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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寸山河一寸泪(父子兄弟)[第4页]

作者:红尘潇潇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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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吞我就不发了
我再也不要写血腥的文了
我要拍儿子
我要走软萌路线

又被吞了两章
估计大家也不想看种情节,我就不发了
,咱们直接跳过,明天走软萌路线

24、教训
玉兰芝独自一人吃着早膳,心想,父亲出去了这么久,应该快回来了吧。正这样想着,下人就来回禀说阁主下午就回来。
玉兰芝很是开心,这大半个月来,父亲弟弟先后离开,只留下他一人,每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音阁虽大,可是规矩森严,下人不敢僭越,以前父亲在时还不觉得,现在独自一人,才感觉内心寂寞得慌。
下人虽多,可是真正的亲人只有父亲和弟弟。
想到弟弟,玉兰芝就是一阵窝火,这小混蛋,敢不告而别,真是该揍!老子非得打烂他的屁股!
玉兰芝狠狠咬了一口水晶包。
此时侍卫上来回禀:“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玉兰芝“哗”的一声站起来,问道:“人呢?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玉鳞一路小跑进来,踩着欢快的笑声,一下子扑到餐桌前,取了筷子就往嘴里夹菜,嘴里含糊不清,“好~好~饿啊。”
玉鳞为了尽快赶回来见哥哥,昨夜一夜未睡,老早就饿昏了,看见兰芝虽然高兴,可是现在显然肚子最重要。老哥一直都在,先填饱肚子再和他叙旧不迟。
玉兰芝肚里窝火,可是看着弟弟如此狼吞虎咽,还是有些无奈,斥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嗯额。”玉鳞看他一眼,含糊着答应。
玉兰芝将火压下,在心里默默道:“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孩子!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孩子!”某个正吃得欢的孩子,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亲哥、那个鲜少骂他的亲哥,正想着怎么抽烂他的屁股。
玉鳞吃了个七七八八,停下筷子,正想着给老哥一个拥抱后就回去睡觉,便听玉兰芝沉着声音说道:“吃好了?吃好了就给我去书房站着反省!”
玉鳞一愣,睁着天真的大眼睛,道:“为什么?”
玉兰芝喝道:“你离家出走的账不用算了吗?让你去你就去!”
玉鳞是被兰芝宠坏了,听着哥哥严厉的语气,小脾气也上来了,砸了桌上的碗,道:“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觉。”像只小刺猬一样朝门边跑去。
玉兰芝伸手拉住炸毛的孩子,将他提起来按在桌上,右手朝着翘起的屁股狠狠扇了两巴掌,斥道:“长辈的话也可以不听吗?兄长的命令你这是当耳边风吗?不告而别你还有理了?让你去书房反省,你还给我耍脾气?”
玉鳞又羞又痛,不住挣扎,大闹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离家出走。我给你留信了的!我说今天回来就是今天回来,你凭什么打我!”
玉鳞挣扎得用力,兰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把扯开小弟的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来,狠狠几巴掌打上去,斥道:“凭什么打你?就凭我是你亲哥!就凭咱们都姓玉!”
被兰芝拉下裤子,玉鳞大脑一片空白:这儿,这儿,这儿可是大厅啊。来来往往这么多下人,我被看光光了?
身后的疼痛还在继续,玉鳞脸白了白,可是眼圈却红了,挣扎不开哥哥的铁掌,哭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不会打我,你是冒牌货。你把我兰芝哥哥还给我,呜呜…”
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目不斜视,眼睛更不敢往玉鳞身上瞟。小少爷飞扬跋扈,此刻看了小少爷被打,过几天小少爷想起自己来,还不整死自己?大少爷一向温和,从未发过脾气,此番气急了,当着下人的面就动手,小少爷还不认错,怕是有的苦吃。
玉兰芝几乎是被气笑了,一把将小弟抗倒在肩上,红彤彤的小屁股朝前翘起,大步就往书房走。
玉鳞在玉兰芝身上又捶又打,手动脚踢,极不安静。玉兰芝顺手就往屁股上招呼,从饭厅关雎阁一路走到书房,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玉鳞的小屁股就挨了不止六十下巴掌。红红的,肿得像是发酵的馒头。
“我讨厌你,臭兰芝,放我下来!”
玉兰芝心想,这小混蛋,难不成出去了一趟还变傻了?
玉兰芝将玉鳞放到书房的地上,玉鳞立马捂住屁股,包了一包泪,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哥。玉兰芝并不看他,转身出去,折了一根竹条子,临近玉鳞时,甩了甩手臂,便听见竹子划破空气的声音。玉鳞很没出息的抖了抖。
“跪下回话。”玉兰芝点点地面,示意小弟。
玉鳞有些不相信,这个严肃的哥哥和他记忆中的哥哥一点也不一样!记忆中的哥哥温和善良,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带着怜惜。记忆中的哥哥从来没有打过他,记忆中的哥哥一直都在保护他。
这个和哥哥长得一样的人打地他好疼啊!他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脱了他的裤子,害得他丢了面子!他不是他哥哥!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和哥哥的一模一样呢?如果他真是我哥哥,玉鳞想,我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玉兰芝看弟弟一直盯着自己撅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一阵气恼,拉起玉鳞手臂,像使鞭子一样,将竹条子抽在玉鳞臀上。
“呜……”玉鳞大哭。竹条子抽在身上,那可和巴掌不一样。新鲜的竹子带着充足的水份,一条子下去,微肿的小屁股上就起了一道楞子。
玉兰芝将小弟按在书案上,狠狠十条子抽在臀峰处,道:“哥哥说话听得见吗?”
玉鳞哭得一抽一抽的,闻言一抖,道:“听得见。”
玉兰芝又赏了他一条子,道:“那好,哥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回答得好就少挨几下,回答得不好,今儿你这小屁股就别想要了!”
玉鳞趴在案上发抖,哭道:“呜呜。”
“我问你,你应该叫我什么?”
“呜…叫你大哥。”不犟嘴的玉鳞真的很乖。
玉兰芝戳戳小弟身后的肿块,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前段日子一口一个兰芝叫的欢啊!”
“这个错我也不多罚你,只十下。但是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乱叫,屁股给你打到烂!”
“好,第二个问题,未经兄长同意,应不应该擅自离家?”
玉鳞带着哭腔道:“我给你留言了。啊——”
玉兰芝狠狠一条子抽在玉鳞臀峰靠上的位置,咬着牙道:“你是留了言了,可是你哥我是在你走后才知道的!你这就是不告而别!”
“呜…我知道错了,哥哥绕过鳞儿吧。”玉鳞求道。
玉兰芝听着弟弟嘶哑的哭声,说不心疼才是假的,可是想着弟弟回来的这段日子,目无尊长,任性胡闹,父亲心中有愧,事事都宠着他,简直就要把他给宠上天了。起先玉兰芝就有些看不惯小弟的脾气,可是有父亲宠着,玉兰芝也无法教他,想着如今父亲不在家中,便想一次性将他的脾气改过来。
所以玉兰芝狠狠心,狠狠抽一条子在弟弟满是楞子的小屁股上,道:“既然你知道错了,这条错便罚三十。”
玉鳞呜咽一声,有些站不住了。
玉兰芝道:“最后,我问你,离开的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玉鳞道:“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玉兰芝沉了脸,“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玉鳞怕得发抖,可是他的去处真不能告诉任何人,咬着牙,玉鳞不肯多说一个字。
嗯,楼主说几件事:1、有很多亲在加我贴吧好友,由于本楼主平时人缘太好,很多朋友经常借我的手机上网,不敢让人知道我在写sp文,所以我不敢下贴吧客户端,所以我没有办法加你们好友。本宝宝这么可爱,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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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不清楚怎么办。但是我可以看到私信,就是没有办法回…3、我建了一个扣扣群,有兴趣加的可以加,我会把上一张被百度吞了的文发上来。由于本楼主特别懒,这个扣扣群会在本文结束后解散,本群仅仅用于看一些被度娘吞掉的文,没有其它作用,大家可以放心加入。嗯,群号:570198060,名字就叫一寸山河一寸泪,注意不要加错哦,加入时备注一寸山河一寸泪和你的贴吧id。好啦,就这样吧。
难道今天的写得拍不好吗
到现在都只有椰菜一个人

25、成长
玉鳞怕得发抖,可是他的去处真不能告诉任何人,咬着牙,玉鳞不肯多说一个字。
玉鳞将头埋在臂弯里,任眼泪浸透了薄薄的衣袖,小身子阵阵发抖,将哭声压抑在喉咙里,用沉默对抗他哥。
玉兰芝见弟弟不说话,沉着脸在他臀上落鞭,骂道:“有出息了啊?什么事儿都瞒着你哥?”
