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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冠之重(古风,师徒,温馨,训诫)[第11页] |
作者:沉浮若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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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 这一日清早,卓起闲来无事在屋中看书,萧子歌在门外徘徊许久,心惊胆战地敲了敲门,他知道,容儿虽然是安全地回来了,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完美,可自己到底还是犯了错误,从最开始不听师父的话私自跑去安宅,到后来在宴会上冲动地破坏了师父的计划,这些错,肯定是要算账的。然而自从回来之后,卓起却对这些事情只字未提,并没有一丝责备,萧子歌也一直没有来认错,不是在躲什么,而是前几日师父的伤还未痊愈,萧子歌不想让师父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如今卓起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萧子歌这才鼓起勇气过来认错。 “恩?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有事吗?”卓起慢悠悠地放下书卷问道。 萧子歌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子歌是来认错的。”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说出来认错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紧张,话刚说出口,便觉得身后某个部位条件反射地疼了一下。 卓起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认错?好,过去撑着墙。”一边说着,卓起一边拿了桌上的镇纸站了起来。 “师父……”萧子歌皱了皱眉,带着百般委屈叫了一声。虽说是来认错的,萧子歌也做好了受罚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师父什么话都没说,一上来就要动手。这样一来,反而让萧子歌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己是冲动了,可那毕竟也是因为担心容儿和师父,当时确实是有冲动的成分,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做决定,或许结果还和当时一样。 “怎么?觉得挨一顿打冤枉?”卓起看着萧子歌这委屈的模样,冷冷地问道。 萧子歌使劲地摇摇头,小声嘟囔道,“不冤枉。”嘴上说不冤枉,不过心里总觉得这般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打有点不舒服。 “那是委屈了?”卓起又问了句。 “子歌不敢委屈。”萧子歌将头埋得很低。 “是不敢委屈还是不委屈?”卓起这一句话恰好问到了萧子歌心里。 萧子歌愣了片刻,是啊,是不敢委屈还是不委屈,如果是不委屈,那自己现在又在磨蹭什么呢。 “是不敢委屈。”萧子歌答了句。 “为什么是不敢?”卓起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萧子歌顿了顿,抬起头,鼓着勇气说道,“因为这次子歌害师父受伤,所以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委屈。” 卓起长出了口气,把手里的镇纸放回了桌上,尽管小小折腾了一下,终于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这句话恐怕在萧子歌心里憋了好多天了吧,这些天一直带着这么深的愧疚,可是这孩子就是不肯说出来,或许他自己觉得,来领一顿罚,心里就舒服了?可是,受伤的事情,确实不该怪他,更不应该在他的心里压下这么大的一块石头。 “师父受伤,不是你害的,既然这是一场混战,就一定会出意外,就算是你当时不出手,等着袁将军来了,也不能保证在我们出去的过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受伤,对吗?所以,师父不允许你自责。”卓起摸了摸萧子歌的脑袋,拉着他坐下。 “师父说得好像有道理。”萧子歌喃喃答道。 卓起笑了笑,“这次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听说在安穆炎好几次被你说得哑口无言,听他们讲这些事情,师父是真的觉得你长大了。自作主张的事情,师父也理解,你是在乎容儿,在乎师父,这份情,师父和容儿都要感谢你。” “师父不要说感谢,我们是一家人,去救容儿,是理所当然的。”萧子歌打断了卓起的话。 卓起点点头,“是啊,一家人。所以,你冲动自有冲动的理由,好在在安宅一切处理得都很得当,师父不怪你,反而应该表扬你。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想明白,而且师父想让你自己想明白。” “什么事?”卓起说不怪罪,萧子歌心里踏实了几分,至少没有那般愧疚了,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本来就轻松了不少,在加上师父这般开导,觉得心里好像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 “想一想师父明明可以直接带着袁将军的军队进攻的,为什么要和司徒将军唱这么一出戏,以身犯险。”卓起忽然严肃了起来。 萧子歌摇摇头,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了好久,但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卓起拍了拍子歌的手,“给你一天时间,晚饭之后,我想听你的想法,如果想清楚了,你就会明白自己在宴会上该不该出手。” |
补给顾哥哥的糖 (ps...这段插在子歌去找师父认错之前) 午饭过后,萧子歌冷静下来,却是有些担心顾青了。 萧子歌推门而入,此时顾青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听到有响动,顾青侧着头去看,见是萧子歌来了,赶紧挣扎着想起来。 “嘶......”可是自从回来之后,背上的伤也没处理,现在还是疼得紧,这一动,牵动着后面的伤,忍不住轻呼了声。 萧子歌快走几步把顾青的身子按下,“别乱动。” “王爷。”顾青也没再逞强,乖乖地趴了回去,这一声唤得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萧子歌会跑来看他。 萧子歌看顾青的脸色依然很难看,掀了被子撇了一眼背后的伤痕,“没上药?” 顾青点点头,“嗯,王爷罚的,没有您的吩咐,属下不敢上药。” “你......”萧子歌着实是心疼了,无奈地指了指顾青,“这个时候你倒是听话了。” 顾青低着头,不敢搭话。 “唉!一会儿我吩咐郎中过来帮你看看伤,刚才是我一时气急了,下手也没有轻重。”萧子歌叹了口气,虽说顾青确实可恨,可自己终究是下手有些重了。 “王爷别这么说,是属下犯了大错,您肯原谅,属下已经感恩戴德了。”顾青依然带着愧疚。 “好了,别说了。你也有你的苦衷,而且,当你知道安穆炎要伤害我的时候,不也不顾性命的去冒险了吗?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又怎么能不相信你的忠心?”萧子歌尽力安慰着顾青,既然说事情过去了,他也不想让顾青再有愧疚。 “多谢王爷。”除了这句话,顾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心里的暖似乎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 萧子歌笑了笑,“哦,对了,你的妹妹我也特地吩咐人把她接出来了,袁将军那边问些事情就可以让她回来了,你们兄妹分别多年,趁着这机会好好聚聚,你若是想让她在洛阳安家,我派人帮她找一处宅子,若是想让她随你回京,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王爷,我......没想到王爷还惦记着我的事情。”顾青看着萧子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担心妹妹的处境,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又不敢问,没想到萧子歌居然替他想得这么周到。 “你为王府尽心尽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帮我做事,难得我有机会帮你一次,怎么能不好好把握。”萧子歌玩笑道。 “王爷的恩情.....” “你有都是机会报答。”萧子歌打断了顾青的话,“行了,好好休息吧。等郎中看完了伤口记得吃饭,免得你妹妹见了你说我这王府虐待你。” |
