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不一样的原点 (古风 父子 反虐)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不一样的原点 (古风 父子 反虐)[第6页] |
作者:Tropical橙汁 |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好吧,你们有些人大概是被我那个小动物给误导了,我其实是想说,做成配饰都是小的。。。 貔貅我真没想过,看到你们有人提我就觉得这个挺合适,不过这次还是按照我的本意写的,以后再让爹送儿子一个。 你们猜得太密集了,我没数,猜龙的能有二十个不! 结果一个也没猜着 所以我不用更文了 我用那个动物是因为我以前有一个,后来摔坏了 |
六十二 裕丰帝冲着身旁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刻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就见那太监又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苏承桥放眼看去,见托盘里放着一只翡翠雕成的小狮子挂饰。 苏承桥看着这只翡翠狮子,有些发愣,从远处看,这竟与他两年前摔坏的那只一般无二,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只见这只狮子通体翠绿,浓厚而均匀,竟似祖母绿之色,玉质细腻,晶莹通透,他昔日在宫中时珍宝也没少见,一看便知这是翡翠中的极品,颜色质地比他原来那只强过不少,再看雕工,也更精致了些,这只小狮子被雕得栩栩如生。 “听你府里的人说,你原本有一只,一直戴在身上的,可惜两年前摔坏了,那只朕让人拿去修了,只是终究还是有了瑕疵,所以朕才让人照着那只的样子又雕了只一模一样的。”裕丰帝一边说着,一边将这翡翠狮子悬在了儿子的腰间。 苏承桥也不知为啥,从小就极爱狮子,大概是看到那些守卫宫殿的石头狮子,觉得它们很是威武雄壮吧,遗憾的是他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狮子,古书上的记载和关于狮子的传说他倒是没少看,幼时他也有不少小狮子样式的玩物和饰品,只是出宫之时只带了一只翡翠狮子,这么多年他一直戴在身上,可惜两年前不小心摔破了一角,他心疼得不得了,问了城里几家玉器店,不仅说修复不成原样,而且因为那块翡翠玉质也很贵重,人家根本就不敢给他修,怕修不好再被他讹诈了。 那只摔坏了的翡翠狮子,他还一直放在一方锦盒里保存着,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些不习惯,因为腰间少了这个饰物,他总感觉浑身上下不太自在。如今见了这只材质和雕工都更好的,他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难得在皇帝面前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谢陛下。” “你府里的人说,你很喜欢狮子,平时也经常画,只可惜这里的上等玉有限,等回宫,朕让人多给你打几件狮子样式的饰物。” 这话一下勾起了苏承桥的那些不堪回忆,裕丰帝见儿子脸上的欣喜突然凝住,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苏承桥默然半晌,才轻声道,“臣原本也有几件狮子样式的小玩意,搬到溪韵宫后,差不多都赏给那儿的宫人了,只剩下那只翡翠狮子,还有臣一直戴在项圈上的一只白玉狮子,后来那只白玉狮子也送给来给臣看诊的御医了。” 裕丰帝只觉得心如同被刀剜了一般,儿子在陆氏死后,从长宁宫移居到溪韵宫,一直住到离宫,儿子说赏赐宫人,送给御医,但谁不明白那是被那些人敲诈去的,宫里的人一向捧高踩低,最为势力,以儿子当时的情形,若是不拿东西贿赂宫人和御医,只怕是很难让宫人用心服侍他,更难让御医尽心给他医治。 裕丰帝只觉气血上涌,恨不得将那些宫人和御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同时也恨极了废后沈氏,苏承桉,以及德妃林氏,却更恨他自己,如果不是他下的旨意,儿子怎会被逼到那样的境地!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儿子,过了半天才道,“桥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回去父皇一定再送你几十件,几百件也行!” |
小伙伴们新年快乐,狗年开心快乐,健康如意 |
好吧,童鞋们,我回来了 不晓得还有几个人在 哎,前段时间强迫症复发,治疗效果不佳,抓狂 后来又跑去看明史,结果看到朱标朱元璋,朱棣朱高炽,妈呀,我居然脑洞又开了!!!手又开始痒痒,又想写新东西!!!我咋遐想能力就这么强呢!!! 不过还是把这篇先了结了吧,虽然貌似还要写很久。。。前段时间,把这篇文从头到尾看了四五遍,说实在的,在很多细节处理上不是很满意,甚至想过修文重开,但是后来觉得大体上还可以,至少构架上没什么问题,真不想再像自食其果那篇一样,写了一多半,再重开,虽然这篇剧情还没进行到一半,但是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综上,我回来继续更文了,虽然现在已经记不得几个月前写到哪里了。。。 还没把这篇文从收藏里移出去的都出来举个爪,今天看贴吧,好多后面跟帖的我都不认识了,不晓得是我忘记了,还是都是新人或者潜水党。。。 好啦,橙汁睡觉去了,明天晚上再温习一下文,然后继续往下写,即便写得不好,也绝不半途而废,虽然可能拖得久点。。。 |
六十三 裕丰帝也知道当年儿子受的伤害是多少珍宝也无法弥补的,可除了这个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大年初六是苏承桥的生辰,裕丰帝有八个皇子,之前也只有苏承桉的生辰宴他参加过两次,所谓参加,也不过就是去照个面,稍坐片刻而已,皇子生日当天,都要先到毓庆殿面君,若是能得他召见进殿去给他磕个头,那就是恩宠了,很多时候这些皇子都只能在殿外给他磕个头。 而苏承桥这次的生辰宴,却是裕丰帝亲自主持的,其规模气势简直不亚于帝王生辰,一则是为了补偿儿子,二则他也要让文武百官看清楚苏承桥在他心里的位置,让他们莫要站错了队。 裕丰帝送给儿子的生辰贺礼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既实用又贵重,同时又寓意不凡,是一对羊脂玉雕成的鹿钮镇纸,鹿的眼睛用四颗红宝石镶嵌而成,这羊脂玉乃是玉中极品,但只产于大祁的附属国,哈密国,大祁的羊脂玉只来源于这边塞小国每年的进贡,数量稀少,只供宫廷使用,便是苏承桥当年在宫中时,各种玉制饰品也多是用的蓝田玉,羊脂玉饰物十分少见。 而“鹿”一直被视为神物,寓意吉祥如意,幸福长寿,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皇位和权利,司马迁曾在《史记.