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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棠棣不华(兄弟 虐)[第2页] |
作者:柳色殇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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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学习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周一的天气还不错,是苏沐展喜欢的温暖的样子。 这几天挨罚耗了些精力,突然上学,他总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普通孩子一样的时光,他也并不能享受多少。 从小学开始,经常跳着升级上课,即使他早在更久远之前,家里就开完了大学课程,苏沐展依旧愿意,自己是一个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的学生。 他认真记笔记,认真完成作业,认真写着看起来枯燥无味的卷纸。 同学们抱怨的压力于他来说,只是因为它单调的重复不用耗费心神,成了放松。 九月底的天气依旧是闷热的,校园里学生都还穿着夏天的校服,苏沐展一身秋季校服就显得有些突兀。 教室在二楼,进了走廊第一间就是。 他进教室的时间还早,几个同学头并在一起聊着周末的趣事,或聚餐,或补课,或游戏…… 苏沐展静静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虽然才14岁,但在班级,他的个子不算最矮,男生到了他这个年级都在蹭蹭的窜个子,何况他又及其喜欢运动。 高三的座位很有意思,都是按照成绩先后,自己进来挑选,成绩好的自然把班级的黄金位置都挑走了。 苏沐展的人生里,还没有过第二名,他的位置也就没有变过,永远在离教室门最远那一列第二行,靠窗户的位置。 刚一坐下,班级几个活泼的女生就一脸惊喜的跟他打招呼。 他点头算是回应。 众人见怪不怪,知道他本就不善言辞。 苏沐展进这个班的时候还是高二下学期,从一进教室,班里女生的嘴就没合上过。 且不论世家子弟自带的一股摄人气势,苏沐展虽不招摇,但全身气度在那,旁人只能做路人。 更重要的,与苏家百年传承世家相提并论的还有一项,便是苏家人的美貌。 到了这一代,集大成者也就是眼前的苏沐展了。 说一个男生貌美着实冒犯,但你真的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 五官虽不摄人心魄,只是精致,就让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无人敌的过他的眼睛。 苏沐展的眼睛,眼球漆黑,因着上一代有外国血统的原因,他的瞳仁呈现一种深邃的普兰色,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盛的下满天星斗,放的下盛世花开。 这样的颜色若是长成,不知道,有没有公子倾城的说法。 同学们对于他经常请假已经见怪不怪,能进这个学校的,谁家里都是非富即贵,苏沐展虽生性低调,但看他偶尔出入校长室,看似平常,谁也知道,这个才14岁的少年,绝对不是普通的显贵。 这个他们就冤枉苏沐展了,他之所以去校长室只是吃饭罢了。 大哥曾说不许他吃外食,所以他在外面的一应饭食都由家里做好了送到学校去,并不是他想这么麻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家的孩子能长到成年,谁也不容易。 校长是他堂叔,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他吃好,叔侄俩苦不堪言,刚想推脱,六爷爷一瞪眼,堂叔也不敢说啥了。 一天的课程缓慢,苏沐展认真的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走神。 早晨出门的时候大哥允了上药,发酵了三天的伤口坐了一天着实销魂,只是苏沐展特别享受现在这种放松的时光。 下课铃响,老师走后教室里慢慢鼎沸起来,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平时很照顾他了。 “苏沐展,出来一下。” 苏沐展扭过头看是班主任在门口站着,正等着他,他慢慢站起来,感谢校服宽大,只是行走依旧像上刑。 “老师。”苏沐展恭敬的打招呼。 班主任没有说话,门口人多嘴杂,这会苏沐展出来,班里已经有几双眼睛有意无意盯在这里了,教室又在走廊口上,别班的同学路过的时候也会瞧上一眼。 “跟我来。”班主任说完就走了,苏沐展抬脚跟上。 二楼有个房间以前是数学教研组的办公室,不过后来那些老师搬到四楼去了,房间就空下来,苏沐展跟着班主任进去,因着长久不用,杂乱的几张桌子摆放。 班主任站在苏沐展面前,问他:“学生会周一查学生着装,你是知道的。” 苏沐展点点头,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果然。 “怎么没穿夏装,之前你就有过几次,班长没有跟你提醒么?” 苏沐展没法沉默:“提醒过了。” “那就是明知故犯。”班主任脾气有些急。 高三的压力本来就挺大,苏沐展偶尔请假还好他课程从没有落下,考试固然第一,但是学校规定,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就这么不遵守吧。 苏沐展没说话。 班主任拧着眉毛,印象里,觉得苏沐展不是那种恃宠生娇的学生。 “你如果不解释,我可打电话问家长了。” 苏沐展眼色才算有些着急,家长通讯录是大哥的手机号。 “老师。” “你跟老师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违反学校规定,提醒了也不改。”今天她笃定一定要问清楚了。 苏沐展为难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看班主任进来就关好的门。 “您能别打电话么。”苏沐展有些请求。 班主任也心软了,她并不是要为难苏沐展,况且这孩子平时也都是乖巧的,老师就是让他帮忙去批改卷纸,耽误课程也从不见他急躁,很招人喜欢。 “你说了原因我自然就不打电话了。” 苏沐展没说话,他只是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腰把裤脚一点一点的卷起来。 175cm的少年,体重76斤,已经是偏瘦体质了。 只是他一生的体重都没有上过三位数,这都是后话了。 |
