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但为君故(琅琊榜,蔺苏流同人)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但为君故(琅琊榜,蔺苏流同人)[第2页] |
作者:jinxiaojing27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蔺晨见他不搭腔,觉着无趣,也不再跟他扯皮,到书架的暗格里取了瓶药出来,走到他身后就要掀他衣摆。 “干什么?!”梅长苏不顾身后的疼,一下子扭开身子,反应大的把蔺晨都吓了一跳。 蔺晨理所当然,“上药啊。” 梅长苏脸上有些泛红,没好气道,“不劳蔺少阁主动手!” 蔺晨好整以暇地笑道,“那你自己上一个药我看看。”见梅长苏一噎,眼底又多了几分戏谑,“我说,上次你跟我赌了两天的气不肯上药,那苦头还没吃够?没长出记性?” 这回梅长苏连耳根都发热起来,僵着身子进退两难,恨得双眼朝着蔺晨喷火,一句脏话涌上喉头,却因着家教太好死活没骂出来。 蔺晨叫他这模样逗得不行,更起了戏弄的心思,“你不上药,我可走了啊。”说着假模假样地往外走。 “回来!”没迈出两步远,就听梅长苏一生唤,蔺晨“哦”了一声,单脚点地转了个圈,回来得特别利索。 梅长苏认命地趴在床上,任蔺晨褪了他亵裤往臀上抹药,胸中又是羞臊又是气恼,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蔺晨心里好笑,又怕他气出个好歹来,道,“你也不用气了,咱俩的赌约仍然作数,自今日起,直到你入主江左,琅琊阁的天机堂任你调遣。” 蔺晨和梅长苏有过一个赌约,若梅长苏能在一月之内拿下南华派,琅琊阁的情报组织天机堂就听命于江左盟。如今距立约那天不过五日,这场赌自然是梅长苏赢了。 愿赌服输而已,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也不是这么个给法,梅长苏脸色不见丝毫缓和。 蔺晨见他还没反应,上药的手就加了劲儿,抬高声调道,“你还不知足?天机堂的消息千金难求,如今白给了你,就算饶上这顿打你也不亏!我冒着被我爹逐出家门的风险帮你办事,你不领情?小没良心的!” 梅长苏听了这话,心中郁结也算是解了大半,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
还有一块儿,小号发 |
那个,我回来了,更文,更苏流。 原创人物预警!!!但她就是交代个拍点而已!!!可以跳过!! 第一段无拍!!但是特么四千来字!!四千来字还写不到拍的作者是不是就我一个!!! 废话连篇瞎扯淡,不喜欢的亲就当我今天没更吧,明天正式来苏流戏份!!! 另,咳咳,我的原则是不关主拍是哪对,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夹带蔺苏私货…… 背景是梅长苏北境没死,嗯就这样 |
四.苏流 “醒了?” 阮钰睁眼的时候太阳穴还隐隐地疼,迷迷糊糊循着声音一偏头,瞧见蔺晨坐在自己床边,面带关切。她叫了声“蔺晨哥”,撑着床要坐起来,刚一抬身子便觉一阵头晕,眼前发黑又要向后倒。 蔺晨忙伸手扶住她,另一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温声道:“慢着点,你才刚醒,且要晕一阵呢。” 阮钰靠在枕头上缓了一会,待神智清明了,抱怨道,“这药可真厉害。” “这可是琅琊阁的麻沸散,你又吃了三个人的量,药劲儿当然大。”蔺晨说到这儿心中未免有气,瞧见阮钰面色发白一副虚弱模样,又有些心疼,忍不住数落道,“你也不是不懂药理,那汤有问题你就没察觉?飞流让你喝你就喝?” 阮钰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飞流哥哥给的嘛,我就没防备……” 蔺晨闻言拿着扇子就要去敲她脑袋,念及她正难受收回了手,气道,“长没长脑子?你还不知道飞流?你说他苏哥哥的不是,叫他知道了,能给你什么好果子吃?” 阮钰一撇嘴,不再说话。 这事,说来话长。 且说梅长苏自北境生还,休养一段时间之后,本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或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原则,与蔺晨从琅琊山出发,打算按原计划游山玩水逍遥个一年半载。 霍州抚仙湖景色宜人,仙露茶回甘无穷;永州秦家素斋清新爽口,恰赶上秦大师嫁女,宴席上两人彻底饱了口福;顶针婆婆的的辣花生这年只做了五坛,蔺晨死皮赖脸全要了来,着人送回琅琊阁;沱江气候温和,小灵峡风光正好,爬山的时候竟遇上了朱砂庆林,三五个好友便一同在山顶上守着,等来了佛光。 一切都很美好。 可好死不死的,刚到凤栖沟,江左盟飞鸽传来消息,大概是说献州有异动,献王与外邦使者来往甚密,似是图谋不轨。 梅长苏斟酌一番,把消息传去了金陵,又叮嘱萧景琰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思前想后到底不很放心,便借着访故友的名头,要蔺晨同他一起去献州。 蔺晨心里滴着血嘴上骂着娘,认命地开始收拾行装。 没办法,这死而复生的人金贵。死而复生两次的人,就更是得捧着,得惯着,半点不能委屈。 蔺晨心里苦。 梅长苏说的故友,就是献州首富阮家现任掌事人阮康,蔺晨的莫逆之交。 阮家原本是阮老先生主事,老先生年逾花甲,不愿再涉商场争斗,便将家业交给长子阮康,自己带着夫人回家乡颐养天年,连同小女儿阮钰也交给阮康照顾。 阮康刚彻底接手生意忙得不可开交,乐得有人替他打理家院看顾妹妹,听闻蔺晨要来,恨不能领着仆妇随从夹道欢迎,抓着蔺晨的手还好一番感激:别客气,别见外,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住得越久越好,我把你俩供起来! 然后就投身茶庄当铺十天半月没着家。 其实这个发展也不错。 但最关键的是,阮康的妹妹阮钰,看不上梅长苏。 几乎是毫无征兆毫无理由,蔺晨百思不得其解,自家长苏品貌兼优,外人面前又是一副谦谦君子做派,麒麟才子名满天下,旁的姑娘见了这琅琊榜首都是一见钟情,怎么就她阮钰,对梅长苏一见生厌。 阮大小姐绮罗丛中娇养长大,惯出了爱憎分明的真性情,连和梅长苏表面客气一番都不愿,平日里能避就避,实在要见面,一脸的冷漠能把梅长苏冻一个哆嗦。 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有如亲生的的妹妹,一个是他梅长苏,自己又是寄人篱下欠着阮家的情,蔺晨夹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是个为难。正盘算着怎么给两人调和调和,就出事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非是阮钰在花园里跟丫鬟聊天,说了梅长苏几句不好听的,叫飞流听了去。 