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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江阔云低断雁飞（兄弟，现代）[第35页] |
| 作者:竹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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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补课怎么样？” 州越骋带他进了书房，关上门便问道。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但他平时说话也是这样，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冷厉。 年幼的顾予竺很依赖这个哥哥，却也顶怕他，州越骋随便问他什么话，他都能下意识地站得笔直笔直地去回答。 “啊？”顾予竺其实都想好了回来万一哥哥问起要怎么回答，可真的站到书房里，站在州越骋面前，他又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含糊地答道，“还好……” “讲什么了？” 顾予竺从书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试卷，只不过那些试卷是在课堂里做的，并非课后加课：“老师让我们多做了这几张卷子，然后讲了。这几张跟之前的考试题很像，是考后复习。” 因为心虚，顾予竺说的时候全程低着头摆弄卷子，不敢抬头正视他哥的眼神。 说完半天没听到哥哥的回答，他才心慌地抬起头，正对上州越骋一双深沉的眸子。 咚！ 就在对上哥哥眼神的那一刹那，顾予竺如系了铅锤的石块，高速跌入深渊，他心念：糟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 州越骋扬手一记狠厉的耳光甩了过去！ 啪！ 这一下扇得重极了，直接把顾予竺整个身子都甩到桌沿上去！口齿之间瞬间尝到了甜腥味，顾予竺只觉得左边耳朵都嗡嗡作响，疼都是其次，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说，当即直直地跪下了！ 头顶上方传来州越骋冰冷的声音：“掌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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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竺跪在地上，脑子仍是一片空白，只听见耳朵里不断传来的嗡嗡耳鸣，尝到甜腥味的舌尖出于本能地舔舐左侧口腔内壁，卷过嘴角在牙齿上磕出的血口，麻木地把血味吞进喉咙。他不敢用手去摸，舌尖的触感却清晰地提醒他整个左边脸颊都肿得厉害。 身体对州越骋服从已经变成一种本能，哥哥给他的命令他甚至不需要大脑的反应，他尚来不及理解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右手已经抬了起来，扬手一扇在自己脸上。 可他到底是小孩子，力气小脸皮薄，纵使他怎么服从哥哥，要他像州越骋一样的力道去抽自己也绝无可能；一巴掌下去，脸上连一个红印都没留下。 “用力。” 顾予竺满脑子都被浆糊蒙住了，什么也不知道做。 州越骋右手抬起他的下巴，冰冷如刀的眼神直直地往他脸上刺，刺得小孩忙不迭地想要避开头，却被捏住下巴动弹不得。紧接着！州越骋骤然扬起左手一巴掌甩过去！ 顾予竺被抽翻，手肘重重地磕在地上，整个人都被甩懵了，伏在地上不知所措，伸出手背去覆自己的脸颊。两边脸颊都肿得一般厉害，唇角两侧在牙齿上磕出几个血口子，嘴唇像被大力挤压一般没法合拢。 下一秒，他浑浑噩噩地重新跪直起来，恐惧和疼痛把他整颗心脏都挖走了，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 州越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照这个力度，自己掌嘴。” 顾予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他平日里就对哥哥又敬又怕，现在顶着州越骋十足的怒火，哪里敢忤逆？ 当下跪直了身子，左右手轮流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抽。 小孩紧紧闭上眼睛，他本就怕极了被打脸，此般要自己打，无异于要他亲手把自己钉上耻辱架，他的心被这些巴掌狠狠地碾压过，折磨得酸痛不堪要溢出血来，以至于巴掌扇在脸颊上的痛都快要感受不到了。 “够了！”足足打了六七下之后，州越骋厉声喝断，“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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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真的是……哎。写完我都不太敢看。 