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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一样的原点 (古风 父子 反虐)[第7页]

作者:Tropical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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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章虽然不长,却码了好久,以前写这么多也就一个半小时,顶多俩小时就搞定了,这章码了好几天了,不停地删改,怎么也不满意,感觉这文风格有点跑偏了,昨天跟楼里两个小伙伴聊这篇文,我终于发现我真的从第一次断更开始就已经没了内在的动力继续下去,所以中途才会断了两次,这次又隔了这么久才写出来这么点,现在这篇文的更文动力已经完完全全来自读者的支持和橙汁的强迫症了,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作者,可自己不喜欢,我觉得我真有可能会坚持不下去,昨天跟一个小伙伴开玩笑的说,我不喜欢这个儿子了,想掐死他,其实也确实是橙汁的真实想法,不想弃坑,不想继续,那就只能删文,就当从来没写过。。。橙汁会努力坚持,毕竟已经坚持了这么久,这篇文也耗费了橙汁大量的时间,但如果真有坚持不住的那一天,那也只能对楼里经常留言的小伙伴们说声对不起了,要不你们哪个想领养这个儿子,橙汁也可以考虑奉送。。。真心无奈,以后再也不要写长篇甜文了,这真不是我的菜啊!!!
七十六
苏承桥听得出这最后一句竟是恳求的语气,又见裕丰帝的神色带着期盼不安,不禁又是诧异又是惊奇,想不到这生杀予夺的帝王也有求人的时候,而且他还是那个被求的对象,一时间心中的委屈倒是消减了不少,只可惜皇帝这话他根本就不信,这个承诺实在是太大,即使皇帝现在真这么想,以后也会身不由己,路可还长着呢,将来一旦他被牵扯进权力斗争,在他和权力之间,不用想也知道裕丰帝一定会选择后者。
可碰触到裕丰帝那期待的眼神,苏承桥终究是没忍心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软,当年皇帝对他可曾心软过,可曾心疼过他,他如今倒是心疼他作甚!可终究他还是点了点头,回道,“臣信陛下。”
大概是这话让裕丰帝的心情大好,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又继续许诺,“你放心,朕以后再也不会不经你同意就杖毙或者赐死你身边的宫人和侍卫了。”
苏承桥听了这话又愣了,这皇帝今个儿是怎么了,净许下这些不靠谱的诺言,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陛下在说笑吧?”
裕丰帝一下子又敛了笑容,“君无戏言!你怎么还是不信朕!”语气也透出了些许不满。
“并非臣不信陛下,只是这话实在太重,陛下请想,他日若是臣身边的人犯下死罪,而臣却执意包庇袒护,陛下该当如何!”
裕丰帝却道,“朕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儿子!”他这话同时也是在告诉儿子,朕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朕。
能得到皇帝如此的信任,苏承桥本该感激涕零的,可他却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讽刺得很,你相信你的眼光,当初选沈氏为后,立苏承桉为太子是你的眼光,现在却又废了他们,当初废了母后和我也是你的眼光,如今却又要复立我们。你相信你的儿子,也不晓得这句话你以前是不是也跟苏承桉说过。
忽然苏承桥心念一动,既然皇帝是认真的,不管是不是一时兴起,那他何不把这话给坐实了,也好为他身边的人的性命加上一层保障,他眼珠转了转,轻声道,“臣谢陛下恩典,还求陛下将这道口谕拟成圣旨,让臣供奉着,臣也好每日拈香,以感念陛下天恩。”
这话说得挺好听,可背后却隐藏着对皇帝深深的不信任,他不信他的话,怕他空口无凭,要他立个字据,以防他将来反悔。裕丰帝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他也不知听过多少,要说透过话的表面去挖它的本质,估计这世上没几个人比他更在行,苏承桥这点花花心思,他哪会听不出,他真想不到,儿子对他的不信任竟已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甚至他每说一句话儿子都要去怀疑,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挫败,同时心头又升起一股恼火,难道他这几个月对他还不够好么,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信他!
裕丰帝皱着眉头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朕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语气中的不满较之刚才重了许多。
裕丰帝这话一说出来,苏承桥马上就意识到他的小心眼被裕丰帝给看透了,他心下也有些着恼,我不信你,你不满意,那就别拆穿我前面那句话背后的心思啊,就当成一句恭维话听不好么!难得糊涂不懂啊!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还要拽上我!他真想把心里的话直接告诉皇帝,“对,陛下就是这么不值得臣信任!”可忽然又想到之前皇帝打他时告诫过他,不许他质疑皇帝的话,大不敬之语更是决不准出口,他如果真把这话说出来,臣子不信任君上,那不正是大不敬么!虽然他刚才也说了好几句大不敬的话,皇帝都没恼,可皇帝喜怒无常,令人难以捉摸,谁知他这话再说出去皇帝会如何,况且皇帝现在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万一再被他惹火了,他再为这大不敬的事挨一顿打,那可真是亏大发了!唉,为了自己的屁股,他也只好委曲求全,暗自咬了咬牙,瞪着两只大眼睛说起了瞎话,“陛下何出此言,臣自是信任陛下的。”
这段好像还挺长

看到还有小伙伴们出来支持橙汁,说实在的心情很矛盾,不过确实是被几个留言感动到了,橙汁决定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对这个文上心些,争取最近多动动笔,看看能不能把感觉找回来。小伙伴们,你们也得积极一些,现在你们是橙汁唯一的动力,橙汁调整自己找感觉,这些都是为你们而努力的,希望小伙伴们也跟橙汁一起努力,帮橙汁度过这个坎,橙汁在这里鞠躬致谢了

我又该开始恬不知耻的要回复了,嗯。。。嗯。。。这是心态回归的第一步,我记得我在这吧里发第一篇文时就是这样滴,留言多橙汁大概会更的快些吧。。。
七十七
裕丰帝心里已经认定了儿子不信他,他说刚才那句话的语调就是肯定的而非在询问,只可惜苏承桥并未注意到,所以他一听儿子的回话,就知道儿子这是在说假话糊弄他,他本就因为一直被儿子怀疑而心头火起,现在见儿子跟他竟连实话也没了,这就像是往他心里浇了一桶油,他心中那点零星火苗登时就燃成了熊熊大火,他冷哼了一声,“是么!你既然信朕,为何还非要朕拟旨!”