淮阴侯列传》说过:“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裕丰帝当着群臣的面送苏承桥这个,也是要百官明白他将来要把皇位传给苏承桥。 而且苏承桥之前两次被裕丰帝用镇尺责打,从那之后,再看到镇尺他就有反感,所以裕丰帝才送了他这对镇纸。 整个宴会一直持续了多半天,苏承桥听着来自朝臣勋贵们的阿谀奉承之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他们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无奈官场就是个这样的地方。他不禁有些怀念往年在府里同郑团圆等人一起庆生的场景,那才是真正的把酒言欢,其乐融融,以后只怕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此,他不禁情绪有些低落,可面对着朝臣,他还得强颜欢笑。 总算是盼到了宴会结束,裕丰帝又留他在正殿说话,百官一走,苏承桥就再也装不下去了,闷闷不乐地坐在皇帝跟前,裕丰帝见他这样,心情也有些失落,“怎么了?不喜欢父皇给你准备的生辰宴和礼物么?” “那对镇纸臣很喜欢,可是应付朝臣太累了。”这倒是句大实话。 裕丰帝无奈道,“你总要习惯这些的。” 苏承桥突然抬头对皇帝道,“陛下能不能答允臣一件事?” 裕丰帝有些奇怪,“什么事?” “臣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再要回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臣想在臣原来的府邸宴请一下臣在此地结识的那些人,臣在金城这么多年,多亏了这些人的关怀照应,这也算是臣跟他们道别了。” |
六十四 裕丰帝听儿子又提起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心中有些不悦,觉得跟这些人交往失了儿子的身份,尤其听儿子说,他在金城的这些年多蒙这些人的关怀照应,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可这些人却一直陪在儿子的身边,一时间,他心中又是内疚又是嫉妒。 “这样吧,朕让人宣他们明日进宫来,你在瑶光殿设宴招待他们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回你原先的府邸!” “宫中规矩约束太多,哪能尽兴,而且臣府里还有些东西,想要带回京去,臣也想回去归置一下,臣已经在宫里待了四个月了,回京之后还是要闷在宫中,陛下您就允臣出宫一天,半天也行,让臣出去散散心!” 裕丰帝看着儿子带着希翼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何况今天又是儿子的生辰,他也不想让儿子不开心,因此他点了点头道,“好吧,朕让人去安排,后天一早你可以出宫,但申时必须回来。” 苏承桥听了,高兴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当真么!臣谢陛下!” 裕丰帝的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儿子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儿子如此兴奋雀跃过,难道在儿子心里,他这个父亲还赶不上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么! 他叹了口气,“至于你府里,所有你用过的东西饰物,朕已命人去整理了,全都登记造册,运回京城,你回去看看,若有很要紧的东西,就先带回宫来,回京的时候可以随身带着。” 苏承桥很是诧异,“所有臣用过的东西都带回去?!”他又没什么贵重的物件,而且那些东西宫里又不是没有,皇帝这又是唱哪一出! “朕希望可以从这些东西上找到一些你这些年生活和成长的痕迹。” 找到痕迹了又有什么用,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苏承桥看着裕丰帝有些哀伤的神情,终究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正月初八,四骑马护着一辆马车从皇宫西门驶出,直奔苏承桥原先的府邸,出了宫门,苏承桥便如小鸟出笼了一般,他让驾车的太监放慢了马的速度,撩开车帘儿向外张望,路过市集,他非要下车步行,骑在马上的侍卫也只得牵着马跟着他走,他不愿身边跟着太多的人,因此这次出来,只带了两个太监四个侍卫,当然还有一些侍卫在暗中跟着他保护他。 这集市他以前也不知走过多少遍,可如今他还是看这个也新鲜,看那个也稀奇,看到什么都要买,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还没到府邸,马车已经装的满满当当。 苏承桥这边逍遥快活,裕丰帝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儿子自从两个月前开始跟在他身边学习处理政务,这些日子几乎都待在他的身边,今天忽然出去一整天,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好在刚到申时初刻,儿子就回来了,只是看起来状况不大好,有些醉态,还一直咳嗽。 |
太常时间没写了,有点找不着感觉,你们将就看吧。。。 感谢小伙伴们一直不离不弃,支持橙汁,支持这篇文,橙汁会努力写的。。。 最后,再强调一遍,有文的楼层别跟帖,橙汁有严重强迫症。。。 好啦,小伙伴们快乐玩耍吧,橙汁睡觉去啦 |
六十五 苏承桥这次受伤颇重,尤其是高烧之后,一直咳嗽了好多天,御医叮嘱,要他好好静养,半年之内千万不要着凉,饮食也要注意,酒虽然不是完全禁忌,但决不能多吃,他这四个月在宫中,裕丰帝都没让他碰酒,就是在宫宴上他也都是以茶代酒。 他本身对酒倒也没多钟爱,只是这次出宫,在集市上随手买了两坛,回到府邸,见到许久没见的朋友,一高兴,就跟着喝了些,吃喝一通之后又到后花园跟这些朋友来了场射箭比赛,这也是他们以前聚会时常玩的游戏,他由于今天穿得多,在外面射箭这一活动,就有些微微出汗,结果被风一吹,就有点着凉,他也没在意,回屋之后,又吃了几杯酒,他本就没什么酒量,这几杯下肚,不禁觉得有些头晕,还夹带着咳嗽。 他如今得宠,一点差错也出不得,便只是咳嗽几声,也得宣御医瞧瞧,因此跟着他的太监侍卫好劝歹劝,总算是劝得他同意回宫了,可一出屋子,迎面冷风一吹,他一下子咳得厉害了起来,一路上也是不断咳嗽。 裕丰帝见儿子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被折腾成了这样,登时大怒,吩咐将跟着儿子去的两个太监四个侍卫统统拉出去打板子。苏承桥这会儿只觉得胸口像有一团火堵在那里,憋得难受,再加上有些酒醉,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可听到皇帝要杖责白天跟着他出去的人,他瞬间就精神了些,拽着皇帝的袍袖,央求道,“臣这病与他们无关,求陛下开恩,不要责罚他们!”