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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皇帝的新衣[第7页] |
作者:弱弱白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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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宝说不要打陛下,但是我一想到他误国我就想揍他。陛下也还很年轻啦,没有人是铜墙铁壁,总有很脆弱的时候。拙幸以后不光要靠他保护,也要和他相互支持,共度风雨的 |
第十章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王爷本来打算拿大板子打两下就完了,您倒好,带着霍将军带着鞭子,竟是自己去讨打的……哎呦,哥哥你轻些,没看陛下眉毛都疼掉了……” 松龄听着鹤龄的絮絮叨叨,手一抖,替陛下敷药的力道就大了些,他见陛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就训斥弟弟:“少说两句吧,这会儿你不在云意阁守着衡郞,来这儿做什么?” 鹤龄苦着脸:“这不正要来和陛下说衡郞么?谁料想陛下一身伤回来了,奴才怎么开口?” “衡郞怎么了?”陆载桓吃力地转过头来问。 “倒也不怎的,就是闷闷不乐的,吃饭的时候就念叨起陛下爱吃这个爱吃那个,平日里就铺开纸画画,半天也画不出来什么。奴才斗胆瞧了眼,他竟然画了一大摞的墨水团子。方才,他扭扭捏捏地跟奴才说,陛下还没吃过他做的腊八粥。奴才这心里寻思着,这孩子怕不是想陛下了。” “本来今天要去看他的。”陆载桓苦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如今伤痕累累的,小衡郞胆子又小,给他瞧见了岂不是吓坏他,还平白惹他担心。“唉,你拿些好玩的去哄着他,就跟他说朕几日没得空子,叫他等两天。” “奴才晓得,想必衡郞也是能体谅的。” 云意阁内,拙幸正哼着歌掀开锅盖查看锅里的粥。糯米雪白香黏,红豆鲜红沙糯,花生咬在嘴里咯吱作响又清甜可口,桂圆红枣调和出淡淡的药膳味儿,莲子小小几颗,清香四溢。知道柱子不太吃甜,拙幸特意少放了一把冰糖。 鹤龄在外头看他忙活的那么高兴,着实不忍心告诉他陛下来不了,但最后还是得挪进去,小声说:“那个……衡郞,我们郎君说这两日不得空,等得闲了来看您,这些小玩意儿是……” 他话音没落,就见拙幸咬着嘴唇从糖罐里狠狠抓出一把冰糖,扔进了锅里。 “不来?正好!冰糖不熬还不好吃呢。青山秀水,摆桌子,咱们吃饭!鹤龄别走,喝碗粥吧。” 鹤龄太想当然了,拙幸不仅分毫没有体谅之心,还心里骂了皇帝一场,又骂了陆载桓一遍,正要再骂皇帝几句,突然意识到:“我这怨妇的样子,和妈妈当年有什么两样?” 他悚然一惊。 妈妈是裴总家庭的插足者,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而他,兜兜转转,拼命学会什么是爱之后,爱上了有夫之夫。他自己,不也正是皇帝和柱子之间的小三吗? 柱子爱他吗? 他将一个问题横亘在自己面前,然后不自知地将自己代入了裴母的角色。她以为他爱她,所以为他发疯了,而他只是将她当成一个过客,甚至没有在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拙幸摸摸自己的脸,母亲滚烫的鲜血灼的他皮肤生疼。 ………………………………………………………………… |
啊,接下来小裴会作个大死,很矫情的那种。各位阿姨姐姐妹妹侄女不要因为他矫情讨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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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我的文哼哼 |
