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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元隆纪事(霸道帝王攻x刚直臣子受 有存稿)[第9页] |
作者:阿冷喵喵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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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已大体构思好,大家等几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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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隆纪事番外 作者:阿冷 文艺版标题:风波劫 通俗版标题:论遵守交通规则的重要性,拒做马路杀手 此为更前面的故事。那时候老皇帝还在苟延残喘,皇帝还是年轻英俊的王爷,孟姐姐方才初嫁,小孟还是清纯可爱萌萌哒美少年……就连他们的相爱,也还是懵懵懂懂,初发枝芽…… 真的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啊。 庆和三十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端午前只因皇帝龙体违和,遂诏命诸王亲贵入宫侍疾。五月初一,时太子与三皇子晋王勾连,聚结京师禁军,意图夺宫政变。幸而往来密信落入监察御史孟廷和之手,密禀于兴王,遂占得先机,粉碎大乱。兴王以拱卫京师救护圣驾为由,取得京城禁军大权。自此外至京都布防调军,内至朝廷政务之事,皆落于兴王之手。 圣意大发雷霆之怒,太子与晋王以谋逆大乱,弑君杀父未遂之罪贬为庶人,连着东宫与王府的官员及朝中从往过密之臣,皆未逃脱。几日来杖刑,贬责,大辟,一刻未曾停歇。而经此一事,大家都已看清,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素日权高位重的太子与晋王党失势已成水落之后的峭石,显而易见。而因着年幼失母而淡薄政务,小心谨慎的兴王却浮出水面,他的温厚谦恭,礼贤下士亦颇获人心。满朝大臣被夺嫡之事搅得人心惶惶,不愿再生变故。因此当端午宫宴上病弱的皇帝勉强出席,扶着兴王的手淡淡微笑时,众人皆松得一口气。太子之位已然成了定局,不过早晚而已了。 初夏晨起的日头已然有了些许焦灼,细碎流转在琉璃瓦上映出一片华光万丈,连带着飞檐回廊都镀上一层暖金之色,廊腰缦回之间,困着深深重门紧闭。王府园内倒是一派惠风晓畅的好光景,亭间廊宇环抱下,几只毛色洁白耀眼的仙鹤悠然踱步,池榭内莲藕初生,几株含苞未放的粉荷亭亭如箭,清雅玉立。空气里略有些沉闷之意,教人心内徒然生出一股滞涩来。 兴王府的王妃蒋氏就站在园内亭前,深深叹了口气,鬓发顶端一只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闪摇生姿,却失却凌空腾飞的架势,反而将她生生钉死在了原地,逃不得,亦不可逃。 侧妃孟氏的观云阁在园内东南角,地气最暖,连四季的花都开得格外早。屋内挂满了端午辟邪的香袋与璎珞,满面扑香。晨间当听得侍女来报王妃到时,孟氏晨妆方毕,忙命请了进来,笑着福下身去:“王妃娘娘今日早,妾也才起呢。妾还来不及去请安,王妃就来了。” 蒋王妃眉目温润,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微笑道:“妹妹总是这样多礼。妹妹每日侍奉王爷劳累,自己一家人,我来瞧你也是一样的,不必日日早起来请安的。”孟侧妃笑道:“那是王妃宽厚,妾感怀不尽。” 蒋王妃坐在主座上略饮了一口茶。她方才进来时便瞧见屋内用水晶缸湃着各色果子,桌案上预备着一条粗长的鲥鱼,便料得是兴王早朝过后要来用膳,不觉浮起一层笑意,叹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哪怕身着家常衣裳,不过挽着慵懒髻与几样零星珠花点缀,眼前的美人亦是掩盖不住的芳华正茂,风情婉转,鲜亮夺目得刺人双眼。 孟侧妃便有些惶然,低声唤道:“姐姐,妾……”蒋王妃笑着阻住了她,道:“别觉着对不住我。你嫁与不嫁,他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妹妹替我照料好了王爷,我才是真真感念你的恩德。”她伸手摘下那支金凤簪,替她簪上了,眼角溢出泪光,却温然笑道,“如此好年华,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方不负这段时光呢。” 孟侧妃伸手摸了摸,道:“谢王妃赏赐。”她忙转了话头,道,“其实今儿倒不光为了王爷,妾的胞弟要来呢。” 