苏承桥没想到他都说信任皇帝了,皇帝居然还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他又开始后悔了,他发现他现在面对皇帝是越来越鲁莽,越来越冲动了,皇帝一给他好脸色,他胆子就大了,说话也失了分寸,就像刚才,非得要皇帝拟什么旨,这下可好,自己搬砖砸自己的脚,给自己惹来这么一个大麻烦,现在他也只能尽量自圆其说了。心里懊悔的同时,脑筋却在飞速转动,想说词来应付裕丰帝。
“陛下多虑了,臣只是觉得陛下日理万机,不能事事都记得,就像宋景诋毁臣的母亲的事,陛下不就忘记了,臣只是想陛下把这道口谕写下来以免以后遗忘了而已。”
这话答得没什么毛病,可在裕丰帝看来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他怒极反笑,“怕朕以后遗忘了?朕看你是怕朕以后反悔不认账吧!”他此刻已是怒满胸膛,再没了同儿子废话的心思,因此一下就揭穿了儿子内心的想法。
裕丰帝是皇帝,他当然明白,在天家,没有父子,没有兄弟,没有夫妻,任何情感在权力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古来多少明君圣主虽功绩显赫,受万世景仰,却唯独抹不掉亲情上的遗憾。
裕丰帝又何尝不是如此,尤其在苏承桉意图弑父夺位之后,他的心彻底伤了,冷了,可上天终究是怜悯他的,苏承桥在这时候闯进了他的心,这个他从未当过儿子的儿子,却在危急时刻,为了救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他就像是灵药,让他心上的创伤慢慢愈合,他又像是温泉,让他那颗冷透的心渐渐回温。
苏承桥是他所有儿子中最特别的一个,他不贪慕权势,所以他对他总是可以坦诚以待,这让他觉得只有他们俩才是纯粹的父子,不掺杂君臣关系的杂质,不似他的其他儿子,在他面前总带着虚伪的面具,总是拐弯抹角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似乎他和他们的父子关系只有靠着利益才能得以维系。
只有苏承桥让他尝到了帝王之家求而不得的普通人家的亲情的味道,这样的儿子太难得了,他不想失去他,他害怕失去他,可如今这个儿子却也开始说假话搪塞他,他也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愤怒,委屈,失望,恐惧,简直五味杂陈,这种感觉竟比数月前他知道儿子为了不当太子而算计他时心中的愤怒委屈来得还要强烈,一时间他也管不了儿子还在病中,且才挨了一顿打,他只觉这小子实在是太欠揍,只想狠狠地收拾他一顿,让他以后再不敢说假话来糊弄他!
裕丰帝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使劲一拉,苏承桥的身子就又趴了下来,小腹正好压在裕丰帝的腿上。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苏承桥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已经传来剧痛,本来他身后的伤稍稍碰一下都疼,哪里能经得厚重的巴掌!他这回可不似刚才,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强忍着,一言不发,这回裕丰帝的巴掌还没落几下,他就开始鬼哭狼嚎了,“啊。。。陛下轻点。。。嗷。。。”
七十八
裕丰帝才不理会儿子的喊叫求饶,只是奋力挥着巴掌,手劲竟比刚刚还大,嘴里骂道,“叫你糊弄朕!好的不学!哪学来的这套虚伪的把戏!”
苏承桥就像案板上的活鱼,两头扑腾,无奈后背被裕丰帝死死地按着,任他如何挣扎,也难移动分毫,只能扯着嗓子叫唤,“啊。。。臣保证。。。嗷。。。以后再也不敢了。。。”
裕丰帝手下不停,“现在知道不敢了!就是皮子紧,不打不老实!”
苏承桥只觉身后那块肉犹如油泼火烧,痛彻心扉,贴身的里衣已被汗水沁透,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几缕发丝垂下贴在脸上,一张小脸被疼痛折磨得都有些狰狞,好不可怜!嘴上一个劲地讨饶,可反反复复也不过就是“陛下轻些”,“陛下饶命”,这两句。
裕丰帝听他喊“陛下饶命”,心下更气,这天底下哪个儿子挨老子责打喊“饶命”的,朕不过打你几下,给你个教训,又不是要打死你!
苏承桥见自己求了半天,裕丰帝都不为所动,下手反倒更狠了,身后的疼痛一浪盖过一浪,让他不禁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于是别扭脾气又上来了,反正求饶也无用,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咬着牙冲裕丰帝嚷道,“陛下好不讲理!”
这句可是对皇帝大不敬透顶了,谁知此话一出,身后的巴掌立刻戛然而止,倒把苏承桥给弄懵了,没想到求饶认错不管用,这句倒是立竿见影,这皇帝有毛病吧!紧接着头上又传来裕丰帝的声音,“你说什么!”
苏承桥赶紧趁着这个空隙缓解一下身后的疼痛,他此刻再没了编好听的奉承皇帝的心思,况且皇帝又不会领情,就像刚才,他昧着良心说信任皇帝,结果呢,还不是换来一顿狠打,既然怎么都好不了,倒不如跟皇帝把话挑明白了,也让自己痛快痛快,因此他嚷嚷道,“陛下先前才教训了臣,无论臣心中是如何想的,大不敬之语都决不准出口,臣刚才说臣信任陛下,不正是尊着陛下的教诲行事么,否则岂不又是大不敬!臣说实话,陛下骂臣是大不敬,不说实话,陛下又怪臣欺瞒,骂臣虚伪,就像臣之前说过的,要么是大不敬,要么是欺君,陛下非要把臣逼到死局里,臣还能如何!”
