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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华安谋(古风父子 兄弟 虐 反虐)[第2页]

作者:林白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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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今天zz了,刚刚漂洋过海的回来,看电影就进错了场#(笑眼)然后将错就错看哭了#(滑稽)#(滑稽)#(滑稽),稍后放文,存稿中反虐已经在码了#(滑稽)#(滑稽)#(滑稽)
外力的作用如此之大,某之觉得自己被人架着胳膊拖了出去,断骨未愈,软趴趴的垂着,遇力一抻,便像是安上了死人的骨头一般,觉不到疼。
掌刑官把某之绑在刑架上,在王爷的授意下,拿了浸了盐水的马鞭毫无章法的朝某之的背、臀、腿抽去,衣料早已因数日的责打成了布沫,嵌在血淋淋的伤口中甚是骇人,如今小指粗细的马鞭子一抽,伤口更是开裂到骨头,抽的血沫肉沫溅落,随着鞭鞘飞溅到墙壁和顶盖,整个后面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刚开始某之还有气力随着鞭子的起伏仰头嘶叫,到后来被没有尽头的疼痛折磨的气若游丝,王爷看差不多了,抬手制止住了掌刑官,皱着眉头看着血淋淋的一团,绕得远远的怕脏了衣衫。
某之昏昏沉沉的看着王爷的嫌弃,看着哥哥亦跟在王爷身后,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头愈发沉重,眼皮阖上,天地的重量似乎都坍塌在他的胸口,如坠深渊。
“让他抬起头来。”王爷端坐在高位,俯视着他的狼狈,淡漠的语气从某之头顶炸开刺穿着他的耳膜,胸口的沉闷终于升腾成一股浊气,横冲直撞的打转。
侍卫扯起他脑后的头发,强迫他仰着头,口鼻处的血液滑落,呛咳的几下,似乎感觉震断了脊骨。
“可有话说?”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某之只想最后一次再好好看看王爷和世子,以求把他们的容颜镌刻在心底,生生世世,永不相忘。
“那便是认罪了。”高位上的王爷冷笑出声,讥讽中带着一丝恨绝,“烙奴印,剥去名讳,不日贬为下奴,人人得而欺之。”
掷地有声,浊气终于自某之的胸口幻化为酸楚,升腾自鼻翼,发出难听的响动,一下子喷涌而出,冰冷又咸涩的泪和着血润湿了一片,他的鼻翼被这团酸楚堵得水泄不通,只能张着嘴,如同炎日散热的狗一样,卑微的用嘴呼吸。
那个从三岁起才姗姗来迟的名字,终于在八岁这年被收去,折腾了这么些年,却还如一开始,他终究是无名无姓之人。
不臣之心,谋逆中原,从头至尾,他只是单纯的想力挽狂澜,他想护得所有人周全,他想救回弟弟,他那一片赤诚却终归化为了天地间的荒唐。
因为他才智过人,因为他身份不明,所以他所有的一切都带着步步为营,他为了周全别人,换来了自己遍体鳞伤,连至亲都忌惮着他。
可是爹爹、哥哥,我这一生全部的筹谋,都离不开为了你们啊。
爹爹会信任太子,因为太子是他亲哥哥,待他一向极好,爹爹却不曾信任于他,怀疑他狼子野心,一个八岁的孩子,再若何玲珑通透,也不至于到众叛亲离。
也许,某之想,他生下来就是个罪人,他所奢求的爱永远这样艰难,让他卑躬屈膝、痛彻心扉。
掌刑官阴笑着拿起烧得通红,嗞嗞冒火星的烙铁,扯了他左肩破碎的布条,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又狠狠钻了几下,嗞嗞作响的爆裂声传来,某之惨叫声凄厉,似乎喉咙破碎般,浑身颤抖着,肩头处烟气弥漫,皮肉烧焦的味道下是焦黑带红的一片。
他顷刻笑出声来,笑得绝望又自嘲,笑得如此用力,连带着伤口崩裂,笑着笑着眼角一片湿润,流出的却不是泪,而是血痕。
昏过去的那一刻,某之只觉得身子腾空,那天地,都壮然死去了……
到此前因后果就算被楼楼啰里八嗦的交代完了

