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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一样的原点 (古风 父子 反虐)[第5页] |
作者:Tropical橙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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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接上 这么一想,裕丰帝倒也觉得有些对不起陆芊影了,她当初好像确实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反而帮他隐瞒了许多事,而且她被废时已然死了,根本影响不到沈竹微上位,他当时怎么就对她做得如此狠绝!他的手抚上儿子的脸颊,声音有些干涩,“桥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和你母后。” 这是苏承桥第一次听裕丰帝说对不起他母亲,他竟觉得异常委屈难过,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他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皇帝,“斯人已逝,陛下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是儿子第一次将对他的怨怪如此直白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裕丰帝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愧疚更胜,可事已至此,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给陆芊影复位正名了。 |
伪更,这是讨论楼 先说一下,昨天我最开始发文要审核,我就重发了一次,然后,度娘就给我翻了三倍吐了出来,一共九层楼,已经都被我清理了,橙汁不可能在中午12点到晚上10点之间发文,因为那个时段橙汁在睡觉。 好了,说正事。@朱慧菲@凤琴222但愿能艾特上 看你俩讨论得热火朝天,我来插几句,在除了少数民族掌政的朝代,嫡庶的区别就是天地之别,妻为主,妾是仆,按明律,丈夫杀死妻子要偿命,杀死妾顶多充军,藩王的世子只能是嫡长子,没有嫡子才能立庶长子,朱棣当年非要在正史上写只有他和周王才是马皇后所出,就是为了让他即位名正言顺些,虽然很多资料显示马皇后无子,他的生母可能是个蒙古女子。 所以这篇文对苏承桥的身世才会如此设定,他是皇帝唯一的正牌嫡子,因为他是在母亲为后之时出生的,苏承桉苏承柠都是庶子,因为他们出生时沈氏还只是妾,只是后来随着母亲被封后,他们的身份才被抬了起来,但单纯论出身,他们都没法跟苏承桥比,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陆皇后已死,皇帝还是要废后的原因,因为如果不废后,陆氏就是先皇后,有苏承桥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在,苏承桉永远无缘太子之位。 诚然,陆氏被废,苏承桥依然是嫡子,可陆氏被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她有一个篡位谋反的父亲,皇帝本来就没想娶她为后,也不想要苏承桥这个儿子,所以苏承桥当年被废是必然的,现在皇帝要复立他,虽然按理说他依旧是嫡子,可有个被废了的母亲,按照母亲现有的身份,他反而成了出身最差的皇子,更何况他还是叛臣的外孙,他想要登上太子之位,出身上必然会遭到朝臣和宗室的质疑,只有给陆氏复位,才能确保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这样的身份除非他将来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太子之位是绝对绕不可能绕过他的,他上位也就会轻松很多。 |
四十八 苏承桥到底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不过十多天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裕丰帝于是安排宋景开始给他讲学,因着御医说他这半年要好好养着,最好不要着凉,而现在又已然入冬,因此裕丰帝便让人把广华殿西侧的小书房收拾了一下,让宋景在那里给儿子讲学,这样儿子就不用每天外出了。 苏承桥虽然明白为了他的将来,应该接受宋景这个师傅,可他心里却止不住对宋景的厌恶,毕竟他的母亲曾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最爱他,对他最好的人,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如果宋景愿意自食其言,再写一篇盛赞他母亲的文章,他倒是可以原谅他,接受他做他的老师,左右将来皇帝给他母亲复位也需要有人来给为母亲上表章正名。 是以第一天上课,师生二人相互见礼之后,还未等宋景开口,苏承桥倒是先说话了,“先生当真文采斐然,当年历数前皇后陆氏罪行的文章可谓是入木三分,鞭辟入里,不过故事固然精彩,却不知那些罪行先生可是亲眼所见,或是亲身所历!” 宋景听得出苏承桥这是在指责他当年列举陆氏罪名的文章不实,指责他诬陷陆氏,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自然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满,他确实认为陆氏当年犯下了那些罪行,作为陆维超的女儿,她必然是为虎作伥,而且,当年是皇帝授意他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为了废后,他并不知道皇帝要给陆氏复位的事,也想不到皇帝会这么做,再加上他本就因为苏承桥是陆维超的外孙的缘故,对苏承桥有些反感,认为苏承桥不适合做储君,因此答话很不客气,“臣虽没有亲生经历,也没有亲眼所见,但当年人证物证俱在,陆氏罪行昭昭,无可辩驳,这些都是当年陛下亲口对臣说的,岂会有错!” 这话倒是把苏承桥的话给堵了个瓷实,他明知道皇帝当初冤枉了他母亲,可这却只能皇帝自己出来澄清,别人哪个敢说皇帝做错了!