苏承桥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异常委屈,“陛下若要拿臣出气泄愤,只管打罚,何必费心思罗列什么罪名,左右无论怎样,臣都逃不出陛下的手心!”
本来裕丰帝听到前一句火气已消了不少,原来儿子是会错了他的意,这才说假话欺瞒他,可这后一句又把他刚消下去的火气给撩了上来,他冷声质问儿子,“你的意思是朕这是在拿你撒气!”
“陛下不是向来如此么!”这句可是彻彻底底的大实话,完完全全的真心话,可裕丰帝却被气得七窍生烟,连骂他的词都没了,嘴上不敌,那就手下见功夫,于是他抡圆了巴掌又继续往儿子的屁股上招呼。
这下苏承桥更委屈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皇帝就知道动手打人!真是小人!我可是君子!因此他继续嚷嚷,“说什么。。。啊。。。再不伤害臣。。。呃。。。都是骗人的。。。啊。。。”
七十九
“说什么。。。啊。。。再不伤害臣。。。呃。。。都是骗人的。。。啊。。。”由于疼痛,苏承桥这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裕丰帝听了这话,登时又住了手,可是明显还是怒气未平,他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才又开口问儿子,“朕问你,今早第一次打你是因为什么?”
苏承桥缓了一会儿才答道,“陛下给臣定的罪名是,臣对陛下口出不敬。”
裕丰帝今个儿可算是领教到儿子气人的本领了,他抬起巴掌又欲再打,但到底还是强压下了怒气,手臂在半空停了一瞬,随即他使劲甩了下袖子,对着儿子吼道,“起来!”现在儿子已经误会了他,他若再打下去,这误会只怕会越来越深,可这小子又气人的紧,再让他继续在这趴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对他动手。
苏承桥却是有些惊疑,这是不打了?他也没心思想为什么裕丰帝会突然停手,反正不挨打总是好的。他用手臂撑起身子,一点点爬起来,身子一动,就牵动了身后的伤,疼得他直抽冷气。
裕丰帝待儿子从他腿上爬起来,便径直起身,在暖阁里来回踱了两圈,愤愤地道,“朕给你定的罪名!照你这话,这罪名是朕给你安上去的!”
“陛下今早问臣,在臣眼里,您是否是个残暴之君,就像臣之前说的,这话臣无论如何答都有罪,陛下设好了圈套等着臣去钻,臣。。。”
苏承桥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裕丰帝右手握着拳疾步向他走来,他立刻吓得手脚并用向床里爬去,嘴上纵然再犟,终究还是怕挨打的,可这一动又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他“哎呦”了一声。
裕丰帝这才望见儿子一张小脸疼得惨白,如同被汗水洗过一般,甚是狼狈,双膝跪在床上,双手撑着床,身子向前弓着,活像个大虾米,他的脚步生生顿住,眼里也透出了心疼,跺了下脚,道,“你看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还是趴着吧!”
苏承桥也委实撑不住了,虽然双手撑在床上,身子还是直晃悠,因此便依着裕丰帝的话又趴下了。
裕丰帝又在暖阁里转了两圈,平了平气血,才复又开口,“你怎么不说朕为何会说那句话!还不是你先怀疑朕!”
“陛下以前杖毙过臣身边多少宫人!臣心有疑虑不正常么!陛下刚不还因为臣欺瞒陛下打了臣,现在难道又要臣说假话来逢迎陛下,那陛下岂非又是自食其言!”苏承桥此时已认定了裕丰帝若要打他,他是怎么也逃不过的,再加上满腹的委屈再不发泄,只怕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吞噬了,因此他也就豁出去了,嘴上竟是半句不让。
裕丰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气又被儿子这句“自食其言”给勾了上来,还加个“又”字!他使劲攥了攥拳,又跺了跺脚,跨步出了暖阁,再在这跟这小子说几句话,他非得被他给气死不可!
这章发出来,哀悼一下咏哥,一楼走好,天堂没有病痛。
八十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御医宫女太监进来暖阁伺候,跟镇尺比起来,到底巴掌还是轻得多,苏承桥缓了这些时候,后面的伤已不似方才那般疼痛难忍,他此时只觉口干舌燥,正好让人给他倒两碗茶来解渴,而后他又命众人退下,只留下周御医给他处理伤势,他前两次挨打都是这个御医给他上药的。
伤药涂上后不久,苏承桥就觉身后清清凉凉的,伤处不碰已不觉得疼了,浑身上下也轻松了不少,又有宫女进来服侍他擦洗身体,换衣服,好一通忙活,苏承桥总算是再次清清爽爽地趴在了床上。
本来他这次病得不重,只是昨晚上受了惊吓,才会发了高烧,吃过药又休息了一夜,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今早这一通折腾,尤其是第二顿打,让他出了一身透汗,又是疼痛又是喊叫,因而他此时只觉筋疲力尽,连眼睛都不想睁,只想静静地趴一会儿,想要再睡会,心里却又难过的紧,竟比刚才挨打时还要委屈,哪里睡得着,之前两次挨打后上药,皇帝都是在一边看着的,他当时虽然觉得难为情,可如今想到那时皇帝那心疼的神态,才发觉原来自己竟是喜欢的。唉,又要回到从前了么?
他脸面向床里侧身趴着,芷兰劝他用些早膳,他说不饿,劝他喝药,他又不理,正想再劝,他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耳朵,嘴里嘟囔了句“别吵,让我睡会儿!”
