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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同 (现实向、现代父子、温馨虐)[第4页] |
作者:陌上花开何须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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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来伪更 本陌正在意呆利旅游呢 很忙很累 |
沈以何嘴上没说,但心里头比谁都开心,他甚至还没来急消化这一系列的消息,就被沈言带到饭馆点菜了。 一般他是不会主动点菜的,但这次他仔细看了一遍菜单,点了个辣子鸡,吃鸡等于过年,而这显然是比过年都开心的事。 回去的路上沈以何才有时间琢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推测不出沈言有没有看信,以沈言的言行举止来看,更像是没有看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就是他误会沈言了。 原来沈言从来没有要再次抛弃他的意思,原来沈言可以因为他梦里说想回家了就真的带他回家。 兴奋之余,沈以何看沈言的眼神又多了几份愧疚。 沈以何不是太能吃辣,刚才那家川菜馆的菜很正宗,辣得他现在脸都泛着微红,而此刻他又觉得愧对沈言,有些不敢和沈言对视。红脸加怯怯的眼神,沈言怎么看都觉得是沈以何在怕自己,怕到脸都红了。 沈言承认自己是个坏爸爸,但自觉也没凶神恶煞到让儿子那么怕的地步,他摸摸沈以何的头发,喊了一声“儿子。” “嗯。”沈以何轻轻回应道。 打开大门,换好鞋子,沈以何看到自己的两大麻袋放在床边。 “看,我没把你麻袋扔了吧。”沈言认真想过了,他再怎么看不惯,也暂时不能随便动儿子的东西,他觉得是破烂的东西在儿子那和宝贝一样,所以一进门,他就向沈以何展示自己的改变。 沈以何还真松了一口气,麻袋结实,装的东西多,他现在的意识里暂时还没行李箱的概念。 沈言还是挺注重隐私的,那些过去的作业本,日记本,还有卷在一起的奖状他很想看,但又觉得偷偷看不好,所以他准备借着这次帮沈以何一起收东西为名慢慢看。 沈言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下,然后再邀请沈以何坐在他边上,他从其中一个袋子里将书和作业本等先拿出来,“以何,这些书都要留着啊?是小学到现在的吗?” “只是一部分,还有其他的给收废品的了,我想留着这些。” “哦......我可以看这些你写的作业吗?”沈言循序渐进得问道。 沈以何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前段日子还读过自己小学写的作文,非但语句不通顺,内容还很可笑,想想都尴尬,“好...”,但他似乎找不到理由不让沈言看。 “这些,这些先别放柜子里,我慢慢看,当读物。”沈言从沈以何手里抢过,不让他收,“你先收书呢。” “奖状也给我,改名儿我找人裱起来。”沈言解开绑在奖状卷上的鞋带子,把厚厚一叠奖状展开来。 东西收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沈言不是来帮忙的,反而严重阻碍了收拾的进度,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们谈。” 沈以何见沈言忽然变了脸,心里再次忐忑起来,“谈事情”都是很严肃的事,之前在何家,都是一家六口围着八仙桌坐一圈,他和何涛坐一条板凳,谈的内容大多是不好的事。 |
小以何作文本目录 第一周:我有一个愿望,种爸爸 第二周:我的一家人 第三周:我的梦想-卖串串 第四周:我的爱好-收集英雄卡 ...... |
明明是一个礼拜的功夫,沈以何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卫生间里他用过的洗漱用品都还在,沈言给他买的那些瓶瓶罐罐也还在。关于头发的有四瓶,擦洗身体的两瓶,还有洗护脸的三瓶,这些复杂的瓶罐上标着的都是英文,当初他花了好一会时间去查了每一瓶上标注的说明。可是今天看到它们一个个整齐得排列在自己面前,竟然觉得亲切可爱起来 沈以何脱了衣服,开了淋浴,水温不烫,但身后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觉得有些刺痛发热,他快速洗了个头,洒花喷出的水可以在几秒内把头上的泡沫冲得干干净净。他不由想起在乡下用的澡锅,先要把井水倒在大锅里,然后用柴火稻草烧热,人再爬进去洗,有点像西游记里那些妖怪们煮唐僧肉。 其实他挺怀念过去的生活的,除了有些不方便,其他都很好,沈以何想着想着,不由忘记了对一会“谈话”的担忧,他手无意识得伸到后面摸了摸表层尚不平滑的皮肤,又回过头瞧了瞧,还有痕迹,但已经不怎么痛了。 沈言站在外面等着,他坐不下去,要谈话的内容他早就构思好了,但他在思考怎么问沈以何的伤势,直接问好像有点突兀,就像昨天,他一直想问来着,但不晓得怎么开口。忽然,他跑去衣柜那掏出一条自己的睡衣睡裤出来,然后直接打开了浴室门。 “我忘了和你说,你的睡衣都脏了,前几天被我不小心翻地上了,来,穿这个。”沈言若无其事得解释了这么一句,顺手把沈以何原本带进来的衣服扔进放脏衣服的篮子里,他强装自然得往沈以何那看,“洗好了吗?” 沈以何还沉浸在一个放松舒适的环境下,忽然被人闯入,吓得整个人一激灵,他想躲来着,可似乎被爸爸是很正常的事,“啊?”,不小心水冲到眼睛里,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把身体转了一个方向。 如果要选一个,他宁愿屁股被人看,所以他侧着身子,一只手刻意遮在前头,身体紧绷着,说话也不利索了,“爸爸...我快,快好了,衣服放那就好了。” 似乎是沈以何的紧张抢走了沈言的尴尬,沈言现在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毕竟是看光别人,已不是自己被看光,而且看的还是一个十来岁小孩,自己亲儿子。迅速派遣掉不自在的沈言开始光明正大往沈以何身上看,“怎么那么瘦啊,哦对,还没长开,屁股还没好,怎么就去上学了,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其实沈以何也不算皮包骨头的瘦,就是沈言忘了十来岁男孩的身体就是这么清瘦的,他看到沈以何身后还有淡淡的青紫,又心疼了。 |
祝大家跨年快乐啊。国内快零点了。我一回来就发烧了一整天,所以没更,现在好点了,去超市买了菜煮饭,一个人跨年啊。 一会一边吃饭,看会电视,就给大家更 2017年大家开心 感觉这个圈子的人来来去去 现在大家认识很不容易 要好好的 么么哒。 |
沈言最后还是出去等了,沈以何很快穿好衣服,他头发只吹了几分钟,还是湿的,倒不至于滴水。实际上他对洗完澡要吹头发这个行为很陌生,如果不是看沈言那么做,又怕水滴到地上会弄脏地板,他是不会用吹风机的。 额前的小碎发拧成一小撮一小撮得挂在脑门上,很像刘海,从沈言的的角度看起来,大概可以用憨态可掬来形容,沈以何出了浴室就看到沈言坐在沙发上,不由紧张起来,他伸手去摸自己湿漉漉的碎发,好像头发又该剪了。上次沈言带他去理发店剪了个花里胡哨的发型,华而不实,根本没剪短多少,导致现在才一个月,头发又该剪了。沈以何觉得那家理发店很宰客,不厚道。 沈言自然看得出他的拘束,可那小样子实在好玩。从前见沈以何放不开的样子,沈言心情好的时候并不觉着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有些愤懑:自己有那么可怕?可如今,沈以何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好。 洗完澡就该舒舒服服得休息,沈言也不想和沈以何在这个时候谈那么严肃的事情,可现在不谈,保不准沈以何在胡猜乱想什么。 儿子心思重,又习惯性不表现在脸上,沈言现在懂了,有些事,就是要快刀斩乱麻。 拍了拍手边的沙发,示意沈以何坐下。 沈以何坐好,掌心贴在大腿上,腰背挺直,标准的被谈话姿势。沈言盯了沈以何好一会,一方面,他想沉淀下情绪,另一方面,他总觉得需要用沉默来培养训儿子的气氛。一般情况下,沈言在不生气的时候,是一个很难严肃起来的人,尤其还是对十来岁的孩子,所以他需要这个时间去缓冲一下。 但沈以何见沈言这样心里就越不安了,他脸蹦得僵僵的,牙齿暗暗咬住嘴唇内壁的肉,脑子里反复出现五个大字:最后的审判,那是前段时间美术课上老师讲的一幅祭圣像画。 “你在怕什么?”沈言在心里提前打好的稿子没用上,他看到沈以何这个样子,自然而然就先问出了口。 这种类似明知故问的话,让人格外为难,“我……我只是在等爸爸说话。”沈以何说完,又想到什么,继续补充道:“就是……等得有点紧张。” “是因为不知道我要讲什么,所以紧张吗?” 沈以何想了会,微微点点头,他双手下移,转而抚摸着自己的双膝,小幅度上下摩擦着。沈言问完,都有很耐心等他,给他时间,等他思考,等他一点点说,这样的改变,他可以感受得到。 综合来看,沈以何的性格从本质上就不属于内向这一类型,人的性格是多面的,只不过他对沈言以及现在班级上同学表现出来的那一面,是‘内向、不怎么说话’而已。在之前与沈言的相处中,有很多时候,他都是愿意主动沟通、交流的那一方。 想了会,沈以何抬头道:“爸爸应该是想说把我接回来的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可是我有猜到一些……”见沈言不说话,似是等他继续说下去,他舒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爸爸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所以才会……” 沈言闻言脸上的表情顺而变得不大自然起来,他看了眼沈以何,发现沈以何并没有看自己,迅速得接着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噢……也没什么。”沈以何愣了一会,才接了这么一句。此时此刻,沈以何已然否定了沈言看过信的猜测。可能那天沈言是来得有些突兀,但从沈言说的话和态度来看,压根是没看过信的样子。而且,刚刚沈言的反应没有一丝迟疑,就是惊讶、疑惑的样子,这哪能装的出来。更重要的是,沈言似乎没有必要骗他。 沈以何低头一边祈祷着沈言不要寻根究底,一边在琢磨自己说梦话的毛病。睡觉的时候说话,还哭,要是以后还这样该怎么办,偏偏还没法控制。 “看着我。”沈言提了提嗓门,陡然严肃起来。 直到见到沈以何瞳孔里倒映的亮璨璨的灯光,沈言才往下说道:“刚刚怎么回事,说出来。” 那封信的内容,沈以何觉得矫情、丢人,那么赤裸的真心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给沈言知道,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没有必要了,“真的没什么,没用了......” “我问你,之前我要你搬去爷爷奶奶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明明更想在这的,那天你装得好像没事人一样?” 沈言不得不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质问儿子,他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是自己的行为才让儿子把话憋在心里的,可既然要一口咬定没看过信,他必须以此为切入口。 今后的漫长岁月里,他不想让沈以何用‘劫后余生’、‘庆幸’来形容这次被接回家的感受。 “我,只是,您想让我走,我就走好了。”沈以何这会已经急了,他没想到一回来自己就会这样惹沈言生气,就像之前几次被沈言骂,也是这般无从辩解,越解释越错的无力感。沈以何一把抓住沈言的手腕,“爸爸,之前我做的不对的,你原谅我吧,我有努力改,您提要求,我肯定会做到,不会发生之前的状况了。”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以何,我,我要怎么和你说呢。”沈言用手背贴着沈以何的侧脸蹭了蹭,“其实你爷爷和我说了,上次我把你揍成这样,你还一个劲替我说好话,你说的那些话……真的让我又难过又惭愧,你说你那么好做什么…….还有,之前我们发生矛盾,主要问题也都在我,可是我就是控制不好情绪,很多事情在发生的时候,会忘了你不是那种故意找事的小孩,所以就冲你发脾气,甚至还打你。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你不好才想让你爷爷奶奶家的。以何,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双标,你已经在尽力和我沟通了,可我刚刚还是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你不想去爷爷奶奶家?” “我知道我没资格那么质问你。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做得还不如你一半。但是……爸爸就不讲理了,一想到你爷爷和我说你对他说的那些话,我……”沈言情绪失控了,事实上,他指的不单是沈延平转述沈以何的那些话,更是指信上的内容,可他不能明说,只能单手把沈以何揽过来,抱在怀里。 ps:状态不好呀,感觉写得很生硬,其实我想写的内容只有一个,沈言忍很久了,他的凶和淡定是装滴,当然抱抱完之后情绪发泄了,下面才有一个甜短拍,然后大糖,然后还有一两章结束吧。结束后会有一个番外。 |
沈以何懵了。 明明刚刚还是在骂他,怎么一下子又抱着他哭了?他能感觉到沈言抱他抱得很紧,霸道的力道让他喘不上气,胳膊处似乎被挤压到了经脉,酸酸痛痛的。好像第一次,第一次觉得……沈言没那么高高在上了,爸爸也不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名词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正用热乎乎、湿哒哒的脸颊贴在自己脖颈处。 对方的每一次呼吸,细碎的哽咽声都无比清晰,沈以何放佛可以听到对方身体里的声音,血脉的喷薄,心脏的每一次扩张……再通俗点来讲,就像小时候他好奇得把耳朵贴在同村同伴的肚皮上,咕噜咕噜,千奇百怪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传到自己耳膜内。 沈以何在气氛的感染下,眼底也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但他的表情很无措,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微微张着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眼神无助得往东瞟瞟,又往西看看。 “爸爸,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沈以何学着样子,拍了拍沈言的背,然后把手缩回,放在两侧,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儿直挺挺被沈言抱着。 沈言也觉得自己的爆发太过没来由,可情绪上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一个很小的点就能触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昨天拿到那封信,沈言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什么表情也没,他当时明明很难受,可就是情绪释放不出来,那一个多小时,他都是在想见到沈以何该说什么,该怎么做。想到解决办法后,他就立刻去了沈延平家,在见到沈以何的那一刹那,他很紧张,因为他知道,他要克制情绪,把自己想到的那套方案做下去。 沈言的原计划是陪着沈以何在沈延平家住个四五天,然后循序渐进、自然而然得引导沈以何说出自己更想和他住的事实,然后他再顺水推舟,把沈以何接回来。虽然实际情况是他没能忍住,才陪沈以何睡了一天,就编‘梦话’把沈以何骗了回来。 这套方案、这套‘骗局’,沈言必须贯彻到底,他就是抱着把儿子骗一辈子的目的去的。沈言费尽心机,他也不想管自己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自不自私,他只是想用最直接明了的方式向沈以何证明,他没有动过抛弃的念头,他将人接回来是自愿的,不惨杂任何杂质的。哪怕那封信只是一个契机也不行。 刚刚的谈话,是沈言想了很久的,他说话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露馅,因为这场谈话如果是建立他没有看过信的前提下,是很难谈下去的,所以他只能故意绷着脸,故意就纠沈以何以前的过错。 可当沈以何真的害怕得和他认错、道歉的时候,他真的挺不住了,在沈以何生命中缺席十几年的愧疚感与心疼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得解释一通,最后自己也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只想好好抱抱儿子。 等哭过一阵,情绪平复下来,沈言在意识到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他喘平气,松开沈以何,背过身去狂揪了十几张抽纸擦脸。 沈以何不敢说话,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等沈言冷静下来。 过了五六分钟,沈言抬头,沈以何的眼神…….怎么有种关爱智障青年的眼光?他假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有些恼:“是不是憋着笑呢?我和你说,这次我就和你谈一点。要是谈不拢,或者你思想觉悟不高,我还揍你。你爷爷那肯定不会对你动手,但我住我这,做错事儿就是一顿揍,你说说,想住哪,还有机会反悔。”沈言哭完一场,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没了,脑子还清楚了,他忽然意识到沈以何根本就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哪有可能露馅? 沈以何眨了眨眼,意识到沈言这是在欺负人,还是乖乖回答道:“想和爸爸住。”过了会,又不放心得添了句:“爸爸,我不会笑话你的,你不要觉得难为情。” “……”沈言不禁感叹,他儿子肠子可真直,可想到人总是越在乎就越不会讲话,便扬了扬嘴角,“你自己可对你爷爷说了,觉得挨揍是合理的,刚你也说了,让我提要求,立规矩。以何,爸爸和你说句实话,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打人,可是之前又是跪我又是递尺子的,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教坏了?” 见沈以何愣着不说话,沈言也没指望他能说个什么,于是继续说下去道:“之前爸爸无缘无故打你,是我不对,你要是有气,打回来也行。本来是想说以后再也不揍你的,但似乎又不大实际,你看你好学生了吧,也不像惹事的样,可一旦惹事简直就…….” “爸爸,做错了事挨打本来就应该的,我不会告诉爷爷奶奶的。”沈以何诚恳得望着沈言,“我……听耐打的,打不坏。”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接他回来就是要打他一样,沈言叹了口气,“得了,不许插嘴,听我说完。” “我就两点。一,你自己可以有小秘密,但有些事,不能瞒我,不能憋着不说,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要说出来,听见没?”沈言见沈以何点了点头,再开口说第二点,“二,以后你长大些,玩的东西多了,别太过就行,至于度在哪,你心里应该有数。” “嗯?没数?”沈以何一副迷惘的样子,沈言真的很无力,只得解释道:“举几个例子啊,就是谈恋爱别把人肚子搞大,喝酒不要喝晕过去,飙车什么的……” “爸爸,我不会的……”沈以何才初一,哪想得到沈言说的那些。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就这两点,救你目前的状况来说,尤其是第一点。当然,我也怕自己情绪控制不好,儿子,要是再遇到上次我喝了酒的状况,你就直接逃,把我关起来也成。一次最多三十下,我要是多打了,你必须给我逃!”沈言还真有些不放心自己,他盯着沈以何,见他不说话,便逼他道:“我说的不清楚吗?你不能老由着我,听见没有?我要是多打了,你直接跑到楼上,把门一个反锁不就没事了吗?” “爸爸……”沈以何很为难,他甚至怀疑,沈言是不是在给他下套。 “刚刚我第一点说什么来着,不能憋着不说。先前你问我是不是看什么了,你还没说清楚呢,别想着蒙混过关。要是不说,就别坐着了,趴沙发上去。” |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沈以何了解沈言的生活作息以及品性偏好,但他始终不大能懂沈言有时候的言行。盯着手机在那戳戳戳,看看看,忽然就笑了?刚刚还很在训人,可莫名其妙就哭了,然后又开始要揍人?他是真的不懂沈言的哭点、笑点和说话的点。 所以他抿嘴琢磨了会,在依旧不确定后,才试探性喊了沈言一声,“爸爸?”。 “要说了?”沈言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了效果,差点就和颜悦色起来。 一听这话,沈以何才确定沈言这是真要从他嘴里撬出话来,他当即撑起身子,半站起来,然后转身,顺势趴在了沙发上。因着沙发座不高,等沈以何趴上去,他才发现这样的姿势有点丢人,所以他灰溜溜得直起身子,只是靠着沙发跪在了地上。 沈言被他的行为稍稍惊到,这到底该说是死犟呢,还是家教太好? 倒不是沈以何不想说,而是他怕再不趴好,就有公然抗刑之嫌,反而把现在还不怎么生气的沈言弄生气。所以他打算先按沈言的吩咐做了,再说话,“爸爸,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您刚刚不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秘密是被允许的么。” “啊。”沈言被问住了,反应过来,就顺手往沈以何后头抽了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沈言讪讪收回手,心里到底挂念着儿子后头伤还没好,“没事吧?” 沈以何两手放在沙发座上,左手抓着右手,认真得摇了摇头,不敢再说话了。他刚刚敢顶沈言的话,一是刚刚解开了个大误会,想着沈言并没有嫌弃他、不要他的意思,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二是觉着沈言这个人很开明,什么事都有商量的余地,所以就忍不住辩了那么一句。 刚那下打得还挺疼的,毕竟上次打的还没好全,而且沈言也算是积威犹在。 “这规矩我定的,最终解释权是在我的手里,知道吗?你不说出来,你叫我怎么判断,你心里的标准符不符合我的标准?之前你还觉得每顿一碗白饭加点菜汤是正常的,每天晚上关电闸也是正常的,你让我怎么信你标准?”沈言心里是窃喜的,孩子终于有个孩子样了,会顶嘴,就是一个长足的进步啊,可他还是要逼着沈以何说。 如果不说,沈言就无从和沈以何谈信上的内容,以前那些问题就没法说开了,而且,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下,省得下次沈以何闷声作大死,他毫不知道不说,作死的本人还觉得理所当然,一切正常。 沈以何一向觉得沈言说话乍一听不着调,其实细想下是很有道理的,这回也是,“就是……一封信而已。” “放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沈言尽量让语气上扬,虽然刻意之下有些夸张,可沈以何现在哪还有心情去细细分辨。 “我夹在您的废弃文件盒里了。”沈以何小声得说完,却没听见沈言的动静,他刚想侧过脸看看,就被沈言揪着领子往上拉了拉。 沈言大概是低估了一个十来岁孩子的重量,没拉动,睡衣领子被拉扯得歪在一侧,沈以何低呼一声,潜意识挣了一下,然后没敢动。他身上穿的还是沈言的睡衣,睡衣本就宽松,而他还比沈言矮,因此上衣下摆一直拖到了大腿那,沈言索性用手肘压住他上半身,然后掀开他衣服下摆,狠狠抽了五六下才停手,“你放在那里给鬼看呢?我昨天才清理,你要么给我一片片拼起来,要么复述一遍给我听!” 这股火,沈言可憋久了,他要是没看到信该怎么办?他哪能想到那么点小孩脑子可以想那么多?说起来,他都后怕,甚至在许多年后,他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沈言松开桎梏,见沈以何背上睡衣的中间那块有些皱,该不会是刚刚他用手肘压痛儿子背了?趁着沈以何趴着,沈言揪起其睡衣一角,然后弯下头偷偷瞥了眼,背上白白净净的,连都没红。 “爸爸,我有写在您给我的那本书里,有提示的。”沈以何怯怯得解释着,他现在怕的不是打到皮肉疼的感觉,而是沈言打人动静太大,总是有点猝不及防。他觉得,像之前在何家挨的打就很干脆,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打完就算完了,这样打打停停,心惊肉跳的。 沈以何上半身贴着沙发,脸陷在软软的沙发皮里,讲话的声音有一半被压在沙发里头,因此真正传到沈言耳朵里的声音很沉闷。 “那我要是没看到呢?我这不是没看到吗!”沈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语气很冲得改了口。 要是没看到就算了……沈以何是这么想的,可他觉得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故意挑火,所以他诚心得改口认错:“我错了……以后有想法一定和您说。” 沈言这下知道‘我错了’这句话在家长耳朵里不管是多诚恳都显得没新意,难怪那时候沈延平气急追着他打,他从头到尾都在说‘错了’也效果不大,“挪上来点,别跪地上。” 可怜巴巴得跪在地上多可怜,沈言小时候经常听大人念叨,膝盖不能冻着,他把沈以何往上拉了拉,终于膝盖离了地,于是沈以何膝盖微微弯曲,悬空着趴在沙发上。 “来,说给我听听,你写了什么?”沈言等着沈以何开口,这方面他还是了解儿子的,一旦自己直面问了,对方没有理由、也不敢不说。可等了会,就是听不到只言片语,沈言推了推趴着不动的人儿,“嗯?说话呢。” 沈以何搅动着手指,关节处都被搓红了,他几次抬头想说些什么,可脸胀得绯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诚然,他可以对沈言说真心话,信上的话也确实肺腑之言,可信的内容不仅是牵扯到他内心的想法,还关于到过去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一字一句说出来,无疑是自己揭自己伤疤,还是拿着伤疤去‘博同情’。 沈言让他复述,他便真的听进去了,一字一句的复原,再说出来,他难以启齿。 “怎么了?”沈言觉得这一切到现在都挺顺利的,为什么沈以何突然不说话了呢? 见他手指在死命揉搓,沈言强行将他的两只手臂分开,并且抓住他的左手扣住手腕,“就这么难?再不说话我揍人了啊。” 恰好此时,沈言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倒不是谁发来的消息,而是邮箱提醒,因为设置的关系,消息中心不会提示邮箱内容,所以沈言拿过手机打开邮箱看了才放心。并不是什么重要邮件,沈言想把手机放回去,可行至半途又改了主意,他侧首望着沈以何,威胁道:“再不说我真打了啊,不说话可混不过去。” 啪 沈言抓着手机,屏幕那面对向自己,恨恨往沈以何屁股上一拍。 红肿的皮肉被冰冰凉凉的硬物打麻了一大片,沈以何的脑袋往沙发里一压,等缓过疼,才觉得不对劲,他惊恐得回头,见沈言拿着手机,“爸爸,不要拿手机……会坏,我去拿……” 沈言强行按住他要挣脱的手腕,不准他起来,“你以为你铁屁股吗?”又往臀峰上结实得抽了三四下,“又要拿什么,你哪来那么多尺子?” 本打算好好借机立规矩的,可沈言打不下去了,他气呼呼得最后在儿子臀腿处拍了下,正准备投降,认输,沈以何带着哭腔开口了,“我压平了的。” 沈言没想把人打哭的,他就是吓唬吓唬,意思意思,怎么就哭了呢。他心急火燎得去把沈以何脑袋从沙发里扒拉出来,小脸哭糊了一片。 “爸……爸爸,我复述不出来。”沈以何瘫跪在地上,沈言把他拉到沙发上,他自觉得跪坐在上头,脸扭过去一半的幅度,不大敢看沈言,“就是……写了些过去的事,还有,还有我不是故意不接受您的东西,故意耍脾气,您和许阿姨挺好的,可是……我还是想和您住。就这么多了,真的。” “那你不早点说,早干嘛了啊?”沈言又心疼又急,他把整个抽纸递了过去,然后手忙脚乱得站起来,他一会摸摸沈以何的背,一会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半句话都没憋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小孩。 忽然灵机一动,沈言打开冰箱,从上层翻倒下层,找了一圈,最终从冷藏柜抱出一只大西瓜,七斤六两。沈言都忘了去洗,直接用刀劈成两半,拿起两根不锈钢勺,叉在两半西瓜中心上。 “您不是让我复述的么。”沈以何还在纠结那事,他以为又是自己听错或者误会什么了。 “喏。” 沈以何回头,沈言抱着半只西瓜递给他,他来不及反应,只是觉得这样让沈言抱着不大好,就顺手接过来了。 “吃吃吃。”沈言回过身去抱自己那半只,坐到了沈以何边上,“我就这么一说,其实意思就是让你和我慢慢说的意思啊,你给个态度不就行了。好了,是我没表达清楚,喏,给你。”沈言拔出勺子,将自己手里的半只西瓜挖去中心没籽的,挖出来的部分足足有沈以何拳头那么大,沈言自认很慷慨得把那么一大块西瓜肉往沈以何手上的那半只西瓜上一放,“都给你。” “不用这么多的。”沈以何望着手上那么一大半西瓜,再加上堆在上面的一座‘无籽’小山,更加欲哭无泪。 “我去洗澡,你在这慢慢吃。”沈言觉得自己哄好了儿子,满意得去洗澡,冲完澡回来,沈以何还坐在沙发上努力得吃。他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自己那半只西瓜少掉的一块已经被填满了,瞬间有种好心被挡了驴肝肺的泄气感,“你又还给我了啊?” 沈以何把嘴里的咽下肚,解释道:“你给我的我吃掉了,那里面的,是我这半只的。” ps:还没完~~~~~~~~~~~~~~ ~~~~~~~~~~~~~~不小心又延长了~~~~~~~~~~~~~ |