虽然没人质疑柱子哥哥为什么这么暖,但是楼主还是要啰嗦地解释一下: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皇帝,首先,他有一个非常非常美满的家庭,是独生子,占尽父母的关注,但是也不缺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幼年疼他宠他的母亲首先已经奠定了他人格中“暖”的那一部分,严厉但是爽朗、最重要的是完全不吝于表达爱意和保护的父亲成为他人生的主基调,直接塑造了他的价值观;再其次是他天性里对于将军这份职业的向往和热爱,所以他在塞外完全不觉得苦,反而乐在其中,大漠自由和旷达的环境自然而然就被他以非常积极的态度吸收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差过钱,所以就格外完美了。唉,我鹅子的男人真是太幸运了,嫉妒。 |
北京时间深夜忍不住来一发我的柱子哥哥 |
两三个时辰之后,小人儿终于醒了,陆载桓又惊又喜,不顾伤痛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又赶紧让人做点清淡的粥来给他吃。拙幸这一次的精神比前几次发病醒来之后都要好,朝他眉眼弯弯的笑。 “陪着我会不会耽误你侍寝啊?”小人儿笑嘻嘻地问。 陆载桓失笑:“你想这个做什么,吃饭。”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小人儿又天真无邪地问,“是不是精疲力尽了?” 这个黄色的笑话让陆载桓一巴掌打在他背上:“说什么呢?还不是守着你没吃饭,饿得脸都白了。” 拙幸捧着碗吃得很香,然而陛下却吃不下,高烧使得他嘴里发苦,为了不使小人儿看出异样,他勉强吃了几口,胃里却一阵阵翻腾起来。吃完饭,他陪拙幸画了一会儿画,确定他没事了之后,赶紧离开云意阁,在回宫的路上就开始吐,直吐得无甚可吐,只能一阵阵地干呕着。 “陛下,”松龄心疼得要掉眼泪了,“您何苦呢?这也自己扛那也自己扛,您护着衡郞,谁护着您呢?” “别多嘴。”陆载桓呵斥道,“我没事,别守着我了,鹤龄刚挨了板子动不得,你去守着衡郞,传昭原来照顾我。” “陛下!”松龄急了,“衡郞没事了,您别操心了,操心操心自己吧。” 霍昭原深夜进宫,见到皇帝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又要招呼松龄,被陆载桓虚弱地打断了,“别叫,他在云意阁。” “那鹤龄呢?”霍昭原问。 陆载桓简短地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霍昭原啧啧称奇:“我就说除了他俩,你应该多培植几个心腹,你看到了抓手的时候,满屋子的奴才服侍你,你还得叫我进来——别说话,病人没资格说话。” 他扶着陛下趴下,又揭开他的伤,之间那伤口比上午的时候更加可怕,没有血迹遮盖,一条条伤口带着烂肉,幸好是冬天,没有化脓。 “这不行,得传太医来瞧瞧。”霍昭原实话说。 “看过了,他们的药太温和,不管事。”陆载桓言简意赅。 霍将军一撇嘴:“你说我打的时候你嚷嚷什么?非得让我重打重打,你瞧瞧现在弄的。不是我说你啊陛下,你这性子得改改,别以为自己是那铜打的铁铸的,这人呐,得学着温柔点对自己,你说是不是?哎,陛下,我跟你说话呢!” 陆载桓从一阵迷糊里回过神来:“哦,快上药吧,按以前的法子。”别跟松龄似的以为学了点医术就弄些虚头巴脑的,一下午了伤口都没收住。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霍昭原见他执意不肯,只好按照在军营中的法子,用烧过的刀子刮去碎肉,然后用烈酒擦洗一遍,拿出生肌止血的神药来厚厚的敷上。这药效果很好,这种鞭伤三五天就不影响活动了,就是有点疼。炀帝一度想要推广这种药,然而普遍反映太痛,遂失败。 一套完整的流程下来,陆载桓全身冷汗淋淋,嘴唇已经和脸一样苍白。他真的能忍,愣是没叫出声,痛极了也是轻轻哼两声。 “陛下,你都是陛下了,就别拿军营那一套要求自己,这做人呢,得懂得变通,你看我,我就……” 霍将军嘚啵嘚啵说了半天,没人回他,低头一瞧,陛下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陆载桓什么都好,但是真的特别狠,对敌人狠,最自己也狠,所以他的漠北铁骑才能战无不胜。他于静默处思索着,觉得大概是肃王活着的时候对他太严格了的缘故。真是难得,那么严,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 |
