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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华安谋(古风父子 兄弟 虐 反虐)[第5页] |
作者:林白袖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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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某之会被狠拍 渣爹会出山各种帮儿砸,各种心疼 |
第十八章 络纬再一次见证了某之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晚凉和着豸鸣在草丛中幽凄,夜色下的绿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晕,抽长的枝柳影约的走了样子,四下再无一人,幽深的令人不寒而栗。 马蹄声由远及近,和着风落入了耳朵里。 将军说是等人,便果真有人奔来。 某之心中清明来人是谁,可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他更加明确了这一颗心坠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微微颤抖。 从八岁时的变故起到如今,整整十年,他磨砺了心性,忍辱负重,浑身浴血的不知踏过了多少春秋,他赖以求生的全部盼头都是太子,就像沉重的缭扣囚住了所有,他在漫长无边的痛楚中细碎的哑忍,十年间苟延残喘全是为了一朝杀回头去,他和太子,只能活一个。 双手缓缓攥成了拳头,手腕处青筋毕露,某之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他再没有如这般愤怒,恨不得当即把眼前人撕成碎片再践踏脚边,为十年前数已累计的人命,为他的弟弟,也为了他自己讨回这笔血债。 但他只有忍,强压下心头所有冲撞而出的怒意,生生吞下,宛若鸩毒一般渗入心头,烧个百转千回,痛不欲生。 某之远远的望着太子墨衣临风,一步步近了视线,那身姿与十年前猖獗得意一剑刺穿了娘亲心脏的身影重叠,那日顾晟洲悲凉无措的哀嚎,他无能为力被生生掰断手臂的刻骨,悉数化为了绝眦后抽搐的眸瞳,那些梦魇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了他头痛欲裂,他再也不愿什么悲喜物外,只想如同野兽扑将过去,用最钝的刀一点点把顾峤恒凌迟。 他痛恨自己的是他不能,他只有感受着仇恨从青芽生长成参天大树,用了他全部的血肉供奉,他鞭笞内心千疮百孔,隐忍不发,就这样日复一日熬过了多久。 顾峤恒一掀斗篷,远着距离的观察着眼前人,他不清楚来人意欲何在,却能清晰捉埔到空气中的肃穆,他如同敏锐的猎豹,警觉的做好防护。 某之的指尖深陷掌心,俨然剜出几个血洞,深邃的眸子极力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火,一点点收缩着汇聚成萧煞的光芒,脖颈上青筋起伏,他极力压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太子终于来了。” 顾峤恒上下打量着某之,对峙出三个人的距离,了然道:“你就是那个蛊惑人心的妖道吧。” 某之扬起下颚,踱着步子缓缓逼近,“小可果真赌对了。” 顾峤恒步步后退,强做淡定,“赌对什么?” “赌太子殿下您生性多疑,定不会信了小可的雕虫小技,但事关者大,殿下又按耐不住心性,所以定会前来一探究竟。” 某之目光如剑,一语道尽人心,倒是让顾峤恒浑身一震。 “你的确聪颖,但你想用这招诱孤后杀之怕是太过愚蠢。” 某之闻言大笑:“素闻殿下羽翼丰满,小可自不会蠢到以卵击石。” 顾峤恒已退靠到了树干,见某之仍在步步紧逼,抽了剑抵上某之的脖颈,“那你这妖道是上门送死的?” 一瞬间络纬便要冲了过来。 某之偏头挑了眼脖颈上泛着寒意的剑尖,抬手拦住意欲上前的络纬,面色不惧:“小可特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顾峤恒先是一愣,接着轻蔑的笑得仰合,“你当孤是三岁孩童不成,为何信你?” “为何不信?”某之反问一句,月光斑驳落满了襟怀,顾峤恒感受到面前少年周身笼上了危险的寒意。 “孤看你霞姿月韵必不是庸人,巧设双碑散布谣言道什么孤掌乾坤是为天意,想来是巧立名目来构陷孤的阴谋。” “哦?”某之饶有兴致的挑了眉,“既然殿下说小可有阴谋,想来殿下定知道小可有何阴谋,不妨细说与小可听听,看看出入几何?” “你!”