论番外比正文罚得重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以及，越骋哥哥骂人真的很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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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越骋是一个复杂的人。 我有时会觉得他有一点——傲娇气质。大概是“我教你的重要前提是你自愿跪在我面前”或者说“我管你是因为你服管”，所以他虽然性格强势，却几乎没有用强力去把什么人束缚在自己身边。当初殷祺不服管、当面抗他（拿话激他说颂秋是他杀的那次），大州可是直接放手赶人了。 这篇番外里面，大州觉得小顾不思进取，有纨绔子弟的倾向（其实哪有那么严重Orz……），怒其不争，再加上小顾还撒谎骗他，所以逮着顾予竺狠狠一顿收拾。 州越骋讲“以后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再不管你，你也不必再喊我‘哥’，跟着予堃一样直接叫我名字”，这句我写完觉得……简直太太太特么州越骋了！！ 你也不必再喊我‘哥’，跟着予堃一样直接叫我名字…… 你们感受一下……州越骋微妙的傲娇气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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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撑着，自然是换一种姿势继续打了。 哥哥说出来的惩罚，几乎不会有豁免。 小时候顾予竺甚至有种感觉，即使他在受罚的时候昏过去，从医院出来也仍是要把该受的罚一下不少地受完。 细细想来，哥哥其实不曾真的那么狠绝地逼过他，可就是不知怎么的，给了小孩这样的印象。 因此小时候，顾予竺从来不敢在受罚的时候求饶，他觉得求了也没用。 就算是此刻，二十记藤条已经打破了皮，顾予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单手撑着地板，试图曲起一条腿站起来，可是身后肿得厉害，他稍一动，立刻是钻心的痛顺着后臀蔓延至全身。小孩冷不防感到这阵剧痛，当即痛得侧跌到地上，靠手肘的力量支撑住了身体。 他这一跌，首先想到的却是担心哥哥误认为他是在矫情故作姿态，怎么也不敢再耽搁，任凭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也是立刻撑起身子站起来。 起身牵扯到整个后臀的伤，一张小脸明明已经被打肿，冷汗却顺着他的下巴一滴滴往下落，冰凉的汗水混着泪水滑过滚烫的脸颊，渗进肿胀的皮肤，蛰得生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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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越骋就掂着藤条站在他身后，哥哥压过来的气场逼得顾予竺要喘不过气来，更不用提等待惩罚的恐惧。 啪！ 啪！ 哥哥避开了伤痕累累的臀部往下抽，刚开始几下抽在臀腿交接处的尚能忍耐，可藤条再向下移，就抽在了大腿上。 啪！ 只一下，直接把顾予竺腿都抽软了，他膝盖一弯又迅速撑直。 没有脂肪的防御，藤条狠狠咬进肉里，所过之处如被带着密刺的钩子勾过，细小的密针一根根扎进肉里，痛入骨髓。 啪！ “唔——！！” 州越骋还是一样的打法，两下一道伤痕，可伤上加伤在大腿上，自然把小孩疼得难以忍受，顾予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双腿再次地打弯，又再次站直。 藤条的尖端点上他的脊椎，身后传来哥哥淡淡的声音：“腰，下去。” 无论是发火训人，还是像现在这样的冷淡，州越骋始终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场，让人畏惧。 顾予竺乖顺地把腰塌下去，又撑直了腿，整个身体呈现完美的九十度，也完全地、撑开了身后的伤势。 甚至不需要哥哥多说什么威胁的话，小孩自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姿势。 顾予竺自己心里清楚，再让他哥提醒他姿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绝不敢尝试。 无论是重新来过，还是被拎着骂一顿，哪一点他都也不想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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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又是极有规律的二十下才停手，尽数抽在大腿上。 明明只有二十下，顾予竺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哥哥停手的那一刻，他再也撑不住，直接伏到桌面上，上衣早已被冷汗打湿，黏腻地粘在身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州越骋拎着藤条绕到他面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按了几下扔到桌上。 