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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绝对权力(父子)[第2页] |
作者:白水煮豆腐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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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奥迪A8刚一停下,司机就忙下车绕到后面打开了车门。穆峥嵘从车中下来,匆匆往住院楼里走。刚走了两步,他又站住了。 见穆峥嵘突然停了下来,周正知道他是有话吩咐,赶紧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部长?” “如果他回去了,让他先别到医院来。” 周正当然知道穆峥嵘说的这个他是谁,忙点头。瞧见穆峥嵘抬手揉了揉眉心,周正没吭声,心里却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跟着穆峥嵘往里走的时候,周正发送了短信,吩咐手下的人尽快联系上穆冕。 在穆昊病房外看见穆守昌时,穆峥嵘并没太意外,走过去时,他看了眼坐在穆守昌身边的陈楚楠。 脸上有一丝的不悦。 陈楚楠脸上的泪痕未干,她当然看见了穆峥嵘脸上的不快,但她像不在乎似的慢悠悠的侧过了身,面对穆守昌。 穆守昌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多的几道皱纹被岁月深深刻进了脸颊中,随着他脸色越发的阴冷,皱纹也变得像刀子一样割人。 “爸。”穆峥嵘从周正手中接过现泡好的参茶,微微弯腰,送到穆守昌手边。 穆守昌兀自坐着,既不看那杯水,更不接过来。 穆峥嵘知道老爷子现在正压着火,如果这里没这么多人,他一定早就抬手把水杯打翻了。 晾了穆峥嵘一会儿,穆守昌沉声问:“那臭小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但仍底气十足,穆守昌还没老。 穆峥嵘直起腰,周正从他手上接过水杯。 “宗教局的杜局长找他,可能事情还没处理完。”穆峥嵘淡定的回应道。 “哼。”就听穆守昌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住在医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余音未落,陈楚楠又嘤嘤啜泣了起来。 穆峥嵘这时冲周正偏了偏头,周正心领神会,悄悄从穆峥嵘身后离开。 很快,负责穆昊的医生就过来了。周正跟在他身后,很适时的开口问:“张主任,虽然过了探望时间,可您看我们等了这么久,进去探望一下病人可以么?”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周正知道医生不会不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当然。病人恢复得还不错。”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主任极尽客气。“如果想探望病人,现在穿上隔离衣就可以进去了,不会影响病情的。” 一听可以进去探望,穆守昌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刚刚的不快,准备穿衣服进去探望。 穆峥嵘没跟他们进去,而是一个人站在监护室外,透过玻璃静静看着穆昊昏睡的脸。周正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了过来,先看见的就是穆峥嵘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目光再往下移,才看见穆峥嵘的手正按着玻璃下的窗沿,暗暗用力。知道他心里并不平静,周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穆峥嵘侧过了身。 “他还没回去?”问完,穆峥嵘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按理说,穆冕应该早就回去了才对,心里突然有了什么想法,穆峥嵘犹豫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部长,刚刚收到消息,大少爷现在人在麦瑞骨科医院。” 房门打开时,穆冕看到了进来的人。扬起嘴角,扯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Jim。” “Mu,不要动。”见穆冕笑得吃力,Jim快步走上去,“字签完了。医生说马上安排手术。”Jim是中欧混血,虽然在瑞士长大,可中文说的十分流利。 “谢谢。”说着,穆冕就要坐起来。 “你不要动。” 穆冕笑笑,示意自己没关系,“这次多亏你在。” “你家里的人都没来?”Jim诧异道:“你爸爸呢,这次他还是不来吗?” “他不知道。”见Jim一脸疑问,穆冕笑了笑:“我弟弟出事住院了,那边正需要人陪。”说完,穆冕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次手术的事,我不打算告诉他。” “哦。”Jim耸耸肩,好看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一下,“你妈妈的事我很遗憾,上次还以为……对不起。” 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极淡的微笑,穆冕轻声说:“过去了,好在她也没受什么罪。”那口气竟像是反过来安慰Jim。 Jim却知道事实并非穆冕表现得这样轻松,他听说穆冕的妈妈是死于一场意外的恐怖袭击,那时穆冕还很小。 见穆冕直了直身子,Jim忙问:“你想要什么?” “手机。”说完,穆冕已经自己歪过身子拿起了手机。见穆冕轻轻闭了闭眼,额头上亮晶晶的,Jim知道他的腿现在一定很疼,只不过他一直在忍着。这种事对穆冕来说似乎真的没什么,毕竟以前出了那样的事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挨过来的,恐怕早就习惯了。 得到消息后,穆峥嵘来到麦瑞医院,这时正站在急诊室楼的大厅里。 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时不常就有人被担架抬匆忙进来,如果不是见惯了生生死死,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见周正快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大夫,穆峥嵘迎了上去。 “您是他的亲戚?” “我是他父亲。” 诧异的看了穆峥嵘一眼,见穆峥嵘仪表不凡,大夫喃喃说:“不是说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么……” 听见大夫的话,穆峥嵘眉头轻轻一皱,随后问:“他现在在哪?” “推进去手术了。” “手术?”穆峥嵘一怔。 “是啊。”大夫点头说:“他的腿得截肢。感染了,如果想保命,就得截肢,已经有人给他签字了。” 见穆峥嵘不说话,大夫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穆峥嵘动了动嘴唇,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脸色变得煞白。 看见穆峥嵘脸上的神色,周正忙斥责大夫道:“你看好了,可别胡说!” |
我再来更一点,感觉卡在那里怪不厚道的= =! |
“你怎么在这,五号手术室还缺血袋,你快去联系。”听见有人喊自己,大夫回头,问了句:“诶,六号手术室做的是截肢术吧?今天就他一台骨科手术吧?” “不是,还一台,临时加的。” 大夫呼了口气,忙低头翻手里的记录。 “姓穆,男性,23岁。”周正再次说。 匆忙翻到最后,大夫说:“哦,原来是这个。初诊是怀疑再发骨折,具体情况还要术中再看。” 见是虚惊一场,周正松了口气。 发觉穆峥嵘的脸色好了一些,似乎恢复了一贯的镇定。担心是遮不住的,刚刚大夫的话把穆峥嵘吓坏了,周正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马上问大夫:“已经准备手术了?能进去看看他吗?” 大夫摇头,这根本不可能。 见大夫满脸写着‘没门’两个字,周正没再跟他说什么,只是低声对穆峥嵘说:“您稍等,我联系院长。” |
