果不给赵国国君一个满意的答案,两国很可能因此开战。”萧子歌对答如流。
听这话,这孩子脑子倒还算清醒,“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卓起在牢里,还未定罪,已经有人把矛头指向你了,凭着你们的关系,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这些道理,萧子歌当然也明白,可他真的不在乎,“多谢父皇提醒,这些道理,儿臣都懂,只是卓大人有恩于儿臣,儿臣想亲自还他清白。”
皇上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怎么就是和这个傻孩子说不明白呢,“子歌,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和卓大人划清界限。”顿了顿,皇上的嘴里说出了一句一国之君不该说的话,“弃掉这颗棋子,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发展,朕保你平安。”
萧子歌愣在原处,没有说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棋子?在父皇眼里,十几年的教导和陪伴,到最后,只能称得上是一颗棋子吗?该是多么无情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保我平安,这不该是一个帝王应该说出的话,明显是带了感情的。仔细想想,这话好像又没什么错,师父不是也想划清界限来着吗?不过,师父能这么做,那是爱极了,可是父皇这么说了,总觉得有些别扭。
“父皇,难道在您的眼里,除了利益,没有感情吗?卓大人于儿臣,不是谋士,更不是棋子,而是亦师亦父,这十几年,师父对子歌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足够让子歌现在为他不惜一切。求父皇成全。”萧子歌又一次屈膝跪下,现在,他顾不上皇上的情绪,脑子里都是在天牢里看见师父那一刻的情景。
楼楼弱弱地问一个问题,如果师父在牢里被欺负了,师父粉会不会把楼楼杀了,看楼楼可爱的眼神,你们一定不忍心的吧


一百九十一
“心意已决?”皇上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子歌,这孩子的性子,也是这么倔。不过,能够为了一个人这般不顾一切,对于萧子歌这样身份的孩子,真的是十分难得的。
“恩,心意已决。”萧子歌没有丝毫犹豫。
“子歌,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情,你要顶的压力和你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就算是父皇,让你查这个案子,也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啊。”皇上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坚决,他倒是很乐意让他自己折腾折腾,可是又怕萧子歌担不起这么重的胆子,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一旦失败,怕是对他的打击更大。
“是儿臣给父皇添麻烦了。不过,儿臣还是求父皇恩准。”要面对什么,萧子歌知道得很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胜算,只是,如果他躲起来了,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好。十天时间。找不到证据,我就下旨定罪了。”
“多谢父皇。”萧子歌心里知道,十天,已经是父皇最大的限度了,事关重大,赵国也逼得紧,皇上的压力也不小,尤其是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萧子歌回到府上,也没什么心思睡觉,仔细地翻阅关于这案子的所有资料,几乎一夜未眠。倦了的时候,萧子歌忽然回忆起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父皇是想着要和自己亲近吧,可是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还是习惯了疏远呢,师父说,要给父皇了解自己的机会,但是这一次,自己又辜负了父皇的心意吧。
唉!眼下也真的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事情,还是师父的事情要紧。
第二天还未到中午,萧子歌便早早派人备好了饭菜,带着顾青到天牢去看卓起。
一到天牢,萧子歌愣住了,师父依旧如昨天一样坐在地上,不同的是,衣服上带着斑斑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儿?”萧子歌发疯般地怒吼道。
旁边的狱卒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回王爷,这……是……昨晚……昨晚李大人连夜审了卓大人的案子。用了刑……”
“什么?”萧子歌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也不想追问细节,几个箭步冲到卓起近前,“师父,您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卓起勉强笑了笑,“瞧你急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王爷的样子。”
萧子歌不理会卓起的话,小心翼翼地帮着卓起脱下上衣,一道道鞭痕狰狞地横在那里, 每一道鞭痕的周围都是已经凝结了的血迹,格外刺目。
