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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溏鱼(主兄弟,算是训诫文?)[第15页] |
作者:尤伶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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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_小花朵朵朦小花同学。你跑我这认亲来了。 |
【168】 “我干嘛了?我怎么了?!兴你打人,就不能你也挨两下?!合着小承子一个人给你收拾还不够,还得搭上哥小龙孙?!多好的孩子,真是的,小龙我今儿带回去了,行了行了,天齁热的,你上楼吧。” 凌致传早就给老爷子打开了车门,听着老爷子唠叨完才把人请进去顺手又给关上了。 车子在卫龙的一声致传哥再见中扬长而去。 老爷子来的慢走的倒是挺快,不过效果达到了就行,凌致传在进家门就看见凌致承已经穿上了小裤衩,人倒是还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坐着。 凌致传走过去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凌致承猛然瞪大了眼睛,以为他哥还要打他,脖子抬起仰着脑袋,就像只诚惶诚恐的小鹿崽儿,他伸手把自己电话抓过来,这才想起电话已经没电了,于是伸着胳膊又要去够他哥的,嘴里直嚷嚷:“咱爷肯定还没走远呐,我这就叫他老人家回来!” 凌致传眼疾手快,啪的一巴掌把他手扇下去,无奈的嘶了一声:“不打你,不打你了,过来让哥看看,屁股给抽成什么样了。” 凌致承这才放下心来,嘟囔了一句:“屁股没事儿,这个,疼着呐,给舔舔吧。” 凌致承说着,把手腕递到到哥嘴边。 凌致传就是拿小崽子这无赖样没辙,先从茶几上扯了湿巾把他手腕附近干了的血渍抹净,又拉着割破的地方反复看了看,确定伤口不深。 他先给小崽子吹了吹又伸舌头舔了舔,嘴巴里说着哄孩子的歌谣:“亲亲散散,宝贝蛋蛋。” 凌致传又吹又舔的好一会,才把小崽子给伺候服帖,毛顺了,就该说说正事儿了。 凌致传在厨房煮面条,凌致承把piad拿出来,上面有他们训练和商演的视频,他挨个翻着给凌致传看了看,凌致传一边熟练的下面,打荷包蛋,一边盯着屏幕看的入神,是不是的点点头,间或偶尔微蹙眉心摇头。 凌致传一颗小心肝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他哥看不上他们弄的东西,不过好在,凌致传把两碗面条端上桌的时候说了一句。 “抽空把你那位朋友请到狮馆来,我和他签份正儿八经的合同,你们这把生瓜蛋子愣头青,做什么心都不细,光凭感觉讲义气,他也真是信得过你,就不怕你转头撂挑子钱都不给他们。” 凌致承中午塞了一肚子海鲜当时觉得饱,其实根本不顶事,不提还好,看到冒着热气的面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觉得肚子饿。 他屁股上的那点伤,根本就不够让他消停的,也就刚坐那么一下疼,估计趴着睡两天转头也就好了。 “他们也不是为了钱,哥,你认识就知道了,是一帮特别有激情特别够意思的哥们。” 凌致传把自己碗里的肉末挑进汤勺又渡到小崽子碗里:“行,干的不错。明年的创意舞狮大赛,好好准备,没准还真有戏。” 凌致承正两手捧这碗往嘴里吸溜面汤,烫的舌根直发麻,缓了好半天才能说出句完整的话:“啥?创意舞狮还有比赛?哥,哥,你快跟我说说啥时候比,在哪儿比,赛制塞规是啥?” “比赛还早,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咱先说说别的事儿。” 凌致承挑着面条的筷子顿了一下,嘿嘿干笑着:“哥。别的事儿不都解决完了呐,还说啥啊。” “你上高中那会跟我撒谎,我怎么给你扳过来的。” 凌致承刚吃进嘴里一筷头子面条一下就失去了嚼的欲望,他呸一声把面条吐回碗里,老大的不乐意:“哥,吃饭呐,咱能不说这个嘛?” 凌致传刚才上了一股急火,下牙最后一颗智齿闹腾的厉害,招见热东西就疼,所以他慢慢的吹,慢慢的吃,无所谓道:“行,那就吃完再说。” 凌致承低下头,筷子还没伸进碗里,就啪一声放到了桌上。 “烦死了烦死了,吃完再说更提心吊胆,还不如现在说。” 凌致传轻轻嗯了一声,还是不紧不慢的,就像一只长尾巴的猫在捉弄小老鼠:“什么时候都行,反正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听。” 凌致承来气闷头三口两口解决掉面条。跟下了多大决心似得,可一开口还是颤颤微微哆哆嗦嗦。 不是他怂!是那段哔了狗的日子,他实在不想回味啊。 最后凌致承一咬牙一跺脚,得死就死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屁股烂了还有菊花! “你那会连着打了我一个星期,每天三十下。” 凌致传的面条才吃进去小半碗,他还是不着急,用筷子挑着慢慢的吹。 “能记住的话还是说明印象够深刻,不过敢再犯,估计怎么疼的是忘了。你现在大了……” 凌致承双眼瞬间闪闪发光,就盼着他哥下一句接的是“我确实不该像小孩子似的打你。” “小时候那种把戏也吓不住你了。” 凌致承虽然有点失望,还这话听起来也不赖,至少这意思好像是不用每天都挨打了。 “这样吧,每天五十下,连着两周,要不然每天一百下连续一周。你自己选,考虑考虑。” “靠啊!说好的手心手背,接受给予,温情帮助和感激真情呐!友谊的小船和爱情的巨轮算什么,哥你这艘快艇说把我掀海里就把我掀海里啦,救生衣都不给一件啊!” “怎么打已经给你选择的机会了,还不满足?” 每天五十连续两周和每天一百连续一周哪个更疼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屁股妥妥的是要疼上一阵子了。 “你不想选?那我定,就前一个了,多疼几天,估计你记的也牢靠。” 凌致承实在是无力回天,把手一伸摊在他哥面前:“那你每天给我舔伤口。” “你这是跟我谈条件?” 凌致承一哆嗦,壮着胆梗着脖儿:“这算什么条件,不挨打你也得每天给我舔。” “既然这样,你还特别强调什么。” 凌致承话让他哥赌的死死的,张嘴不是闭嘴也不是,最后就那么半张半闭的又让他哥塞了勺肉末。 |