顾峤恒失言,手中剑用了几分力气,入了某之的皮肉,乖戾道:“孤怎会知道?” “既然殿下不曾知道,又何来言辞凿凿说小可有阴谋,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卑不亢的反问抓尽了顾峤恒的破绽,他没有底气再同某之纠缠,阴鸷一笑:“你口舌占了上风又如何,如今全城追捕你,如今你又在孤的剑下,怕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一大幸事。” 某之抬了手,轻轻弹了弹剑刃,不屑翻了一眼,“剑是好剑,只可惜囚不住小可。” 就在顾峤恒欲刺进他的脖颈深处时,瞬间腾身,顾峤恒眼睁睁看着某之化为一道灰影,速度之快,只余风声,正诧异此人通往何处,东张西望时,某之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冰凉的手指覆上了顾峤恒脖颈上的脉门。 出神入化的功夫彻底让顾峤恒生了恐惧,而某之却嬉闹般拍了拍他的脸,“殿下放松,小可是来帮您的。” “为何信你?”顾峤恒恼怒对手的戏谑,却也明白了某之不会杀他,稳住了气息想在博弈中取得上位。 “只因小可师从舒泫。”某之轻佻覆在顾峤恒耳畔温声一语,却让顾峤恒脊背泛起寒意。 舒泫,父皇之师,天下第一神人,却因谋逆之心天地皆诛被父皇下了死牢,在死牢的重兵看护之下竟然逃出生天,自此音信全无。 “小可知殿下之心,亦知师傅之心,殿下如今羽翼丰满,猛将如云,谋臣似雨,但小可自诩一人兼得文武,且保殿下小可文武皆为翘楚,更喜得是小可早前身中剧毒,如今余毒入了肺腑,更无寥寥可活,所以既能助殿下荣登大宝,殿下又不必忌惮小可日后起不臣之心,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一策安天下,数语逆人心,怕是正如这般,寥寥几语,皆是揣,句句如刀,中人心,顾峤恒确实心动,但心动之余却恍然想起一事,“言之有理,只是你如今自身难保,孤收了你这谋逆妖道在了身边,岂不是遭了牵连。” 某之松开了覆在顾峤恒脖颈上的手指,幽幽道:“小可亦擅长装疯卖傻,随即下了山任府衙捉了去,这一装疯卖傻更坐实了小可肉体凡胎承不住天意,料府衙不过几轮刑责,便能丢了小可,到时小可就蜷在这庵里,待几日风平浪静,太子再来带走小可。” 顾峤恒越听越惧,连惧带喜,惧这少年不及弱冠却城府颇深,喜得是若真得了这将死之人伴在左右,到不必忌惮日后,当下就点头同意,约定好了日期,转身策马离去。 望着顾峤恒远去的身影,某之眼眸中碧光闪烁,在暗翳的夜色中扎入了些许凉意,匆匆交代了络纬几件要紧的事,要了护住心脉的药丸服下,把忠心耿耿不肯离去的络纬遣走,某之枕着双手,心头久久不能清静。 第二日的辰时,府衙便于市井之中擒住了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某之,犹如醉汉一路跌跌撞撞,手拿着浮尘左扫右摇,拂落商贩的瓜果蔬青,面上也是沾满了锅底灰一般的污秽,口中念念有词的指着往来行人,唤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竟像是痴心疯了。 有早前见识过某之神采的人纷纷摇头哀叹,那么神仙般的人物竟一朝沦落得像个叫花子。 衙署拿了镣铐,锁了某之的手脚,前有人扯着镣铐拉着他前行,后有人持了水火棍,三步一落的招呼在他的身上,熬到行至府衙,某之已经挨了百十棍,鲜血顺着裤腿蜿蜒在地上,一路过来星星点点,看热闹的孩童吓得啼哭不止,年长的也看得脸色煞白。 堂上的青天大老爷帽翅得意翻动,听闻来人是痴傻了,心下却怕是装疯卖傻,又想着好久不曾过足了官瘾,便想拿某之开刀,也不过问,当堂掷下了签子。 先打上四十板子开开荤。 某之自知今日难熬,费力拨开乱发,想起早前闻得市井中百姓怨声载道,旋即踢开了要用棍子放倒他的衙署,疯疯癫癫放肆笑骂道;“猿蟒一朝着人装,亦娶花红柳绿好婆娘。”骂得痛快之时,跛了脚满堂游走,带得地上皆是血痕。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重重的打!”青天大老爷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更难断了某之真疯假疯,只想着痛打一顿,是神仙也抗不过府衙中的诸般酷刑。 伤处实在太过惨烈,某之步履蹒跚,强忍了剜肉般的痛楚放肆桀骜,又背后袭来猛的一闷棍,一下子伏趴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溅到了案桌上。 他察觉到水火棍一左一右交叉着固定住他快要折断的背脊,又敏锐感到有人在他身后俯下身子,探到了裤腰。 他眸中覆上杀意,却生生忍了这份耻辱,手指紧紧抠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血脉贲张,身后陡然一凉。 只看到少年光洁挺翘的两团肉跃然在众人眼底,而那齐人高黝黑的被受刑人油脂将养的澄亮的厚板子,正覆在那两团白皙的肉上,仿佛一下子能打断骨头般,一黑一白,甚是恐怖。 |
袖子自我检讨一番 得了一种叫不卡拍就会死的病 |