飞流自然气愤得很,却学了聪明,忍住没当场和阮钰打起来,默默去厨房,叫人做了碗汤,自己给阮钰端了过去。 然后毫不意外的,阮钰喝了之后,昏睡了两天。 这会儿才醒。 蔺晨此刻坐在阮钰跟前,脑内把事情理了一遍,觉着要不是阮钰反感梅长苏,根本就出不了这幺蛾子,但人家毕竟是受害人,这想法说出来显得自己太偏心了些,他只得陪着笑问,“我说钰姑娘,敢问这梅长苏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这么针对他?” 阮钰冷哼一声,“阴诡谋士,心肠狠辣行事龌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然令人鄙夷。” “嘿!”蔺晨再忍不住,伸指戳了她额头一下,“这都是哪儿学的词啊,都是你哥把你宠得,好的不学学人家假清高,你阮家能屹立商海百年不倒,难道就清清白白?就没狠辣龌龊过?梅长苏若无手段,怎么立足江湖?” 阮钰不屑,“我家那是树大招风为求自保,梅长苏若是安心在江左盟也罢了,偏偏掺和进夺嫡里,难道不是为名为利?这怎么能一样!” 蔺晨听得有些恼了,待要反驳,却是无从下口。 他虽与阮家是好友,但梅长苏毕竟与他们不熟识,参与夺嫡的原因他们自然也不知晓。 梅长苏执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世人并不知道他是林殊,更不知道他经历的苦楚付出的心血,在世人眼中,梅长苏也大抵就如阮钰说的那般,只是个谋士。 就连百年之后史书之上若留有梅长苏一笔,说得好听了是智计无双,说得难听了,也就是阴狠毒辣几个字,若是那萧景琰不争气,继位之后昏庸无道,恐怕“识人不明,为一己私欲置社稷黎民于不顾”的罪名,还要梅长苏来担。 思及此处,蔺晨心情忽地沉重起来,脸色也越发阴郁。 阮钰被他神情吓到,以为他是生气了,忙拉了他袖子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别黑着个脸,吓死人了!” 蔺晨回过神来,整理了神情拍拍她手,道:“我没生气。” 阮钰噘嘴,“还说没生气,你那表情都要吃人了!反正在你眼里啊,那梅长苏什么都好,就算伤透了你的心,也值得你拿他捧在手心里,旁人碰都碰不得!” 蔺晨向来会抓话里的重点,闻言略一思衬就笑出声来,“合着方才说了那么多,这才是你心里话,什么阴诡毒辣都是掩饰,你是在替哥哥我抱不平呐?” 阮钰叫他说中了,白他一眼,不出声算是默认。 她就是抱不平,从没见自家哥哥在旁人那儿这般尽过心,他梅长苏还未必领情。蔺晨都快为他倾尽天下了,得到的回报却只是寥寥,偏偏蔺晨还甘之如饴。 她气不过。 她年纪还小,蔺晨不能向她解释出什么,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此次来是有正事——替飞流道歉求和来的,赶紧切入话题才好。 静默了一会,他开口道,“小钰,你看你现在也无大碍了,飞流心智不全,做事欠考量,也不是故意欺负你,哥哥替他赔个礼,看我的面子这事能不能就算了,他苏哥哥还要责罚他,你这儿要是还计较……” 一语未了,阮钰柳眉一竖,“什么?!梅长苏还要责罚!他怎么这么没良心,飞流哥哥好歹是替他抱不平,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罚……”还没说完,瞧见蔺晨半是惊愕半是了然的一脸坏笑瞧着自己,忽的红了脸住了口。 蔺晨猜出她的心思,笑道,“你这是替飞流说话?他这么作弄你,你不计较?咱们阮钰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宽厚了?” 阮钰支支吾吾。“本姑娘……本姑娘一向宽宏大量……” 蔺晨笑意更深,“少来这一套,当年为了我一句玩笑话扬言要拆琅琊阁的是谁?老实说,是不是瞧上我家飞流了?” 阮钰羞得脸像熟透了的桃儿,“我才没有!” 蔺晨哪里信她,继续开玩笑,“没有你脸红什么?这是好事,我回去跟长苏商量商量,等你及笄了就来提亲,不过我可跟你说了,你要有这个心思,就得好好对梅长苏,没准将来拜高堂还得拜他呢……” 最后蔺晨叫恼羞成怒的阮钰一枕头丢出了房门,心情大好,走出院子几丈远才渐渐收敛了脸上笑意。 走进花园,远远地瞧见飞流坐在水池旁,一动不动,瘦小孤单的一个背影,瞧着失落得紧。 蔺晨叹口气,走了过去。 飞流觉出有人过来,抬头看见蔺晨,小声道,“蔺晨哥哥……” 蔺晨听这称呼就是好一阵心疼,更别提孩子还带了哭腔。这小家伙在自己面前从来是三分惧怕七分嫌弃,听他叫自己“哥哥”比登天还难,如今肯唤这一声,想必是太委屈太伤心。 飞流这事做得的确出格,蔺晨本打算斥他两句,这下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坐到他身边揽住他肩膀,柔声道,“难受了?” 飞流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苏哥哥……” 飞流当然难受。 那日东窗事发,梅长苏把他叫到跟前问话,一时气急训了两句狠的,小孩子也不很懂事,觉得自己一心维护苏哥哥反遭斥骂,委屈万分,胆子一大竟不顾梅长苏喝止跑了出去。 过后想想,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更不敢往梅长苏跟前凑,两天下来,梅长苏也没理睬他。飞流不敢认错,更怕苏哥哥从此不理自己,不知所措,只得自己坐在水池边黯然伤神。 蔺晨揉揉他头发,“苏哥哥还是不理你?”见飞流点头,又道,“是你犯了错,不去认错,苏哥哥当然不会自己来理你。” 飞流低了头不出声。 蔺晨哄劝,“飞流乖,勇敢些,我带你去见苏哥哥,你认错领罚,苏哥哥那么疼你。肯定不会不理你的,走。” 言罢自己先起身,却无论如何拉不动飞流,蔺晨耐着性子道,“怎么了?” 飞流咬咬嘴唇,“怕……” 蔺晨笑了,恨恨地掐了掐他鼻尖,“还知道怕呐!闯了祸也算了,还不肯认错,怎么惹火怎么折腾,你苏哥哥的脾气你不知道?你这么一闹,他想轻饶你也难了!” 终是不忍见飞流泫然欲泣的模样,蔺晨又说,“好了,我呢先去你苏哥哥那儿求个情,哄得他高兴了你再过去,也许能少吃些苦头,行不行。” 飞流低头皱眉纠结了好久,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答道,“好。” 蔺晨进门的时候,室内茶香氤氲,梅长苏正端坐看书,跟没事儿人似的。他看见这幅场景心好累,这大的小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作妖,他这边哄完了这个劝那个,到底是招了谁惹了谁? 蔺晨腹诽着坐到梅长苏身边,兀自倒了杯茶,又给梅长苏的杯子里续上水,梅长苏听着声响,眼睛不离书卷,“来求情的?” 蔺晨道,“你可都冷落他两天了,就不心疼啊?” 梅长苏心说怎么不心疼啊,我这儿也着急啊!面上却不动声色,“是他自己跑出去,这几日见了我就躲,怎么是我冷落他?” 蔺晨护短,“你成天板着个脸,又要训又要罚的,谁见了你不躲?” 