右腿裤子卷到膝盖,班主任不用他解释已经吃惊的蹲下去,盯着少年红肿发紫的小腿,还有没有集中责打的地方一条一条红色的檩子。 女老师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她站起来有些差异的问:“谁……谁打的?!” 痕迹很有规律,绝对不是打架的那种无规则的伤痕。 少年定是一下动也不动,全挨下来的。 苏沐展没有说话,他只是重新弯下腰把裤脚放下去,轻声提醒老师:“您说过,不会给家长电话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竟是,说也不说。 班主任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她才当母亲,平时带着宝宝出去打定期的防疫针,针头扎进去,宝宝还没哭,自己先哭了。 她不知道,不知道眼前这个优秀到发光的少年,为何会受这样的……这样的……只是,只是他还是个孩子呀。 苏沐展没有想到老师会哭,他有些惊慌。 管家伯伯看到自己的伤会难过,会安慰;郝大夫给自己上药也会很轻;几个堂兄若是碰到他犯错受罚,总是想办法从大哥手里救他,或者帮他遮掩。 哭?没人为他哭。 苏沐展背在身后的手有些紧张,他不会安慰人,他知道老师掉眼泪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伤,可是,可是不用啊。 最后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老师,您别哭了。” 您别哭了,像大哥一样,永远看不到我的伤,该多好。 |
很多年后,苏沐展提到这个在他面前突然哭泣的女老师,依旧记忆深刻――他坦言,这份温暖,使当时的他改变良多,原来,除了太阳的暖光给予万物而毫不吝啬,他苏沐展,也能收获一份真情的眼泪。 那位女老师,向苏沐展保证,绝不会给他家里打电话找家长了。 苏沐展沉默,自己并不愿意把伤口坦然的拿出来向众人展示,也并不愿意收获别人的同情,毕竟,他连苏沐尧都没求过。 回到班里,班长李昊宇担心的看看他身后没有跟着老师:“怎么了?” 说来凑巧,两人是从一个商业酒宴上初识,李昊宇跟着他的父亲,苏沐展随着大哥。 彼时苏沐展还没有跳到这个班来,只是他虽在酒宴上就呆了十分钟,李昊宇看到苏沐展转到班里的时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没有别的原因,李昊宇也算识人不少,长的比苏沐展还要精致的人,他还没见过。 苏沐展摇头:“没事。” 李昊宇刚要说话,苏沐展的后桌喊了他一下:“苏沐展,你之前要的书给你带来了。” 李昊宇瞥了一眼笑出声,率先拿过书看了一眼,一字一顿的读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 苏沐展没好气的夺过去,李昊宇笑的见牙不见眼,捂着肚子坐在苏沐展旁边:“阿展……哈哈……******么。” 没错,苏沐展虽然成绩好,但他算不得好学生。 上课的时候走神睡觉看小说,大家都做的事情他也会做。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人生呢,总要有探险的心。” 苏沐展探险的后果就是上课看的小说偶尔会被老师发现没收,并附赠一句警告:“再开小差我可叫你家长了啊。” 苏沐展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手指头都忍不住动动,他总想侵入学校的通讯系统,把大哥的手机号码换成空号。 还没付诸实践,便被校长叫停,此事不了了之。 除了枯燥的刷题,他最喜欢的就是把课外书放在书底下或者桌洞里,看着书里戏中,别人的人生。 只要不是课本,苏沐展兴趣广泛,修真玄幻,黑道言情,江湖朝堂,古代现代架空,没有他不看的。 他喜欢文字在指尖跳跃的感觉,而且他看书速度奇快。 因为从小速记,他的眼睛相当于一架高倍率的照相机,能把眼前的看到的东西都留一个影像放进脑子里――就是拍照氏记忆法。 若是用眼睛去扫,他基本保持两秒三行,“s”行的读书方式,一页纸到了他这里,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苏沐展爱看小说,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因为不会藏课外书,只一周时间,就被任课老师没收了六本书。 大家就觉得他盯着老师拿走课外书的样子,着实,可爱。 李昊宇和后桌小胖聊了几句话的功夫,苏沐展已经沉到书里去了,手上不停的翻页。 “滴――滴滴滴” 苏沐展耳朵里有一个袖珍耳机,他不在家的时候经常随身携带。 这个频率,苏沐展把头抬起来,听着里面的信号。 阿展,我回来了。 苏沐言――苏沐展的七哥,到家了。 ―――――――― 作者有话说:1,最近回来呆着,我的长生,她真的已经美丽非凡,估计可以破了苏沐展俊美的记录。 2.老爷子身体健康,舍不得拧我耳朵,我哥被他踹了好几脚,指桑骂槐怪我过年都不回来。 3.苏沐尧先生自己在家带着长安,我实在不放心,结果父子俩一天到晚在外面游荡,我多虑了。 4.飞机很吵,我想打下来。 5.你们现在在看什么好玩儿的小说的么?苏沐展还看过《诛仙》《盗墓笔记》……喜欢的不得了…… 6.新的人物终于被我蜗牛氏的速度写出来了,苏沐展的人生里,他这位七哥,着实是太明亮的颜色。 7.没有7,今天完更,谢谢各位听我唠叨。 |
别等文了,晚安。 |