这一条子明显比前面的都重,玉鳞疼得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玉鳞打定主意不说,便不再哭喊,疼得急了也只是拼命忍着,坚强的外表险些让玉兰芝以为自己打得轻了。
玉兰芝狠甩几条子,抽在玉鳞臀腿交界的嫩肉处,小家伙疼得一抽,恨不得没长屁股。
“嗤——”
湿嫩的竹条从中折断,折断处的尖刺在玉鳞臀腿上划出一道鲜嫩的血痕。“啊——”
玉鳞再也压抑不住这份疼痛,死命挣扎。
玉兰芝一惊,按住小弟的手一松,玉鳞失去倚仗,摔倒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呼痛便昏死过去。
“鳞儿!”
“呜呜…”玉鳞趴在床上,将泛着青紫色的小屁股露在外面。忍不住臀上火辣辣仿佛被油泼过的疼痛,将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哭泣。
“鳞儿,是哥哥,让哥哥进来看看你好不好?”玉兰芝站在门外的走廊上,月光如水般倾斜而下,照得他的影子又瘦又长。
“你走开,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玉鳞伸着脖子,满脸泪痕地朝门外喊道。
玉兰芝有些无措,上午打弟弟,他没经验,打得重了,结果弟弟疼晕过去。简直将他吓傻,抱着弟弟,看他满脸泪痕,长长的睫毛被泪打湿,粘在眼皮上,紧紧咬着牙,昏死过去都皱着眉头,玉兰芝装出来的强硬瞬间塌陷,心疼、后悔、自责将他淹没,玉兰芝突然也好想哭。
将弟弟抱回他的珠影轩,喊来柳源亲自给他上药,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将玉鳞收拾好。
下午玉鳞醒来,玉兰芝又惊又喜,激动得都快落泪。玉鳞却不高兴了,软软地趴在床上,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兰芝,突然就瘪了嘴,金豆豆一颗一颗地往外冒。撑起力气去推坐在他身边的哥哥,哑着嗓音哭泣道:“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我要那个会宠我的兰芝哥哥,呜…”
玉兰芝头痛,他真不知道怎么做。除了玉鳞,他再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打过谁,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他性子温雅,玉墨雪也很少打他,打得最重的,也就是前段日子为玉鳞威胁父亲,可是他不记仇,被父亲一抱,就什么都忘记了。根本不会像玉鳞一样哭闹发脾气,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鳞儿……我,你别哭了,哥哥不是故意的。”玉兰芝被他推起来,想伸手去摸他的头。
玉鳞在床上乱扑,将毯子枕头全抖去地上,“你走开,我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
“好好好,别乱动,我走我走,你,小心伤口,有事就叫哥哥。”玉兰芝怕他挣扎再误伤了青紫的屁股,连忙退后几步,软语朝弟弟哄道。
这样,他被弟弟赶出来了。时光飞逝,直到半夜,玉鳞都不肯让他进去一步,顺带着还将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来,一个人闷在屋里哭了大半天。
“鳞儿,都大晚上了,你还没吃饭呢,让哥哥进来,咱吃完饭再生气好不好?”
“嘭——”玉鳞将茶杯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还在表达他内心的不满。
“你会不会说话呢!”玉鳞心想。
玉兰芝有些失望,走出珠影轩,踏着皎洁的月光,默默坐到珠影轩外围的台阶上。抬头望着依旧很圆的月亮,玉兰芝有些难过,忍不住抱紧自己。弟弟说讨厌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兰芝的头,玉兰芝抬头,欢喜道:“爹爹,您回来啦!”
玉墨雪轻轻笑了,坐到儿子身边,温声道:“怎么不开心啊?”
看着眼前的父亲,玉兰芝突然有些想哭,他才是被父亲惯坏了。听着父亲如此温和的话语,玉兰芝忍不住往父亲身边靠了靠,将头枕在父亲宽厚的肩上,闷闷道:“今天上午,我打了鳞儿,鳞儿好像生气了。”
玉墨雪有些愕然,笑道:“那小子是不乖,怎么惹你生气了?”
玉兰芝靠着父亲,挽着父亲的手臂,双眼盯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可是过了几天我又好担心。鳞儿一个人偷偷地走了,暗中保护他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被人迷晕,我怕他出现什么意外,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派去找他的人半点消息都没有,我想不明白在南京城怎么还会有天音阁找不到的人。我又气又怕,终于等到他回来,看着他好好的样子,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又更生气。”
“爹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忍不住想打教训他,尤其是看到他回来后还不知错的时候。”
“可是,打重了,鳞儿疼晕过去了。源叔说鳞儿这次伤得重,就是用最好的外伤药,恐怕也得七八天才能下床,没有半个月,连凳子都不能挨。”
“爹爹,鳞儿说我不是他哥哥,他让我把他哥哥还给他。他还说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刚刚把我赶了出来,他连中饭和晚饭都没吃。”
“爹爹,鳞儿是不是真的再也不理我了?”玉兰芝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玉墨雪笑了笑,伸手将儿子揽进怀里,心想,兰芝是让自己给宠坏了,现在鳞儿回来了,却让他成长了不少,担起了兄长的职责。
“爹爹知道兰芝是担心鳞儿,是生气他一个人离开,兰芝不是想打弟弟,只是想让他明白不应该不告而别。爹爹说得对吗?”
兰芝点头,玉墨雪又说:“这段日子爹爹不在家,兰芝就是这个家的家长。所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兰芝并没有做错什么。”
玉兰芝还是有些难过:“可是鳞儿他生气了,他在怪我。”
玉墨雪问道:“爹爹也打你,那你有恨过爹爹吗?”
玉兰芝摇头,道:“没有。”
玉兰芝想了想,又道:“您打我的时候很疼,我也很伤心很委屈,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要理爹爹。可是,事后您总是会整夜整日地照顾我,给我揉伤,兰芝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您疼惜的眼神,我,我就跟没出息的开始自责了。”
玉墨雪揉揉儿子的头,道:“自责什么?”
“爹爹平日那么忙,还要照顾我。我惹您生气,您打了我还要整日陪着我,我,我真不是一个好儿子。”
玉墨雪笑笑,道:“照顾孩子是每一位家长最幸福的责任,在我眼里能整日陪着你就是幸福。”
“兰芝,你要知道,任性是每一个孩子的权利。做家长的,有时候就得包容孩子的无礼取闹。只有当一个孩子真心信赖你的时候,他才会对着你发脾气,才会和你哭闹,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你会一直容忍着他,无论他对你做什么。”
“有时候,他说讨厌你,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你,他只是将你当作最亲近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许还有的,是他想引起你的注意,想惹你心疼,想让你哄哄他。”
“鳞儿一个人在外面长大,虽然外表坚强,可是我看得出来,他骨子里还只是一个小孩儿。你是他最最亲近的哥哥,从一开始就宠着他,现在突然要动手打他,他自然内心接受不了。何况,没有一个孩子会愿意挨打。他说让你把他哥哥还给他,无非就是不想挨打啊。”
玉兰芝转个身,枕在父亲腿上,望着父亲下巴的半截胡子,道:“可是鳞儿把我赶出来了,他说不想见我。”
玉墨雪抬头望月,道:“小孩子是在闹脾气,他说不想见你,其实心里巴不得你赶紧进去哄他。这时候你应该一脚踹开门,强硬点给他上药,再命令他把饭吃了。其余的事,你们再好好谈。”
玉兰芝问道:“我们谈什么呀?”
玉墨雪失笑,“爹爹不是说了吗?小孩子都得哄,想想爹爹是怎么哄你的,照着去哄你弟弟。”
玉兰芝终于有些开朗了,在父亲面前像个小孩子,他吐吐舌头,道:“通常爹爹都没有哄我我就不生气,兰芝不知道怎么哄鳞儿。”
玉墨雪忍不住翻过儿子的身子,“狠狠”地在儿子身后落下两巴掌,佯怒道:“哄孩子不一定要用语言,你只需要让他知道你心疼了,你后悔了,顺了他的心意,让他开心就行了。”
“呜…”玉兰芝翻起来跪坐在地上,伸手捂住并不怎么疼的屁股,委屈道:“兰芝知道了。”
玉墨雪摇摇头,叹道:“爹爹的兰芝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看来是时候给你找个媳妇,让她给你生儿子了。”
玉兰芝攀上父亲手臂,摇晃着,“爹爹答应兰芝让兰芝自己选的,兰芝没有找到意中人,爹爹不能逼我。”
玉墨雪让他晃得无法,打掉他的手,无奈道:“好好好,爹不逼你。都多大了,还和爹爹撒娇?”
兰芝笑道:“多大都是您的儿子,爹爹不能有了鳞儿就不疼兰芝。”
玉墨雪气骂:“臭小子,还拿你弟弟来挤兑你爹,仔细你的屁股!”
玉兰芝大笑,站起身来,向父亲吐吐舌头,欢快地朝玉鳞房里跑去。
26、冰释
“咕咕——”玉鳞趴在床上,肚皮贴着清凉的凉席,脸上泪痕未干,嘟着小嘴,气呼呼的。本来就伤心生气,偏偏肚子还饿得难受,趴在床上,说不出的可怜。
“你就走了,都不管我!玉兰芝,你真是这个天底下最坏最坏的笨蛋!”