梅长苏无奈,“又成了我的错了?” 蔺晨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你的错,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来献州,哪有这么多事?” 梅长苏暗叹蔺晨这追根溯源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争辩道,“献州是我要来的,不是你非得要住这儿的吗?” “不住这你住哪儿啊,茶楼酒肆都是献王的人,谁不认识你苏先生?十年八载来不了献州一回,你还要在这儿买个宅子不成吗?”瞥见梅长苏一脸“有何不可”,蔺晨“嘿”了一声,“你江左盟闲钱多到这个地步,一路上车马食宿还好意思花我的钱?” 也许是无言以对,梅长苏白眼一翻不理他,继续看书。 蔺晨拿扇柄敲敲桌子,继续说正事,“我刚从小钰那儿回来,人家可说了,‘飞流哥哥好歹是替他抱不平,梅长苏怎么这么没良心’。” 一时间梅长苏表情精彩。 蔺晨忍着笑又道,“人家苦主都松口了,你还在这儿不依不饶个什么劲儿?说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给个教训也就够了,适可而止。” 梅长苏讽刺道,“在少阁主眼里,哪有什么大错,事事都能姑息。” 蔺晨哼一声,“接着嘴硬!我还不知道你?真把人带过来叫你往狠了罚,你舍得?给个台阶就快下吧,等到真伤了飞流的心,我看你怎么后悔!” 梅长苏等的又何尝不是台阶,当下咳了一声掩饰心虚,不再接话。 蔺晨起身,“我把飞流带来,随你怎么罚,只是别再冷落他了,他不是你的部署,受不了你那些诛心的手段!”言罢不待梅长苏同意,走出了房门。 |
lz发现自己就特么是个话唠,拍的正戏还是没有写上TUT 不过毕竟打了一巴掌也不算卡拍了…… 楼下上文,厚着脸皮求!回!复! |
午后飞流才来,进了门在离梅长苏两丈远的地方站定,手指聚在一处绞啊绞,不敢抬头。 他不说话,梅长苏也不开口,一手拿书一手执笔,装出专注的模样来,故意地看也不看飞流。 飞流小心翼翼的地偷看苏哥哥一眼,瞧见他稍有动作就忙收敛了眼神,过一会,忍不住又看一眼,几个来回之后,觉出他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终是鼓起勇气叫了一声,“苏哥哥……” 梅长苏把手里东西放在案上,看向飞流,见他虽站得直,却有些瑟瑟的,小脑袋慢慢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露出失落惧怕和种种不知名的情绪,似是想哭又不敢哭,想和自己亲近又不敢上前。 攒了两天的火气终究也抵不过心疼,梅长苏这时候就觉得蔺晨说得对,是自己太狠了,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至于如此,让孩子叫声“哥哥”都要怯怯的犹豫半晌。 他招招手,示意飞流到他身边来。 飞流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急急地向前迈步,走了一段看梅长苏脸上仍是不带笑意,眼中的神采又黯淡下去,止住脚,畏畏缩缩的蹭到梅长苏跟前。 “苏哥哥……”再唤这一声,心里的委屈就抑制不住,泪珠滚滚而落。 梅长苏拿了帕子给他擦泪,动作温柔,却仍是板着一张脸,“听蔺晨哥哥说,你是来请罚的?” 飞流听到罚字,明显的身子一僵,但终是点了点头。 梅长苏看着他,“那说说,错在哪儿。” 飞流皱眉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不觉得捉弄阮钰是错,任何欺负他苏哥哥的人都不该好过。那就是错在不该跑出去吧,可不知为何,他说不出口。 梅长苏许久没得到回答,看飞流一脸的纠结,沉了声道,“不知道错在何处,那你为什么请罚?” 飞流闻言又流了眼泪,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不想……苏哥哥……生气……” 梅长苏听了这话哪还舍得冷着脸对着他,当下就绷不住了,把孩子拉得更近些,摸着他的头发安慰着,待他情绪平复些许,宠溺地刮刮他的鼻子,道,“你啊!我是该说你懂事好还是不懂事好?”看飞流一脸疑惑,又道,“你想,咱们寄居在人家家里,就是客人,对主人应当尊重礼让,是不是?” 飞流点头。 “那你是怎么做的?” 飞流辩解道,“是她……” 梅长苏打断他,“苏哥哥知道。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就捉弄人家。苏哥哥又不是圣人,有人喜欢就该有人讨厌,何况人家只是说了两句话,又没伤着我,你凭什么给人家下药啊?” 飞流仍是不很服气,却也觉得梅长苏的话颇有道理,只能乖乖听着。 梅长苏继续道,“人家也是私下闲聊,你是偷听。凡事占了“偷”字就先理亏三分,你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去‘教训’人家?” “而且蔺晨哥哥带的药那么多,你认识几样?还好这次救得回来,若是毒药怎么办?因为人家几句话,你还要害一条人命?” “这事要是叫阮康哥哥知道了更是麻烦,人家不好和你小孩子计较,不得来找我兴师问罪?道歉赔情也算了,要是被赶出去,你来给咱们找住处啊?” 最后两句也算玩笑话,飞流却认真了,想到苏哥哥会因为自己的过失露宿街头,不由得满心愧疚,心里那点不服也就顾不上了,垂了头道,“错了……” 梅长苏道,“现在才知道错?当时想不明白,这两天也没思过吗?只知道自己委屈?”又忍不住一笑,“实在是把你宠坏了!” 飞流听了这话有些羞赧,又见梅长苏终于展颜,索性倚到他怀里掩饰。 梅长苏怒气早息,顺势抱着他,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玩笑的心思一起,又逗他道,“学的聪明了啊,还知道背后下药,不跟人家正面冲突。只是啊,这筹谋的还不够,万一人家不喝你给的汤,怎么办呢?” 他是随口一说,不料飞流极笃定的答,“不会!” 梅长苏一愣,“你是说,她一定会喝?”起初还不明白飞流为何这样自信,忽的想起蔺晨提到,阮钰受了作弄还替飞流说话,略一思索便已了然,心下却是一沉,又道,“你知道……她信任你,对你好,所以一定会喝你给的汤?” 飞流听苏哥哥的语气骤然冷下来,吓了一跳,在他怀里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答道,“是……” “那你做事之前,是否也想过,因为她待你好,所以不会与你计较这些?” 飞流一怔,想要否认,却觉得自己潜意识里似是有这种想法,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得清脆声响,随即臀上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飞流没想到梅长苏会突然动手打他,不解中带着委屈,哭道,“苏哥哥……” 梅长苏的手心已是一片通红,却不顾及酥麻痛感,也不为飞流的哭声所动,把他从怀里扯出来让他站好,面覆严霜道,“飞流,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利用别人的信任?” 