这宋景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诋毁他的母亲,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若接受这个师傅,他觉得对不起他的母亲。 可眼下宋景把皇帝搬了出来,他不能再在他母亲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缠,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他瞪了宋景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本王听说先生当年曾为废后沈氏做过一篇赋,盛赞沈氏,可谓言辞曼妙,鸿笔丽藻。” 宋景本是理直气壮的,听了这话立刻失了气势,这话他不知该如何接,也不敢接,虽是皇帝授意的,可他怎么敢说。 苏承桥见他如此,觉得一阵解气,他又接着道,“本王还听说林崇与先生是同乡挚友,过从甚密,此次林崇参与废太子谋逆,不知先生作何看法?” 这哪里是在询问宋景的看法,简直就是在指控他同林崇是一党,只怕此次废太子谋逆,他也有份,这下他可不能再缄口不言了,他争辩道,“殿下此话何意!臣与林崇是同乡不假,可臣对他的所作所为事先一无所知,臣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苏承桥听他这么说,脸上带出了嘲讽的笑容,“本王不过随口说一句而已,先生就如此急着表忠心,难道是心虚了!” |
四十九 宋景义正言辞地回道,“请殿下不要诬蔑臣,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他的声音很高,倒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脸色灰白,额角不断有冷汗冒出,一看便知他内心有多么的恐慌害怕。 苏承桥见他如此狼狈,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脸上却故作惊讶,“先生怎地脸色如此苍白,看来是病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既然先生身染恶疾,回头还是跟陛下上道折子辞了这差事吧,本王怎么忍心让先生拖着病体给本王讲课呢!” 这明显是在撵人了,而且也在暗示要宋景自己去跟皇帝称病请辞,宋景此时又恼又恨,真想甩手走人,可又不敢走,他怕苏承桥拿他当年盛赞废后沈氏和他与叛臣林崇交好这两件事来做文章,如果苏承桥把这两件事添油加醋地在陛下跟前一说,说他是废太子和废后一党,以这位宸王殿下如今的受宠程度,难保陛下就不会相信,到时候他甭说自身难保,只怕九族都要受累。 可他一时又想不出如何才能挽回他同宸王殿下的关系,因此只是站在原地发愣。 其实苏承桥今天提起这两件事也不过是想给宋景添点腻歪,也算是为他母亲出一口气,他并没想去跟皇帝说,一则他不屑于做这种诬蔑陷害之事,否则他岂不是跟宋景成了一类人,二则这两件事皇帝又不是以前不知道,当真怀疑宋景是废太子和废后一党,早就把他给处置了,哪还会让他来做他的师傅!只是宋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会白白担忧了一场。 苏承桥见宋景只是站着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声道,“看先生一脸的冷汗,病是愈发重了,怎地还不回去休息!你一直待在这里,就不怕过了病气给本王!” 前后两句虽然都是在撵人,可前面那句还很含蓄,后面这句就相当露骨了,而且讽刺意味也更足了,还没等宋景做出任何反应,从外面传进来一声断喝,“放肆!”紧接着就见裕丰帝跨步走了进来。 苏承桥和宋景都是一惊,他们刚刚心思都在如何对付对方上,根本没注意外面的动静,见皇帝进来,两人赶紧跪下行礼,裕丰帝却只是叫了宋景起身,对苏承桥道,“给你师傅道歉!” 本来宋景被叫起了,他却还要跪着,苏承桥就不痛快,又听皇帝还要他给宋景道歉,他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窝火,“凭什么!他也配!许他诬蔑我母亲,就不许我撵他走么!”一旦涉及到他的母亲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明知道皇帝的旨意不能违抗,他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回道,“臣又没错!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
五十 裕丰帝刚刚处理完一些紧急的军务,立刻就过来瞧瞧儿子第一天上课的情况,他怕影响儿子听课,就阻止了太监的通报,刚走到小书房外,就听到儿子说宋景身染恶疾,要他辞了这差事,语气很轻佻,嘲讽意味十足,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停住了脚步,他昨天才传召过宋景,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明明就是这孩子在找茬,而且苏承桥现在虽是亲王,对着自己的师傅,也该以“学生”或者“弟子”自称,怎么能用“本王”!再往下听,后面这句竟更不像话,因此他才出声呵斥。 大祁自开国伊始,一直以仁孝治国,便是皇帝对自己的师傅也得给予几分尊重,如今苏承桥这般,若传到别有用心的人的耳朵里,还不得拿着这个搬弄是非,说他不敬师长,他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居然被这小子给顶了回来,这罪过更大了,往大了说,那就是抗旨不尊,不忠不孝! 此时裕丰帝是气恼,苏承桥是委屈,而宋景则是害怕,他还没来得及改善一下同苏承桥的关系,皇帝就出现了,他现在哪里敢让苏承桥给他道歉,那岂不是让人家对他更加不满,因此他赶紧躬身对皇帝道,“陛下,宸王殿下确实没有错,臣的确是有些不舒服,浑身乏力,大概是今早来的时候吹了风,殿下是关心爱护臣,才要臣回去休息的,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可宋景却笃定皇帝即使不信他说的话,也不会拆穿,因为皇帝绝不会希望自己宠爱的儿子是个不敬师长的人,更不可能承认,而他这个当事人现在说,宸王殿下不仅没有不尊敬他,反而对他关爱有加,即便说的不是真话,也是为了保全宸王的名声,皇帝非但不会怪他,还会觉得欣慰。 宋景毕竟混迹官场多年,揣测上位者的心思还是有些本事的,裕丰帝确实很欣慰,顺着他铺好的台阶就下来了,“既然宋卿身体不适,那就回去歇着吧,让御医给你好好瞧瞧。” “谢陛下关怀,臣告退。”说完就躬身退了出去。 宋景的话虽然迎合了皇帝的心意,却不想竟让苏承桥对他愈加厌恶,明明没有病,偏要顺着他的话说自己病了,简直虚伪透顶。 