家里是有门禁的,苏沐展走出校门就跟家里报备好了。 才挂了电话,就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校门口没法打架,苏沐展一向觉得自己低调,所以他只是轻轻一闪,面向来人转为防御。 那人的牙齿露出标准的八颗,苏家除了苏沐展外,再就是眼前这位苏沐言的颜色令人过目不忘了,不必多说,当一个男生比女生更加精致,而且这份精致再与阴柔无关的时候,苏家这位七少,大约是上帝的宠儿了。 苏家历经几百年,家族人数庞大,到了这一代的嫡系,三兄弟的父亲苏致青便是长子。 苏沐尧为长子长孙,上一辈的开枝散叶,让沐字辈上堂兄弟也有九人之多,苏沐峥行四,苏沐展是最小的,行九。 越是这种旁支斜出的家族,嫡系的一荣俱荣,福祸相依,让九兄弟血浓于水,一致对外传为佳话。 骨肉至亲,不是一个形容词。 七少给了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问出的话却不正经:“泡妞没?” 苏沐展少见的展颜,笑的很是明媚,七哥少时便不受约束,喜欢独来独往,喜欢探险,喜欢环游··· 苏沐言曾经说——男人这辈子,要喝最烈的酒,玩儿最刺激的游戏,站在最高的地方,看最美的风景,同最合适的灵魂结婚。 苏沐展曾经说——他的七哥,是可以站在山顶上,迎着满谷的大风,即使被吹得肆意凌乱,也坚毅的大笑的男子,像江湖里的游侠儿。 让他羡慕。 |
苏沐言圈着苏沐展的脖子,仗着年龄优势,苏沐展一直比他矮:“怎么发现我的?” 在班里老气横秋的少年,是胆子大到可以瞥七哥一眼的:“你过马路我就看见你了。” 苏沐言特别不怀好意的把苏沐展一头柔顺的短发揉的乱七八糟,俩人没心没肺的坐车上绝尘而去。 上了一天课,在七哥面前并不用守规矩端坐着,苏沐展把椅子调到合适的地方。 这就是他很佩服七哥的地方,不管他是不是刚刚回国,他总有办法找到一辆一辆的好车。 就像惯例,苏沐言回国第一个来看的总是这个弟弟,至于其他人,爸妈摸不到人,如果碰上哪个哥哥就惨了,被数落个没完,七少哪里受得了,大多数时候跟苏沐展玩上一天,在家里人发现之前人又跑了。 苏家的孩子都是精英教育的产物,苏沐展14岁上高三一路前行,前面是有七少的功劳的——完全是按着七少的脚步跳上去的。 既是两个人都有好几年的驾龄,但都是无照驾驶。 苏沐言如果不想让他大哥知道他又溜回国内,就得开的小心翼翼,这样的车速让两个人昏昏欲睡,苏沐展是身上有伤不舒服,苏沐言是速度太低施展不了特长。 所以两个人开始百无聊赖的聊天。 “哥,你又逃学。” 七少是典型得让老师又爱又恨的学生,每个老师都闻之色变。 他幼时创下的记录就数不胜数,最出名还上了新闻报道的就是,利用自己学生会号召的便利,蛊惑人心,苏沐言的原话是:“帮助大家认识资本主义剥削阶级。”带着整个高三部集体罢课,抵制某老师在学校的政教权威。 当时学生义愤填膺,群嘲难解,那老师没想到因为上课侮辱了一个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学生,竟招来如此大祸。 学校里,校长也尽力调和此事,回到家就不一样了,苏沐言的屁股都要被他六叔踹青了。 苏沐言哪儿敢跟在学校一样同六叔杠着,狗腿的端茶递水侍羹:“您不是校长嘛,开了呗。” 听听,跟剁棵白菜似的。 六叔也是好脾气,跟在苏沐言屁股后边收拾事收拾惯了,又不解气的踹了一脚:“听你的那不全乱套了,少给我惹事,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苏沐展这次说他逃课,倒是有点冤枉,苏沐言专心开车:“我们放假了。” 苏沐展闭着眼睛算了算:“不是还得一个星期的?” 苏沐言淡淡的解释:“我跳级转系了,诶?之前跟你视频没跟你说么?” 苏沐展闷头笑:“没有。” 苏沐言转头看他,瞪了一眼:“不许告诉大哥。” 苏沐展闭上眼,嗓子里“恩”了一声,就知道瞒着大哥。 “换什么系了?” “也不是换,我又考了一个学校的建筑系,在德国。” 苏沐展睁开眼睛有些疑问:“你不是从巴西回来吗?” 苏沐言没有回答,开了半天总算人烟稀少,苏沐展从来不管苏沐言开车会把他带到哪里去,这是一种从骨子里的信任。 若是在战场上,他们是可以背靠背的兄弟。 若是面对敌人,齐心,可断金。 这份血缘下的相互依靠,让生在世家这种骨肉易相残,维利皆可图的环境里,弥足珍贵。 兄弟,我愿为你遮风挡雨。 兄弟,你要飞的开心,阴谋诡计和地狱,我来。 赛车场,是苏沐言的目的地。 |
香水美装属于美女,男孩子的骨子里,便没有不爱车的。 苏沐言和苏沐展都是脚能够到刹车的时候就学开车了。 赛车的圈子是七少带苏沐展进的,只是如果七少不在,他就很少来,刺激冒险这样的事,他并不常做,因为不被允许。 苏沐言下了车轻车熟路的跟路过的几个人打招呼,他并不向任何人介绍苏沐展,偶一为之可以,若是苏沐展浸在这个圈子里,大哥顶多责备他一顿,阿展可是要受重罚的。 苏沐展早在车上就把自己身上扎眼的校服换下来了,雪白的衬衫穿在身上,因为气度异于众人,即使身量纤弱,却干净的让人眼前一亮。 “阿言,回来了?”来人一头板寸,一身赛车服,手里抱着工具包正翻着什么,说话间就看到苏沐展了。 那人审视的目光正在上下打量自己,苏沐展不用抬头就知道。 他好奇的环视着这个修车厂,里面的限量版车跟乖巧的甲壳虫一样趴在地上,估计是晚上就有车赛的原因,人群三三两两,拿着各种东西来回穿梭,或者有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什么的。 苏沐言低头从地上捡了个形状奇特的扳手,摇了摇:“来了。” 那人把手里的工具包递给旁边的人,走到阿言的车前俯身,苏沐言正围着车转圈,不时的用耳朵听着什么,路子彦好奇的看着阿展,却是问阿言:“你几号下场?” 苏沐言把手里的工具递给他,身下蹭着一个垫子就钻车底下去了。嘴里答道:“都行。” 路子彦跟苏沐展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用脚踢踢车底下的阿言,还没说话苏沐言怒吼车都盖不住:“靠,丫的咋?踢死我了!” 苏沐展走过去低头看了看七少露出来腿,淡淡的说:“折不了。” 少年的音色算得上明朗,不像有些男生变声期时的难听,很是清脆,像是雨后的水滴,在圆滚滚的荷叶上晃了一圈也掉不下来似的。 七少没声了。 路子彦无声的闷笑,肩膀都抖起来。 |