然而陛下这一觉才睡了几个时辰,就上朝去了。霍昭原站在下面,见他在宝座上挺着脊背,暗自心惊,又有人要和陛下扯嘴皮子的时候,被霍将军这个市井无赖一一怼回去了,很是被史官狠狠记了一笔。下了朝,陆载桓刚铺开奏折,松龄红着眼圈进来说:“陛下,衡郞又病了。” “怎么回事?!”陆载桓猛地站起来,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怎的,眼前一阵发黑,他摇摇脑袋,拔腿就往云意阁走。霍昭原急忙上前扶住他,被他滚烫的身体吓了一跳:“不成,你这个样子去不得。” 高烧,说明药效正发做,最好的法子是躺下睡一觉。 “他醒了看不见我该怕了。”陆载桓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我左右就是去守着他,不费劲,没事的。” 他一再坚持,霍昭原只好依他的吩咐,取了点胭脂来替他抹在唇上和脸颊上,使他显得有了气色。 云意阁里已经乱作一团,衡郞从来没有这么密集地发病,两个孩子都吓得六神无主,见了陛下只晓得哭,哭得陆载桓一阵心烦:“你们两个,给我收声!衡郞平日里总不要我打你们,瞧瞧你们这哭哭啼啼的脓包样儿!等他好了,你们通通都去军机营!” 他一口气说出这么长一段话,仿佛抽尽了全身的血液,再多一个字都颤抖着唇说不出来,只好在床边坐下,和昨天一样俯身吻了吻拙幸柔软的唇角。 又是淡淡的茶香味,微微带着苦辣酸涩。 奇了怪了,衡郞不喜欢喝茶,他只喜欢喝放很多糖的果茶。在云意阁住了两个月,他从来不知道云意阁竟然有茶叶这个东西。 |
“今天他喝了什么茶?”他问松龄。 “喝茶?”松龄一愣,“衡郞没喝茶,奴才说要给他拿些毛尖儿来倒被他拒绝了,说不用。” “没喝茶?”陆载桓再一次费力地凑近小人儿的嘴,确实是茶香没错。这时候,他发现拙幸嘴角处沾了一点黄色的粉末,脸色就是一变,用指腹抹下一点来,唤太医来看:“这是什么?尝着又苦又酸,闻着倒是茶味。” 太医用白布沾了一点,闻了闻,脸色就不好看了:“这仿佛是……茶梗子?” “茶梗子?”陆载桓皱眉,“这是什么?” “是蒙汗药。”霍昭原接话说,“原本是京城外一家尼姑庵做的,专门**去上香的小娘子,虽然味道酸涩了些,但是放进茶里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所以叫茶梗子。” “说来,”谢太医说,“衡郞的症状与前几次不同,倒更像是被迷晕了。” 陆载桓眼前一阵晕,他一咬舌尖,满口的血腥味强迫自己清醒:“查!” 军机营的亲卫包围了整个云意阁,竟然真的揪出了几个暗中窥探的钉子。自“衡郞”两字大噪、陆载桓又禁止等闲人员出入云意阁之后,有几个妃嫔或是好奇或是出于其他目的,暗暗地派了宫人在云意阁附近晃荡。陆载桓心神摇荡,气得当即褫夺了此几人的尊位,然而再问,却无人承认下毒。陆载桓派人搜宫,也没有搜出什么来。 不说是么?陆载桓叫来了浸淫宫廷多年的邓掌宫,命他放出手段来尽管查。邓掌宫忠心耿耿,当即命人把几个窥视的探子打了几十杖,再不认时,就用拶指,另外有些细巧的手段。如是两三次,终于有一个熬不过,认了,只求速死,但是邓掌宫询问细节,他又答不上来了。 邓掌宫在宫中呆了五十八年,什么手段都见过了,他回来复命,对陆载桓说:“奴才求搜云意阁。” “什么意思?”陆载桓问。 邓掌宫磕了个头,他想说,人为了争宠,并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而陆载桓想起拙幸手腕上密密麻麻地伤痕,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 |