接下来一个大虐,就是大家都喜欢的反虐了



回忆什么的结束了哈,回归正文,有新的重要人物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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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府刑责的规矩繁缛,若是打手,必将手背置于硬木面上,手心受责,手背摩擦受力,称为双面煎,若是掌嘴,必是四下之后,两颊肿胀,口鼻出血,又称红齿,脊杖便必要伤及腑脏,至少也要折一根肋骨,但如某之所受的梨花木棍责臀,三下必须见血,六下便要血肉飞溅。
这些年来,他都是几十杖,几十杖的熬过来的,没有一次不打足数就喊停的,偏生今日来了异常。
顾蔺淮派人解下某之,说是如若重杖打死,府例谁来跪在小王爷排位前忏悔,饶了他这一次,晚上再好生折磨,现在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
但这两杖的余威仍不可小觑,加上新伤旧伤,伤口覆着伤痕,也足足让某之昏睡了两个时辰,才从硬木板子床上醒转。
身后有伤,趴着胸口闷钝的狠,某之提不上气来,又不敢翻身,腰上刀伤未愈,无论他怎么躺着,都左不过一个疼字。
“唉...”他轻叹口气,强撑着气汇丹田,运起内力来,让他能一个飞身就直挺挺站在地上,不用忍受翻身下床碾压伤口的苦楚,论现在他的状况,只有站着还能好受些。
站稳了身子,某之先是警觉的四下探了探,确定无人后,修长的食指同拇指交接成一个圆圈,轻轻吹了个口哨,一只老鹰就扑腾着飞入小屋。
寻了笔墨纸砚,他提笔写下:“一切皆如计划进行,今夜子时,东跨院。”字迹隽正,力透纸背,正好在长十进门之前,把字条绑上了鹰腿。
“十哥,可是有事?”某之不着痕迹的淡笑,苍白的面色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疲倦。
“你...你这浑身都是伤的怎么站了起来,快回床上躺着去。”长十惕然心结,说话都磕巴了,他本以为这个人能昏死过去,就算醒了,也得虚弱的趴在床上,可谁曾想这个人太倔,浑身上下大小伤口无数,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死了多次,可面前之人却还能从容站立,笑得云淡风轻。
“这些皮外伤不足为奇,伤及根本的还有内力罩着,一时半会儿还能撑得住。”某之在长十惊愕的目光中稳稳坐下,面皮上不露一丝痛苦。
“祖宗,您快去趴着吧,我这看得都肉疼,您先趴好,我帮你把腰伤缝上。”长十直觉得冷汗往下冒,某之自虐倾向太吓人了,看得他心惊胆战,连推带搡的把人弄到了塌上,掀开里衣,就看见某之?手可握的细腰横亘着一道泛白的伤口,一看就是浸了冰水,都不会再流血了。
“小六啊,哥哥我就不明白了,你背负着上乘武功,又何苦在这王府里受这罪,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谁能留得住你不成。”长十声音沉闷中带着怜惜,顺手寻了根木棍,打算一会儿让某之咬着。
某之听了长十的话,轻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啊。”目光狡黠,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长十看他的样子,也不打算弄个明白,换了个话题道:“哥哥给你缝好伤口,王爷让你末时到银安殿前跪侯谢赏,申时到祠堂。”
“这次又让我谢什么,是谢王爷棍子没折还是谢世子放过我是为了晚上让我生不如死?”某之挑着眉,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语毕,阖了眼,咬了木棍,等着一会针刺皮肉的苦楚。
长十也不回应,兀自穿了针线,刺穿白生生的皮肉,某之死死咬着木棍,冷汗肆流,等到长十缝合好这道伤口时,某之的冷汗都已经浸透了衣衫,整个人都脱力般软趴趴的瘫在榻上,不时有杂乱的吸气声传来,再一看木棍上,牙印恨不得入木三分,这是痛的紧了,再一看日头,差不多也到末时了。
某之不时皱皱眉,调整着呼吸,缓过些气力便出了门,冬日里阳光和煦,末时恰到温暖,他用一根布条在腰上裹了几道,把缝合好的伤口勒得死死的,又用手揉搓着双膝,慢慢活动开关节,才起了身向银安殿走去。
一路上某之心事重重,不知道飞鹰可曾到达,他只能拖延着时间,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胡思乱想着一路,竟到了殿前,某之抬头看了眼太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屈膝跪下,膝盖上沉积的浮肿硌在青石板上让他难以维持身形,不时用手拄地维系平衡。
华安阁阁主舒哲渊收到飞鹰传书时,某之在殿前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这华安阁地理位置奇绝,淮水西侧有一座积翠山,山高万丈,巍峨险恶,多有人上山寻根采果,不得归来,久了,也无人再敢靠近,只当是未曾开采出来,靠近了,也怕被野兽叼了去。
华安阁就在这积翠山顶,路途险恶,要飞跃两山峭壁间的细长锁链方能到达,对于武功稍弱的人来说,根本是条绝路,苍松掩盖,倒是窥不得半点实影儿。
得了某之的书信,哲渊不敢懈怠,携了信纸,尚不曾打开,便递给了面前的鹤发仙姿的老者。
“苦肉计,苦肉计,这小子又是自己讨打去了,他家的老**今夜会在银安殿打去他半条命,还必会让人围观,这样府中别处人员零星,给我们下手提供极好机会,只是苦了这臭小子了。”老者粗略扫了一眼后,连声叹气摇头。
“父亲不必担心,某之自有分寸的。”哲渊想当然的说道。
这也正是某之可怜之处,因为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也从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受伤,他足智多谋,哲渊也不认为世间有什么能伤得到某之,亦不会想到某之的身子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苦肉计确实不假,可疼痛和不可逆转的伤害也不掺假,这计谋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着老者抚须不语,哲渊又言道:“父亲,我们前几日接到某之传书,告知塘报是被放置在了西跨院的,今日又言是东跨院,不知是否有什么蹊跷,父亲,若是没什么问题,孩儿这便点人夜袭王府?”
老人微眯双目,面露微笑,“夜袭西跨院,点阁中十人即可。”
“西跨院?不是说东跨院吗?”
“东跨院是某之故意写给他人看的,他是觉察到了身边有内奸,我这徒儿心思缜密,今夜王府怕是有好戏了。”
周末楼楼想加更了



