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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江阔云卷舒（兄弟，小虐）[第18页] |
| 作者:竹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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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哥哥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往下走，仿佛安魂的鼓点，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可以被他忽略，他全部的心都被这脚步声和它的主人所占据，他沉浸在其中，任凭自己每一根思绪的毛刺都被抚平。 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又忽然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远离楼梯那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成拳。 一记耳光，或者被一脚踹在肩上，顾予竺都有所预料，他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哥哥的暴怒。 可是州越骋什么也没做。 他在一楼楼梯口略停脚步，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跪着的人，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起来。” 冰寒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疏远，顾予竺不禁打了个寒颤，怯生生地睁开眼睛仰望：“哥……” 州越骋不容置疑地打断他要开口的话：“去睡觉。明天一早，我行家法。” 而后也不拉他起来，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走到燕酩面前：“你和小顾睡我房间。” 燕酩一愣，没能马上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地问道：“恩？州……州哥那你睡哪儿？” 州越骋淡淡扔了两个字“书房”，便转身去了一楼书房甩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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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书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让顾予竺禁不住狠狠一哆嗦，而后却固执地跪直了身子不肯动弹。 燕酩已经懵了，州越骋这一番雷厉风行，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昼瓷这才从二楼款款下来，走到顾予竺面前，淡然道：“起来吧。你跪着，也于事无补。” 他语气是温和的，带一点疼爱，却又裹着十足的气势，让人一点都不敢动。 顾予竺抬起头，眼睛里不自觉蒙了一层雾气：“瓷老师……” 昼瓷微笑，主动伸手把孩子拉了起来，按住他的肩膀：“明天越骋要当着我们的面，对你动家法，你有个心理准备。” ！ 饶是顾予竺有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当着我们的面”这几个字给狠狠震惊了。 哥哥素来极少在旁人面前罚他，这几年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尤为顾及他的脸面，就算再生气，在外面也往往是维护他的，直到进了书房、关起门来才会发火。 这一次竟然…… 竟然要将他当众行罚吗？！ 更何况，家法的规矩在那里，去衣是免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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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竺的脸色一分一分苍白。 也罢，是他咎由自取。 顾予竺痛苦地皱起眉毛，眼神不自觉地往书房的方向飘。 昼瓷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略微收力，捏了一下，似是安抚，又似提点：“去睡吧。今晚越骋不会见你的。” 他说罢，不等顾予竺回复自顾自上了楼梯。 走到一半，他迎面碰上殷祺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往下走。 昼瓷一抬手拦住他的路：“他们兄弟自己的事，你别管了。” “小顾哪里受得了当众受罚？！”殷祺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去找州越骋！” 昼瓷侧过头，贴近殷祺耳侧压低声音淡淡一句：“他在里面跪着，你也要闯？” 什么？！ 殷祺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紧接着他立刻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原来州越骋说“我知道了”，他当真是要自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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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 也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 下面几章光写大纲，就写得我要死了。 QAQ 忽然想告诉你们，其实在最初一稿的《江阔》人物设定里面，顾予竺并不是州越骋家族世交的孩子。 第一稿里面顾予竺是州越骋的……被动，或者更准确地说应属于D/S关系（但依然不是州顾CP 恩，曾经是实践关系，又因为机缘巧合成为州越骋的下属。 小顾能力出色又深得州越骋喜爱，成为后者着力培养的一个小辈，承担类似于燕酩现在的职位。 后来我觉得…… 如果顾予竺和州越骋之间，没有某种牢不可破的羁绊的话，他会被大州虐成渣渣的。 不。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不仅没有羁绊，还夹杂主被、上下级等地位差的话，小顾可能会被虐得连渣都不剩。 