见飞流一脸懵懂,梅长苏叹口气,道:“你想没想过,她信任你,对你不加防备,你却借此作弄她,会伤她的心?” 飞流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竟忘了身后的疼。是的,他没想过,却隐隐感觉自己不该不去想。 “飞流,不管你想没想过,都记住。别人对你的好,你可以不在意不回报,但不能利用这份好去伤害他。任何时候,别人对你的信任和纵容,都不是你有恃无恐的资本。” “你这样做,说一句狼心狗肺都不为过,知道吗?” 话说到最后已经极重了,飞流急得直哭,想要否认辩驳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掉着眼泪,却听门外传来“噗嗤”一声笑,一下打破了屋里已经降到了零点的氛围。 梅长苏闻声,面上有几丝尴尬一闪而逝,见飞流警觉地要往外跑,忙一把拉住他,轻咳两声遮掩了情绪,肃声问道,“你刚才说,是来请罚的?” 冷不防又听到这个话题,飞流也忘了追究门外发生了什么,眼中畏惧神色颇惹人怜,怯生生道,“苏哥哥……” “去床边跪着。” |
飞流眼里的泪又要往出涌,伸小手颤颤地想拉梅长苏的胳膊,却被后者不着痕迹的避开,梅长苏离了座位,走到窗前从花盆里抽了一根竹条出来。 飞流看见那竹条身子就是一颤,不知不愿还是不敢,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梅长苏也沉默着,只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般僵持让飞流心里越发难受,玩心理战他哪是梅长苏的对手,小家伙生怕又惹苏哥哥生气,要是还像之前一般两三天不理自己,倒真不如挨顿打来的干净。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慢慢挪到床边,犹豫片刻,战士慷慨赴死一般闭眼跪下。 梅长苏闻声,转回身走到飞流背后,瞧见孩子脊背虽挺得笔直,却总好像发着抖,心下一疼,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梅长苏知道飞流只是行事莽撞,不会存心伤害旁人,也必然想不到他说的那些话。孩子纯净得像张白纸,什么有恃无恐什么利用,于他而言都太陌生。 可无论如何,他要让飞流记住,无论什么缘由,无论是否有意,那些对他真心相待的人,他不能伤害,那些人的珍视爱惜,他不能毫不在意的挥霍。 说他借题发挥也好,小题大做也罢,那些他做过的错事,让他悔恨抱憾终生的事,永远都不能在飞流身上发生。 “飞流,苏哥哥刚才说的话,希望你不会忘。” “啪!”不待飞流回答,扬手一下抽落。 梅长苏想着竹条分量轻,不比戒尺藤条痛感明晰,自己又病弱,故而一出手就尽了全力。第一下的疼痛就超乎飞流想象,孩子以为苏哥哥是动了怒,也不敢叫喊求饶,只攥紧了拳头,伏在床榻上啜泣。 “啪!”“啪!”“啪!” 梅长苏维持着力道直打了五六下,等到竹条落遍了整个臀面,终才轻下来,然而这时一下一下都是盖在之前的伤痕上,飞流丝毫也觉不出好过,只感到身后红肿灼烫,一记比一记难捱,忍不住哭声渐大,轻轻叫着,“疼……疼……” 梅长苏眼底满是疼惜,却狠了狠心,手上仍是不停,虽又减了几分力道,却是三四记接连落下,飞流实在疼的紧,扭着身子开始躲闪。 梅长苏住了手,淡淡道,“自己犯下的错,怕疼就不敢承担了吗?” 飞流听着苏哥哥语气平静,话里竟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顿觉得委屈万分,不知怎的想到,也许是错犯得太过分,恐怕苏哥哥真生了气,以后再也不会心疼自己,这个念头一起,伤心害怕连着疼痛都被放大了几分,摆正了身子不再躲闪,却是不加抑制地大放悲声。 梅长苏只觉得自己冷淡些,更能给他教训,倒没想到孩子反应这样大,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手执竹条又在他臀腿处不痛不痒落了几下,再也下不去手,仔细一数,也打了将近二十下了,再这样下去倒不知道罚的是飞流还是自己,索性把竹条丢到一边,蹲下身摸着飞流的头,极尽温柔道,“不哭了啊,苏哥哥不打了。” 飞流得了安慰,心里的委屈便更如山洪倾泻,哭得都变了声音,“苏哥哥——” 梅长苏忙把他搂在怀里,连声哄道,“飞流乖,不哭了,苏哥哥不生气了……” 飞流把脸埋在梅长苏怀里不住地嚎啕,直让眼泪把梅长苏胸前都打湿了一片,才渐渐止了声。 梅长苏见孩子哭声小了,可算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抚,刚要起身,飞流死死箍住他的腰,“不走!” 梅长苏本是要去找药膏给他上药的,一时也脱不开身,正打算哄哄飞流叫他放开,忽地想到,这门外怕是还有个人呢。 梅大宗主扬声道,“热闹看够了没有?还不进来!” 外头的自然是蔺晨,他拿着把扇子一摇三晃的进了门,似是对屋里景象早有预料,也不惊讶,只是笑吟吟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梅长苏。 梅长苏避开他目光,色厉内苒道,“看什么看!来上药!” 蔺晨笑道,“凭什么我上药啊?你打的巴掌,要我给甜枣吃,咱们小飞流可不领这个情。” 话虽如此说,却还是转身去找药膏,回来时,梅长苏已经把飞流弄上了床,两人一趴一坐,画面倒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蔺晨坐在飞流身后,轻轻褪下他的裤子,梅长苏一抬眼,只见臀上尽是深红伤痕,肿起一片,似是比预想的伤的狠些。 蔺晨瞧着梅长苏心疼神色,微微一哂,揉伤的手稍加力道,便听飞流那边轻轻“诶呦”了一声。 梅长苏不满皱眉,“你轻些!” 蔺晨噎他,“打的时候不知道留情,倒嫌我这上药的手重了?” 梅长苏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击,正有点尴尬,飞流那边方从自己的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梅长苏,抽抽搭搭道,“苏哥哥……别……不理……” 梅长苏见他还惦记着这茬,不由得有些好笑,点点他鼻尖道,“谁舍得不理你啊?那天挨了两句训转身就跑的是谁?这几日见了我就躲的又是谁?怎么说起来倒成了我委屈你了?还在你蔺晨哥哥面前告我黑状,谁教你的?” 飞流听了这话顿时害臊起来,扯了梅长苏的袖子,哼哼唧唧不让他再说。 梅长苏却不饶他,又似笑非笑道,“这会儿知道撒娇知道讨好人了?早干什么去了?当时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吗?现在羞不羞?” 哪能不羞啊,飞流涨红了脸,恨不能往梅长苏袖子里钻,梅长苏挡着他,戳戳他额头,“先别躲,这次教训,你记不记得住?” 飞流怎么好意思答话,半是赌气半是撒娇的把头往臂弯里一藏,不理人了。 梅长苏知道他羞恼,也不再问他,笑吟吟的揉着他头发,拿眼一瞥,瞧见那根竹条正被他压在身下,怕他硌得慌,伸手要把竹条拿出来。 然而飞流不知道怎么察觉到了,梅长苏的手刚一碰那竹条,他猛地抬起头来,“记住了!” 此言一出,梅长苏与蔺晨俱是一愣,随即明白怎么回事,都一阵哈哈大笑。 梅长苏学着蔺晨的样子又爱又恨的捏捏飞流的小脸,“不打你了!怕成这个样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第四章,完) |