挨到申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天空暗红一片,就像一个漩涡。
晚风拂过,某之衣袂拂动,单薄宽大的衣料下显得那挺直的后背更加清瘦,又裹了落日的余晖,添了笔凄凉的悲寒。
“你这奴才,王爷和世子让你膝行到祠堂去。”顾络纬阴阳怪气的声音中带着畅快。
某之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倒也不恼,祠堂在银安殿西侧,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似乎是刻意拖着时间,某之行动极为迟缓,膝盖早已麻木,快到祠堂之时,青石板上是一串血印子。
这世间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留给他的永远是最惨烈的那一种,当年王爷留他一条命,慢慢折磨,找了个替死鬼替了他受死,世人都只道顾弢然死了,连太子都这样以为,他留在府里,不过是养精蓄锐,要学了暗卫的功夫,强壮自身好能为冤死的白骨报仇脱罪,这才生生受下了王爷世子的非打即骂,本想着武功学到手了就走吧,可不曾想被王府中人泄露了身份,他还得蜷缩在王府里暗自调查出这人是谁,某之感觉老天爷在跟他作对,就见不得他身上不带伤的时候。
“王爷,世子,这奴才小的给带来了。”络纬恭敬的复命,接着一脚踢到某之后背上,某之下意识伸手拄地,才不至于趴在石板上。
络纬踢到的那处,瞬间就是一片鞋印状的血红。
“你竟然还敢抚地!”顾蔺淮的声音不容置疑的传来。“爷看你是想死了吧。”
“谁好端端的活着想死,除非是傻了。”某之直起身来,不卑不亢的看着上座之上的两个锦衣玉服之人。
“畜 生,今日你竟然还敢顶嘴,你可曾看看这是何地。”顾峤安愠怒,脸色发红,眼睑细微抽动着,他看着地下跪着的人,竟然看出了出尘之气灼灼其华,当下就恨不得把人打到死,把某之这一身傲气打散。
“回王爷,属下知道今日是小王爷的忌日,也知道这里是祠堂,早先王爷让属下跪,如今属下跪也跪了,就等着王爷照例了,要打要罚,属下都受着。”语气清冽凝水成冰,惨白破败的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这……这哪里像是要挨打的人该有的神态,这云淡风轻之态,倒像是一会儿受罚的不是他一样,王爷心头的火气一下子被激起,心中暗道“这是你自找的,你自己作死,怨不得本王。”当下就要下令把人拖到刑堂。
“爹爹……”顾蔺淮制止住了王爷的行为,轻蔑的看着某之笑道:“时间还长,我们不急一时。”
某之垂首,正中下怀,拖住时间,待到华安阁的精健之士得手,又能熬到东跨院的内奸落网,一举两得。
王爷看着某之垂头的样子,火气消散了些,就不能看见这畜 生的脸,每次本来只是想惩戒他一番就罢了,看到他那俊秀的脸上总是倨傲的表情,就下了打死他的心,想到这,王爷呷了口茶,“你就给本王低着头,不许抬起来。”
某之紧紧眉头,心下疑惑,这又是什么规矩,也不再做声,垂着头也好,省得他看了王爷和世子也是一阵心烦。
“本王问你,依着今日的规矩,该如何罚?”
“属下不知,年年都是依着王爷世子的心情,属下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又怎能揣测到今年如何。”还是不轻不淡的语调,字里行间王爷都能料想到他的神态。
“来人,来人,快把他拖刑堂去,抽三十鞭子,把嘴给堵上。”王爷彻底没了耐心,只觉得这小子气死人的本领与日渐增,再下去,他能活生生被气死过去,唤了仆役像拖死狗一样拖下某之,眼不见心不烦。
还好是鞭子,某之心下轻松,这要是重杖,怕是又要昏了过去,鞭子倒还是能扛得住。
行刑的人早已经习惯了,把人往刑架上一吊,往某之嘴里塞了块油渍麻花的破布,接着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握紧了鞭子就要抽下去,只想着早打完早拉到,这位刑堂的常客打起来实在是不过瘾,大多数时候听不见他一声呼痛,要么就是昏过去,打这人就像是打破布,基本毫无反应。
行刑的人像是要挑战一下某之的极限,拿了带着倒钩小刺的鞭子,冲着某之的前胸抽去,他咬紧了破布,生生吞咽下喉咙里传出的细碎声响。
鞭子带来的痛感尖锐绵长,仿佛把伤处放在火焰上炙烤,刚一鞭正中心口,鞭身上的小刺带起了一串血珠,布料被撕裂,露出殷红的伤口,边缘处青紫,跟白皙的皮肤一对比,竟带了几分嗜血的撩人,某之疼得撕心裂肺,身子止不住的晃动了几下。
一鞭子尚且未能消化,第二鞭就咬上了某之的臀腿交接之处,又是一道血痕,某之仰了头,眼睛紧闭了一下,修长的双腿颤抖不已。
第三鞭,第四鞭都朝着伤重的脊背打去,前几鞭带的是一串血珠子,打背上的带起来的便是皮肉,痛楚在喉咙处打转,他就是倔强的坚持着最后一丝尊严,绝对不能叫出声来。
剩下的鞭子接二连三的打来,都叠在伤处,某之用指尖狠狠嵌着掌心,费力的维持着身形,保持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
二更奉上,虽然还是在虐中