一百三十三 萧子歌离开卓起的房间之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里,师父让他想问题,他自然会认真想,可是想到中午也没什么头绪,开始他只以为师父是担心他和容儿才这么做,不过听师父现在这么说,一定是另有目的。 司徒轩远远地看见萧子歌在发呆,喊了句,“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萧子歌心事重重地说道,“想事情。”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司徒轩凑近了些,坐在萧子歌身边问道,看样子他倒是很感兴趣。 “师父让我想他为什么要和您演那出戏。” “嗨,这有什么好想的啊,走走走,陪我出去喝两杯,我告诉你。”司徒轩站了起来,拉着萧子歌的胳膊就往外走。 “您知道?”萧子歌抬头看了看司徒轩,他一直觉得司徒轩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了,做事情也是风风火火的架势,所以觉得司徒轩应该不会去想这些问题。 司徒轩不高兴地瞪了萧子歌一眼,“废话,我怎么能不知道?难道他让我干嘛我干嘛啊,我又不是他家奴才。你快点,陪我喝两杯,慢慢说,我都要在你这破地方憋死了。” 一边说着,司徒轩把萧子歌从椅子上拉起来。司徒轩力气大,动作也粗暴,萧子歌不想和他去,可也拗不过他,被他拖着往前走。 萧子歌哪有心思陪他喝酒,更何况卓起如果知道了他这个时候跑出去喝酒肯定会生气, “司徒将军,我不能去,师父会不高兴的。”萧子歌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司徒轩的手里挣脱开。 “你就那么怕卓起?”司徒轩一脸鄙视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仰头认真地答道,“不是怕,是尊敬。” “懒得和你咬文嚼字,你到底去不去,怎么和你师父一样婆婆妈妈的?”司徒轩嫌弃地看了萧子歌一眼,问道。 萧子歌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萧子歌这一笑,倒是把司徒轩弄愣了。 “没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师父。”萧子歌忍着笑意解释道。 “难道不是吗?一天天就知道故弄玄虚,有话就说嘛,非让你在这想,多闹心。”司徒轩顿了顿,“不说他了,你到底去不去喝酒?” 萧子歌低着头,“司徒将军,我真的不能去。” “不去是吧?不去我把你绑去,难道你还想和我比试比试?”司徒轩大声嚷嚷着,说得却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子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句话司徒轩说出口,依照他的性格还真做得到,萧子歌知道自己今天被司徒轩盯上是逃不掉了,“好好好,我陪您去,不过要在晚饭前回来,我和师父约好了晚饭后的。”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快走,你师父如果真的怪罪,你都赖到我头上,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怎么样?整体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看着就烦。”司徒轩不耐烦地说道。 萧子歌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 “司徒将军和师父很熟?”一边走着,萧子歌一边问道。 “是啊,我俩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一起离开家乡,他当了官,我参了军后来被调回京城,又在一起了,直到后来前朝覆灭.....唉!”说到这里,司徒轩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划过一道忧伤。 萧子歌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许只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吧,萧子歌记得,每次说到前朝,提起故人,师父也会这般忧伤。 “司徒将军,对不起,我不该乱问的。” |
一百三十三 萧子歌跟着司徒轩离开驿馆,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酒馆坐下。 司徒轩的性子开朗,说话也不管不顾的,萧子歌倒是觉得和他聊天十分开心,聊得开心了,自然喝得也痛快,加上司徒轩不停地劝酒,萧子歌着实喝了不少,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司徒将军,您还没告诉我您为什么和师父演戏呢。”萧子歌心里还惦记着这事。 “嗬,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司徒轩一拍脑袋,“我问你,你说他们,啊不,包括我,我们为什么有造反的心思啊?” 萧子歌不假思索地答道,“为了复国?” “哼!复国?”司徒轩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声,端起酒杯大口地喝下去一杯酒,“也算是吧。不过复国是为了什么啊,你真的以为那些人就那么忠于前朝,皇室都没了,复国是复谁的国啊!” “这……”萧子歌愣了愣,司徒轩这话说得虽然简单粗暴,可也确实有道理,皇室不复存在,就算是复国了,那还是当初的国吗? “他们当中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念着前朝的恩情呢?说到底是贪恋高官,贪恋权力,关键是,贪生。”司徒轩抬头看了萧子歌一眼,“你别光看着我啊,喝酒,一边说一边喝。” “哦。”萧子歌应了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贪生是人的本性,我们这群人啊,都是前朝的人,当今朝廷容不下我们,躲躲藏藏地生活这么多年,到最后或许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样,倒不如铤而走险,去拼这一场,成了高官厚禄,败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父皇对待前朝的大臣也没有赶尽杀绝啊,不至于非要选这条路吧?”萧子歌身边也有很多人是前朝的遗臣,如今在当朝为官,尤其是卓起更是官居高位,所以萧子歌觉得司徒轩的说法不是那么合理。 司徒轩笑了笑,“是啊,前朝也有人现在还在朝廷里当官,比如你师父,不过也只有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人能混得下去,你说说,像我这样的身份,又这样的性子,如果去当官了,能活下去吗?” 萧子歌被逗得笑了出来,心道司徒轩真是说什么都不忘损师父一顿,不过他也真是有自知之明,他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性格,在朝廷里混,还真是有点危险。 司徒轩索性拿起酒坛子猛灌了一口,“卓起不想让大家觉得当今朝廷,觉得你是一个强盗,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进去乱杀一通,如果那样,这群人死了,只会引起更多前朝遗臣对朝廷的怨恨,甚至对你的怨恨。不仅是隐居的,还有你的近臣。既然那些人本无反意,只是贪生,卓起便想仔仔细细地解释清楚这一切,能归顺的归顺,实在不行的再交朝廷处置。就算没人归顺,也让天下人知道朝廷是容得下前朝之人的,让还活着的人活得踏实些。” 听了司徒轩这一番话,萧子歌恍然大悟,自己终究还是想得太少了些,从处理这件事情的开始,自己便是只有救容儿这一个信念,自以为布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殊不知师父还有这般考虑,当初自己若是多想想,或许就不会坏了师父的计划。 “是我错了。”萧子歌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司徒轩安慰道,“你还是个孩子,也没经历过国破的考验,想不到这些很正常,不必自责,反正大家都平安无事嘛,这就应该好好庆祝。” 萧子歌还是提不起兴致,司徒轩索性也不劝了,只是劝着萧子歌喝酒。或许是因为这些天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加上被司徒轩劝着,萧子歌也放纵了自己,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总之后来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不自觉地睡着了。 当萧子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萧子歌揉揉眼睛,看看四周的环境,又看看眼前的司徒轩,萧子歌腾地站了起来。 “司徒将军,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了?天都亮了。”司徒轩笑着答道。 “额……”萧子歌心里一阵懊悔,心道,一夜未归,师父一定很着急吧,更何况昨天还和师父约好了晚饭后要说事情,“您怎么不叫我啊?” 司徒轩瞥了萧子歌一眼,“你睡得那么沉,我叫得醒吗?走啦,回去吧。” 萧子歌点点头,跟在司徒轩的后面一言不发。 卓起正在院子里徘徊,见司徒轩和萧子歌一前一后回来了,心里的气就忍不住往上涌。 “到屋里跪着。”卓起冷冷地说道。 萧子歌不敢多说,他也料到这次师父一定是会动怒的,只好低着头答道,“是。” 司徒轩追着萧子歌和卓起到了屋里,把刚要屈膝跪下的萧子歌拉了起来,冲着卓起嚷道,“跪什么跪,不就是出去喝了几杯酒吗?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