第十一章 拙幸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果然又看见了陆载桓。这让他觉得十分安心,就甜甜地朝他笑了笑,主动钻进了他怀里,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一句“你发烧了?”还没问出口,陆载桓就问:“你从哪里弄到的茶梗子?” 拙幸刚刚睡醒,本来就迷迷蒙蒙,几乎是顺着本能做事。“茶梗子”三个字如一道惊雷打在他脑门上,盘古开天地一样劈出深深一道沟壑。 他怎么会知道的?拙幸立刻顾不得他是不是发烧了,有意借着初醒之时的迷蒙,“啊哈”了一声,脑子却迅速冲开迷雾运行起来。 不可以让他知道。 “什么是茶梗子?”他揉揉眼睛,“我不喝茶,你知道的。” 陆载桓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和平时那种慢吞吞的懒散判若两人。他用看透人情冷暖的眼睛盯着少年的发旋:“抬起头来跟我说话。” 拙幸不敢抬头,他知道自己只是嘴皮子稍微溜一点,眼睛里的情绪并不容易藏住。陆载桓久经沙场,要看透他比他看透陆载桓容易得多。 少年赶紧打了个呵欠,眼中变得雾蒙蒙的。他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着陆载桓,后者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潋滟的水光。 小拙幸一向难缠,陆载桓早有心理准备,他捏住小巧玲珑的下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人儿的眼睛。 拙幸微微偏过头:“好哥哥,我才醒,你怎么对我这么凶,谁跟你说什么闲话啦?” “裴拙幸,我要听实话。”陆载桓第一次严厉地叫他的全名。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要我发誓吗?我裴拙幸今天在这里发誓,倘若有半个字的假话,就让我……” 他未尽的半截话被陆载桓捂在了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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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总吞我的文,逼着我发图片 |
“我……我……”拙幸不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嘿,兄弟,我就是想试一试你值不值得我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前。他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陆载桓坐在床边,腰板挺直像红场上灰色的雕像,他用指头指指床下:“去把药拿出来给我。” 拙幸低着头,主动站在他面前,却没有去拿药。 “进来!”陆载桓低声喊了一句。拙幸惊慌地回头看,却见到小霍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五十岁上下,白面无须,脸颊耷拉好长,他的眼睛近乎灰色,仿佛两枚旋转的黑洞。 “你自己去拿,或者他们搜。”陆载桓的语气很平静。 “我……我自己。”拙幸有点怯生生的了,他想起柱子如今地位不低,一味跟他对着干并没有什么好下场。少年咬着嘴唇打开衣柜,把自己整个钻进去翻了一会儿,就攥着个小纸包走到陛下面前,低着头上缴。 陆载桓接过纸包,闻了闻,确实是一模一样的酸苦茶味。他觉得眼前一阵晕,情知是被气的,就一把抓住少年单薄手腕,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一拉一扯就势按在腿上,拙幸一阵天旋地转,像个面团似的被他拉来扯去,惊慌之中只来得及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就被一阵巨力打得向前狠狠一扑。