沈言‘喔’了一声,“那少吃点啊,别到时候肚子痛。”,他提醒了句,就回卫生间吹头发了。倒也没有真的想让沈以何少吃点的意思,其实他看着沈以何吃挺开心的,就是不知不觉间有了当家长的自觉,也有样学样得什么事都要管一点。 吹到一半,沈言忽然按下吹风机的开关,朝着外头喊了句:“以何,去睡觉啊,帮我把我的西瓜也抱过去。” “知道了。”沈言听到应答,才继续吹头发,沈以何抱着沈言那半只放在了沈言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又回到客厅,他想了想,还是抱起自个儿那个才吃了一小半的西瓜。 吹干头发,沈言一出来就看到沈以何坐在床上无比认真得吃着西瓜。沈以何的样子在沈言眼里好笑极了,可能因为屁股还痛,他是侧着坐的,整个人看起来呈现一种倾斜的角度,他左手扶着腿上的半只西瓜,右手用勺子有条不紊得挖着果肉,神情庄重,似是在埋头苦干什么。 “睡到我这来,一起看会电视。”沈言钻进被窝,盘腿坐着,然后拿起遥控器对着屏幕按。 沈以何反应了会,才意识到这是让他去和沈言一起睡,本来昨天就没怎么睡踏实,因为不想有身体接触,所以他一直是缩着身体睡的。 本想拒绝的,但见沈言压根不看自己,他在犹豫了会后鬼使神差得应了声‘好’。 “我先去把西瓜包起来放冰箱。”沈以何站起来正要走,就被沈言叫住,“给我看看呢。”沈以何把手中的西瓜放低给沈言看。基本都吃完了,只是边缘还有薄薄一圈红色果肉而已,沈言检查完,对沈以何道:“这不是吃完了吗,扔掉,你小子怎么吃那么多,那么快。” 沈以何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听沈言说让他少吃点,心里就想着少吃几口,可一吃就停不下来,再说不吃也是浪费,他就是怕沈言让他把没吃完的扔了。以前在村里,卖西瓜的都是拖着一大卡车来的,何家很少去买,就算难得买了一只,也是一家人分,通常到他手里的,就是一小片。 “可以炒西瓜片的。”沈以何一直想给沈言做饭来着,正好顾扬给了他剩余的钱,他明天想去家对面那个广场的超市去买点菜。 “西瓜片啊。”沈言没吃过,“你炒啊?” “嗯。”沈以何点了点头,顺便抱紧了西瓜,不大肯扔。 现在的沈言自然是依他,也没说什么,就由着他去了。沈以何刷完牙回来,沈言还在调台,他掀开被角躺进去,直挺挺得在被窝里呆着,因为沈言是坐着的缘故,所以沈以何右边肩膀处的被子是悬空着的。 沈以何尽量使自己往里面缩,被子盖住了小半个脑袋,恰好遮住嘴,肩膀也顺利藏到了被子里。他闭着眼睛,耳边是电视节目不断被切换的声音,这种状况下,向来是很容易睡着的,而且也不早了,但沈以何脑子却清醒得很。 就在身体越来越放松,呼吸都变得缓慢下来时,沈以何整张脸忽然被被子全部盖住,他透不过气,挣扎着用手掀开被子,然后看到沈言挑眉一脸笑意得盯着他,“你怎么不缩到地底下去?起来和我看会电视。” “好。”沈以何刚吓了一跳,而沈言还笑嘻嘻的,他觉得沈言有些奇怪,今晚不但又哭又笑,还拿被子闷快要睡着了的自己。 沈言给他一个靠枕,“侧着躺呢,你不是屁股痛么。”,说着,就是帮沈以何纠正姿势。沈以何觉得这点疼还能忍,而且沈言的床很软,其实他自己觉得没问题,听到沈言一口一个‘屁股’老是提,他就不想和沈言争了,顺从得按着沈言的吩咐侧躺好。 “以何,你和爸爸说说以前的事好不好?”沈言说是要和儿子看电视,可他默默把音量调低,自己也不看。 之前一直都没有被问过,现在沈言忽然问起来,沈以何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看着沈言,想让对方具体问些什么。 “随便说点呢,以后每天给我说点再睡。”沈言毫不客气得问沈以何索要每天的睡前小故事,沈以何抿抿嘴唇,“嗯……他们对我,挺好的。有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何涛比我大四岁,我小时候就跟着他玩。” 沈言将脑袋偏向沈以何那一侧,视线落在对方肩膀处,沉默得等儿子说话。沈言的态度让沈以何觉得很安心,有时候气氛来了,就会自然而然说下去,“他们都没瞒着我,我一直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忘了是怎么知道的了,好像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和我提过,但我那时候小,就不在意,后来长大了,习惯了,就也没那么在意。然后小时候……就是会帮家里干活,做事情,空的时候就跟着何涛玩,一开始他都不带我,不要我跟着,后来甩不掉就带着我了。人多的时候我们就玩游戏,人少的时候,就躲到桥洞里烧火,煮东西,我们抓过田鸡、蜻蜓,还有蜗牛……爸爸,你是不是困了?” 沈以何不习惯沈言一直不说话,他偏过头去看沈言,却发现沈言听得很认真。 “我听你说呢。我小时候直接在家里烧,用蜡烛加铁的茶叶罐。” “不会烧着吗?我们在外面烧都会被大人看到,然后我们就只能把火灭了逃掉。那时候和何涛逃炉灶上的火柴,整整一盒都被用掉了,然后就被打得很厉害。”沈以何莫名觉得沈言很厉害,胆子大,也不怕被揍,而他没发现的是,他此刻正以一种很自然平等的心态和沈言说话。 “被打了?他们经常打你吗?”沈言坐起来,神色紧张得问道。 沈以何哪想到沈言有这种反应,之前他不敢提何家,是以为沈言不喜欢,现在明明是沈言主动让他说的,“没有经常,就是很正常啊。” “正常什么,你的正常能叫正常?和我老实一个个说。” 结局啦。大家应该觉得这个结局很突兀,可我实在不想艺术加工啦,就是很平淡,因为他们的生活还没有真的走到终点。本来老陌陌想把很多误会都从以何嘴里说出来,但后来发现没有必要,因为之后爸爸自然会知道这一切。爸爸会好好和以何解释他的身世,也会从他嘴里撬到很多真相,比如被何家收养的真正原因之类。Oh,有个没写,那就是以何之前攒钱,让顾扬同学帮爸爸带了一个礼物,是个领带夹,牌子就是爸爸第一次带以何去逛商场时买皮夹那个牌子,细心的宝宝们可能发现了,当时以何抬头看牌子的名字,偷偷记下了。至于为什么是个领带夹,因为以何的钱只够买这个,以何准备死扛到爸爸生日再拿出来,所以这里是不会拿出来的。 谢谢支持~~~~~~~~~~~~~第一次写现代文,可能以后也很难写现代文了。之后还有一篇番外,喜欢看狠狠揍,连续揍的宝宝可以关注下。 (不虐,是萌萌的狠打。) |
番外之一顿持续一个礼拜的饱揍 中考出成绩那天,沈言把沈以何带到了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右手抓着鼠标不停刷新着页面。由于刷新次数多了还会被要求重新输入考生证,沈言就马不停蹄得在敲键盘和点刷新。 “这不都到点了吗?是不是网络瘫痪了?”沈言看着不停在缓冲的页面,又看看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这都过了五分钟了,你去打电话给你同学问问,他们刷出来没?” 沈以何站在沈言后面,不太想打,才过去五分钟,应该过一会就能刷出来了。他本来也挺紧张的,可看沈言那样子,心里反而轻松许多,“爸,再等等呢,老师说延迟是正常的。” 走到半自动咖啡机旁的磨豆机前,沈以何打开一包开过的咖啡豆,动作娴熟得开始做咖啡给沈言喝。虽然这咖啡机和磨豆机是沈言买来放在办公室的,但除了刚买来的那几个月用得比较频繁,沈言一般很少用,一是半自动煮出来的咖啡虽好,但步骤多,他懒得用,二是因为用完需要清洗一遍,他更懒得去洗,也不想叫人洗,最后就闲置下来了。但沈以何每次过来,都会给沈言煮上一杯意式浓缩咖啡。 才将咖啡端到沈言面前,沈以何便被沈言吓了一大跳。 沈言忽然从座位上一站起来,“出来了,出来了。”,他一手扶着沈以何的肩膀,一手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拨通沈延平的号码,“喂,爸,我刚查了,***分,比省中分数线高了三十四,嗯,对,对了,再加一桌,嗯,爸,我先挂了啊。” 沈以何被沈言揽着,有些艰难得低下头,看到电脑上显示的分数,暗暗舒了口气,人总是在看到真实的结果后才会真正的安心。 “爸爸,不是高考完了才要请客吃饭么?”之前沈言和他提过说要请客吃饭来着,他以为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刚刚在电话里他依稀听到沈延平说饭店都订好了。 “嗯?”沈言才不管他的质疑,忙着低头和亲戚朋友‘炫耀’沈以何的中考成绩,“中考高考都要请啊,你们班级老师好像一桌坐不下了,你爷爷奶奶那好像认识你们学校的几个领导,然后何家人肯定也要请,这样算一算,有八桌。” 沈以何觉得这阵仗太大了,结婚也就七八桌的事吧,“都说好了啊?” “是啊,你爷爷奶奶弄的,你中考一考完他们就在琢磨这事了,就这个礼拜天,我之前不是和你商量过了吗?”沈言是有提过,但当时沈以何没追问,他就忘了详细说,现在他忙着在手机上接受别人的祝贺,哪还顾得上自己到底有没有和沈以何说。 沈以何认真回想了下,难道自己记岔了?摇了摇头,不可能。好歹也和沈言生活了两年半,他从很久之前就发现沈言有事没事就逗他,他也习惯性得不拆穿。沈以何觉着应该给他爸留点面子的,于是他低下眼眸,把冷下来的咖啡往沈言手边推了推,“爸爸,先喝吧,都要冷了。” ps:先给这个番外起个头吧,可能番外会有点长~~~~嘤嘤嘤。本来我是想每个留言的宝宝都回复哒,可是似乎有一段时间忘记回啦,但我都有看上n遍。 亲亲。 |
接近三个月的假期,自中考成绩出来,算是正式拉开帷幕。之前沈言还在替沈以何操心成绩的事,就没怎么帮他想暑期生活的安排,而沈以何的活动也挺多,不是坐公交去何家现在住的那个小区玩,就是跟着顾扬闲晃,还有班级里也举行过一次考完的庆祝会。 成绩出来后,沈以何的饭局一下子多了起来,一会同学A请客,一会同学B,还有小规模的同学聚会,一般都是去聚餐或者唱K。沈言家近亲不算多,沈言是独生子,张丽宁上头有一个姐姐,沈延平也是独子,一些远亲好不容易借着沈以何中考取得好成绩的名义要请客,饭局基本上是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断过。 沈延平高兴,都没回绝,吃到后来,沈言都不想去了,而沈以何倒是每回都去。这么一圈下来,沈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都被沈以何认识个全,连沈言都未必有他那么清楚。 每次出去,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沈以何都会来问沈言要,一开始他不太好意思开口,后来他觉得出去老让别人付钱更不好,也就慢慢试着和沈言说。之前沈延平请客那次收了不少红包,沈言本打算都给沈以何的,后来转念一想,如果把钱给了沈以何,怕是钱发霉了都用不出去,于是就心安理得替沈以何收了所有的红包。 沈言知道就算给多了沈以何也不会多用,所以就干脆沈以何要多少给多少,而沈以何说的数目往往都精确到十位数,有时候钱用得有剩余,就放在门口的零钱盘里。 沈以何哪怕是在放假期间,生活都很有规律,用沈言的话说,就像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沈言无数次设想过,如果自己从小就带着沈以何,必然给他报上几个特长班,凭着沈以何那劲,恐怕学到现在都精通了吧。 果然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时的想法不一样,沈言从前无法理解给小孩拼命报补习班和特长班的家长,这种填鸭式的教育和望子成龙的心态,沈言表示挺不屑的。可现在他也免不了俗,虽说现在学东西是有些晚了,但是总比不学好。 放假前,沈言就在办公室研究给沈以何假期报什么比较好。乐器?声乐?书画?跆拳道? 所以等考完的一系列庆祝性饭局和活动结束,沈言就把之前看好的那些给沈以何选,他还真恨不得让儿子一下子都学了,可为了保住自己是个开明的好爸爸形象,就勉强对着沈以何道:“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呢。” 沈以何听着沈言一一作介绍,似乎每个都听起来很好,但他还是比较喜欢跆拳道,其他的听起来……好像挺费钱的,“我想学跆拳道。” “欸?我觉得学钢琴挺好的啊,以后学校里什么晚会都可以上去表演。”沈言忍不住开始脑补。 “爸爸想让我学钢琴?”沈以何有些不懂沈言的想法了,明明刚刚还是让他自己选一个喜欢的。 沈言矢口否认,“没啊,我是觉得都挺好的。”沈言开始期待沈以何能主动说要学两个之类的话。 沈以何看了沈言两秒,沈言也期许得看着他,“我也觉得都挺好,可我还是更喜欢跆拳道。” “奥,那就这个了。”沈言失望了几秒,又屁颠屁颠帮沈以何去联系教练了。 沈以何自此开始了更为规律的假期生活。 他每天在沈言上班前起床做早饭,然后跟着沈言一起出门上课。沈言帮他请的跆拳道教练是私人教练,挺有名的,也得过一些亚洲区的奖项,是周一到周五早上教学。 就在上课的第二周,沈以何居然在平时训练的场地上看到了顾扬。 |