一百三十四 “我教徒弟,不用你管。”卓起冲着司徒轩大吼道。 “你教徒弟我是管不着,可是子歌是被我强行拉出去的,你因为这个罚他就是不行。”司徒轩也不甘示弱,看样子是非要护着萧子歌不可了。 卓起懒得搭理司徒轩,他知道,司徒轩一直就是这样火爆的脾气,和他争,永远吵不出结果。 “怎么回事儿?自己说。”卓起沉着脸问萧子歌。 萧子歌低着头,底气不足地回道,“就是……就是陪着司徒将军喝酒,然后不小心喝多了,在酒馆里睡了一觉。” 萧子歌没提是司徒轩强拉着他去喝酒的事情,一来,他不想让师父和司徒轩再因为这件事情吵下去,而来他知道师父最不喜欢自己找借口,而且,不管怎么说,一夜未归,自己都是有错的。 “睡了一觉,你还好意思说!”听了萧子歌的解释,卓起心里更气了,一把扯过萧子歌的胳膊,随手拿了桌上的镇纸便往屁股上砸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连着五下,又急又狠,都落在同一个位置,没有一分的偏差。 尽管是隔着裤子,这五下也是不好挨的,萧子歌疼得皱了皱眉,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才将这痛忍下,如果不是司徒轩在旁边,他一定会叫出来的。 司徒轩真的没想到卓起会动手。他愣了片刻,一把将萧子歌拉过来,挡在自己的身后,“你怎么能对孩子动手呢?因为这点小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卓起依然不理会司徒轩,指着萧子歌说道,“你倒是睡得踏实,昨天我派人找了一夜。” 想来师父也是担心得一夜未眠吧,萧子歌听了卓起这话,愈发地愧疚了,低着头说道,“师父,对不起,是子歌错了,害师父担心。” “什么就是你错了,你没错。是他太笨,找了一夜都没找到还好意思说,也不嫌丢人。”司徒轩又把萧子歌护得紧了些,整个身子都挡在萧子歌前面。 …… 卓起竟被司徒轩噎得没话说,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好好好,你们都是对的,是我没事儿瞎担心,你们以后爱干嘛干嘛,快回去歇着吧。” 司徒轩不屑地瞥了卓起一眼,“这就对了嘛,子歌,走,回去继续睡。” 说罢,司徒轩拉着萧子歌的胳膊就往外走。 萧子歌听出来师父是生气了,这个时候如果走,那才真是火上浇油。他使劲甩开司徒轩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司徒将军,您先回去歇着吧,子歌还有话和师父说。” “有话?跟他有什么话说?你确定我走了他不会打你?”司徒轩一脸诧异地看着萧子歌,心道,这孩子真是老实得犯傻,能跑还不跑,在这等着挨打。 萧子歌咽了咽口水,“是子歌做错了,害师父担心,子歌甘愿受罚。” “你……”司徒轩气呼呼地指着萧子歌,又看看卓起,“好,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吧?既然如此,我也懒得管了,反正人家也不领情。” 说罢,司徒轩一肚子气地出去了,把萧子歌扔在屋子里。 萧子歌长出了口气,心道,司徒将军,你这哪是在帮我,分明是帮到忙。 “难得有人护着你你还把他撵走了,可别后悔。”卓起气还未消,冷冷地问了句,这话音里除了怒气,似乎还带着点醋意。 “师父,您别生气了,您的伤刚好,别又气坏了身子,子歌不应该不和师父打招呼就一夜不归,您怎么罚我我都心甘情愿,不过您千万别把自己气着。”萧子歌回身屈膝跪在了地上。 刚才一肚子气,一半是因为萧子歌一夜未归,另一半完全是被司徒轩点起来的,现在看着徒弟这么懂事地认错,卓起的气也消了大半,“行了,起来吧。” 萧子歌诧异地看着卓起,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该不该起来,却被卓起俯身扶了起来,“怎么样?疼吗?” “恩……还好。”萧子歌下意识地揉了揉还在疼着的屁股,不好意思答了句。 |
一百三十五 “唉!也是师父紧张过度了,容儿才刚回来,这一次好在是有惊无险,这个时候你一夜不归,难免会害怕再出什么事情。”卓起叹了口气,还是带着一点担心。 萧子歌低着头,“师父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也不怪你,司徒轩向来都是做事没分寸的。跑到这里来还不安生。”卓起看了看门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他知道司徒轩肯定是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呢。 “是说谁不安生呢?”司徒轩果然听到了,在门外吼了句。 卓起没理他,扫了一眼萧子歌身后,“能坐吗?如果还好,坐下慢慢说。” “嗯...能,不过不用坐了,师父让子歌想的事情子歌已经明白了。”萧子歌吸了口气,他知道卓起不怪罪夜不归宿的事情,大概是要说之前的事情了。 “哦?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卓起诧异地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顿了顿,“嗯,其实是司徒将军告诉子歌的。” “他?他说什么了?”卓起有些不屑。 “司徒将军说,师父这么做是为了大局考虑,不想让前朝的人以为我们是强盗。还说,其实师父给我暗示了,师父特意让他拿着您之前送我的那柄宝剑就是为了告诉我他是自己人,可是我太紧张,根本没注意到。”萧子歌答的很认真。 “哦。”卓起轻轻应了声,之后半晌无语。 “师父怎么了?司徒将军说得不对吗?”萧子歌不明白卓起为何这般,试探着问了句。 “对, 他说的都对,不过既然他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呢?”卓起一脸醋意地回了句。 萧子歌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师父是吃醋了?” “才没有。”卓起有些慌张地回道。 “明明就有。”萧子歌小声嘟囔了句。 “好啦,师父别吃醋了,司徒将军那是酒后胡言乱语的,说得也是没头没尾,自然没有师父说得清晰。子歌还是喜欢听师父说。”萧子歌拉了拉卓起的衣服,软软地哄道。 卓起含笑着看了萧子歌一眼,而后认真地说道,“该想明白的你都想明白了,你记住,自己站在多高的位置,做事情就要有多大的格局,君王不能用大臣的视野看事情,大臣也不能用百姓的目光看事情,只有做到这个,你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和天下人的期待。” “是,子歌明白了。” “去,把门锁上。”卓起盯着门外看了一眼。 萧子歌明白师父这是怕外面的那位又进来捣乱。 萧子歌应下,回身锁了门,再转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师父手里已经拿了镇纸。 “过来,趴好。”卓起简短地命令道。 萧子歌深吸了口气,虽然知道逃不过,可是看见这镇纸心里还是会紧张的。 “二十下。”待萧子歌摆好了姿势,卓起冷冷地说道。 萧子歌点点头,不敢多说。 “裤子。”卓起轻轻敲了敲萧子歌的屁股提醒道。 萧子歌犹豫了一下,看看门外。 “锁着门你怕什么。”卓起知道萧子歌的心思,淡淡地说了句。 萧子歌伸手脱了裤子,又重新趴好。 卓起举起手里的镇纸,萧子歌屏住呼吸等待着疼痛的袭来,没想到卓起又忽然放下了,“哦,对了,不许出声。” 萧子歌回头愣愣地看了卓起一眼,略带委屈地答道,“哦,知道了。”受罚的时候 师父倒是很少定这样的规矩,如果定了,一定是下了重罚的狠心,可是萧子歌却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没有那么严重。 看徒弟委屈的样子,卓起解释道,“不是纯心为难你,如果受不住尽量小点声,我是惹不起外面那位。” 萧子歌被卓起这神情和语气逗笑了,“师父,不是锁着门呢嘛,您干嘛如此担心。” 卓起往门外瞟了一眼,冷笑了声,“哼,锁门有什么用,你信不信他能把我的房子拆了。” 萧子歌无辜地摇摇头,“不信,要不我试试看?” |
一百三十六 “啪”萧子歌的话音刚落下,一镇纸狠狠地砸了下来,正好和刚才的伤痕重叠在一起。 “唔”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萧子歌下意识地轻呼了声,想起来师父刚才的话又赶紧吞了下去。 “你真想试试?”卓起含笑看着萧子歌。 萧子歌急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师父,我只是说说而已。 ” 卓起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最好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师父不让我出声,您倒是轻点啊,如果我忍不住了您可别怪我。”萧子歌看着卓起心情还不错,撒娇般地说了句。 “啪”又是用尽全力的一下,幸好这一次避开了刚才那道伤痕,不过萧子歌依然是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学会讨价还价了?”卓起淡淡地问了句。 “没,子歌不敢。”萧子歌咬了咬嘴唇,怏怏地将头转回去。 卓起在萧子歌的身后笑了笑,挥起手里的镇纸一下接着一下打了下来。嘴上说萧子歌是在讨价还价,可是手上却也真的收了几分力。每一下都打得不疾不徐,大约五成的力气,不至于那么难忍。 萧子歌也只是默默地忍着,一声未出,一来确实没到忍不住的地步,二来,他爱面子,就算卓起不说,他也不想让门口的司徒轩听到自己呼痛的声音,他觉得这样好丢人。 卓起打得很认真,萧子歌挨得也很老实,这二十下打得倒是很快,最后一下落下去的时候,萧子歌长出了口气。 虽然罚得不重,但是整个屁股也已经被覆盖了一遍,不用转身去看都感觉得到,一定已经是通红一片了,缓了片刻,这火辣辣的疼痛反而更清晰了,额角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汗水,萧子歌忍着痛想要直起身子,却又被卓起按下了。 “让你起来了吗?”卓起这句话说得很冷,吓得萧子歌心里一惊,通常师父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一定是要算账了,可是明明已经罚过了,难道师父还想罚吗? 萧子歌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师父不让动,他也不敢起来,趴回原处,紧紧地皱着眉。 “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楚呢。”卓起继续说了句。 萧子歌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不自觉地去摸了摸刚刚被打过的屁股,果然是滚烫的,明明以为已经罚完了,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 “师父……”萧子歌回头唤了一声,眼神里略带着些哀求,却也没办法将求饶的话说出口。 “知道还有什么账吗?”卓起看徒弟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疼了,可是这件事情,他早已下定决心要罚,不仅仅是罚,而且必须让他记住教训。所以,卓起收起自己所有的心疼,极其严肃地问道。 萧子歌见师父这般神情,也收起了自己那有些许委屈的表情,他了解师父,这么问话,一定是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子歌不知,请师父明示。”尽管身后还在疼着,萧子歌却把手缩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答道。 “那好,我问你,请袁将军支援,你是否送了一封亲笔信?” “是。”萧子歌不敢否认,老实地答道。 “知会官府,上报朝廷了吗?”卓起又问。 “没有。”说出没有这两个字的时候,萧子歌心里一阵后怕,既然都没有,那就是私自调兵,一个不掌握兵权的王爷能够凭着一封亲笔信调动军队,这可是大忌。可是当时真的是一时心急,想着自己和袁将军私交不错,便做了这糊涂事。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萧子歌还没说完,便被卓起打断了。 “如果不是我及时把送信的人追回来,重新走了流程,这事情要如何收场。” 萧子歌愧疚地低下头,如何收场,若是真的那般做了,恐怕连师父都救不了他。 “为了这个打你一顿,不冤枉吧?”卓起沉着脸问道。 “不冤枉。”萧子歌顿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三个字,如果是往常,说这三个字或许没有这般困难,可是眼下刚挨了一顿打,再去面对接下来这看似不会轻的惩罚,真的需要更大的勇气了。 “不冤枉就好好受着,今天我非要让你长长教训。”卓起说罢,用镇纸点了点萧子歌的腰,示意他好好趴回去。 |