但是楼楼希望通过这更,楼楼写出了某之是会怼人的,而且是有智慧的,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也不是那种我爹虐我千百遍,我待我爹如初恋的愚孝的感觉,楼楼想写的某之是被慢慢治愈的,然后楼楼撒娇打滚要评论
打到第十鞭的时候,某之已经分辨不出来哪里疼,哪里不疼了,破衣烂衫的布料罩在身上,伤口里又夹杂进了碎布料,这是某之最不喜欢的片段。
第三十下抽完,鲜血淋淋漓漓一地,某之双目猩红,眼睛里细幼的血丝憔悴着,早先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接近透明。
十年了,今夜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过了今夜,他就能自由了,他能离开这里,即便再做不回曾经的自己,至少不会痛了,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赌一个注定荒唐的结果,用十年的时间奢望过会被救出苦海,也用了十年的时间放下了执念,也放过了自己。
若是今夜便能涅盘重生,他情愿流尽最后一滴血液,只为了从此互不相欠,永世不归。
“这回可记住了规矩了?”顾蔺淮手拄着下巴,玩味的看着下方被仆役按跪在地上的血人。
某之浑身软绵绵的,他似乎听得见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在流逝,似乎把他的生命也在一点点带走,他很想让自己不这般狼狈,可破败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傲骨。
“不说话了?打老实了?”顾蔺淮的眼睛危险的看着某之,目光穿透了岁月,他很想从现在这个鲜血淋淋却依旧不肯服软示弱的人身上寻得一点年幼时的影子,可时光太长,长过了回忆,那记忆里的孩子早已模糊成一个影子,与眼前之人没有一点重合之处。
“那好。”顾蔺淮一掀衣摆,君临城下之态,走到了跪伏在地的某之身边,蹲下身来,贴在他耳侧,讪讽道;“今年你可有话要说?”
顾蔺淮的黑色长袍如同世上最浓稠的墨,某之觉得四周一片黑暗压在胸口,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王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又看着世子无情的淡笑,某之嘴角挑起一个欲弯不弯的弧度,眸中闪过一缕凉意,“若是属下想说,何必熬到今日。”
“很好,爷就知你是这般模样,今日爷也不急,整整十年了,洲儿若活到今日,该是几岁?”顾蔺淮玩笑般轻拍着某之的双颊,一下接着一下,却是用了内力。
他清楚某之不怕挨打,不怕死,只怕被羞辱,所以他就是要一点点击垮他的尊严。
“十四岁。”
“很好。”顾蔺淮钳住了某之的下巴,笑意更深更阴恻,“今年就不想给爷解释一下细节,你是怎么跟那**联合着推下洲儿的。”
“何须属下赘言。”某之把头一偏,把下巴从顾蔺淮手中挣脱出来,伤口灼痛让他心神不宁,却用尽全力噙着笑意,轻声道:“世子天人也,看见的都是心中想看见的,属下多说又有何意。”双目深邃中透着挖苦的笑意。
“十年,你依旧狼性不改,依旧学不会忏悔和愧疚吗?!”王爷疾步走来,泄愤般猛踢了某之一脚,用了全部的气力。
某之不着痕迹的拭去唇角的血迹,痛,铺天盖地的痛像长了眼睛,源自于骨髓再渗透皮肉,从内至外痛个畅快,他直起身,还是平静的死水无澜,“属下对三万白骨有愧,对王妃小王爷有愧,但属下对王爷世子又何愧之有?”
那语气可算是带了情绪,似乎把多年的隐忍问个酣畅,字字如刀,字字凌厉。
“留你是为了还债,你个反贼的孽畜,不死已是开恩,活一天便还一天。”王爷气得身形都站不稳,这个人总是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生气,且层出不穷。
明明记得,这孩子小的时候最为乖顺了,如今看来都是装模作样罢了,小小年纪就城府颇深,想到这,王爷对某之的只有加深的厌恶。
“这世间的债分怎么还”某之毫无惧色对上盛怒的王爷,“若是王爷怪责当年折了王妃和小王爷,属下认打认罚十年,生不如死也该还清,若是为了三万白骨,您就是杀了属下也换不回,若是王爷心中有气,打也行,骂也行,若是还不足够,杀了属下,属下也不避开,您看如何?”
恭顺的话,这恭顺的话里句句带刺,句句嘲讽,句句寒气逼人!
某之不知怎的,今日里就是想如此行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郁结酣畅淋漓淋漓的舒展开,才能为他这十年告一段落,他明明应该开心,应该畅快,可这畅快中为何夹杂着不甘,夹杂着悲尽,就好像无论他怎样努力,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场笑话,无论他怎样决绝,都逃不开王爷世子的视线,他不明白自己这颗没了温度的心到底在不甘些什么。
哇,你们这么热情,楼楼会控制不住自己加更的