边说着还边咳嗽。 裕丰帝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咳成这样还说什么!赶紧躺下歇着!” 苏承桥听到外面已经传来一阵“啪啪”之声,心中一急,使劲用手一撑床,翻身跪倒在床上,磕头求道,“陛下开恩,真的与他们无关,都是臣一个人的错,陛下要打要罚,臣都甘愿领受。” 裕丰帝见他咳嗽得比刚才更加厉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不禁又气又疼,赶忙扳过他的身子,又把他按回锦被里,口中斥道,“病成这样还折腾!不要命了!你若再给他们求情,朕就下旨将他们通通杖毙了!” 苏承桥被这句话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惊恐地看向裕丰帝,“杖毙”这两个字一下子勾起了他心中的那段最不堪回首的回忆,外面不断传来的板子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多以前,长宁宫里,他亲眼看着他的两个贴身内侍被活活杖杀,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一口气憋在胸中,怎么也提不上来。 恰在此时,四个御医提着药箱进了广华殿,还没等他们行礼,裕丰帝就冲着他们吼道,“还不赶快过来给三皇子看诊!” 几个御医全都围到床前,把苏承桥扶了起来,有的捶胸,有的敲背,苏承桥被这么一通敲打,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两口浓痰出来,几个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承桥喘息着,眼睛虽睁着,却是目光呆滞,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别杀他们。。。求您。。。别杀他们。。。” |
六十六 裕丰帝实在想不明白他不过随口一句威胁,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冲着殿里的一个太监喊道,“去外面传旨,别打了,扰了三皇子的清净!”说完他又坐回到儿子的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儿子,“父皇已经饶了他们了。” 苏承桥却还是两眼盯着帐子,神色恍惚,裕丰帝慌了,问御医,“三皇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四个御医对了下眼光,其中一个躬身答道,“回陛下,殿下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臣等这就为殿下开个安神的方子。” 几个御医低声商议了一番,斟酌着开了一个药方。 裕丰帝就坐在床边守着儿子,苏承桥这会儿倒是把眼睛闭上了,似乎是睡着了,只是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承桥突然搂紧了身上的被子,身体也开始发抖,裕丰帝一惊,赶紧去摸他额头,果然入手一片滚烫。 他赶忙回身唤御医,一个御医上前给苏承桥诊了脉,回道,“殿下白天受了凉,又饮了酒,才会咳嗽不止,但这么短的时间内突发高热,应是惊吓所致,待服过几剂药后,心情安稳了,应该就没事了。” 裕丰帝皱着眉头质问道,“怎地这么久了,药还没煎好!” 那御医心中叫苦,这抓药,泡药,再煎熬,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啊!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药还没煎到火候。” 裕丰帝怒道,“等煎到了火候,皇儿还得多遭多少罪!”可着急发火也没用,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药剪好了,苏承桥这次却极不配合,嘴巴闭得死死的,御医想法把他的嘴撬开了,拿着羹匙往他嘴里喂药,可大部分又被他给咳了出来,好在煎出来的药不少,反反复复喂了好几碗,才算够了药量。 药服下去也就两刻钟,苏承桥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身体也又开始颤抖,裕丰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唤了两声,“桥儿!桥儿!”孩子却没有任何回应,可喘息却越来越剧烈,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额角也开始有冷汗冒出。 御医又都围了上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御医小心翼翼地回道,“看殿下的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裕丰帝隔着被子把儿子搂进怀里,使劲晃了晃儿子的上身,又提高嗓音叫了几声,可孩子却还是没有醒。突然听孩子大叫了两声,“春枝姑姑!春枝姑姑!”声音竟是那么的凄惨悲凉,让人听着都忍不住心酸难过。 裕丰帝听得浑身一颤,这个名字他觉得耳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 |
六十七 苏承桥只觉得昏昏沉沉之间,耳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廊檐下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或坐或站,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条长凳,一个孩子趴在上面,两个人分别按着他的手和脚,长凳两边还立着两个人,手里拿着板子,可这些人的样貌却都模糊难辨。 这竟与他七岁那年挨廷杖的情景一般无二,那孩子就是当年的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再次看到当年的一幕! 正在他疑惑之时,忽然眼前一闪,一个身影扑到那孩子的身上,嘴里哀求道,“陛下,三殿下才只有七岁,受不住这么重的板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陛下曾许诺绝不会伤害三殿下!君无戏言,陛下岂能出尔反尔!” 苏承桥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却知道那曾是长宁宫的掌事宫女,李春枝,又一阵嘈杂之声过后,他看到李春枝似乎被两个人给按着跪在了地上。 耳边又传来李春枝的喊声,“淑妃娘娘,难道您忘了您曾以大殿下和您的父母赌咒发誓绝不伤害三殿下!您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天谴报应么!” 