裕丰帝捡了把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本书来翻看,却未叫苏承桥起身,这摆明了又是要罚跪,苏承桥的心里更加委屈,还有一丝愤懑,为他自己,更为他母亲,他有什么错!干嘛又罚他!诚然,他确实刚才对宋景的态度很差,可谁让他诬蔑他的母亲,皇帝连问也不问一句,就直接站在了宋景的一边,这让他的心里憋屈难过得紧,原来皇帝待他还是如小时候一般,他做什么都是错的,皇帝跟本懒得问他,即使他解释了,也只会被说成强词狡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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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裕丰帝实在是搞不懂苏承桥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师傅如此态度,难道他本身性子就是这般嚣张跋扈!他想起他幼时在宫中也一直都是横行霸道,难道他真的本性如此!裕丰帝实在不愿相信他最宠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性格缺陷! 可裕丰帝仔细回想了下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儿子虽然跟朝臣还没有什么接触,可他这些日子经常陪在儿子身边,儿子对身边伺候的御医和宫女太监的态度都很温和,几乎都没怎么斥责过他们,绝对是个好伺候的主子。 既然如此,儿子为何会偏偏如此对宋景?裕丰帝很纳闷,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一下子明白了,儿子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他以为他是个不敬师长,嚣张跋扈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适合成为一国的储君,而且宋景今日遭了他这般奚落,只怕已是对他极其反感,估计是不肯再做他的师傅了,日后宋景和那些与他交好的大臣想必也会极力阻挠他成为太子。 这孩子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对宋景的!他怎么就对太子之位这么抵触!半个月前才因为不想当太子算计了他一次,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一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如今伤才刚好,他居然又开始耍心眼算计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想到这,裕丰帝只觉得气愤填膺,怒不可遏,他一声怒喝把偏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轰到了殿外,然后两步走到儿子跟前,拽着儿子的手臂就往桌边拖。 苏承桥正自顾自地跪在地上委屈生闷气,猛然身子被皇帝拽了起来,他有些发蒙,嘴里嚷道,“陛下做什么!” 这态度实在是很不好,裕丰帝却没理会,一直把他拖到书桌前,左手手肘使劲往他背上一压,苏承桥的上身被压趴在了书桌上,抬眼见裕丰帝抄起了案头的一把黄石镇尺。 自从上次裕丰帝用那把红木镶金鎏银镇尺打了他之后,他就嫌脏,不肯再用,他当时人在病中,裕丰帝又有些后悔打得重了,就把自己用的一对刻有龙纹的黄石镇尺赏赐给了他,他还没用几次呢,现在倒又成了打他的工具! 他还没来得及为这对镇尺感到惋惜,外袍已被掀起,随后身后就传来了剧痛,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委屈更甚,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嘴上嚷道“臣又没错!陛下为何责打!” 裕丰帝见他还不肯认错,怒火更胜,“你没错!朕看你能嘴硬到几时!”说着已是四五下打了下来,忽然想起上次隔着裤子打,结果打重了,于是他又把镇尺扔回到桌子上,伸手去解儿子的汗巾,苏承桥还没从刚才那几下的疼痛中缓过劲来,待他反应过来,汗巾已然被解开了,他自然是意识到了裕丰帝要做什么,赶紧把右手伸到身后去拽住裤子,裕丰帝也不客气,抄起桌上的镇尺,对着他的手背就狠抽了几下,手背肉少,苏承桥只觉得这几下简直要把他的骨头给抽碎了,他惨叫了一声,又把手收了回去。 裕丰帝把儿子外面的绸裤和里面的亵裤都拉到了大腿以下,只见几道檩子交错重叠在一起,横在屁股上,苏承桥只觉得臀腿上一阵凉意袭来,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光溜溜地挨过打,一时间竟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
五十二 没了裤子的遮挡,镇尺直接砸在肉上,苏承桥只觉得疼痛更加剧烈了,鼻洼鬓角已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可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挨着,连一声喊叫也无,嘴里叼着衣袖,只是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闷哼,但每次镇尺的起落,都会带得他的身子一阵颤栗。 他此时已不仅仅是委屈,还夹杂着一丝恨意,皇帝居然因为宋景打他,还如此折辱他,果然皇帝的话是不可信的,他待他还是如儿时一般!便是在儿时也不曾如此折辱他! 苏承桥赌气跟裕丰帝硬抗,咬着牙挨了三十几下,裕丰帝见儿子的屁股上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檩子,不少地方已泛出了紫砂,火气倒是消下去了些,又见孩子像头死猪一样趴在那儿,既不求饶,也不叫喊,跟上次挨打的情形完全不同,他有些奇怪,这孩子这次是怎么了!于是他停下镇尺,开口骂道,“上次打完你才几天,一点记性也不长!还敢变着法地来算计朕!”说着又觉有气,抬手又在儿子的屁股上抽了几下。 苏承桥被裕丰帝这句话给说懵了,算计!这哪跟哪啊!当下他也顾不得羞恼愤恨,辩驳道,“冤枉!陛下,臣哪有算计您!” 裕丰帝见他还不肯承认,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抬手又落了六七下镇尺,嘴里骂道,“还嘴硬!