这下芷兰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御医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裕丰帝又回来了。
裕丰帝被儿子误解,只觉心中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又是委屈,还有一丝无措,他这几个月已经是尽可能地对儿子好了,即使是这些年他对苏承桉,也不曾这般,难道这些孩子都看不到么!怎么还是拿旧眼光看他!他在殿外的石桌旁坐了能有小半个时辰,倒是冷静了不少,刚才他好像只顾着生气,却没跟儿子把道理讲清楚,难怪儿子会误会他!他心中有些埋怨自己,又有些惊讶,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当年受陆维超一党的气还少么,他都能隐忍十数年,如今这是怎么了,儿子几句话就能把他气得暴跳如雷,猛地又想起儿子还病着,不禁懊悔不已,他居然连这个都能忘了!连忙起身走回偏殿。
苏承桥听到众人向裕丰帝行礼,心中竟多出了一丝欢喜,可终究还是委屈,有些耍性子,因此他只是装睡,没动弹,耳朵却是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又听见裕丰帝低沉的声音,“传膳!”之后暖阁里又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暖阁内外又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阵阵香气就飘进了苏承桥的鼻子里,这香味好诱人啊,竟把他的食欲都勾了上来,他刚才明明不饿的!
而后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拍了他两下,“桥儿,醒醒。”这温言细语的,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皇帝果然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没等他感叹完,头顶心又被人稍稍用力揉了两把,“桥儿,醒醒,吃点东西再睡。”这回声音稍高了些,但依然温和。苏承桥却不淡定了,揉我脑袋做什么!我又不是猫儿房的小猫!他双手一撑,把身子转了过来,不情不愿地喊了声“陛下”。
裕丰帝见他醒了,便命人上前来服侍他用膳,父子俩还真是都饿了,昨天晚膳就没用,今早又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已是巳时,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能不饿么!大概是两人都只顾着吃了,谁也没说话,所以这顿饭倒是吃得风平浪静。
八十一
待父子二人吃完,饭菜也都撤了下去,裕丰帝又命人端了药来,苏承桥瞧着这一碗黑乎乎的泥汤,很是抗拒,这几个月来他竟跟这破玩意打交道了!
裕丰帝见儿子皱着眉盯着药碗,催促道,“不凉不热,几口就下去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这点苦么!”
苏承桥无法,也知道裕丰帝在这看着,这事是没商量了,只得闭着眼睛把这碗药灌了下去。而后裕丰帝命人撤了他靠着的枕头,“睡吧,睡醒了朕还有话同你说。”
苏承桥这会儿才吃饱,倒是挺精神,既然皇帝还有话要跟他说,他躲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倒不如今天把话一起都说完的好,省得心里还不踏实,因此他对裕丰帝道,“臣现在不困了,陛下还有什么教诲,臣洗耳恭听。”大概是美食下肚,苏承桥的心情晴朗了不少,说话也好听了许多。
裕丰帝见儿子两只眼睛亮亮的,没有丝毫睡意,便点了点头,挥手又让暖阁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这让苏承桥的心中又生出一丝警惕来,皇帝怎么又把人都撵出去了,难道还要再打他?可看皇帝的神态又不像在生气,而且如果还要打他,那刚才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让御医给他上药呢!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害怕,两手紧张地抠住身上的被子。
因为苏承桥没抬头,裕丰帝并没发现他的异常,见暖阁里只剩了他们父子二人,他便开口道,“朕今早第一次打你并不是因为你对朕口出不敬。”
裕丰帝平和的语气让苏承桥紧张的心绪放松了一些,又听裕丰帝继续道,“而是因为你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朕口出不敬。”
苏承桥一时没明白这两句的区别,他抬起头,看向裕丰帝的目光有些迷茫,裕丰帝接着道,“今早这屋子里十几个人,你当着他们的面怀疑朕,又默认朕是个残暴之君,如果哪个嘴巴不严,传扬出去,被有心人听去,若是到外面添油加醋地故意散播,岂不坏了你的声誉,传得多了,你还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说着又觉得有气,“你随口乱说,还得朕替你善后,让人去警告那些人务必对今早之事守口如瓶!”
苏承桥也知道他身份特殊,就算他自己不出错,还不知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地算计他陷害他呢,他今早那些言语,若真传到政敌耳中,那可真是拿着把柄往人家手里送了!想到这他心里有些烦闷失落,当个破太子还真是麻烦!又有些讶异,他今早是怎么了,非得去怀疑皇帝的话,若在往日,他肯定会点个头,表面上信了皇帝,然后自己再去暗中查证。猛然间他又想起昨夜的那个噩梦,一下子了然,自己早上的反常皆源于此。
旧日的伤疤再次被揭开,苏承桥只觉心口一阵绞痛,胸中瞬间被悲伤难过的气息覆盖,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裕丰帝见儿子神色骤变,脸上竟浮出悲伤凄苦的神情,他一惊,慌忙问道,“桥儿,怎么了?哪不舒服么?还是身上疼的紧?”