而后他看到那两个按着李春枝的人松了手,她撩起外衣,从腰间取出了一卷黄澄澄的东西,院中顿时出现了数声惊呼,他知道那是皇帝赐给他的丹书铁券,但在那之后就被收了回去。而李春枝就趁着众人惊讶的瞬间,猛地起身撞向几步外的一根柱子,当时就脑浆迸裂而亡。 苏承桥在一边看着,只感觉一阵窒息般的心痛,他悲愤地大叫了两声,“春枝姑姑!春枝姑姑!”他想要扑上前去,却又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忽又听到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这次算给你个教训,以后若再敢不敬尊长,朕决不轻饶!” 紧接着,有一个略带些稚嫩的声音响起,“父皇,他对母妃不敬,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方才已挨了五六板子,也算受了教训了,等过几日,父皇就打发他出京,省得他再在宫中招惹是非,惹人厌烦!”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陛下说的是,三皇子年纪尚幼,能知道些什么,必是他身边那两个太监蓄意教唆挑拨,才把他给带坏了,这两个奴才实在是罪大恶极,按宫规理应杖毙!” “那就杖毙吧,也让三皇子长长记性!” 苏承桥虽看不清这些人的样貌,却知道说话的是裕丰帝,苏承桉和当时还是淑妃的沈氏。他看着他的两个贴身内侍被人按趴在长凳上,看着他们哀叫求饶,看着随着板子的起落,血花飞溅,看着幼年的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皇帝饶了他的宫人,不要杀他们,那样的无助,悲凉,绝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无助,悲痛,愤怒,还有恨,恨沈氏,恨苏承桉,也恨裕丰帝,他们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他,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亲近之人被折磨致死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
六十八 裕丰帝见儿子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虽然双目紧闭,眼泪却不断涌出,他担心得不得了,不停地摇晃着儿子的身体,在儿子的耳边大声呼唤,“桥儿!醒醒!快醒醒!” 苏承桥终于被叫醒了,可眼睛虽睁开了,却依然是神色恍惚,裕丰帝半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道,“桥儿,你觉得怎样?刚刚梦到了什么?” 苏承桥没有回话,喘息了半晌,才呢喃道,“你很恨我是不是!” 这话听得裕丰帝懵了,他又晃了晃怀里的孩子,“桥儿,醒了么?” 只听苏承桥又说道,“为什么要逼死春枝姑姑!为什么要杖杀久平久安!你知不知道,看着春枝姑姑碰柱而亡,看着久平久安被活活打死,我有多痛!我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为什么!”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已经成了嘶声呐喊,语气透着满满的不甘和委屈。 裕丰帝浑身一阵颤栗,如坠冰窟,这下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春枝”这个名字了,这恐怕是儿子长这么大,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了,当年因为儿子说沈氏是继后,永远也比不上陆氏,激怒了他,他心里清楚,这是事实,继后永远比不了元妻,他从一开始就想直接立沈氏为后,可陆维超当时权倾朝野,他才被迫迎娶陆氏,因为这个,他一直觉得委屈了沈氏,心中有愧,同时也很恼恨陆氏,而儿子的话正好戳中他的痛点,让他恼羞成怒,才会传了廷杖。 想到这,裕丰帝只觉懊悔不已,儿子当时才多大,哪里受得住那么厚重的板子,二十板子下来只怕是会把儿子活活打死,所幸当时那个叫春枝的宫女拼死拦阻,又拿出当初他迫于陆氏的威胁,赐给儿子的丹书铁券,再加上那宫女碰柱而亡,儿子哭得极其凄惨,他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才饶了儿子,可又觉得不解气,才又下旨杖毙了儿子身边的两个太监。 他听着儿子的声声控诉,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在敲击他的心,他能感受到儿子的悲伤和心痛,却不知该如何来劝慰儿子,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劝慰儿子,人已经死了,而他就是那个刽子手 苏承桥哭诉了这一通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靠在裕丰帝的怀里默默流泪,哭了一会儿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这回倒是睡得安稳了,只是额头还是一片滚烫。 这一夜裕丰帝一直守在广华殿,晚膳没用,三四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到了四更天,苏承桥总算是烧得不那么厉害了,裕丰帝这才松了口气,要了口茶喝,一个御医上前劝他去休息,可他却执意要等到儿子醒来。 殿里的四个御医和服侍的宫人都不禁暗暗叫苦,他们已经站了一夜了,一个个都是腰酸腿麻,口干舌燥,可皇帝在这,他们连活动一下身体也不敢,别说动弹,就是深呼吸一下都不敢,生怕惊扰了皇帝和三殿下,惹祸上身。 |
那个,童鞋们,迟到的中秋快乐,未来的国庆快乐,橙汁上来兜一圈,问候一下 这个文么。。。不会坑的。。。橙汁无聊了会写几个字的。。。 童鞋们就别抱希望了,就当没看见橙汁吧,过个一年半载的上来瞄一眼,或许能看见一大段文,过个三年五载的或许就可以完结了。。。 真心不满意这篇,想要大修又懒得动笔,等过几年写完了,橙汁准备把写过的这几篇文都修修,扔晋江上去,不过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这或许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