朕警告你,别再跟朕耍心眼,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清楚得很,朕也不在乎宋景和那些跟他交好的大臣反对朕立你做太子,朕心意已决,任何人阻止反对都没有用!你最好把你的那些小心思都给朕收起来,否则的话,你的屁股就别想要了!” 苏承桥此刻满脑子都被疼痛占据了,哪还有心思去消化理解裕丰帝的话,他只知道皇帝不相信他的话,还给他安了条莫须有的罪名,心中的委屈又多了几分,嚷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臣做什么都是错的,解释什么陛下也都不会信!” 这话让裕丰帝一惊,好似一把尖刀刺了一下他的心,好像儿子以前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但他却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了。 裕丰帝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心绪,才问道,“那你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故意说宋景病了,还要撵他走!而且语气嘲讽!” “因为他不配做臣的师傅,他之前写文章诬蔑臣的母亲,便是今天臣问及此事,他还说臣的母亲当年罪行昭昭,无可辩驳,臣若尊他为师,臣的母亲泉下有知,得多寒心!” 裕丰帝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苏承桥一提,他才又想了起来,不禁暗骂自己糊涂,难怪儿子对宋景会是这个态度。 他看着儿子被自己打成了酱紫色的臀部,上面板痕交错,又是心疼,又是后悔,都怪他,只顾着自己生气胡思乱想,也没问清楚就把儿子打成了这样! |
五十三 裕丰帝有些内疚,“时隔多年,父皇一时没想起来这事,你也是的,之前父皇跟你说要宋景做你师傅,你不乐意怎么也不跟父皇说!” 本来皇帝日理万机,不可能事事都记得,忘记一些事情再正常不过,可对于苏承桥,母亲是最重要的人,而皇帝竟把这个诋毁他母亲,毁了他母亲清誉的罪魁祸首给忘记了,他实在是太替他母亲感到痛心和不平了。 他本就一肚子委屈,这下更加抑郁不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竟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裕丰帝见他这样,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儿子幼年时与他的接触不多,他好像只见过他痛哭过两次,一次是陆氏死的时候,还有一次是他挨廷杖那回,有几个宫人因他而死,彼时他对他并不待见,见他哭得撕心裂肺也无甚感觉,既不心疼也不在意。在金城的这段日子,他倒是一有时间就陪在儿子的身边,却还从未见他哭过。他愣了半天,才轻拍着儿子的后背,有些焦急地问道,“桥儿,怎么了?很疼么?还是哪里不舒服?父皇宣御医来给你瞧瞧啊!”语气中透着心疼和担忧。 苏承桥刚刚实在是觉得心里太过压抑委屈,才忍不住哭了出来,倒是把身后的疼痛给忽略了,如今听裕丰帝问他“很疼么”,他立刻就觉得屁股上不断传来阵阵刺痛,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还光溜溜地在桌子上趴着呢,赶忙俯下身去提裤子,牵动到身后的伤处,疼得他嘶嘶地不停抽冷气,布料一触到伤处,疼得他一张小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咬着牙迅速把两条裤子穿好。 待整理好了裤子,苏承桥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气恼,对皇帝道,“陛下以后要打便打,请不要再如此折辱臣!” 裕丰帝皱着眉头道,“胡说些什么!父皇这是在折辱你呢!父皇是怕看不见,把你给打坏了!像上次隔着裤子打,不就打得重了!而且你以为父皇愿意打你呢!你不犯错父皇怎么会打你!” 苏承桥嘀咕着埋怨道,“这次也没见打得轻!而且臣这次根本没错!” 裕丰帝被噎得一滞,他这次的确下手不轻,而且似乎也确实不是儿子的错,是他忘记了宋景当年写文章列举陆氏罪状的事,才会选了这个不合适的人来做儿子的师傅,“唉!”裕丰帝叹了口气,“谁让你之前不提醒父皇宋景诬蔑你母后的事,便是在刚刚挨打之前,你跟父皇说了这事,父皇也不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啊!可你偏偏像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就是挨了打都不为自己申辩一句!” 本来苏承桥刚刚哭了一阵,心里已觉得舒坦了些,可裕丰帝这几句话又把他心里的委屈给勾了上来,“您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且您让臣申辩,申辩有什么用!您又不会信!” |
五十四 这是裕丰帝今天第二次听儿子控诉他不信他的话,第一次是在他打儿子的时候,儿子说,“反正臣做什么都是错的,解释什么陛下也都不会信!”第二次就是这句,“申辩有什么用!您又不会信!”这两句话又勾起了裕丰帝对儿子的愧疚,因为在儿子救驾之前,他对儿子确实如此,同时他又觉得难过,他这段时间对儿子这么好,儿子对他的看法却还是如此。 他轻抚着儿子的后背,劝慰道,“净胡说!父皇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啊!” 苏承桥小声嘀咕着接道,“您是相信谁也不会相信臣!” 裕丰帝叹了口气,小心地板过儿子的肩膀,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桥儿,这次是父皇冲动了,没把事情搞清楚就打了你,父皇保证以后一定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让你知道错在哪了,再打你。” 裕丰帝这番话让苏承桥很是讶异,皇帝这是在含蓄地向他认错?!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便是在寻常百姓家,也没有父亲向儿子认错的道理,所以他愣愣地看了皇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发觉不对,抗议道,“就不能不打么?” “怕挨打以后就别犯错。”裕丰帝边说着边将儿子打横抱了起来。 