在这天牢里,受了这样的伤,又没有人帮着处理,师父就这样捱了一夜,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
萧子歌的心狠狠地痛着,平日里师父但凡有一点不舒服自己都紧张得要命,何曾见过师父受这样的罪。
“去拿盆热水过来,找一条干净的毛巾。”萧子歌一股脑儿地吩咐道。
站在门口的狱卒不敢怠慢,赶紧备齐了萧子歌想要的东西。
萧子歌又吩咐了顾青去买药,自己屈膝跪在地上,沾湿毛巾轻轻地帮着卓起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站在门口的狱卒呆住了,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这位高贵的王爷是跪在地上的,而不是蹲着或者坐着,这足以看出萧子歌对眼前的人是多么尊重,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位卓大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让堂堂的皇子对他这般恭顺。
“王爷,属下帮您吧!”其中一个狱卒往前凑了凑,仗着胆子说道。
“不用,滚开!”萧子歌怒吼了句。
狱卒吓得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退了回去。
“子歌,消消气。师父可不禁吓。”卓起笑着看了萧子歌一眼,玩笑着说道。
“师父,对不起,子歌错了。”萧子歌赶紧道歉,现在师父呼吸微微地变一下频率都会让萧子歌异常紧张。
明明是说句玩笑,徒弟也紧张成这个模样,卓起当然知道萧子歌是心疼自己,恐怕现在他还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傻孩子,别这么紧张,没什么大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师父,是子歌没用,让您受苦了。”萧子歌狠狠地咬着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不让它落下,他是怕师父看见了难过。
一百九十二
“不许自责,这不怪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卓起知道徒弟心思重,安慰道。
“可是,如果我昨晚过来看看,就不会这样了。”萧子歌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自己惹祸的时候,师父向来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周全,可是,如今师父这种处境,自己却这般没用。
“你再责怪自己,师父要把你赶出去了。”卓起故意将脸色沉下来,斥道。
“师父……”
“师父需要你坚强些。”卓起摸了摸徒弟的脑袋,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是相信。
“恩。”萧子歌点点头,上次容儿出事,师父说过,他需要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这个时候,师父一定更需要一个并肩作战的人,心里再难过,他都不能孩子气。
顾青很快便买了药回来,萧子歌接过顾青手里的药,一句话也不说。
顾青知道卓起对于萧子歌有多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萧子歌的心一定是撕裂着的,“王爷,属下帮您吧。”
“不用,你派人去找张床在找床被子过来。”牢里这样的环境,师父受了这么重的伤,再捱下去,着了凉,一定会生病的,萧子歌不忍心。
“又折腾,你把这当成家了啊。”卓起被萧子歌逗笑了,这孩子,还想把床搬过来,亏他想得出来。
萧子歌不以为然地回道,“我说怎么样就怎样。”
“算了,顾青,你还是亲自回家去把家里的蚕丝被拿过来吧,蚕丝被轻一些,棉花的被子太重,会压到师父身上的伤。”萧子歌不顾卓起的反对,又细心地吩咐道。
蚕丝被算是上好的东西了,不仅昂贵而且稀少,就算是达官显贵家也未必用得上。
“那么精贵的东西,你拿天牢里,岂不是糟蹋了。”卓起又挑剔地说了句。
萧子歌笑了笑,“什么东西都没有师父的身子精贵,您不许说话,都听我的。”这句“都听我的”带着几分霸气。
“好好好,都听你的。”卓起笑着答道,他知道,这时候拒绝了,只会让萧子歌更担心。
安排好一切,萧子歌将药倒棉花上,轻轻地涂在卓起的伤处,格外地有耐心,集中着全部精力,生怕弄疼了师父。
即便是这样小心翼翼,药物碰到伤处也是疼痛难忍,卓起集中精神抵抗着疼痛,脸色愈发地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子歌抬头看见师父满头是汗,拿过毛巾帮着师父擦了擦,满眼地心疼,“师父,一定很疼吧?”明明知道是明知故问,可是萧子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卓起安慰似的笑了笑,“没事儿,如果这点伤就受不住了,岂不是被你笑话死了。”
“师父如果难受了,也可以撒娇。”萧子歌低下头继续上药,忽然自己小声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卓起提高声音,一本正经地问道。
“咳咳......”萧子歌轻咳两声,乖巧地说道,“我说,想看师父撒娇,体会一下让师父依赖着的感觉。”
卓起瞪了萧子歌一眼,“你不会得逞的。”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药终于上好了。别说是卓起,萧子歌自己都折腾得满身是汗。
顾青办事向来利落,床和被子也都准备好了,帮着萧子歌将卓起扶到床上躺下。
“师父舒服多了吧?”萧子歌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嗯,舒服多了,不过你这么折腾如果皇上知道了......”