六十九 苏承桥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天色大亮,他虽然已经睡了五个多时辰,可还是觉得浑身乏累,昏睡之时到底梦到了什么,他已记不起来,就更别提他昨夜醒来时对裕丰帝说过什么了,只是久平久安的名字却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心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委屈,不甘,以及愤恨,他根本不用去努力回忆梦中的情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的每个细节,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早已融进了他的血肉,铭心刻骨,终身难忘! 原来这些年远离庙堂,自由自在的生活从不曾泯灭掉他心底的仇恨和不甘,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可又有多少人真能做到自知,他原以为经过苦难,自己已然看透,只想继续这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因此对什么回京,什么太子之位,一直心怀抵触,可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真心,他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一直想要报复,想要雪耻,可却无能为力,久了,自然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他在金城这些年,看似快活,却不过是在逃避罢了,逃避命运带给他的苦痛,悲哀,无奈,仇恨,还有绝望。 可如今裕丰帝对他上了心思,这不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么,他之前居然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推掉!不回京他如何看得到苏承桉和沈氏的惨状,他们当年给他的羞辱,他必定亲手还给他们,他们要他看着他亲近的宫人被杖毙,他就要他们看着他们的至亲被凌迟,他们曾经加注在他身上的苦痛他一定要百倍奉还,想到此,他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第一次,他对回京竟是如此的翘首以盼! 裕丰帝见儿子醒了,忙俯下身去问儿子觉得怎样,却见儿子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后又浮出痛苦之色,他以为儿子身体不适,忙命御医上前诊脉,只是他回头跟御医说话这功夫,竟觉得背后传来阵阵凉意,他一惊回头,却发现儿子的目光又变得冰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恨意,紧接着儿子的脸上竟又浮出一丝浅笑。 不过转瞬之间,苏承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若非裕丰帝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相信。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问了一声,“桥儿,你觉得怎样?哪里不舒服么?”而这时恰好一个御医上前从锦被下拉出他的手臂给他号脉,苏承桥才回神。 他看着裕丰帝布满血丝的双眼,焦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泛起阵阵酸楚,与对沈氏和苏承桉那咬牙切齿的愤恨不同,面对皇帝,他心中竟是满满的委屈和不甘,他本来最应该恨的是皇帝,因为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没有他,沈氏和苏承桉又能把他如何,是他逼死了他的母亲,逼死了他身边那么多亲近的宫人!他怎么能够不恨他!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对于皇帝和对于沈氏跟苏承桉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甚至痛恨自己没出息,难道皇帝只对他好了这么几日就把他的心给收买了! 裕丰帝见儿子的神色又变换了数次,却并不说话,他更加担心,焦急地质问正在号脉的御医,“三皇子到底如何了?” 那御医将苏承桥的手放回锦被中,起身回道,“回陛下,三殿下脉象平稳了许多,已无大碍,只是似乎还有些心绪激动。” 心绪激动?裕丰帝猛然想起儿子昨夜喊出来的话,心中顿觉愧疚难当,他想要出口安慰,又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他根本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怕那些所谓的安慰之词只会让儿子伤得更深。早先儿子为了救他重伤之时,他就已经想过,以后会好好补偿儿子,以弥补以前他给儿子造成的苦痛伤害和他欠缺儿子的父爱,可他如今总算明白,他能做的只是以后加倍疼宠儿子,至于以前,伤了就是伤了,无论他做什么也无法弥补了,发生过的事,纵然一辈子不想不提,也已经发生了,而错过的光阴也终究是错过了。 |
那个,我知道国庆过完了,嗯。。。想必刚过完假期就上班上学心情肯定不太好,所以橙汁来发完安慰下你们。。。至于下一更啥时候。。。看心情吧。。。 |
七十 苏承桥想起久平久安,猛然间又想起裕丰帝昨晚说要杖毙跟着他回府的太监和侍卫,他的身子立刻一阵颤栗,下意识地伸手抓住皇帝的袍服,问道,“昨日跟臣出宫的那些太监侍卫,陛下如何处置的?”他的声音因激动害怕而有些颤抖,他实在不想再有无辜的宫人受到他的连累而枉死。 裕丰帝见他问了儿子两句,儿子都不曾回答,他在这儿守了他一夜,他也不曾问一句他累不累,一开口竟是去关心那些太监侍卫,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父皇昨晚已经饶了他们了。” “当真?”苏承桥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裕丰帝皱着眉头看着儿子,“你不信朕!”语气神情都带着浓浓的不悦,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言九鼎,有谁敢如此怀疑他的话,而偏偏这个怀疑的人还是他全心全意疼爱的儿子,这更是让他无法忍受。 苏承桥沉默了一瞬,随即又开口道,“臣想见见他们。”这已经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裕丰帝他不信他的话,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裕丰帝豁然起身,“在你的眼中,朕竟是个随意要人性命的残暴之君么!” 这话让苏承桥心里一惊,纵然这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却也不敢给出肯定的回答,因此他有些所答非所问的回道,“臣只是想看看那几个侍卫太监伤得如何,毕竟他们昨日是因为臣才挨了板子。” 