他张开嘴刚要求饶,暴风骤雨般的巴掌就落了下来,拙幸从没挨过这么重的巴掌,仿佛全身就剩了一个屁股还活着感受疼痛似的,他痛得踢腿,嘴里也发出了极力压抑地痛呼。陆载桓的巴掌落得太快了,他一张嘴就是哭声,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你疯了!”霍昭原急忙来拉他,“你的伤口要裂开了!” 陆载桓今天身上似乎甚是无力,轻而易举被小霍阻止,他一松手,拙幸连滚带爬地从他腿上滑下来,他又怕又疼,两条腿已经软了,只能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抚摸着臀肉,跪坐在了地毯上。 陆载桓身体还在因愤怒而颤抖着。他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小人儿,眼前一阵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对邓掌宫说:“衡郞这次我会处理,不许用宫规罚他。” ……………………………………………………………… “柱子!”见陆载桓晕倒,拙幸吓了一跳,顾不得疼痛扑了上去,却被小霍挡开,“他身上有伤,别往上扑。”说着将陆载桓放倒平趴,陆载桓这几息时间里缓过了一口气,低声对松龄说:“把衡郞带出去。” “你受伤了?伤哪儿了?”拙幸想甩开松龄的手,“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你……” 松龄看着虽然瘦弱,但是手劲儿竟然也不小,紧紧的扣着拙幸的胳膊,拙幸就一口咬在他手上,没想到松龄不出声也不松手,依旧抓着他往外拖:“衡郞别看,血淋淋的,一会儿该吓到了。” “血淋淋?”拙幸一听更急了,“放开我,放开我!”然而终究是力气太小,被松龄拉去了外屋,里屋的门立刻被小霍从里面锁上了,拙幸只能扒着门缝往里看,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甘心,踮起脚来试图找一个缝隙比较大的位置,门却冷不防地被打开,他失去重心,一头撞在了男人怀里。 |
“……柱子哥。”小人儿急忙站直了,低着头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一想到陆载桓这两天是带着一身伤守着他的,拙幸就感到由衷地愧疚和难过,他抽抽鼻子,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载桓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厚,令人汗毛倒竖的威压和杀气在他身上结成铜墙铁壁。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拙幸,一字一字语气淡然:“让开。” 这样的陆载桓让拙幸心里生出刺骨的陌生和寒凉——这不是他的柱子,他不认识这个似乎随时可以杀人的男人,他的柱子温柔又霸道。少年握着自己的衣襟,往旁边让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举步往外走。一直到陆载桓坐上肩舆,拙幸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了出去。 他一起床就挨了打,没有时间穿鞋子,也没有时间披衣服,天阔风寒,赤脚一身单衣的少年踏雪而行,瑟瑟发抖。陆载桓生气,宫人们避他不及,青山秀水因为老是哭被关在了房间里,连个给他裹件衣服的人都没有。 肩舆走的很快,拙幸小跑才跟得上。从御花园到云意阁,茫茫白雪之上只看得到窄窄的一片脚印:来的人太少了,雪才能有福气保留原本的样貌。数九寒冬的冷风吹得拙幸热血作了冰河,却还是掩不过脚心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没有穿鞋的脚直接踩在雪上,已经被冻得有点麻木了。 不然……停一停?鹤龄小心地给了霍昭原一个询问的眼神。 别。霍昭原眨眨眼睛,衡郞不吃点苦,陛下怎么消气。 