“爹爹不气,让孩儿来。”顾蔺淮搀扶着王爷稳住身形,也不顾跪在地上的某之。
顾络纬谄笑着出来,得了王爷的眼色,抓起某之的头发就往外拖,拖到偏离了王爷世子的视线,收起了那一脸谄笑,宽袍大袖中露出一截木牌,正被某之瞄了去。
络纬大声呵斥着,“你个奴才,今儿我替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一边又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细语道:“将军,我本是……”
“我知道。”某之扫了他一眼,暗示他废话少说。
某之是刚刚才想到的,早前他断定了络纬狠绝,且要置他死地,他心中暗忖着,这人可能是与府中奸细同伙,某之只想逼他露出马脚,便试探几下,发现络纬怪在折辱他之心太过,若真是奸细,定不会如此刻意,更有甚者,络纬像是表演,只是在王爷面前表现对他百般苛责,旋即某之便明白了,络纬可能是华安阁派出的内应,对他的种种折辱不过在做戏,又见他刚才袖口露出的华安令,更是了然,这华安令上淬有剧毒,没有事先服下华安阁的解药,触及令牌就会皮肉腐烂,只不过这小子藏得很深,倒是差点骗过了他。
“将军,我们的人到齐了,就等您下令了。”络纬又轻言一声,接着便是常态,一脚踢在某之的腰侧,不留余力。
某之趁势扯了络纬的衣袖,看着他左臂上确实有一朵兰花刺青,又看了一眼颜色,这才彻底消除了疑心,只觉得这小子倒是实惠,这几日一脚接一脚的不知留力,踢得他青紫一片,旋即沉下了脸道;“西跨院换塘报,东跨院会有内奸,你们换完塘报后守在东跨院,看内奸到了便在东跨院放火,一定要聪明着做成失火假象,把内奸都困在火中,到时王爷定会处理,你们做完就逃走。”
络纬连连点头,“将军,您这招叫借刀杀人吧。”语毕又面露凶光的打了某之几下。
“演戏演上瘾了这是。”某之心中暗骂,睨了络纬一眼,复又悄声道:“我让你带出一个人来。”
络纬附上了耳朵,开始点着头,片刻有些疑惑,“他?”
“对,要活的。”
“好的将军。”说着就又要一脚踢过去。
某之幅度微弱的侧了个身子,但还是牵扯到了伤口,凝了络纬一眼,“这也没人……”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络纬看着某之面沉似水,似要杀人,可却带了一丝绯红,比起平日里总是像冰雕一样面无表情的脸,这幅欲言又止还脸红的样子怎么有点可爱呢?络纬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摇头晃脑的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环顾了四周,看了眼远处的王爷和世子没有什么异常,摊了手笑笑,“对不住将军,小的是怕被人发现。”
某之皱了眉,这一脚两脚三脚的像是下了死手,华安阁是该清理清理了,养了这么个迟钝的人,又看了一眼,这络纬已经消散了早先小人得志的模样,现在木讷的像个呆子,在王府蛰伏六七年,竟然能藏得滴水不漏,想来就是凭借着这真真假假的手段吧,哎,也是为了任务,算了,算了。
那边的王爷喝了茶,觉得气顺下来了些,他怕盛怒之下把某之打死,他恨这孩子不假,但他更愿这孩子生不如死,对,一定是想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才会三番五次压下火气。
顾蔺淮看着远处络纬一会一抬脚,也觉得先休息一下未尝不可,十年间次次如此,每次罚他,施刑下令的人要被他气得缓上几缓,这个受罚的人不消多少语言,只是一个表情,就能给人活生生气得背过气去,顾蔺淮一次比一次下手重,除了恨意,多半是某之自找的。
“你们行动结束,便在青阳山上埋下伏击圈,我会到青阳山的,我出府后,一定会有另一波人跟着,我带入伏击圈,你们一举擒获,全部要活口。”某之逐条分析,漠然冷静。
络纬闻言面露难色,“阁主说让小的带将军出府,说是按照每年惯例,怕是将军……所以不如小的办完事,就带着将军出府,免得将军再受皮肉之苦。”
“不可”某之看着络纬又要伸脚,配合的往地上一趴,到底没再让他踢到,“我必须要伤痕遍体出府,跟踪我的人才不会起疑。”
络纬不解,但还是点了头,看着某之黑褐色的眸子幽深又决绝,只知道这个人料事如神,这一生也就年幼时失手过一次,听他的保准没错,“那将军,小的这就到王爷那继续了,您装的痛苦些哈。”
某之瞟了他一眼,只道是身上的伤口更疼了,一脚一脚的都实打实踢出来的,他倒是真想假装痛苦。
络纬换了平日里那副婢膝奴颜向王爷请示下一步例罚,就觉得身后像是有两把寒刀,他惶恐啊,加快了脚步,心中想的是“完了,完了,这回彻底把将军得罪了,我只是完成任务啊,呜呜呜……”
二更奉上了