苏承桥虽没肯定他的话,却也没有否定,在裕丰帝看来就是默认了,他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说话也就失了些分寸,“你现在是越发放肆了!如若不是你在病中,朕必定好好赏你一顿板子!现在姑且记着,等你好了一并算!” 这话无疑又勾起了苏承桥心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尤其还是当着满屋子宫女太监御医的面,让苏承桥觉得颜面扫地,可他也不想想他方才那些怀疑皇帝的话也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裕丰帝的面子又如何挂得住。 苏承桥只觉满心的酸楚委屈霎时间全涌了上来,“陛下也无需记账,臣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了,尤其是不想欠陛下的,陛下要打,现在就动手吧,只求陛下以后要打要罚,都冲着臣一个人来就好,别再牵连无辜之人!”这话说得倒像是裕丰帝打罚他和那些侍卫太监是在无理取闹,发泄情绪。 裕丰帝被苏承桥这番话气得双手都有些颤抖,火气已冲到了脑门子,想压都压不下去,他抬脚向外面走去,再待下去,他只怕真会不顾儿子有病在身,出手教训他了。 苏承桥把裕丰帝给气走了,自己也没舒坦,心中烦躁的紧,招手让大宫女芷兰上前,问道,“昨晚陛下真的饶了那几个侍卫太监了?” 这芷兰可是苏承桥身边仅剩的老人了,当年苏承桥落难在溪韵宫,芷兰就在他身边服侍,他当年离宫只带了两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太监一个病死了,一个偷了些钱财逃跑了,只剩下两个宫女,大一些的若菊去年已经让他给嫁出去了,如今他身边就只剩了芷兰了。 芷兰见苏承桥坐了起来,整个上身都在被子外面,赶紧拿了衣服给他披上,因着常年跟在苏承桥身边,说话也就少了些顾忌,“我的祖宗诶,您可当心着些吧,若再发起热来,这一殿的人可都要跟着遭殃了!昨儿跟您出去的那些人都好着呢,您若不信奴婢这就替您宣了他们来伺候。” 见芷兰如此说,苏承桥才放了心,他虽不信裕丰帝,可芷兰跟着他许多年,当年他落难之时多蒙她悉心照料,这些年又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他们曾经共患难,她的话苏承桥自是信的,于是笑道,“不必了,他们昨个受了杖刑,想来现在行动还不太方便,你们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一会儿亲自去瞧瞧他们。” ---------------------------------------------------------------------- 别在这层里面回复,拜托了,我是有严重强迫症的橙汁。。。 |
七十一 芷兰一边带着另外两个宫女服侍苏承桥洗漱穿衣,一边劝道,“陛下昨个守了您一夜,晚膳不曾用,连口水都没喝,您该先去给陛下请罪才是。” 苏承桥知道她是担心裕丰帝恼了他,最后吃苦的还是他,这他又岂能不知,他如今正想着要报复沈氏跟苏承桉,皇帝还真是得罪不得,否则人家一个不高兴,又不带他回京了,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的心思又活动了。 如今沈氏跟苏承桉已然是阶下之囚,谋逆大罪,沈氏一族只怕都会被处以极刑,他已算是大仇得报了,即使他回京又能怎样,顶多不过奚落羞辱他们几句,看看他们悲愤痛苦的表情,他又不能亲手杀了他们,何况他也不想让他们这么痛苦地死去,死了可就解脱了,还有什么痛苦,像他们野心那么大,让他们看着别的皇子成为太子,最后登基即位,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如果今天这事真惹恼了裕丰帝,绝了他要带他回京的心思,那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他前段时间费尽心思都没达到的目的今儿个不过说了几句无心的话竟成功了,可想着终于可以继续留下来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的心中竟无半分兴奋雀跃,反而更加烦躁,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 苏承桥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得暖阁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六个人鱼贯而入,正是昨天跟着他出宫的侍卫和太监,他们走进来叩头行礼,苏承桥也不晓得是谁唤他们来的,见他们行动都还算利索,可见伤得并不太重,不禁心下大安。 还没等他叫人起来,裕丰帝已跨步走了进来,“人你都看见了!朕可有诓你!” 苏承桥没想到裕丰帝才被他气走,这么快又折了回来,还把他要见的人给叫了来,这倒是让他的心情畅快了不少,他想着自己应该开口请罪,毕竟他方才错疑了皇帝,可又因着裕丰帝刚刚责骂他的话,他心里还有些委屈别扭,因此只是低了脑袋,并未答言。 裕丰帝在塌边落座,大手一挥,“全都退下!” 苏承桥看着众人一一退出暖阁,又见裕丰帝阴沉着一张脸,他忽然间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裕丰帝极少跟他独处,之前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裕丰帝教训他之时,他又想起方才自己说出的话,不禁懊悔不已,暗骂自己蠢,怎地头脑一热竟然口不择言!他心中又悔又怕,委屈也被无限放大,明明是裕丰帝自己说他是个残暴之君的,他不过是没有出言反驳而已,当年陆维超造反他下令处死了多少无辜之人,还非要人说他是个仁君不成!那不是掩耳盗铃!怪不得皇帝听到的都是假话,看到的都是假象,谁敢说真话啊,他不过是没有附和皇帝说句假话居然就要受罚! 苏承桥自己并未发现,他如今面对皇帝,已从最初的麻木变得越来越敏感,他已无法再像数月前一般做出冷静理智的判断,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行动,他变得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