【169】 凌致传确实是很生气小崽子撒谎偏他,如果说背着他在外面找团队是不得已为之可以理解,那谎称给教授干活这种赤裸裸的谎言,就必须收拾。 卫龙只在老爷子那住了一晚,第二天回狮馆,凌致传虽然没有打他,但把孩子好顿骂,卫龙看着不爱吱声,闷头闷语的,骨子里,这就是和凌致承尿到一个壶里的小混蛋,他要是真胆小,乖宝宝一个,他能和凌致承处的这么好? 卫龙小的时候身上的戾气很重,凌致传不知道他天生就这样,还是因为习武的原因,他第一次跟凌致承打架下手黑的,凌致承在别人那从来没吃过亏,那次让卫龙收拾的挺惨。 当然卫龙也没捞着便宜,好在是那会儿两个小娃子王八看绿豆对了眼,统一战线,从此挨欺负得可就是别人了。 凌致传只罚了卫龙马步和体能,至于每天晚上例行的五十板子,卫龙偶尔当个观众,偶尔当个听众,他倒是有心代凌致承受罚,凌致传得搭理他算啊~~ 也不知道凌致传跟哪儿学来的,花样越来越多,不只每天五十下戒尺,打之前还让他撅着光屁股顶着戒尺在沙发上先反省半个小时。 每天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凌致传该干嘛干嘛,打电话处理公事,安排各种工作,开电脑发邮件,看新闻看球赛看电视剧,反正人家想干啥就干啥。间或吩咐躲在房间里的卫龙出来打扫客厅,特别是茶几,必须是擦了又擦,一个手指印都不能有。 凌致承被扒的一丝不挂摆趴在沙发上,他再厚脸皮,家里其他俩个人就算不是衣冠楚楚,最起码都是家居服掩体,只有他!光着屁股,上面横了根戒尺,不仅这样,还得自己把屁股微微撅高,小溜溜二十分钟,他就跟个雕塑似得,一动不能动,不然横在屁股上的尺子掉了,反省就得从头开始。 最初的第一天凌致承试图反抗,结果他哥一句话就让小崽子顶起戒尺撅着屁股乖乖趴到沙发上。 “不愿意反省也行,这样吧!每天都打你怪麻烦的,要不咱把这顿打凑一起,等和Arther他们签合,当着那孩子的面你一块还,也算是给好事儿来个助兴节目了。” 凌致承知道他哥说到做到的性格,且不说罗一块大几百这个数字他怎么一口气熬下来,单说当着Arther他们的面挨打,光是想想,他头皮就快炸了。 凌致传想治小崽子,有的是招,日日五十戒尺他下手不重,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像 完成某种重要且严肃的仪式一般。 饶是再不重,每天这么挨下来,凌致承屁股由红到紫由紫由慢慢沉淀出来一大块黑,凌致承光觉得,每次他哥把戒尺放上来的重量就够他疼的了,更不用说用力的抽打,让他有种肉被生生拍碎的错觉。 但是凌致传也恨坚定,撒谎的毛病要不得,不仅是之于他,在任何一个方面,只要编造出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去遮挡,而撒谎的本质目的是逃避,逃避本该承担的责任,逃避违法乱纪的处罚。 这种明确不可以做的事情,凌致传就不在会开口和小崽子讲道理,每天就是按着揍,老爷子当初为什么给他们每人做了根戒尺,那话怎么说的?孩子的记性长在屁股上。 可不管记性长在哪儿,屁股那是实打实肉做的,凌致承虽然对他哥定下的惩罚方式没有异议,但是身体本身还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于是勉强挨了一周以后,凌致承说什么都不干了,反省的时间一过他哥刚从他屁股上把戒尺拿起来,凌致承捂着屁股一咕噜从沙发滚到地上。屁股压在身子下面疼是疼,可他情愿压着,因为挨打更疼。 凌致传先是皱眉,而后理解的慢慢舒展开,挨了打,打疼了,想躲想逃这是人之常情。 他走到沙发拐角,站到凌致承身边,小崽子以为他哥是来抓他的,两只手从屁股上拿下来一把抱住他哥坚如树干的大腿,死死的把胸口贴上去。 他也不说话,反正知道求饶没用,就这么抱着,他心想,只要抱住了,他哥拉不起来他,他的屁股就算保住了。能保一时是一时。 凌致传挣了两下都没能把腿从小崽子一双手臂里挣脱出来,最后没辙,他只能将另外一条腿后撤了大步,在沙发和茶几的狭窄空间内勉强半跪了下来。 他这次没有揉凌致承的耳垂,只是将手扶在他的头顶,磨蹭着他头上短硬的发毛。 “乖孩子,只剩下一半了。” 凌致承虽然没有哭,但整张脸色都十分的不好看,他太清楚他哥不会手软的脾气,但又实在不能说服自己明明已经疼的抓心挠肝却要像个傻瓜一样乖乖趴着挨揍。 “你现在可以觉得哥小题大做,但是你以后到了社会上就会发现,犯了错一顿打是轻的了,也会意识到,还有工夫打你的那个人,肯定是已经帮你把问题解决了。” 凌致承心里明白,不用进社会,现在很多时候,他哥打他之前,就已经是帮他把问题解决处理好了。 凌致承放开他哥的大腿,胳膊向上,伸给凌致传:“哥,你能抱抱我嘛。” 凌致传把戒尺放到茶几上,两只手从小崽子腋下穿过,一用力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凌致承顺着这股劲儿,把他哥推到沙发上坐下,他迈步跨坐到他哥腿上,抱住人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别用戒尺了行么,容我两条巴掌,翻倍我也愿意,戒尺太疼了,太疼了。” 小崽子的声音就在耳朵边上,和小时候软糯求饶的语气如出一辙,凌致传被他压在沙发上,伸手够不到茶几上的戒尺,其实说白了,他是心软了。 凌致承小时候总是用这个姿势挨打,一开始是被他哥抓过来按在膝盖上,或者床上,只要一下没按住让小崽子蹿起来,那就是抱着脖子不撒手,好像就觉得抱着他哥,就算挨打,也没那么疼了。 要不然,这一周的戒尺都换成巴掌吧。 只是,连巴掌都没打完,凌家就出了件大事儿。 ~~~~~~~~~~~~~~~~~~~~~~~~~~~~~~~~~~~~~~~~~~~~~~~~~~~~~~~~~~~~~~~~~~~~~~~~~~~~~~~~~~~~~ 晚上没有没有不一定 (⊙o⊙)才不要说只是为了最后一句话让你们惦记一段时间 不过估计也都能猜出来 |
啊~~对,还有话说要。 创意舞狮这个梗终~于~写~完~了! 临时起意的一个段子竟然写了这么长写了这么久。(摊手┑( ̄Д  ̄)┍叹气) 关于新老思想以及形式的碰撞和融合从一开就想写这个点,只是起先的认定不是这样的。 包括在进入这段之前也和群里的小天使们讨论过兄弟俩会不会可能发生这样的争议。 这段我个人觉得思维有点乱表达的不是很好 各位包含。 其实我只是想说一段关于共同面对,共同成长的故事 |
【170】 老爷子的那座小四合院,除了逢年过节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热闹,平日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时候居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孩子们各自有各自要忙活的一摊事业,就连和他同住的凌静一家,白天也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凌昊除了舞狮子,再就有个下象棋的爱好,每天吃完早饭,一手擎着温热的紫砂壶,一手提溜着象棋匣子,从家门儿到胡同口,二百零八步不多不少,数完正好站在大槐树底下那片阴凉里。老棋友前后脚的赶过来,小桌支起两个马扎一盘棋,老爷子一下就是一天,跟在外面疯玩儿的小孩儿似得,不叫都不知道回家吃饭。 只是这两天老爷子突然就不爱出去了。 因为他那位对峙博弈了大半辈子的老棋友,走了。 老爷子前天一个人坐在大槐树地下小溜溜的等了一上午,直到被保姆阿姨请回家,还直埋怨。这老绺子,不来也不知道提前招呼一声。 等到下午,才从隔了几条胡同的另一边传来消息,老棋友早上出门之前一头栽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 临走的时候手里除了平时坐着的小马扎,还有要拿给老爷子的大虾酥糖。 老爷子隐约记得,棋友比自己还得小上几岁,前阵子刚办了寿冲过喜。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呐。 