他刚想开口喊御医,苏承桥却轻轻吐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陛下既然肯饶过昨天跟臣出去的那几个太监侍卫,为何当年就不能放过久平久安呢!”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思维也有些脱线。
八十二
裕丰帝听了儿子的话,只觉心痛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简直要把他淹没,从儿子离宫到现在已过了八九年,很多记忆都已残破模糊,可儿子一提,这些残破的记忆居然又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连模糊之处都清晰起来。
他仿佛又看到当年他下令杖杀儿子身边那两个贴身太监,儿子眼中的哀求,悲愤,绝望,忽的,他浑身一阵颤栗,他忆起那两个太监死后,儿子曾经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我恨你!”彼时他并不觉得如何,反正他也恨这个儿子,也算扯平了。
可此时再想起这话,他心头登时涌起一丝惧意,在胸中蔓延,桥儿当真恨他么?忽然心底响起一个声音,“他当年被你那般伤害,难道不该恨你!”这个声音惊得裕丰帝瞬间通体冰凉,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把眼前的儿子拥进怀里,“桥儿,别恨父皇!别恨父皇,好不好?”语气急切,带着明显的惶恐不安。
苏承桥本来也沉浸在回忆中,被裕丰帝这一抱倒是回了神,然而心中却是阵阵泛酸,委屈异常,儿时他曾那般渴求,即便知道皇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在外人面前抱他,他却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在梦里父亲爱着他,喜欢抱着他,他宁愿活在自己的梦里,可裕丰帝却把它残忍地打碎了!
他又开始出神,过了半晌,才悠悠地吐了口气,呢喃道,“真想恨呢,可是。。。怎么就恨不起来呢!”
裕丰帝听到儿子的前半句,心一下子缩紧了,可听了后半句,又觉得欣慰不已,是啊,桥儿那么孝顺,怎么会恨他,若是恨他,之前又怎么会为了救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当年儿子喊出“我恨你”那三个字时已近乎疯癫,又怎能作数!他心中既感安慰,又觉愧疚,他居然又错疑了儿子!
看着儿子因为他当初造的孽而伤心痛苦,他简直心如刀绞,他轻轻地放开儿子,寻思了一会儿,说道,“等回京,父皇就让人查下那两个太监的户籍,多给他们的父母兄弟送去些抚恤银子。”他的声音透着苦涩无奈,“桥儿,这事咱们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莫要再伤心难过了!你这个样子,父皇看着太揪心了!”
苏承桥听了这番话,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再多的金银可能让久平久安再活过来!只怕连他们的尸首都找不到了吧!臣当年比现在伤心难过何止千倍百倍,可换来了陛下一丝一毫的心疼!”
儿子这是在指责他当年的残忍无情,字字如刀,往他的心窝上捅,裕丰帝心痛,悔恨,无力,他终于明白,这些过往的伤害,惨痛的记忆,就似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道沟壑,让他想同儿子平静快乐的相处都成了奢望。
过了良久,裕丰帝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桥儿,父皇当年做错了,可惜当时却不自知,过了这些年才醒悟,给父皇个改过的机会吧!”
堂堂帝王对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明确地认错恳求,这要是让第三个人听到,定会惊得咋舌,然而苏承桥却更加激动,“做错了?陛下说得真轻松!陛下可知,那段时间臣是怎么活过来的!那日的一幕一幕,陛下的字字句句,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臣,差点把臣逼疯,若臣当初随着母亲去了,陛下可还有改过的机会!”
橙汁来瞧瞧
顺便通知你们一声,橙汁决定向你们学习,潜水罢工

没有工钱,拒绝劳动

八十三
裕丰帝如坠冰窟,只觉彻骨的寒冷,被儿子这一顿抢白,他再也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劝慰儿子或是为自己当年的罪行开脱,只能默然无语地坐在那儿,脸上的神情亦如儿子一般,悲伤凄苦。
苏承桥见裕丰帝不再言语,他也懒得再开口,于是翻了个身,脸朝里,把脊背留给了裕丰帝,裕丰帝却没恼,反而帮他拉了拉被子,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刚发泄了一通,却没觉得舒服一点,倒是愈发难受,昔日的旧事全被勾了起来,一桩一桩,在他眼前时隐时现,弄得他心烦意乱,浑身上下也是阵阵燥热,他下意识地把被子拉下一截,将一只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面,但很快就有另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手臂又重新放了回去,又给他把被子拉好。
苏承桥只觉更烦,又把手臂伸了出去,可马上又被放回被子里,他不满地嘟囔着“我热!”又要把手臂往外伸,不料裕丰帝却按住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乖,忍一忍,发了汗病才会好。”声音轻柔,如同在哄孩童。
苏承桥在被子底下挣扎,无奈没有裕丰帝力气大,他只得放弃,闭着眼睛又嚷嚷道,“你们都欺负我!”带着浓浓的鼻音,倒像是孩童在诉苦。
裕丰帝听了这话,忽然想起苏承桉儿时似乎对他说过类似的话,“父皇,太子欺负我!”他使劲甩了甩头,又想他做什么!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桥儿说这样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抽痛,以前纵使桥儿想跟他说,却又哪里有机会!
裕丰帝右手按着儿子,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被子拍着,就像在哄孩童入睡,他以前还从未做过这种动作,倒也不觉生疏,只是有些新奇,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很是舒坦,嘴上轻声哄着,“谁敢欺负你,告诉父皇,父皇帮你惩治了他们,给你出气!”
谁知苏承桥听了这话又开始挣扎起来,裕丰帝险些没按住他,他连忙加快左手拍儿子的频率,来安抚儿子,却听儿子又嚷道,“你只会帮着他们欺负我!”说着竟还哼唧了两声,“我病了两个多月你都不来看我!连我梦里都不来!”
裕丰帝的身子瞬间一僵,他知道儿子这是在说他在溪韵宫养病的那段日子,他的心中又是一痛,左手停了片刻,而后又继续轻轻拍着儿子,“以后桥儿再生病,父皇天天陪着桥儿,好不好!”
苏承桥却是嘟囔着回道,“不好!谁要你陪!”身子却不再挣扎。
裕丰帝见儿子呼吸平稳了,好像是睡着了,可他的左手还是一直轻轻地拍着儿子,直到手臂酸麻才停下来,却依旧坐在儿子的床边,陪着儿子,似乎要把当年亏欠儿子的陪伴都补回来似的。
没过多久,苏承桥的身子又动了动,哼唧了两声“好冷”。
裕丰帝一惊,连忙伸手去探儿子的额头,这一摸可不得了,果然入手滚烫,这下他可慌了神,连忙高声喊御医,无奈他刚刚把人都遣到偏殿外面去了,他声音虽高,却无法穿过外殿传到外面,因此无人回应。急得他疾步奔到外殿,边走边喊,“御医!御医呢!都死了不成!”