袖子被度娘吞了贴子 怎么办,好想打度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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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0+让度娘吞成图文 袖子好不开心(手动捂脸) |
某之醒转过来已是午夜,浑身堕入了浊气之中,尤其是身后处更是火烧火燎,苦不堪言,似乎世间全部的痛楚都施加于此。 他觉察到周身虚浮,吐纳笼罩着热潮,便想伸了手探一下心脉,但右手肿若覆山,动一下犹如寸针穿骨,根本使不上气力。 猛然思潮中炸雷惊起,他焦急的动了动右腿,心脉一滞,眼前一黑,疼痛连绵不绝如猛兽,非人承受般。 “你又在折腾什么!”顾峤安把怀中的枝叶一股脑抛给络纬,急急冲上前去固定住某之的腰身,又惊又俱的语气自然带了责备。 某之因着疼痛反应迟钝,听闻了这熟悉的声音中带着沙哑,呆愣了一瞬,待清明了来人是顾峤安之时,精神再度紧绷,他万万没料到顾峤安阴魂不散又搅了进来。 昔日舒泫常捻了长须教诲他说“卦不可算尽,恐天道无常。”,他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无常变数全是遁在了顾峤安身上。 “爷,您可算醒了,小的都快吓死了。”络纬放下怀中的枝枝叶叶,看了眼某之面如金纸,而下身凄凄惨惨没一处好肉,泪就落了下来。 某之本就被痛处折磨的烦闷,如今一听哭声更是头痛欲裂,沉了声音呵斥道;“收了!” 本该威慑四方,却气若游丝,虚虚的听都不真切,络纬更是哭得山响。 “你不辞而别下了山,就是为了挨打是不是?”顾峤安双目红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他看着儿子的惨状,心头血滴,话未毕,声音就哽咽起来。 某之不知如何作答,抬眼粗略的环顾四周,判断身处何处,太阳穴跳突着痛,一个哭,两个也哭,少者哭,老者亦哭,他一个重伤在身的都没落出一滴泪来,这两个倒是把他的那份都带了出来。 “又挨打!又挨打!您是喜欢被打还是怎的。”络纬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揉搓着眼睛,“依小的看啊您也不是个高明的谋士,不然怎么就只会让自己受苦。” 某之烦躁不已,身子愈发滚烫,又不能辗转,努力稳住因了痛而颤抖的心神,一字一句道:“事……都办好了?” 一句话用了全部的气力,语毕只能喘息着来恢复清明。 “都办妥了。” 听了络纬的答案,某之松了一口气,强忍着的疼痛失去了支撑,他嘶嘶的吸了几口冷气,全身冷一阵热一阵。 “现在可怎么办?”络纬急得跳脚,抬了泪眼看了顾峤安。 顾峤安亦是强撑着心痛,早前从府衙接住了儿子,看着儿子瘫软成烂泥,清秀的面容扭曲的脱了形,他痛得百转回肠,但怕毁了儿子的筹谋,硬是忍痛把某之扔到了一旁,看着仵作前来宣告某之已经闭气,衙役又装了麻袋草草把人埋了,人潮散尽后顾峤安才手忙脚乱的刨开了土壤,把连泥带土,面如死灰的儿子紧紧搂在怀中。 他抱着儿子心急如焚,步入这尼姑庵里时,他想了万种可能,心底暗自祈祷,只要让某之平安醒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 某之烧的昏昏沉沉,清楚身后是未经处理,烧得酡红的面色一苦,忍痛活动着手指,终在快要背过气时探上了手腕,他指望不上顾峤安和络纬,两个都是**,而他自己久病成医,若要保命,只能自诊自断。 死血郁结,及疔肿烂生寒热,心脉却因刑前有所备而无损,当下面色稍缓,抬眼看了顾峤安道;“无名异、地龙、人中白、冰片、血竭各一钱,东西南北市分备。” 顾峤安这才反应过来,取了纸笔,草草写了方,塞给络纬,又特意把某之的话再嘱咐一遍,让络纬到东西南北四处备齐,不可一家药铺买全。 某之失色的薄唇张合几下,他本意遣走顾峤安,却让人钻了空子,顿觉无奈,想到自己这般模样全然让他看遍,只觉得颜面尽失,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人。 顾峤安一下下抚摸着某之的墨发,企图以此来缓解痛楚,不敢看一眼臀腿伤处。 某之卸了力,被抚摸的确实烦闷退去了不少,心里暗示自己,才不是贪恋这份缱绻,只是他没精力再去挣扎。 庵里的夜谈不上沉静,而这双大手带来的魔力却能驱走所有不安,某之暗自嘲笑自己果真是痛出了天际,不然怎会觉得顾峤安能带给他心安,他不愿在这份触感中沉溺,脸色发青,“拿刀来。” “你要刀干什么?”默默垂泪的顾峤安顿觉不好,直觉告诉他儿子又要折腾。 某之咬咬牙,视死如归道:“剜肉。” 冷汗笼了全身,心尖颤了颤,剜肉之苦他永世难忘,不到迫不得已,他宁可疼死也不愿用。 “你还要做什么?!你非要眼睁睁的看着爹心疼死吗?!”顾峤安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剜肉!剜肉!这孩子怎么就能把残忍的事说的那么轻松。 忘了多久不曾看到顾峤安如此暴跳如雷,只不过同王府中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好像带了焦急的关切,顾峤安在心疼他?