一百三十七 萧子歌的心跳在不断地加快,虽然说自己的确该罚,可是听师父的意思这顿罚是不会轻的,理性上觉得自己该罚,生理的本能却让他异常地紧张。 “三十下,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卓起将镇纸抵在萧子歌的臀峰处,冷冷地说道。 萧子歌点点头,可是感受到镇纸轻轻贴上伤痕的时候,紧张得身子竟忍不住在微微地颤着。 卓起皱了皱眉,他知道徒弟是本能地害怕了,刚刚挨过一顿打,现在内心对疼痛一定更加恐惧。 可是,这事情,犯了一次,没出事儿是侥幸,再犯,谁能保证不是死路一条。害怕了也好,记住了现在难熬的恐惧才能记住这个教训。 “啪”卓起真的是下了重罚的狠心,这第一下打得极狠,为了避开刚才的伤痕,正好打在了臀腿之间,这地方肉嫩,加上卓起并没有收力,这实实在在的一下逼得萧子歌惨叫了一声。 “啊。”叫过这一声,萧子歌心里惊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门外便传来了叮叮咣咣的敲门声,“卓起,你有完没完了,快开门,你再不放过孩子,我......我把你的房子拆了。” 果然是要拆房子了,被司徒轩这么一吵,反而分散了萧子歌的注意力,心里默默念了句。 卓起看了看门外,禁不住皱了皱眉,又回身对萧子歌道,“你还真是想试试?” “师父,对不起,子歌真不是故意的。”萧子歌红着脸说道。尽管知道门外有救兵,萧子歌也没打算让司徒轩拦住师父,错了就是错了,师父要罚,他绝对不会动歪脑筋逃掉。 卓起当然也知道徒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疼得紧了,爱面子的徒弟怎么会叫出来,“谅你也不敢。”卓起冷言说了句之后又缓了语气,“既然受不住就喊出来吧,外面那位如果真拆了房子,你负责赔。” 这最后一句话,前半句带着些心疼,后半句尽是玩笑。 “师父放心,子歌赔得起。”萧子歌淡淡地回了句,心里却没那么紧张了,反正是逃不过的罚,坦然些面对也好。 卓起嘴里嘟囔了句,“这就好。” 随着这一句话,手里的镇纸也再一次落下来。刚刚的玩笑开得真心,这手里的镇纸却依然没有一点情面。 萧子歌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喊出那一声被司徒轩听到已经够丢人了,这一次萧子歌却是强迫自己忍住了,同时,额头上滴下了汗珠。 “啪”“啪”“啪”每一下都有条不紊地落下来,每落一下,都会在萧子歌通红的臀部激起一道肿痕。 司徒轩静了片刻,虽然没再听见萧子歌呼痛的声音,可是镇纸打击皮肉的声音却听得真切,就连他都不停地皱着眉,为萧子歌捏了一把汗。 “卓起,你快住手,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心疼。你再不停下来我真的撞门了啊!”司徒轩拼命地砸着门,喊得歇斯底里。 打了约有十二三下,卓起手里的镇纸忽然停了下来,“多少下了?” 萧子歌愣了片刻,没想到师父忽然问这个问题,“师父,子歌没记住。” 本来就在全力地抵抗疼痛,加上师徒轩这么一吵,萧子歌哪有心思数这个,本来心里是数着的,可是司徒轩吵着吵着,萧子歌自己也忘了。 “被他吵死了,我也没数。”卓起无辜地答道。 萧子歌看着师父这一脸无害的表情,满脸黑线,腹诽道,您也没让我数啊,您没数总不能怪我吧。 “额...大概十下。”萧子歌回了句。 “大概?” “嗯。”萧子歌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一定不止十下了,可是和师父算账嘛,自己吃亏就吃亏些吧。 “好吧,既然你说是大概,我倒是觉得大概三十下打完了。”卓起笑了笑,把手里的镇纸放回了桌上。其实卓起哪里是没记住,只是,本来就心疼,被司徒轩这么一嚷嚷更加心疼得紧了,每打一下都觉得手里的镇纸重了一分,于他而言,也是一种煎熬。索性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借口,反正两个人是心照不宣的。 “啊?”萧子歌瞪大了眼睛看着卓起,师父说不罚了?这个决定似乎来得太突然,卓起是一个讲规矩讲原则的人,从小到大,萧子歌受罚,都是只要定好了数目,就算哭着也要挨完,所以萧子歌真的没想到师父今天破例了。 卓起看着萧子歌吃惊的样子,不厚道地说了句,“我开门了啊!” “别,师父等会儿。”萧子歌低头看看,脸禁不住一红,这个样子,可万万不能让司徒轩看见呀。 卓起也不理他,径直走到门前。 萧子歌情急之下一把将裤子提了上去,迅速整理好衣服,这动作有些捉急,擦到身后的伤又是一阵剧痛,萧子歌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应该已经肿起来很高了。可是,这疼痛和面子比起来,还是面子重要些。 卓起用眼睛余光看着萧子歌慌张的样子心里暗笑,故意放慢了动作,等萧子歌理好衣服才把门打开。 |
一百三十八 司徒轩正在使劲地砸着门,门忽然开了,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整个身子差点儿栽进去。 “你……”司徒轩被晃了一下,心里很是生气,狠狠地瞪了卓起一眼,又一把将他推开,大步走到萧子歌近前。 不过,看见萧子歌,司徒轩却愣了愣,刚刚在外面听到屋子里的责打声,司徒轩以为进屋之后看见的一定是一个趴在桌子上哭得很委屈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萧子歌,除了脸上依然挂着些汗珠之外,没有一丝狼狈。 “司徒将军,对不起,刚刚是我无礼了。”还未等司徒轩说话,萧子歌倒是先开口了,刚刚如果不是自己不领情,司徒轩也不会被气得出去,这的确是该道个歉的。 “道什么歉啊,不怪你,要怪也怪他。”司徒轩回头瞟了卓起一眼。 卓起没搭司徒轩的话,反而对萧子歌说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是,子歌先出去了。”萧子歌极力地掩饰身后的疼痛,可是迈开步子的时候,裤子摩擦到伤处,一阵阵地疼痛肆无忌惮地传上来,动作明显地不太自然。 司徒轩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心疼了,他走几步跟上萧子歌,俯身把他抱起来便往门外走。 萧子歌愣住了,自己就像小孩子般地被司徒轩横着抱在怀里,司徒轩还特别小心地避开了伤处。 “司徒将军,我……我自己能走。”萧子歌脸色已经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小声说了句。 司徒轩宠溺地斥了句,“别说话。” 萧子歌没办法,司徒轩是好心,他也不好意思挣扎,而且就算是挣扎,大概也逃不过,索性就老老实实地在司徒轩怀里待着了。 卓起看见这场景,心里却莫名地有些难过,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抱过这个孩子了,或许真的是自己要求得太严苛了吧,在司徒轩眼里无可厚非的事情,自己却非要计较,幸好子歌足够坚强,否则,他一定伤心极了。 司徒轩也不再理会卓起,抱着萧子歌快步回了萧子歌的房间,又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 萧子歌还是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师父,自己好像还没被谁这么抱过,自从有记忆之后,似乎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 “帮你看看伤。”司徒轩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可不管萧子歌是不是不好意思。 萧子歌的脸更红了,看伤?这怎么能好意思。 “不用了,子歌没事儿,司徒将军快回去休息吧。”萧子歌回绝道。 司徒轩不改他那大嗓门地嚷嚷着,“什么不用了,刚刚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听得我都觉得疼,肯定伤得不轻,不上药怎么行?” 萧子歌摇摇头,可是摇头也不管用了,司徒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萧子歌的裤子扯了下来。 萧子歌觉得身后被暴露在空气里,害羞得简直想把自己整个藏起来,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感觉自己都不想见人了。 司徒轩可没注意到萧子歌这般不好意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萧子歌身后的伤,只见整个屁股都肿了起来,严重的地方,足足有一指高,黑一块紫一块的。 “卓起居然舍得下这么狠的手,犯了多大的错也不至于这般狠心吧,难道他一点都不心疼吗,简直是疯子。”司徒轩震惊了,他真的没想到萧子歌伤得这么重,想想刚才的情形,这孩子挨得一定是好辛苦吧。 “司徒将军不要这么说师父,是子歌自己闯了祸,师父已经留了情面了。”萧子歌听司徒轩骂卓起,开口为师父辩解了句,他知道师父一定会心疼的,所以不想司徒轩觉得师父是一个狠心的人甚至是疯子。 |