棋友突然仙逝,老爷子嘴上不说,心理却着实不得劲了一番,打不起精神,身上也犯懒,阖眼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旁边紫砂壶里的上好毛尖都懒得喝一口。 老爷子听到鸽子哨忽远忽近的鸣响中参杂进探寻的脚步声,他张开眼,正看到一个小伙子局促的站在院门口,大概是以为凌昊在睡觉,手掌贴合朱漆小门的门板,一副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的模样。 由于这条胡同离着什刹海景区比较近,常常有些走进来体验胡同文化的小青年迷在红砖绿瓦间寻不到出去的路,凌昊喜欢孩子,特别是活泼友善的男孩子,他总是热心的和他们聊上两句,告诉他们风景最好,最有意思的路线,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 路要慢慢走,急不得。 凌昊看着门口站着的年轻人样貌虽然平常,但衣着干净得体,只是面上憔悴的愁容,和以往问路的游客不尽相同。 老爷子起身,对年轻人招了招手,人走进来,凌昊先让保姆阿姨给年轻人倒了杯茶水,等他接过去,才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儿啊?” 年轻人一直低着头,偶尔抬眼撞上凌昊的目光又赶忙底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喃喃说了一句:“我……我不是来问路的。” 老爷子疑惑不解,旁边的保姆阿姨知道现在这个世道乱,看年轻人支吾的样子,难免起疑。在旁边接话道。 “不是问路的话,喝完这这杯水就走吧。” 不是她要端架摆谱,确实是现在只有她和老爷子两个人在家,出了什么岔子,她就罢了,老爷子有了闪失,她怎么和这一家人交代。 年轻人保持着那份拘谨看向凌昊,很恭敬的问道:“请问,您是凌昊,凌老爷子嘛?” 保姆阿姨一愣,再想说话,凌昊拦住了她。 他冲年轻人露出慈善不带一丝质疑的笑容:“小伙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又把头低下,再抬起来的时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爷爷您好,我叫华玮,是凌致宇的男朋友。” 全国大学生醒狮大赛如期举行,因为场馆安全问题由凌致传负责,所以他基本是全天候待在场馆负责联络沟通以备不时之患。 接到凌静电话的时候,凌致传正在主办方准备的教练交流晚宴上应酬,接起电话才听他姑说了没几句话,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放下电话,凌致传先给手底下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和领导打了个招呼,从酒店出来,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北京医院。 凌致传在车上直犯嘀咕,寻思着回头得找他三叔请位靠得住的风水先生好好瞧瞧。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一大家子就和医院干上了,这回更好,一下进去俩,老爷子和小宇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回想起凌静刚才在电话告诉他的事儿,他脑子就嗡嗡响,感觉快炸了。 凌致传把手机掏出来,电话打给凌致宽。 响了没两下,电话被接起来,传过来凌致宽压低的声音,旁边静的很,应该也是在医院。 “大哥。” 凌致宽的声音听上去也有几分疲累,凌致传原本要训斥他的话说不出来了,只是难掩责备的口气问道:“你怎么回事儿。” 凌致宽没答,随口问了句:“哥,你在哪儿呐。” 凌致传叹了口气,多少有些生气,又并不完全是生气的情绪,带了几分无奈:“你再照应一会,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电话里能听到凌致宽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或长或短,或快或慢:“我爸和咱姑在呐……除了跑跑手续,也用不着我照应啥。” 凌致宽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大哥,我一时生气着急,这事儿怪我,就是……您能先别跟大爷还有三叔说吗?最……最好也别告诉二哥”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想什么来着,老三,不是当哥的说你,你跟你弟有多大的仇,把人往死里打。” 凌致传的声音又沉又稳,听的凌致宽提心吊胆,倒是刚才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像一片乌云,让凌致传几句话一扒拉,就散了。 “哥,我这不也为了他好嘛!我他妈的……我他妈的压根就没想过小兔崽子真是只小兔子。” “你为了他好?你看不惯想让他改了,把人打进医院,这就叫为了他好?” “反正喜欢男人就是不行。” 凌致宽心里那股火就没消下去,凌致承是个小混球,这就是个大混球。犯起浑来,他才不吝这个那个,要不也不会当着老爷子的面一板凳砸凌致宇身上直接把老四砸进医院。 凌致传咬牙切齿,混蛋玩意没轻没重,老爷子就是让他气得跟着也住进了医院,他还有理了。 “行,凌小三儿你行,这帐咱有的是时间慢慢算,滚回病房去,老爷子床边跪着等我。” ~~~~~~~~~~~~~~~~~~~~~~~~~~~~~~~~~~~~~~~~~~~~~~~~~~~~~~~~~~~~~~~~~~~~~~~~~~~~~~~~~~~~~ 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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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真的没有二更。一更的意思是就这一更。这两天有点忙,更新时间不定,尽量保持日更,文快完结了,也希望萌物们多多冒泡为我们为我留下些什么。![]() |