站在殿外伺候的人虽说还是没听清皇帝说的是什么,但却都听到了皇帝急迫的声音,有几个侍卫率先冲了进来,他们还以为皇帝遇刺了呢!
这篇文断了半年,从橙汁回来继续,楼里一直冷清,每次出来的两只巴掌就数的过来,剩下的就是偶尔,隔三差五出来蹦跶蹦跶,对于这样的读者,橙汁已经知足了,毕竟这贴吧的陋习,潜水才是理所当然,橙汁发文后八小时之内看阅读量涨幅基本就可以知道这文有多少人在看。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橙汁本来有时间码字,可看到楼中惨淡就跑去刷youtube了,有时候我发完文第一天都不会再上贴吧,以免影响码字欲望。
这篇文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镇楼把文的脉络都摆出来了,搞得想要早结文都没可能,文写到如今,已经有十万字了,剧情才进行一半,我考虑在金城这里画个句号,算是上半部完结,也算是有个交代。
我从不乐意无缘无故伪更,因为我很在意读者的感受,但是昨天心情超级不好,虽然无关贴吧,算是借题发挥吧,还有,昨天我伪更的时候八十三章已经码好了,只是不想发出来而已,同时也觉得既然读者都不在意我的感受,那我也不用在意伪更什么的了,其实今天也不想发文,只想把这段发出来算了,可是还是觉得对不起每次都留言支持橙汁的小伙伴们。今天心情也不好,写这些算是发泄情绪吧。
八十四
苏承桥只觉忽冷忽热,脑袋跳着跳着的疼,嗓子眼干得简直要冒烟,一个姿势趴久了只觉四肢酸胀,于是他翻了个身,可是脑子还没醒,所以忘记用手撑着翻身,而是直接翻了过来,结果屁股突然被压到床上,身下顿时传来一阵闷痛,他皱着眉呻吟了一声。
裕丰帝见他有了动静,连忙俯下身问,“桥儿,感觉如何?”
苏承桥依旧闭着眼睛,也没回裕丰帝的话,只是叫水喝。有宫女赶忙倒了碗水过来喂他,他喝过水后,便不再作声,好像又睡了过去。
他这次是脸朝外的,裕丰帝见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看样子很不舒服,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刚刚御医才对他说,儿子是因为散了汗才又着了凉,再加上心中郁结不散,才会又发起热来,都怪他早上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明知儿子病着还打他,要不儿子怎么会出了那么多的汗,又散了汗着凉发热!以后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儿子生病的时候教训他了!
苏承桥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过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热度才退了下去,裕丰帝陪儿子用了晚膳,又看着儿子喝了药,见儿子还是蔫蔫的,便又让儿子躺下休息,他又陪了儿子一会儿,才回自己的寝殿休息。
苏承桥睡到快二更的时候又醒了,这到了真正该睡觉的时候他倒是精神了,非得拉着他殿里一个善打双陆的小太监陪他玩,一直到四更,才又歇下,因此裕丰帝早上来看他时,他睡得正熟。
裕丰帝见他已完全退了烧,便放下心来,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上元节之前大部分官员都休假,只有一些紧急的要务才会递到皇帝的御案上,因此裕丰帝也没多少事要处理。
直到卯正三刻苏承桥才醒,此时裕丰帝已又回到了偏殿,宫女还未伺候苏承桥洗漱,裕丰帝便从跟着他的太监的手中拿过一道圣旨,交到儿子的手中,“快看看!”竟是如同献宝一般。
半躺在床上接旨的,苏承桥只怕是大祁第一人,即使是当年陆维超权倾朝野,表面上也是尊裕丰帝为皇帝,接圣旨也不曾如此随便,而圣旨不经人宣读,直接由接旨人自己看的,苏承桥恐怕也是第一个。
他也不晓得裕丰帝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一脸迷茫地展开圣旨,一看之下,竟是昨日他向皇帝求的那道旨意,这可真是让他是又惊又喜,他原以为昨个儿为了这道圣旨皇帝被他气得大发雷霆,这事没戏了呢!真是出乎意料!这可是他身边的人的保命符啊!高兴得他立刻就想要起来给皇帝磕头谢恩,可刚掀了被子就被裕丰帝给制止了,“又要做什么!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苏承桥却眉开眼笑地答道,“陛下赐给臣这样一个大恩典,臣当然得给陛下磕个头以谢天恩啊!”
裕丰帝见儿子那灿烂明媚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行啦,父皇知道你的心就够了!”
这是第二次了,苏承桥感觉有些别扭,这皇帝什么时候又添了这新毛病,我又不是猫,又不用顺毛!可终归看在这道圣旨的面上没说什么,却听裕丰帝又道,“以后想要什么就跟父皇直说,莫要再拐弯抹角的,当心再把自己给绕进去!”