州越骋性子刚硬强势又冷静，顾予竺敏感又有些自卑、依赖心强。 如果州越骋没有“一定要教好他”的责任感，更加没有对自己权力欲的克制，基本会处于“不听话就gun.吧”的状态，此外可以用的虐心虐身手段也会远远多于现在。 所以~ 作为小顾的亲妈，我最终改了设定。 在“自己当儿子一样亲手养大”的兄弟设定里面，大州会非常注意克制自己的言行。比如，对于惩罚手段的限制，对于使用工具的限制（大部分都是戒尺藤条一类很严肃的工具，罚魍影的时候就没有，还特地把藤杖扔回去，换了皮带抽）；又比如，几乎不罚姿势，也几乎不立规矩。 所以，虽然我在很多地方都暗示过州越骋的dom倾向，暗示过他的权力欲，暗示过他实际掌握非常丰富的nue.身、nue.心手段，包括写他曾经是会所的常客、甚至拿到了高级会员资格，包括写他看向自己曾经用过的皮bian.的眼神，包括写魍影对他“不许小顾受罚时出声”这一命令的评价。 可在整部《江阔》里，他从来没有对小顾越过边界一步。 相反，整部《江阔》都体现了州越骋在严厉强势之外，对小顾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包括他一直答应小顾提出的各种要求，包括他除了行罚之外还有耐心的谈话、也会去照顾小顾的情绪，包括行罚时小顾的眼泪和哭求总是能换来不同程度的豁免。 但是。 哎。 州越骋并不是“不能”，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不忍”。 所以，一旦州越骋不再“不忍”，决意要狠下心，要收回他的疼爱，要越界行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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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这间房子里多得是辗转无眠的人。 次日是周日，清晨最先醒来的是州越骋。 他前一晚跪着抄书抄到清晨五点多，才去书房的沙发上小憩。 昼瓷没有明说要罚他，但他知道，这件事他责无旁贷，他要给出一个交代。 州越骋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床了。 他身体素质很好，短时间的睡眠不足不会对他的精神状况产生太大影响，一向冷峻的脸庞也遮掩住了疲惫，任谁也猜不到前一晚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 顾予竺早就醒了，听到楼下的响动，立刻跑下了楼，却在餐厅门口生生停住脚步。 ——他不敢进去。 进去了，要跟他的哥哥说什么呢？ 这时州越骋已然端了一份早餐出来搁在餐桌上，看了也不看门口呆立着的人，只扔下一句“吃完了，就跪到客厅中央去”，便转身又回了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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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非常清淡。 州越骋亲自做的，煮了鸡蛋，做了粥，配以几样小菜。 似乎是特地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挨家法，身上必然带伤，不宜吃得太辛辣、油腻。 顾予竺平静地走到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餐点，心里出奇的平静。 从昨日到今日，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他镇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甚至颇有几分自嘲地想，还好，哥哥还愿意罚自己；无论要罚得多重，只要没有把自己扫地出门，大概已经是最好的优待了。 片刻之后，州越骋端了一杯热咖啡靠在厨房门口。 顾予竺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盘子里的鸡蛋，剥了一个走过去，递给州越骋：“哥哥还没吃早饭吧，我剥了鸡蛋。” 州越骋看也不看他，更不去接那个鸡蛋，端着杯子径直看向远方，吐出两个字：“不用。” 顾予竺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恳求：“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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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越骋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顾予竺的脸，仿佛听了一个冷笑话，端着咖啡杯越过顾予竺往二楼走，扔给他一句——“吃饱了就去跪好。” 疏离。 州越骋本就是冷厉的气场，这一刻意地板下脸来，更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顾予竺心里被尖针狠狠扎过。 早该预料到了，不是吗？ 你对那个人下咒语的时候，难道还指望他醒来以后会一如既往地疼你？ 顾予竺低头苦笑。 他想起当初，他和哥哥谈论起殷祺的时候，他对哥哥说：如果殷祺知道哥哥对他这么防备，他会很伤心吧。 那时候哥哥淡淡地说道：事是他自己做出来，有什么可伤心？ 是啊，事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有什么可伤心的？ 顾予竺啊顾予竺，你这是自食其果。 你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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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讨论殷祺的对话还有下半段： 【 “哥哥……”顾予竺撑起身子，“往后我惹你生气……” 你会这样对我吗？ 你也会用这种冰冷的、戒备的眼神看我吗？ 他没说下去，却用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盯着州越骋，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又在胡思乱想了，恩？小顾，我养了你快十年，现在怕是想扔也扔不掉了。”州越骋半开玩笑地说道。 】 捂胸口。 那时候大州的真是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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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越界 顾予竺自然没什么胃口，匆匆吃完早饭收拾了碗筷，便直直地跪到客厅正中间，听着人来人往。 