之前沈以何和顾扬提过去学跆拳道的事,当时顾扬只问了教练的名字,沈以何以为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顾扬是抱着要和他一起学的心思。 训练的时候沈以何只当不认识顾扬,因为是小班上课,所以统共才八个人,难免两人被分配到一组对练。顾扬一个劲朝沈以何挤眉弄眼,沈以何绷着张脸当看不到,反而趁着顾扬不注意,扳倒了顾扬好几次。 等出了道馆,沈以何才缓了面色,顾扬追上走在前头的沈以何,气氛得故意撞了他一下肩,“干嘛啊?摆张死人脸,不高兴和我一起学啊?” “你没看到李教练一看就是那种很严肃的么,我一直和你使眼色。上个礼拜他说不能有之前认识的同一个时间上课,如果他发现我们认识,肯定把你调到下午。”沈以何对顾扬总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继续数落道:“你没听到教练凶了你几句吗?” 顾扬努努嘴,这个他倒真不在意,“没事儿,这种教练一开始都喜欢这样震慑人,你说你怎么就一路乖到底了,反正我们高中也一起,以后我罩着你,怎么样?” 他们说着说着就走到公交站台边,沈以何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开,“我的11路来了,你怎么回去啊?” 眼开着11路公交车正从远处开过来,沈以何从裤口袋里掏出两个银币。顾扬揪住他袖子,“欸,我爸让人来接我了,一起走呗。” “我不回家,我去我爸那吃饭。”公交车停在站口,沈以何急着要上车,“不说了啊,我先走了。”顾扬一下子拦在前头,不让沈以何走,“等等,我们去XX广场吃饭,吃完了正好回家去,你和你爸说声不就好了。” 见沈以何还在犹豫,顾扬颇为神秘得凑上去道:“我和你说件事,你知道17班那个孙淼淼高中去哪么?你们可有机会再续前缘了啊。” “嗯?她不是没考上么,好像她和我说就差三分来着。” “啧啧啧,她是不是在qq上经常找你?” “……车走了。”沈以何听到公交车开动的声音,一回头,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下一班车,要二十分钟以后。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前头。 “车来了,走吧,你和你爸说声呢。” 沈以何跟着顾扬上了车,他坐在后面,正想着应该怎么叫人,就听顾扬开口了,“叔,一会送我们去xx广场吧,然后吃完了我们走回去好了。” 下车后,沈以何和顾扬去三楼吃了烤肉。 两个大男生吃起肉来可不含糊,服务员一烤好,肉几筷子就被夹没了。三盘肉下肚根本没感觉,两人一人一碗瓷锅拌饭,再搭上几盘油炸的小点心,吃得正嗨。 “你还说你对那孙淼淼没意思,反正以后在一个高中,谈谈也好啊。她是差了几分,但她家里人好像帮她弄进去了。” 沈以何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饭,喝了口饮料,“不谈,起码等上了大学再说,你吃你的饭。” 顾扬瞅瞅自己碗里的,才吃了一半,而沈以何那基本快被消灭光了,“沈以何同学,你能不能吃慢点,以前在学校食堂,你很早吃完,我很有压力你晓得不?” 想起沈言也说过这个问题,沈以何又喝了口饮料,准备等一等顾扬,“你怎么想起学跆拳道啊?” “我之前就学过点,我爸看我天天歇在家没事干,他可能是看着碍眼,就打发我学点东西。学跆拳道总比学其他的要好玩,正好你不是说你也在学么,就干脆一起。对了,你知道上高中要军训吧,两个礼拜呢,我爸说如果我再不去锻炼锻炼,军训的时候肯定训着训着就往地上一倒。” 沈以何噗嗤笑出声,“你爸很有前瞻性。” “……”顾扬默默伸筷,把最后两个烤鸡翅都装到自己碗里。他知道沈以何最喜欢吃烤的,也喜欢吃鸡,所以他报复性得把烤鸡翅都拿走,还分别咬了一口。 沈以何倒不是很在乎,他喜欢吃,但并不代表他一定要吃。他是什么都可以吃得下的人,更何况已经吃了那么多好吃的。 顾扬见他没什么反应也觉得没劲,“喂,你会开车不?” “不会。不是现在还不可以学么?”沈以何不晓得顾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驾驶学校肯定不收啊,但是可以让别人教啊。咳咳,我会开。”顾扬就知道沈以何是那副吃惊的表情,他放下筷子,道:“我缠着我爸教的,手动挡,挺简单的,就底下两个需要控制,油门和刹车。找个没人的空地就可以练,挺简单的。要不要我教你?” “你爸爸教你的吗?在什么空地上啊……”男生哪有对这种不感兴趣的,况且,沈以何初二的时候就开始陪沈言玩游戏,其中有几类就是关于赛车比赛的。 “就是西街那,本来说是要建什么场的,后来又换了位置,反正那里挺空的一片,也没什么车和人。你今天下去想去么?一会去我家拿车钥匙。” 沈以何总觉着哪里不对,“要不下次吧,我一点基础都没,怕把车撞坏了。再说,你教我,应该要和家里人说声吧?” “我爸他都偷偷教过我好几次了,他说不能让我妈知道。没事,我都通知过他了,你要是怕,一会我们去大玩家里演习几遍,里面那个双人赛车那个,和实际开车差不多,就刹车,油门,方向盘的事。” 两年半后的以何宝宝是不是变化挺大的呀 |
顾扬把沈以何带到二楼大玩家的赛车游戏那玩了三局,沈以何心中那股劲全被勾出来了。坐在模拟驾驶座上,大屏幕上的赛车在自己的控制下打转、飘移,等到第三局的时候,沈以何走完全程就撞了旁边的护栏两下,成功比顾扬先到目的地。 初一那个暑假沈言带沈以何来大玩家玩过,不过他们玩的是抓娃娃,沈言花了好几百买了大量的游戏币,两人只抓三个币一次的大玩偶。当时他们奋战了靠近一个多小时,用光了所有的游戏币也才抓了五个,沈以何回去后上网查抓娃娃的技巧,发现爪子的松紧都是有一定几率的,他想着被骗去的钱,生了好几天气,后来沈言无论怎么劝,他都不肯再去大玩家玩了。 直到这次顾扬带他过来。 “怎么样,要不要来真的上上手?”顾扬就等着沈以何上钩,因为他一直想自己开,但一个人又不敢,所以就拉着沈以何一起。 沈以何跟着顾扬来到他家楼下,等了会,顾扬从楼上拿着车钥匙下来了。 “我开过去,然后再教你。”顾扬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欸,要不要喝饮料,后备箱有……”边说边打开看,理由只有一箱矿泉水,“就只有水了,你想喝饮料么,我再上去拿?” “等等……是你要自己开过去啊?”沈以何一直以为是之前来接他们那个人帮他们开到可以练的场地。 顾扬心虚得没有直面回答,他按了车钥匙,‘嘟’一声,他打开驾驶门,“天那么热,你先坐进来,我和你说。” 熟练得转动车钥匙,然后开空调,开广播,顾扬在车前的导航仪上输入一个地址,指着屏幕道:“就十八公里,你看,而且我走的是小路,我开慢点就成。你是不是不信我啊,我像是学不会开车的人么?” “我没有……我怕路上有交警,不是要出示证件之类的么?” “没事,我爸在交警大队上班,他和我说那条路一般不查,如果真能出事,他会教我么?”顾扬没等沈以何纠结个所以然,就挂挡轻轻踩了油门,以平稳的速度顺利开出小区。 “帮我看看右边距离够吗,不会卡到吧?” “应该没事,你继续拐弯呢。” 顾扬开得还算稳,速度一直保持在30-40码左右,刚开出小区车辆比较多,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心里都是汗,等慢慢适应下来后,已经走在比较偏僻的小路上了。 到了目的地,顾扬便让沈以何坐上了驾驶座,他坐在副驾驶指导。其实他爸也就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教过他两回,无非就是把他带到安全、没人的空地上让他过过瘾,所以只教了些最基本的,当他再把自己有限的知识教给沈以何,沈以何学到的就很有限了。 大概学了一个小时,沈以何心里想着中午没陪沈言吃饭,就记挂着要早点回去做晚饭,今晚得多做几个菜才对,“顾扬,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吧,我四点要到超市买点菜。” “啊?你天天要做么?” “我从网上学的做法,就想都试试,而且一直点外卖吃也不好。”沈以何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你来开回去呢。” “还真是铁打的三点半,算了算了,那下次再教你。其实我觉得你学得都差不多了。要不你开回去得了?”顾扬半分没有要换座位的意思,“你开到车多的地方再让给我好了,没事,你怕什么。” 一般初学者摸到车都舍不得放手,沈以何跟着沈言生活的这几年,学到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不要老压抑自己心里想要的,而且他所认识的顾扬,虽然有些时候说话不着调,但做事还是靠谱有效率的,“那你帮我看着码数的那个表,要是不小心开快了你提醒我下,那些路标和交通灯我有时候看不懂。” “我都帮你看着呢。” 就这样,沈以何保持着‘龟速’按照导航仪的指示看,后头的车一辆辆超过去,他虽然想踩油门,但到底是怕出事,就在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响了。 “顾扬,我靠边停吧,这里车听多了,我回个电话。” “行。” 沈以何看了看后视镜,确认后边的车相距比较远才开了转向灯。