五。蔺苏(三) (本章赠@爱北海以北,他要的宗主撒娇讨饶。) 参加苏宅的宴席,蔺晨的内心是拒绝的。 本来嘛,这酒宴的名头是庆祝聂锋顺利拔毒,实则是一群故友袍泽要叙旧谈心,他一个外人连话都插不上,往那一坐算怎么回事? 可梅宗主说了,他是主治大夫,是恩公,人家聂锋夏冬都等着好好谢他,他不去才是不像话,就算照顾自己苏宅主人的面子,他也得去。 苦口婆心好一顿劝,就差没扯着他袖子撒娇了,蔺晨白眼一翻,得得得,我去。 反正也不是妥协一回两回了。 当晚苏宅正厅摆开酒宴,除了聂锋夏冬,蒙挚卫峥等人也在座,霓凰被静贵妃召进宫去,穆青替她到场。 请的都是生死至交,也没必要装腔作势拿着端着,酒过三巡,气氛就活跃起来,梅长苏带头谈起些儿时旧事,说到有趣处众人哄堂大笑,一扫这几日紧张阴郁的情绪。 蔺晨这最能闹的倒被他们冷落在一边,酒喝腻了菜吃烦了,玩完了扇子玩玉坠,百无聊赖,正想寻个机会溜出门去,那边夏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小殊,我敬你一杯。”夏冬神情郑重,“若非有你,怕是我与锋哥此生再难重逢。” 梅长苏也忙起身,正色道,“冬姐言重了,你与聂大哥缘分未尽,上天也不忍你们孤独此生。我遇见聂大哥不过是巧合罢了。” 客套话无需多言,两人都一笑,举杯饮酒。 其实梅长苏是个有酒瘾的,但他常年病弱,按医嘱酒是少喝为妙,故而十天半月饮上一杯,还要挨晏大夫几句训斥,蔺晨来了之后管得更严,竟是闻也没机会闻了,如今可算得着一个光明正大解馋的机会,怎能放过?一口酒恨不得在嘴里含个一刻钟,舍不得往下咽。 夏冬却是女中豪杰,早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忽的想起一事,关切道,“对了小殊,听闻你曾给锋哥割血抑毒,如今伤口可痊愈了?” “咳……咳咳咳……”梅长苏闻言一口酒从嗓子里呛出来,扶着桌子咳嗽不止,飞流忙贴心的在一旁给他苏哥哥拍背。 “怎么了?”夏冬一惊。 梅长苏说不出话来,连连摆手,狼狈之中偷着往蔺晨那边瞟了一眼,正对上后者不辨喜怒的眼神,咳得就更厉害了,心里叫苦不迭,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冬以为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一脸茫然。却是蔺晨站起身来,唇角带笑,对着夏冬一揖,“聂夫人莫急,长苏体弱,不宜饮酒,并无大碍——久闻夫人是巾帼英豪,蔺某仰慕已久,在此敬夫人一杯。” 蔺晨敬酒,夏冬也不好推辞,好在见梅长苏咳声渐止,抬头气色尚好,放下心来,还了一礼又端起酒杯。 蔺晨举杯昂头,袖子挡着,递了梅长苏一记眼刀。 梅长苏佯装未见,夹了一筷子菜给飞流,心里叹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罢了,横竖有此一劫,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宴席散得还算早,梅长苏回房并无睡意,倚在床上拿着本书等人送药,还盘算着,今晚怕就得是蔺晨亲自来了。 果不其然,书看了没有两行,蔺晨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放在桌上。 梅长苏一看,除了黑漆漆的药汁,还有一碗糖水山楂,心下一暖一喜,这般喝完了药还有零嘴吃的小孩子待遇,也只有蔺晨才能给。 蔺晨道,“看什么,还不过来喝药。” 听这语气,眼前这人心情还是不错的,梅长苏稍放了心,从容地披了衣服下床坐到桌边,端起药碗—— 就是不想喝。 梅宗主凝视着那看一眼就令人嘴里发苦的药汁,眉头都皱成一团,把药凑到鼻尖又拿开,端到嘴边又放远,好容易碰了碰唇,下一秒就一下子搁回桌上。 蔺晨实在看不下去了,拿扇子指着他道,“看你喝个药比熬刑还费事,挨打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梅长苏在蔺晨面前小性子向来多,闻言端着药把手往旁边一挥,“你再说,我倒了啊!” “哎!”蔺晨忙一步上前护住药碗,咬牙道,“你敢!你要是洒了一滴,我就把你绑了关药房里,让你日日生嚼黄连!” 梅长苏笑出声来,“你这是拿我当飞流吓唬啊?”说着端起药碗,闭着眼一饮而尽。 蔺晨自然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点破,乐得陪他闹上一阵。等他喝完了药,又把那一碗山楂都吃的见了底,才捉了他手腕把脉。 梅长苏把手递过去的时候心里有点忐忑,尤其是看蔺晨卷了他袖子,露出那道割血留下的伤痕的时候,紧张的都咽了咽口水,所幸蔺晨瞧着伤口愈合得不错,并没说什么,替他整理好袖口,又专心把脉。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梅长苏依旧悬着心,见蔺晨虽把完了脉却仍不许他抽回手,捏着他手指挪过来翻过去一阵端详,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忽然蔺晨停了手,目光定在他食指指尖。 梅长苏起初还不解,蓦然想起了什么,眼皮一跳,暗道,今晚是彻底没有活路了。 他指尖上有一块细小伤疤,虽然时隔已久已经极淡了,但蔺晨应该端详片刻就能看出那是烫伤。 蔺晨摩挲着那伤痕,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祛疤的药没带吗?” 梅长苏故作镇定答,“带了,日子太久,失了药效。” 蔺晨点点头,把桌上扇子拿在手里,淡淡道,“梅宗主好记性。” 梅长苏听出他话里意思,当即苦了脸,辩解道,“这是不小心烫的,不是……”本想说“不是我故意碰的火炭”,话到嘴边,自己都嫌这谎撒的拙劣,只得住了口。 蔺晨自然不会信他,却起了调笑的心思,扬扬唇角,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不小心烫的?是在悬镜司的地牢里烫的,还是在靖王府的院子里烫的?”不待梅长苏回答,又故意恍然道,“哦,我忘了,靖王府一向少有火盆,那就是在猎宫烫的?” 梅长苏越听他这些问话越尴尬,到后来只觉得生无可恋,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也息了。 