黑夜。 各方妖魔鬼怪就都出动了。 浓妆艳抹的美女管不住大腿也管不住春心,媚眼如丝,恨不得把苏沐展吞下去吃了。 少年只垂首与七少絮语,场子里欢呼声赛车嘶鸣,是热闹的,可却与他无关。 “你听这辆车的声音···”苏沐言尽职的为苏沐展讲解。 苏沐展点点头:“懂了。” 偶尔说笑几句,直到人群突然的安静下来。 一条自发左右分开的人路,直达七少和苏沐展。 苏沐言看见来人,无所谓的双手抱胸靠在车身上。 苏沐展永远做不到七哥这样,身子随意,那么潇洒。 这个人,他也有一点印象。 与与苏沐展所在的四中相对的还有八中,虽然里边的学生也都是非富即贵,但他们显然不同。 等着出国镀金混个毕业证就是他们的未来。 张辉很久以前,就是八中隐形的老大,这跟苏沐言以前在学校玩儿的风生水起不一样,两人那时候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赛车场上初见,斗狠飙车,情理之中。 张辉说话的语气,让苏沐展不舒服:“呦,这不言少嘛,您这怎回来了,怕也不用跑国外吧。” 跟着他一起来的人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 许是很久没见,张辉记性不好。 在怼人这条路上,七少还没怕过谁:“你长这么丑,我能不怕么。” 张辉的眉毛气的都翻到头发里了,他大约是想起来以前被七少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了。 斗嘴不是初衷。 “少废话,来把,敢么?” 七少怎么会怕:“成。” 张辉伸了两个手指头,这就是故意为难了。 七少不是俱乐部的人,偶尔来玩儿,他独来独往惯了,这时候,怎么找一个配合熟练的搭档。 路子彦刚往前走两步,就听见从来了都没怎么说话的少年替苏沐言应下:“好。” 看表情,苏沐言也是有些意外的。 苏沐展对着七哥笑了笑,示意没事。 临上车前,七少跟苏沐展打了个手势——跟着我。 苏沐展点点头,坐进车里调试安全带。 手机振动。 苏沐展皱着眉头开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认真的关机。 书房里。 苏沐尧听着手机里女生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 所拨打的电话不方便接听···” 再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 苏沐尧摁了个按钮吩咐那边的人:“三分钟,苏沐展今天晚上的行踪给我送来。” 三分钟后。 “少主放学后被七爷接走了,两人直奔安山的赛车场,今晚有比赛。” 阿言回国刚落地,他就知道了,只是··· “观赛还是比赛?” 那边有些迟疑:“七少下场了···” 未竟之语让苏沐尧很不满意,那边接着说:“少主也是。” 苏沐尧摁了挂断,眼中惊雷攒聚,怒火难平。 —————— 猜赢了么 |
今天晚上天气不错,然后没有文。 文这东西,小可爱们等着它自然掉落可好 ,晚安。 好心情,明天要去上班或者上学啥的,想想肾上腺素就飙升有没有 |
真的有这个群,你看别人都进来了@苍山洱海月照雪你的号有毒…… |
场中的形势一目了然,张辉和自己的搭档配合默契,苏沐展落居三人之后。 毕竟是自己平时就算开过赛车,到了场子里,气氛都不一样。 苏沐展却一点都不觉得的样子,耳朵通讯器里还有时间和七哥散聊。 阿言说话声音也不紧不慢:“你那边到了么?” 苏沐展更干脆:“再等等。” 原来,这座山海拔虽然不高,却有三个极其刁钻的转弯,形象很像女孩子别在头发上的卡子,直愣愣的――三道“发卡”才是难关。 他俩知道,张辉二人配合更默契,他们早就演练了多少次战术,只会更快。 苏沐言却并不赞同苏沐展的打算,可是根本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想出办法,第一道“发卡”,当所有的人常识里所认知的,必须减速通过,否则等着翻车,人亡的下场时――苏沐展拉了档位,踩下足足的油门――视频里看着这场比赛的人群忘记了欢呼和摇晃,DJ声寂寞的狂啸。 苏沐展驾驶的红色跑车有些刺目,它拖着长长的刺耳的声音,绕过身前的两辆跑车,略顿了顿,继续呼啸而去。 人们几乎是沸腾了。 后来,那是一场让人直到很久以后都津津乐道的赛事。 似乎与胜负也无关了,这个少年被人记了很多年。 当时的路子彦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说:“如果没有对速度的绝对把握,包括四肢与大脑最默契的配合,还有对角度的计算……” 他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不行。” 这都是后话了。 苏沐展只是淡淡的从车上下来,和他最羡慕的七哥顽皮的对了对拳头,看着两辆车从后面冲向终点。 张辉气急败坏的从车上瞪了苏家兄弟一眼,扬长而去。 苏沐尧翻着文件,看着视频里,对着人群招手的两个弟弟,眼睛眯了眯。 他看到苏沐展好像想起来什么的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果然,等过一个手机开机的时间,苏沐展的号码就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里静静的亮起来了。 他没动。 视频里,苏沐展看了看手机,确实是拨出状态,又放回耳朵上。 苏沐尧把视频关了,手机本就是静音,扣过来就看不到号码了。 苏沐言明显的感受到身边的少年情绪有些许波动,跟众人挥了挥手,谢绝了庆功Party,拉着苏沐展上车了。 苏沐展警觉的扫了扫周围,静静的闭上眼睛。 车上。 七少缓缓的在山路上开车,眼睛不时的瞥一下弟弟:“阿展?” 苏沐展扯出一个微笑:“七哥,你今天晚上去市里的公寓住吧,我怎么也得回去的。” 苏沐言还没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号码一串。 苏沐展看到了,无言的把头靠在身后的靠背上。 碎九的声音传来:“七少爷,主子让您回家。” 苏沐言把手机挂掉扔一边:“刚刚大哥给你打电话了?” 苏沐展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苏沐展笑了笑:“不知道,我挂了。” 苏沐言倒吸一口凉气,车子近乎爬行的速度。 他也没胆子敢挂大哥电话的。 “待会你就说是我逼迫你比赛的。” 苏沐展敷衍的点点头。 “听见没有,别什么事都往上冲,瞎认错。” 苏沐展连头都不点了,胳膊放在额头上,嗓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阿展,别犯傻。” 苏沐展拍拍苏沐言的肩膀,逗他:“你是不是见大哥害怕啊。” 苏沐言脚下一踩油门,直奔郊外的住宅。 夜凉如水,苏沐展的衬衫,些许单薄。 ―――――― 我跟你们说,我是苏沐展的粉丝。 另外,谢谢大家。真的,特别感谢,不管是讨伐苏沐尧的,还是心疼苏沐展的,特别谢谢。 |