“好饿啊。你不给我饭吃,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臭兰芝,你就会欺负我!”
“呜呜,都过去好久了,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兰芝哥哥,我再也不和你发脾气了。你快回来。”
“哥哥,我想吃饺子。”
“臭兰芝,我都想你了你还不来,你再不来,你再不来我真的不理你了!”
小家伙在床上极不安稳,一会儿觉得自己委屈,一会儿又想哥哥。既想和哥哥闹,又怕哥哥真不理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又痛又饿,难过得眼泪都出来了。
“鳞儿,哥哥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哥哥进来咯。”
玉鳞一惊,内心有些欢喜,下意识地起身去看门外,不料动作太大,扯到臀上的伤,就要向地面倒去。
玉鳞吓得闭眼,玉兰芝却抢先一步将弟弟接住,捞进怀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玉兰芝训斥他:“好好的乱动什么啊?摔下去了怎么办?”
玉鳞挣扎,吵道:“不要你管,反正也没人疼没人爱,摔死了更干净。”
玉兰芝气得狠狠在他臀上落下一掌,怒道:“臭小子,尽说混话。”
玉鳞“哇”的一声哭出来,控诉道:“你是坏人,就会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金豆豆往外冒,玉兰芝无措的给他擦泪,可是小朋友哭得伤心,根本止不住。
“你还算我亲哥吗?我都这么疼了,你还打我。”哭得急了,玉鳞一阵咳嗽,小身子阵阵发抖。
玉兰芝将弟弟抱在怀里,心疼坏了,忍不住亲亲他的眼睛,道:“是哥哥不好,鳞儿别哭了,哥哥给你打一下好不好。”
玉兰芝伸出左手,道:“别客气,狠狠打哥哥一下,然后原谅哥哥好不好?”
被兰芝亲了,玉鳞有些不好意思,吸吸鼻子,用有些温润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打了我那么多下,我只打你一下,我太吃亏了,我才不干呢!”
玉兰芝道:“那你想打几下都随你好了。”
玉鳞偷偷看他哥一眼,道:“说话算数?”
兰芝道:“当然。”
玉鳞突然狠狠扑到兰芝手臂上,猛地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玉兰芝吃痛,左手攥成拳。
数息过后,玉鳞觉得嘴里带了一丝血腥味,松开口,悄悄瞧哥哥脸色。
玉兰芝忍不住骂道:“你属狗的吧,怎么还咬人了?”
玉鳞撒泼道:“我就是属狗的。”
玉兰芝狠狠点点他的额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玉鳞抱住哥哥的手臂,道:“兰芝哥哥,小时候先生说不能打长辈,鳞儿不敢打你,所以我只能咬你了。是不是很疼啊,我给你吹吹。”
玉鳞挂着眼泪,一脸认真的对着手臂上的牙印呼呼气。认真的神色,让兰芝觉得弟弟像个天使。
玉兰芝突然抱住弟弟,道:“哥哥不疼了,鳞儿真乖。鳞儿是不是原谅哥哥了?”
玉鳞吸吸鼻子,道:“才没有呢!”
玉鳞偷偷看哥哥有些失望的神色,小声道:“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原谅你。”
玉兰芝笑道:“你说,哥哥都答应你。”
玉鳞一把环住哥哥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哥哥胸前,道:“以后就算我做错了,你也不能不理我。”
玉兰芝一愣,道:“哥哥怎么会不理你?明明就是你不肯见哥哥。”
玉鳞摇晃着脑袋,道:“才不是才不是。就是你不理我,我刚刚都等了你好久……”玉鳞突然住嘴。
玉兰芝愕然,哄道:“是是是,哥哥答应你了好不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小屁孩的思维真没法理解,我再也不要哄孩子了。
玉鳞终于破涕为笑,满足的笑照得兰芝心里暖暖的。看着小弟的笑容,玉兰芝微笑,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
玉兰芝再次给小孩上了药,看着弟弟青紫肿胀的屁股,道:“是哥哥不好,以后再不会这么打你了。”
玉鳞抱着兰芝的手臂,道:“已经不疼了,哥哥别难过。”
玉兰芝陪着弟弟睡下,感动得一塌糊涂,道:“鳞儿真乖,哥哥不难过了。”
有怎么乖的弟弟,你可真幸福啊。玉兰芝在心里默默道。
熄了烛火,房间里瞬间安静了,窗外的蝉鸣扰人心烦,玉兰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鳞儿,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哥哥派人找遍南京城都找不到你。”
玉鳞一惊,撒娇道:“这是我的私事,兰芝哥哥别问了好不好。”
玉兰芝来了兴致,道:“臭小子,你这么大点还有什么私事啊?瞒着你哥,可不乖哦。”
玉鳞不愿骗他哥哥,嘟着嘴道:“我要睡觉了,不和你说话。”
玉兰芝将手搭在弟弟腰上,正色道:“你不说,哥哥也不逼你,你在外面长这么大,总有点常人不知道的秘密,等你想说了,随时来找哥哥都行。”
黑暗中,玉鳞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悄悄侧身看着兰芝,咬咬嘴唇,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
半个时辰过去,玉兰芝睡着了。可是玉鳞趴着睡不安稳,加上身后疼痛,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不知怎么回事,玉鳞突然一惊,完全清醒过来,看哥哥睡得舒坦,忍不住摇了摇哥哥的手臂,道:“兰芝哥哥,我要喝水。”
“噢……”玉兰芝迷迷糊糊揉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给孩子倒水。将水递给孩子后,便又倒床上沉沉睡去。
玉鳞端着手里的水,动了动眼珠,又去烦他哥:“哥哥,我热。”
玉兰芝说:“喔……”伸手在床上乱摸一通,终于找到平日随身携带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弟弟扇凉。
玉鳞一阵气恼,扑在床上睡不着,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玉鳞大幅度摇了摇兰芝的身子,道:“哥哥,我屁股疼,睡不着,你起来陪我。”
玉兰芝总算揉着眼睛爬起来,将弟弟拉进怀里,“哥给鳞儿揉揉。”
玉鳞趴在兰芝腿上,享受着哥哥轻柔的按摩,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刚开始揉着还疼得紧,揉着揉着,大概是将肿块揉散了,玉鳞竟觉得舒服。
给小弟揉了一阵,玉兰芝可算完全清醒了。
玉鳞道,:“鳞儿睡不着,哥哥给鳞儿讲故事。”
玉兰芝道:“好吧。就给鳞儿讲一个亲妈的故事。嗯,从前有一个大亲妈,她叫红尘潇潇雁,她养了两个儿子,小儿子任性可爱,总是欺负大儿子,这亲妈也不管。有一天大儿子生气了,决定要革
本来打算在暑假好好看书准备毕业后的注会考试的,我又贪玩儿了
,如果我学习有更文一半的兴致就好了,看文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学楼主啊,呜呜
楼主有事,停更四天
宝宝回来了!!!哈哈,楼楼考科三去了,被教练骂成狗狗的我考过了,哈哈,好开心啊。我今天要去庆祝,明天更文,感谢所有给我留言和默默看文的孩子,楼主爱你们


27、读书
十多天过去,时间也悠悠地从八月进入九月。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几天还闷热地发慌,这几天已有阵阵凉意。不少下人都裹上了一层薄棉秋衣,曾经的绿叶都染上了一层枯黄。
玉鳞贪凉,只着了一层薄薄的里衣,也没穿袜子,倒在床上欢快地打滚。
听见敲门声,玉鳞翻身起来,也不穿鞋就去开门。
“咯吱——”
玉鳞打开房门,看着来人,有些开心,“哥哥!”
兰芝看弟弟赤脚踩在地上,身上也穿得薄,有些生气,嗔怪道:“怎么穿这么少?家里苛待你了吗?连鞋都不穿!”
玉鳞低头听训,忍不住吐吐舌头,小心去拉哥哥袖子,道:“鳞儿觉得热嘛,不是故意不穿鞋的,哥哥别生气。”
玉兰芝一把抱起鳞儿,踏进房门,将他放跪在床上,道:“你换身衣服,咱们去书房。”
玉鳞脸色一僵,愣愣地看着哥哥,迟疑道:“书房?”
玉兰芝点头,道:“不错,这些天你在家里也闷坏了,去书房,哥先考考你,明日再去外面请先生。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多读些书。”
玉鳞脸色一苦,拉着哥哥衣袍,央道:“不要不要,鳞儿这么大了还读什么书啊?”
玉兰芝一拍弟弟的脑袋,道:“你多大啊?就一小屁孩。少啰嗦,快收拾收拾。”
玉鳞不干了,滚到床的另一边,用毯子裹住脑袋躲着他哥,闷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我不要,我讨厌读书,我才不要去书房!”
玉兰芝好笑的看着他弟耍赖,道:“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揍!再不出来仔细哥打你屁股!”