【171】 凌致传说完就挂了电话,长长出口气,这事儿他该怎么办?打老三一顿?以暴制暴的手段,能让他明白什么?至于凌静在电话里说的,小宇的男朋友,会不会就是之前借钱的那个?当初让老二去查这个人,老二过后只说确实是小宇的朋友,正经人,至于这俩人的关系,老二是没查出来,还是查出来了没和他们说? 他想着又给凌致辉打了个电话,直到提示无人接听的电子音响起,凌致传才挂断,约莫着老二这是出警,没带通讯设备。 凌致传到了医院,按照凌静发给他的科室和病房号找了上去,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瞧着。 病房是个高档的单人间,老爷子阖眼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上刺着点滴,身上还带着监控器的各种管线。 凌致宽歪歪扭扭跪在床边,胳膊搭着床沿,正扭头和站在他旁边的凌静不知道在说什么,凌静面冲着门,一抬头,正好看见外面的凌致传,她先是下了一跳,然后急急忙忙的去捅咕凌致宽。 凌致宽嗖的一下直起腰杆跪好,两只手从床上拿下来贴着裤子猛蹭了两下。等听到身后门打开,皮鞋踏着地面的脚步声传过来,他把脊梁挺的更直,仿佛是准备着,生怕凌致传直接一脚踹他屁股上。 谁承想凌致传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床的另一边,他先看了看老爷子的面色。 凌静轻声说了句:“睡着了。” 凌致传点点头,又去看监控器。血压高,心率快,多少能看出来还有早搏。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平时用药控制在正常范围,心脑血管的老年病,就怕生气。一生气,各项指标蹭蹭往上涨,人能受得了才怪。 “你爷的老棋友过世了,这两天老爷子心里就不痛快,再让小混球气一下子。” “脱离危险了么?” “还得继续观察。” 凌致传点点头,每次爷爷住院他都陪着照顾着,知道病这个东西最急不得,他又接口问:“小宇那面谁在照顾?” “我爸妈……” “你闭嘴,我没问你。” 凌致传斜了凌致宽一眼,后者才说了一半的话被噎回去,乖乖把嘴闭上。 凌静这个当姑的,算是老爷子的老来子,和这个孙儿辈的孩子年纪差的不大,也跟他们玩儿的好,说话能说道一块去,只是现在向着谁都不是。 她走到凌致传身边,手放到他肩膀上:“你也消消气,家里现在够乱的了,这事儿我做主,听姑的,有什么话,等老爷子和小宇出院以后再说。” |
凌致传点点头:“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别跪着了,起来。你今晚在这照顾咱爷,我去小宇那把你爸妈换走。” 凌致宽跪了凌致传来的一路,少说也有四十来分钟了,就算姿势不标准,膝盖也是遭了罪,他边往起站,边接了句:“大哥,要不小宇那面我去吧。” 凌致宽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老爷子,不然他也不会往凌致宇身边凑。 “歇菜吧你。让你干嘛干嘛,别自己上赶着少事儿。” 凌致宽不敢顶嘴,听凌致传接着说道:“姑,你跟我上小宇那走一趟,趁着天儿不太晚也回去了,明儿还得上班。” 这几个孩子长大以后,老爷子在住院这种事儿,就没让父辈们操过心,凌静披上夜里出来防风的外套。 “走吧。” 凌致宽他们送到门口,凌静临出门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脸颊,有点不放心老三:“一会爷爷醒了伺候着把药吃上,这瓶点滴完事儿去护士值班室叫人过来换。” “姑,您放心,差不了。” 凌致宽边说边在心里嘀咕,家里的老宝贝儿都让他给气住院了,他还敢不留心提神嘛。 凌致宇在外科的住院部,和老爷子是两栋楼,状态也是不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胳膊断了一条,后脑勺还划了个大口子,十几针,包了纱布,半个脑袋用网兜罩着。 凌致传进屋看见凌致宇这副样子,突然就后悔答应他姑那些话,他是真生凌致宽的气了,打什么地方不好,小宇是靠手吃饭的,再者说,脑袋这种地方,能随便碰的? 孙琪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凌伦陪在夫人身边,来的路上凌静已经和凌致传说过了,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孙琪不清楚,老爷子当时说这事儿,只把凌伦和两个孩子叫回了家。 至于凌静,具体怎么回事儿都是后来听保姆阿姨说的。 孙琪看凌致传进来,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只是掉眼泪,特别安静,就连哽咽声都是低沉的:“老大,你给我收拾那混小子,不打他身上他就不知道有多疼,这次你往死里打,我绝对不拦着。” 凌致传知道,当妈现在在气头上说的话狠实,等真打上,又该心疼了,可这话有不能说,于是哄着道:“二娘,您放心,我一定把这货给您收拾明白了,收拾服帖了。” 凌致传嘴上这么说,心里是真没谱,这几个孩子他太了解了,包括他自己在内,哪个真能说的听,说的动? 凌致宇现在这个状态,听不得响动,孙琪本来想留下来照顾儿子,被凌伦凌致传爷俩半哄半骗的给整走了。 凌致传把长辈送走,回来坐在凌致宇病床边,他看凌致宇闭着眼睛,嘴唇起了层白皮,就从暖壶里倒杯水,又拿了根棉签,沾着水往凌致宇嘴唇上润。 弄了才没两下,就见躺着的凌致宇慢慢悠悠睁开眼睛,楞楞看着头顶的老大,说了一句:“大哥,我哥要是像你似得,得多好。” 凌致传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手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不能人人都一样。你和承子也不一样。” 凌致宇闭上眼睛,嗓音沙哑,他又问道。 “可是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凌致宇这话问的,无奈又无助,凌致传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凌致传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是就喜欢那个男孩子,还是?” 凌致宇再睁开眼睛,第一次,他毫不避讳的在家人面前说出来:“我是同性恋,初中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喜欢男孩子。” 听小崽子说出这话。凌致传反倒觉得欣慰,他抬起胳膊,既慢又轻的把手掌覆在凌致宇的眼睛上,虚淹着:“没错,你没做错,只要自己想明白,看清了心,坚定了路,就没有什么是错的。” 凌致宇听完,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瞬间便泪如雨下。 |