苏承桥没想到皇帝会亲自抱他,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上次裕丰帝抱他回暖阁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因此并不知道,可他这么大个人被皇帝这么抱着,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因此他挣扎着想要下来,嘴里叫道,“陛下,您放臣下来,臣自己可以走!” “得了吧!一会儿再摔着了!” 抗议无效,苏承桥只能由着裕丰帝把他抱回到暖阁的大床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御医就提着药箱进了偏殿暖阁,这次打得也不轻,伤处一片青紫,肿胀得厉害,不过好在并没破皮,因此上药时苏承桥并没遭太大罪。 裕丰帝见儿子上了药,又换了衣服之后,已然昏昏欲睡了,便嘱咐偏殿的宫女太监好生伺候着,他又回了御书房。 其实苏承桥一点也不困,他只是没精神应付皇帝,所以才装睡把皇帝给支走了,他闭着眼睛在床上侧趴着,身后虽上了药,还是跳着跳着的疼,心里不禁埋怨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还下手这么狠,不过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宋景,所幸看皇帝的意思,是不会再让宋景做他的师傅了,这顿打也算没白挨,总算是换来了点成果,可他还是心有不甘,觉得自己吃了亏。 |
五十五 裕丰帝也有些后悔这次错怪了儿子,为了补偿儿子,当天下午,大量赏赐就流入了广华殿,可是这段时间他经常赏赐儿子,所以苏承桥现在对这些东西也不怎么稀罕了。 晚膳过后,裕丰帝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出了殿外,然后对儿子道,“等回京之后朕就下旨把宋景流放到滇南去,充军永昌卫。” 这个决定太突然了,让苏承桥既惊讶又奇怪,“为什么?” “还是为了你!谁让他把你给得罪了!” 这话苏承桥一分都不信,莫说这宋景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皇帝,顶多也就是罢官回家,裕丰帝不是个昏君,怎么可能大臣无罪就发配,还是发到那么遥远偏僻的地方。 裕丰帝又接着解释道,“朕回京之后要给你母后复位正名,那么当年他的文章就是中伤诋毁皇后,充军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苏承桥在心里撇了撇嘴,“当年他写那篇文章还不是得了您的旨意,如今因为这个被发落了也真是够冤的。”虽是这么想,心里却挺舒爽,“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年写文章诬蔑我母后的!还害得我今早被打了一顿!” 裕丰帝又接着道,“其实这只不过是个把他发配出去的借口而已,并非真正的原因。” 这话又把苏承桥给弄愣了,他疑惑地看着皇帝。 “你今日对他如此态度,想必已让他对你起了反感,日后他非但不能为你所用,还会成为你在朝堂上的阻力,既然如此,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朕替你除了这个障碍。” 苏承桥没想到裕丰帝发落宋景竟当真是为了他,只觉心头一暖,心中对皇帝的那些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可他又不知怎地突然想起苏承桉来,感慨道,“陛下以前是不是也是如此对苏承桉,尽一切可能为他扫除阻碍!” 裕丰帝皱了皱眉,“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苏承桥叹道,“臣只是很奇怪,陛下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还要谋逆!难道那把龙椅真的值得他去谋害全心全意爱他的至亲的性命么!这实在让臣无法理解。” 若说前一句是有感而发,这后一句就是故意而为了,目的不过是为了告诉裕丰帝他是不会为了皇位而谋逆的,顺带也踩踩苏承桉,当然他也确实无法理解苏承桉的所作所为。 果然裕丰帝欣慰地点了点头,“所以说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正式进入反虐,这波大概会持续二十章左右,期间也会有虐儿子,这个无法避免,反虐会由浅入深,到回京之前会达到高潮。 另外,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们这么不积极是要咋样!几天前就想说,但是懒得动,我现在真是变懒了好多,也没刚开始那么在意这个文了,其实最近时间很充裕,一天码一章绝对没问题,不过上来贴吧转一圈就没什么码字的心情了,所以有时候就拖到第二天才去码字,当然以后也可能会有拖到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 如果你们英文可以的话,可以去MMSA看文,老外的文真挺过瘾的,虽然没什么情感元素。 |
五十六 如今山海关的形势已趋于稳定,鞑子已进攻了二十余日,却没占着丝毫便宜,战局的发展比原先预料的要好,官军正在陆续向山海关集结,等到援军全部赶到,鞑子的锐气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是反击之时。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保住山海关和京师已不成问题,所以给儿子找师傅讲学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其实裕丰帝已经给儿子选好了四位师傅,分别是户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内阁辅臣徐东祁,光禄寺卿周彦清,翰林院侍读学士章华年,还有新任的护军卫的指挥使,陈升。 裕丰帝斟酌了许久才敲定了这几个人选,尤其是陈升,官阶虽然与其他的卫指挥使一样,只是正三品,可他却是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护军卫直属皇帝指挥,专管训练侍卫,搜集情报,以及巡查缉捕,裕丰帝安排他做苏承桥的师傅,可见对这个儿子的信任和重视。 而周彦清在当年受过陆维超排挤打压的官员中颇有声望和影响力,他选他做儿子的师傅,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官员拉到儿子的一边,但他又有些担心儿子也不愿接受周彦清,毕竟当年周彦清曾不止一次上书披露陆维超的罪行,不管陆维超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他终究是儿子的亲外公。 