顾峤安会因为他受伤而心疼他,某之摇头苦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某之扯开嘴角,凄笑道:“其实不难,只要对着溃烂处下刀即可,比王爷下的杖子简单。” 王府的事再度被提及,那个顾峤安无法辩驳的暴虐,一杖子一杖子把眼前的孩子打到死去活来,确实比剜肉更为惨烈,只不过现在的他,哪怕只听闻某之虚弱的喘息都痛不欲生,他颓然用手捂住脸,哀呵道:“爹做不到,爹再也做不到了。” 苍老的身子在昏暗的光影中颤抖的如同残叶。 某之焦虑,溃烂不除会阻塞筋络,他不想就这样残废了,焦急带得喉咙一热,咳个不止,身后的伤处被震动的又开始渗血。 “爹去取,爹去取。”顾峤安紧紧稳着某之的身子,手摩挲着他的背脊顺着气,强忍着看了那一滩血肉模糊,手便要探上某之脖颈的穴位。 板疮剜肉之苦痛彻心扉,他的孩子内腑早已受损,又是个不肯呼痛的,不劈昏,怕是真能生生疼死过去。 某之被痛苦折磨的失了光泽的眼眸一下子闪过慌乱,他躲开顾峤安的手,却因动作过大而带动了胸口的闷痛,伏了身剧烈干呕着,从喉咙呢喃出轻弱的话:“用了……用了……药护筋脉,不可……不可冲撞开……” 顾峤安宛若听到了厉鬼的催命符,心在剧烈的颤抖着,就像被人紧紧捏在手里揉搓,刀柄入了肉都不再理会,他只想着他的儿子即将要承受的痛苦,依旧是由他这个当爹的亲手施加。 他觉得命运尤其可笑,他带给某之的为什么从来都只有疼痛。 “动手!”某之微眯着的双目不容置疑,他的态度强硬表明这份决绝,由不得拖泥带水。 顾峤安颤抖着手探上了那滩,伤势如此严峻,怕是触碰都是生不如死,他轻捏起一块腐肉,某之身子便是一个僵挺,死死咬住了满是泥土的衣袖,顾峤安手起刀落,只听儿子凄厉的一声划破天际,他从未听过某之呼痛,可如今这一声是前所未闻的凄惨,割开儿子皮肉的刀子亦割上他的心头,他看着儿子头一歪,身子软了下去。 他这个当爹的,有一次让自己的孩子昏死过去。 这一夜,顾峤安度日如年,某之人事不省,忽然而死,忽然而苏,如睡又醒,双目紧闭,口中不断呼痛。 顾峤安忍着心痛,走刀飞快,又割开儿子的断腿,放出淤血,还好筋脉无伤,不时的安抚着呼痛的儿子,柔声安慰,就像安慰一个孩童。 寅时络纬提了药回来,顾峤安如释大赦,匆忙接过了,让络纬按住了某之,他则一股脑的把药粉都撒在了臀腿的伤口上,又拿了药布缠裹上。 昏沉中的某之再无了清醒时的意志和忍耐,他不断的挣扎着躲开身后的大手,无奈被压得死死,他躲不开又痛得厉害,便像个孩子一样连哭带闹,络纬都按不住他。 顾峤安一刻不歇取了庵上的青瓦,烧了枝枝叶叶生火煎药,煎好了就轻轻捧起某之修长的脖颈,捏开某之的下颚,把苦药一股脑灌了进去。 病中的某之连吞咽亦觉艰难,咽得少,吐得多,黑褐色的药水顺着伤痕遍布的唇角流了出来,顾峤安焦急,轻轻唤着“然儿乖,喝了药爹给买吃的。” 这句话果然奏效,某之的心头还是被混沌萦绕,但却安静了下来,纤长的睫毛微颤着,滚烫的呼吸平和了许多。 “真乖。”顾峤安温柔凝视着儿子的面容,目光再不肯离开片刻,他怕他一扭头,面前的人在也不给他凝视的机会,他轻拂儿子微湿的长发,眼眸中关切满溢。 络纬从未看过自家孤清寡淡的将军这般温顺的模样。 不知某之梦见了什么,薄唇微微嘟起,因牵连了伤口微蹙了眉头,他卸下了逞强,此刻倒像是个孩子模样,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道:“不要上学堂,不要上学堂。” 顾峤安听着儿子孩子气的声音,轻吻着儿子的额头,柔声哄道:“不去,咱不去。” 某之觉得暖融融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这份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微痒,稍微扭动了身子,左手浮肿着的手指死死抓住顾峤安的衣角,仿佛濒死之人握住最后求生的希望。 顾峤安憔悴的宛若老者,用掌心包裹了儿子伤痕累累滚烫的手掌,传递着力量。 某之无意识的靠近,翕动着的睫毛像翅膀几番翩落,微微睁开了眼,可眸瞳中却是一片昏暗。 顾峤安知道儿子依旧在昏沉中,他理了理儿子的发丝,温言:“爹在呢,爹一直陪着你。” 某之昏沉中觉得有模模糊糊的声音缥缈而来,爹爹这两个字异常清晰穿过耳畔,一下子击垮他所有心防,如同扎了根的种子一样占据着血肉。 “爹爹是个骗子。” 顾峤安不知道某之又梦到了什么,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 “然儿,爹爹都改了,全都改了。”他紧紧环住某之的脑袋,试图让儿子听到他此刻心脏的跳动。 “我没有推洲儿,真的没有。”某之胡乱的拍打着,似乎要驱赶什么,面上带着泪,脱口而出的是心中的执念,如同迷途的孩子。 前尘旧事跃然,是某之的梦魇亦是心魔,顾峤安凄然泪下,“然儿,爹爹都知道,都知道。”泣不成声。 似乎是累了,某之再度安静下来,细碎的呢喃软软的充斥着顾峤安的耳畔。 他说他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停下来歇歇。 “然儿,以后都有爹爹替你撑着,你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顾峤安狠狠吻上某之带泪的眼眸,心中裂开了无数个口子。 感受到怀中的孩子身子渐渐软了下来,顾峤安怜惜的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某之昏暗的眸子慢慢亮了起来,那种光亮似有层次,先是万千灯火明又灭,最后宛若彼岸百里花红。 |