周正忙着打电话的时候,Jim刚挂掉电话。 穆冕正解衬衣的扣子,手边放着护士刚送过来的病服,这会儿看Jim挂了电话像是有话要说,穆冕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看了他一眼。 “Mu,我可能要离开一下。”Jim耸耸肩,“boss来了,我得去看看。” “是秦先生么?”穆冕停了手里的动作,反手又把已经解开的扣子系好了,“上次酒会的事真要多谢他。如果方便,我想当面谢谢他。”知道Jim担心什么,穆冕说:“刚刚护士过来说我的卡有些问题,钱打不过去,恐怕一时半会儿这手术是开始不了了。” Jim沉思了一下,点头:“OK,我去找护士借辆轮椅。”说着,Jim做了一个推椅子的姿势。 “找个拐杖来就行,我用着顺手。” 穆冕说得轻描淡写,他是真的坐够了轮椅,那件事后,他在轮椅上坐了一整年,那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站不起来了,就连他自己也这样怀疑过。不知是自己的倔强硬了,还是老天眷顾了他,总之,那段灰暗的日子,他挺了过来。 Jim知道穆冕自尊心强,恐怕也不想坐在轮椅上去见人。不一会儿,就借了一根轻质的铝合金拐杖来。 与此同时,秦爷正在病房里探望病人。 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冰袋,望着床上睡着了还一脸痛苦的年轻人,秦爷面色温和,抬手就按了上去,揉着年轻人那紧皱不开的眉头。 手指的力道正合适,年轻人似乎被揉的很舒服,嘴巴扁了扁:“舒服……”呢喃着,年轻人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炽灯的光线很强,眼前有个人影,被白光笼住,年轻人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白光照射中的脸——秦绍仁的脸。 本能的再次闭上眼睛。 “舒服吗?”雄浑厚重的男声。 年轻人额角已经渐渐渗出了汗水,冷汗。此刻这刚柔并济的按揉带给他的不再是刚刚那般的舒适感,而是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他的心跳得厉害。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感觉自己的脸颊被用力的拍了拍。向晚仍然死命闭着眼。 “躺久了,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听到这句话,向晚浑身的汗毛刷的一声立了起来,他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怕很没出息,可这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就是背脊发寒,就是受不了秦绍仁那似笑非笑、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目光瞬间跌进了秦绍仁的眼瞳中,那黑漆漆的瞳孔像是有魔力一样,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 “秦……”向晚吭哧了一声。 “嗯?”秦绍仁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睛半眯了起来。 “秦绍仁!” 啪,冷不防的一个耳光。 向晚捂着脸颊,手掌盖着的皮肤火烧火燎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得滚圆。 “眼睛吃不了人,光会瞪可没用。”秦绍仁悠闲的说着,托着冰袋,一把就按在了向晚被扇的脸颊上。冷不防的降温让人措手不及,向晚咧了咧嘴。 “秦……” 啪,又是响亮的一声,只不过这次换了另一边。 “你?”向晚的眼睛越睁越大,不过两三秒的功夫,他的脸就被扇了十下,被秦绍仁的快手扇了个遍,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秦绍仁的脸颊好像在眼前微微晃动,向晚有些头晕。淡灰色的鬓角修剪得精致整齐,秦绍仁一脸温和,浑身散发着成熟老男人特有的魅力,气质十分优雅。可那轻弯的两眼却异常犀利,不时地闪动着杀意。向晚觉得头痛欲裂。 “你要干什么……如果是来取的命,干脆给我个痛快。”向晚突然大声了起来,他在秦绍仁面前直起了腰。既然被秦绍仁找到了,他就没打算再活命,做了对不起秦绍仁的事,现在被抓到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本以为秦绍仁听到这句话马上会变脸色,谁知,秦绍仁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抬起手。手下人立马送上一个冰袋。这次,他没用力,直接按在了向晚被扇了十下耳光的脸颊处,霸道而不失温柔。 向晚这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秦绍仁的忍耐力和折磨人的能力。 “阿晚。”秦绍仁两只手盖在冰袋上,对着被夹在冰袋中的人笑道:“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你秦绍仁有这么好心?向晚想讥讽,他想嘲笑眼前这人,可脸颊被秦绍仁霸道的力气挤着,根本说不出来话。 “不给你喂胖点,教训你我都嫌铬手。” 一听秦绍仁说了这话,向晚眼睛又睁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动了动。 秦绍仁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气。 “干爹……”讨饶的声音。 秦绍仁嘴角跟着弯了弯,依旧是温和无比的样子。 接过手下人送过来的蛋糕,他不敢不吃。秦绍仁的打最是难挨,他想怎么羞辱你便能怎么羞辱,想怎么让你疼就能怎么让你疼,在秦绍仁掌管的帝国里,是没理可讲的。 吃了一口蛋糕,向晚突然反应过味来了,他的身份是警察卧底啊,既然已经暴露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可不再是秦绍仁的干儿子了。 扔下蛋糕,向晚直起了腰板,他现在十分想对秦绍仁宣布:你他妈给我边玩去,老子现在不是你干儿子了! 瞥了眼被向晚扔出去的蛋糕,秦绍仁不急也不怒,用手下送上的毛巾慢慢擦着手上的水渍,“以后不要再喊干爹了,喊我爸。” 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 向晚差点被松软的蛋糕噎死。 “我是你爸爸。” 确认秦绍仁不是在开玩笑,向晚条件反射的咽下了像石头子似的堵在嗓子眼的那块蛋糕。随后,他就看见了秦绍仁将一张纸轻飘飘的扔在了他的面前。 低头一眼,亲子鉴定的结果。 地动山摇。 向晚站了起来,他忘了自己现在正站在病床上。 做他秦绍仁的儿子,还不如死了好。想着,向晚一个箭步拉开了窗户,一条腿悬了出去。 秦绍仁眉毛一挑。 几个保镖也都是一愣。他们到目前还没见过任何人敢这样威胁秦绍仁。 “少爷。”几个保镖中一个为首的男人喊了一声。 秦绍仁摆摆手,看了眼向晚,微微扬了扬头。 “跳。”秦绍仁的声音轻风细雨,那声音背后暗藏的狠戾却扎的人浑身都疼。 向晚咽了咽口水,探出了半个身子。风呼呼在耳边刮过,带走了身上的温度,也带走了他刚刚豪迈赴死的决心。向晚自信不晕高,可现在看着地上那像本书一样打的车子,他还是两眼发晕。 就在向晚犹豫的瞬间,秦绍仁站了起来,一挥手,几个保镖冲了上去,将向晚抱了下来,就像个不安分的皮包一样被保镖夹在腋下。 |
Jim看着向晚被保镖塞进车里,心里诧异。上次查出了两个卧底,一个已经在秦绍仁安排的爆炸中身亡了,另一个就是向晚,也跑了。怎么这么快就被擒到了?没想太多,Jim看到秦绍仁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远远走了过来。 待秦绍仁走近,俩人才看清,秦绍仁怀里抱了只猫。 穆冕杵着拐杖,借着拐杖的暗自缓解腿部的疼痛。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秦绍仁脸上,停住了。 秦绍仁的面相真是有意思。穆冕不免在心里琢磨。大富大贵,大灾大难,都是非比寻常,却集中在一张脸上,这样奇特的面相,他还是第一次见。 秦绍仁眼毒,一开始目光自然就落到了穆冕脸上,但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 只是那猫好像生病了似的,没什么生气的趴在秦绍仁手臂里。 “秦爷,这是我朋友,上次在酒店……您拍下了那副油画,我朋友十分感谢您,所以跟我来谢谢您。” 秦绍仁低下头,看着手臂中的猫,一只手顺着它的毛,毛发已经暗淡,没有什么光泽。 “你说它还挺得过来吗?” 不知秦绍仁是在问谁,所以谁也不敢多嘴接话。 “去看看兽医,用心照顾,兴许能挺过来。” 几个人似乎都没想到穆冕会接话,不免一惊。 秦绍仁笑了,不置可否。只是用手摸着猫咪的毛,突然,他手臂一用力,众人只听见咔的一声轻响,猫咪几乎都没呻吟就一命呜呼了。 穆冕眼皮跳了一下,却没再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秦先生,上次在酒店的事多谢您。”穆冕微笑,对秦绍仁伸出了手。 几个保镖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这么没大没小,都为他捏了把冷汗。Jim更是,刚刚看秦绍仁掐死那只病猫,Jim就知道秦绍仁今天心情恐怕不太好,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就带穆冕来见他。 秦绍仁伸手握住了穆冕的手。 “不客气。”秦绍仁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好看。 