七十二 裕丰帝拍了拍床榻,“上来跪着!” 苏承桥这下更加确定皇帝是要打他了,第一次挨打就是这样,他心中愈加委屈,从他伤愈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这已经是第三顿打了,皇帝居然还觉得自己不是个暴君! “陛下既要臣跪着,在这里跪也是一样的,何必非得上去!”说着苏承桥就在床榻前跪了下来,他心里委屈,倒是犯起倔来,也不管对面发话的是帝王,说出来的话是圣旨,他必须得遵从。 裕丰帝见儿子双膝着地,气得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把儿子从地上拉起,连拖带拽的到了床边,苏承桥本能的挣扎,可无奈他如今还在病中,浑身乏力,哪里挣得开,而他越是挣扎,裕丰帝越是生气。他左手按住儿子的后背,抬起右手就往儿子的屁股上扇了四五巴掌,嘴里骂道,“才退了热,你又瞎折腾什么!非逼着朕今天动手打你是不是!”一边骂一边把儿子拖拽到了床上,又抬手把儿子的靴子扒了下来,“跪好了!” 苏承桥被打了几下,倒是没觉得屁股有多疼,只是脸上却有些发烧,再看看被扔出去老远的一对靴子,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跪坐在了床上。 裕丰帝抬手又在他左腿上扇了两巴掌,“跪直了!” 苏承桥只得跪直了身子,裕丰帝却不再言语,过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再次开口,“朕第一次打你的时候,就曾告诫过你,你身为皇子,未来的皇太子,你的一言一行,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瞧着,你是不能随意说话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得先过过脑子,你记不住是不是!” 苏承桥小声争辩道,“臣又没说什么,都是陛下自己说的!” 裕丰帝猛地一拍床榻,“放肆!到现在还不知错!” 苏承桥这次没再争辩,却也没认错,只是低着脑袋。 这下裕丰帝的火气更大了,他使劲用手指戳了戳儿子的脑门,疼得苏承桥直皱眉。 “那句话虽是朕说的,可你默认了,一样是污蔑诋毁君上,一样是大不敬!况且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岂容怀疑!” 这道理苏承桥也不是不懂,皇帝再不好,臣民也不能说,否则就是大不敬,搁在之前,他早就认错请罪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裕丰帝本来也没想在他病中教训他,可他因着昨夜的那个梦,勾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裕丰帝刚才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说要打他板子,他满腹的委屈还无处排解,现在裕丰帝又来了这么一通疾言厉色的训斥,苏承桥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心说又不是我让你说你是个残暴之君的,明明你自己抹黑自己,还非得让我给你洗白了啊! 他对着裕丰帝磕了一个头,口中道,“陛下教训的是,臣知罪了,只是臣默认是大不敬,可若反驳又是欺君,左右都是死罪,臣愚钝,请教陛下臣该如何作答!” |
七十三 裕丰帝承认他是杀过很多人,其中也不乏无辜之人,可那都是事出有因,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随意要人性命的暴君,可偏偏在他全心全意疼爱的儿子眼中他竟是这么个形象,这实在是让是他无法接受,刚刚正是因为儿子的默认才把他气得拂袖而去,可出了偏殿冷静了一会儿,他的心绪又平复了许多,确实是他以前对儿子太过残忍,才会让儿子对他有这样的看法,终究是他对不起儿子在先! 可这孩子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方才暖阁内外宫女太监御医一大堆,还幸亏他没直接承认,否则这大不敬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御书房的总管太监崔连喜去警告那些人,要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进来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他绝不想这些话传出去,让儿子的声誉受损。 裕丰帝想到这个又不觉心中有气,这小子还真是不让他省心,这说话不走心的毛病决不能惯着,无论如何也得给他扳过来,否则将来只怕会给他招来无尽的麻烦,可偏生这小子现在病着,他又不能下手责打,因此便改成了罚跪,又怕地上的寒气加重了他的病情,这才让他上床跪着,可这小子却成心跟他作对,非要在地上跪着,气得他在他身后盖了几巴掌,可终究还是顾念着他的病,没怎么用力,也没打几下,便是之后罚他跪,也想着他病中体力不济,只罚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开始说教了,可这小子却是变本加厉,他说一句,他就顶一句,他前一句才说他默认他是个残暴之君是大不敬,他紧跟着竟然说,他反驳就是欺君,竟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在他眼中,他就是个残暴之君!竟是丝毫未将他的说教放在心上! 裕丰帝真要被苏承桥给气疯了,又听他说死罪,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要知道他这次可是在鬼门关转了几圈才被抢救回来,所以裕丰帝一听他提“死”字心就突突直跳,而且这小子明知是死罪,居然还敢乱说!实在是太欠揍了! 裕丰帝拉住儿子的胳膊使劲往怀里一带,苏承桥的身子一下子就趴了下来,他撩起儿子的外袍,左手压住儿子的背,右手巴掌就开始往儿子的屁股上招呼,这回可不同方才了,裕丰帝下手是又快又狠,苏承桥先是觉得一阵火辣辣的钝痛,很快就火烧火燎地连成了一片,唔,好疼,果然是暴君!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裕丰帝平日里常拉弓射箭,两臂一晃,怎么也有一二百斤的力气,所以纵使只是巴掌,他此时卯足了劲揍儿子,苏承桥也受不了啊,何况这巴掌落得又急,没一会儿的功夫,苏承桥的鬓角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五官也因疼痛变得有些扭曲,牙齿开始打颤,呼吸越来越粗重,偶尔还会有细碎的呻吟声从嘴里溜出。 苏承桥稍稍侧头,斜着眼睛撇了两眼身后的裕丰帝,见他手中并无刑具,只是不断地落着巴掌,若非亲身体验,苏承桥还真不相信这巴掌打人居然也会这么疼,无奈他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皇帝是用手打得他,他的手跟他的屁股一样,都是肉做的,现在他的屁股疼,皇帝的手肯定也疼,他这也不算太吃亏。 身后的疼痛并没有因他的自我安慰而减轻一丝一毫,反而愈发猛烈,裕丰帝的手臂不停起落,连个间隙也不给他留,苏承桥只觉得疼痛铺天盖地般袭来,竟是一点也不比镇尺好挨,一张小脸已全是冷汗,呻吟之声也越来越大,可又觉得若是一通巴掌也能把他打得惨叫连连,那实在是太过丢人,因此只得把衣袖塞进嘴里,把叫声扼杀在喉咙里,心里却忍不住哀嚎,皇帝的手真是肉做的么! |