这更应该算甜了吧。。。 袖子应该安全了吧。。。 |
袖子又出来伪更啦(好不要脸的说 ) 上午袖子欢度节日,晚上袖子一年未见的老爸会回家来。。。 所以今天可能没文了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袖子尽量争取挤出一更。 情人节快乐啊 爱你们 |
顾峤安絮絮叨叨的低声软语,安抚着精力不济的儿子至到天空露出鱼肚白。 某之昏昏欲睡,口中倒不再呢喃,干燥灼热的身子扎入了顾峤安的胸膛,似乎这样能寻觅一丝清凉。 顾峤安坐的挺直,把某之发烫的额头埋在胸口,费力维持的僵硬的坐姿,他生怕惊醒怀中的儿子。 络纬就按着顾峤安的指使把蘸了黄酒的帕子在某之颈窝处细细擦拭起来,一边擦拭一边心哆嗦,他家将军醒了恐怕要杀了他。 每半个时辰便擦拭一次,也不知擦拭了多少遍,顾峤安觉得差不多了,就伏趴在某之身边等着儿子醒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际清亮时,某之灰白色的嘴唇翕动,眼睫微颤。 “可算是醒了,可算是醒了。”顾峤安欣喜若狂,嗓音沙哑,用手抚摸下他的额头,果真不像是早前那般滚烫。 某之空洞的眼眸如被乌云遮住的星星一般黯淡,似乎在回应,下一瞬又疲惫的阖上,身后痛得让他只想再度昏过去。 “好受些了吗?”顾峤安从怀中取出水袋,仔细了某之满是伤痕的唇瓣。 突如其来的甘霖让某之下意识就去吮吸,只觉得喉咙处干涩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络纬不曾看过将军这般虚弱的模样,平日里某之不苟言笑,不可让人靠近,现在却脆弱的收起了浑身的戾气,整个人都更显小的样子。 “让你非要下山去,这回吃够苦头了吧。”顾峤安动作轻缓,生怕某之呛咳带起不曾结痂的伤口。 某之再无了力气抗衡顾峤安,亦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昏沉还是清醒,若是昏沉,可周身痛不欲生,若是清醒,他该如何应对顾峤安言语中的关切,他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颤巍巍的伸出左手覆上了眼眸,又一点点移开,如此孩子气的反复几次发现,顾峤安逆光稳坐,而他却虚弱到觉得这光影甚是刺眼。 眼前的顾峤安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看着儿子如同白日里怕光的猫咪一般,顾峤安觉得心头软软的,他的儿子也只有确实虚弱不堪时才会这样可爱,当下轻柔着某之的发丝,似乎又看到了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来,儿子,咱们来喝口药好不好?喝口药就不疼了。”泛青的瓦片上黑褐色的苦药直冲他鼻翼,某之憔悴的脸上全是厌恶。 顾峤安还未等反应,怀中的儿子再度推开他,呕得眼泪汪汪。 他心疼的拍着儿子的背,和颜宽慰:“就喝一口,就少少的喝一口。” 一旁的络纬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将军这是喝不下去药了。” “什么?”顾峤安一惊,他只以为某之吃不下去正常的东西,怎么连药也喝不下去了?那之前那些大病小灾的,都是生生挺过来的吗? “某之可以试试。”他挣扎着抬头,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当下让伤口愈合才是要紧,他尚有些收尾的事情要去处理,而此刻最有力的便是眼前的顾峤安,只有让这人照顾着,这些伤才能好得快些。 某之只道是自己为了大业,勉为其难的由了顾峤安。 “好好好,爹保证就一口。”顾峤安顺势拿了药,真是只是一口,就看见这浅浅的一口让儿子面目全非,吞咽的极为痛苦。 “你呀,也就只有受伤了才最诚实,不爱喝药的样子跟小时候不差半点。”顾峤安顺着某之的后背,又看了看伤口处没有渗血才松了一口气。 某之没有答言,少时的记忆太过遥远,除了那些撕心裂肺,其余的承诺却无一兑现。 “爹记得你小时候啊皮得很,喝一口药,硬是让爹满府跑着喂。”顾峤安带着迷离的笑意,痴痴的望着庵顶,怀中人孩提时的笑声如同黄莺。 某之纹丝不动,记忆却陷入了泥潭,幼年时在王府中同爹爹嬉笑着,那一次为了逃避喝药不知怎么就上了树,上去了却不知道如何下来,爹爹就在树下笑得前仰后合,直到他心一横硬要跳下来时,爹爹飞身抱住了他。 恍如隔世,那时他亦是笃定总会有人哄着,所以才肆无忌惮。 