他想的没错,陆载桓虽然一直冷着脸不为所动,任凭拙幸踉踉跄跄跟在身后,但是,当他听到少年跟不上摔了一跤的时候,还是开口道:“停。” 霍昭原会意,转身走到拙幸跟前,不等他站起来,抓住他的领子就往前拖。少年哪有挣扎的余地,两条腿几乎被拖在雪地上磕磕绊绊地向前。小霍看着油腻腻的,但是力气似乎不比柱子小,他把他整个扔在舆前,手肘与地面撞击的痛使得拙幸站都站不起来。 “有事吗?”陆载桓平静地问。 拙幸一张嘴,眼泪却抢先一步簌簌落下,很快打湿了面前的一片雪。他试着要站起来,可是腿脚都冻麻了,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小孩挣扎了几次都不行,只能像条小鱼似的在雪地上蠕动着。 小人儿一张俏脸已经冻得发青,嘴唇更是苍白到融入雪中。陆载桓看见他一双柔嫩的小脚丫踩在冰天雪地里,心里一阵痛涌起来,虽然还是生气,却已经开始心疼了。 “对不起……”小人儿挤出三个字来。 “就这个?”陆载桓挑眉,“起驾。” 眼见肩舆又要远去,拙幸惊慌失措,一把攥住男人袍角,哭道:“对不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我……我就是……害怕……我害怕!你好久没有来看我,我一个人……我害怕……”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全都隐没在呜咽里。 陆载桓惊讶地看他,少年跪在雪里,双手撑在地面上,低着头,肩膀一起一伏,方才的嘶吼似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勇气,让他连抬头都不敢了,断断续续地哭泣声听得人心里都抽动。 害怕啊,他想,傻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拙幸哭得肝肠寸断时,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屁股碰到肩舆座位,可怕的疼痛瞬间涌遍全身。男人像往常一样将他整个拥在怀里,滚烫的体温让他战栗不已。 “穿这么少就出门,”他听见男人不轻不重地训斥,“等我好了,这些账一起算。起驾。” “去哪里?”松龄问道。 “先把衡郞送回云意阁。”陆载桓扭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云意阁。 小人儿在他怀里哭得愈发汹涌,陆载桓叹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里那点无所谓的气,早就被心疼取代了。 他宠着他的小妃子,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一旦他稍微忽视了些,小家伙却又牛皮糖似的黏着他。陛下没读过小王子,倘若他有知,定会发出和小王子一样的感慨—— 花儿是多么矛盾的一种生物啊! |
今天超粗长,夸我,不然就去抬柱子的肩與 |
……………………………………………………………………………………………………… 把拙幸送回云意阁安顿好,陆载桓就匆匆离开,他怕再呆下去还要晕倒,只留了松龄看护拙幸。拙幸惴惴不安,就问松龄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的松龄苦笑:“您别担心了,他把奴才都留在这儿了,怎么会还在生气,只是他身上还有伤,得回去养两天。” 小人儿这才略微放下了心。 当天下午,鹤龄来接替了松龄的工作,拙幸见他走路有点不自然,就问他怎么了。鹤龄由衷地念叨了一通:“衡郞,咱们别闹了,他舍不得打您,就拿我们这做奴才的生气。” “他打你了?”拙幸一惊,“打在哪儿了,我看看可以么?” “别别别,”鹤龄连连后退,“几板子而已,底下人也不敢打重。” “对不起,对不起!”拙幸起身给鹤龄行了礼。虽然鹤龄只照顾了他两天,但是看得出来,人家的专业素养不是青山秀水能比的,拙幸给予了专业人才应有的尊重。他本来就因为陆载桓愧疚得要命,这会儿见鹤龄也因他受了罚,更是恨不得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听他道歉。 “奴才受不得您的礼,您这不是折奴才福吗。”鹤龄赶紧还礼。 在这个世界过了七年有余,拙幸已经很习惯这种阶级不平等的区分。只是,自由平等博爱公正法治等等,这些从小接触到的思想,早就深深烙在了他骨子里,很多时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这种本能使得他练习过的正统礼乐流于形式,而无内容。当遇到不容思考的情况的时候,这些本能依旧驱使着他行动。 他知道,这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文化”。而文化所产生的归属感,使他很容易意识到自己是个正常人,他喜欢这种自我认同的感觉。 “柱子……他怎么会受伤呢?伤得怎么样?”道过歉之后,他跪坐下来,却不敢把屁股真正搁在腿上。陆载桓这次不知道用了几分力,拙幸在卧室里偷偷扒下裤子看的时候,发现皮肉全都嫣红了,一按就痛。 鹤龄也跪下来,给他倒了点水:“嗨,还不是老王爷……”他停了一下。 呜呜呜他说漏嘴了! 作为服务业顶尖人才,需要有随时改变口供的能力,鹤龄一本正经地对拙幸说:“大概是我们郎君太得宠了,老王爷说他是祸国妖姬,命人打了一通。” “祸国妖姬?”拙幸瞪大眼睛,“可是我一直给他的是贤后剧本啊!” 啊,我的柱子太蠢了!祸国妖姬剧本有什么好下场,譬如褒姒,譬如苏妲己,譬如赵合德,譬如董贤,还譬如华妃。拙幸揉了揉身后的两团肉,暗暗地替陆载桓着急。柱子擅自开局,开局还是错的,他帮衬着也不一定能回到正轨上啊。他急切地问:“那他伤得怎么样啊?” 作为服务业顶尖人才,需要有推波助澜的能力。鹤龄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功,开口道:“哎呀您没瞧见,伤得可不得了了,皮开肉绽的,他性子又刚强,一味忍着不说,好好地就发起烧来,又兼您弄出这些事,他操心劳力,病得就越发重了。” “我要去看他!”拙幸跳起来,“他在他的寝宫吗?是叫……是叫……” 小霍跟他说过一次柱子住在哪儿,让他没事可以去看看。但是拙幸觉得,出门难免碰到不顺心的人,到时候平白无故破坏了自己安稳的生活,倒不如不去,反正柱子有时间就可以回来的。 |
想到这儿,他又陷入了一个谜题里:他潜意识里是认为柱子会回来的,可是头脑却不肯信任,一定要做出一个局来试他。前世的裴长安是个很依赖心理治疗的人,现在他却找不到专业人员帮他疏导。在遇见陆载桓之前,似乎也没有什么能牵动他情绪的,所以一直活得很正常,然而金风玉露一相逢,他骨子里的毒终究还是浮现了出来。 “这个……”鹤龄为难了,陛下这会儿一定是在勤元宫,如果衡郞要去看他,就得劳烦他搬到“筑郎的寝宫”里,本来就伤着,实在不宜活动。于是他劝阻道:“嗯……陛下陪着他呢,衡郞还要去吗?” “皇帝啊……”拙幸咬着嘴唇,又觉得小屁股火辣辣地痛了,“他们卿卿我我的,我去干什么呢……”他的声音变软了,在鹤龄眼里,仿佛能看见他本来竖得高高的小耳朵啪叽一下软了下去。 拙幸又想起那个“讨厌父母的孩子终究会长成父母的模样”这个命题来了。他迷茫于他、柱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厌恶自己目前的身份,对这段关系未来的发展走向害怕又无措。小孩往后靠了靠,却没有柱子温暖的怀抱等着他了。 可要他放手,他怎么甘心呢?溺水的人,就是一根稻草也要攥得紧紧的。 “衡郞?衡郞?”鹤龄见他揉着屁股咬着嘴唇,就问,“陛——呸,郎君是打疼了吗?奴才给您涂点药?” “哦,不用。”拙幸被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有一关要过:柱子生气了,非常生气,他的小屁股不挨顿狠的怕是过不去。可是他继而又想到最近柱子并不太打他,心里就浮现出一种嫩生生的恐惧来: “他这次会因为我胡闹打我吗?还是不管我……他不管我,我怎么办呢……不如……不如我主动认错,他会不会觉得我很乖,有了新鲜感,所以把注意力从皇帝身上转到我身上……” 少年将自己细腻敏感的神经拨的乱如琴弦叮咚作响,他抬起头,换了一种怯生生的表情问鹤龄:“他对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说不许用宫规罚我,宫规很严厉吗?按宫规该怎么罚?” “……奴才觉得您说的那个男人可能是掌宫大人,正一品实衔,专门惩罚像您这样年轻的小妃子。” “……” 完了,柱子连正一品都呼来喝去了,这个祸国妖柱当定了! …………………………………………………………………… |