苏沐言少时着实顽劣,家里长辈工作繁忙,也就把他一并交给苏沐尧手里管教。 大家族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不是形容词,苏沐言惹的事,苏沐尧作为长兄,一下也少不了他的,又重又狠。 别的哥哥那里,撒娇讨巧偶尔是能混过去的,对着大哥,苏沐言就只能乖乖的受罚,半点不敢逾矩。 人都道,苏家七少生了一个铁屁股是不怕打的,七少撇撇嘴,心里明白,屁股是硬不过大哥的板子的。 就像现在,从进家开始,他俩在院子里跪了两个小时才许进书房。 兄长受责苏沐展自然回避,于是他接着在书房外间跪着思过,七少被大少叫进书房里间,摁在了长凳上。 下衣褪尽叠好放在一边,苏沐言有段时间没挨过家法,况大哥打的急,着实有些难忍。 一组20下结束,七少皱着眉头,只觉得身后要炸开的痛,他也并没有想错,皮肤早就紫红一片,苏沐尧一张脸沉着,不声不响,摁着人就三个字: “脱!” “趴好!” 责前尚有的训示都顾不上,没有别的话,趴下,受你该受的,下手的力气可想而知。 几乎是一下便是一条高高鼓起的檩子,再一下抽过去,皮肤便会有一条长长的白色印迹,那痕迹迅速的充血肿胀,以目之所及的速度变成一条条均匀的伤痕。 苏沐言不敢拖延,嘴里调整着呼吸,乖巧的认错:“阿言顽劣,不该带着弟弟去赛车,谢大哥教训。” 世界上能让七少俯首帖耳认错的人里,苏沐尧绝对能登榜首。 只是这样乖巧,苏沐尧依旧不满意,没有废话,一样的力道,一样的打法,那藤条竟没有挪动,一丝一毫都贴近之前的伤痕。 一组又打完,只两个字:“再想!” 苏沐言那是多少年和大哥斗智斗勇得来的血泪经验,一般这个时候,不管责罚多重,定是不能一条条招认的。 不然有些事大哥是并不知晓的,你却倒豆子一般认个干净,以七少惹事的频率,幼时没被打死,着实是万幸的。 所以他可怜巴巴的趴在长凳上,决定赖到底:“阿言不知,还请兄长明示。” 苏沐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是以并不意外,只用藤条的端头,摁在苏沐展臀峰上:“既如此,那便受着吧。” |
苏沐尧从来不觉得,苏沐言的屁股,能硬的过他的藤条。 于是并不分组了,苏沐尧连数都让苏沐言报,虽省了力气,却没有边际。 那疼痛从身后传往四肢百骸,每寸肌理都紧张的等待着下一次藤条破风而来,如临大敌,却无路可逃。 他不敢求饶,藤条路过空气都能发出尖锐的声响,他怎么会不知道,大哥此刻如此平静,焉知不是心里早已怒火中烧。 所以他只小声地询问:“大……大哥,能否……让……让阿言,缓一缓……缓一缓。” 苏沐尧只是更重的砸在臀,腿相接的那处地方,苏沐言的两只手,拿的起机械,开的了直升机,做的了黑客,弹的一手好钢琴……可是现在,他只能用手紧紧的捉住凳子的边缘,笔直的手指精致的惹人赞叹,如今却因抵着凳子根根泛白,在家法下难耐煎熬,不敢脱逃。 苏沐尧重责了几下才住手:“想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七少算得上俊杰,也知道今晚不给大哥一个交代,怎么可能蒙混过去,于是七少大义凛然,忍着身后的剧痛,抖着声音,他是真的怕苏沐尧的。 “阿言不该私自求学,不向家中报备。” 这一条算得上大过。 苏家的孩子,单拿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所以也有16岁以后,必须结束所有学业的家规。 他们少年登顶,若是放纵,与亲手毁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所以像苏沐言,可以在外求学,但学校一应事物,必须向家里言明。 七少知道家里对自己的宠爱,总是游走于家规的边缘地带,大多数长辈即使知道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耽误正经的学业,并不阻止。 只是他这次踢到的铁板,时机不对。 “不该回国后迟迟不归家。” 按理说,小辈若是到了一个地方,尤其回家,若家中有长辈在,定是要先去问安报备,聆听训示,若无事才可告退。 七少长了一对飞毛腿,兴致来了和大哥派出去的人玩熟了捉迷藏。 这种过错,往小了说,是恃宠生娇,往大了说,目无尊长的帽子一扣,打到祠堂里,皮给你退一层。 “不该玩儿赛车,还带着弟弟……大哥,阿展真的是被我强迫的,您别怪他,要罚罚我。” 苏沐言是真的,真的不希望大哥去迁怒阿展。 苏沐尧不置可否,提醒他:“先管好你自己吧。” 谁也跑不了。 苏沐言待要说话,苏沐尧一藤条抽在他不设防的后背上,突如其来的一下,呛得苏沐言咳嗽了一声,连带着身后的伤痕都跟着动,痛的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哪怕只这三条,一条50。 之前打过的不算,因为没有认错。 重新的一百多下,直接让苏沐言在长凳上辗转煎熬。 等他挨完再哆嗦着跪到地上谢罚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了一遍。 苏沐尧罚过人也从不给好脸色。 指着墙角里的书桌和垫子,听着苏沐言俯下身子应是,才出去。 到底是就算没人会进来,苏沐言还是舍得自己又把裤子穿上,后面的伤痕磨过面料。 欲哭无泪,就是他的心情。 腾挪到墙角跪下,思过。 |