思来想去,裕丰帝还是决定问问儿子的意思,他跟儿子提起这四个人,问儿子对他们可有什么看法。 苏承桥有些奇怪皇帝怎么会问他这个,“臣别说从没见过这四个人,便是连这四个人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哪会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裕丰帝解释道,“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是周彦清当年曾上书痛斥陆维超的罪行。” 苏承桥这才恍然大悟,回道,“陛下多虑了,陆维超罪恶滔天,便是受万人唾骂也是他罪有应得。”顿了顿,他又低声呢喃了一句,“陛下或许不知道,臣对陆维超的恨有多深!” 这话让裕丰帝很是诧异,问道,“你恨他?!” 苏承桥听出了皇帝的语气里带着些怀疑,他竟有些委屈,“难道臣不该恨他?往大了说,臣也姓苏,也是苏家的子孙,他要篡夺我苏家的天下,臣不该恨他?往小了说,他害得臣家破人亡,逼死了臣的母亲,让臣一出生就失了父亲,臣不该恨他?” 这话说得很是大胆,裕丰帝还活得好好的呢,他就说自己没了父亲,这话一方面是在指责皇帝,在他幼时从未当他是儿子,对他只有利用,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皇帝,他到现在也不承认他是他的父亲。 裕丰帝只觉得心像被尖刀捅了一下,痛到快要窒息,他缓了半天,才对儿子道,“桥儿,父皇还在。”声音透着艰涩。 苏承桥听了这话,只是低着头默然无语,既没附和,也没反对,裕丰帝见儿子如此,心更加痛了。 |
五十七 苏承桥这次又在床上趴了四五天,上次挨打的伤才刚好,就又挨了一顿打,这待在皇帝身边也太危险了,以前在京里时怎么没发现皇帝有喜欢罚跪揍人的癖好!难道陆维超一倒皇帝就转了性子了!他不禁为宫里的那些皇子感到悲哀,他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还好自己这些年都在金城,远离皇帝,可他一想到自己以后都得待在皇帝的身边,这悲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头,他就不禁在心里哀叹。 山海关的攻守战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乌荻鞑子现在已经锐气大减,伤亡也不小,裕丰帝估计不需要多久,鞑子内部就会产生裂痕,毕竟他们是六个部落的联合军,他们内部本就常有摩擦争斗,如果打得顺手,一直长驱直入,他们的联合或许还能维持的长久一点,可如今他们久攻不下,战况不利,难免相互抱怨,进而就会互相猜忌,到那时只怕他们就会不攻自乱了。 战势一顺,裕丰帝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也就轻松了许多。苏承桥伤好之后,每天无所事事,裕丰帝索性就让他到御书房来伺候,让他看看奏折,给他讲讲治国和御下之道。 苏承桥以前从未接触过朝政,刚开始觉得生疏,好在他对这些倒也没什么反感,既然将来要做太子,他现在自然要多了解一下时局朝政,因此倒真用了心,他本就极其聪慧,自幼便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只是这些年无人教导,学业荒废了不少,如今用心学,自然上手极快。 苏承桥学得快,裕丰帝自是极其欣慰,他以前教苏承桉同样的东西,苏承桉要几天才能学会的,苏承桥不用一天就掌握了,而且脑子反应极快,偶尔他与大臣对话,也是进退有度,既不失对朝臣的尊重,又不乏上位者的威严,让裕丰帝十分满意,这个儿子天生就是储君的材料,不予他太子之位简直都可惜了。 眨眼之间又过了半个月,大部分援军已赶到山海关,官军的兵力已不在鞑子之下,而且鞑子的军队攻城的斗志似乎已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不再每天攻城,山海关的几名守将已联名上书了两次,请求出关杀贼,收复失地,裕丰帝经过再三考虑,最终准了他们的出战请求。 鞑子的骑兵虽然骁勇,可似乎已没剩多少战心了,只激战了不到五天,官军就收复了永兴城,留下两万兵马镇守永兴,其余军队继续乘胜追击,裕丰帝眯着眼睛盯着地图,他要把乌荻鞑子赶回漠北去,杀死他们的部落首领,好让他们知道跟大祁作对的后果! 战局进展非常顺利,鞑子节节败退,官军步步紧逼,鞑子一个部落的首领已被射死,战争虽然还未结束,结局却已可以预知,鞑子必会败得很惨。 裕丰帝已做好了回京的准备,只是此时已是腊月下旬,裕丰帝决定正月二十启程回京,在金城过了新年和上元节再走。 往年年前都是苏承桥最忙碌的时候,写福字,写春联,画年画,装饰布置府邸,他的那些朋友也都会聚在他的府里,好不热闹。今年在旧宫,广华殿的里里外外也是张灯结彩,可却让他想到了幼时在宫中过年,也是如此,表面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可再如何的灯火辉煌,也粉饰不了他内心的悲凉。 |
五十八 除夕当晚照例是宫宴,此次裕丰帝南巡随行的高官就没几个,金城本地有爵位在身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也不多,所以倒没有往年在京城热闹,其实所谓宫宴,也不过就是官员们说些吉祥话奉承皇帝罢了,当然今年苏承桥这位未来的太子殿下也没少被恭维,苏承桥心下虽然不屑,表面上还得含笑答应。 好不容易熬到宫宴结束,皇帝邀百官出殿观赏烟花,这也没激起苏承桥多少兴致,光看着有什么意思,自己放爆竹才过瘾呢!可这又不是一个亲王能做的。 待文武大臣都散了,苏承桥也不得休息,皇帝将他留在德天宫正殿,他看着宫女将一叠叠果蔬点心摆上来,看来是早有准备了,裕丰帝亲手剥了个橘子递给他,这真是天大的荣宠,却让他想起了他母亲还在的时候。 当年裕丰帝为了掩人耳目,虽然厌恶他们母子,每年除夕还是会到长宁宫过夜,可进了内殿,他的母亲就会屏退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气氛一下就变得冰冷了。他的母亲拥着他坐在炕上,而裕丰帝就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喝酒,跟他们母子半句交流也无,他们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 如今裕丰帝给他剥橘子,荣宠他是半分也没感受到,只觉得天大的讽刺,但不管心里怎么别扭,总还是要谢恩的,因此他接过橘子,站起来道,“谢陛下。” 