纠正BUG,昨天的鹤龄应该为松龄 另外,祸国妖妃陆柱子同学了解一下。 |
第十二章 “规者诫也昔尧舜有规宫和人睦国之幸也桀纣失诫上下喧乱礼废巢顷……” 进宫之前,内务府会给每个准妃嫔一本小册子的,这就是“宫规”。只是拙幸拿到手之后一点也没看过,这会儿被鹤龄提醒,就在箱子里翻了半天翻了出来,翻开第一页开始读。没有标点符号,他断句不顺,读着甚是费劲,幸而为了照顾妃嫔们参差不齐的文化程度,这本《皇宫生存守则》并没有用生僻的字。读完了前言,他就直接翻到后半部分讲惩罚的地方,没几页就读到了一条。 “蓄意争宠臀杖八十后庭三十” “……我不算争宠吧。”拙幸有点心虚地把这一页折了一下。 而一边的鹤龄则在帮他计算着他真正要挨的数目。 蓄意争宠、折损龙体,扰祸朝务,欺上瞒下,出言不逊……加起来大概三四百杖。啧啧,怪道陛下不许掌宫大人动手,这要是打完了,衡郞直接埋了得了。 “那,欺上瞒下,总能合上了吧?”鹤龄好心地提醒拙幸。 “唔……欺上瞒下,臀杖六十,掌嘴三十?……嗯……不不不,我不是有意骗他的呀……” “其实这些宫规,只要不太出格,也没人非得照着执行。”鹤龄对拙幸说,“而且郎君又说不许掌宫大人罚您,您也别太担心。” “哦。”拙幸点头表示理解,这就跟校规似的,尽管贴在墙上,但是真正一丝不差照着做的人没几个,大家都是意思到了就行。但是要是真的撞在教导主任的枪口上,也就得自认倒霉。 可问题是拙幸打算装个乖,让他柱子哥哥照着宫规罚他……现在想来还是算了吧,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很有数,不想吃太多苦头。 “有没有……声音响但是打人不疼的东西啊……”拙幸开始使小花招。 鹤龄算是看清这个小衡郞了,真的是个小孩子脾气,又怕不挨罚陛下生气,又怕陛下打疼了。他想拍拍衡郞的肩膀,冲他吼一句:“别做梦了,陛下拿什么打打不疼你!”但事实上,他还是低眉顺眼地说:“奴才觉得,应该是竹板子吧,声音响,又轻。” 他觉得热泪盈眶,他真是个好奴才。这一点,这位大内总管和军机营的霍将军有异曲同工之妙,总是莫名其妙地就自我感动了。 他给小衡郞出主意说:“您也别怕,郎君最是心软,疼得受不了了,您就撒个娇儿说个软话儿,他就舍不得打了。” “可是你不是说竹板打人不疼吗?”衡郞脑子很灵活,“应该不到受不了的地步吧……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撒娇有没有用啊?” 鹤龄:“……郎君对您那情谊都糊在奴才脸上了啊衡郞!” 拙幸大惊失色:“你胡说!他对我有什么情谊!同宫而住的兄弟之情而已!不要乱嚼舌根!” 完了,看来他得收敛一些,要是传出什么皇帝的两个妾室暗地搞基的丑闻,他可以卷了银钱逃跑,柱子就完了! 诶?他为什么不带着柱子一起跑呢? 鹤龄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立刻反驳,心里暗暗好笑,衡郞虽然任性了些,但是大面上的事儿都清楚得很,只可惜他不能告诉这孩子说“别在我面前装了”这种话,只好道:“您想什么呢,当然是兄弟情谊,郎君肯定是一直把您当弟弟看,所以才这么疼您的。” ……他一直把我当弟弟看?拙幸又是一惊,随即就释然了,当弟弟当爱人又没有什么区别,他就想有个人疼他,亲情爱情还是友情,无关紧要。 鹤龄又说:“竹板虽然轻巧,但是……衡郞您想想郎君拿手打您疼不疼?” 呃呀!拙幸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小屁股,顿时没什么心思想亲情友情爱情的论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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