玉鳞有些害怕,毕竟十几天前才挨了他哥的打,屁股现在都还疼着,不太敢挑战哥哥的威严。玉鳞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可让他读书真是有些难为他了。从小到大,几乎没人管过他。北国老人藐视圣贤,从不强迫明溪读书。待在师父身边,潜移默化之下,明溪也有些瞧不上读书人。所以小家伙勉勉强强认得一些常用的字,那些圣人大道理,在他看来就是放屁,现在哥哥要考他教他,玉鳞心中一百万个不乐意。
玉鳞气恼地摔了毯子,翻身跪坐起来,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满含委屈的看着哥哥。慢慢的,盈了一层水雾,玉鳞哽咽道:“你就会欺负我!”
玉兰芝最受不了弟弟的眼泪,顿时就慌了,软了语气,道:“罢了罢了,咱们不去书房,就在这儿考你好不好?”
玉鳞心里暗笑,可是却还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你是兄长,你说了算。”
玉兰芝扶额。
玉鳞坐在床上欢腾地想要打滚儿,玉兰芝忍不住将小弟扶正,稳着力气在他屁股上拍了拍,道:“就算不去书房,在这儿也要有个样子,好好坐着!坐不好就下来跪着!”
玉鳞嘟着嘴,双手揉着被哥哥打疼的两团小肉肉,不敢再乱动,规规矩矩坐在柔软的床上,眼观鼻,鼻观印。
玉兰芝问:“四书五经读了那些了?”
玉鳞转了转眼珠,道:“都看过。”
玉兰芝点头,“那好,先背论语。”
玉鳞哑然,期期艾艾,不知言语。
玉兰芝等他开口,却发现弟弟涨红了脸,嘴唇蠕动,就是一个音符也发不出来。
玉兰芝脸色一沉,道:“背中庸。”
玉鳞心里发苦,闭了眼道:“哥哥我不会背。”
玉兰芝气道:“那你还说你看过!”
玉鳞弱弱道:“我看过它们的封面,就是没有打开过。”
玉兰芝一阵晕眩,咬着牙,道:“那你学过什么?千字文?三字经?”
玉鳞看哥哥生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会背百家姓…”
玉兰芝绝倒……
玉鳞拉拉哥哥的袖子,道:“我都说了我不要读书了,你还非要考我。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了,我才不要学这些狗屁大道理!都是蛊惑人心的东西!”
玉兰芝将弟弟按翻在床上,不顾玉鳞的挣扎哭喊,隔着单薄的底裤,对着微微翘起的小屁股,狠狠甩了二十几下巴掌。直到隔着底裤,也能感受到屁股滚热的温度,玉兰芝才停下手,将巴掌放在玉鳞肿起老高的小屁股上,咬牙道:“这些言论你和谁学的?这些年你就这样浪费光阴来着!”
玉鳞一抖,微微泣道:“我没和谁学,也没谁教我,我就是什么都不会!我一个人学这些干什么嘛?我又不需要继承天音阁。”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鼻子流到嘴里。尝着自己的眼泪,玉鳞觉得舌头有些发苦。
玉兰芝回神,心里一痛,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响亮的声音吓了孩子一跳。
“兰芝哥哥!”玉鳞起身扑到玉兰芝怀里。兰芝伸手接住弟弟,将弟弟狠狠抱在怀里,不断道:“抱歉抱歉,鳞儿,是哥哥不对,哥哥忽视了你的过去,哥哥不应该打你。哥哥不应该用看普通人的眼光看你。你不喜欢没有关系,咱们不读这些大文章了,学些诗词歌赋颐养颐养性情就好了。
玉鳞喜欢被抱的感觉,他贪婪地在哥哥怀里蹭了蹭,用少年人独有的软糯声音道:“那好吧,鳞儿听哥哥的。”
玉鳞伸出脑袋,用泪眼蒙胧的眼睛小心地看着哥哥,央求道:“我不要先生教,我想要兰芝哥哥教我。哥哥教我好不好?”
玉兰芝点头,“好,哥哥教你。”
玉兰芝将弟弟抱回床上,问道:“你会背什么诗词?”兰芝想了想又道:“如果不会的话也没关系,哥哥从头开始教。”
玉鳞悄悄揉了揉身后的屁股,道:“我没有学过什么诗词,只是有些时候听人念过几句,可是也不大知道意思。”
玉兰芝沉吟道:“我知道了。这样,先从入门的诗开始吧。这样,跟着我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玉鳞跟着念,学着哥哥摇头晃脑。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实在不喜欢读书,一开始读书,他就犯晕了。
可是,他有些贪恋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光,他喜欢哥哥管他。虽然他怕痛,可是,在潜意识里他也喜欢哥哥略带温度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臀上……
玉兰芝道:“这首诗简单易懂,今日先把它背下来,明日哥哥检查。”
玉鳞忍不住打个哈欠,道:“我知道了。”
兰芝想了想,“今天时日还早,我们再学一首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玉兰芝笑笑,“这是太白先生的诗句,写的游子思乡之情。这首诗也很简单,你多默两遍,一会就能背下。”
玉鳞犯了迷糊,随口答应,“嗯额。”
兰芝看弟弟不大用心,轻轻拍他屁股,微微眯着眼威胁道:“明日若是背不出来,你知道后果?”
玉鳞一惊,讨好着笑道:“哥哥放心,鳞儿会好好背的。”
玉兰芝怕怕玉鳞儿的小屁股,微笑道:“那就好,今日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明天到我房里来。记得带上那根放你屋里的竹条子。”
玉鳞屁股一紧,苦下脸色。
见哥哥走后,玉鳞叹了口气,一下子倒在床上,狠狠抱住枕头,在心里默默道:“床前明月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疑是地上霜……额,太白,太白…”
玉鳞一阵迷糊,他想,大概秋天真的不适合读书吧,自己竟有些犯困了…
玉鳞翻个身,进入梦乡前,他还在背书,“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嗯,处处闻啼鸟?哥哥,到底是蚊子咬还是闻啼鸟啊……”玉鳞彻底睡过去。
28、胡闹
次日黄昏,太阳的余晖撒下,将纤细的树影拉的老长。秋风送爽,经历了一个夏日的人们连步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玉鳞一路小跑回来,一脚踹开房门,像只欢乐的小松鼠一样蹦进卧室。
突然,低沉的气压令小孩一阵惊悚,玉鳞定定地看着现在窗边的身影,软软道:“哥哥…”
玉兰芝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些气喘的小弟,道:“玩得开心啊,都忘记大哥昨天说什么了?”
玉鳞尴尬地挠挠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玉兰芝沉了脸色,道:“滚过来!”
玉鳞咬咬嘴唇,有些怯意的慢慢挪过去,乖乖在哥哥身前站定,双手攥紧衣角。
大概从第一次挨玉墨雪的打的那次起,小家伙越来越胆小,玉鳞觉得自己真没出息。
玉鳞生得娇小,十六七的少年比哥哥矮大半个头。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站在哥哥身前,低着脑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玉兰芝将小弟按进怀里,伸出另一只手,朝玉鳞翘起的小屁股狠狠地甩了十几下巴掌。小家伙疼地一抖,咬着牙,将脸深深地埋在哥哥肩上。
这种打人的方式是玉墨雪常用的,小时候的玉兰芝会时不时地被父亲按在怀里打几下屁股,以此来惩罚自己不大不小的错误。这个姿势很温暖,就算疼痛也有人可以依靠。现在兰芝有了弟弟,更能体会到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同时,也不由自主的用这种方式责打玉鳞。
玉兰芝松开玉鳞,只见小弟泛着泪光,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想伸手去摸身后的屁股,可是大概因为哥哥在眼前,又有些不敢,两手无措地放在身后,显得可怜兮兮的。
玉兰芝训斥道:“让你今天来我房里背书,结果出去玩儿了一天,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揍!”
玉鳞瘪了嘴,道:“对不起,我,我忘了。”
玉兰芝摇摇头,这个弟弟,真是的。“罢了,先背书吧,背得好了,哥哥就不罚你,若是背得不好,咱们再来算账。背吧,先背春晓。”
玉鳞垂首,规规矩矩地站着,想了想,开口背道:“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玉兰芝脸色一沉,狠狠地朝弟弟瞪去。可惜玉鳞背书时太专注,根本就没往哥哥那儿瞧。
“蚊子咬了,噢,一咬一个包,睡,睡都睡不着。”
玉兰芝咬着牙,狠甩一条子在玉鳞左臂上,冷峻的声音从齿缝中平稳地传出:“背地好!”
玉鳞痛呼,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听着哥哥严厉的声音,小家伙动也不敢动。
“背太白先生的静夜思。”玉兰芝道。
玉鳞轻轻开口,用不太肯定的声音背书:“床前明月光?”
哥哥表情没变!玉鳞松了口气。
“太白打开窗?”
玉兰芝还是面无表情。
“举头望明月?”