【172】 第二天凌致辉是最早到的,他们队里前一夜抓了个绑架嫌疑犯,连着审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嫌疑犯避重就轻支离破碎的口供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一直忙乎到凌晨4点多,把被绑架的人质解救出来,凌致辉才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他到医院的时候,凌致宽从病房提着暖壶出来,正好跟他二哥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凌致宽反应这叫一个快,跟只兔子似得,转头就要跑。 只听凌致辉压低了嗓音的一句呵斥:“你给我站那。” 瞬间凌致宽的两条腿就像被灌了铅水一样,一动不敢动了。 凌致辉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他家老三:“站直,站直了。” 凌致传提溜着水壶,乖乖站直,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听训。 “我听大哥说,你不让他告诉我?怎么着,害怕啊?” 凌致宽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咱姑下令了,要打要骂,等咱爷出院了再说。” 凌致辉嗤笑了一声:“小样儿的,凌老三真没说错你,学会狗仗人势了。” 凌致辉话音一落,抬腿狠狠一脚揣在凌致宽身上,把凌致宽踹退好几步,虚晃着身子好不容易站住。 凌致宽一路被他二哥逼退到墙根,低着头,身子却站的笔直,两只手背在身子后面,模样乖得不得了。 凌致辉走过来,面对面跟凌致宽站着,似乎没有在动手的意思。他把打火机掏出来在手里攥着。 “你打小宇,是觉得能把他打改了。他要天生就是,这种事儿你让他怎么改?” 凌致宽一说到这事儿底气就足,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打不改我就把他关起来,一辈子别想出门。” 凌致辉强压着火气,难得耐心一次:“你再跟我说说,怎么算改?和女人结婚就算改了?小宇真不行的话,这不是坑人家姑娘。” “结不结婚都没关系,他在家待一辈子,我和我爸妈又不是养不起他。” “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爱决定别人的一辈子。” “我还不明白呐!你们都说我,我是他哥,我还能害他啊,这事儿怎么就改不了,人这一辈子感情多了去了,换谁不行,我看就是他贪玩,不着四六想尝个新鲜。” “你别拿你自己的感情去衡量别人,人家俩就是真爱呐?就是非对方不可呐!再说了,小宇他就不喜欢姑娘……” 凌致宽听到这听出来话茬不对了:“哥,你其实知道什么吧?上次……你查出来的不只就那么点事儿吧?” 都到这时候了,凌致辉知道也瞒不住了:“我哪会就查出来小宇在和这个男的同居,在他身边延展了一下,这孩子之前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他就是天生的,改不了,你省省吧。” “查的这么清楚你不早点告诉我!” 凌致宽闷吼着,气得肺子都快炸了,他一直以为他二哥是他这伙的,合着到最后他在谁那都不占理儿。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矛头狠狠戳向凌致辉,被欺瞒的愤怒逼的他双眼通红。 “你查的这么清楚你不早告诉我,你还帮他瞒着。” “早点告诉你干什么?你好早点把人打进医院?” 凌致辉当时没说,就是怕老三这倒霉脾气上来,一准儿没小宇好果子吃,结果终究是纸保不住火,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凌致宽又恼又气,手在他二哥肩膀上一推,他这下用了力气,把他二哥半个身子推的一转。“起开,烦死了。” 凌致宽越过他三哥往走廊另一端走,打水去了。 |
凌致辉看着老三的背影,有点后悔当初他私自把这事儿拦了下来,如果是大哥,会怎么处理?应该会告诉老三吧,至少不会是他这种瞒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的心理。 凌致辉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转身进了病房。 一上午,该来的都来过了,老爷子和小宇身子都虚,也不大爱说话,家里人给凌致宇雇了个护工,老爷子上岁数了,还是家里人伺候的舒坦。 凌致承去看过他四哥,本来想陪凌致宇多待一会,可看着华玮一直在病房外面转悠他就来气,他出门揪住华玮脖领子一路把人拽到楼下,摔在路边。 “小爷不揍你不代表不想揍你,有多远滚多远,敢再来烦我四哥你试试。别他妈给我提什么爱不爱的,你就是这么爱一个人的?当初我四哥冒多大的风险拿钱给你,抛开感情不说,他也算对你有恩了吧,你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 凌致承越说越来气,本来想着不动手不动手,还是忍不住上去踹了好几脚,引得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不说,还扯了屁股上的伤,疼的他咬牙切齿,这里直道倒霉倒霉。 凌致承是除了他二哥之外,凌致宇身边,唯一知道这事儿的人,自打拿钱那事儿以后,凌致宇晓得当哥的得查,但是不知道能查到什么程度,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特别是过后迟迟没有什么说法,凌致宇即庆幸又害怕,不知道这颗藏在土里的哑雷,什么时候被谁踩上一脚,便会轰然爆炸。 他压力大,总要找个突破口,凌致承年纪小,看得多,性开放。老四就把这事儿和小崽子说了。 凌致承一点不惊讶,他觉得没什么,后来还和华玮一起唱K喝酒玩过两次。所以更是看不惯平时把他四哥捧在手心里的一个人,怎么就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 凌昊有凌致辉和凌致宽照顾着,凌致承本来是想陪着他四哥的,怎奈凌致宇嫌他吵,又给打发到老爷子那去了。 老爷子上午得做几项检查,凌致辉推着轮椅带老爷子挨个科室的跑,凌致宽和凌致承非得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跟着。 凌致辉把老爷子交给护士推到里面去做检查,三个人在外头等着,凌致辉看平时倍儿精神的老爷子身体这么虚,心里不落忍。 忍不住的数落老三:“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你少说我,你干的事儿就漂亮了?” 凌致宽自打知道老二瞒着他那些事儿以后就跟他二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凌致辉生气,却也是自己理亏,可让老三指着鼻子说了这么多次,他也来气。 “你想干嘛,造反啊,没完没了了是吧。” 凌致宽不屑的嗤笑:“我没完没了,你能干出来那事儿,你还怕我说了?凌警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173】 “你小子胆子见长啊。”凌致辉搓着牙花子,估计不是在医院走廊,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没您胆子大,这种事儿都帮他瞒着,可真是兄弟情深。” “凌致宽,我给你脸了。” 凌致辉眼瞅着就要憋不住火了,在他爆发之前,旁边站着一直没吭声的老幺倒是先不干了。 “别他妈吵了,能不能待?能不能待?不能待都他妈给我滚。” 凌致承吼着,一人一把,推搡在两个当哥的身上,把面对面贴在一起,下一秒就得掐起来的老二老三隔开,凌致承一直阴沉着脸,半点也找不到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表情。 他烦了一晚上,想不明白,不就喜欢个男的嘛。这么个破烂事,怎么就把家里搅和的鸡犬不宁。特别是把爷爷都气病了,这都什么烂事儿。 