顾峤安看着儿子失了神,唇角弯弯一丝惆怅,一丝凄落,便把儿子搂得更紧,“告诉爹爹,这次到底为何不辞而别?” 本是想借此发泄出胸中所有的担忧,却意外听得了某之平静的一句,“王爷是在担心我?” “废话!”轻轻的一下拍在某之的额顶,顾峤安回想起这几日的忧心忡忡,在府衙时的心急如焚,语气哽咽;“爹都快担心死了,看见你浑身是血的那个样子,爹爹就……就……”顾峤安心痛到无法言喻,种种惊怖和后怕死死缠在了喉咙。 “是王爷硬要下山,再说早前王府里比这次惨烈的亦有多次。” “你再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爹可就不许了。”顾峤安捂住了某之的嘴,他知道儿子的想法在多年的苛责中早已同常人不同,朝夕间无可扭转,可他就是再也听不下去。 “爹今天就说这一次,以后在爹这里,受伤没有可比性,只要你让自己受了伤,都不可以!”顾峤安绷不住情绪,只想抱紧儿子,抱得越紧越好。 这句话有些可笑,某之偏了头反问道:“如果是王爷再让某之受了伤呢?” “那爹爹甘愿永世不得超生,爹爹再也不会伤你分毫,相信爹爹这一次可好?”顾峤安泪水奔流,如同仰望着日光般卑微奢求。 某之挑挑眉,只觉得有些发晕,这是顾峤安在他面前奢求他的信任,亦如他多年前小心翼翼期盼顾峤安,如今这风水轮流,他却受的并不心安。 “儿子。”拿捏不准某之的态度,顾峤安斟酌着开口;“能不能答应爹以后再不用这种招数了,爹的心受不住啊。” 某之觉得顾峤安这个样子有几分意思,他想试探一下底线,反问道:“如果某之不听呢。” 顾峤安语塞,终下了一言:“若是我儿实在喜欢被打,那就爹亲自动手,也不要你在被没轻没重的打到奄奄一息。” 这一句话差点让某之呛咳,打他打到奄奄一息的好像一直都是顾峤安才是,旋即沉了脸,把头偏向一侧。 “然儿,爹知道早已没了资格,但你的身子经不住再挥霍了,爹今日就告诉了你,日后你若是还敢用这种招数,爹就打你,打得你什么时候不敢了,什么时候才停。”语毕看了眼某之偏转过去的发顶,又狠了心加言:“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爹,爹自己的儿子自己打。” “真是好手段,刚还说永不超生,顷刻便出尔反尔。”某之小声的嘀咕一句,不知怎的,他同顾峤安的相处就变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万般呵护,而他却在找着破绽试图证明这人的虚伪。 “你说什么?”顾峤安听见了某之闷闷的言语,觉得这样子的儿子甚是可爱,故意反问了一句,他想逗弄逗弄儿子。 某之听清楚了顾峤安的有意,面色更加阴沉,不再去理会身旁的人,心中冷笑着;“人家都是自家孩子自家护,到了王爷这变成了自家打。” 许是素来逞强的人在病中失了意志,这句心中的话就跃出了唇齿,带了些不满,让顾峤安听个清清楚楚。 脸上的泪痕尚未消退,某之这个样子又让顾峤安觉得好笑,又哭又笑的点了点儿子的后脑勺,这小子虽然还是死倔,但好歹跟他不再那么僵持。 某之后知后觉反应到话已出口时早已来不及,他闭目装睡,下意识的抿了嘴唇,自己生着自己的闷气。 |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袖子还是带着傲娇的儿砸出来啦 傲娇儿砸跟渣爹的相处模式终于升级成了斗智斗勇 儿砸内心独白:我只是利用渣爹的,对,就是互利互惠,才不承认是别的呢 |
除夕快乐亲爱的你们 |
第二十章 天上淅淅沥沥落起了雨,一点带着一凉,料峭了云雾中的青枝蔓柳,笼得心头绕了一团愁绪。 庵中清寒昏暗,终不得休养生息,虽是提前服用护住筋脉的药丸,但某之的臀腿仍在数日之间便溃肿如瓮,毒气无法散去,又攻不上心头,悉数化为口舌烂疮,到了不能饮食的地步。 唯一让顾峤安释怀的是,某之不再反抗他的亲昵示好,虽然还是对他冷冷清清,但好歹不再拒绝他的关照。 这一夜顾峤安再某之昏昏欲睡之时翻身倚在了儿子身边,轻悄悄的把儿子揽在了怀中,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呼吸均匀,睡颜安稳纯净,乖巧的宛若新生的婴孩。 顾峤安忍不住向某之细嫩的小脸上落吻,又怕惊醒了儿子也不敢用力,只轻吻一下就继续让儿子靠在自己的怀里,手轻轻安抚他的额头,让他舒服一些。 许是从来都不曾注视过某之安顺的模样,顾峤安一眼便入了迷,一看就是一夜。 某之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身后还是疼,但身下的触感太过柔软舒适,让他很不习惯。 “醒了?”顾峤安撑了一夜没敢动,身子已经僵硬,稍微活动开了身子,手指轻刮了下某之的鼻尖,看着儿子来不及躲避的样子,越来越喜欢这么逗弄儿子了。 某之尚未完全醒来,微微动了动脑袋,感觉温暖的源头来自于顾峤安的怀抱,登时警觉了起来就要挣脱。 知子莫若父的顾峤安早有防备,锢得死死的,嗔怪道:“伤不疼了是吧?又瞎折腾什么?看来还得给你定个规矩。” “规矩”这两个字倏地划过某之的心头,身子僵直了一下,脸色青白。 