好吧,我继续背。
“看见一束光。”
玉兰芝突然伸手,将小弟按到腿上,动手去扒他裤子。玉鳞哭闹挣扎,伸手去挡,结果兰芝更加生气,朝他屁股狠狠甩了一巴掌,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玉鳞不敢再动,玉兰芝很快将小弟的裤子扒开,只见臀峰处有些暗红,大约是十多天前的印记还未消退,昨日和今日都挨过巴掌,其余地方都肿了起来,红彤彤的,连成一片。大概是太紧张,玉鳞臀上都起了一片小点点。
玉鳞抓着哥哥的裤子,道:“哥,我,我…”
玉兰芝拿了竹条子,用了五分力气,向小弟的臀上抽去,道:“好得很啊,原来我弟弟这么有才,能写诗了。”毕竟前段日子打重了,玉兰芝即使生气,也留了几分力气,不敢太用力,怕把弟弟打坏。
玉鳞哭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一读书就犯困了。”
玉兰芝抽了小弟几下,气道:“你还有理了?”
玉鳞咬咬牙,道:“读书的时机不对,能怪我了?”
“你还要什么时机?什么叫时机不对?”
玉鳞拉着哥哥的裤子,吸吸鼻子,道:“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说。”
玉兰芝笑道:“好,我不生气。你说。”
玉鳞一本正经,“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日蚊虫冬日雪,收拾书包过新年。现在秋夏交替,既是睡觉的好日子又多蚊虫,你让我怎么读书嘛。”
玉兰芝又气又笑,又狠狠打了弟弟十多下,道:“你和谁学的这些言论?真是胡闹!”
玉鳞疼得一颤,委屈道:“你答应我不生气的,大哥不守信用!”
玉兰芝咬牙切齿,:“我没有生气,只是想揍你而已!”
玉鳞委屈极了,他再也不想理哥哥了。
“从今天起,每天到我书房来,我好好教你。不会背就打手心打屁股,不信改不了你这臭毛病。”
玉鳞道:“我讨厌你!你只会打我!”
玉兰芝又给小弟一条子,道:“讨厌我也没用,给我好好的学,不然你会更讨厌我!哥哥不需要你有多大的学问,只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学无术就行。”
玉鳞哭得眼睛都肿了,玉兰芝总算将竹条扔了,把小弟抱怀里,给他揉揉屁股。今天玉兰芝虽然生气,但始终压着力气打,所以并不是很严重。但即使不严重,也够孩子疼了。
此后很多天,玉鳞每日都会在哥哥书房背书,伴随着他的,是臀上总好不了的肿痕和手心一直泛红的印子。但是不可否认,竹条的威力是很大的,十多天里,玉鳞背会了不少诗,一些读过的诗句,也在脑海中留下一丝印记。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飞扬跋扈的明溪公子,敛起了浑身光芒,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在哥哥面前撒娇耍赖,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爱哭怕痛。
现在的背书时光令玉鳞无比憎恨,身后的疼痛让他想哭,可是很多年后,明溪回想起住在天音阁、挨打背书的时光,怀念的仅仅只是哥哥轻柔的抱抱和赖在床上让哥哥给自己揉屁股的温暖。
光阴不可挡,九月十五日离得越来越近……
29、拥抱
秋雨较之春雨,显得更加凌厉干脆,又一场秋雨,送来了凉爽。大雨过后,路面有些湿润,空气中带有一股露水的清冷。
雨后初晴,夜里的天音阁显得寂静。
疲惫地走进天音阁,这些天为了九月十五日,为了能将玉鳞正式介绍给南国众人,玉墨雪几乎没有回过家。届时来人众多,须得仔细安排,事关玉鳞,玉墨雪更是事事亲为,不敢大意。
看着近在眼前的珠影轩,玉墨雪强打精神,小心地进入玉鳞的房间。
房里熄了灯,显得安静极了。透过清冷的月光,玉墨雪静静地走到儿子床边细细看这个自己错失了十六年的儿子。
玉鳞白天挨过打,此时正侧趴着睡,盖了一层薄薄的棉被。小家伙贪凉,被子只盖了一半,将两支胳膊和大腿gen部分都露了出来。偏着脑袋,轻轻地皱着眉头。
玉墨雪看着儿子的睡颜,一丝柔情在心底荡开。轻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想要抚平孩子皱起的眉。
玉鳞被人碰了,大概有些不喜欢,轻轻嗯了一声,嘟了嘟嘴,向里边滚了一圈。
玉墨雪笑看着儿子,却看见孩子仰着睡了一会,眉头皱得更深,嘴里无意识地吐了个泡泡,喃喃说了句什么,又翻回来趴着睡。只是一双手始终向上摊开。
玉墨雪心软得一塌糊涂,看儿子睡得可爱,忍不住坐到床上,将儿子小心地抱进怀里。
他喜欢抱孩子,玉兰芝就是在他的怀抱里长大的。可是这个小儿子,因为上一辈人的失误,被他深深地伤害。他欠他小儿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他做梦都想补偿他。甚至他有些贪心,他想听鳞儿甜甜地叫他爹爹,而不是一句冰冷的父亲。
玉墨雪抱抱玉鳞,将孩子整个圈在怀里,玉鳞身上的被子全部滑下来,大概有些冷了,玉鳞忍不住朝那个温暖的地方拱了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砸砸嘴睡得香甜。
玉墨雪一愣,小心将儿子抱好,轻轻地亲亲儿子的额头。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玉鳞一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玉鳞的手垂在玉墨雪手边,借着微弱的光,玉墨雪也看见孩子小小的手心肿了一片。
玉墨雪将孩子的两手摊开在眼前,伸手轻轻地抚摸上去,就像一双大手保护着小手。虽然玉墨雪动作轻柔,可还是弄疼了孩子,玉鳞轻轻“呜”了一声,倒惊了玉墨雪一下。
玉墨雪小心拍拍儿子的后背,温柔的哄着儿子,就像照顾一个刚刚出生的幼儿。
玉墨雪想:我错过了鳞儿的幼年和童年,可是我愿意在以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像宠幼儿一样宠你。
有好些天没见过儿子了,玉墨雪并不知道玉鳞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手上的伤明显是用竹条抽的,玉墨雪微微一笑。这个家里能打玉鳞儿的,只有兰芝一人。
爹爹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你们一生平安,爹爹愿意折寿十年……
突然想到刚刚儿子一直趴着睡,玉墨雪轻轻翻过儿子的小身子,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小心地褪下孩子的亵裤。
在看见儿子小屁股的那一瞬间,玉墨雪的心狠狠一疼。只见小家伙圆滚滚的两团肉肉肿了起来,热乎乎的,摸上去,还是软的,只是一层层楞子有些扎手。光线太暗,倒是看不清颜色。
玉墨雪忍不住在心里责备了一下长子,想着,小孩子哪儿有不犯错的,就是多大的错也不能这样打,这得多疼啊。
这样想着,父爱立即泛滥,立刻起身,去找来了上好的外伤药。
药膏在手心化开,轻轻地涂上小家伙的屁股。先一圈一圈地揉开,均匀地涂到孩子屁股的所有地方。一点一点的慢慢揉着,药膏慢慢渗透进去,小屁股愈加发烫。玉鳞轻轻地呻吟一声,扭扭小屁股,脑袋拱进父亲胳肢窝。
玉墨雪拍拍儿子,轻声哄道:“乖,乖,鳞儿乖,爹爹轻点。”
玉鳞果然不动了,眼皮微微颤动,软软地趴在父亲身上。
玉墨雪揉得更轻了,半刻钟,总算给孩子上了一遍药。
上了药,玉墨雪轻轻将儿子放趴在床上。屁股刚上过药,没穿裤子,晾在外面,热得发烫。玉墨雪扯过两条被子,一条搭在玉鳞上身,盖住后背,另一条盖在下面,遮住大腿,独独将小屁股露在外面。
玉墨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孩子,再次抚摸上孩子的脸。起身,最后再为孩子掖掖被角,终于不舍地离开……
夜色如雪,珠影轩再次寂静下来。窗外竹影沙沙,一双墨黑的眼睛缓缓睁开。
早在玉墨雪第一次摸他额头的时候,玉鳞就已经醒了……
咬咬牙,玉鳞翻身起来,提上裤子,只穿着薄薄的里衣便悄悄跟了出去。
我发现每天给我留言的人越来越少了,于是本宝宝有小情绪了,所以宝宝决定要虐儿子,让小儿子每天来找后阿姨们要小皮鞭!!!狠狠地抽儿子!!!
30、寿面
玉墨雪离开珠影轩,径直走向厨房。夜深人静,终日守在厨房的厨娘也已经睡下。
玉墨雪穿一身素白的袍子,神色有些疲惫,他却强打精神,蹲在地上引了一灶柴火。
柴火慢,一点点小火星默默地燃烧,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玉墨雪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顺利地升上火。
玉墨雪起身,打水净手,再将目光对上案上的面粉。
将适量的面粉倒在盆里,伸手舀了几瓢水,用手调面,不断揉搓。
玉墨雪神色庄严,仿佛正在干的不是和面的粗活,而是正在修炼最上层的武功。
自玉鳞回家起,只要玉墨雪在家,他都会在半夜偷偷地重复生火发面的动作。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个身份尊贵的天音阁阁主,已经大致掌握了这些技巧。
柴火旺了起来,玉墨雪掺了一锅水,用大火烧着。
此时,赶紧开始擀面,一团团面在擀面棒的作用下变得细细长长。待擀好最后一团面,玉墨雪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此时,正好水开。
玉墨雪毫不慌乱地将面条放进锅里,沸腾的水一下子沉了下去。
玉鳞悄悄躲在厨房外面,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内心有些疑惑,玉墨雪他这是吃饱了撑的,想吃面还要自己做啊?