一百三十九 “留了情面?留了情面打成这样,如果不留情面呢?要皮开肉绽吗?还是干脆把你打死?”司徒轩听萧子歌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卓起,心里更加来气,嚷嚷着句。 “司徒将军别担心了,子歌真的没事儿。”萧子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越帮着师父说话,越会点起司徒轩的火。 萧子歌感受得到师父和司徒轩都是在心疼自己的,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表达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有没有事儿我自己不会看啊,我给你上点药,疼了就喊出来,别自己忍着。”司徒轩大概也看出了这孩子要面子又坚强的性格,叮嘱道。 萧子歌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抗拒的了,反正伤也让司徒轩看见了,再说,反抗也没用。 司徒轩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上起药来却很温柔,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萧子歌弄疼。 一边上药一边嘴里还嘟囔,“太过分,一会儿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萧子歌也不再反驳司徒轩了,他知道司徒轩嘴上这么说,最后会理解卓起的苦心的,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应该更加了解。 在司徒轩面前,就算是疼了,萧子歌也不好意思出声,也幸好司徒轩动作很轻,让萧子歌没有那么难忍。 “好些了吧?快睡会吧,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又瞎折腾一番,一定很累了。”司徒轩帮萧子歌把裤子穿好,拉过被子轻轻盖在萧子歌身上。 萧子歌满足地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司徒将军,您也去歇歇吧,陪着子歌折腾这么长时间。” 司徒轩点点头,“好,我也去歇着。” 司徒轩转身出门,却看见卓起在院子里徘徊着。 卓起看见司徒轩出来了,急匆匆地迎上去,“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不好。”司徒轩明明知道卓起问的是萧子歌,却所答非所问,冷冷地回了句。 “我不是问你,我是问子歌。”卓起神色有些着急。 司徒轩白了卓起一眼,“你还知道关心啊?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心疼,好没好你不会自己去看啊,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卓起被司徒轩噎了一下,“自己去就自己去。” “哎哎哎,别去了,睡了,别再被你吵醒了。”司徒轩拦住卓起。 “上药了吧?”卓起好像还是一百个不放心,有一点问不到都不行。 司徒轩不耐烦地答了句,“上了。” “提起上药我倒是真想问问你,子歌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能让你下这么狠的心,你知不知道你打得多狠?”司徒轩的火气莫名地又窜了上来,冲着卓起嚷嚷道。 卓起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要和司徒轩吵的意思,“唉!我们俩去喝几杯吧,别在这院子里嚷,再把子歌吵醒了。” “走吧,我也正好想和你喝几杯,好好听你解释解释。”司徒轩应下。 两个人离开驿馆,又到了司徒轩和卓起昨日喝酒的那家酒馆。店小二又看见司徒轩心里还腹诽着,这位爷酒量可真好,昨天喝了一夜还不算完,灌倒了一个又换了一个继续喝。 坐下之后,司徒轩还没动,卓起却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喝了大约有五六杯,司徒轩把他拦住了,“你这是干什么?想喝闷酒自己来啊,拉着我出来又不说话。” “唉!”卓起把酒杯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说什么呀?你无非是觉得我对子歌太严苛了,可是你真的以为我一点儿都不心疼吗?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么多年,名为师徒,实际上这情分比这要深得多。你和他才认识几天,难道我的心疼会你比少?” |
一百四十 “哼!你还好意思说心疼?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当时子歌当时不出手,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失落?”司徒轩不以为然地瞟了卓起一眼。 卓起愣了愣,缓了好久才开口,“不知道,大概会有那么一点吧!” 出手相救,那终归是一份情谊,那一刻捏了一把汗,可是卓起的心也着实暖了一下。安穆炎之前说他是萧子歌的一枚棋子,卓起没有争辩,而萧子歌的这个举动,有力地回击了安穆炎,那一刻,卓起心里是骄傲的。如果萧子歌没有出手,是他的成熟冷静,卓起不会质疑这份情谊,但是难免会有一点点失落。 “不出手救你你心里难过,出手救你,换来的却是一顿打,你到底想让孩子怎么样?”司徒轩几乎是吼出来的,其实,不是不理解卓起的苦心,而是他觉得萧子歌过得更苦一些。在司徒轩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在这件事情上做这么多,已经是很优秀了,可是付出这么多最后换来的却还是责备,若是平常的孩子,恐怕早就会伤心难过了。 卓起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倒着酒。 “你这样,就不怕逼得紧了,有一天他会恨你吗?”司徒轩的语气也平缓了些,卓起的沉默,足以说明他对萧子歌的爱足够深了。 卓起笑了笑,“恨?当初我答应凤仪公主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的时候,就想过所有的结局,甚至想过,有朝一日,他亲口下旨将我问斩。可是,他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我就要对他负责,也是对天下百姓负责,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关乎的是自己的命运,在未来关乎的可能就是黎民百姓的生死了。所以,任何一件事情,在他这里,必须完美。当然,从他五六岁的时候,看他成长到今天,我也早就断定他是不会恨我的。” “完美?真的有完美的人吗?我知道你对他的期望很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吗?”司徒轩依旧是满眼的心疼。 卓起重重地叹了口气,“完美或许太难,但是在他身上,犯过一次的错误,我绝对不允许他犯第二次。一次,没出事儿是侥幸,谁能保证下一次不是黄泉路。你很清楚朝廷是什么地方,这些年,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出一点差错。所以,我宁愿心疼,也要让他记住每一次教训,真怕有一天,一步走错了,我连心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多少次,我眼睁睁地看着子歌在哭,我好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就像你刚才那样,可是我也只能静静地看着,甚至告诉他,要自己学着坚强。然而每一次,看着他自己把眼泪擦干的时候,欣慰的同时,心又是一阵剧痛。我时常会想,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我宁愿事事纵着他,哪怕把他宠成一个纨绔子弟,我也养得起。可惜他不是,他肩上的胆子,是不可推脱的使命。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我在子歌脸色看见了久违的开心和轻松,这一切,大概是我这个师父永远给不了他的。” 卓起越说越觉得心里难受,这些话在心底压了太久,又从来都不能说出来,但是幸好,子歌似乎是明白的。 这一次,司徒轩的出现,让卓起更加觉得,与他比起来,自己能够给子歌的纵容和宠爱太少,这孩子这些年活得也真的是辛苦。 “别想太多了,你想知道刚刚子歌和我说了什么吗?”司徒轩竟也温柔了起来,仔细想想,自己若是站在卓起的位置上,做得一定没有他那么好,毕竟萧子歌现在是那般优秀。 听司徒轩这么问,卓起却忽然紧张了一下,能说什么呢?身边第一次有了一个纵着他护着他的人,作为一个孩子,他该会吐吐苦水吧! “他不会向你控诉了我这些年的罪状吧?”卓起半开玩笑地问道,即便是这样,卓起也真的觉得没什么,压力总要发泄的嘛,难得身边有了一个这样的人。 司徒轩摇摇头,“你啊,比孩子还小气,子歌跟我说,你都是为了他好,让我不要怪你。” “我倒是更想听他骂你一顿。”司徒轩顿了顿不高兴地说道。 卓起得意地笑着,像个孩子,“我自己带大的徒弟,当然向着我说话了。” |
今天等上线等得抓狂了,跑上来卖个关子,下一章会写小鸽子拍师父的梗,恶趣味的阿姨们可以先脑补一下,哈哈哈~楼楼捂脸逃走 |