通讯器砰——地一声砸在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却震得人心惊肉跳，顾予竺去看着通讯器上的字，一瞬间脸色都白了。 只见哥哥的通讯器赫然显示着一条讯息：哥，晚上老师讲卷子，我晚点回来。 州越骋冷声问：“认得这是什么吗？” 顾予竺当然知道，这是他下午给哥哥发的请假理由，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极为害怕的感觉，却仍是硬着头皮回答道：“认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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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出来。” 顾予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许是因为挨了耳光、脸颊肿得合不拢嘴唇，也许是因为他流了太多眼泪、有些失水，他只觉得嘴唇干极了，舌尖一卷，甚至能尝到唇边干涸的血迹。 他的脸颊肿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 更何况，眼下他欺瞒家长的证据就被摆在面前，通讯器仿佛一桩罪证，鲜明地提醒着他是如何辜负哥哥对他的信任的。 顾予竺羞愧难当，强忍着眼泪读道：“哥……午安老司讲卷子……午……安点回来……” 他读完立刻抬起头，泪汪汪地看向州越骋：“……不该跟哥哥说谎的……午……错了……” 顾予竺声音都在颤抖。 “十三个字，本想折成巴掌抽你脸上，让你好好记着疼，”州越骋不为所动，藤条一端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的目光落在小孩一张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样的脸上，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沉声道，“脸是不能再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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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竺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忽闪忽闪地颤抖，如一只瑟缩成团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惹人怜爱极了。 偏偏州越骋不为所动，冰凉的藤条抵上小孩滚烫的后臀：“十三下，自己数着。” 这十三下包括在前面说的一百下里面吗？ 顾予竺不敢想、更不敢问。 而且显然，应该是不包括的。 惩罚的数字从一百跳到了一百十三，熬过了一个世纪却连一半都没能熬到，整个臀部和大腿都疼得厉害，剩下的惩罚仿佛天文数字。 更可怕的是……顾予竺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十三下会非常……难熬！ 啪！ 藤条竟是竖着劈下！径直贯穿了刚刚打出来的十道伤痕！ 顾予竺一下子给打趴到桌面上去，痛得屏住呼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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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的，撒谎倒是学的很快！” “午……啊！” 小孩急忙向开口认错，可刚一开口，州越骋扬手就是狠狠一下抽下来。 “不用你解释。就给我好好受着！下次再打算瞒我的时候，想想现在的疼！” 啪！ 每一下都是竖着抽下，交叉在之前的每道伤痕上，几何倍增的痛让顾予竺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腿一软就要向下滑，州越骋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腰，把他死死按在桌面上，扬手再打。 啪！ 啪！ 顾予竺被他按得不能移动分毫，只能被动地承受，他不敢挣扎，整个身子在桌面上小幅颤抖。 十三下抽完，哥哥刚一松手，顾予竺就顺着桌沿滑跌在地上，双手扒着桌面勉强撑着身体，把脸埋在手臂里，痛得闷声掉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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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越骋却还要逼问他，记住教训了么？ 小孩抹着眼泪，乖乖撑起两条酸软无力地腿跪直了，再三保证之后，才算结束惩罚。 剩下的藤条，许他记了账，一天十下地还。 州越骋照例是不会亲自上药的，只是因为破了皮找医生来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此外替顾予竺请了一周的假，待他把脸上的伤养得消肿再去上学。 顾予竺请假在家，州越骋也请了假，亲自在家里盯着教他功课。 