书房外面,苏沐展已经举着藤条跪了近两个时辰,可是他除了脸上略有些汗珠,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笔直,恭敬,沉默。 苏沐展罚跪,鲜少有可以直接跪到地上的福利。 一块质地厚重的木板,利用工匠高超的技巧,把精挑细选来的鹅软石,一块一块镶在上边。 绝对能让每一个跪在上面的人,膝盖能最大限度的传来剧痛。 也是良苦用心了。 苏沐尧出来以后一脚踹翻苏沐展,他手里长时间举着藤条,姿势也并没有瞬间改变,竟躺在地上,两只手也把藤条放在头顶。 抖空里哗啦了几下。 苏沐尧并没有弯身去拿藤条,阿展闭上眼睛,他听到了,是大哥整理皮带的声音。 果然。 苏沐尧说了一句:“今日你不必认错,只打到不敢为止。” 便认真的抖着皮带,抽在苏沐展身上。 少年怕伤到头,慢慢的,在皮带影里,他把身子转过去了。 毫无防备的后背就那么袒露着。 没有让褪衣,有的时候,这并不是好事。 因为苏沐尧会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把衣服抽下来。 苏沐展手里依旧攥着藤条,只是把头埋到胳膊里。 洁白的衬衫,被巨大的力道抽裂开。 一道道血液染在上边,洇红了一片。 苏沐展却连声音都没有。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的经验,呼痛求饶,除了给他招来更重的责难,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作用。 大哥或许不知道,他真的,真的,特别怕皮带和鞭子。 痛痛。 ―――――― 还是没写完这一部分,谢谢大家等待,不知道说什么,就是谢谢大家,特别感谢,每一个,嗯嗯。晚安。 |
不能怪苏沐展,苏沐尧这次显然是盛怒,打得毫无章法。 刚开始苏沐展还能安稳的在地上蜷着,后来他就不受意识身体有些晃动,只是身体钉在地上似的,不敢有幅度太大的移动。 衬衫早就抽的一条一条的,苏沐展只觉得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发紧,轻轻摇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身上的伤痛都能甩出去一样。 可是,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打得太久,苏沐展肩膀后面的蝴蝶骨都要刺破薄薄的皮肤突出来,皮带冷不丁的抽在前几天藤条打的胃部侧面,苏沐展忍不住的改成侧躺的姿势,只是苏沐尧比他更快,皮带快速地扫过脸颊。 这是意外,两个人都没有想到。 看到苏沐展脸上迅速肿起的痕迹,还有撕裂的皮肤流出来的长长的血迹,苏沐尧下意识的停下手看了看皮带。 他拿错了头。 折叠的时候没注意,他一直拿的皮带有金属的那一头打的。 苏沐展身体有些抽搐,疼痛使他皱紧眉头,呼吸缓慢。 他看着地板上落下的一小滩血迹,没有什么表情的眨着眼睛。 地板虽不是光可鉴人的镜子,可是苏沐展趴在地上,依旧能看到自己左边的脸肿起的样子,当然,如果不被血迹覆盖,会不那么吓人。 苏沐展看着苏沐尧手里垂下来的皮带,他早就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关系,该他受的,何曾减过一分。 于是他只是抬起左手,轻轻蹭了蹭嘴角上的血迹,可惜越擦越多,苏沐展索性不再理会,重新整理好自己被抽到伏在地上的姿势,膝盖并紧,身体笔直,手里的藤条也静静的托好,如果胃部不是抽痛的太厉害,他相信自己连抖动都可以避免。 苏沐尧神色复杂,他安静的等待着苏沐展把自己整理好,兄弟俩早就没有寒暄讯问的阶段,错了就认罚。 举了半天苏沐尧还没有接过去,苏沐展说话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沐展知错,劳大哥教训。”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有些低沉。苏沐展变声以后也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声音嘶哑,那段时间他刚好在学习变声说话,就那么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留下来的,是低沉好听的,宛若空谷里回荡了一阵风声。 听他说话的时候你不由自主的就被他的声音吸引,他哈哈大笑,会传染的周围的人都拍桌子捧腹;他低声絮语,别人的声音也会不由自主的降下来;他若沉默,静静地留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该彻夜晚归,劳大哥费心。” “不该挂电话关机,”苏沐展顿了顿,不管兄弟俩的关系是好是坏,苏沐展永远保持着让大哥能够找到自己的状态,这是默契,勿须多言:“不敬兄长,沐展该受重责。” 说到最后一句话,苏沐展轻轻抬起头,目光路过横在头上的藤条,落在苏沐尧脸上。 他却是吓了苏沐尧一跳的。 只说几句话的功夫,苏沐展一点都不心疼自己,一字一字,咬的很清晰,脸上的肿胀扯着抽出来的一条小口子,汩汩的流出一丝长长的红色痕迹。 少年实在是,太狼狈。 只是,苏沐尧把藤条拿在手里,点了点苏沐展的手心。 |
自己占个沙发,祝大家假期愉快。谢谢各位的等待,好的,就这样,么么,谢谢大家。 |
苏沐尧的声音依旧很安沉,他问苏沐展:“刚刚我说过什么?” 没有责备,只是陈述。 说什么了,还不就是那句——“今日你不必认错,只打到不敢为止。” 苏沐展如今,说,是错;不说,也是错。 所以他只能抿了抿嘴唇,垂下头,右手托着左手掌心,高高的贡品似的,举到苏沐尧面前。 苏沐尧的第一下,就把苏沐展之前有些暗痛的被仙人掌刺透过的掌心,重重的烫了一下,苏沐展皱了皱眉,总觉得掌心被藤条带走了一层皮。 打了约有二十几下,像是预热,可惜苏沐展的掌心不堪受责,早就充着血丝肿起来,就听见苏沐尧定定的问他:“赛车开了多久?” 苏沐展心算还不错,过了两秒就抖着胳膊,调整着呼吸,把紧紧抵在一起的牙齿打开,显然是疼的不轻了。 “十四分钟。” 苏沐尧点点头,再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藤条一下一下的抽在单薄的手掌,左手就那么大的地方,苏沐展并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惨状,只是觉得,每一下都像是砸在骨头上一样。 他身形瘦削,身上长肉的地方太少,那双手要命的长和精致,最大的缺点就是,并不能为他阻挡多少痛楚。 苏沐展感受得到一条蜿蜒的线从掌心无规则的流下来,大哥停了一下,自己已经会意的换成右手。 有的时候,不定数目,不是代表着原谅。 十四分钟。 苏沐展不必数数,只要受责挨下十四分钟,一罪不两罚,此事揭过。 十四分钟还能不能挨过苏沐展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全是弥漫的大雾,黑的让人有些绝望。 他好像,一秒钟都受不住了。 于是,在苏沐尧把苏沐展右手也砸出红色的痕迹的时候,苏沐展毫无预警的向一边歪去。 晕了。 永远沉寂在黑暗里的人,能否可以积攒出,长生不死的力量? 苏沐展,那么喜欢黑夜和星空,你可知道答案? |