裕丰帝皱了皱眉,一摆手,挥退了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从他再次见到苏承桥,苏承桥就一直这么叫他,他救驾之前,他觉得他本就该如此叫他,可他救驾之后,他想好好疼爱他的时候,每次听他这么叫他,他都会觉得很刺耳,可时间久了,他似乎也听习惯了,没最开始那么别扭了,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苏承桥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无论他怎么称呼他,他都是他的父亲。 可是今天,大概是这个日子太特殊了吧,裕丰帝只觉得“陛下”这两个字格外刺耳,刚刚在瑶光殿宴请文武,苏承桥这么叫他,他没法说什么,毕竟有那么多大臣在场,如今这内殿里就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他叹了口气,问道,“桥儿,你要如何才肯再叫朕一声父皇!” 这句话竟让苏承桥觉得异常委屈,一下子勾起了七岁那年的回忆,他盯着手里的橘子,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半晌才回道,“陛下当初曾亲口说过不许臣叫您父皇,君无戏言,岂能出尔反尔!” “桥儿,父皇当年。。。”裕丰帝顿了半天还是没把这话接下去。 苏承桥却接口道,“陛下当年曾亲口对臣说过,不许臣再叫您父皇,您从来就不想要个身上有着陆氏血脉的儿子,臣的出生只是为了牵制误导陆维超!字字句句都刻骨铭心,臣不敢忘怀!” 裕丰帝总算是尝到了心如刀割是什么滋味,儿子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在扎他的心,他不知道儿子当年听到他说那句话时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碎难过,他站起身,一把抱住儿子,“桥儿,父皇当年被陆维超的事蒙蔽了内心,才会对你说了那么绝情的话,是父皇对不起你,你原谅父皇好不好!咱们忘了这些好不好!” |
五十九 苏承桥被裕丰帝搂在怀里,感受着裕丰帝身上温热的气息,心却冰冷冰冷的,他轻声呢喃着,好似在自言自语,“臣记得幼年之时,总是想让陛下抱抱臣,可母亲总说陛下很累很辛苦,要臣不要缠着陛下,可臣那时候实在是不懂事,有几次,臣不顾母亲的阻挠跑到陛下的跟前要陛下抱,陛下果然跟母亲说的一样,说自己很累,每次都是臣的母亲过来把臣抱走。” 苏承桥的声音很轻,可听在裕丰帝的耳朵里,却如同声嘶力竭的控诉。他想安慰儿子两句,嗓子眼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连个声音也没发出来。只听苏承桥接着说道,“后来,臣终于明白了,陛下不是累,而是讨厌臣,自然是不可能抱臣的。” 裕丰帝打断儿子的话,“不!桥儿,父皇爱你,喜欢你!” 苏承桥却似没听到裕丰帝的话,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可是臣明知陛下讨厌臣,却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知道被陛下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有一次在宫宴上臣又让您抱,这回您居然抱了臣,后来臣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有外臣在场,臣当时真的很贪恋陛下的怀抱,所以从那以后,臣再有机会跟陛下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有朝臣在场的时候,臣就会要陛下抱,陛下再不情愿,也不会拒绝,虽然这种机会真的很少,可能让陛下抱过那么几次,臣就已经很知足了,臣的要求真的不多。” 苏承桥的声音很低也很平静,可裕丰帝却觉得儿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指控他以前对儿子所犯下的罪行,一时间只觉如万箭攒心,他再次抱住儿子,在儿子耳边道,“你要是喜欢,父皇就以后每天都抱抱你。” 苏承桥还是没理裕丰帝,接着说道,“那时候每逢朔望之日陛下都会到长宁宫来,虽然跟臣没什么交流,可是臣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有的皇子几个月都见不到陛下一面,臣一个月能见到陛下两次呢!” 苏承桥的声音突然从平静变得有些悲伤,“臣记得五岁那年的十一月,由于大皇子生病,那个月陛下每次到后宫都只会去淑妃的景安宫,所以那次臣有快一个月没见到陛下,臣那时候真是不懂事,明知道陛下讨厌臣,却还是会想念陛下,想要见陛下,可是母亲不让臣出长宁宫,有天晚上臣欺骗了宫人,偷着跑了出去,跑到从御书房到景安宫的必经之路,果然见到了陛下,陛下还把臣抱回了长宁宫,臣当时真的很开心。” 裕丰帝似乎猜到了儿子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突然就很害怕,他松开儿子,见儿子两眼发直,眼神透露着痛苦,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颊,“桥儿,别说了!都是父皇以前对不起你!” 可苏承桥却没有停下来,“可是臣那次却冻病了,陛下就借着这个由头斥责臣身边的人照顾不力”,他说到这,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将臣的乳母和最贴身的两个太监给杖毙了!那是除了母亲,对臣最好的人了。。。” 没等儿子说完,裕丰帝就再次搂过儿子,打断了儿子的话,“桥儿,别再说了!别再折磨自己,折磨父皇了,好么!” |
六十 苏承桥却依然继续说着,“从那之后,臣就再也不敢靠近陛下了,因为那会给臣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裕丰帝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阻止儿子继续下去了,他再次松开儿子,见儿子双目无神,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神色却很悲伤痛苦,他使劲摇了摇儿子的肩膀,大叫了两声,“桥儿!桥儿!” 苏承桥彷佛被这两声叫得回了神,他看向裕丰帝,目光也终于有了焦距,裕丰帝板着儿子的肩膀,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桥儿,父皇以前确实待你不好,可你不能总活在回忆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咱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苏承桥突然笑了,裕丰帝竟觉得这笑容是那么的刺眼,竟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只听苏承桥道,“过去的事可不就是过去了么,时间又不会倒转,可那一宗一件,一点一滴,早已都刻在了臣的心里,再也抹不掉了。” 