他慢慢向右打方向,踩住刹车的脚逐渐用力往下压,车停了下来,只不过车身呈三十度倾斜,停得偏了。 沈以何急着接电话,便松开刹车,从口袋掏出手机接通。 是沈言的来电。 “喂。” “在哪呢,今晚别买菜了,带你去爷爷奶奶家吃饭,我一会过去接你。” “爸爸,今天早下班吗,还没到四点。” “嗯,今儿早点走。你和同学还在外面啊,靠近哪边呢,我一会直接去接你。”沈言从电话那头好像听到车辆的喇叭声。 车内空间相对封闭,顾扬自然停得清楚沈言的话,他推推沈以何,朝对方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说。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爸,我一会在家门口那等你吧,我和顾扬在一起呢。”沈以何还是不像说谎,他确实不知道这是哪,这样说,正好可以避开沈言的话。 沈言自然没察觉什么,和平常一样挂了电话。 “哐当!” 坐在车里的两人齐齐往前一冲,沈以何下意识重重踩住刹车,他挂了后退档,车子一往后退,前面被撞的一辆灰色轿车后头的保险杠立刻掉了下来。 这时回头,沈以何才发现在接电话的过程中,车子已不知不觉向前移动了四五米。其实在车停下之后,应该挂在停车挡上的,但沈以何和顾扬都没有这个意识,再加上他们的车子正巧停在了有坡度的地面上,于是车就顺着坡度向下溜,直至撞到了停在前面的灰色车。 灰色轿车的主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敲了敲玻璃窗。 沈以何和顾扬赶紧下车,“不好意思,刚没看到,真的不好意思。”他们两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也不晓得怎么处理。 凑到灰色轿车后面看,车屁股那的油漆被刮掉了,保险杠掉在地上,沈以何快速打量了车主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右手还拿着烟盒,“是我开的车,我的责任,我会赔偿的,您拿去修了告诉我具体数目,我照价赔给您。” “我说我就停在这还能被撞了,你怎么看的啊?我这还赶着回家呢,你说这不是给我找事么?”中年男人弯下腰一边摸着车上被撞掉漆的部分,一边用脚尖踢踢地上的保险杠,“**,又要修,眼睛瞎就别开车了,这可是你们全责。” 男人直起身板,这才有功夫看沈以何和顾扬两人,看着看着,他眉头一皱,倒吸一口气,道:“你两人几岁啊,有没有驾驶证啊?拿出来给我看看。” 顾扬一步上前,挡在沈以何前头,“我们双倍赔你还不成么。” “你两小子几岁啊,没驾驶证啊?”男子忽然抬高嗓门,拿出手机,“报警!” “别别别啊”顾扬虚按住他手机,不让他打电话,“你说赔多少就多少,我们尽量给你凑,你说你报了警也最多拿个修车钱,这应该也修不了多少钱吧,我们愿意多赔,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
男人没说话,拿手机将沈以何他们开的车的拍照拍了下来,“你们的电话,还有身份证给我。” “我们没……”沈以何从没做过坏事,哪有应付的经验,顾扬听他就要暴露没身份证的事,赶紧插嘴道:“身份证没带,要不我们现在就和你修车的地方看看,然后立刻赔钱给你,也省得你怕找不到我们是不是?” “喂,顾扬……你身上有钱啊?”沈以何把顾扬拉到跟前,小声道。 “我要私房钱,先应付下没事,我爸妈不知道。” 男人见他们商量着,不耐烦得打断,“坐我车过去吧,别磨蹭到天黑了。” “顾扬,我们这样就坐他车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要赔那么多钱,我还是现在打电话告诉我爸吧。”那么多钱,沈以何一个人哪拿得出来,沈延平和张丽宁是偷偷塞给过他一张卡,可是他哪敢用,既然这件事迟早要曝光,早说总比晚说好。 “欸,我说你们上不上车啊?”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摇下窗户催促道。 这件事明明已经解决了一半了,而且可以用钱摆平,已经很好了,狠宰一笔就宰一笔吧,顾扬当然不愿意闹到家长那头去,他拉起沈以何,“没事,我先出着,一会把钱赔给他我们就打个的回来开车,这里离市中心不远,你赶得上你爸来接你的。” “那……我过几天再说。”沈以何看出顾扬是不想家里人知道这事,如果他现在就把沈言喊过来,很有可能就会惊动顾扬的家里人,还不如过几天说。当然,沈以何也有自己的私信,他也不敢说,更没想好怎么说,说不定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告诉沈言,沈言就没那么生气了。 两人坐在后头,沈以何用手机给顾扬发消息。 沈以何:是不是不能让你爸妈知道啊 顾扬:反正你也别告诉你爸了,如果让我爸知道,就不是钱被宰了,是我被宰(不开心的表情) 沈以何:……那我过几天再说好了 顾扬:说个毛,都解决了你说什么 沈以何:赔的钱我来负责,你先帮我垫着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沈以何:你别刷图了……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顾扬:(暴漫甩巴掌的图) 沈以何望着屏幕上不间断的刷图,只觉得手机要被震得卡死了,就在这时,来电显示:爸爸 “顾扬,怎么办……”沈以何拿着手机给顾扬看显示屏。 “你,你就当没听到呢,先不要接呢。”顾扬望着车窗外,这条路他认得,快到4S店了,“沈以何,你过十分钟再打回过去。” 沈以何的手指停在接听键的上方,还在犹豫,电话就停了,他真的害怕,他不知道沈言知道后会怎么样,在他的世界里,这基本等同于末日。对于刚初中毕业的孩子来说,人生无非就是家庭和学校,他们的世界很小,有些事也许在成人的眼里不算什么,可对他们,确实是可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存在。 沈以何下了车,跟在顾扬后面,一路魂不守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惹那么大的一个麻烦。 “你们拿一万块出来,这事就私聊了,那有取款机。”男人和店里的维修人员简单说了几句,回头把顾扬和沈以何拉到一边。 “行行行,我们赶时间,你一会把手机给我,拍的照片视频都要删掉。”顾扬说着就要取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以何却忽然拉住了他。 就在前几秒,沈言又打电话过来,沈以何直接按了接听。 “爸爸,我在新城路这里的4S店。” 电话那头的沈言一脸懵,“你怎么跑那去了,我都到家门口了。” “我不小心把别人的车撞了,爸爸,刚刚我……” 沈言一下子笑出来,“你钢铁侠啊,还把别人车撞了。”沈言脑子里想的是车迎面朝着沈以何开过来,然后沈以何手臂一抬,对面那辆车就飞了出去。 “爸爸,我,我开顾扬家的车,把别人车撞了,对不起,爸爸,你可以过来一趟么,我这里,不知道要怎么办。” “啊?”沈言这才急了,“那你有没有事啊?啊?” “我没事,就是那个人的车被撞坏了。”沈以何拿着手机,特意背对着顾扬,如果不是在外面,他说不准就急哭了。 沈言听出儿子急得音调都变了,但听到人没事,也就放下心来,他这时火气还没怎么上来,人也晕乎乎的,只是安慰道:“没事,儿子你别急啊,你们两在那等着啊,我马上到。” ps:保险杠是在前面的,不是在车屁股那,嘤嘤嘤,发生逻辑错误了,这里请忽略哈 |
沈言也实在想不出沈以何到底出什么状况了,按照常理根本解释不通。他儿子是个坏事绝缘体,前段时间餐餐饭都要听那些亲戚朋友把儿子夸一遍,都快成神了,居然还能惹事?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心里默默开心了几秒。可是……儿子会开车?还开同学的车?他同学居然有车? 能把儿子急着那模样,应该是大事啊,不对,儿子的着急点一向很奇怪,说不定是儿子太急没表达好,这哪能是真车啊,说不定是什么新玩具? 不管怎么说,沈以何人没出事,沈言都不怎么急,他开过去大概用了十来分钟,下了车,就看到沈以何在店门口徘徊。 “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过来。”沈言见站在沈以何边上的还有顾扬和另一陌生男子,可能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总有种两个小孩被那人挟持了的感觉,于是叫他们站到自己这边来。 沈以何站到沈言身后,见顾扬还一脸愤懑得站在原地,便折返过去拉了顾扬过来一起站到沈言身边。 “爸爸,是我开了顾扬的车,然后停车没听好,车倒溜就撞到了他的车。”既然已经告诉了沈言,沈以何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以最简短的话告知沈言整件事。 “你们……”沈言满脑子问号,若不是顾着这是在外面,他早就声音大起来了。对面的男人此刻更确定他们两个是未成年人的事实,直接对沈言道:“我可是按规矩停车的,才一个低头的功夫就被撞了,他们两个一没身份证,二没驾驶证,就敢在外面瞎开,我手机里录了视频,有证据,你们想怎么解决?” 沈言侧过脸望望两人,虽然个子高,但硬把他们编成成年人也太扯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您等下,我打个电话。” 公司有法律顾问,沈言拨通电话,解释了来龙去脉,因为这事牵扯到交通法,所以对方律师对这方面的纠纷并不熟悉。 “这样,我去咨询下专供这方面的同行,然后再给您回电话。” 沈言挂了电话,一时间纳闷得说不出话来,站在一米开外的沈以偷偷看了沈言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把头转向顾扬那,“这不迟早得说么…..” “你……”顾扬本想说‘你要害死啊我’,但转念一想,这个主意好像本来是他出的,这下还真说不上谁害谁。 这时,沈言走过来,越过沈以何,“顾扬,打个电话把你家长喊过来。” 顾扬皮笑肉不笑得喊了声叔叔,只得走开去打电话。 等顾扬走开,沈言才把目光放到沈以何身上,“那车,你从哪开到哪撞的啊?开多少次了?” 沈以何头皮直发麻,脑子空空的,他只管问什么就答什么,“是从西街那开到距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地方,就这一次,我第一次开。” “不容易啊,第一次开才出了个小事故。”可能是看惯了沈言对他和风细雨的态度,沈以何太久没听见沈言这么凉凉得对他说话了,他一时不知该认错还是怎样,可沈言根本没打算听他说出什么,直接走到了刚打完电话的顾扬那。 