顾峤安知道儿子想到了什么,他责怪自己用词不当,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儿子的肩膀,和煦道:“养伤的日子都由爹抱着,没爹允许你不许动,再折腾爹就打。” 某之怔怔得看着顾峤安,一时无法消化这些话,顾峤安伸手捏着儿子瘦削的脸颊,笑问:“听明白没有?” 看着儿子只是眨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顾峤安就想好好把这小子抱在怀里好好揉搓,儿子刚睡醒时的样子太过柔软纯良。 但这种柔顺不过只是一瞬,待到某之完完全全清醒了过来,清澈的眸子中永远浮着一层暗翳,闷不做声是常例,也不清楚到底在思忖什么。 “络纬呢?” 因为口舌生疮,某之的言语不甚清朗,带了几分糯糯的味道,这一句让顾峤安心酸酸的,他儿子醒来后第一句是问小厮在哪里。 “爹让他出去买吃食了。”不管儿子的问题多么令他心酸,都要回答。 某之轻笑了一下,这是又因为碍眼被遣走了。 顾峤安被儿子的一笑震得有些心虚,扯开话题:“爹给你切个果子,咱们先少点吃,慢慢来可好?” “王爷”某之本想拉住顾峤安,奈何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只能忍痛出声叫住忙前忙后的人,眼眸中精光流转不时往庵外打量。 顾峤安反应过来这是某之在警示他庵外异动,不由得收住了脚步,用了气音:“是太子?” 某之垂眸算是应答,下巴杵着手背思索,太子疑心重如江海,依然放心不下,竟派了人在庵外看守,他可以收放自如应对,可顾峤安这个再过几日就该天下皆知的死人却是个隐患。 顾峤安心跳了跳,继续低声问;“你早前交代给络纬的是什么事?” “王爷和世子的身后事。”某之说的轻描淡写,像是一场寻常。 他遣络纬做的便是找了两个尸身,又放火焚山烧得尸首面目全非,怕太子多疑,又在尸体指上戴了枚从顾峤安手上顺来的扳指,如今络纬早已做完,太子必会忙于安顿尸体,正好给他提供了休养伤口的时间,他本意便在一箭双雕。 顾峤安连蒙带猜,除了知道自己是个死人之外再也看不出别的来,但却明白了一点,儿子筹划他的死,实际上是为了保住他的生,这些年来,即便是如此,儿子还是护着他这个便宜爹爹的。 顾峤安心头没有更受感动,他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儿子,他何德何能有这么好一个儿子,旋即把某之紧紧的搂在怀中。 某之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勒到喘不上气来,看着顾峤安一脸感动的模样觉得好笑,嘴上不留一丝情面:“王爷和世子真是命大,若是伤重没了,到不用某之今日这般费心费力。” 本来是恶毒的一句话,本意是让顾峤安不必感动,他没有刻意要保住顾峤安的命,不过是他命大罢了,可是顾峤安充耳的却是儿子为了周全住他这个父亲不惜费心筹谋,心中更是感动,更是觉得亏欠,哽咽着:“爹让我儿费心了,爹爹真没用。” 这一抱更加紧,某之可算明白什么叫越描越黑,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说话,心中了然顾峤安这是吃定了要把他当儿子维护,他的对策就是丝毫不留给顾峤安这种机会,看来伤好了之后一定要减少让对方把他揽入怀中的机会。 “儿子,你为了保全爹爹,真是辛苦了。” 再一次心烦意乱的看着老泪纵横的顾峤安,某之束手无策,记忆中顾峤安从来都是气势如虎,这几日倒好,像是水做的人,常常让某之觉得莫名其妙,他很想再同顾峤安重复一遍他没有刻意救他,但是又怕顾峤安再听出别的弦外之音又感动的一塌糊涂,不住把抱着他的人往外推。 某之实在是使不上力气,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也只能由着顾峤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他心烦意乱,心中思量着,以后再说话一定要再狠一些。 |
@临笺不见章台路袖子亲爱的临小人 |
@南倾璃那大网捉袖子的阿篱 |
半夜睡不着,袖子出来伪更发波广告 —————————— 袖子亲爱的才华横溢,随和人nice的@临笺不见章台路 两个作品文笔都非常非常惊艳 是袖子很喜欢,很佩服的大大 感兴趣的可以顺着小蓝点过去看看 最后公开表白一波临小人 —————————— http://tieba.baidu.com/p/5548566840?share=9105&fr=share&see_lz=0&sfc=copy&client_type=2&client_version=9.2.8.0&st=1518718114&unique=D8068F77953A2BE596985B901FB61A32 —————————— http://tieba.baidu.com/p/5511799862?share=9105&fr=share&see_lz=0&sfc=copy&client_type=2&client_version=9.2.8.0&st=1518718793&unique=03CE673C53157F107F55E2BC2351965B |