本来想故弄玄虚一把的
结果写着写着到最后竟有点跑偏了

人的身体很多时候都是个累赘,这是某之很早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顾蔺淮不会放过他,不管是出自于恨,还是习惯。
年年都是如此,王爷饶有兴致的看,他无路可退的受着,在疼痛中颤抖着,盼着,被动着,像个猎物。
他被人架了起来,按跪在铁铣上,狼牙锯齿,直入骨缝,膝盖下暗红色的血液慢慢在地面上晕染开来。
“给他换件衣服。”顾蔺淮看着某之遍体鳞伤的一身疤痕,只觉得眼睛刺痛,连带着心口也发堵,必须得盖上了,才不影响他下手。
仇恨便是世间最万能的情绪,因为一旦被沾染,便可以随心所欲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都有堂而皇之的借口来说服内心,仇恨可以掩盖住其他各种情绪。
顾蔺淮从来不对某之有过怜惜,也许只是恨意太过,而那看见某之伤疤后的胸闷,他只当做是厌恶。
仆役连带着血痂扯下了某之的上衣,动作粗暴,撕裂了伤口,疼得他面部表情抽搐。
这是规矩,世子喜欢看他穿着尘埃不染的白衣,一鞭子抽下去白衣上就是一道血痕,就像一块画布,上面肆意的都是施虐者的手笔,这种视觉冲击让顾蔺淮很畅快。
顾蔺淮畅快某之的,不过几个场景,要么是白衫上醒目的横着几道血痕,而某之明显忍痛,面色惨白时、要么就是某之实在疼极了,控制不住身子颤抖,却仍要倔强时,只有这两个时候,他才能真切感受到他的痛苦,他才能从他身上讨债,他不喜欢看见某之白衫尽是血色,零零落落的样子、也不喜欢这个人被打到昏死过去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也许是那样没有成就感和美感。
“去年爷怎么罚的你?”顾蔺淮瞥了眼某之,手里把玩着一根棍子。
“世子罚的,何须属下赘言。”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确实支撑不住了,不是伤口,是失血过多了。
想起去年,他五脏六腑都生生打转,心中像是被钝刀凌迟着,记忆始终在那一柄烧红的弯刀刺穿他琵琶骨时的情景,顾蔺淮面目狰狞,好像要置他于死地。
他们不杀他,只会折磨他,是某之的王牌,可是去年穿透身体的弯刀却在一刻让他慌了神儿。
他忘了最后是几个月后伤处才算是彻底好透,只是想起那郎中说,他没有几年活头了。
两年前他还被告知至少能再撑个十年多,然世子的那一顿打,竟生生索了他一半的命。
“你告诉爷,你当年如何就能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死手?!”顾蔺淮面容扭曲,手中的棍子没头没脑开始砸落。
年年都有此问,年年提到顾晟洲世子都会失控,如果死能让亲人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刻骨怀念,某之无数次奢望着,当年死的是他该多好,永远活在怀念中强过永远生在怨责中。
顾蔺淮没指望某之能给他答案,可就在今日,忍痛仍笔挺着的身子却避开了他的棍子,顾蔺淮一愣,便觉得某之浑身散发着凛冽,眼睛幽邃的微咪着,“说我下死手,你又可曾信过我,一丝一毫。”语气中填了愠怒,音调不大,却有着上位者的力量。
顾蔺淮楞了一瞬,这个人没再用属下自称,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傲骨天生,却无一日像今日这般气场全开,宛若他身上带着灼伤人的光环,卓然的气场拒人千里之外,靠近了就会被他所伤。
那冷冽不像是个活人,更像是阴森的雕像,那眼睛仿佛能将人石化,这重伤之人摄人魂魄的气场划开一条分界,生生与顾蔺淮站成两岸。
顾蔺淮还在失神,他还在思索在脑海中激荡着的“可曾信过他?‘’什么意思?那边东跨院就起了火,仆役都往着火光冲天处跑去,王爷和世子也不例外。
某之抬着头,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只觉得寂静的天空都被明晃着的火色所撕破,天地万物都失去了声音,都寂寥的沉静了下来。
他拔出自己的双腿,压下口中的咸腥,挣扎着走了几步,觉得心慌头昏,每迈一步腿上都有千斤重,面色带了铁青,头脑一片混沌,他机械般凭着对疼痛的隐忍,刻意忽略叫嚣着的各路感官,纵身一跃到屋檐上,顺着回廊一路飞奔,利落的翻身,跃出了府门。
他回首,端详着睿王府上六十三根门钉,每一根都像是扎了根钉在他心头,十年间,那颗血肉之心便这样一点点击碎,再粘合,再击碎,到最后灰飞烟灭,留给他的只有死人的凄寂。
那是他一直崇拜着,供奉为神明的父亲、还有他仰慕着,模仿着的天下最好的兄长,用十年之间湮灭了他对亲情所有的期望。
八岁时他愧疚,九岁时他渴望,十二岁他们用铁钉教会了他只有心死,才能锋利、整整十年,他终于学会了无情,他什么都不能在乎,也不敢在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火尽之后的天空缱绻着一层黑雾,某之唇角勾着一抹让人心生寒冰的笑意,比起十二月的冰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畅快的朝天嘶叫了一声,撕心裂肺中带着哀切的情绪,指尖陷入了掌心,撕裂的伤口还带着余温的鲜血蜿蜒滑落,渗入地中,像极了人间地狱中华丽的点缀。
这个自八岁起再也没有权利过生辰的孩子,在十八岁这一年,用决绝离去的背影,送给了自己最好的一份礼物。
他重伤的背脊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加挺拔,寒风撩动着他的发,那清润飘逸的身影渐渐在寂寥的临安街道上隐去,淹没在孤寂的黑夜里……
好啦好啦,终于写到儿砸离开王府啦



反虐要开始啦,各位有什么梗吗?希望怎么反虐?
先虐哪一个?虐身还是虐心?