沈以何站在不远处,放佛脚被胶水沾在了地上,他可以听到沈言和顾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老半天,他才缓过神看了他们一眼。 从沈以何的角度看过去,沈言和顾扬好像在聊天,他看到沈言的神态既不严肃也不冷淡,很自然,就像,就像平时和自己说话一样。他心里莫名就有些难过,不同于刚才的羞愧与紧张,这下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假装在刷手机,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机械般上下滑动,视线却总是偷偷往沈言那瞟。 沈言和顾扬确实说了挺久的话,直到顾扬他爸过来,才结束了谈话。 “他们让我们去车上等着,我去你那坐会,一个人我心里没底。”顾扬一手拿着自家的车钥匙,一手拿着沈言给他的车钥匙,“你别管了,他们会解决。” 两人坐在沈言车上,沉默的氛围被顾扬沉沉一口叹气所打破。 “你说你脑子肯定有泡,自己找不痛快还要拉上我。” 沈以何还沉浸在沈言不理他的失落情绪中,说话也无精打采的,“我没有想拉着你……” “可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不过既然他们都知道了,也省得提心吊胆得心烦了,我刚给我妈发信息了,她说她尽量早点下班回来。”顾扬现在反而乐得轻松。 沈以何听了,眸光暗了暗,他不自然得瞟了瞟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安慰自己和顾扬,道:“应该没事的。” 顾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倒吸一口凉气,拍了拍沈以何,“欸,你爸挺好的,回去最多骂几句就过去了,他怎么也得看在你中考那么好的份上少说几句。刚我都和你爸说了,是我撺掇你去的,你全部推给我好了。” “本来就是我开车没注意。”沈以何心里还是怪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也许压根就不会出这事。他忽然回头,看着顾扬,一本正经道,“顾扬,你别说话了,我要好好想想怎么认错。” “啊?你没救了。” |
这才是卡拍 顺便抢个沙发 |
“欸?他们过来了。”顾扬说完,就下了车,“我走了啊。”沈以何见顾扬狗腿得给旁边一中年男子又是递车钥匙,又是帮开车门的,男人很快绷不住脸,似是笑骂了一句。沈以何视线转移到镇走过来的沈言身上,这几年他和沈言关系算得上亲昵,但再怎么亲,他也做不到做错事的时候还敢这么无所顾忌。 沉默得递上钥匙,连刚刚准备好的认错都说不出口,仿佛是能拖一刻是一刻,沈言不说话,他也不敢说。沈以何总觉得坐在车里的气氛很可怕,可能是之前不好印象的影响,他认为在开车的沈言脾不大好。 沈以何一个人坐在车后座,眼睛盯着坐垫纹路,手指在上头一下下打着圈,他紧张不安的时候喜欢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他不敢抬头,因为他坐在沈言斜后方,说不定不小心一抬头就和沈言对视上。 对面就是红灯,沈言慢慢刹车停下,可能是心里有气,车刹得并不稳,沈以何还在神游,一个不小心就被吓了一跳,“啊。” 沈言心里想的却是儿子做错了事还玩起了沉默,脾气是不是养大了?本来也不想车里发作的,但等红灯没事干,“你不是会开吗,要不要现在我们换个位,啊?” “爸爸,我开得不好,这次是我……”沈以何不懂沈言骂他就是单纯的想骂而已,这种话其实不需要回嘴,不然回嘴就变成顶嘴了。果不其然,沈言更气了,“开得不好?你还有干不好的事啊,还开得不好,那开得好就可以开了啊。” 每次沈言对他发脾气,沈以何的嘴总是特别笨,他急忙解释道:“是我太过自负了……我以后不会这么轻率得就……” 红灯转了绿灯,前面的车都陆续发动,沈言听着这根本不在点上的认错,手里偏偏抓的只是方向盘,“别说话了,回去你给我等着。” 这会正是下班高峰期,车辆来来往往,拥堵不堪,沈言看着过往的车辆,心里头就发紧,这惹事也不是那么个惹法,把命丢了怎么办?想着都后怕,沈言抬眼望了望内后视镜,沈以何抿着嘴唇脸色僵硬,怎么看都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呢? 沈言自然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生气时的错觉,硬生生把沈以何懊悔自责的样子定义成‘死不悔改’,快到小区门口时,沈言把车停了下来,“自己走回去,好好反省,这次别想那么好过关。” “爸爸……” “没听到我说话吗?” 沈以何只好开了车门,“爸爸,回去你怎么罚我都没事,不要生气……” 沈言没说话,他略略喘着粗气没忍心看沈以何,听到关门声后,便踩油门开进小区。 从小区门口走进来最多七八分钟,沈言回到家后还特意留了门,他在沙发上坐着等,不停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会不会又给儿子造成‘被抛弃’的感觉?他越想越烦,看了看时间,都过去十分钟了。 沈言站了起来,决定去接人,门一打开,就看到沈以何一个人站在门口,一片黑暗中,光线透过拉开的门缝照在沈以何脸上,随即走道的声感灯亮了起来,“你站多久了?” “我以为不可以进来。”沈以何说得很小声,沈言一把将人拉进来,门‘嘭’得被甩上。 沈以何站在门口不远处,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一般,他站着,沈言就站在他不远处,他的视线定格在某块地砖上,后背发凉。他很想靠墙站着,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力气去移动,附着在四肢上的力气恍若被榨干,站在那的沈言就像是一个定时战斗,随时都可以把他炸得连渣都不剩。 相比较两年前惹沈言生气的时候,沈以何现在除了害怕不安,心里更多的倒是委屈,他觉得自己做错事被怎么揍都没事,可是沈言为什么要这么吓他。 饱满翻滚的情绪被强压在心底,沈以何木着脸。 沈言刚差点就忍不住上手抽了,他背对着沈以何缓了缓,调节下情绪,然后才回过头来,“说,你们怎么想到去找这个死的?” 沈以何心里再别扭也不敢不答话,他老老实实动了动黏在一起的嘴唇,开口道:“顾扬说要教我开车,我也想学,他说他爸爸经常教他,我以为没事……” “你听他忽悠你,你没脑子吗?他爸会让他在路上乱开吗?”沈言都要被气笑了。 不得不承认,沈以何当时也想到了这点,可他确实想开,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头脑发热起来总是顾不了那么多,“我一开始以为来回的路上有人送我们,可是……都是我自己没有坚持,才搞成这样的。” “带一次打电话给你还敢骗我,问你在哪也不说,第二次还故意不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毛病。”说起这个沈言就窝火,沈以何从来没对他撒谎,这次居然想隐瞒那么严重的事。 “爸爸,我没有骗您……我没说我在哪,就是不想骗您。后来不接电话是因为还没想好,而且不想连累朋友,所以打算过几天再和你说的。”沈以何一边说,眼里就滋遛滋遛得冒酸水,说到最后,两眼中的泪水双双达到饱和,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迅速得抬手用手臂蹭掉眼泪,放下手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沈言刚想继续骂下去,却听沈以何抽噎一声,抬头一看,沈以何脸上湿漉漉的,下眼皮那红了小半圈,还蓄着水。 沈言又心疼又恼,这根本就是诡辩,虽然没直接撒谎,但和撒谎造成的结果差不多啊……他放弃了这个争论点,不解气得往沈以何身后狠狠烙下一掌,“还哭,以为哭就能不挨打了吗?刚刚站在门口是不是又在乱想?我又没有和你说过不准乱想?” 说一句就落下一巴掌,直把沈以何打得身体都偏转了方向,他下头穿了一件浅灰色五分裤,是宽松的版型,现在被沈言连打好几下,右边屁股那的裤子都扁下去了。 这么轻描淡写的揍哪够,沈言停了手,把沙发上的靠枕扔到茶几旁的地上,“趴过去等着。” 沈以何缓缓走到茶几那,往地上的靠枕上跪了下来,他抽了卷纸擦干净脸,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水杯、果盘等各种杂物,待桌面被清理干净,他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等沈言。 “东西放哪了,第二个抽屉怎么没有呢……”沈以何听见正在翻箱倒柜的沈言喃喃自语道。 “爸爸,我放在左边的最后一个抽屉了。” |
小年快乐 沈粑粑也让儿砸那么面壁思过 是不是很好 |
沈言按照沈以何的指示,总算是找到了那把钢尺和一根细长的藤条。那根藤条还是一年前他们去古镇玩时买的,而且是沈以何主动要求的的。沈言觉得放在家里吓唬下也不错,反正看起来都没手指粗,总比气头上拿衣架揍好。 “用你说嘛?我会不知道?”沈言这番辩驳总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这些东西是沈以何收着的,长久以来也一直放在固定的抽屉了,可上次沈延平和张丽宁过来,沈以何怕这些家伙被爷爷奶奶看见,于是就换了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沈言气势汹汹得拿着凶器过来,见沈以何已经把茶几收拾好,桌面还被擦了一遍,在灯光下亮闪闪的,他反是因为没处挑毛病而更加气闷。 将东西往桌面上一扔,“自己选。” 记得上一次就是被藤条抽了几下手心,这个看似细细的东西打在皮肉上很不好受,总让人想躲,沈以何想选尺子,可又觉得这么规避疼痛的选择怪不好意思的,他半天没说话,沈言见他眼睛瞅着那把钢尺,就一把将桌上的尺子抽了过来。 啪啪 连着两下抽在沈以何身后最翘的部位,沈言打完盯着沈以何,沈以何似是被突如其来的责打吓到了,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双手迅速交叉,两手分别抓着胳膊肘上方的臂肉。 沈以何挺直了腰背,脑袋呈四十五度往下垂,眼睛眯着,左右手臂上的肉被抓得红里透白。 “哪错了?”沈言往茶几上一座,这个角度,既方便下手,又不妨碍看沈以何的反应,他左手拿着钢尺,距离手下那受责部位不过半臂的距离,沈以何跪在软软的靠垫上身形有些不稳,臀部正好贴在桌沿那,这样的姿势很不利于思考。 