Jim又松了口气,看来秦绍仁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感觉到穆冕的手心有些潮,秦绍仁的目光往下移了移。 穆冕神情大方,并没任何局促,好像并没觉得自己的这份缺陷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又看了眼穆冕,秦绍仁转身往自己专车的方向走。Jim示意穆冕等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这会儿得空,穆冕看了眼地上的死猫。猫的腿流着血,白花花的断骨穿破皮肉,看样子这只猫也是遭遇了车祸。与其让它痛苦的苟延残喘,不如给个痛快,又或者,秦绍仁有什么其他的言外之意。想着,穆冕就见Jim回来了,跟着Jim还有秦绍仁的一个保镖。 “这是我家老板给你的。”说着,保镖将一个很精致的信封交给穆冕。待穆冕接过去后,保镖又弯腰将死猫抓起,看样子是准备去埋了。 “拉斯维加斯赌城的VIP邀请函。整个大陆能收到这份邀请函的人屈指可数。”Jim小声对穆冕说。看来秦绍仁对穆冕的印象不错。 “你先去忙吧,我先回病房,卡如果没问题,护士找不到我可就麻烦了。”拍了拍Jim的肩,穆冕道:“放心好了,我能走回去。”说着,穆冕动动手杖,示意完全没有问题。 走进病房后,穆冕的手臂禁不住的轻轻颤抖。虽然往常一直靠手杖走路,不成问题,可这次不同往日,断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走路几乎完全靠手臂跟另一条腿,费力程度可想而知。 穆冕将信封放在病床上,抓起床上的病服,准备去卫生间擦擦汗就换上。 听到门外有动静,穆冕以为是Jim回来了,也没忙着出去。从他刚刚见完秦绍仁开始,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拧开门,慢慢走了出来。穆冕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人。 暗暗吃了一惊。 穆峥嵘闻声转过了身。手里捏着一个信封。 惊讶很快就变成了镇定,穆冕站住了。原来自己眼皮不停跳的原因是这样。 “胆子够大……”穆峥嵘恼道。手术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也不说一声,穆冕眼里是真没人!没他这个父亲! 可见穆冕一直借手杖才能站住,脸色苍白,虽然站得直,也能看出他现在很虚弱,穆峥嵘心里又涌起一股酸痛,暗暗捏紧了手里的信封,精致的信封瞬间被手指的力道挤出几道压痕。 瞥见穆峥嵘暗自用力的手指,穆冕没说什么。真不知道那个信封又怎么惹到他了。 穆冕一时觉得很乏,他已经站不住了。好在身后就是把椅子。 他想劝穆峥嵘别生气,“部长,您……”说着,穆冕松了撑手杖的劲儿,准备往后坐。 谁知,穆峥嵘这时骤然抬起腿,一脚踢在了椅子上。动作也打断了穆冕的话。 椅子腿划在瓷砖上,发出略刺耳的声响。同一时刻,穆冕已经坐了下去,没了椅子他顿时失去平衡,可又不想这样跌坐在地上,穆冕本能的双腿使劲,就听咔嚓一声,他最后几乎是跪坐在的地上。 瞬间大汗滚滚,原本就白的脸这下白得渗人。 穆峥嵘一惊,他根本没想到穆冕是要坐在那椅子上。 看着穆冕浑身哆嗦,穆峥嵘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伸出手,刚要按住穆冕的肩,就见穆冕的肩低了下去,抱着腿弓起了腰,整个人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阿冕。”穆峥嵘声音发颤,也手足无措了起来。 见穆冕的裤腿红了,血越流越多,穆峥嵘彻底呆住了。 怔了两秒钟,穆峥嵘暮地弯腰抱起穆冕。穆冕哆哆嗦嗦的看了眼穆峥嵘,似乎是不想看他似的,头往远离他的方向偏了偏,闭上了眼睛。被汗水压得很沉重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安静了下来。 |
秦家的那对要不要干脆写甜一点?不能忘了秦重… 但主要还是穆家这俩… 我都觉得老穆对昊昊不够好,总往木棉这跑… |
听说麦瑞医院连同周边的公路戒严限行了两天,谭瑞丰这一问才知道穆峥嵘这两天几乎一直在麦瑞医院。想着昨天电话里穆峥嵘略带疲惫的口气,谭瑞丰有点坐不住了。一散会,他立刻让司机送他到了麦瑞医院。 快到了时,他发现公路的限行已经解除了。 再一问,才知道穆峥嵘今天要跟总书记一同开会,这会可不能缺席。 到了医院,谭瑞丰上了楼,发现穆峥嵘果然没在。在病房外看了眼,见病人还在睡觉,索性直接走了。 术后穆冕就一直睡觉,这会儿醒了过来,精神不错,一时也不想再睡。 王江轻轻拧开门,见穆冕想要坐起来点,忙大步上前帮他。 “医生说您刚做完手术,还得多休息。” 一听自己已经做完了手术,穆冕愣了下,才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见病房里里外外就王江一个人,穆冕谢了谢他,没再多说话。 “部长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穆冕轻嗯了一声。 “得在那边陪二少爷。”王江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昊昊他醒了么?”一听王江提到穆昊,穆冕忙问。 叹了口气,王江摇摇头。见穆冕垂下眼帘,王江知道他没什么要吩咐了,就出了病房。 刚过高峰时段,路面上车辆稀疏,宽敞的道路十分适合将车速提起来。司机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瞥瞥后视镜,发觉穆峥嵘闭着眼睛坐着,像是睡着了。知道穆峥嵘在医院待了将近两天也没休息好,司机放慢车速唯恐给他吵醒。 发觉有人进来了,穆冕摘下了耳机。看见穆峥嵘的脸,穆冕将手机放到一边。 见人醒了,穆峥嵘有些意外,快步走到了床边。 穆峥嵘沉着脸,没什么精神,穆冕不知道他这两天一直陪在这边没休息好,以为穆昊的情况不好,忙用手撑着床想要坐直。 “别动。” 说完,穆峥嵘才发现自己的口气又习惯性的重了。 在椅子上坐下,穆峥嵘抬手按着眉心,好久没说话。 “阿冕。”过了会儿,穆峥嵘终于开口了,语气比刚刚好了很多,“我不知道你是想坐下,否则也不会……”用力按着眉心,穆峥嵘一时觉得异常疲惫,微微叹了口气,他轻声说:“你知道我最想听哪两个字……” 等了会儿,没听到穆冕有任何反应,穆峥嵘移开按着眉心的手,想再握一握穆冕的手。从ICU推出来的时候,穆冕的手实在凉的厉害,凉得他胸膛疼。 移开手,穆峥嵘才看见穆冕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像是在听歌。 感觉到穆峥嵘盯着自己,穆冕起先不想看他,后来才把耳机摘下来。望向他。 不等穆峥嵘开口,穆冕就说:“您别生气,这次都怪我。”知道穆峥嵘这时大概最想听这句话,穆冕想了想,又说:“如果这次真瘸了,我会搬出去的。您放心。”说完,穆冕自觉该说的都说了,又戴上耳机,准备休息会儿。 |
谁知耳机还没塞牢,就被用力拽掉了。 穆冕侧过头,见穆峥嵘抓着耳机线正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有人进来送饭。 院长和书记都来了,穆冕知道这是冲着穆峥嵘的面子,有他穆峥嵘在的地方总是谁也安生不了。 穆冕径自接过托盘,道了谢。他现在只能进食一些稀软的食物,想恢复正常饮食可能要明天了。 刚拿起勺子,盛着稀汤的碗就被人端了起来。 穆峥嵘接着又从穆冕手里拿过了勺子。 看了眼两位院长,穆冕笑笑,也没跟穆峥嵘客气。这个面子他知道还是要给穆峥嵘的。 两位领导知道不方便打扰,跟穆峥嵘客套了几句告辞了。见人走了,穆冕咽下第一口饭,说:“我自己来就行。”说着,也不等穆峥嵘同意或不同意,直接把东西拿了过来。 随意吃了几口,穆冕将东西放回托盘,搁到一边。 “阿冕……” 见穆峥嵘把手伸了过来,穆冕诧异的看他一眼。就在穆峥嵘要握住他的手时,他把手往回缩了一下。只见穆峥嵘的手在半空尴尬的停顿了一下,最后放了下去,落在他的手边。 穆冕的目光落在穆峥嵘的手上,他依稀仿佛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牵过几次这双手,穆峥嵘那次还用这双大手把他举起来,举过头顶,举得高高的。 穆冕轻轻把手从穆峥嵘手边移开,放回被子里。 “你的腿……”穆峥嵘想说是爸不好。 “都怪我咎由自取。”替穆峥嵘回答了这句话,穆冕就将目光移开了。 平静随意的语气,听在穆峥嵘耳中却格外有杀伤力。 穆峥嵘把手撤了回来,后背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配合着穆峥嵘,穆冕也不说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穆峥嵘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 见穆冕还是一句话不说,穆峥嵘拧开门,说:“我去陪昊昊,有事跟王秘书说。” “您慢……走。”刚说到第二个字,穆冕就听到了摔门声。 |