他知道这两年在京中冒险的事做了不少,没几样能瞒得过蔺晨,几次作死作的大了,气的晏大夫骂他都没了词,只能恨恨道,“你就胡闹吧!等阿晨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如今蔺晨到了,也许是忙着拔毒没工夫,也许是念着久别重逢容自己快活两日,没急着大动干戈同自己清算。但梅长苏不傻,想也能知道蔺晨心里憋着气。 自家嫂夫人宴席上几句话,算是彻底引燃了火线。 说到底,割血抑毒只是小事,自己在金陵折腾出的那些“旧账”,才真是该打。 ——梅长苏也自认该打,只是这该不该打是一回事,想不想挨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梅长苏垂死挣扎,“不过是皮肉小伤,谁还……嘶!” 一语未了,蔺晨的扇子就抽上了他手心。 “啪!”“啪!”“啪!” 接连三下响声清脆,虽说下手并不重,可都叠在一处,仍是打出了一道深红肿痕。 梅长苏讨饶,“阿晨……” 蔺晨听这称呼,暗骂一句小没良心,就在挨打的时候知道叫声好听的,面上一笑,怼他道,“怎么,‘不过是皮肉小伤’,梅宗主疼了?” |
梅长苏疼倒没疼怎么样,只叫他这两句话说得有些委屈,心说至不至于的啊,揪着个话茬不放,一句一噎人,半点面子不给留。 ——梅大宗主倒忘了平日里聊天嘴上最不饶人的是谁。 这会儿他把手一攥,仰头看着蔺晨,答道:“疼。” 一副我就不要脸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架势。 蔺晨很无奈。 回想刚跟梅长苏动手的那几次,下手再重都听不见他服软,这人汗水泪水混了满脸,还是就知道咬牙死扛,实在疼的忍不住了也只是一声闷哼,蔺晨还以为挨打的时候宁死不屈是他赤焰帅府的家教,以至于梅长苏头一次开口求饶的时候,他吓得把手里板子都扔了,暗道我这还没打几下呢就把人疼糊涂了不成?随即又是探额头又是诊脉好一阵赔小心。 天长日久才知道,不管梅长苏还是林殊,都是个怕疼又不嫌害臊的主,求饶都是矜持的做法,耍起赖来那叫一个花样翻新。 只不过梅长苏这孩子气的一面,就给他蔺晨看罢了。 想到这他还有点小得意,再看梅长苏这副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就破了功,拿扇子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别跟我耍赖啊,这两年你干了多少好事,还要我一件一件数给你听?这会儿还以为自己躲得过去?” 梅长苏哼一声,“琅琊阁眼线怕是遍布金陵,谁能躲啊?” 蔺晨自然不介意他的讽刺,“知道就好!你是想今晚把欠的债一并还了,还是想日后慢慢清算?” 要是这二者选其一,梅长苏自然是想要个痛快——谁知道“慢慢清算”要算到什么时候?蔺晨手段多的是,单是药里黄连的剂量就够他怕上一阵了,更别提还有点穴行针种种折磨人的法子。 长痛不如短痛,纠结半晌,梅长苏认命,又把手伸了出去。 他耍的小聪明蔺晨一眼看破,却并不打算顺了他的心意,拿扇子点着他手指上的疤痕,笑道,“就这处伤,够我废你一只手了,想好了?” 梅长苏眼底闪过一丝窘迫,蔺晨敛了笑意,“跟我还想来这套?床上呆着去!” |
昨天那段连卡拍都不算,加上这一块,才是真正的卡拍,好啦,楼楼真的要下线了 |
梅长苏伏在床上的时候心跳加速脸上泛红,不知道是怕疼还是怕羞,反正是怕,还没被怎么着呢,就双手攥着被子,身子紧绷快成一条直线。 蔺晨走到他身后,见他这副模样也没多废话,扯下亵裤,抬手扇子就抽了下去。 “呃……” 蔺晨之前打人从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蒙蒙细雨到风暴雷霆中间有好长一段过渡,给足人适应的时间,可这次却是上来就用了全劲,梅长苏哪有这个心理准备,头一下就叫出了声,灼热痛感在臀肉上翻滚几遍还未消散,连带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 梅长苏心里本是三分不愿五分委屈,余下那一二分愧疚里还包含着些许侥幸,被这不留情面的打法一点,混在一起全成了恼羞成怒,心火一起胆子就大,恨声喊道,“你轻点成不成!” 同时气急败坏地转身,却一头撞进蔺晨深黑的眸子里。 眼神静如深潭,不带怒火,但也是难得的严肃。 这是真动气了。 梅大宗主当时就没了气焰,一秒收了急恼神色,咽咽吐沫转过头去,小声嘟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至于……” 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没敢说出口。 蔺晨心里暗笑,手上扇子一扬又打一下,稍收了点力道,却也不算轻,“时隔已久就能轻饶?当年跟我约法三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当年蔺晨赠梅长苏护心丹时跟他约法三章,在金陵行事,如无必要,不许委屈求全,不许以身犯险,更不许作践自己。那时候梅长苏一来急着启程,二来为了宽蔺晨的心,答应得还算痛快。 怕是廊州城门还没出就忘了个干净。 这茬一提,也亏得梅长苏在蔺晨面前心大,还想争辩两句,“你说的是‘如无必要’,我在京中行事,是迫不得已,别无选择……” “啪!” 一板子打断了梅长苏的话,蔺晨冷笑道,“进悬镜司是迫不得已,猎宫被围是别无选择,那在靖王府呢?你拼死相谏,有什么必要?” “我……”梅长苏想开口,却被蔺晨截住,他悠悠道“要我教教你,怎么在那个时候告诉他,你就是林殊么?” 梅长苏急忙答,“景琰不能知道,夺嫡之事变数极大,他知道了,必会阻碍我行事,我不……啊!” 身后疼痛毫不间断,一连五下,梅长苏不知道蔺晨怎么在一瞬间打完的,只觉得大脑充血,疼出一身薄汗。 还能听得清蔺晨说话。 “糊涂了?这套说辞,骗蒙挚还可以,想拿来糊弄我吗?” 语调之阴冷,听得梅长苏心下发沉。 怕景琰担心,不允自己涉险?那蒙大哥、霓凰、静姨怎么不费心隐瞒?自己主意已定,涉不涉险又有谁能拦得住? 瞒着景琰,不过是自己的私心,如今恶事做近不堪至极,怎么做他的朋友?有何必玷污了他心中林殊的那点美好? 这份心思蔺晨岂会不知?他向来也最忌讳这样的念头。 眼看话题要向着对自己最不利的方向发展,梅长苏极明智地闭口不言,闷着头专心来熬这场责罚。 |
如果我说写到这儿卡了你们会不会咬我,“如果还有人的话” |
咳咳,咬我也没用,没有多少拍了,拍的内容不到一百字,剩下都是瞎扯淡 |