袖子又让度娘吞文了 发了七次 还是上图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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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又双叒叕出来伪更了 ———————— 真的很抱歉,今天是真的没有文了 袖子今天啤的,红的,混合的喝了个遍,成功的喝大了,把自己撂倒了 估计再过一会儿上头了,可能连某之是谁都要想不起来了 明天更粗长补偿 (晃悠悠的溜走) |
二十一章 万籁俱寂,夜色深沉没了白日的风光,厚重了一片寂寥笼罩着顾峤安的身子。 他看着身侧熟睡的少年背对着他,露出头顶漂亮的发旋,晚风微凉,他把少年露在被衾外的手小心翼翼塞回被子,指尖冰凉。 他缓缓起身怕惊醒了熟睡的孩子,又不放心的打量了几眼,凌厉的凤目中闪出一丝浅淡的忧伤。 顾峤安木讷的到了庵口,缓缓盘身坐下,狠狠闭目,苍老的面容安静下掩着伤悲,却比平日来得更为动容。 他才不惑之年,却硬是让岁月的雪雨风霜折磨到如今这般老态龙钟,眼前金戈铁马如同浮光掠影,在细碎的记忆中凸显,然后开始退却。 心乱如麻的由头却是他到底该如何同那正熟睡着的,亦亏欠了十数年的孩子相处。 他没有头绪,一丝都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也曾驰骋叱咤疆场,单人匹马吓退敌军苍狼逃窜,他威风凛凛、勇不可摧,刀光剑影中破敌千里,亲身用命,可如今他卑躬屈膝,用尽了柔情百转,而自己的儿子只给他一句利用。 这四十年的生命中,哪一个自己才不可悲。 想到伤心处时,他轻扯着唇角而笑,在不期间,却尝到了一抹湿润的苦涩。 顾峤安心弦一颤,犹记起先前儿子说过,不愿再看他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抬起头,把眼角的湿润尽数压下,却更加汹涌,仿佛明镜,反照着迷茫的天地。 儿子说得对,如今这般形状,他哪里像个父亲,倒像个一昧迎合没有原则,只为了能留在孩子身边的戴罪之人,因为愧疚,所以无论儿子怎样要求,他全部接受。 他不知道,那身后的某之因着时隐时现的疼痛并未熟睡,他机警的看着顾峤安被凛风撩起的一头白发,凄落的背影似乎比早前的各种低眉顺目更加荒凉。 那种周身笼罩着的愁绪不会再有第二人比某之更为清楚,只有拥有凄惶过往的人才会颓然到如斯,就像他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样。 他不知道顾峤安在追溯着那些过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好奇顾峤安的失魂落魄,只是在依稀中觉得这样的顾峤安比白日里只会应和的顾峤安顺眼得多。 长吁短叹落入了某之的耳畔,萦绕在了心头,竟如同藤蔓,让他躁动不安。 身后的伤处仍在作祟,不能辗转反侧甩落心头的烦闷,又不能充耳不闻的忽略了一声声滴血般的幽叹,某之只得从地上撑起身子,“王爷真是好兴致。” 含冰般的语气贯穿了顾峤安的心房,不用想也知道儿子此时的表情定是充满了戏谑与蔑视,心中百味丛生,他知道没有资格,但就是厌恶了只能如此与儿子相处,某之的语气带着尖刺,撕上他的心头。 不知是如何发生的,顾峤安浑浑噩噩的起了身,冲到了半依着的某之面前,一手粗暴的扳过儿子清瘦的肩膀,另一手精细了儿子的伤腿,一个打横抱了某之在怀中。 那份不容置喙的强硬中带着温柔,唤起了失落的记忆,犹记得儿时父亲就是如此威严,可威严下却有对他丝丝缕缕的宠溺,刚柔并济,他一面怕着,一面闹着,恰到好处。 后来造化弄人,这样的父亲逐渐成为了一个暴虐着的身影,渐渐的过往在岁月中湮灭,他慢慢淡忘了那些温度,寻找着活下去的支撑,而今这突如其来的压迫令某之无措,而后是身不由己无法反抗的恐惧,他恨透了无法掌控一切的感觉。 “儿子,陪爹一同赏月,可好?” 看似在询问,却是不容置疑,紧了紧怀中的身子,用一种饱含着情绪的眼神凝望着某之,无比深邃,亦如五六岁时这人为了他未来忧心忡忡时的那一抹,某之的心口升了一丝颤抖。 在多日顾峤安百依百顺,卑躬屈膝的应和着他所有要求的表现之后,某之忽然忆起了眼前之人曾经百般手段,这个人是不会低声下气的,是天之骄子,是震慑朝野的战神,若是这个人耗尽了对他的愧疚,此时伤痕累累拖着伤腿的他,又有几分把握驾驭了这人。 某之十二分戒备静候顾峤安接下来的每一种举动,他早已起了博弈之心,分析了当下不利的局势,只能智取。 一丝后悔划过心尖,若是下山之前的那夜,他划破顾峤安手指的真是毒就好了。 心下冰冷一片,那一瞬的妇人之仁造就了现在他被人摆布在怀中的危机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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