恍惚之间,面条已经煮熟。
下菜,起锅。一碗清汤面已然做好。
玉墨雪将水倒掉,换了一个炒菜用的锅。将锅烧到滚烫,倒油,待到油烟起,玉墨雪娴熟地将一枚鸡蛋打到油锅里。滚油之下,蛋清迅速向四周扩散,拱起一个个白色的泡泡,淋上一层黄油,变得金光灿灿,活像一个金色的小太阳。
翻动铁铲,将煎得金黄的太阳蛋捡起,放到面上。
白色的面条,绿色的青菜,金黄的煎蛋,热腾腾的,让人看了,不觉嘴馋。
玉墨雪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这时,一道身影摇晃晃地闯进厨房,细长的身影射在墙上。玉墨雪回头,用略有些责备的声音道:“让你早点来,怎么耽搁到现在?”
玉兰芝揉揉眼睛,道:“大晚上的,兰芝正睡得好,爹爹让我来厨房干嘛啊?”
玉墨雪见儿子摇摇晃晃,实在没有睡醒,也不忍再骂他,将他牵到厨房内的小桌子旁,让他坐下,道:“爹爹让你来这儿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玉兰芝一下子来了精神,道:“咦,我能帮爹爹什么啊?”
玉墨雪淡淡一笑,将做好的清汤面放在小桌上,道:“想请你尝尝这碗面。”
玉兰芝张大嘴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道:“这是什么?您,您亲自做的吗?”
玉墨雪道:“不错,是爹爹做的。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内心的震撼难以用语言描述,玉兰芝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父亲下厨,更不要说能吃到父亲亲手做的食物。眼前这碗令人垂涎欲滴的汤面,真的是出自那个天神一般的父亲之手吗?
玉兰芝甩甩头,道:“您,为什么要做这个?”
玉墨雪有些尴尬,摸摸儿子的脑袋,道:“下个月是鳞儿十七岁的生日,为父错过了他生命中的前十六年,这个十七岁生日,为父想亲手做一碗长寿面给鳞儿,祝愿我的孩子健康长寿。”
玉兰芝恍然道:“所以您想让我先尝尝味道吗?”玉墨雪正要答应,却听玉兰芝酸酸道:“兰芝长这么大,父亲都没给兰芝做过。”玉兰芝低头,不去看父亲。
玉墨雪哑然失笑,起身将兰芝拥在怀里,哄道:“好了,爹爹的兰芝多大了,还和弟弟争宠?你每年生日,爹爹不是都送你礼物了吗?”
玉兰芝才不要父亲抱,转向另一边,闷闷道:“可是父亲都没有为兰芝学过做面。父亲有了小弟,真的不疼兰芝了。”
玉墨雪哭笑不得,只得又转向另一边,蹲下来哄儿子,道:“父亲哪儿有不疼兰芝,只是鳞儿刚回来,父亲想多补偿补偿鳞儿。你弟弟小时候一个生日都没有过过,和他相比,你的童年可幸福多了。”
“何况兰芝不是最疼鳞儿吗?你不是一直都想父亲好好对鳞儿吗?怎么,吃醋了?”
玉兰芝有些不好意思,“才没有!只是兰芝长这么大,父亲都没有亲手给兰芝做过什么东西。”
玉墨雪看着眼前闹别扭的孩子,有心逗逗他,“唉,也对,为父都没给兰芝做过,怎么能先给其他人做呢?爹爹虽然想补偿鳞儿,可他始终只是庶子,怎么能和爹爹的兰芝比呢?兰芝不高兴了,那爹爹还是倒掉好了!”
说着,就要将面倒掉。
玉兰芝一下子咋呼起来,抢过汤面,护在身后,道:“兰芝和爹爹说着玩儿的!不许倒掉!”
玉墨雪的笑意扩大,道:“可是为父还没有给兰芝做过呀?兰芝生气了。”
玉兰芝急道:“我才没有生气呢!我没想和鳞儿争什么,只是想,只是想……”玉兰芝突然咬牙,说不出话来。
玉墨雪险些笑出声来,道:“你只是想让你爹吃瘪是吧。”
玉兰芝在父亲面前一直都像个小孩子,此时被父亲看破心思,干脆耍赖道:“就是想让爹吃瘪怎么样。”
玉墨雪揉揉儿子脑袋,道:“好了好了,兰芝最乖了,帮爹爹尝尝好不好。下个月鳞儿过生日,爹爹可不想因为太难吃,让鳞儿砸碗啊。”
玉兰芝拉住父亲的袖子,道:“明年兰芝过生日,爹爹也要亲自给兰芝做。”
玉墨雪笑道:“爹爹答应你。”
没有人看见,屋外那双墨黑的眼睛盈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玉鳞咬着牙,眸子里的泪将落未落。看着小厨房里温馨的画面,玉鳞只感觉一阵彻骨的寒冷。他好贪念那小小的温暖,他好想吃那碗专门做给他的加煎蛋的面。
臀上的伤还是火辣辣的痛,可是身上的痛怎么能抵得了心上的痛?他似乎感觉到饥饿的绝情母蛊从他的血液一直流到心脏,此刻正在疯狂地噬咬他的五脏六腑。
玉鳞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摔成无数细碎的花。他还能听见那个温暖的厨房里,玉兰芝用无奈的声音说:“爹爹,你忘记放调料了!什么味儿都没有。”
“唉!对呀!臭小子不许笑。”
那温暖的画面他不敢去想,现在,离九月十五日还有十天……
31、师徒
这些天,玉鳞有些精神恍惚。常常一个人走在路上,下人向他问安,有时根本就听不到。每天的背书也背得很糟糕,玉兰芝拿了竹条、戒尺、镇纸打他,也不能让他好好背出,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小家伙变得非常黏人,只要有时间就会出现在哥哥房里,赶都赶不走。让哥哥打了,还非要哥哥抱着睡,不然就撒娇耍赖打滚儿。
玉兰芝觉得弟弟有些不正常,因为这小家伙还会时不时地装作无意地问问父亲的情况。
当然玉兰芝是不知道父亲有什么事儿。眼见从哥哥这儿问不出来,玉鳞也会舔着脸扭扭捏捏亲自去问玉墨雪。当然,这可令天音阁主高兴坏了,搂着小儿子,恨不得将他揉进骨血里。此时,就是身体抱恙也变得无恙了。
玉鳞每天夜里都睡不好,总是做梦梦到一只硕大的虫子从他的心脏里跳出来,将另一只小一点的相同的虫子一口吞下。
醒来后的玉鳞浑身发冷,打着哆嗦,雾蒙蒙的眼睛总是在寻找着什么,有几次,大半夜里,连鞋都没穿,只着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就慌慌张张地冲到玉墨雪的房里,闯进来看了一眼,又像突然回神一样,念念叨叨地转身回去。
看着这样的儿子,玉墨雪又气又疼,恨不得将他逮进怀里,狠狠地揍一顿屁股。
玉兰芝和玉墨雪心疼不已,请了柳源给他看病,身体上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心有所念罢了。问他所念为何,玉鳞却是一个字都不说,气得玉兰芝差点抽断一根戒尺。
九月十一日,夜,乌云滚滚,略显闷热。
玉鳞踢了被子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他又做梦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梦见大虫吃了小虫,而是小虫像发了癫一样咬死了大虫。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热,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玉鳞哭出声来。
一阵微风浮动,屋内残烛突然自燃起来,一股药草的清香弥漫在这小小的居室。玉鳞突然睁开眼睛,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玉鳞“嗖”的一下爬起来,回头,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一旁,轻抿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玉鳞惊喜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此人,就是晓峰楼的前任楼主北国老人。
北国老人身份不详,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只知道此人出道近五十年,未尝一败,铁血手腕统治北国,号称北国始祖,是以人送外号“北国老人”。此人容貌,已经近二十年未曾变过。
“师父想我的小徒弟了,来看看我的小溪儿怎么样了。”北国老人笑道。
玉鳞赖在师父身上,嬉笑道:“师父离开都三年了,溪儿好想师父啊。师父再不来看溪儿,溪儿就要去找师父了。”
北国老人任玉鳞赖在身上,一直似笑非笑,不去看他,只是盯着窗外,道:“天音阁的防卫倒是不错,为师前日便到了外围,今日才找到机会进来,刚进来不过一刻钟,就又有人发现了。”
北国老人动动嘴皮,窗外竹影晃动,一会就听见重物着地的声音。
北国老人拍拍玉鳞的头,淡淡吩咐道:“外面的人你去处理,可别给师父丢脸。”
玉鳞内心一阵发寒,乖乖道:“师父放心,溪儿会处理的。”
玉鳞拉着师父袖子撒娇,“师父一走就是三年,溪儿好想师父。师父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北国老人总算看他一眼,笑道:“师父回来,你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说的是真心话吗?”