“师父别说担心,您住得舒服,子歌才安心。”
狱卒们简直看傻了,在天牢里有这样的待遇,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哪里是坐牢啊,简直比这些狱卒在家住得都好,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都看得出这位王爷在气头上,可没人想自讨没趣。
顾青端过煎好的药,萧子歌伸手接过来,用碗里的勺子搅拌着,轻轻吹着气,生怕烫着师父,然后自己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喝下去,亲自感受了一下温度。
“师父,喝药吧。温度刚刚好。”萧子歌轻声说着,把药递到卓起嘴边。
卓起看着眼前的徒弟愣了愣,心里的感动一下子涌上来,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徒弟最怕的事情就是喝药,别说是喝,把药端到他面前他都会觉得恶心,今天他居然毫不犹豫地亲自帮着自己尝了药的温度。从萧子歌进来,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贴心。
卓起握住萧子歌的手,“我自己来。折腾这么长时间了,你歇会儿。”
从进来到现在,萧子歌已经忙了一个多时辰了,卓起看着徒弟这样子禁不住心疼。
萧子歌摇摇头,“不,我喂师父。小时候我生病,师父不也是这么照顾的吗?”
“好好好,让你喂。”
“对了,顾青,去把昨天动手的狱卒带过来见我。”萧子歌一边温柔地给卓起喂着药,一边冷冷地吩咐道。
还有...楼楼写得这么暖,师父粉们是不是可以放过楼楼了。某小孩居然想看师父撒娇,想太多,哼哼!
一百九十三
“二爷饶命啊,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二爷饶命。”身后的人拼命地磕头求饶。萧子歌来看卓起的事情早已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俩人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萧子歌绝不会放过他们。
萧子歌回头撇了一眼,顾青带过来的两个狱卒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挂着血迹。
萧子歌心里暗暗笑了一下,想必一定是顾青提前教训了他们一番。不过,回头看看脸色依然苍白的师父,想一想师父刚刚痛苦的样子,这些远远不够。
“杖毙。”萧子歌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说的轻描淡写。他们给师父的痛苦,萧子歌要加倍还回来,眼下,亲手杀了他们都难解心头之恨。
“二爷,卓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听命于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两个人吓得几乎语无伦次了,拼命求饶。
萧子歌一脸冷漠,不为所动。
“出去。”卓起对着萧子歌冷冷地说道,听得出这两个字的背后尽力压着怒火。
“让你们出去没听见吗!”萧子歌吼了句,“别弄脏了师父住的地方。”
“我让你出去。”五个字,卓起说得清清楚楚。
这语气,师父生气了,“为什么?”
“出去冷静冷静。”卓起的声音很淡。
“我不需要冷静。”萧子歌从床上站起来,干脆地答道。
卓起低头看了看被吓得浑身抖作一团的狱卒,语气平静下来,“别为难他们了,他们是无辜的。”
“不行,伤害师父的人,必须付出代价。”萧子歌说得很肯定,眼睛里冒着遏制不住的怒火。
“他们是奉命行事罢了,也是无奈。”卓起依然很平静,萧子歌向来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些道理,大概不用多说就会明白的。
“顾青,听不懂我的命令吗?拉出去,杖毙。”萧子歌觉得很难过,明明是为了给师父出气,师父为何这般阻挠。
顾青愣在原地未动,王爷的命令不敢违抗,但是王爷听谁的他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而且,把这两个人杀了,他也有些不忍心,听命行事,他们又有别的选择吗?
“你这是轻贱人命。”卓起气急了,争执着从床上下来,冲着萧子歌大吼。
萧子歌依旧不理会卓起,像是在赌气,师父凭什么这样,为了两个狱卒发这么大火,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你不动手是吧?我亲自动手。”萧子歌见顾青不动,心里更加生气,这架势,不要了那两个人的命誓不罢休。
“啪”萧子歌还来得及转身出去,只觉得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脸上,左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痛着,滚烫滚烫的,仿佛要燃烧起来。
萧子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卓起,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师父把巴掌落在了脸上,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诧异,委屈,难过,萧子歌盯着卓起,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儿。脸上的疼算不了什么,心里难受得要命。萧子歌不明白,师父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们先出去。”仿佛是用了最后一口力气,萧子歌轻轻地吩咐道。
就算是他不说,顾青也早就把人带到了远处。
所有人都消失,小小的牢房里只剩下萧子歌和卓起两个人,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地再也抑制不住,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
萧子歌不说话,卓起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徒弟掉眼泪。
卓起知道,这一巴掌,大概是太重了些,他是面子大过天的孩子。
静了好久好久,卓起终于开口说话了,“委屈了?”
“嗯,委屈。”这两个字,萧子歌也很少说出口。
“善良和仁慈是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师父不想你为了师父把他们丢掉。不管为了谁,都不能丢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卓起回到床上坐下,说得十分郑重。
楼楼想做一个小调查,师父和小鸽子,大家更爱哪一个,忽然好奇谁的粉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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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2: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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