这帮人真是,除了他哥,就没一个靠谱的。 “三哥,你有谱没谱?没轻没重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分个时候,生气归生气,打四哥当着老爷子面干嘛呐,这下把咱爷也气病了,你心里舒坦了?高兴了,满意了没有。” 凌致宽听小崽子连珠炮似得,一时间接不上话,只闷闷说着:“我高兴个屁。” 凌致辉听着在旁边接了一句:“越大越回旋,还不如老五懂事儿了。” “二哥你别光在那儿说三哥,你比他好哪儿去了?瞒着我们有意思嘛!就算不跟三哥说,你好歹和大哥商量商量吧。现在好了,个外人找上门来,你这么做,你让一家人都很被动你知道嘛。” 小崽子转眼就把埋怨他三哥的枪口瞄准到了老二身上,他训他二哥训的麻利,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知情不报的哪一个。 小崽子这是觉得自己和他二哥有本质上的区别,他瞒着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二哥是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凌致辉让小崽子训的,先是微微一愣,越听越觉得小崽子把他这个从犯罪名说的比主犯还大了。 凌致辉脸上挂不住了,他眼睛一瞪,直直盯着凌致承,把牙咬的咯吱吱直响:“小五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凌致承看他二哥伸手要来抓他,刚才侠肝义胆的劲头转眼间烟消云散,刺溜钻到他三哥身后,把自己整个拢在老三的影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神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二哥。 他凑在身边的跟老三咬耳朵:“三哥,你说咱俩一起上,能不能打得过他?” 凌致宽刚才还和他二哥剑拔弩张,转眼间又成了中间的那一个,对小崽子一秒怂的本事都无语了,他瞅了瞅他二哥的脸色,伸手把凌致承从自己身后拎出来。 “消停点,别他妈闹了。” 兄弟三人站在走廊的窗边,一个盯着地面,一个看着窗外,还有个眼睛跟小老鼠似得滴溜溜到处乱转,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一时都没再说话。 |
赛事还要进行两天,凌致传不能缺席,他白天在外面忙工作,晚上到医院把弟弟们换回去休息他留下来侍奉老爷子,偶尔还要去凌致宇那面照应一眼,也真是够他这个当大哥忙的。 全家跟说好了似得,没有人再提这个事儿,就连老爷子,都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才跟凌致传问起了老四的情况。 老爷子这病闹得,连饭都吃不进去几口,身子虚说句话都要喘上好半天,凌致传心疼,只能哄着老爷子道:“小宇有专业的护工照顾,一天三顿饭都是养身子的,他爱干净,护工天天给他擦身子,换被褥,大夫说脑袋里没淤血,基本没事儿了,就是外伤……这个得慢慢养,总之有我照应着您放心。” 凌致传没用一句话对付了老爷子,而是说的又轻又慢描述出细枝末节让老爷子安心。 凌昊半靠在床上,听了老大的话,半晌才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话:“是得好好管管了,再这么下去,老四早晚有一天死在他哥手上。” 老爷子这话说的够重的,凌致传看着老人家只两天便熬出了深陷的眼窝,一时又心疼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管教好弟弟,害老爷子跟着白白遭罪。 凌致宽这小畜生,回头有他受的。 除了第一天,凌致辉再就没得出功夫去医院。眼瞅着要到十一国庆,北京市治安抓的特别紧,队里人手实在不足,凌致辉天天便衣在外面巡街,根本没功夫管家里的那一摊子事儿。 倒是前前后后,卫龙没少往老爷子病房跑。也偶然撞见了一直只能从凌致承嘴里听说却没有机会见面的…… 姑娘怀里捧着花手上还提了个果篮,进来的时候,卫龙第一反应是,这人走错了吧? 他从小跟凌致承在一块玩儿,凌致承家里人他就没有不认识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一位。 卫龙没太在意,只当是老爷子远房亲戚或者是来攀关系得,他站在房间里窗台边削苹果。听到他们寒暄了两句。 姑娘说话声音温和甜润,声如其人,落落大方:“我本来早就想来看您,凌致传一直拦着我,说您身子虚,我就没敢来打扰。” 卫龙窘然一愣,手上打滑,削苹果的水果刀贴着大拇指抹过去,差点削掉一层肉皮。 这人……是凌致传的女朋友? 凌致传早就把人往家里带过了,这是第一个被带进家门的孙媳妇儿,老爷子自然喜欢:“去吧,别听那小子血活,我虚什么虚,一点不虚,要是不他们逼着,我才不住院。” 老爷子养了这么些天气色好了不少,这就是个老小孩儿,身子骨才一见点强,就张罗着要出院。 “就是,他们在外面有吃有喝的,把咱关在医院白煮蛋就着小米稀饭,太不像话了他们。” 姑娘也是会说话,一句不呛着不劝着老爷子,专捡人家爱听的说,反正说说能咋滴,医生不发话,老爷子能出院? 卫龙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怎么都无法把精力集中在水果刀上,他不敢抬头明晃晃的去看凌致传的女朋友,支愣着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结果听来听去,除了和老爷子瞎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目光也只敢时不时飘过去一眼,又怕瞅的太久暴露,于是马上收回来。 长得可真漂亮,衣着低调讲究,气质温润干净,这样子的人,才配站在凌致传的身边吧。 自己对他的这点感情,说到底,又算得上什么呐。 |
【174】 凌致承从外面进来第一眼就瞄着了守在老爷子床边的刘筱朦。 “哎,小萌姐,你挺快的嘛,我哥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接你呐,我这去续个费的功夫你就自己上来啦。” “要不说他就操心的命,我又不是不知道病房号,还能走丢了不成。” “哎呀,未来的嫂子,不得伺候好了,我哥好不容易讨一媳妇,万一真走丢了,他还不得扒我层皮。” 凌致承边说边把续费单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刘筱朦听他说扒层皮好像想起了什么,便接口到:“我一会还要去小宇那瞅一眼,你跟我一块过去?正好你上次要的东西在车上,我一手花一手果篮实在拿不上来,你去取一趟呗。” “行啊,那必须的,萌姐说啥我是啥,我把萌姐当我妈。” “你这嘴,活该你哥揍你。” 卫龙一直在站在窗边,听凌致承和刘筱朦说话,透着一种熟识的亲昵,特别是最后,连挨打这么私密的事儿她都知道,看来平时凌致传有什么事儿,也都不避讳他。 他原本以为凌致传找个女朋友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的政治婚姻,现在看来,他才知道,凌致传是真挺喜欢刘筱朦。 “小龙,苹果还没削完,这不是你水平啊。哎哎,别削了,快过来。萌姐,他就是卫龙,怎么样,我们这小伙儿帅不帅。” 凌致承过去把卫龙拉倒刘筱朦面前,卫龙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凌致承觉得怎么也得使使劲给他弄到个好地方,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有关系干嘛不用。” 刘筱朦站起来,先把手伸出去,和卫龙的握在一起。 刘筱朦落落大方,反倒凸显一直低着头的卫龙,羞羞怯怯,磨不开面儿那小样儿。 “总听他们哥几个提起你,这下总算见着了。” 其实说是没机会,事实上是好多次卫龙主动推了有刘筱朦的饭局,他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现在见刘筱朦一个人,他心里就够难受的了,要是凌致传和刘筱朦一起出现在他眼眉前,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可怕啥来啥,卫龙支支吾吾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凌致传便推门走了进来。 他先叫了声爷爷,然后看两个小崽子凑在刘筱朦身边,完全没有让位的意思,他只能站到床的另一侧,说了句:“朦朦,过来。” 凌致传这两天太忙了,刘筱朦都见不着他,确实想,听他叫自己,乐乐呵呵凑过去。 凌致传表情不见有什么变化,只是拉着她一只手,侧头看她:“你车停哪儿了,我在停车场绕了一圈都没见着。” “我怕里面没车位,就停路边了。” “你可真行,你怕里面没车位你就不怕贴条?” “这个点儿,警察哪儿有时间贴条,都路上等着抓醉驾去了。” 凌致传嘶了一声,也是拿她没辙:“说啥你都有答对,真贴条到时候扣分罚款我可不管你。” “好嘛好嘛,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刘筱朦又待了一会,期间卫龙是如坐针毡,他不想听不想看,可现在离开过于明显了,他只能硬挺着坐在凌致传和刘筱朦对面,根本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可耳朵有又在本能的追随凌致传的声音。 听他跟刘筱朦说。 |
“车你先别开了,一会把你送回去我再开回来,明天找人给你车检,不然后天你车限号,拖拖拖又不知道拖到啥时候。” “怎么都行啊,你说了算呗。” 卫龙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没去那些饭局,真是对了,太他妈对了。 等好不容易刘筱朦起身告辞,凌致传连带着卫龙一起招呼:“朦朦家和你学校顺路,一起走,正好连带着把你送回去了。” 老爷子住院这几天,凌致承晚上上他三哥那住,卫龙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家,便在学校凑合。可这顺风车,他一点都不想搭。 “我……我就不用了吧,一会自己做地铁就回去了。” “干嘛费那二遍事儿。”凌致传哪儿知道卫龙的心思,只当是他不好意思当电灯泡,“走了,车上又不是装不下你。” 卫龙不会跟凌致传说谎,这要是凌致承,由头还不是张口就来,于是最后,卫龙只能乖乖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下楼。 心里再难受,也只能自己憋着。 其实刘筱朦家离医院,要比卫龙学校离医院近的多,根本就谈不上顺路,凌致传先把女朋友送回家,又下车拉着人在楼洞口说了几句话。然后才上车,往卫龙学校驶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狮馆的事儿,主要是Arther和创意舞狮,合同才签没几天凌致传就开始忙,根本顾不上。 “致传哥,你喜欢萌萌姐什么啊。” 卫龙状似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他实在是在心里憋太久了,虽然知道自己比不上刘筱朦,但还是好奇,这么多年都没再谈对象的凌致传,一下就接受了刘筱朦。 凌致传似乎因为见到了女朋友心情还不错,他把车停下等信号,从后视镜里看着卫龙的眼睛,笑着说。 “能问出这话来,就还是个孩子。” 卫龙每次听凌致传说他是孩子,都觉得对方是在嫌弃自己,心里更难过了。 要说感觉,对刘筱朦确实要比对别的相亲对象好一点,可也只限于一点,不过这也就够了。 “朦朦听话,这就挺好,不然你们几个淘小子就够我累的了,我再给自己弄一个不着四六的,我还活不活了。” 刘筱朦听话不假,凌致传这话却还是在开玩笑,他照应着这几个弟弟,从来就没觉得累,特别是卫龙,这孩子没走歪,没跑偏,出落的样貌堂堂不说,性格坚韧,品信端正,尤其是卫龙最终并没有因为家庭的种种原因而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凌致传是真的欣慰。 只是凌致传现在还并不知道,卫龙想要的,不单单是他这份亦兄亦父的感情。 难道,是自己太贪心了嘛。 大概,他这样的人,只能过不争不抢的生活吧。 换句话说,就算挣了抢了,最后他又能得到什么? ~~~~~~~~~~~~~~~~~~~~~~~~~~~~~~~ 最近太忙。闲下来会回复大家。 ( ????? )大魔王不在,小天使们要好好看家。 ![]() 大声告诉我,你们喜不喜欢大嫂 ![]() |
【175】 凌致传把人都送回去以后又开车回了医院,他打发凌致承去他三哥那,小崽子不干,非嚷嚷着要留下来陪老爷子。凌致传拿他没辙,只能约法三章,一九点必须上床睡觉,二躺下以后不准玩手机,三起夜得轻手轻脚,犯一条就等着屁股开花。 凌致承连连答应,房间里只有一张陪护的床位,他跑去租了个易拉床,明明旁边的地方更宽敞,他偏偏要支在中间,左边是老爷子,右边是凌致传,他一下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老爷子这两天身体恢复了,胃口也逐渐好起来,嘴巴有时候馋,就爱嚼几颗核桃。 凌致承把装核桃的袋子摆在床上,让老爷子挑,老爷子看哪个顺眼,他就给压哪个,凌致宽这次买了个漏斗形的开口器,特别好用,凌致承把核桃皮压碎肉取出来递到爷爷手里,老爷子吃一口,喂小幺孙吃一口。 凌致传在外面走廊打了个电话,回来提醒凌致承:“三四个就差不多了。” 凌致承啊了两声算是答应,凌致传正想着拿毛巾去洗漱,突然一瞄核桃的袋子,直接从床上提留起来。 “爷,说好每天最多吃四个,多吃多占,要被批斗打到的。” “开了这些个没一个好的,这个肉都干了,这个苦的,还有这个……这个没反正不好吃,宽儿这孩子,买假东西糊弄他爷爷。” 老爷子手里还擎着几块核桃仁,说一句手指头捏着拿起来给凌致传看一眼,弄得凌致承直想笑,心说爷爷,手里这点核桃仁都是从一个核桃里抠出来的,还这个那个的,明明自己要耍赖害得搭上他三哥当挡箭牌。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这里面还有一半落小承子嘴里了。” 得,一个挡箭牌还不够,把他也横前面了。 “爷,你怎么还跟我玩儿懒啊。” 凌致传知道老爷子这是在和他们逗闷子,转念一想,不就是几颗核桃,老爷子这岁数了,活一天享受一天,也不用过于的刻板。 |