秦绍仁的家大得像迷宫,向晚以前没来过这处别墅,一时找不到绕出去的路,急得直抹汗。听说秦绍仁去打猎了,他要趁着这个空档,赶快跑出去,虽然当个小警察工资不高,还总是要接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但那也比在秦绍仁身边强。 虽然秦绍仁总是一脸温和,看上去风度翩翩,可他知道这人实际上就是只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狠把人撕了当点心吃。 向晚匆匆忙忙跑出大门时,秦绍仁就举起了猎枪。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踏步的走来,对骑在马上上的秦绍仁说:“老板,少爷从您书房带走了些东西。” 握着枪,瞄准猎物,秦绍仁眼皮都没动一下。 “老板,要不要把少爷截回来?” 瞄准,扣动扳机。 一头奔跑着的鹿应声倒地。 枪口还冒着烟。 “不用。”秦绍仁轻笑,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正锁定着远处的另一头猎物瞧,“让他去吧。出去散散心也好。”口气竟是无比纵容。 几个小时后,向晚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把背包扔进沙发里,向晚抱着头沮丧的坐着。 原来局里的领导都当他死了,追悼会都开过了…… 以前跟他接头的小陈和他关系最好,这会儿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跑掉了。 亏他还揣着自己从秦绍仁书房找出来的重要文件,这时都不知道交给谁。 抬起头后,他才回过味来,自己怎么又回这里了。 嗯,既然文件送不出去,干脆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省得被秦绍仁发现没好果子吃。 问了下人,得知秦绍仁打猎还没回来,向晚悄悄来到秦绍仁书房外,见四下没人,摸出自己暗中配好的钥匙,开门进去了。 书房里十分安静,向晚简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想来也奇怪,干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回了,怎么就还紧张呢。向晚轻轻往写字台前走,他记得这份文件原来是放在…… “原来是放在下面第三个抽屉里的。” 听见秦绍仁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向晚宛若是中了一枪,几乎从地上弹起来,转过了身。 只见秦绍仁正坐在那复古式的高背沙发中,翻看手里的文件,连头都没抬。 怪就怪这沙发背太高,他进来时竟然没发现秦绍仁就在这里坐着。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向晚把文件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带着怒意,盯着秦绍仁。 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东西,秦绍仁笑,“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倒先急了。” 秦绍仁越是轻描淡写的说话,向晚越是心里发怵。 看着秦绍仁这番神态举动,向晚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自己那帮同事当自己死了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向晚怒道:“秦绍仁,你,你干嘛要害我?” 见秦绍仁的腿动了动,向晚下意识的迈开小步子,往后退。 这时,秦绍仁放下手里的文件,站了起来。 见秦绍仁站了起来,向晚奋力跑到门边,他想开门出去,可门是锁着的,怎么打也打不开。 该死,秦绍仁到底什么时候把门锁上的!情急之下,他去摸钥匙,拿住钥匙,对了两次孔,钥匙才插进去。 一拧,竟然拧不开? 感觉后背升起森森寒意,向晚迟疑下,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秦绍仁的鞋上。一双做工精致的黑色牛皮矮靴,再慢慢往上看,两条长长的腿,被包裹在裁剪的十分合体的黑色西裤里,黑色的鳄鱼皮带,复古的皮带扣正闪着寒光,质地精良的丝质衬衣,宽阔的胸膛,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淡灰色的发鬓……秦绍仁戴了副无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暗黑暗黑,深不可探…… 向晚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梗起了脖子。 “阿晚,恶人先告状可不好。”秦绍仁露出了一个类似伤心的表情,嘴角轻挑了下,“不能这么欺负爸爸。” “谁、谁是你爸爸……”向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谁是你儿子!我可没承认。” |
门再打开时,向晚的腰身被牢牢夹在秦绍仁的胳膊下,跌跌撞撞的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抬脚用力踹秦绍仁的腿,可秦绍仁的步子依旧从容有力的往前迈着。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秦绍仁保养得实在太好了,向晚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局里的业绩总也提不上去了,他在警队辛苦训练的成果眼下在秦绍仁这里轻易被秒成了渣渣,他们卧底能成功才怪了呢。 “你这是霸权霸道没人性……不讲理!” “跟我讲道理?”秦绍仁淡定一笑,“十分不明智。” 见抗议不成反被秦绍仁嘲讽了,向晚简直要气晕过去。 踉跄着往前走,他也不知道秦绍仁要带他到哪,他胡乱的挥着手,用拳头用力打着秦绍仁直挺的腰板,这时,一个东西从他口袋里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铿的一声响。 向晚低头一看,是那个变形金刚的模型。 看到这个东西,秦绍仁站住了。 向晚见秦绍仁的动作僵了一下,借机赶紧挣脱开,边揉着自己被勒痛的腰,边要捡起模型。 谁知,被秦绍仁抢先了一步。 “你去了顶层的阁楼?” “嗯。”向晚没好气的答到。 他见那阁楼顶层还有个房间,佣人都不敢近前,以为有什么大秘密藏在里面,就趁人不注意,进去了。令他意外的是,里面摆了很多机械模型,大大小小,全都是定制款,还有等身高的钢铁侠的模型,这可是精品啊,向晚在里面看直了眼。他也是看着这些超级英雄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穷,他跟着姥姥姥爷长大,根本没钱买这些玩,去年终于毕业了,可刚工作挣的很少,两位老人身体不好总生病,他的工资除了勉强糊口,都给他们治病买药了。看着里面的模型,向晚忍不住用手摸他们,实在太喜欢了,就拿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模型放在了口袋里,准备玩一会儿再放回去。秦绍仁这么有钱,连坐的一把椅子都价值连城,大概也不会在意一个玩具。 这刻看着秦绍仁的脸色,向晚隐约觉得不对头。 秦绍仁根本不可能是喜欢收藏那种东西的人,怎么想,那些东西都像是…… 回忆起房中还有几身特别定制的西装,更有各式名枪挂在墙上。向晚开始意识到,那间房子里的东西更像是为谁准备的生日礼物。从小到大的,全是男孩子喜欢的物件。 难道秦绍仁还有其他的儿子? “那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向晚试探性的问。 “以后不许再进去!”秦绍仁的声音变了,向晚心里一沉,发觉秦绍仁的脸色不同往日,像罩了层霜。 “我就进了,你能把我……”话音未落,向晚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压住了,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浑身无力跪在地上,他的脖子被秦绍仁钢筋一般有力的手臂夹着,就这样,一路被拖到了一个房间里。 等他感觉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时,身子已经被秦绍仁抛出,扔在了地毯上。 向晚咧着嘴,被这一摔,浑身像散了架,哪哪都疼,爬起来后,才发现秦绍仁洗手回来了,看着他拿着的几样东西,向晚顿时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