蔺晨料他也不敢说话,瞪他一眼,握紧扇子,三五下狠狠打在臀峰上。 打得不急,给足了他喘息的时间,但毕竟力道太大,梅长苏有些受不住,眼泪就要往出涌,下意识咬住了嘴唇。 蔺晨瞧见他举动,动作一顿,随即两下接连叠在之前的伤痕上,本已红肿的肌肤上登时浮现两道青紫於痕。 梅长苏慌忙松开嘴唇,几欲带着哭腔求饶,说一句“我不咬了不咬了有话好商量”,又叫臀上一波接一波的痛楚噎了回去。 蔺晨把扇子倒转,扇尾朝上,使着巧劲慢慢地打,由臀峰到臀腿仔细轮了一遍,伤重的地方也没避开,仔细算算打得数目并不多,梅长苏臀上却已是一片青红紫胀。 梅长苏真是疼狠了,一点也不想再硬挺,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求饶,怎么说话既能哄得人消气又不太丢面子。 正想得有点入神,身后又挨了一下,前所未有的重,痛感比响声来得还要快,扇子抬起时都好似能揭起一层皮,钝痛过后一阵灼热,余韵绵长。 梅长苏眼泪止也止不住,忍了几忍没忍住一声闷哼,心说还想什么措辞等什么时机,再挨一下必须要说些软话了,丢人且丢人吧,怎么也不能再吃这个眼前亏。 他屏气咬牙,做足了心理建设,身后却是迟迟没了动作,有了当年的记性他也不敢放松,满心忐忑等着接下来的打。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来袭,过了一会,臀上传来一阵清凉。 已经在上药了? 梅长苏不敢置信,慢慢转回身,发现蔺晨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唇畔眼角堆满了笑,哪还有半分刚才怒气难息的模样。 梅长苏皱眉,“你不打了?” 蔺晨一下子笑出声,“怎么着?没挨够,还是自己也觉得重罪在身不该轻饶啊?” 不待梅长苏张口骂他,又道,“事都已经过去了,斤斤计较没什么意思,何况你现在大事将成,马上就是自由身了,我也犯不着这个时候跟你为难,刚才我……” 话没说下去,只是笑了个见牙不见眼。 刚才我装着生气,就为了唬你老实挨收拾而已。 这意思梅长苏哪能不懂,何况动完了手知道不为难不计较了? 梅长苏磨着牙,不甘被他玩弄,拿了一个枕头冲着他丢过去,蔺晨没躲,枕头砸在脑袋上一点儿不疼,梅长苏却扯着了自己身后的伤,倒吸一口凉气。开口更没好气,“你这也叫不为难!” 蔺晨瞪着他,“你自己作死,留我在外面攒了两年的气,还不许我泄个火了?” 梅长苏回嘴,“谁作死……”实在太心虚,只能顿住不说。 蔺晨心头又有点火,数落他道,“胆子也够大啊,身边有我的人还不知道收敛,连瞒我都懒得瞒了?碰了火炭,还敢留着伤疤让我瞧见?” 说到底,还是碰火炭这事最恼人。 蔺晨自认对梅长苏足够纵容,任性胡闹都可以惯,以身犯险也不是不能饶,唯有自虐是底线,一旦触及绝不姑息。 偏偏这祖宗心里一难受还就喜欢玩这手。 越想越气,蔺晨故作恼怒摔下药瓶,起身绕到梅长苏跟前,一扬扇子,“伸手!”对上梅长苏一脸质询,又恶狠狠道,“我今天非得给你长足了记性!” 梅长苏看他在那撸胳膊挽袖子甚是好笑,瞧他神情也不似认真,遂把手往被子下面一藏,讨好笑道,“一罪可不二罚啊。” 蔺晨挑眉,“一样错就能犯两次了是吧?” 梅长苏可怜兮兮地举手保证,“事不过三!”然后又一脸严肃,“绝不再犯!” 蔺晨哼一声,回去上药,暗想我信你的就出鬼了,当初还是心软,就该打得你以后看见火炭盆子手就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伸手。 这话没往出说,全化成了上药时一股强大的怨气,手上使出了揉面的力道,梅长苏在那边一叠声的喊疼,连连求他下手轻些。 蔺晨换了个话题,“聂锋已经拔毒七次,无性命之忧了。” “嗯。”梅长苏应着。 “明日就该轮到你了,我已经跟甄平说好,给你留个清静的地方,你要闭关,任凭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许禀报。” “不行!”梅长苏一口否决,上次就是因为闭关出了大乱子,绝不能再重蹈覆辙,“景琰还未稳坐东宫,夏江还出逃在外,滑族余孽未清,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能掉以轻心,我……” “还当这千钧重担都要你一个人来扛呢?”蔺晨打断他,又轻笑一声,“我这不是来了吗?” 梅长苏转过身来看着他。 蔺晨兀自道,“有我在,你何必操心?谢玉的死讯传入京城之前,我就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梅长苏继续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蔺晨叫他看的不自在,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 “蔺晨,”梅长苏忽然抓住他手,极认真地道,“有你足矣。” 蔺晨一怔,很快笑道,“这话当年说过一遍了。” 梅长苏又道,“有你足矣。” 蔺晨反握住他手,却仍是玩世不恭的口吻,“萧景琰给了你多少委屈受啊?怎么就成了个话唠了?我知道了,有我足矣。”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不就得了?” END |
注意:下一章有雷点,无逻辑,ooc,多包涵 |
六。蔺苏(四) 梅长苏二十三岁那年,江左盟已颇具规模,渐有一统江左之势。 这年,他查清了赤焰之案的真相。 从秦璇玑到夏江,到谢玉,再到他那九五之尊的舅舅,每一步筹谋,每一个细节,织成的那张鲜血淋漓污浊不堪的网,他彻底看了清楚。 一切铺展在眼前的时候,梅长苏攥紧了那封写着消息的信,然后强撑着起身,胸中剧痛,眼前一黑,吐血昏迷。 当时蔺晨人在东瀛无暇抽身,所幸梅长苏的病只是急怒攻心无甚大碍,又有晏大夫在,两日便醒过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醒来之后,梅长苏的振作让所有人乍舌,像是两夜过去诸事皆忘,他几乎丝毫未受影响,行事仍是沉稳冷静,忙于盟中事务之余还有心思办个宴席安抚赤焰旧部。 明明他才是最需要安抚的那个。 真的只是梅宗主心理承受能力强?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甄平被梅长苏用一个眼神叫到内室的时候,心里是这样想的。 “我要有关秦璇玑的消息。”梅长苏进门还未落座便开口,背对着甄平,让人看不出他神色如何,“秦璇玑必定已经不在掖幽庭,夏江也未必敢把她留在悬镜司,她的住所,她掩饰自己的的身份,她与夏江联络的方式,她的脾性,手段,人脉,三月之内务必探查清楚,越详细越好。” “是。”甄平低头应声,心中却有疑惑,查人就查人,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吩咐? 正思忖着,又听梅长苏道,“不要让天机堂插手,交给北方分舵去查。” 甄平一惊,抬头看着梅长苏。 江左盟中设四大长老,分管东西南北四分舵,其中北方总舵是梅长苏着意培养的情报部门,江左盟不可能永远依赖琅琊阁,天机堂的调遣权早晚要交还,且是越快越好,故而梅长苏在北方分舵费的心血极多,力求其发展迅速能独当一面。 如今北方分舵虽已稍成气候,但水平和一流的情报组织尚有差距,这么要紧的消息,难道交给新人练手吗? 梅长苏知道甄平心中的疑问,也不加解释,只是说,“照我吩咐的行事。” 甄平军伍出身,习惯了服从,何况梅长苏行事从来有他的道理,没有多犹豫便答道,“是。” “此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盟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梅长苏转过身,直视着甄平,“切不可让琅琊阁知道。” 甄平一时神色复杂,不明白宗主此举何意,更想说,琅琊阁能知天下事,哪是你想瞒就能瞒的。 梅长苏看出他的想法,低了头又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瞒不了多久。 两月后甄平得报,北方分舵的人本已查到了部分消息,却半途中被人劫走,探子皆被打成重伤,幸未危及性命。 动手的人自报家门,琅琊阁。 梅长苏听到的时候,将手中书掷在桌上,闭眼轻皱了眉,仰头不语。 次日,琅琊阁遣人拜见,说蔺少阁主请梅宗主过琅琊山一叙。 梅长苏当日启程。 |