苏沐尧知道,若是苏沐展能在受罚时晕过去,定是他已经受不住的痛楚了。 只是,以他对苏沐展身体极限的了解,今晚训责,并不值一提。 只一个愣神的功夫,苏沐展的身前便出现了一只手。 世上这样的手并不多,可是刚好,眼前就有一只。 苏沐言的手。 一直在里屋跪省的苏沐言,听见外面连动静都没有了,不顾家法在身,冒然起身拦刑。 “阿言知我二人今日所犯家法该受重责,望兄长怜阿展护我之心,允我替他受责,规矩我知晓,他若无恙,愿倍之。” 说完,顾不上苏沐尧沉默的表情,顾不上自己身后嶙峋的伤口,顾不上头顶昭昭似铁的规矩,苏沐言一路狂奔,喊了管家吩咐司机门口等着。 汽车当飞碟开着,驶向医院。 晚上的空气太冷,苏沐展的身上密密层层的冒着血。 苏沐言皱着眉头,给他身上缠了一层一层的毯子,总算看不见刺眼的红。 苏沐言喘着粗气坐在一边,垂首,掌心依旧一片红。 阿展的血。 谈笑间亦能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的七少,把头狠狠的撇到一边去,眼中有晶莹的光。 我的,阿展啊,傻阿展。 到了医院,哪怕医生给他剪了毯子衣服,哪怕给他带上一套套冰冷的仪器,苏沐展自始至终,没有苏醒的征兆。 苏沐言身前染了一片血红,吓得值班的小护士绕着他走。 苏沐言低头坐在走廊里长长的椅子上,他怎么告诉别人,这是他亲爱的弟弟的血。 最怕医生总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他面前,满脸的不高兴。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种伤控告你们家暴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光是处理外伤就花了两个小时,那孩子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了。 “我弟弟怎么样?”苏沐言只想知道结果。 “怎么样?死不了。”医生没好气的说 “医生……医……医生……”苏沐言真的要急坏了,若不是受了重创,以阿展的体力,不可能的。 看他也是真的着急,医生倒豆子似的责怪站在这的家属:“你们知道他身上有多少肉已经打的开裂了么?” 不知道。 “你们知道他平时睡多久么?” 不知道。 “他平时到底是睡觉了还是晕倒这个清楚么?” 不清楚。 “他极有可能最近一直在熬夜,以他身上所有伤痕的显示,睡不着疼是一方面,关键是精神损耗十分严重。” 苏沐言隔着玻璃看着侧卧安眠的弟弟,说不出话来。 苏沐展的书房里。 苏沐尧看着满桌子的企划案,收购方案实施细则,还有从资料室搬来的一摞摞的资料,苏沐展的书房已经够大了,这些东西却围着书桌密密的铺了一层。 原来。 躺在病床上的苏沐展,并不知晓别人怎么看待他。 他只知道,他是一个只需要前进而不能停止的人,就像传说中的荆棘鸟。 它一生只唱一次歌。 从离开巢开始,便执着不停地寻找荆棘树。 当它如愿以偿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 一曲终了,荆棘鸟终于气竭命殒,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永恒的美丽,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绝唱。 苏沐展,却也活的这样决绝。 ―――――――― 作者有话说: 1,更文缓慢,着实当不得大家厚爱,谢谢各位喜欢和等待,非常感谢。 2,察觉楼里很多在校学生,我以后会下午、晚上更文的概率大,这样大家大约有个时间段,上午时间宝贵,好好学习,别老刷手机。 3.这是一篇小说,各位点一下“只看楼主”,方便阅读感受,如有疑问,群里聊。我以后描写一些场面会注意,各位心疼阿展,我收下了。 4,今天蘑菇的生日,赶在一天的尾巴上更文祝你生日快乐。@蘑菇_蘑菇lc 5,没有了,晚安。没睡的早点睡么么各位。 |
苏沐展是被病房里斜进来的阳光晒醒的,因为眼睛总不喜欢见光,他睡觉的时候窗帘都拉的一条缝都不能露。 试着睁了几次眼,没有成功。 眼珠转了几下,干脆闭目养神了,身上的伤是能感觉到,都被处理过。 住院这种事,苏沐展向来不陌生,用七哥的话来说,他不是在住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听见房门响,他也没动,几不可闻的脚步停在床边,苏沐展的声音有些沙哑:“七哥。” “哗啦” 苏沐言挪着步子把病房的大窗帘拉上,才应阿展一声:“嗯。” 苏沐展感觉阳光消失以后,才试图把眼睛睁开,破了一条缝,全是黑暗。 他眨了眨眼睛,神色就安然起来。 果然,七少是不会让他安静一分钟的。 “苏沐展,你丫脑子是不进水了?!没进水就是被门夹了!丫的不是跟你说别自己往身上揽事儿,你是不傻啊?!我告儿你,你再这样下去容易笨死知道么?诶我就想知道,什么样的笨能生出你这样的蛋啊我亲爱的弟弟!你丫想气死我是不是?!” 难为七少,少小出国还能把京片子的精髓说的滴水不漏,顺带损人不出血,噎的别人干瞪眼。 带着一屁股的伤,围着苏沐展的病床来回晃荡,外加吐沫横飞。 苏沐展从来不怕七哥怼他。 “哥,我没事。” 他不说话还好,七少都打算停下来了,一听他说这个,精神立马就又来了一波:“你丫没事你跟这儿躺着,你丫没事你来医院?!