短鞭、生皮鞭、黑色藤条、还有一根纤细的桃木条。 “你、你……”向晚知道秦绍仁这是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腰带,小碎步往门边移动。 见秦绍仁含笑看他。 这只阴险的老狐狸……完了……向晚心生绝望,门一定是锁了的。 果然。 拍着门,向晚大呼救命。喊了一会儿,他不喊了,这是在秦绍仁家,他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他。 “要是想舒服一些就自觉点。”像是毫不在意他刚刚发出那杀猪般的呼救声,秦绍仁从容的说着,挑了那根黑色的藤条,握在手里。 “教训过了,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秦绍仁的声音很稳,稳得像是不会被任何事物动摇。 这稳稳当当的声音就像一场风暴,席卷而来,向晚心海剧烈翻腾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逃不了了。 恶狠狠的瞪着秦绍仁,向晚就是不解开腰间的皮带。 秦绍仁握着藤条,微低着头,慢慢走近。 向晚听见自己的胸膛传出了嘣嘣嘣的声音。 “去那边的沙发上趴好,找个垫子垫在小腹下。”秦绍仁淡淡吩咐。 清楚自己如果不照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向晚挪动脚步。 “秦绍……”走了两步,向晚突然转过身,抬手去指秦绍仁。 可手指还没对准秦绍仁的脸,手臂就是一痛,垂了下去,被桃木条抽到的地方又酸又麻。原来秦绍仁左手还拿着那根纤细的桃木条。 “一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秦绍仁的声音不急不缓,可就是让人受不了。 “哼,”索性把心一横,向晚扬了扬头,用鼻子哼了秦绍仁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硬撑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气概。他好歹也是人民的小警察呐,虽然文化课上总打盹,但怎么说也接受过正规的三观教育,绝对不能向恶势力轻易屈服! 见秦绍只是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向晚脸上的豪迈之色瞬间褪去了大半,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清楚秦绍仁的狠辣和果决。打嘴炮是没用的,如果不老老实实脱了裤子…… 就在向晚的手指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解开皮带扣时,他的领子被揪住,整个人好像腾空了一下,等他再回过神时,小腹已经垫在了一个硬物上,是秦绍仁的膝盖。 两条手臂不安的乱挥着,修长的双腿不停的乱蹬,但这一切都丝毫不妨碍秦绍仁扒他裤子。 身后一凉,向晚用力闭上眼睛。完了,今天为什么要偷懒不穿内裤啊……这回丢人丢大了。 |
就在他耳根红起来的时候,身后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这一下就让向晚受不了,火辣辣的痛楚像是要撕破皮肉,直达骨骼深处,他惨叫了一声,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秦绍仁却不为所动,第二下,第三下…… 打法极其讲究,伤压着伤,痕叠着痕,痛楚相应成倍增加。向晚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他原本不想哭,可实在太疼了,泪腺丝毫不受他意念控制的打开了。 “秦、秦、秦……啊我不过就是动了一个玩具,你干嘛,干嘛这么小气。”向晚边哭边大声说:“我知道错了……你轻一点。” 可身后的疼痛有增无减,向晚憋着眼泪抽了一会儿,又愤愤不平的说:“你又不会稀罕那些东西……啊,啊,不要再打了。” “你把文件送去警局送去哪都行,我可以不管,就算把房子点了,我也可以忍你。只是那些东西你不能私自碰。” “我不碰,不碰了……”声音有些委屈,向晚挥动着胳膊,“还给你,我不要,不要了。” 见秦绍仁停下了动作,向晚小声嘟囔:“你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就在向晚以为这场劫难终于过去了时,他又被按住了。力气比原来还大,连蹬腿的劲儿都被彻底压制住了,在秦绍仁面前,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腿根部被抽了一下。 一下接一下,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向晚紧紧咬住嘴唇,就是不喊出声。 那被打的地方又痛又痒,酸酸麻麻延展到整个小腹,向晚的身子别扭的扭动了起来,为了克制这种难言的感觉他用力掐着秦绍仁的大腿,手心全是冷汗。 察觉到向晚的小动作,秦绍仁双眼轻弯,没说什么,手腕一动,力度就变了一些。整根木条横抽在腿根处,偏偏又巧妙的避开了所有藤条留下的伤痕。 被藤条打过的地方依然灼痛着,后劲无穷。相较之下,现在落在身后的抽打却让人有一种意外的感受,打是打,可抽打的同时,向晚竟感觉到了一丝温柔,藏在痛楚深处的温柔,异常磨人。 有瞬间的灵魂出窍。 |
不想接受这样的感觉,向晚不听话的乱动着,小腹下方在动作的牵引下反复磨在秦绍仁的腿上,短暂而来的舒适感减缓了身后的痛楚。 桃木条再落下时,向晚突然呻吟出声。他要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小腹热热的,正不安的灼烧着,有什么呼之欲出。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的脸热了起来,他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听秦绍仁的话老实点,都怪自己乱动。他不敢再趴在秦绍仁腿上,挣扎着要起来。 可秦绍仁不管他如何挣扎,那可以轻易翻动云雨的手现在正像宝塔一样压在他的背上,又一下打了上去。 轻描淡写的一下,却能轻易穿透所有的障碍,直接刺激到神经深处。 他此刻是真的怕了秦绍仁,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秦绍仁手下那么多人都愿意为他刀山火海、赴汤蹈火。他教训人尚且这么有手段,想让你疼时能让你疼得呼天抢地、求爷爷告奶奶,如果想让你舒服,大概就能送你飞上天堂,事后你还要对他感激涕零。羞辱、疼痛,抑或奖赏呵护,既恰到好处又能做到极致,发放权尽数握在他手中。可想而知,他驭下的手腕该有多高明。 向晚根本不敢再掐秦绍仁的大腿。 也不敢用手去遮掩自己那个令他羞涩的地方,他怕碰了会发生令他尴尬到死的事情。 每个人都不同,他下身最敏感的部位恰恰是在大腿根周围。 “让我起来,快让我起来。” 听向晚的声音不对,秦绍仁移开了桃木条。 向晚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却因为被打的地方太疼,一下没站住又贴着秦绍仁的腿跪了下去。秦绍仁及时抬手接住了他。 有力的手掌托在背部,掌心温润的热度透过衣料丝丝传入肌肤,令人异常心安。 蹭在秦绍仁的裤子上,那里终于忍不住了,溢出了几滴白色的液体。 有些舒服。 向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红得像是要马上滴出鲜血来。 青涩如嫩葱一样的身子也剧烈颤抖了起来。 秦绍仁挑了挑眉,目光下移。 原来是…… 向晚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撞死在哪,实在太丢人,太丢人了! 见向晚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房中乱转,秦绍仁捡起了他落在地上没穿起来的裤子。 抬手按下遥控器,门锁开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向晚像是得救了一样,飞奔过去打开门就要跑出去。 “等等。” 向晚并没因为这两个字而停下。 “就这么出去,嗯?”秦绍仁失笑,拎着裤子走了过去。 只见向晚转过脸来,脸颊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目光中溢满不知是恨意还是恼意的东西,眼眶也红了。他迅速夺过裤子,用最大的力气推了一下秦绍仁,匆匆遮住下身,就奔出了房间。 尽管有准备,可向晚用尽了全力,秦绍仁还是冷不防往后跌了一步。 望着向晚消失的方向,秦绍仁站了会儿后打电话给管家,吩咐他们准备些冰袋和药给向晚送去。 过了片刻他才转身拿起沙发上那个模型。 看着模型,秦绍仁眼中有些淡淡的笑意,仿佛想起了久远以前的事。尽管他已经习惯息怒不着痕迹,可微动的嘴角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伤感。 |