其实裕丰帝也知道他现在对苏承桥再好,也掩盖不了他曾经对苏承桥的不好,可知道归知道,真正听人说出来,尤其还是从苏承桥这个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那是何等的震撼,裕丰帝已辨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他似乎已感觉不到心痛,或许是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又说道,“父皇不是要你忘记那些过往,只是你一想起这些,就很痛苦,父皇不想看到你痛苦,父皇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你要相信父皇,父皇以后一定会把以前亏欠你的关爱疼宠全都加倍补偿给你。” 苏承桥的眼光从皇帝的脸上移开,又看向前方,“只可惜,臣再也不是五岁的娃娃,臣已经过了需要父母呵护的年龄,这些年臣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这是苏承桥自救驾以来,跟裕丰帝说的所有话里,对裕丰帝打击最大的一句,裕丰帝竟是稳不住身形,颓然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儿子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将他弃在了一边,让他一个人在远离他的角落里默默成长,而当他终于发现了他的好,想要好好待他的时候,他却已然长大,不再需要他了。 苏承桥见裕丰帝坐在椅子上呆呆发愣,他看向手里的橘子,过了这么久,表面已有些干瘪,他将橘子放到桌子上,对着裕丰帝磕了一个头,“陛下早些休息吧,臣告退了。” 裕丰帝实在不知道还能跟儿子说些什么,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见儿子退了出去,他把身子往椅子里一靠,闭上了眼睛,竟觉得眼里有些许湿意。 |
六十一 苏承桥出了正殿,站在院中,迎着寒风,看着天上的残月,只觉心中难过异常。这些往事他憋在心里好多年了,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些事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好似梦魇疯魔了一般,直到后来他在金城这里有了一些朋友,才渐渐抛开了。他原本以为他会一直把这些埋在心里,没想到今晚竟一股脑地全都抖落了出来,大概是这个日子太特殊了吧。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对裕丰帝的态度和感情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裕丰帝于他,已从君上又变回了父亲,否则幼年遭遇带来的委屈不平不会再次涌上他的心头,他更不会向裕丰帝宣泄他曾经带给他的伤害。 这一夜苏承桥睡得极不安稳,不停地做梦,每个梦似乎都不挨着,却又似乎相互关联,等到早上醒来却又记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想开口要茶喝,却见裕丰帝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惊得他瞬间就完全清醒了。 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惊问,“陛下,您怎么在这?” 裕丰帝又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道,“桥儿,父皇知道错过了你的童年,错过了你的成长,但以后父皇都不会再错过了。” 苏承桥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上他跟皇帝说的话,这是皇帝在跟他下保证?他见皇帝两眼通红,眼圈乌青,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他轻声对皇帝道,“陛下神色倦怠,要不要再去歇会儿?” 儿子还是关心他在意他的,这让裕丰帝的心里舒坦了不少,但同时也让他更加觉得对不起儿子。他昨晚几乎一宿未睡,脑子里一直在想儿子的话,此时的确疲惫得很,可今天是大年初一,一会儿他还要接受百官朝贺,是没有空闲休息了,因此他摇了摇头,“不用,父皇不累。” 苏承桥在宫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然后走到皇帝跟前,磕了三个头,算是给皇帝拜了年。 裕丰帝看着儿子给他磕头,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他想起儿子幼时给他拜年,磕完头总是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企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抱他起来,可他却一次都没抱过他,他真是亏欠了儿子太多,也错过了太多。 以往苏承桥给他拜完年,他都会例行赏赐一些东西给他,但那些东西都是内务府根据皇子的出身地位准备好了的,他从未给儿子挑选过一件礼物,这次他倒是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精挑细选,这可是他送儿子的第一件礼物。 |
说真的,这么短一小段发出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这几天无法愉快地码字了,我男朋友回来了,所以预计到下周二之前更文比较困难,我尽量吧 你们可以猜猜皇帝送给儿子啥礼物了,我可以给你们点提示,是个小动物的配饰,你们就猜是啥动物吧,这个动物真的儿子没见过,假的儿子没少见,应该不难猜吧 一人就许猜一个 要是有人猜对了,嗯。。嗯。。我可以考虑明天晚点回家在单位码一章,你们不要太指望,这个不一定 要是没人猜对,那就等到初二之后吧,反正过年大家都挺忙的 好啦,橙汁睡觉去了,小伙伴们好好猜吧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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