裕丰帝这话说得虽含蓄,苏承桥却听得明白,皇帝的意思是要他以后跟皇帝独处时,说真心话,不许曲意逢迎,否则只怕他又会如昨日一般,为自己赚来一顿好打,他虽然知道这屋子里伺候的人应该听不出裕丰帝话里的玄机,可依旧觉得脸上有些发烧,看向裕丰帝的眼神也带出了些许埋怨。
这段故事终于完了,写了好多个章节
写得我自己都烦了,果然这种父子心理变化太难写,写得我都要抓狂了。还有一段故事,金城部分就可以完结了,我会考虑给上部画个句号。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是想橙汁下更继续正文还是想让橙汁写个小番外,番外会把桥儿的性格本性暴露出来。。。请你们选择。。。当然最后决定权在橙汁手里

番外1
暮春三月,春和景明,草长莺飞,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緋衣的男童带着七八个男男女女在北海的太液池附近漫步,其中的两个灰衣太监手中还捧着一只孔雀模样的纸鸢,显然他们是来此地放纸鸢的。
正这时,忽见从太液池东边泰英殿的方向又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孩童,看样子比那緋衣小童还要小上一两岁,可年纪虽小,脸上却是一副气势汹汹的神色。
待这十几人走近,两边的人赶忙都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大皇子殿下!”那緋衣男童也躬着身子向那紫衣男童行了一礼,只是嘴巴撅着,显然很不情愿。因为那两个原本捧着纸鸢的太监也都跪在地上磕头,所以纸鸢便被搁在了地上。
那紫衣男童正是当今天子苏延洛唯一的嫡子,太子苏承桥,而那緋衣男童乃是苏延洛的长子,苏承桉。
就在两边都在行礼的档口,苏承桥背在身后的小手忽然动了动,跪在他身后的太监立刻会意,也不等苏承桉叫起,他已一跃而起,直奔那地上的纸鸢。由于事出突然,苏承桉以及跟着他的人都猝不及防,其实即使是苏承桉的那些随侍有所防备,也决不敢跟太子殿下的人争,直到苏承桥的太监把纸鸢拖到了苏承桥跟前,苏承桉才反应过来,立刻跳过来伸手来抢,可这会儿苏承桥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纸鸢的一角。
“这是父皇送给我的!你不许碰!”苏承桉此时也顾不得身份差异,气急败坏地嚷道。
“你胡说!父皇都没送我礼物,怎么会送你!”苏承桥反唇相讥。
跪在苏承桉身后的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见两位皇子争执起来,赶紧出言为自己主子解围,“太子殿下明鉴,这纸鸢确实是前日大殿下生辰,陛下赐给大殿下的。”她本来是想拿皇帝来压苏承桥,却不知苏承桥今日便是因为这个来找茬的,他早已听人通报,说是前日因是大殿下的生辰,且大殿下近来功课做得好,陛下十分满意,便赏了一个水晶配饰和一只纸鸢给大殿下,他听了那真是妒火中烧,如今这妇人又说这话,可不是火上浇油,适得其反么!
苏承桥更是恼怒,他左手抓住纸鸢的一角,右手向身侧一伸,他右侧的一个小太监马上就递上来一把小剪刀,连剪刀都带来了,可见是有备而来。他也不理苏承桉那震惊的眼神,右手的剪刀对着纸鸢就是一通乱剪乱捅,好好的一个孔雀立时千疮百孔。
苏承桉见了,又惊又怒,眼圈立刻就红了,他伸出手去拦苏承桥的剪刀,苏承桥则趁机拿着剪刀就往他手上扎,一下就在他的手上划下一道口子,疼得他赶紧收回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吹,泪水奔涌而出,边哭边嚷,“你怎么敢!我要去告诉父皇!”
苏承桥的眼圈竟也红了,跺着脚也嚷道,“你告去啊!你看父皇是帮你还是帮我!”边说边更加卖力地去剪手里的纸鸢,很快纸鸢的一个翅膀就被他给卸了下来!
苏承桉只觉手上也痛,心中更痛,苏承桥说得不错,每次苏承桥找他麻烦,父皇总是骂他不懂事,说论私,他是哥哥,不知道谦让弟弟,论公,苏承桥是太子,他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他有多少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个,我看了你们的回复,知道这不是你们喜欢的番外。。。但是这是橙汁想要交代的事情,苏承桉和桥儿的恩怨,以及桥儿本来的性格,本性 = 本来的性格。。。
我是不会写以后的番外的,至少现在不会写,正文没写到直接往番外跳会很突兀,人物关系也极有可能会跑偏。
这个小番外应该两章就可以完结,然后回归正文,橙汁想尽快把上部写完,然后喘口气。
那个小伙伴们,这是讨论,不想看可以直接越过,本来想要先更文,再发这个的,无奈查过黄历,今天不宜码字,所以只好伪更
这段还挺长的,就当橙汁更文了吧

@雨打芭蕉绿烟胧
感谢小宝贝的评论,虽然不算长,但却让橙汁有所感触。
裕丰帝因为陆维超而迁怒陆皇后和桥儿,这个再正常不过了,这就是人性的劣根,偏见,讨厌一个人,就会对跟这个人相关的人和事都产生偏见,除非裕丰帝只有桥儿一个儿子,否则桥儿肯定是最不受他待见的那个,更何况陆皇后对他一向趾高气扬,桥儿又是桥横跋扈,这行事作风简直就跟陆维超一模一样啊,都由不得他不恨啊!而且我前文有提过,裕丰帝一直最爱沈氏,想娶她为后,可是因为陆维超的权势,他不得不娶陆氏,这放在我们现在人身上,这种婚姻也不带幸福的啊,而桥儿就是这段被迫婚姻的产物,个人觉得裕丰帝每次见到这个孩子,可能都会有一种耻辱的感觉!不过,裕丰帝当年廷杖桥儿,不让桥儿叫他父皇,这确实很过分,但也是因为桥儿先去招惹的沈氏和苏承桉,况且裕丰帝无法一个人做出冷静的判断,他周边有那么多人说桥儿的坏话,想置桥儿于死地,所以有些伤害并非故意,只是被气急了,又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裕丰帝对桥儿好,最初完全是出于愧疚,他觉得错看了这个儿子,也是因为苏承桉谋反,他疑心重,连带着对其他几个儿子也起了疑心,只有桥儿曾舍命救他,所以桥儿就成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儿子,这是事实,也是正常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天天接触,每天都有三四个小时待在一起,再加上父子天性,亲情自然就培养出来了,我前面有一章专门写的裕丰帝对儿子的情感的变化,亲可以翻回去看下。