管家端着餐盘从楼梯上走下来,有些无奈的对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秦绍仁说:“少爷还是不肯开门。” 似乎早在意料中,秦绍仁兀自阖上报纸,含笑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纵容:“他现在想不开。别逼他了,饿急了自然就出来了。去吩咐他们多做些好菜。”站了起来,秦绍仁走进餐厅,开始用餐。 刀叉娴熟的切插在刚煎好的牛扒上,秦绍仁微低着头。听到有人走进来。他并没抬头。 一进客厅,看到秦绍仁别墅里这还算熟悉的一切,阿哲就觉得两只脚像灌了铅,又沉又重,有种要陷进泥土里的沉和痛。看见坐在餐桌边的秦绍仁,他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秦爷,不好了……” 秦绍仁淡笑着,并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用去看,听声音他就知道,阿哲的手现在一定插在兜里,哆嗦得不敢掏出来。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一听秦绍仁这不含喜怒、清清淡淡的声音,阿哲哆嗦得更厉害。 “望中实业,出事了……” “别站着,坐下陪我吃点。” “不、不,秦爷。”阿哲惶恐,他现在哪敢坐着,对给他拉开椅子的管家暗暗摆了摆手道谢,就低头垂手老实的在秦绍仁身边站着。 秦绍仁笑笑,也不勉强他,叉起一块刚切下的牛扒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秦绍仁不说话,阿哲也不敢吭声。直到吃完盘中的东西,端起酒杯,喝了两口红酒,秦绍仁才开口,问:“杂技学得怎么样了?” 轻描淡写的话,问得阿哲心里发寒。 “不怎么样……”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欺骗眼前这人。 秦绍仁嘴边的笑意没变,依旧浅浅的。 “说吧,望中怎么了。” 阿哲头上的汗更密了,他想让自己镇定,可偏偏镇定不了,只得哑着声音说:“被查封了。手下的兄弟办事不利,被抓了把儿。现在几个人还关在里面,如果他们口风不严……”阿哲不敢再说下去了。见秦绍仁瞥了自己一眼,阿哲差点要哭,忙说:“秦爷,这事……其实都怪我,这些日子我学杂技,心思就……” “杂技学的不怎么样,正事也干得一塌糊涂,阿哲……” 秦绍仁的口气漫不经心,好像这世上就没什么事能撼动的了他,见秦绍仁轻喊了自己的名字,站了起来。阿哲面色如土,噗通一声跪在秦绍仁身前,“秦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秦绍仁低头看他,用管家递上来的餐巾轻轻擦着手。 对这个手下,秦绍仁是恨多爱少,恨他不成器,更恨他沉不住气。把这样沉不住气的人提上来,无异于把风险提上来。可阿哲也有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很多事不能两全,秦绍仁倒也看得开。 “用心去学杂技吧。” 说完,秦绍仁就转过了身。 “秦爷!”听到这话,阿哲跪着追秦绍仁。见秦绍仁终于站住,阿哲一把抱住他的双腿,将脸埋在他的腿后,双肩抽动,“秦爷,我真知错了,秦爷,求求您救救我……我真的知错了。” “起来。” 轻轻的声音却重逾斤重,阿哲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秦绍仁也不转身看他,径自走出餐厅,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开始自己跟自己下起了国际象棋。 秦绍仁拿起棋子,似乎在斟酌放哪一步好。棋子挨上棋盘的时候,秦绍仁又开口了:“今晚天气怎么样?” “挺冷的,起风了。”阿哲小心翼翼的答道。 见秦绍仁自顾自的下棋,不吭声,阿哲等了半天,忍不住小声唤道: “秦爷——” “秦爷。”阿哲又喊了一声,像提醒又像是哀求。 “我让你用心去学杂技……” 秦绍仁看着棋盘,没说完话,余光就瞥见阿哲又跪了下去。 “怎么,还不让我说话了?”秦绍仁口气微冷,却仍目不斜视,执起一子,放了下去。 “不敢,秦爷,我……” “既然不能一心两用,何不专精一件事。”秦绍仁微微扬了扬头,依旧没有看阿哲,放下重要的一子,说:“答应你的事,秦爷一定会做到。”秦绍仁不当回事的笑笑,“想当杂技演员,捧红你,这点能耐你秦爷还是有的。” “秦爷。”阿哲惊讶的抬起头,这么说,秦绍仁还没放弃自己,阿哲险些破涕为笑,不过考虑到秦绍仁的心思一向难测,他又不敢高兴得太早。 “秦爷,我不学杂技了,我回去,我好好干。” “心甘情愿吗?” 见阿哲有一秒的迟疑,秦绍仁勾起嘴角,替他说:“又不甘心。” “秦爷,我——我……”阿哲垂下了头,正要表决心,就听秦绍仁问:“具体说说,怎么查的,被谁查的,被关的是哪几个小子。” 一五一十说完,见秦绍仁面色一直如常,镇定自如的下着棋,阿哲突然恍然大悟。原来秦绍仁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可能知道的比他还多,秦绍仁这是在等着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说这事。早知道就不拖着了,阿哲此刻极度懊恼,他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过来,总想着自己要是圆好了这事,一是能减轻些罪过,二是也能替秦绍仁省些心,可偏偏天不遂人意,事情越拖越糟。 阿哲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秦绍仁一清二楚,既然他已经无比懊恼后悔,就没必要再捅他一刀了,不戳破,让他带着这份负罪感,才好戴罪立功。“看看桌角那份文件。” 听了秦绍仁的话,阿哲拿起文件。文件上印了很多东西,阿哲看了半天也不懂秦绍仁让他看什么,可碍于脸面,他又不敢问。 “最下面那段,中间。” 见秦绍仁洞悉了自己此刻的窘迫,阿哲微红着脸,迅速将目光锁定到秦绍仁说的那处地方。 “秦爷,白氏不是做地产生意的吗……怎么这次接手窃听器的研发了?”阿哲不明所以。 见秦绍仁轻笑,阿哲深吸一口气,道:“您是想说,这事跟白氏有关?” “你觉得赵冰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一个公安局长,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作为。大家一直相安无事,他趟这浑水做什么,巴不得几年任上无事,好往上升。”秦绍仁凝视棋盘,执起棋子,“白氏的董事长与上面瓜葛甚深,望中的触角伸到平海,他嗅到味道,给咱们下马威呐。”说完,秦绍仁落下手中的棋子,将死了另一方的王。右手赢了! 和风细雨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觉得说话这人心情不错,可阿哲却看见秦绍仁说最后那句话时,眼神变了,将死王时,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煞气,只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阿哲心里突然有底了,眼前这人总是能让他们心安。秦绍仁就是一棵参天大树,给他们遮风避雨,可他也知道,大树下就这么点荫凉,拿不出成绩、总出乱子,大树不会动,自然会有人给你踢出局。 闻到餐厅时不时飘出来的浓郁饭香,阿哲顿觉饥肠辘辘,眼下他没脸在秦绍仁这吃饭,领会了秦绍仁的意思,忙不迭的告辞了。 “老板,饭菜都按您吩咐的做好了。”管家走过来恭敬的说。 秦绍仁站起来,“按我说的做吧。”说完,秦绍仁拿起刚刚没看完的报纸,进了餐厅。 |
向晚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这阵已经冷静多了。 肚子叫第三次了…… 早知道中午就多吃一顿了。至少多添碗米饭。 可后悔也晚了,向晚把头从床上抬起来。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向晚就觉得脸颊又烧了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看见床头柜上的相框,向晚抬手啪的一声给它扣了下去。秦绍仁真是莫名其妙,说什么这张照片是他带来的,他带着秦绍仁年轻时的照片做什么,他之前根本见都没见过!还擅自把这张照片摆在这,以为自己很帅么,自恋狂。 向晚轻蔑的哼了一声。 房间的装潢十分高雅,处处透着奢华。向晚翻了个身,屁股碰到柔软的床垫时,他轻吸了一口气,咧了咧嘴。按着床上的软缎,身子在这云一般软的床上渐渐陷了进去,如果不是当了秦绍仁的儿子,只做他的小警察,恐怕一辈子也躺不上这样一张床吧。 就在他萌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用力摇了摇头,自己可是局里的积极小先进,怎么能产生这么腐败的念头,不行不行。再说,秦绍仁那么坏,真真就是头毛光锃亮的老狐狸! 想起带他长大的两位老人一辈子都只是睡在硬板床上,就连住院时都是住的最便宜的病房,向晚鼻子一酸。 眨眨眼睛,想起小的时候他总是幻想自己有一个超级英雄那样的父亲,有一天开着车来接他,愿意把他扛在肩膀上、用温暖的大手轻轻摸他的头,他就不再是没爸的野孩子了…… 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竟是这只会给他下套的老狐狸……害他那么丢脸,羞辱他,他真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母亲过世多年,他也没法求证秦绍仁到底是不是他生父,可亲子鉴定还能有假吗,秦绍仁那么精明,怎么会平白无故认儿子,尤其又是在这流行“坑爹”的好时代里。没好处的事儿,他秦狐狸绝不会做。 那天也真是阴差阳错。虽然为了生计决心当小卧底,可他不想锋芒毕露当靶子,所以一直在外围转悠,不引人注意才好探听消息嘛。谁知那天有人通知他说秦爷要选个干儿子,他耶被稀里糊涂的拽去了。到了那,大家都跃跃欲试,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他因为昨晚没睡好觉,到那就找了个沙发,窝在里面开始打盹,反正他也不想被选上,那个秦爷是谁啊,火眼金睛,还不能一眼识破一个小卧底么,离他太近搞不好有杀身之祸。 