一百四十一 “看把你得意的。这酒还喝吗?不回去看看?你打得可不轻啊。”司徒轩嫌弃地看了卓起一眼,忽然觉得之前真的是他多虑了,卓起的严厉,萧子歌的懂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师徒二人的相处方式,彼此都明白对方的苦心。 卓起把酒杯放下,站起身来,“是啊,回去看看,这做好人的风头可不能都被你抢了。” “行了行了,别在这跟我炫耀了,你就是把恶人做到底,子歌对你也没有一句埋怨。”司徒轩故作嫉妒地瞟着卓起,酸酸地说道。 “那是当然。”卓起得意地挑了挑眉,“对了,你若是没事儿,在这多留几日吧。” “多留几日?有什么事情吗?”司徒轩收起了刚才玩笑的表情,认真地问道。 卓起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觉得子歌和你在一起轻松不少,想让你多陪他几天,另外,这孩子自小喜欢舞枪弄剑的,你闲着没事儿教教他功夫。” “你让我教他武功?”司徒轩诧异地看着卓起。 “恩,是啊,不行吗?”卓起一脸茫然地回了句。 “恩……”司徒轩迟疑了片刻,“不是不行,只是这练武是一件苦差事,要跟我学了就要认真学,可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没什么耐心,脾气又不好,你说他……我……我怕我教不好。” 卓起噗嗤地笑出声来,“你放心吧,子歌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孩子,只要你肯认真教他,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思。” “好吧,既然如此,我试试看吧。”司徒轩满口答应下来。 推门进了萧子歌的房间,卓起看床上的小孩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轻轻地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没想到,这轻轻的动作却把萧子歌吵醒了。 “师父?”萧子歌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句。 卓起摸了摸萧子歌的脑袋,“是师父把你吵醒了?” “没有,本来就不困。”萧子歌笑着答道,刚刚浅浅地睡了一会,是因为确实疲倦了,可是心里装着事情,也不能睡那么踏实。 想想师父今天的反应,萧子歌觉得师父一定是有些难过了,因为司徒轩把自己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师父的脸上明显带了一些醋意。 “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卓起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了,师父不必麻烦了,司徒将军已经帮我上过药了。”萧子歌随口答道。 “他给你上过药了?他笨手笨脚的,我不看看怎么能放心。”卓起不高兴地瞪了萧子歌一眼。 萧子歌吐了吐舌头,心道,哎呀,某师父吃起醋来还真是可怕,“对对对,师父说得对,司徒将军笨手笨脚的,当然不如师父。” “哼!你呀,嘴越来越甜了。”卓起知道萧子歌是在哄自己开心,宠溺地敲了一下萧子歌的额头。 萧子歌做了一个鬼脸,而后忽然严肃起来,“师父,您是不是喝酒了?” “恩,刚刚和司徒将军喝了几杯。” “之前不是和您说过这几天都不能喝酒吗?您怎么这么不听话!”萧子歌冷冷地斥道,仿佛是在训斥小孩子。 “我……”卓起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被萧子歌问得张口结舌,“就是随便出去喝两杯,你不必大惊小怪的。” “随便出去喝两杯也不行,您明明答应我好好调养身体的。”萧子歌噘着嘴不高兴地看着卓起。 卓起一脸地无奈,他知道萧子歌这是在关心他,自己出去喝酒也确实是让徒弟担心了,“好啦,是师父错了,下次不去了好不好?” “不好,下次不去了,这次也要罚。”萧子歌气鼓鼓地回道。 卓起看着徒弟这故作严肃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可爱,“好,你说吧,你想怎么罚?” 萧子歌转着眼睛想了想,“伸手,让我打几下。” “你说什么?”卓起诧异地看着萧子歌。 “师父明明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言而无信就是要罚。”萧子歌呆呆地看着卓起,说得一本正经。 “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卓起知道徒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也并不生气,笑骂了句。 |
一百四十二 “怎么是没大没小,明明就是师父犯错了。”萧子歌撅着嘴说道,“师父说过,错了就要认罚。” 卓起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破孩子,居然拿这道理来管着我了。 “那要不要我去帮王爷找一把戒尺啊。”卓起装作严肃地问道。 萧子歌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您把戒尺找来了,就不一定打在谁身上了。” 卓起被萧子歌这句话逗乐了,笑着说了句,“算你有自知之明。” “伸手。”萧子歌变得严肃起来,沉着脸说道。 卓起无奈地把手伸出来,倒是像一个乖顺的孩子。 萧子歌笑了笑,将手轻轻地拍到卓起的手上,像极了一个孩子在和大人撒娇。 “还敢不敢不听话了?”萧子歌问得一本正经。 卓起倒是也配合他,低着头答道,“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 “就是嘛,身体最重要,您天天嘟囔着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您自己却不知道照顾自己。”萧子歌顿了顿,“不过,既然师父这么乖,子歌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师父。” 一边说着,萧子歌一边拿了一个东西放在了卓起还伸着的手里。 卓起看了看,是一个香袋模样的东西,做工十分精细,“这是什么呀?” “这是护身符。”萧子歌笑着答道。 “护身符?”卓起愣了愣,“你从哪里弄的?你该不会告诉师父这是你绣的吧?” 萧子歌噗嗤笑了出来,“我哪会这个啊!这是司徒将军送给我的。他说当年皇宫被攻破,他护送母妃出宫,到了安全地方,分别之际,母妃送给他的,说是用这个护着司徒将军的平安。” “这个我不能要,凤仪公主留下的东西,于你而言自然是意义非凡的,司徒将军既然送给你了,你应当带在身上,凤仪公主会在天上庇护你的。”听了这护身符的来历,卓起把东西推回给了萧子歌,这东西不贵重,可意义重大,对于萧子歌来说,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每一样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 萧子歌摇摇头,又推了回去,“可是我不需要这个呀,我的护身符是师父,所以它庇护着师父,师父保护着我才是对的呀!” 萧子歌此时的样子像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这短短的几句话,足以让卓起的心被一股暖流填满了,他也知道,萧子歌这么说不是在哄他,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那好,那师父就收下了。”卓起不再推辞,徒弟的一片心意,再推辞,反而会糟蹋了。 见师父收下了,萧子歌甜甜地笑了笑,“师父,您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卓起愣了片刻,“不开心?没有啊。”是因为司徒轩伤感了一阵子,可是这伤感,他又不想和徒弟说。 “明明就有,没有您干嘛喝这么多酒。是因为司徒将军吧?”萧子歌心思剔透,刚刚那般撒娇,包括那个护身符,都是想让师父不要去胡思乱想。 “都被你看穿了,怎么师父忽然觉得,在你面前,我现在倒是像个孩子了。”既然萧子歌已经看出来了,卓起也没必要隐瞒。 “刚刚师父说不罚了,也是因为顾及到司徒将军吧?师父是不是怕我对比之下决定您太严苛了,反而喜欢上司徒将军的宠爱?”萧子歌问得很认真。 “嗯,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吧!唉!司徒将军能给你无条件的宠爱,这注定是师父给不了你的。”卓起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句压在心里的话也终于说出来了。 “师父何必要去对比,子歌心里知道您对我的爱就够了。子歌知道,司徒将军是心疼我,师父也心疼,只是师父给我的爱从来都不是溺爱。”萧子歌顿了顿,“如果师父是因为那个原因,您把剩下的罚完吧!子歌不想您因为和司徒将军对比了而觉得心里难过,最终去改变什么。” |
一百四十三 卓起抬手一巴掌拍在萧子歌的屁股上。 “嘶......好疼。”萧子歌缩了缩身子叫道。 卓起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还隔着被子,萧子歌这反应也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他只是配合师父一下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卓起冷冷地扫了萧子歌一眼,“知道疼还胡说八道。” 萧子歌委屈地撇撇嘴,“我是不想师父不开心嘛。” 卓起从椅子上起身坐到床边,把萧子歌揽在怀里,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嗔怪道,“不想让师父不开心就舍得师父心疼呀?” 萧子歌竟不知死活地点了点头,“嗯,就要师父心疼。” “嘿!你这破孩子。”卓起扬起巴掌又要往屁股上打,萧子歌却缩了缩身子躲过了,巴掌落下来打空,萧子歌却冲着卓起做了一个鬼脸。 本来就是说笑,卓起也不和他计较,眼神里的宠溺恨不得直接流出来填在萧子歌的心里,“这次容儿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你,可是师父却还苛责,心里委屈吗?” 萧子歌认真地摇摇头,“不委屈,师父的罚,子歌都心服口服,除了......” 萧子歌故意顿了顿,拉长了声音。 “除了什么?”卓起略微有些紧张起来。 “除了您刚才打那一下。”萧子歌忍不住笑出来。 卓起瞪了萧子歌一眼,捏了捏他的脸,“委屈也忍着。” “是。”萧子歌低着头应道。 “对了,我和司徒将军说好了,这几天他留在这里闲来无事教教你武功。” “真的?太棒啦!”萧子歌特别喜欢学武,他看得出司徒轩是高手,一定有东西可学,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嗯。不过司徒将军始终是客人,肯教你是出于情谊,所以你要认真点儿,千万别糟蹋了他的心思。”卓起叮嘱道。 萧子歌满口应下,“师父放心,子歌一定会好好学的。” “如果被我发现你贪玩,看我怎么收拾你。”卓起沉着脸威胁了句,他最了解这孩子的性子,聪明是聪明,也不懒惰,就是贪玩,不一定什么好玩的事情就会把他的心思勾走了,从小到大,读书习武,一向如此,因为这事儿没少受罚可也是本性不改。 “是。”萧子歌撇了撇嘴应道。 |