好统一


全是虐心



来啦来啦
楼楼今天说好的双更粗长
先奉上一更
然后滚去码二更

第八章
顾蔺淮醒来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夜凉如水,周身都是冰冷的寂寥,等到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才发现身处于山腰上的洞岩内,洞口处月光幽暗,而他却记不起这圩洲雪天里所有的细节,只能记起是爹爹护住了他,而后就是一片空白。
“醒了?”
顾蔺淮只听见声音甚是熟悉,见有一黑影悉悉窣窣的窜了进来,他下意识就在腰侧摸索武器,却摸得个两手空空。
顾蔺淮戒备的向洞口深处躲去,来人却在洞里燃起篝火驱散寒意,昏黄的火光跳动着映出来人的面庞,看清之后,顾蔺淮大吃一惊。
“是你这小厮?”
络纬不甚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搓着双手,看都不曾看一眼。
“你怎生会在这里?”顾蔺淮心下疑惑,他记起这次与父王到圩洲,面上说是游玩,实际上是为了一探虚实的,而这个小厮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若不是我,怕是你们爷俩儿半月前就都没了命。”络纬白了他一眼,又自忙自地找了一根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树枝,穿了刚打回来的野兔,就要架到火上烤。
顾蔺淮的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却听了他的话想起了一件事,瞬间又急促道:“我父王呢?”
“那老头还在里面昏着呢。”络纬拿眼睛扫了一下,接着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烤野兔,砸吧砸吧嘴,心急全挂在脸上。
顾蔺淮借着火光,挣扎着趴到幽深处,看着爹爹的衣袍尽是血污,而他自己的身子也疼痛不已,布料粘在身上,动一下就被牵制住,疼得直倒吸凉气。
“继续动,最好把伤口全动裂开,我这也没什么好药,伤势严重了,疼死了也算是标新立异。”络纬不轻不淡的说着,看也没看一眼,还眼巴巴盯着冒油的兔子,不时用舌头舔舔唇角。
“你到底是谁?”折腾了一阵,顾蔺淮实在是倾尽了气力,本就气若游丝的喘息,却硬要添一抹厉色。
“取决于你们啊,我现在是救你们的人,但以后也可能是杀你们的人,就看你们的表现了。”络纬似在说笑,解了架上的兔子,一大口就咬了上去,片刻就龇牙咧嘴道:“他娘的,没熟!”
顾蔺淮连被抢白,又是伤口疼,再加上洞口的寒气,脸色青白一片,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三个月前,东跨院的大火被扑灭时,已经是断壁残垣,抓住了惊慌失措的歹人,审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问不出目的,也问不出受谁指使,但王爷和顾蔺淮都心知肚明,怕是为了塘报而来,还好塘报放在西跨院。
连夜的审讯也没能让这些歹人开口,天蒙蒙亮时,有一个支撑不住了,说为首的那个不知何处,顾蔺淮心下不好,听这意思是漏网了一个大的。
他不知道,西跨院的塘报已经被某之替换掉了,原来的塘报上只言片字未提圩洲的战乱和粮草匮乏,某之换上的不过是反应真实战况的情报,他只是在跟爹爹看完塘报后觉得圩洲背后定有隐情,必须亲自探勘一番。
十年了,年迈的老皇上大权旁落已经是人尽皆知,而太子却还是太子,这十年倒是安静的不像话,某之知道,太子这十年致力于在暗中培养力量,也许是太子明白了弑父杀君坐上皇位难以令人臣服,于是暗中培养力量,有了拥趸才好行事,昔日里比他更为得宠的兄弟,被他除去半数,剩下的也不敢做声,如今只剩亲弟弟睿王,倒也不那么忌惮,他只想跟外界勾结,一点点除尽满朝不满他的文武之后,他好顺利逼退父皇,父皇死后,他再好好敲打敲打弟弟。
本是天衣无缝,圩洲是太子暗中培养势力的分穴,本来就暗中让人塘报上美言几句,压下真实情况,可谁知王爷带着顾蔺淮双双赶来,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泄了机密。
顾蔺淮只能影约的记起,他与爹爹在圩洲便衣探勘了三个月,走遍了附近大小山峦,皆看不见丝毫异常,塘报上说的战乱和粮草匮乏都得不到证实,顾峤安想向着边境处再去探勘一番,就在这时,起了变故。
交界处飞腾起了几匹烈马,马上坐着的是身着异域服装的几位壮士,戴着镶有猛兽角饰的帽子,用黑布裹着脸,手持剔骨弯刀,武功精绝,力量和速度绝非中土人士所有。
顾峤安和顾蔺淮策马狂奔,可穷寇却有赶尽杀绝之意,加上人多势众,顾峤安和顾蔺淮终不能敌,剔骨弯刀神速袭来,顾蔺淮腰间便是一道伤痕,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瞬间便击出了十数刀,顾蔺淮伤重落马,忙着与敌人周旋的顾峤安飞身下马去救儿子。
就在两人双双滚落的一瞬间,顾蔺淮却看见了其中一人从腰间掉落出来一块木牌,他当时头脑不清楚,但也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太子府的令牌,独特花纹和木料皆伪造不得。
只不过他伤势过重,还未等思索,便昏厥了过去,这一睡便是半月有余。
忆起前因后果的顾蔺淮呼吸沉重,双目呆滞,脑海中可怕的想法萌芽,叔叔他……不,不会的,他拼命摇着头,试图把这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可浑身却止不住的打起了寒颤。
糊涂了多年的世子和王爷终于要接近真相了