睡的正迷糊时,他被推醒了,发现大家早就走光了,只有两个统一着装的人在等他,不久,他跟着他们去见了那位传说中的秦爷。于是他悲催的小日子就开始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秦爷怎么就瞧上他了,后来暗中一打听才知道,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呼大睡,秦爷看中了他心理素质好! 心理素质好?! 向晚简直要背过气去。 他到现在还能想起车子爆炸时那一声巨响,那天他也在别墅里,听见动静,马上跑了出去,只见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得知那个被炸死的也是个不怀好意来的卧底,向晚收拾了东西,拿着搜集到的为数不多的一点证据,连夜就跑路了。 咕……咕……咕……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向晚按着胃口,真是越烦越添乱…… 一阵好闻的味道飘了进来。 咕咕咕咕…… 那香味越来越浓郁,向晚忍不住打开了房门。 见外面没人,他半阖着门走了出去。招呼一个佣人过来,向晚低声问:“秦绍仁在下面吗?” “先生出去了。” 向晚有些惊喜,可他知道秦绍仁素来狡猾,刚刚在书房他就被算计了,不相信似的,他又问了一句:“真的没在?什么时候回来?” “刚出去,恐怕要很晚才回来了。” 香气越来越浓,向晚的肚子抗议的愈发激烈。呐,人是铁饭是钢,没必要跟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走到楼梯口,向晚小心地探身弯腰往下瞧,见客厅安安静静连秦绍仁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两个佣人在擦地板,他安心了,走下了楼。 |
因为偷懒没分章,怕乱了 ~还有一点把秦家这段暂时写完就是小穆那边~ |
餐桌上摆着很多菜,仔细一看,全是他爱吃的。 饿了太久,早就前心贴后背,向晚看桌边没人,坐下后就开始吃。见管家给自己端过来新盛的米饭,向晚点头谢他。开始吃起来。 真香……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虽然饿得急,可小时家教好,他的吃相很好看,更没发出什么声音。 等他吃的差不多时,秦绍仁合上报纸,直了直身子。 “别急,慢慢吃。”秦绍仁低头将报纸放到一边,“没人和你抢。” “咳、咳……”听到秦绍仁的声音,向晚被饭呛到,猛地咳嗽,一张俊脸咳得通红。 他这才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秦绍仁的脸刚刚被报纸挡住,他进来只顾着看桌上的菜,哪里有注意到那边还坐着个人。 “咳,咳……”向晚捂着嘴咳,另一只手指着秦绍仁,“秦、秦……” 秦绍仁收起报纸,眉目带笑。 “怎么见了爸像见了鬼一样。”秦绍仁轻嗔,“没礼貌。” 明明说好的,人不在…… 向晚一时气急,举起手里的筷子冲秦绍仁扔了出去。 秦绍仁面容和蔼,坐在原处岿然不动,完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架势。 筷子还没飞过桌子,就被管家接了下来。 原封不动,又递了回来。 秦绍仁像什么也发生一样,站了起来。 “饭前洗手了吗?” 看见秦绍仁走近,向晚浑身汗毛倒竖,他慌忙起身,连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却当下被秦绍仁的声音喝止:“坐下。” 淡定的声音气概万钧。 秦绍仁从管家手里接过汤碗。 “慌慌张张,看把你呛的,快喝一口。” 用力挥开秦绍仁的手,向晚接过汤,咕咚咕咚喝下去,压惊了,气总算顺了一些。 秦绍仁风度维持的极好,又像是早就料到了向晚会有这一系列的反应,此刻不急不恼,也任他耍脾气。 向晚瞪了眼秦绍仁,坐下,闷头吃完了碗里的饭。 “满意了吧?”向晚咬牙切齿,恶意满满的问。 秦绍仁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点点头,笑问:“合口味吗?” “不合。” 见秦绍仁眼角弯了起来,向晚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胃口,逃避似的快步往外走。 “张嫂,少爷说你做的不合口味。你看,怎么办?” 听到这意味不明的话,向晚忙转过身,刚要开口为张嫂说话,就见秦绍仁半眯着眼盯着他。见向晚转过身,秦绍仁对闻声过来的张嫂摆摆手说:“这么看少爷其实很满意。小家伙嘴硬。” 向晚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他又着了秦绍仁的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循循善诱的口气,秦绍仁走了过去,“想躲爸躲到什么时候?” “爸……”向晚深吸了一大口气,怕自己再说错,凶巴巴的刚要开口:谁是你…… 就听秦绍仁轻“诶”了一声,应了他这句爸。 “那是正常反应没什么好害羞的,下次老实趴着就没事了。”秦绍仁口气和善,俨然慈父般:“还疼不疼?” 见向晚直直盯着自己,秦绍仁也终于看向了他。 个头比秦绍仁稍矮,此刻向晚的头微微扬起,直视秦绍仁。 “干嘛总是耍我?”向晚红着脸,对秦绍仁吼道。 “阿晚!”秦绍仁的口气严肃了几分。 “之前那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现在你蹦出来了,说是我儿子我就得喊你爸是吗!” 听到向晚的话,秦绍仁稍微愣了一下。 说完,向晚就扬起拳头。 及时抬手抓住向晚的小臂,“阿晚!别得寸进尺。”秦绍仁手上加劲,口气严厉,嘴边的笑也渐渐收拢了起来,犀利的眼神简直可以给人刺穿。 见秦绍仁的眼睛微微眯起,向晚脑海中瞬间敲响“又要挨揍”的预警。避开那令人倍感压抑的眼睛,用力甩开秦绍仁的手,“想让我认你?做梦!”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蹬蹬蹬上楼了。 不一会儿,向晚就拎了个小箱子走了下来。 刚走下楼梯,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秦绍仁。 秦绍仁正在抽烟。这幅场景可不常见。 “这么晚了,想去哪?”秦绍仁的声音又恢复往常的镇定,镇定得阴晴莫定。 向晚感觉一股凉气从背脊爬过。 哼了一声,向晚拎着东西大步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管家看看外面,又看看站在客厅中的秦绍仁,忙问:“老板,要不要拦住少爷?” 秦绍仁没说话,微微弯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老板?”管家又提醒的喊了一声。 “他要走。你越拦着,他越想走。”秦绍仁的笑里带了些纵容的意味,“干脆让他走。路不通,他自然就回来了。”想着向晚出去时只穿了一件t恤,心里嗔了句小迷糊,秦绍仁淡淡吩咐:“带件外套,半个小时后你带人出去找他,吩咐他们准备好泡澡的水。” 说完,秦绍仁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文件,不再抬头。 四十分钟后,门开了。 向晚披着管家带给他的衣服,哆哆嗦嗦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走过来的秦绍仁。 他不说话,故意不看秦绍仁。 秦绍仁也不恼他,从佣人手里接过衣裳,披在向晚略略颤抖的肩膀上。夜深了,外面冷得很。 别墅盖在半山腰,向晚出去后才发现原先的路已经被封了,路口全是秦绍仁的保镖。在外面足足绕了四十分钟他也没找到另外能下山的路,向晚被冻坏了,这阵也老实多了。虽然没挥开秦绍仁给他披上的衣服,可也嘟着脸,毫不领情。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听见这句话,向晚转过头。见秦绍仁的神色一如往日,似乎只是随意说说的样子,向晚抓过衣服,往怀里裹了裹,哆嗦的厉害:“猫、猫、猫哭耗……耗子…” |