番外 我们是一家人(一) 先介绍一下番外的故事背景。故事发生在小鸽子九岁的时候,当时容儿四岁,母亲去世之后被卓起接到安府生活。小鸽子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儿子从他的身边夺走了师父的爱,所以特别不开心,因此对容儿有些敌意,于是,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这一日天朗气清,萧子歌在宫里上完课回家之后听说师父一大早下了朝便带卓锦容去集市溜达了,两个人玩得似乎特别开心,据说卓锦容抱着一大堆小玩意儿回来,正兴高采烈地在后花园摆弄着。 不知道为什么,萧子歌觉得自从卓锦容住进了这座宅子里,师父对自己愈发冷漠了,反而是陪卓锦容的时间更多些,不过,这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那毕竟是师父的亲生儿子,师父宠着他爱着他是理所当然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卓锦容争什么。 这一阵子,萧子歌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因此,对卓锦容这个不该出现在王府的小孩也始终没有什么好感。 萧子歌信步在后花园里闲逛,一想起大家说卓起和卓锦容玩得怎么开心,心里便觉得像是堵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怎么解都解不开这个结。 正在这时,卓锦容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蝴蝶状的风筝。卓锦容当然没注意到萧子歌的难过,玩得正开心呢,看见萧子歌高兴地嚷道,“安王哥哥,你看我的风筝好看吗?刚刚和爹爹去集市上买的。” 萧子歌没精打采地回了句,“哦,好看。” “你明明没看,安王哥哥就看一眼嘛。”萧子歌这般冷淡,让卓锦容觉得自己是被忽略了,拉着萧子歌的衣角撒娇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卓锦容无心,可是在萧子歌看来这分明是在炫耀。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就莫地生气,萧子歌一把夺过卓锦容手里的风筝,狠狠地摔在地上,双脚踏在上面不停地踩着,恨不得把他碾碎。 “呜呜,你还给我。”卓锦容见自己的风筝被弄坏了,小孩儿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滚了出来,不顾一切地上前使劲推了萧子歌一把。 萧子歌没留意,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被卓锦容这么一推,萧子歌心里的火莫名就窜了上来,也没多想,随手便推了卓锦容一把。卓锦容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哪能受得住萧子歌这没轻没重的力气,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呜呜呜.....”卓锦容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子歌有些慌了,他不过是心里生气罢了,可也没想真的伤到卓锦容,见小孩摔倒了,心里却也有些后悔,不过转念一想,摔倒了也是活该,谁让他抢走了师父,而且明明是他先推我的。这般想着,萧子歌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卓锦容在哭。 “容儿,怎么了?”卓起远远地看见儿子坐在地上哭,赶紧跑过来把卓锦容抱在怀里。 “怎么了呀?伤到了吗?”卓起帮卓锦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担心地问道。 萧子歌的心里本来是有一分歉意的,可是看卓起这么紧张的样子,连仅存的一点歉意都没有了,心里反而暗暗发出一丝冷笑,哼!这下可好,被师父看见我把他的宝贝儿子弄得摔倒在地上,师父一定会很生气吧!不过,随便啦,反正大不了挨一顿打,谁让不知死活地非要和容儿较劲呢。 其实,卓起刚才在远处也看到了大概,从萧子歌扔了卓锦容的风筝到两个人动起手来。 “是安王哥哥,他扔了容儿的风筝,还推我。”卓锦容刚刚是有些害怕的,现在有了爹爹在面前,他也踏实了不少,指着萧子歌控诉道。 “怎么回事儿?”卓起抬头看了看萧子歌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儿,是我扔了容儿的风筝,也是我把他推倒的,师父想罚就罚吧。”萧子歌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你们俩都跟我去书房。”卓起放开卓锦容,沉着脸对两个小孩说道。 |
今天怎么如此安静,如果你们都消失了,楼楼也消失啦啦啦~ |
番外 我们是一家人(二) 书房向来是严肃的地方,在小孩的心里甚至有些恐怖。不仅卓锦容觉得心里有些发颤,就连萧子歌也觉得自己不争气地心跳加快了起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卓起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按理说小孩子打打闹闹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作为家长,这事情必须要认真处理,毕竟萧子歌和卓锦容之间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而是很特别,这层关系,没有亲情的维系,就只能靠感情维系了,所以一开始就不能让这还不深的感情越来越淡。 萧子歌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卓起又低头问卓锦容,“容儿,是这么回事儿吗?” 小孩子诚实,在父亲的威严下也不敢撒谎,低着头答道,“不全是,刚刚是容儿先推了安王哥哥,然后才被安王哥哥推倒的。可是,他先弄坏了我的风筝。” 卓锦容心里还是格外地委屈。自己心爱的风筝被弄坏了,一个喜欢的东西,对一个小孩来说往往是他的全部了。 “子歌,你为什么不说容儿推你的事情?”卓起没有管容儿的委屈,反而看着萧子歌问了句。按理说,小孩子打架在大人面前应该拼命为自己争辩的,可萧子歌却偏偏只认下了他自己的错。这孩子的心思,倒是很难猜了。 萧子歌抬头,呆呆地看着卓起,理直气壮地答了句,“说了有用吗?反正是我把容儿推倒了,说不说都是我的错。” 卓起皱了皱眉,他真的没想到萧子歌会这么想这个问题,“子歌,你为什么觉得师父会认为都是你的错?”卓起和颜问道,此时,他倒是很想弄明白眼前这个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不为什么。”萧子歌咬了咬嘴唇,他不想解释。 “反正就是我错了,我也不想辩解,我认罚。”顿了顿,萧子歌仰着头说道,这语气,好像最初见到萧子歌时的那种骄傲。 卓起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仔细想想,大概已经想到了小孩心里在想什么,这孩子看似坚强,其实心里很脆弱,他生活的环境,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他受过很多委屈,早已经学会了忍耐。但是,在家里他不会这样,他觉得师父是真心待他,所有的委屈都会发泄出来,如今不说,也许是怀疑这份真心了吧,想想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容儿。 “好,你不想再解释,每人罚二十下。”卓起的话音很冰冷,一边说着一边回身拿了戒尺。 “为什么?”还没等卓锦容反应过来,萧子歌吃惊地看着卓起,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不服气?”卓起将戒尺拄在桌子上问道。 萧子歌点点头,“是,我明明说了是我的错,您为什么要罚容儿。” 卓锦容听到卓起的话,瞥一眼卓起手里的戒尺,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萧子歌身后躲了躲。 萧子歌侧头看了看卓锦容,想想师父要因为这件事情要罚他,忽然觉得卓锦容没有那么讨厌了,他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又刚刚失去了母亲,就算是抢走了师父的爱,那也不是他的错啊。 刚刚自己弄坏了他的风筝,又把他推倒了,现在小孩居然要为了这件事情挨打,心里该是多么委屈。 “不为什么。在我这里,打架不分对错,一律同罚。”卓起严肃地回答。 “这不公平!”萧子歌嚷了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这般激动,竟是为了身边那个不太熟悉的小孩。 “不,这是公平,因为师父想让你们把彼此当成一家人,哥哥该有哥哥的谦让,弟弟也该有弟弟的尊重,打架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是都错了,不仅是这一次,以后这种事情,在我这里,都这么处理,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情分可言。”卓起说得很认真,也很语重心长。 这番话,却让萧子歌大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师父会心疼容儿而责备自己,所以他不想多做解释,没想到师父却给了他这样的答案,却不说自己心里接不接受这一家人的说法,至少,师父没有偏袒,也没有让自己有一点委屈。 卓起见萧子歌愣住了,厉声喝了句,“你长容儿几岁,所以,你先受罚。” |