琅琊山上见到蔺晨的时候,他坐在一张矮几前,看着眼前空白的一方棋盘,捏着棋子若有所思。 梅长苏站在他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蔺晨转头,不在意他眼中的些许敌意,冲他一笑,“长苏啊,来下盘棋。” 梅长苏站在原地不动。 蔺晨也不急,从袖中翻出两个锦囊来,冲梅长苏扬了扬,“赏个面子吧,你若赢了,这个,我就还给你。” 梅长苏知道,里面装的是他要的消息,琅琊阁中人行事必是蔺晨授意,可蔺晨截了他的消息打了他的人,又岂会只为了约他下这一盘棋? 梅长苏冷冷地问,“我若赢不了呢?” “若是赢不了……”蔺晨玩味地挑了挑唇,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手指敲敲桌角,梅长苏才发现,棋盘旁放了一块长约十寸的木板,看起来应当是紫檀所制,质地光滑,做工精良。 戒尺。 蔺晨略沉了声道,“输了,失一子一戒尺。”言罢挑衅地看向梅长苏,“怎么样,敢不敢赌?” 梅长苏心头千般情绪搅在眼中尽化怒火,似要在蔺晨身上烧出一个窟窿,半晌,他闭眼轻呼一口气,走进去,坐到蔺晨对面,执黑子先行。 蔺晨手执白棋,落了一子。 林殊棋艺不精,金陵城人尽皆知。 也人人不解,这位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学什么都灵的一点就透,唯有下棋是个短板,若说没有家学渊源倒也不是,晋阳公主与先皇手谈曾经三战三捷,林夑虽不精于棋道,可也不是太过逊色,要说不曾用心倒也未必,林殊曾把自己关在房中一月专心钻研棋谱,出关之后还是随意叫个小厮就能跟他打个平手。 在亲朋好友中也是一件笑谈。 梅长苏想,蔺晨也未必就知道自己是个臭棋篓子,他不过是对他自己有信心。 梅长苏自认已经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可还是在不到十个回合就落了下风,此后处处受蔺晨牵制,二十着过后他心头火气,不再仔细斟酌想要摆脱限制,一味不管不顾横冲直撞,想要拼个两败俱伤,想着就算要输,也不能让蔺晨赢得漂亮。 不料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又不知多少回合,最后棋盘上一片白,零零星星几枚黑子再无生机。 梅长苏弃子认输。 蔺晨站起身看着棋盘,似在思索着刚才的棋着,片刻,悠悠道,“下棋而已,戾气这样重,一有干扰就乱了心神,忘了目标何在,活该你满盘皆输。” 梅长苏听出他语带双关,攥了拳,低头不语。 蔺晨离了矮几走到一旁,扬手把锦囊丢在桌上,打乱了棋盘。 梅长苏没有动那锦囊。 蔺晨极平静地问,“这么要紧的消息,怎么不让天机堂去查?”许久得不到回答,又淡淡道,“想瞒我?不必!” 蔺晨负手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你我既是盟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顿了顿,语气陡然冷厉,“只要你想清楚,你究竟要做什么!” 梅长苏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蔺晨冷声问道,“你想翻案,还是想复仇?” 梅长苏慢慢抬起头,似是在询问这二者的不同,他只看得到蔺晨的背影,却笃定蔺晨能猜到他的疑问。 蔺晨道,“若是想复仇,你大可不必费这诸多周折,联合琅琊阁与江左盟之力,要取夏江谢玉项上首级不是难事,哪怕弑君,也并非绝无可能,何苦你熬尽心血筹谋。” 蔺晨转过身,面沉似水,一字一顿道,“若是想翻案,就给我清醒清醒,少做这些不自量力的蠢事!” 梅长苏偏过头去,不敢直视蔺晨的眼神。 果然,他的心思,绝无可能瞒得过蔺晨。 从摧骨拔毒开始,他对赤焰之案都天真的怀有一丝幻想,他想也许真的有误会或是苦衷,邻国挑拨或者别的什么,绝非至亲至交刻意陷害,也许翻案之后,亲人还能是那些亲人。 可偏偏得到的是最坏的结果,他以为的慈爱和善的长辈,他的好舅舅,先是处心积虑颠倒黑白,然后自欺更欺了天下人,变相刻意隐瞒了真相。 他知道全部真相的时候,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恨意超越了一切,他想父兄为国为君倾尽忠心,换来的是什么?待同僚挚友满怀赤诚,又有什么回报? 忌惮,憎恶,打压都算了,父亲和景禺哥哥早就寒了心,荣华富贵高位重权何常在他们眼中,若是四海升平,让他们弃位归隐相比也并无怨言。 为何如此狠毒,让他们身首异处,还要背负千古骂名! 他萧选,即便不顾念骨肉亲情,难道也不怕天理报应?! 可天理又何尝有报应?五年,当年的始作俑者身居高位呼风唤雨,当年的惨案就这样成了一处不能触碰的伤,再过十年二十年,伤口痊愈,又有谁会记得? 还什么报应?!世间已无公理,那他要来一个清白又有什么意义?逝者已矣,名声又有何用? 倒不如屠尽仇家来得干净痛快。 于是他派人去查秦璇玑的消息,想着如果查的成,就筹谋着动手,如果真的打草惊蛇,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 他是忘了,这五年来费尽心机,为的是翻案! 清白名声,他不在乎,难道地下的父母兄长,七万将士也都能不在乎吗?他日史书上留下一纸污名,后世之人又怎会想到什么公理不公理? 自己被仇恨熏了心,又岂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他背负的何止是一个人的责任?怎能容他这样不计后果冲动妄为? 是他错了。 蔺晨看着梅长苏,看他双手紧握良久终又松开,脸上阴晴变换,眼中万顷波涛翻覆最后归于沉寂,心知他已经想得明白无需多言,走回他身前,居高临下看看他,又看看棋盘,沉声道,“失了一百三十二子。” 然后拿起桌上戒尺,“伸手。” |
都看春晚了吗。。。。。本来以为只有发文才能换评论,现在发文都没了tut |
伪更。。。。。今晚一点没有了,另外一百多下肯定打不完,各位放心 |
更前预警x2:前方高能ooc 这打的不算狠,坚决不算!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