繁星似水,周正仰头看了眼天空,眼里流淌着一汪星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这已经是他到穆峥嵘身边工作的第六个年头了。 这六年里,他沾着穆峥嵘的光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家里的亲戚不是做了大生意就是进了枢要机关,全靠他帮衬。眼下时局不定,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虽然穆峥嵘的位子坐得稳,穆守昌的影响力也还在,可权力的中央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充满了各种不可抗力,风波诡谲,也许今天还威风八面的人,明天就莫名被卷进了泥潭,弄个一身污,连带着家里人受牵连,这辈子都洗不净、逃不出身。明天的事又有谁能说的好呢! 看见穆峥嵘终于从国安部的大楼出来了,周正赶忙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穆峥嵘背靠后坐着,一直没说话,周正知道最近让穆峥嵘走心思的事多,就对司机说了句:“去麦瑞医院。”小王下午把表送过来时,他大抵就知道了穆峥嵘开完会最想去哪。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穆峥嵘扔给他一张VIP邀请函,让他查这几年穆冕在国外都做了些什么,三天的时间,周正也查了个大概。 将报告交给穆峥嵘后,周正又把王江按吩咐准备的腕表给了他。 看了眼款式,穆峥嵘还算满意。那天穆昊出事时,穆冕被陈楚楠打了一巴掌胳膊撞到了椅子背上,穆峥嵘事后注意到穆冕的表带被撞断了,就让王江去给他买了一款新的。 从文件袋里拿出报告,穆峥嵘简单扫了几眼,脸色逐渐又黑了下来。得知这张VIP邀请函是谁给的时,穆峥嵘心里瞬间有了很多想法。对这位秦先生,他当然有印象,虽然秦绍仁没目中无人的把自己的势力伸到首都这样的地方来,可周围有谁,上面又是谁,大家都在干什么,秦绍仁跟他们有没有扒上什么关系,这些穆峥嵘心里大概有谱。他没跟秦绍仁打过照面,只是听说这人习惯嘴角噙笑,手中磨出的都是见血的好刀,他笑起来迷人,办起事更是惊人,他善于磨刀,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把利刃,习惯藏在笑容的刀鞘里,从不轻易拔出。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无异于与狼共舞、与虎谋皮,穆峥嵘实在担心穆冕在不知不觉间会给那锋利的刀刃割伤。 三天前窝的火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穆峥嵘来到病房外时左手拿着表盒,犹豫了两三秒,他推开了门。 走进去后,穆峥嵘怔了一下。 床铺叠的整齐,病房里空无一人。看样子穆冕已经出院了。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路灯的光幽暗昏黄,时不时因线路接触不良噗噗闪动两下。老旧的路灯杆枯瘦枯瘦,孤零零的立在楼旁,像极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掉了漆的灯罩周围绕着很多飞虫。 早已褪色的砖瓦墙上,弥漫着大片浓密的爬山虎,远远看去黑压压接连成片,竟有些渗人。 车子缓缓停在了楼下,黑色豪华的商务车与这古旧居民楼散发出的气息格格不入。 穆峥嵘走进楼洞,一股子发霉的潮味就拼命往他鼻孔里钻。这是老楼特有的味道。十几年前,这里还不是这样。 刚走到三楼半,穆峥嵘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年轻人热闹的喧哗声,看了眼时间,穆峥嵘沉着脸,一步步往上走。 走到四楼时,那喧闹声更大了。 穆峥嵘站了会儿,竟突然转过身,下楼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几个年轻人陆续从楼道里出来,四楼窗口的灯光这才黯了下来。 穆峥嵘把手里的表盒扔在后座上。 “小周,这表不用给他了,你戴吧。”说完,穆峥嵘自己下了车,进了楼口。 听见敲门声,正在洗碗的阿姨在围裙上按了按湿漉漉的手,从厨房跑出打开了门。 听到动静,穆冕撑着双拐从卧室出来。 看见穆峥嵘的脸,穆冕先是微微意外,见穆峥嵘面色不悦,穆冕似乎有些尴尬的笑了下,“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余光瞥了眼门边的垃圾桶,空酒瓶子,可乐瓶,横七竖八的倒着。 “吃喝玩乐,真是样样也不耽误阿!”穆峥嵘笑了声,口气阴测测的。 穆冕就站在距穆峥嵘三米开外的地方,识趣似的不再往前走一步。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个时候……”穆冕的情绪不高。穆昊还没恢复,他这时哪有心情给自己过生日,倒是小时候的几个朋友一直惦记着他。 才刚手术几天就非要出院,好好的家不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住着,腿上的伤口恢复不好怎么办!真是任性。看着穆冕的脸,穆峥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见穆峥嵘寒着脸盯着自己,冷峻得就像个冰雕,隔着那么远都能被他的寒气冻伤。穆冕轻笑了下,“这里我住习惯了,就不回去了。”省得给穆峥嵘添堵。 小时候,穆家的保姆一直带他住在这里,一晃都过去十几年了,物是人非。 穆冕话声刚落,一份文件就扔到了地上。砸在穆冕脚背。 几张照片从文件袋中滑出。 看见照片,穆冕没解释什么。 “让你出国念书,你看看你都学了什么!”穆峥嵘字字咬牙。这些东西如果让老爷子看到,穆冕恐怕又没法在穆家过下去了。 穆冕嘴角浅含的笑意僵了僵。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
出国念书? 穆冕轻轻一笑,笑穆峥嵘虚伪。当初因为什么才把自己送出去?现在说的倒是好听…… 扫了眼地上的那些照片,穆冕说:“这些都是聚会时的一些照片,大家玩高兴了,也就没注意太多。” 知道这样的回答势必会激起穆峥嵘的怒意,索性不等他走过来踢自己,穆冕先扔开了手杖。 见穆冕推开手杖,穆峥嵘愣了一下。 穆冕屈膝弯腰去捡地上的照片。 由于另一条腿没法借力,穆冕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 见状,穆峥嵘的火气也消了一些,暗暗叹了口气,就要走上去扶穆冕。 余光扫见穆峥嵘往自己身边走,穆冕下意识的用伤腿撑了下身子,忍痛退了一步。这个时候,他不想被踹,尤其是不想自己那条伤腿被踹。 没忽略穆冕吃痛的样子,穆峥嵘抬手想去拉他,正待说话,就听穆冕说:“您觉得我在外面不务正业,没干正经事,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这些年的成绩给您过目一下。” 说到成绩,穆峥嵘心里有数,穆冕这些年在外面的成绩和在学校的表现他一清二楚,有些细节可能比穆冕本人知道的还多,这方面穆冕确实是十分优秀,没什么好说的。 见穆峥嵘一脸不必看的样子,穆冕知道他是没兴趣。 “成绩能说明什么。” 听见穆峥嵘这不以为然的声音,穆冕不再说话,闷头将照片都放进文件袋里。等他直起身子后,像是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样子,对穆峥嵘礼貌的笑了笑,说:“我在外面的部分生活确实是这样,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顿了顿,穆冕又说:“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了,时间也不早了……” 见穆峥嵘仍然站着不动,穆冕捡起自己刚刚推开的那根手杖,站稳了说:“谢谢您今天来看我,穆部长,恕我不远送了。” 说完,穆冕就要转身进卧室。 “站住!” 听见穆峥嵘的怒喝声,穆冕没回头,只是站住了。 等了会儿也没听见穆峥嵘说话,穆冕正要挪动手杖,就听身后传来穆峥嵘的声音:“你就准备永远这样跟我说话?” 阿姨不敢搀和这家子的事,一直埋头在厨房洗碗,这阵听见穆峥嵘又怒又伤心的声音,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人背对着站住,似乎是谁也不肯先转过身。 穆冕握紧手杖,下颌下意识的绷住。 站了太久,他的腿已经开始不适,如果穆峥嵘再不走,他就真的站不住了。 “部长……” 听见这两个字,穆峥嵘突然转身。 阿姨看到这一幕,洗碗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见穆峥嵘脸色铁灰走向穆冕,阿姨赶紧擦干了手,跑到厨房门口。 “我就教教你规矩。” 听见穆峥嵘这句话,穆冕微微扬了扬头,两条腿分别因麻木和疼痛开始颤抖,拼命克制着双腿的抖动,穆冕攥紧手杖,渐渐转过了身。 两行汗水顺着鬓角缓缓流下,在下颌慢慢汇聚。 穆冕看了眼穆峥嵘,径自垂下目光。 见穆峥嵘的拳头越攥越紧,穆冕咬紧牙关,就在他以为那一下即将打到身上或者腿上时,穆峥嵘转身走了。 穆冕抬起头时,只看见门关的瞬间。 见没发生什么,阿姨松了口气,回厨房继续洗碗。刚把碗擦干,她就听见房中传来一声闷响。放下手里的活,跑进卧室,这时穆冕已经借着手杖站了起来。 看样子穆冕刚刚是摔倒了。 “没事了,您去忙吧。”对阿姨说完,穆冕就自己扶着桌子,坐在了沙发上。 周正在楼口等着,见穆峥嵘一直没下来,也有些着急。 就在他准备上楼看看时,听见了脚步声。 “部长。”看见穆峥嵘,周正喊了一声,对司机招手,示意把车开过来。 周正的手刚招完,就见穆峥嵘踉跄了一步,身子往前栽了一下。 “部长!”周正低声惊呼一声,忙去扶穆峥嵘的胳膊。这时穆峥嵘已经站住,摆摆手,大步往前走。 见穆峥嵘脸上阴晴未定,周正没敢吭声。看了眼脚后,原来楼口出来还有一个小台阶,估计穆峥嵘是正为什么事伤神没注意脚下才险些摔出去。 想到这,周正知道现在不适合多说话,忙小步跟上。 二十几分钟后,开走的车子又开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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