因为裕丰帝以前从未跟任何一个儿子持续相处过那么久,也因为桥儿离京多年,不似其他皇子那般功利,让裕丰帝觉得很特别,所以他对桥儿的爱才由愧疚转为真心喜欢,这不是一夜之间的转变,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最后一点,裕丰帝所谓的爱桥儿也不过是要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给桥儿,而这并不是桥儿真正想要的。第一,独断专行,这是很多中国式家长的通病,他们爱孩子,但是他们总把他们的喜好强加在孩子身上,何况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第二,这篇文还没有写到桥儿的真实想法,他只不过是受过伤害后才会退缩,并不等同于他不热衷权力,人的权力欲望不是平地而起,也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递增的。第三,他生在天家,身为皇子,他有多少选择,裕丰帝如此宠爱他,不管他是否心系皇位,在其他皇子看来,他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何况他还曾经是太子,如果最终皇位落在别人手上,他还会有什么好结果么!这一点桥儿现在还不明白,可是裕丰帝经过多年惨烈的权力斗争,自然清楚得很。
爹身上有着皇帝特有的缺陷,他注定了无法像普通父亲那样爱儿子。
番外1(续)
苏承桉看着那已被苏承桥剪得稀巴烂的孔雀纸鸢,又想着父皇的偏心,心中委屈难过极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方才替他向苏承桥申辩的妇人,见他如此,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起身就冲过来将他搂在怀里,轻声抚慰。
苏承桥的身后也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乃是他的乳母邱氏,她见大殿下被自家主子给划伤了,心下着急,连忙吩咐人去叫御医,又走到苏承桥身边劝道,“这纸鸢也毁了,殿下的气也该消了,莫要再闹了,否则娘娘又要责怪殿下了!”
谁知苏承桥听了这话,竟也委屈了,几滴眼泪溢出眼眶,“母后每次都向着他们兄弟!还不如父皇!好像他们才是她生的似的!”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珠,一脸嫌弃鄙夷地看着靠在方才顶撞他的那个妇人怀里哭泣的苏承桉,忽然他的眼光瞥见苏承桉腰间悬着一个水晶雕刻的小马,登时怒火中烧,小短腿噔噔噔地跑过去,一把抓住这个配饰,使劲往下拽。
苏承桉只顾着发泄委屈,根本没堤防苏承桥过来,见苏承桥又来抢父皇送他的水晶小马,他又急又气,伸手去护,本来他年龄比苏承桥大,力气自然也大过苏承桥,无奈被苏承桥抢了先机,他只能被动还击,又赤手空拳,苏承桥的手里却拿着剪刀这个凶器,结果他非但没夺回自己的配饰,手臂上反倒又挨了剪刀一下,虽然隔着衣服,也是钻心的疼。
苏承桥用剪刀击退了对方,紧接着便对着那悬挂水晶小马的挂绳下了手,两剪子下去,不但挂绳断了,连苏承桉的衣角都被绞破了,不过这水晶配饰总算是彻底到了他的手里!可他才一转身,苏承桉就从背后扑了上来,这一下爆发力还挺强,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向前扑倒在地,苏承桉挥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他身上吃痛,左手紧攥着配饰,右手挥舞着剪刀就去捅苏承桉,无奈身后没有眼睛,他也瞧不见,手腕竟被苏承桉抓住,本来他这姿势就使不上什么劲,力气又不如苏承桉大,所以剪刀自然是被苏承桉给夺了去,这下他倒成了待宰的羔羊。好在这时候众人见两位皇子扭打在一起,过来了好几个把他们二人给拉开了。
苏承桥依然死死地攥着那水晶小马,苏承桉气呼呼地指着他叫道,“你把小马还给我!那是父皇送我的生辰礼物!”
苏承桥刚刚身上挨了好几下,这会儿也正在气恼,听了苏承桉的话,更加生气,又觉委屈,看着手中的物什只觉刺眼得很!他抬起小腿就向观月亭的方向跑去,他身边的人赶紧在后边跟着,苏承桉也想跟着去,却被他身边的那个妇人给拉住了,“殿下!我的小祖宗!别再去招惹太子殿下了!否则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您!”
苏承桉哭着嚷道,“可是他抢走了我的小马!”
那妇人又劝道,“那配饰是陛下赐给您的,殿下只需去求陛下做主,到时陛下自然会为殿下把东西索要回来。”
苏承桉听了这话却哭得更加厉害,一边抽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父皇。。。不会。。。给我我做主的。。。”
且说苏承桥还没跑出百丈远,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他狠狠地把手中的水晶小马摔在地上,也不知是水晶太过坚硬,还是他的力气太小,东西居然毫发无损,气得他又猛地上去踩了几脚,可那物什还是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倒把他的脚底心踩得生疼,这时邱氏赶过来劝他把东西还给大殿下,他听了更是委屈气闷,嚷嚷道,“你也来帮着他说话!”说着俯身拾起小马,卯足了劲,扔到太液池里去了。
他看着池中泛起的水花涟漪,只觉心中难受得紧,于是他也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邱氏赶紧过来抱住他,温言哄他,他哭了好一会儿,哭声才渐渐小了,哽咽着道,“为什么。。。父皇都不送礼物给我。。。”
番外完结了,下更继续正文。黄历可是说今天不宜更文的,可橙汁还是更了,要是因为违背了黄历而出现冷场
黄历说这周都不适合更文
唉,每个周一都心情不佳,一想到还要工作五天才能休息就烦,要是一周工作两天,休息五天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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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4: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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