七十四 裕丰帝可不管儿子的内心世界有多精彩,巴掌依然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儿子的臀部,疼得苏承桥简直要抓狂,方才是他把裕丰帝气得要抓狂,现在报应来了。 裕丰帝也没记到底打了多少下,反正一直到他觉得胳膊发酸才停了巴掌,嘴里却开始训道,“你给朕听好了,朕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大不敬之语都决不许说!更不准质疑朕的话!记住没有!” 终究巴掌的威力远不及镇尺,打得时候那么疼是因为裕丰帝的巴掌落得太密集,其实造成的伤害并不太大,巴掌一停,苏承桥缓了几口气,便觉身后的疼痛消减了不少,只是感觉屁股滚烫滚烫的, 苏承桥在心里愤愤地把裕丰帝鄙视了一通,真是虚伪至极!可终究怕再挨打,嘴上是不敢再倔了,只能乖乖回话,“记住了!” “以后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想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再开口,若再似今日这般随口乱说,朕必定让你屁股开花!” 苏承桥嘴上回着“再不敢了”,心里却在继续鄙视,“屁股开花”这样的不雅之词都能从你堂堂帝王的口中说出,还有脸教训我乱说话呢! 苏承桥心中正在腹诽,忽然间屁股上又传来一阵剧痛,这下猝不及防,惨叫声冲口而出。 裕丰帝最后在儿子的屁股上扇了六七巴掌,才算作罢,“起来!这次姑且先饶了你,若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苏承桥被最后这几下打得嗷嗷直叫,待疼痛缓解了一些,他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身后有伤,也不敢坐着,只能还是跪着,他右手拄着床,帮着支撑着身体,心里却在恨恨地想,把人家打成这样还算便宜!真是个凶残至极的暴力狂!可这会儿他纵然在心里把裕丰帝骂上个百遍千遍,嘴上却是再不敢说出半个字,逞一时口舌之快,却让自己的屁股付出代价,这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今早怎地就昏了头,非得跟皇帝较个什么劲,结果白白挨了这一顿捶楚,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皇帝真是得罪不得的,否则他就要遭殃,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还不如以前在金城的日子,至少天高皇帝远,他想得罪皇帝也得罪不着啊,哪像现在,三天两头的挨打,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跟着遭殃! 苏承桥爬起来,裕丰帝才注意到儿子一脸的汗,一张小脸痛苦地皱在一起,这倒把他给吓了一跳,心说不过一顿巴掌而已,至于疼成这样么!想起儿子还在病中,又有些后悔,嘴里却骂道,“你就折腾吧!生病也不知道消停!” 苏承桥简直要委屈死了,明明是你揍得我好不好!你不让我消停还怪我!皇帝实在是不可理喻!可面上却只能恭敬地认错,“臣知错了。” |
七十五 裕丰帝见儿子服软认错,又见儿子被自己打得这副可怜样,火气倒是彻底消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昨晚上朕不过是不想让你再为那几个人求情,才拿杖毙来吓唬你的,朕哪里会因为这么点事就随便要人性命!”裕丰帝说到这,叹了口气,“是朕当时思虑不周,一时没想起当年的事,朕知道,朕当年杖杀了你身边的几个宫人,伤了你的心,朕。。。”,裕丰帝沉默了半晌,才接着道,“朕那时是鬼迷心窍了,记恨你是陆维超的外孙,才把他给朕受过的气,报复到了你的身上。” 裕丰帝这话已是在委婉地向儿子道歉认错了,要知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裕丰帝能做到如此,已是相当不易了。 方才裕丰帝打他之时疾言厉色,苏承桥便是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腹诽,不敢宣泄出口,可现在裕丰帝提及往事,又是这般温言抚慰,甚至不惜向他认错,这一下子倒把他满腹的委屈给搅了个地覆天翻,他只觉心口的酸楚一波一波地不断上涌,根本压制不住,负气之语竟是冲口而出,“臣一直都是陆维超的外孙,谁知陛下以后还会不会再拿对他的仇恨来报复臣!” 这话一出口苏承桥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他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这话不是在怀疑皇帝气量小,还迁怒无辜么,这可是明晃晃的大不敬了,他才为这个挨了打,怎么还能说这种话! 殊不知,这一直都是他心底的忧虑,开始时,他对裕丰帝不抱什么希望,倒也并不在意,可几个月下来,他已渐渐习惯了裕丰帝的百般呵护,关怀备至,这个疑虑也就变得越来越重,在他看来,陆维超永远是横在他和裕丰帝之间的一根刺,说不定这根刺哪天扎到了皇帝,皇帝又会待他如初,他心里一直徘徊着这样的想法,不想今个儿竟是就着皇帝的话给说了出来。 果然裕丰帝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也又阴沉了下来,苏承桥只觉大祸又要临头,正想要认错求饶,好让皇帝消消气,以免自己的屁股再受苦,可还没等他说话,裕丰帝却先开口道,“朕刚才不是说了,朕那时是鬼迷心窍了,如今朕已幡然悔悟,只可惜已错过了太多。” 苏承桥没料到皇帝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倒呆住了,暖阁里静了片刻,又听裕丰帝接着道,“桥儿,以后别再怀疑父皇了好不好?你可知道,被最心爱的儿子怀疑,父皇有多难过!”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那样一句大不敬的话,裕丰帝都没恼,让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又或许是裕丰帝的话又勾起了他心中那些痛苦的记忆,不管为何,反正苏承桥是回了一句,“那陛下可知,被最敬慕的父亲那般对待,臣当年有多难过!” 这话就如一把利刃插进了裕丰帝的心里,痛入骨髓,竟比刚刚被儿子怀疑还要痛上百倍,是啊,他不过被儿子怀疑了一句,便这般心痛难过,可儿子当年还那么小,却被他那般伤害,儿子该有多痛多难过!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口的疼痛搅得裕丰帝气息有些紊乱,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他忽然抓住儿子的双手,声音带着些许苦涩,“桥儿,别再执着于过去了好不好?父皇向你保证,父皇以后决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包括父皇自己!”说完却见儿子只是抿着嘴看着他,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只得又加了一句,“相信父皇,好不好?” |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