很快，其他的人也都醒来下楼，他正跪在屋子中央，每个人只要走到走廊里都能看到他。 州长穆和昼瓷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他，即使是下楼梯时从他身边走过也不发一言，仿佛客厅正中央跪着的是一团空气。 燕酩倒是想过来安慰他几句，却被昼瓷不着痕迹地拦了回去。 只有殷祺没有醒。 他前一天法力透支过度，一旦进入睡眠便不那么容易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餐桌上愉快的交谈让人恍惚间以为这是一次愉快的家庭聚会。 顾予竺跪在地上，却难得地没有陷入惶恐不安、自怨自艾的情绪，他反而沉下心思去想，一会儿该怎么认错、怎么请罚。 他这次错极，稍有避重就轻都可能过不了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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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客厅里人声渐渐平息、向他的方向聚拢过来，顾予竺望着地砖上浅浅的花纹，走神地想，不知道罚完以后哥哥会不会消气？ 他转念又立刻想起，哥哥不喜欢他总是在受罚的时候想着让他消气就好。 顾予竺余光见着州越骋拿来了藤杖，立刻双手平举过头顶，接了下来。 “请罚吧。” 州越骋淡淡地说，似是已懒得训人。 要他自己请罚，便是自己说错处、自己定惩罚数目。 顾予竺倒是有心理准备，即使州越骋不让他请，他也终归是要跪着把错都认完了的。 “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与殷祺换取哥哥的个人芯片，并且利用芯片离开星球。在昨天，我屡次撒谎，企图隐瞒芯片被换的事情。我利用哥哥对我的信任，对哥哥施以催眠咒和不可逆转咒。我自知犯下大错，请您惩罚，”纵然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顾予竺的声音在这里还是颤抖了一下，这才吐出一个数字——“家法藤杖，一百下。” 他说完心里是极为忐忑的，也不知道哥哥是否满意。 他极少主动请罚，多是州越骋提着藤条逼他认错、给他定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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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看着顾予竺长大的，许是因为平日里州越骋对顾予竺管教更多，州长穆对顾予竺，有一种类似“隔代亲”的疼爱。 他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是看不得他下重手惩戒顾予竺。 昼瓷拦住他的话：“小顾已经长大了，若是不愿意挨，他自己知道提出来。” 他的手按上燕酩的肩膀，把他引到沙发前，露了微笑出来：“家里孩子顽劣，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也是看着小顾长大的……” 燕酩有点尴尬，他实际没看过州越骋惩戒顾予竺，对于这种正儿八经的家法更是陌生。 虽然，他也觉得顾予竺这次错的离谱，可真到动手的时候，他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越骋留你下来，就没把你当外人。你既然也是看着小顾长大，便也算是他兄长。坐吧，我去沏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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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顾予竺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姿势！ “您不能……”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开口，却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州越骋手中的藤杖，警告一般地贴上了他红肿的面颊。 顾予竺红着眼眶对上他哥的黑眸，却在里面找到了一片陌生。 他从来没在他哥的眼神里看到过这样的寒意。 哥哥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过去，就算犯下天大的错误，哥哥的眼里也是裹着浓重的怒火，摧枯拉朽而来，那怒火里有他的恨铁不成钢，有他的期望，更是失望。 可现在，州越骋的眼神是冷的。 他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光亮、一丝温度，要人也跟着他堕入地狱深渊，被无尽的黑暗侵袭。 顾予竺愣住了。 他辛苦筑起的防线在这一刻忽然土崩瓦解，崩塌成齑粉消散在空气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深谷里无尽地下落，失重的滋味让他脑子泛起一阵阵眩晕，而这眩晕的末端——他腰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还未及把屏障跪热，就又被藤杖扫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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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过你。” 州越骋站在他面前，藤杖点地，俯视被他扫到地上的小孩。 他这一下，正扫在肋骨和胯骨中间的软肉上，顾予竺在地上痛得停顿了几秒，立刻挣扎着跪了起来。 他不是存心要忤逆，他自知错极，绝不会在这时候跟哥哥顶撞。 他只是……接受不了被这样没皮没脸地罚…… 虽然家法本来也不会给他留脸，可到底顾忌着他的尊严，更何况他受不住的时候也会哭着求饶。 可这次他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求不出口，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尊严死死地堵着喉咙口，不许他出一声。 顾予竺闭上眼睛，扬起脑袋，防止眼泪落下，却带着颤音坚持把刚要说的话说完——“您不能侮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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