沈以何觉得这次沈言是故意让他难堪,才让他这般趴着,以前都是站着的,还算是自在一些,“不该不小心撞车了,不该贪玩……”沈以何说不下去了,‘贪玩’这个词让他觉得很羞耻,他明明都那么大了,可是就是没忍住。 “啊?”沈言扯着嗓子抬高声量,他右手揪住沈以何耳朵拉扯了几下,“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是不是?看来就是不够疼,裤子脱了!” 沈以何一动不动,脸颊却顺着被揪红的耳朵一起红得发热。 沈言并不指望沈以何会自己脱裤子,他也没耐心等,将左手的尺子换到右手上,然后去扒沈以何的裤子。沈以何没胆子直接逃走,但他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被沈言像小孩一样扒光,他着急得转过头求沈言,“爸爸,不要……就这样打,爸爸……”双手齐齐拉住被脱到一般的裤子,不让沈言往下拉。 虽然之前沈言一直希望沈以何可以随意一点,甚至还教沈以何挨打的时候要逃,可是当真被这么反抗了,他反而更火。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他已经很克制得在教训了,谁成想沈以何居然完全认识不到错在哪里,还一副倔脾气的样子。 沈言真的怒了,他狠狠把沈以何的裤子扯了下来,拿起尺子就往沈以何左右两只手上各打一下,“放到前面去,别让我看到挡。” 沈以何哽咽得低呼了声,将双手缩了回去,他抱着脑袋,急促得喘着气。 五分裤连同短裤一起掉到了膝盖处,堆在靠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头还浮着薄薄一层汗珠,因为一直都有锻炼,沈以何腿上的肉还算得上紧致有力,屁股上肉不多,却已经染了一片红,起先的几道巴掌印和刚刚两下尺印子堂而皇之烙在白皙的皮肤上。 沈言才不管他害羞或者别扭,一连往臀峰上狠狠抽了十记,一条状肿痕在臀峰处隆起,红得透亮。沈以何把脑袋掩在两臂之间,沈言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从紧握的双拳中看得出他忍得辛苦。 火辣的痛感伴随着强劲的力道重复叠加在伤肉上,沈以何能感觉到身后那片肉在逐渐硬化,一连十下的责打将他的羞耻都打没了,刚刚沈言那么强硬脱他裤子,那一瞬间他又气又恼,甚至真的想逃开,可还未有所行动疼痛就上身,等挨完,又开始自责起来。 明明是自己的错,怎么可以怪爸爸,这些年下来还真的是被养矫情了。 想为刚才的反抗认错,沈以何刚要开口,尺子又无情得落下来。 “啊……”沈以何没忍住喊了声,随后咬住了袖口。他能感到沈言打得很重,打下来时手臂摆动的幅度很大,茶几的桌脚摩擦着地砖的声音十分刺耳,每下抽到皮肉上都是又麻又疼,掀起一层皮般的疼。 脸上热乎乎的液体又留了下来,沈以何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掐在掌心,留下一道道半月形的红印,他开始忍不住低呼出声,从喉咙口里发出的沉吟声越发抑制不住。之前他没那么耐不住疼的,可是……眼泪就这么无意得下来了。 沈言心里数满三十才停了手,他看着满是深红尺印的臀部,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嫌打得不够。肉不多的臀部被打肿了一圈,臀峰那块叠加的最多,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淤印,沈言没有放下尺子,拿尺子一端点了点沈以何身后肿得最厉害的那块,“之前说了三十,我不多打,但你这个礼拜一天也别想好过。现在,是想在这等12点过我打第二顿,还是现在就先领了?” “我错了……”沈以何稍稍将绷紧的身体放松,刚喘匀两口气,就急着和沈言认错。 “你知道错个鬼,哪错了,再给你次机会!” 沈以何光有一颗虔诚认错的心,却搞不清沈言到底想他说什么。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主要的错是不该开车,不该年纪那么小就无证驾驶,可他觉得这个错误太明显,根本不需要说出来。而且沈以何觉得沈言的思路一向很怪,所以要想别的错处认才有一定几率说到沈言想要的答案,嗯,对,一定是有他还忽略的错误点。 “爸爸,是不是赔了很多钱,我以后帮你打工还你……” “啪!”沈言气得把尺子扔在了茶几上,“说,想要现在一起挨了还是等今天十二点过挨明天的。” 沈以何闭上眼睛,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一直就这样,越紧张越猜不到沈言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要等十二点过,那就很有可能要跪着等,现在最多也就六点而已,沈以何想到现在自己还光着下半身,就恨不得赶快挨完,“现在……” 沈言现在揍死沈以何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顾着之前定下来的规矩,他哪有那么容易停手。拿着尺子,往两块臀峰上的淤痕上抽,比起之前没章法得乱抽一通,沈言这会打得有条不紊,速度控制得刚刚好。 第一下,就让沈以何有些吃不消,忍了三四下,额头上的汗渐渐多了起来,沈以何无法抑制自己身体发抖,也无法忍住闷哼声,他半趴在茶几上,腰背弯曲着,双手疼得无处摆放,彷徨无措间,他抓到了放在桌角处的一卷餐巾纸。 啪 “唔……”身体往左偏了偏,又自觉地摆正姿势,他想都没想就咬住那卷纸,两手也抓着卷纸借力。 沈言眼看着沈以何身后那块皮肤在每一记抽打下变得更为深红肿胀,周边鼓起的肉丘也跟着颤抖不已,他打得手都酸了,清脆的抽打声渐渐沉闷起来,他能感到击打在肉上的感觉不同了,伤处应该都发硬了吧。 他明明已经不大忍心打了,可沈以何又没开口求饶,他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虽然和沈以何才相认不到三年,可他已经没法想象失去儿子的感觉,就算重生一个,那也代替不了。 他习惯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沈以何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习惯当爸爸的感觉,他又时会觉得自己老了,变得又唠叨又宅,有时候,宁愿和沈以何在家看电视,也不愿意再和朋友们出去玩了。 啪啪 啪 …… 沈言想快些打完,手下的速度快了起来。 “呃……呜……”一下子乱了节奏,沈以何再也忍不住,他一个挺身,歪倒在地上,咬在嘴里的卷纸也掉了下来,嘴唇上还粘着湿漉漉的纸屑。 沈言正好数到五十八下。 “爸爸,让我缓缓……”沈以何在地上僵持了几秒,肩膀随着抽泣一抖一抖,他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躲的,这会好些了,便抓起滚落在地上的卷纸,往脸上混乱蹭拭几下,又趴回原位。 沈言见他脸上沾满了汗水泪水,身子还颤个不停,就再次乖乖趴回去,身后红得发暗,臀峰那块根本不大能看了,布满了瘀痕肿块。 “打完了,打完了。明天的算完。自个儿趴床上去。”沈言弯了好几次腰想扶沈以何起来,可又觉得这次的事还没完,便踌躇了会,一个人躲卫生间去了。 |
想到还没吃完饭,沈言在卫生间点了两份便当外卖,大约是上次养成的习惯,沈言总觉得打了孩子要象征性得哄哄,所以特意帮沈以何那份加了餐,原本的鸡腿饭再加一份小排和一份卤肉,米饭也来个双份,还有多加一碗绿豆汤和港式奶茶。 虽然沈言觉得刚打完不适合立刻扮白脸,况且还没罚完,但孩子的吃总该满足的。打完电话,他听着外边的动静,确定沈以何已经自己趴到床上去了,他才出来。刚刚他就是怕自己不忍心,也见不得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才躲开的。 沈言没有去看沈以何,他望床的位置瞅了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就看到沈以何床上鼓起一个人形。他打开客厅的电视,眼睛盯着屏幕,心里想的全是今儿发生的事,他能理解儿子为啥去玩车,感同身受的话,他甚至觉得儿子做得够好了,要是换成他,他才不说呢。可是……开车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摆在一个家长的立场上,他一时半会没法原谅,也没法给沈以何好脸色看。 生着气,心里还是忍不住挂念沈以何的伤势,沈言拿起电视遥控,把音量调低几度,然后竖起耳朵听沈以何那的动静。 什么也没听见。 就这么心不在焉等到外卖送上门,沈言名正言顺得转移阵地,他把饭菜都放到了自己床上,底下用塑料袋和餐巾纸垫着。 沈以何侧躺在自个儿床上,薄薄的被子盖住了小半个头,他还没从刚刚那顿痛打中缓过神来,眼神直直得盯着某处。闻着饭菜的香味,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往沈言那看,此刻,他既渴望沈言能喊他吃饭,也希望沈言不要理他,就这么让他安安静静得缩在被子里就好。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刚被沈言扒了裤子揍了,还是因为这么严重且低级的错误。 余光看到沈言已经打开了所有的外卖盒子,津津有味得吃了起来,沈以何用被子彻底蒙住自己的脸,揉了揉右眼,可怜巴巴得挤出了些眼泪蹭在被子上。 沈以何再委屈,也只愿意私下可怜巴巴得擦眼泪,这种挤眼泪的事,他断然不会故意做给沈言看。 “过来吃饭。” “嗯……”沈以何探出脑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正当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时,沈言头都不回得有来了句,“没听到么,过来吃。” 沈以何这才起来,吃的东西都被摆在了床上,虽然有东西垫着,但沈以何依旧觉得怪怪的,若是平常他肯定会对沈言说这样不好,可现在他哪有这个胆子,站着愣了会,他从自己床上拿了靠垫。 加上靠垫的高度,沈以何跪在上头正好把床当饭桌用,父子二人沉默得吃着饭,谁也没有出声。等沈以何把所有东西都吃完,沈言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他刷着手机,脸色硬邦邦的,直到看见沈以何作势起来准备收拾床上的空盒子,才没好气道:“干出这种坏事还敢在我面前东晃晃西晃晃,去洗澡,然后去我床上躺着,再让我看到你瞎折腾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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