他又从袋子里拿了两颗核桃出来,这才把剩下的收进柜子里,他转身再想进卫生间洗漱,突然门开了,护工推着凌致宇进来。 凌致宇到今天才没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白天怕他哥在不敢过来,只能晚上麻烦护工推着他来看爷爷。 凌致宇因为头上的伤,头发都被剃光了,除了后脑的纱布,其他地方锃光瓦亮,本来他只是面貌和凌致宽有几分相似,这下统一了发型,到是更像了。 只是再像,兄弟俩也是两种味道。 老爷子看到他顶着个秃脑瓢,似乎比起伤势更关心他的头发:“都给咱剃了啊?太不像话了,咱们给医院钱医院还剃咱头发,后面这块以后还能长出来不。” 这个凌致宇也不确定,他还没来得及问医生:“长不出来也没事儿,我把头发稍微留长点盖住就是了。” “让你哥给你买黑芝麻吃。” 凌致承在一旁边压核桃边说:“爷爷,黑芝麻是防白头发的,和生不生发它就没关系。四哥,来个核桃?” 凌致宇冲着他摆摆手,问了句旁的:“我哥这几天天天过来?” 凌致承明白他四哥的意思:“今儿说忙,没来,明天……就不好说了,反正你要过来就还是这个点吧,三哥肯定走了。” 凌致宇微微点了点头,接近着说道:“爷爷,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只是房间静的很,老爷子听的清清楚楚。 老爷子招招手护工把凌致宇坐着的轮椅又往前推了推,挨着老爷子的床沿。 老爷子伸手摸上打了石膏被吊在脖子上的胳膊:“道什么歉,你和爷爷道什么歉,你没做错什么。” 老爷子态度很明确,他是不反对,老人家还没倒出功夫和凌伦谈,不过那天看二儿子的意思,应该也是不同意,凌伦的社会地位,儿子是同性恋这种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他自然希望儿子能改了。 这两天凌伦来看凌致宇的时候也跟他明确的谈过,弄得凌致宇压力特别大。现在听了老爷子说的,和那天晚上大哥说的话如出一辙,他心里又憋屈又敞亮,说不清道不明的。 “孩子啊,你也别恨你哥,他是想你好啊,行为是过激了点,过后爷爷收拾他帮你出气,但是你也要理解你哥的心,毕竟这条路不好走。” 老爷子这几天就没有给凌致宽好脸色,跟别人提起来也是数落老三的不是,独独在凌致宇面前,他不偏不向,为老三说了话。 凌致宇脑袋不太敢动,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爷,我懂,再怎么着他也是我哥。我能和男朋友分手,跟他,怎么也不至于断绝兄弟关系。” 老爷子听出来凌致宇这话里还是有气,也是,换做谁,因为感情的事儿被打成这样都得生气,老爷子没再劝凌致宇,心结还得慢慢的解。 凌致承屁股这两天见好,正是痒的时候,他不老实的一个劲儿在凳子上蹭咕,爷孙四人又说了会话,凌致传也没让凌致宇坐太久,便托付护工带凌致宇回去了。 洗漱的时候凌致承爪子还一直在屁股上抓,凌致传看见,把浴室门关上,将小崽子压在洗手台上。 “裤子脱了,我看看。” “看啥啊,还不就那样,快好了。” 凌致传不跟他废话,直接扒了小崽子得裤头,屁股上的肿已经完全消下去,黑紫色的血块也变成了淡淡的黄斑。看着倒是没什么事儿了。 “这回能记住了。” 凌致传把手掌贴上小崽子见好的屁股,冷着声音问他,然后补一句:“我可记得帐还没还清。” 前面那句就够让凌致承心惊肉跳了,后面这句更是平地里炸气到惊雷。 他把身子使劲往洗手台上贴,就想离他哥能远一点是一点:“记住了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哥饶了我吧,才好呐,我保证不敢再犯了,要是还有下次,你一百倍一千倍的教育我,成嘛。” 一百倍一千倍?小崽子这嘴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凌致传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给他提上裤子。 “出去,我放水。” 这要放平时,凌致承怎么也得打个嘴炮,今儿是灰溜溜的滚了出去。自打上次之后,他也算看明白了,他哥真生气,老爷子救他都不好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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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老爷子一共在医院待了整整两周,凌致宇早他一步出院,老爷子前脚才养的差不多,气儿都还没喘的太匀,后脚就让老大把凌小三儿揪回来,好一顿收拾。 老爷子不是不理解凌致宽为他弟弟着急上火的心,也知道自己家老三的脾气,他看不上的事儿,说破大天去也别想让他转过那根筋儿。 老爷子没指望一顿打能让老三转变对小宇事情的态度,他更不是因为这个打人。 老三生气打人没问题,动手没分寸就是他的不对了,吃饭的家伙不能碰,要命的地方不能碰,这两点是基本的。 凌小三儿不是没轻没重嘛?不是心狠手辣嘛?不是不会打人嘛!那就学,在自己身上学。 凌致传因为他下狠手打凌致宇这事儿,警告过老三好几次,他以前总觉得如果因为这个打老三,不过是以暴制暴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事实证明,他一次次对老三的放纵结果只是让这人越发粗狂随性只图自己一时痛快不知道为别人着想。 凌致传当着老爷子和凌致宇的面,生生把凌致宽个糙爷们逼出了猫尿。最后还是凌致宇给求情,凌致传才算饶了凌致宽。 打这次起,凌致宽算是涨了记性,也多多少少意识到自己和大哥的差距,只是在转变的路上依旧任重而道远。 前前后后忙忙碌碌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好像一转眼,便到了十一国庆节。 位于珠江三角洲腹地的广东西樵镇,钟灵毓秀,素有“南粤名山数二樵”之美誉。每到“十一”,由国家体育总局社体中心,中国醒狮运动协会正式圈定的“黄飞鸿杯”世界华人狮王争霸赛也如火如荼的在这里拉开了序幕。 “黄飞鸿杯”在近十年的时间里,将醒狮从单纯的民间体育,民间艺术向专业性的竞技体育,综合性的艺术表演,娱乐性的创意文化转变。 比起云顶世界狮王争霸赛,“黄飞鸿杯”进行了全面创新,融入众多创意元素,竞技项目的设定繁多且更具民族特色已经观赏性。不仅有陆地高桩项目,更在2008年首推水上飞狮项目,次年再提升至水上飞狮双狮对打项目。 凌致传自从胜任中国醒狮协会的这个副会长,从此算是把自己给卖了出去,就没个消停时候,这人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领导们把他当成门面,大事小情都将他往上推,毕竟小伙子为人处世利落有分寸,给领导们长脸啊,谁不高兴,不乐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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