玉鳞狠狠点头,“溪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师父不信我,溪儿好伤心,溪儿要哭。哇哇,呜呜…”说着说着,倒是真掉下几滴眼泪。
北国老人静静地抿口茶,任他倒在自己身上哭,也不说话。
待到玉鳞停下,北国老人点点地面,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下来跪着。”
玉鳞露出委屈的表情,嘟着嘴跪坐在师父脚边,伸出小手,有气无力地给师父捶腿。
北国老人伸脚踢踢玉鳞手臂,道:“得了,少献殷勤,乖乖跪好。”
玉鳞停手,跪直身子,委屈道:“是。”
北国伸手摸摸玉鳞微湿的长发,笑道:“怎么,还委屈你了?”
玉鳞掉出几颗金豆豆,带着哭腔道:“弟子不敢。”
“哦,是不敢,那就是真委屈了。”
玉鳞低头,“弟子没有。”
北国老人伸回手,倒在椅子靠背上,淡淡道:“为师走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为师的?”
玉鳞一抖,小心回道:“师父吩咐弟子要尽力挑起南国内乱,乘机统一南北武林。最后进军帝都,改朝换代,成就我晓峰楼的不朽霸业。师父,溪儿一直记得。”
“哦,那小溪儿是怎么做的?在这儿和玉墨雪演父慈子孝?”北国老人突然一脚踹上玉鳞胸口,“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年玉墨雪是怎样对你的!”
玉鳞疼得眼前发黑,捂住胸口起来跪好,涩声道:“弟子没有。弟子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取得玉墨雪的信任,方便九月十五日盗取情报。”
北国老人哂笑,“就算你说的通,那么请明溪公子告诉为师,你带人去帝都把皇帝吓傻,这是什么意思?”
玉鳞哑然,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北国老人神色一厉,道:“这倒是本座养的好徒儿啊,玉墨雪断你全身骨头,十年后你还是干巴巴的跑回来在他面前摇尾巴,还要搭上我一个晓峰楼!养着你这白眼狼,为师倒不如去养条狗。今日就结果了你的性命,免得为师看着心烦。”
玉鳞泪如雨下,扑到师父脚边,抱住师父小腿,哭道:“师父说这话才是折煞徒儿,徒儿自幼无母,玉墨雪碎我骨头,想要致我于死地,若不是师父弟子早就死了。十年前,玉鳞身死,现在活着的是晓峰楼的明溪,是师父的小溪儿。弟子不敢,也不会背叛晓峰楼,如今弟子住在天音阁,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弟子难免与他虚与委蛇,难免假装与他父慈子孝。弟子吓唬周浪,是因为他想进入武林,弟子害怕南国武林形势再变,并无任何背叛师父的意思。”
北国老人不为所动,冷笑道:“你的性子为师还不知道?说得倒是动听,可是内心保不准怎么骂为师。”
玉鳞哭得楚楚可怜,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北国老人突然开口,温声道:“罢了,你再不听话,终归是我徒弟。何况小孩子哪儿有不犯错的,这次便罚你受蚀骨之刑半个时辰吧。”
北国老人一点玉鳞眉心,玉鳞吓得发抖,突然一声压抑的嚎叫从他口中发出。玉鳞蜷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太难受了——
就像有一万条虫子在噬咬他的骨头,又痛又痒。这种痛痒深入骨髓,抓不到,挠不成。
玉鳞以头抢地,额头在地上砸出血痕,突然又伸手去抓手臂,在手臂上扣出几道血印。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玉鳞哭喊道:“师父师父,弟子受不住了。”
这种刑法是晓峰楼的独有刑法,是北国老人独创。在受刑者眉心点入一枚蛊虫,蛊虫进入身体,立刻产生无数条新蛊虫,一同噬咬受刑者的骨头。此刑极其残忍,受刑者痛入骨髓,若无解救之法,不过一个时辰,必然活活痛死。传闻痛死之时,无数蛊虫咬开肉身,爬出受刑者的身体,化为血水。受刑者面目全非,尸骨难辨。
北国老人只罚了玉鳞半个时辰,到底还是手下留情。
玉鳞趴在地上,扯住师父裤脚,哭道:“师父饶了溪儿,都是溪儿的错,溪儿再也不敢了。”
北国老人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小徒弟,面无表情道:“小溪儿跟了为师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明白为师的脾气吗?说了半个时辰,就是一息也不会少。现在倒不如好好省省力气,抗过接下来的惩罚。”
北国老人闭着眼,仰倒着不去看他。
玉鳞痛得打滚,这挥之不去的让他想死。
半个时辰后,玉鳞瘫倒在地上,地上湿湿的一层汗。刚刚咬破了舌头,鲜血也顺着嘴角滴到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当真是可怜兮兮。
北国老人扶起玉鳞,度了一丝真气到玉鳞体内。玉鳞总算有了一丝力气,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哭道:“师父,溪儿,溪儿……”
北国老人总算露出一丝心疼来,亲自打水给玉鳞擦拭了身体,又给他换了衣服,将他抱到床上,温声道:“好了,师父罚过了,师父原谅小溪儿了。”
玉鳞揪着师父袖子不放,哭得伤心,“溪儿以为师父真的不要我了……”
32、计划
北国老人总算露出一丝心疼来,亲自打水给玉鳞擦拭了身体,又给他换了衣服,将他抱到床上,温声道:“好了,师父罚过了,师父原谅小溪儿了。”
玉鳞揪着师父袖子不放,哭得伤心,“溪儿以为师父真的不要我了……”
北国老人给玉鳞顺顺气,笑道:“好孩子,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十年前师父刚捡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到师父肚脐。那时候你全身是血,身上的肉烂光了,连骨头都是软的。师父抱都不敢抱,害怕抱着你的身子,手臂啊,脑袋啊会掉下来。深夜里找人搭了软榻才把你抬回去,给你治外伤都花了好几个月。”
听师父说起这段往事,玉鳞悲从心来,将这几日对玉墨雪的不舍压下,搂着师父的脖子不放,哽咽道:“溪儿知道师父对溪儿好,如果没有师父,溪儿早就被狼吃了。我与玉墨雪的父子情缘,早在十年前他亲手捏断我的骨头的时候就断了。溪儿一直都恨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手刃仇人。现在他对我好,可是这并不能弥补他对我的伤害。”
北国老人心疼地拍拍玉鳞后背,轻声哄着这个哭到抽搐的孩子。
玉鳞红着眼睛,道:“玉墨雪他不是我父亲。从我出生起,他都没正眼瞧过。溪儿刚到晓峰楼时,连勺子都不能拿,是师父一勺一勺的喂我吃饭,给我洗脸,给我擦身子洗澡,给我换衣服换裤子,师父才是溪儿的父亲。溪儿要帮师父灭绝天音阁,统一南北武林,最后改朝换代。”
北国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不过很快,他又将波动的情绪压下,将哭得瘫软的玉鳞抱进怀里,“好了好了,师父知道溪儿最乖了。小溪儿别哭,都怎么大了还爱哭鼻子,说出去还不让你手下笑话?”
玉鳞用袖子擦了泪,道:“他们敢笑话我,我就毒死他们。”
北国老人好笑的看着玉鳞将泪抹得满脸都是,亲自伸手再给他擦擦,道:“师父知道溪儿是委屈了。”
玉鳞道:“师父不相信溪儿,还罚溪儿受刑,溪儿就是委屈了。”
北国老人轻笑,好脾气的哄道:“好好,是师父不好,来,师父给你一个好东西。”
北国老人伸手在胸前一摸,摸出一枚指甲大小的黑色丸子,放到玉鳞手中,温声道:“这是给你的。”
玉鳞奇道:“这是什么?”
北国老人道:“传闻毒中之毒的生机丸。”
生机丸,传闻中的百毒之毒,百邪之邪。给刚死的人服下,辅以秘术,可将其炼成不知疼痛、不知疲惫、武艺高强的傀儡。傀儡无意识,无灵魂,不入轮回,只服从主人的命令。若给活人服下,便可使其内力大增,但三天之后,便神志不清,不生不死,无情无欲,只服从炼毒人的命令。此毒霸道,灭绝人性,一直被正道武林所唾弃。此药方原本存放于医谷,可是几十年前医谷被人灭绝后,此药方便下落不明。
玉鳞是被毒养大的,他的身体中的各个器官都有毒,甚至他的骨髓也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毒素 ,所以越毒的毒药对于他来讲反而是越补的补品,北国老人时常都会炼制一些毒药,给他服用,以此来加强他的战斗力。(这两段有些神话了~~)
玉鳞两眼放光,喜道:“师父,您不是只有一半方子吗,怎么配出来的?”