苏沐展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你聪明就你救世主啊?!” 真让他怼下去,骂的重样了都算侮辱七少词汇量少。 苏沐展默默把枕头压在脑袋上,企图阻挡一些噪音。 七少不乐意了,走过来扯他:“起开……你给我起来……苏沐展……” 苏沐展本来闷着头,结果他肩膀抖动的越来越剧烈,苏沐言以为自己扯痛他了,吓了一跳,结果他自己声音慢慢放开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我说你呢听见没你个大傻帽儿!” 苏沐展不知道,自己为啥身上都疼得要抓狂了,还能笑的出来,可是他就是很开心。 也许,因为七哥。 他在这。 他所有的责骂来源于担心。 那么赤裸裸的关心,七少别扭的说不出口。 也许,还因为鲜活。 他想,他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像七哥这样妙语连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生机勃勃,仿若鲜活与生俱来。 他笑的累了就停下来,屋里还是一片沉寂的黑,俩人闹了这一会,七少也歪在一边稍作休息了。 门又响了。 苏沐展听到声音,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他听到七哥惊讶的倒吸一口气,顺势站好。 苏沐展叹了口气,他本就因为身上的伤,只能趴着和侧躺,掀开身上的薄被,扶着床边站起好。 门口的灯被摁开,来人扫了一眼屋内:“闹什么,怎么不开灯?” 苏沐尧来了。 ―――――― 算糖? |
看苏沐展的表情就知道,大哥来看他,他也并不用欢喜。 因为。 苏沐尧手里拿着一个素色的文件夹,小小的黑色荆棘鸟标志,在左下角上若隐若现。 在苏家,只有苏沐展的东西能有这个图案。 屋内的灯光不算惨白,苏沐尧并不在小事上太过约束苏沐展,可能让他大驾拿到医院的东西,看起来小不了。 苏沐展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苏沐尧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哥,对不起。” 苏沐尧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苏沐展刚打算继续说话,就见大哥打了个手势,七哥收到信息,蹒跚着出去了。 苏沐尧只说了两个字:“噤声。” 苏沐展看了看包的跟馒头似的双手,连用手语的欲望都没有,知道大哥一直盯着自己,所以改用了唇语。 “是沐展的错,大哥别担心……” “……以后不敢了……” “……危险的事,也不会去做……” 屋里鸦雀无声,苏沐展的嘴唇轻轻开合。 大哥让他噤声,是因为说话的时候,左边脸肿得,就被里面的牙齿划得生疼,苏沐展闻得到血腥味,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几天只能吃流食了。 “……大哥打的对……让您担心了……” 永远。 苏沐展都愿意做一个,让苏沐尧认可满意的孩子。 就像苏沐尧虽只字未说,但自己的病情,他定是清清楚楚,此行不为苛责,只愿知晓,他无恙。 昨夜的刺激冒险,只在昨日,大哥有多生气,就有多担心。 他若是有意外…… 没有若是,谁也受不了那样的万一。 苏沐尧看苏沐展“说完”,无多话语。他的弟弟,是真心,还是为了逃避责罚讨巧认错,他比谁都清楚。 他只抬了抬眼皮,苏沐展就自己站在小沙发旁,弯腰打开了文件夹,里面勾勾画画,比自己之前做的初案多了些奇怪的符号,却没有更重要的信息。 看来大哥真的想放手,让自己揽下来。 苏沐展只站了一会,就觉得腰好像要断开一样,可是大哥在这,他如果不想出院以后加体能,最好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 苏沐尧却是等他翻到中间一页,把暗语看完,施施然站起来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苏沐言推门就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大哥也是的,来医院一句话也不安慰,尽训人了。” 苏沐展看了看七哥,苏沐言指着他手里的文件夹大呼小叫:“不是吧,你不该好好养着么?咋又工作了?” 苏沐展听大哥已经走了,轻轻的在床上侧躺下来。 他动了动手指,看苏沐言凑过来,接着用唇语“说”:“禁言呢。” 苏沐言也算半个大夫,他盯着苏沐展脸上的绷带看了一会:“这几天不能说话你知道不?牙咬的太紧,口腔内壁都烂了。” 苏沐展点了点头。 “大哥又训你了?” 苏沐展闭着眼摇了摇头。 “工作很急?” 苏沐展轻轻解释:“是我前几天整理出来的,在医院也没事,大哥给我解释了我画的几个有疑问的地方,给我送来了。” 虽然他说话不用出声,可唇语多少也得调动脸上的肌肉,肯定疼。 苏沐言索性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护士进来送午餐。 难兄难弟都只能吃流食,苏沐展基本就是清汤寡水了。 还得用吸管。 算来算去,大哥罚下的胃管才结束没几天,又不能吃东西了。 苏沐展垂下眼睛,认真的小口小口的进食。 苏沐言看着苏沐展凸出来顶着皮肤的锁骨,瘦削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唤他。 阿展。 苏沐展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阿展,饿么? 苏沐展笑了,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挤在一起,组成了黑色的弯弯的一条小月亮。 他点点头。 哥,我饿。 苏沐言突然,很难过。 ―――――――― 作者有话说:算糖? 我的愿望是,日更+长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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