小孩身后有伤坐不下，州越骋就让他跪在软垫上，把之前没学懂的功课都补上，又预习了一些。 那时候的顾予竺，竟觉得能有哥哥亲自教着、陪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即使身后的伤每天都疼得厉害、还要跪在软垫上学功课，即使哥哥教他的时候总是很严厉、学不会就得挨骂，他也盼望着，哥哥能天天这样陪他。 几年后有了颂秋哥，顾予竺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挨完打，是可以要糖要哄的；原来被人哄着，是这种感觉；原来他也希望，被人哄着。 他再想起当年的这件事，终于记起自己当年的心悸犹存，只觉得哥哥那时候凶极了。 直到再长大些，他才第一次开口跟州越骋解释了，其实当年他不是贪玩不知上进，只是不懂该怎么拒绝同学的邀请。 州越骋性子强势，自是理解不了“不懂拒绝”是什么滋味，可他看得出小顾说这话时的真心实意，当即心疼地问他当时怎么不解释。 顾予竺心道，哥哥当时盛怒之下他哪敢解释啊。小时候他那么怕哥哥，挨打挨到几天都只能吃流食也不敢解释，亦或者他心里觉得解释也没有用，还会被认为是狡辩，罪上加罪。 州越骋自然看得懂小孩的腹诽，当即敲着他脑袋，宠溺又无奈：你呀！这打挨得不冤！ 进而抱着小孩好好哄了一顿，也是从那以后，州越骋动手前，多半会给他机会认错解释。 <时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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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寸》番外写完啦。撒花~ 我对顾予竺简直是……毫无办法。 小顾一哭就手软。 本来想要按字打脸下不去手，说好了打一百也下不去手，还分了期。 现在还是小顾的嘴笨时期，等将来跟殷祺学会了撒娇讨饶那还了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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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盲途没有你写的番外，炒鸡激动，《江阔》也有番外啦。 这篇是州越骋 X 顾予竺，写的超好，大州训人的时候超有气场，发糖的时候又甜到想哭【信我，真的有超温柔、分量超足的糖QAQ 看完我深刻觉得，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会哄人，我们家小顾就算是熬出头了。 我整一下格式，明天发给你们看，嘻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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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二三四五六七》by 盲途没有你 天花板上投落的灯光刺得让顾予竺有些晃神，眼前彩斑闪烁。笑声和起哄声没有间断，酒精的作用让它们在到达他的耳中时，只剩下了嗡嗡的烦躁。 眩晕之间，他想起了自己今年的生日，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丛林里进行考察的顾予堃也特意赶了回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只小小的喷火龙，据说是哥哥特意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顾予竺一向是最喜欢这些小生物的。 可即便如此，顾予竺也并不喜欢自己的这次生日。因为州越骋不在。 “十二岁”，这个年龄节点没有任何的特殊含义，好像也没必要非得让哥哥回来，小顾宽慰着自己，可心里却是难以抑制的酸涩。毕竟，哥哥明明答应过会陪自己度过每一个生日的。 他看到今天过生日的同学被对方的哥哥抱在怀里，那个稍长一些的少年握着小孩的手指，而小男孩手里是一把塑料刀，稳稳一划，两人一起切开了奶油蛋糕。 顾予竺低下头，悄悄皱起鼻子。他闻到那股避无可避的、甜腻的香味。是羡慕吗，抑或是嫉妒？…….在这一刻，原本被藏得很好的委屈竟也像一颗种子一样，破开封印，开始发芽。然而他一向太过听话，人人赞他一声乖巧，顾予竺就习惯性地，一路把委屈咽下去，只是把它归咎于自己还不够懂事。 那时候的小朋友根本还没有什么酒精，醉酒的概念。他灌下一杯杯饮品后想以此来解渴，却觉得自己的身体热得更厉害了，胃更是在天翻地覆得叫嚣着难受..... 顾予竺下意识地就拿出手机想给哥哥打电话，却一想到哥哥看到现在这样的自己肯定会生气，揉了揉眼睛，又犹犹豫豫地把拨号界面的数字一个个删去。 年轻人的精力永远是无穷无尽的，等到这群小孩子玩累了，心满意足结束的时候，时针也已经稳稳指向了一点。 晕晕乎乎的顾予竺强撑着给哥哥发了一条讯息，便沉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他醒来房间里已没有几个人。顾予竺无力地揉揉太阳穴，便匆匆忙忙地和同学们告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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