玉鳞将丸子小心的拿在手中,对着烛光细细抚摸,只见那药丸光滑无痕,黑中泛亮,仔细看去,还有一丝暗红的纹路围了药丸一周。
北国老人神秘一笑,“方子,自然是从一位故人那儿抢来的。”
玉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了师父这话,忍不住笑道:“那位故人怎么不早些出现?这样师父也不用研究这么多年了。”
北国老人催促玉鳞服下,玉鳞听话的吞下,咂咂嘴,玉鳞道:“师父,有些苦。”
北国老人微笑着点头,“有些苦就对了,用师父教你的秘术,将药力化到你的骨髓中去。现在师父为你护法。”
玉鳞点点头,盘膝而坐,闭着眼,双手打个结,心里默默念着师父教的口诀。
气沉丹田,玉鳞感觉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身体里的各个骨缝出发汇集到心脏,绕心脏一周后,又消散在各处毛细血管中。一缕青烟从头顶冒出,玉鳞脸色忽明忽暗,终于还是随着青烟的消散,脸色平静下来。
看着玉鳞的变化,北国老人露出满意的神色。待到玉鳞睁开眼,北国老人问:“感觉如何?”
玉鳞欢喜道:“好棒,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北国老人点头,“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师父也要走了,小溪儿,别忘了你说的话,师父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刚收了师父的好处,玉鳞有些舍不得师父,拉着师父的袖子,道:“师父您要去哪儿啊?弟子好舍不得您啊。”
北国老人道:“师父也舍不得溪儿啊,只是这位故人有些无赖,师父得想办法甩掉他。好了,溪儿放心,等你拿下天音阁,师父肯定回来。”
玉鳞狠狠心,点头,“嗯,师父放心。九月十五日,就是天音阁大陆除名之时。”
北国老人摸摸玉鳞的脸,露出一丝玉鳞看不懂的表情来:“师父相信小溪儿,届时,师父也会送你一份天大的礼物。”
九月并不是多雨的季节,可是今年的天气却显得有些反常。大雨断断续续地下,气温下降得很快,街上的行人,已有穿上棉衣的。
这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十四日晚,玉墨雪再次部署,确认名单,只等明日南国群雄聚首天音阁,便可将玉鳞的身份公告天下。
玉鳞多日来处处留意,暗绘出天音阁地形地貌,机关部署,连夜送出,只等明日玉墨雪毒发,便可窃取情报,将天音阁大陆除名。
而收到玉墨雪请帖的江湖豪侠,同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欲在明日,翻出一层波浪。
33、百族之伐
九月十五日清晨,微风,略冷。
玉鳞一夜未睡,睁着一双微红的眼,有些情绪低落地走出房间。
玉鳞看着清冷的珠影轩,一丝他尚不明白的感觉划过心头,默默的,他在心里道:我会记住你的好……今生缘尽,来事我们再聚……
玉鳞缓缓地朝关雎阁走去,等到晚上,母蛊便会产生新的子蛊……他还可以在天音阁吃最后的两顿饭……
这算是最后的诀别。
身后,太阳刚刚冲破云霄,四周的云层染了一层橘光。
今天的关雎阁有些说不出的冷淡,还是那些下人,还是那些菜肴,可是用餐的主人却只有玉鳞一人。
下人说,主上和大少爷有事,已经先行用过。
玉鳞呆呆的,看着满桌自己爱吃的菜,心想:难道我想最后和你们一起吃顿饭也不行了吗?
突然间没了胃口,玉鳞挥手将下人全都遣下,扑在桌上压抑着哭出声来。
还记得这里是他们一起吃饭的地方,无数次,在这里,他将玉墨雪气得脸色发白,他将玉兰芝气得动手打人。同样,也是在这里,记录了他这两个月与玉墨雪的相处时光。
哭了好久,肚子开始发酸。他的身体诚实地告诉他,它饿了,可是,玉鳞按着胃,根本不想动桌上的任何一道菜。
“好好的,哭什么?”一道清润温和,而又略带心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玉鳞抬头,迎着初升的太阳,他看见玉墨雪的身影像座山一样,将外面的不美好全部挡住。
玉鳞一喜,含着眼泪泡泡道:“我没哭。”
玉墨雪坐在玉鳞身边,也不说话,伸手替儿子布菜,温声道:“快些吃,待会爹爹要送鳞儿一份惊喜。”
玉鳞胃酸得难受,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好怕啊。
玉鳞低头,眼泪砸在碗里,哽咽道:“我不要什么惊喜,我要回去睡觉。”
玉墨雪抱住这个有些无常的孩子,笑道:“乖,鳞儿听话,咱们很快就回来,回来再睡觉好不好?”
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让玉鳞沦陷,突然间没了力气,任父亲半抱着,玉鳞浑浑僵僵被带到正厅。
路上的空气散着桂花的清香,九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
正武堂是天音阁的正厅,一向用来召开各种重要会议的。
丫鬟俸了茶便退下了,此刻,偌大的正厅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因为位置的关系站到了外面。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大家都配有武器,坐姿随便,相互之间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都是南国武林世家的正牌掌门。
见玉墨雪进来,均起身问好。玉墨雪与他们客气两句,突然拉着玉鳞,站到中间,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刚刚还有些杂乱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
揽着孩子,玉墨雪朗声道:“咱们江湖中人直来直往,我玉墨雪也不废话,就直奔主题。一月前,玉某广发请帖,诚邀众豪杰九月十五日天音阁一叙。”
玉墨雪眼光扫过众人,只见众人均不露声色,做倾听状。
“这对武林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对我玉墨雪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儿!”
玉墨雪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将语气上扬两个高度,“我玉墨雪的儿子,找到了!我错失了十六年的小儿子找到了!”
玉鳞如遭电击,他,他这是,当着所有南国武林众人的面,承认我是他儿子?
众人脸色各异,可是玉墨雪并不去管,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失误,我的孩子在地狱生活了十六年,因为我的失误,我的孩子做了十六年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知道,对孩子的伤害,不是用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补偿的,所以,今天,我想在天下豪杰面前公开鳞儿的身份,我要给我孩子最强大的承诺。”
玉墨雪强迫玉鳞看着自己,一句一顿道:“鳞儿,你和你兰芝哥哥一样,都是爹爹这辈子,最大的财富!除非你愿意,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玉墨雪的承诺来得迅猛,让本就精神失常的玉鳞措手不及。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听着回响在耳边还未散去的承诺,玉鳞一阵晕眩。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今天认我?为什么你要对我怎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要知道,武林也同世俗豪门一样,有嫡庶之分。不少武林世家庶出的少爷并没有继承权,活得不如常人。想要享有名誉财富,必须要在江湖上自己打拼。活得很是幸苦。
雪晴如本就没有嫁给玉墨雪,连妾都算不上,玉鳞的身份,充其量只能算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名字都不能上族谱。玉墨雪死后,他的东西,玉鳞一点也分不到。虽然以玉鳞在北国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什么遗产,可是,今日玉墨雪的做法,相当于是将他的身份,提到了与嫡子玉兰芝相同的位置。
玉鳞可以不在乎财富,可是,有些东西,却根本不是财富可以买到的!
听着其他人的低声交谈,玉墨雪温和地对着玉鳞道:“从鳞儿落水那天起,爹爹就在筹划今天,告诉爹爹,鳞儿喜欢吗?”
玉鳞喜欢吗?他想,如果他不是明溪,如果他没有给他下绝情子母蛊,如果他不曾答应师父要灭绝天音阁,甚至他不是在今天,哪怕提前一天这样问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
可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绝情蛊无药可救,他与他……到底不能共生……
天音阁的地图已经送出去,晓峰楼的死士已经服了毒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埋伏在山上的人已经到位,只等下面的信号一响,便可点燃成片的火药,届时天音阁,便会沦为废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玉鳞踉跄两步倒跪着,一阵发晕,双眼无神地抬头看着,只见那含羞的太阳已高挂正空,向人间撒下它的温暖。
玉鳞却感到刺骨的寒冷,抱住双臂,踉踉跄跄地跑出大厅,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统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听见玉墨雪在叫他,可是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耳边嗡嗡的鸣叫声中。
他在逃避……
玉鳞将身子深深地埋在被窝里,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吃饭,不想见任何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被窝里。
他已经饿到没了知觉,可是他不敢将被子从眼前移开,他不敢吃饭不敢睁眼,好像他一直躲在这儿,那么晚上就永远不会到来。
此时的玉鳞有些傻得可爱。
夜已深,躲在窝里的玉鳞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武林同仁住在天音阁,傍晚时分,突然有一群不速之客到来,他们是各大家族的另一批掌权人,他们竟在各个家主外出时联合到一起。他们蛮横地闯到天音阁,当着自家家主和玉氏家主的面,讨伐晓峰楼主明溪公子……
百族之伐,天音阁近十七年来最大的劫难正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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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6: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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