下面就看络纬的助攻吧

突然好想给络纬加戏

“你……你是如何救的爷?”顾蔺淮声音都颤抖着,脑子里可怕的想法越来越清朗,一切似乎都对上了,他想自欺欺人慰藉,可拗不过记忆里那块令牌,一点点被放大。
“家主和将军都算无遗策,料定了你有此劫,小爷我不过是来这里收个尸,没想到你倒是命大,竟活了下来。”络纬锲而不舍的烤兔子,香气在狭小的洞口弥漫,滋啦滋啦的火花声带着油滴落,他笑得眉眼弯弯。
“你家主是谁,你家将军又是何人?”顾蔺淮被扰的心烦,又听得他言语里的奚落,语气焦急了起来。
“你不应该不认识咱家将军啊。”络纬白了他一眼,轻蔑笑道:“你不是总是唤他**吗?”络纬轻抬了眼,挖苦明显。
“是……是……”顾蔺淮喉咙像是被哽住,是了许久也说不出来,他本想说是那个小**的,可意识到面前之人是那畜 生的同伴,便生生压下了,一时又不知道该叫那人什么。
“对,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小畜 生。”络纬再次解下了兔子,故意在顾蔺淮眼前晃晃,明媚笑道:“那是咱家将军,战无不胜且算无遗策。”这一句说的甚是得意。
“他……他为何要……”顾蔺淮困惑,他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那畜 生为何要救他?
“救你?”络纬夸张道,复又撇了嘴摇摇头,“可别再做梦了,咱家将军又不是骨头轻贱,你那么对他,他还来救你?这不过是将军为了大局的一计,将军只是在救他自己,临行前让小的带了裹尸袋,说要是死了,就裹了埋了,谁料你俩倒是能活,还浪费了小爷我不少药材。”络纬嘟囔着,那随身携带的药材都快用光了,他心疼啊。
络纬说的不假,临行前某之卧于病榻之上,万般叮咛,说到这二人时,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淡一句“听天由命”便让自己拿了两个裹尸袋,络纬看自家将军确实伤重,也没再啰嗦,倒是欣慰将军果真拿得起放得下,不再记挂那两个冷血无情之人了。
三个月前的场景又在眼前模糊了起来,他记得他是在次日才想起某之来,本想着那个人会规矩的在铁铣上稳端端的跪候着,结果就只有地面上那干涸的血迹,他也未曾在意,可能是出了任务,第二日他便和爹爹一起出巡。
“他……”顾蔺淮呢喃出声,他想问那个畜 生还好吗?却觉得太过矫情,那**怎会值得他片刻关怀,可等想明白这点后,呢喃已经出口,却不好收回了。
“他叫某之,不是无名无姓!”络纬剜了他一眼,又扔出来了一张纸,“你看看,这是太子府的金果之印吧。”
太子二字让某之心旌一震,慌乱的打开一看,拓印的金果之印跃然纸上,瞬息颤了音儿,“从何而来的?”
“那八个追杀你们的人身上,除了太子府的令牌,还有一些往来书信。”
“那他们人呢?”
“小爷我伙同朋友一起杀了。”络纬一屁股坐了下来,斜歪歪的靠在洞壁上,嘴里掀着一根干草,慵懒的浑身散发出嘲讽的味道。
“那你又是何时到的?”
“从你们被追赶的时候就到了。”络纬一脸无害的笑容堆砌,草根一动一动的,无声无息撩拨起了顾蔺淮的火气。
“到我们昏死过去才出手搭救?”顾蔺淮震惊了,他妄图从络纬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却在得知这人围观了他全部的险境时怒了。
“不是,你有什么可抱怨的?咱家将军不关心你和老东西的死活,那小爷我还那么拼命干嘛,再说了,你受的伤有将军的一半重吗,你可知道将军身上被你们虐打出来的是什么伤痕,你们对将军的死活都不闻不问,凭什么要求小爷我关心你们的死活!”络纬越说越气,最后绷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狠狠踢了一脚干草,以发泄愤怒。
想起某之那日身上的伤痕,络纬就恨不得杀几个解气,他是过于愤怒了,以致于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王爷睁开了眼睛。
顾蔺淮哑口无言,嘴巴开合了几次,这畜 生身边的人都这么会气人。
“喂,嘴巴张那么大,是要接灰用的吗?”络纬口不余力的讥讽着,“既然醒了,也没设么大事,就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你那丧心病狂的叔叔。”
“不,叔叔绝不会一息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顾蔺淮摇着头,他还对叔叔抱有希望。
“真是感人至深呢。”络纬不轻不重的鼓着掌,“对要杀你的人都这般庇护,却对一心想救你的人百般苛责,我是该说你们深情呢,还是无情。”
没给顾蔺淮回击的机会,络纬长舒口气,“你可知道,你那叔叔十年前便已经开始筹划了,一样的招数,你可知道十年前你们就是注定该死的,却有人不惜一切逆天改命,为你们拼了个畅快,而你们坐享着的海清河晏,都是那个人拼尽浑身解数还得的,而你们还给他的是生生折损他的寿命和尊严,你们可曾信过他,问过他半分,你们总是如此武断,又这样感恩,所以日后若是无人再救你们渡劫,也无甚可怨。”络纬的眸子暗淡,他为将军不值得,多年的委屈悉数可以道尽,他更像是在指控,在诘问顾蔺淮,诘问顾峤安,为什么他们天下万物皆可信,却唯独信不过将军、他们赢得天下美誉,连个乞婆都能救济容忍,却又为何容不下将军,世人都道睿王宅心仁厚,孔孟之风,可为何不宽厚将军半分!
那么美好的将军。
“你说的……真的?”
沙哑的嗓音从洞口深处传来,沙哑中夹带着震惊和急迫,那声音,顾络纬永生不会听错。
那是顾峤安这个老东西的。
二更奉上,还算粗长叭

楼楼觉得自己好好人

蠢楼楼刚刚知道今天是腊八节

祝所有小可爱们腊八节快乐



保护好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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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5: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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