番外 我们是一家人(三) 萧子歌愣在那里,还没缓过神来,被卓起一把拉过来按在腿上,伸手扯下萧子歌的裤子。 萧子歌也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在卓起腿上趴着,自己刚刚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是当戒尺抵在屁股上的时候着实紧张了起来,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嘴上说认罚,心里终究还是怕的,毕竟师父的罚,每一次都不是那么好挨的。 “啪”戒尺落在屁股上的声音让人格外心惊,卓起也真的是没有留情,在这么大的孩子身上用了八分力,足以让小孩疼得身子颤了颤。 身后起了一道红色的檩子,萧子歌疼得挣扎了一下,却被卓起死死按住了。 旁边的卓锦容直接是被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卓起也不说话,戒尺一下一下地落在萧子歌的屁股上,每一下都是八成的力气,仅仅五六下,萧子歌的屁股便再也没有一块地方逃得过这戒尺,一片通红。 此时萧子歌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点头都消失了,只剩下疼。容儿在旁边,他又要面子,不好意思叫出声来,便用自己的全部意识压制着呻吟声,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紧绷,颤抖,但是这些他都顾不上了,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念叨着不许叫不许叫。 “啪”当又一下落下来正好覆上之前的伤痕的时候,萧子歌疼得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将差点呼出来的声音慢慢吞回去。压住了呻吟声,却终是没忍住眼泪,泪水不听话地吧嗒吧嗒落下来,不委屈,也不难过,只是好疼好疼。萧子歌也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由着它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身子是趴在卓起身上的,所以泪水也正好打湿了卓起的衣服。 卓起感受到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孩哭了,同时也感叹孩子的倔强,疼成这个样子,就偏偏一声都不肯叫出来。 看着萧子歌身后的伤,卓起也着实是心疼了,可是今天他下定了决心要当一个恶人,不仅是对子歌,也对容儿。手里的戒尺依然是不缓不慢地落下去,力度不减。 萧子歌死死地抓着卓起的衣襟,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泪水和汗水几乎让卓起的衣服湿透了。即便是这样,萧子歌也在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克制着自己的呼痛声,自始自终,连小声的呻吟都没有。 “爹爹,不要打了,容儿求求您,不要打了。”卓锦容刚刚真的是被吓傻了,现在缓过来看见爹爹打得这么狠,扑到卓起的面前摇着卓起的身子哀求道。 此时此刻,容儿哪里还顾得上生萧子歌之前欺负自己的气,他只是好心疼,好害怕。 卓起的身子被卓锦容一晃,扶着萧子歌的手也减了力气,没有了卓起的支撑,萧子歌的身子竟然从卓起身上滑了下去,软软地摔在地上。 卓起起身刚要去扶,却见容儿转过身去往萧子歌身上蹭了蹭,“安王哥哥,你还好吧?是不是好疼,容儿帮你揉一揉。” 一边说着,小孩便要去帮萧子歌揉身后的伤。 萧子歌吓得往后蹭了蹭,额.....身上的伤怎么能让他碰,多丢人。 卓锦容哪知道萧子歌的心思,继续往萧子歌身上靠着,“安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容儿?” 萧子歌愣了愣,喜不喜欢?其实说不上不喜欢吧,只是觉得他的出现很多余罢了,可是现在想想,这小孩又是有些可爱的,自己不把他当成亲人,他却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如果说不喜欢,肯定会让小孩伤心的。可是若是说喜欢,好像又真的不太喜欢,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怎么会抢走师父那么多心思。 “没有。”萧子歌答得很冷淡,这冷淡一下子把卓锦容的热情浇灭了。 “哦。”卓锦容撅着小嘴,不高兴地回了句。 这话终究还是不能说开啊,卓起知道萧子歌心里在别扭什么,让他接受容儿,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话说到这里,被卓起打断了,“还剩五下,容你缓一会,到旁边跪着,容儿,你过来。” 卓锦容听爹爹说轮到自己了,吓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刚刚那场景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趴在爹爹腿上的是他自己,他觉得一定会疼死的。 “爹爹不要,不要打容儿。”卓锦容站在原地哭号着。 卓起却不管他怎样反抗,一把拉过来把他按到了腿上。 “呜呜,哥哥,容儿怕,哥哥救我。”这屋子里一共只有三个人,卓锦容看得出求爹爹是没用了,转身冲着萧子歌大叫。 此时萧子歌已经强忍着疼跪直了身子,面对卓锦容的求救,他无动于衷,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根本不相信卓起会真的罚容儿,那是平时被师父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师父怎么舍得去罚,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 不过,萧子歌很快就发现他错了,卓起不管卓锦容的哭闹,扯下裤子扬起戒尺便是一下。这一下打得不轻,一道红色的檩子迅速横在了卓锦容的屁股上。 “啊!”卓锦容还小,根本受不住这样的责打,歇斯底里地惨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
番外 我们是一家人(四) 卓起却似乎并不心疼,第一下才刚落下,紧接着便又将戒尺举了起来。 萧子歌呆住了,刚刚的确是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可是现在看卓起是下了重罚的决心,剩下的只有心疼了,容儿才不过四岁而已啊,他怎么可能受得住,自己身后现在还在肆虐地疼着,想想刚刚那般难捱,再看看正在挨打的卓锦容,萧子歌鬼使神差般地叫了句,“师父,不要。” 或许是天性善良,也或许是萧子歌愈发觉得容儿没有那般讨厌甚至有些喜欢他了,总之,萧子歌不忍心让容儿去承受他刚刚经历过的痛苦。 卓起却是连理都没理萧子歌,戒尺有条不紊地又落了下来。惨叫,哭号,卓锦容的身子在拼命地挣脱着,可是根本于事无补,卓起死死地将小人按住,让他无处可逃,每一下戒尺都稳稳地落下。 萧子歌眼睁睁地看着卓锦容又被打了三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是在随着卓锦容的哭声颤抖的。 “师父。”萧子歌往前凑了几步,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卓起的胳膊,拦下了即将要落下的戒尺。 萧子歌的这个举动,卓起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想到萧子歌居然会上来拦着他。 卓起用力甩开萧子歌,差点儿把他推倒在地上。 “师父,您别打了,容儿还小,他受不住这惩罚。”萧子歌皱着眉,声音中带着些哀求,又带着些心疼。 “我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只在乎他该不该罚。”卓起说得很坚决,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容儿还那么小。”萧子歌哀求地看着卓起,好希望师父就这么放过容儿,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很小。 “年纪小就可以不讲道理吗?就可以作为逃避惩罚的理由?他动手推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眼前的人是他应该尊敬的哥哥?”卓起一连串地反问。 这最后一个问题,却是问得萧子歌心里一阵愧疚,从这件事情发生开始,师父对他一句单独的责备也没有,可是,萧子歌自己心里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的,如今师父说容儿不对,是因为他动手推的人应该是他尊敬的,而自己呢,眼前那个小孩也是自己该爱护的呀。 想来想去,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不配让小孩叫一声哥哥,更不配谈什么尊敬了。 “你应该知道,我说了的惩罚,就不会变。”卓起见萧子歌许久不说话,猜测这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明白些什么,可是态度却依然这么坚决。说着,扬手又落了一戒尺。 听见容儿的呼痛声,萧子歌真的是不忍再让他受罚了,可他也了解师父的性格,说好的罚,一下都不能少。 “既然师父一定要罚,剩下的,我替容儿挨,求师父别再罚容儿了。”萧子歌顺势跪在地上。 “你以为你自己是英雄?你替他挨?你自己还欠我五下呢!”卓起停下来瞪了萧子歌一眼。 “我知道。”萧子歌答得很无力。 提起这事儿,萧子歌心里一阵恐惧,刚刚的罚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别说是挨打,身后疼得连碰都碰不得。不过让他在一旁看容儿挨打而无动于衷,他也真的做不到。 “但是我已经想清楚了,求师父成全。”萧子歌咬着嘴唇,仰头看着卓起,回答得很坚定。 此时,萧子歌的眼神里三分是恐惧,剩下的七分是倔强。 卓起也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萧子歌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呀,同时,这也说明,萧子歌已经开始在乎容儿了,只是他自己还不肯说出来,或者还不确定。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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