蒋王妃一笑,重又坐下端起茶盏:“妹妹家的小郎君知书达理,风华满京城,前几次他来王府,听闻王爷很欢喜他。我倒一直想见见呢!”孟侧妃道:“小孩子家不懂事,哪里担得起王妃这些话了。上几次只因王妃身上不好,妾未敢让幼弟惊动,如今自然是要拜见王妃的。他最喜吃这鲥鱼,王爷知道他今日来,便赏了妾,江南新贡来的,鲜嫩得很。这个时节吃鲥鱼最补气了,妾倒要叨扰王妃赏脸一同用膳了。”蒋王妃摇首笑道:“那是我托了孟家小郎君的福了,待会他来了,还要当面谢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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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王妃寻思道:“咦,我记得那位孟家小郎君多大了?十四,还是十五岁?”孟侧妃道:“十四,今年过了生日才满十五。”蒋王妃便笑道:“那当真还是很小的孩子呢。”孟侧妃笑道:“可不是小孩子?在家里成日也不好生念书,给宠坏了,专会一味淘气。妾要王爷多训诫他好生念书,他倒只肯听王爷的话。” 两人这里正说笑着,外头侍女卷起帘子道:“小郎君来了呢。”她话音未落,早见一个身影扑将进来,撞到孟侧妃怀里,扭股糖似的转了好几圈,撒娇地唤道:“阿姐!”孟侧妃惊得一跳,回过神来,便露出宠溺的笑意来:“这样没规矩!”她替怀里的人儿擦了擦汗,笑嗔道,“骑马来的么?一身的汗,这么急做什么,大街上危险得很呢。” 那少年一抬头,蒋王妃这才看清了那张脸。原是身量还未长足的少年,青涩纯净得叫人心生爱怜之意。身着藕粉色织锦缎华服,手腕边连绵一圈镶金边合欢花纹,腰间配着绣囊香袋,散发着清郁香气。还未束顶的黑发扎着淡粉色绸缎,余者散散洒落肩头,愈发衬得面庞莹白,秀丽仿佛画中人物。而这粉嫩颜色,竟把十多岁的男孩扮成了观音座下童子一般,稚弱无辜,楚楚可爱。 那是真正书香门第,世代大族的浸润教养,才能养得出这样雕琢得玉也似的人儿来。是得要薄雾清露,花间月下,珍馐玉食,锦衣细绸,琴棋书画,才磨得出这样清润华贵的气度,哪怕气喘吁吁汗湿面颊,也不曾失却一丝一毫。 少年笑道:“我骑马骑得好,不碍事的。就是磨得大腿疼……”他乖乖站起来行了礼,孟侧妃便道:“见过王妃娘娘了么?” 蒋王妃笑着拉住了:“都是自己人。小郎君不必多礼了。”少年依旧行过礼,忽闪着眼睛道:“孟长卿给王妃娘娘请安。” 蒋王妃笑道:“孟长卿,真是个好名字。”她怜爱握住孩子的手,对身旁侍女道,“去备份表礼来。要一对状元及第花纹的玉如意。”孟长卿谢过恩,孟侧妃亦在旁道:“王妃有心了,妾替幼弟谢过王妃恩典。” 孟长卿见了长姐便是一派十足的孩子模样,也不顾蒋王妃在旁,腻歪在姐姐怀里不肯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着趣事。孟侧妃因笑道:“好了,阿姐要与王妃说话,你自己到旁边去练会儿字罢。阿姐案上放着簪花小楷呢。”孟长卿便噘了嘴,不乐道:“来阿姐这里还要做功课么?” 孟侧妃道:“不做功课,连字也不练了,你思量得倒是美!回头该告诉阿爹锤你一顿了。”孟长卿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往书案便挪去。孟侧妃便哄他道:“乖,你好生练上一个时辰,等王爷下朝回来了,就一起用膳。今儿有你最爱的鲥鱼呢。”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孟长卿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连声答应着,爬到案前乖乖坐好。旁边自有侍女替他研了墨,铺好洒金笺。未写得几个字,他便极不安分地扭动起来,转过头去道:“阿姐,一个时辰到了罢?” 孟侧妃气恼道:“还早得很呢!你再这般惫懒模样,真要教阿爹打你了!”孟长卿似乎有些惧怕,却硬着头皮道:“有奶奶救我呢!再说,阿爹也不在这里。”孟侧妃努力平息怒意,淡然道:“我不管你。等王爷下朝了,来瞧瞧你这幅样子就好了!” 这两个字似乎比阿爹更有威慑力,孟长卿自己委委屈屈坐好练字,再未动过一动。不知不觉沙漏滴尽,蒋王妃望望窗轩外的日头,笑道:“这个时辰王爷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有内监尖细的嗓音在外通传了一声,众人便知是兴王回府了,都站起身来。果然过不得一时,门外侍女掀帘福了身,迎了兴王进来。两位王妃都行过了礼,孟长卿也从案前跳下来。兴王显然是出了宫便到观云阁来,连身上朝服也未换去,执了孟侧妃的手道:“今儿晚了,难为你还等着本王来用膳。” 兴王乃是皇帝第五子,前年方才加冠,正在风华正茂的好年纪。他又生得极其俊美,双目含情时温润似水,仿佛要照进人心里去。孟侧妃与他正在燕尔新婚的时节,又当着人,不免有些羞涩,收回手低婉笑道:“妾会一直等着王爷。” 兴王扫了蒋王妃一眼,淡淡道:“王妃今日也在。”不待她回答,便笑着招手向孟长卿:“卿卿来了?这几日可乖不乖?”孟长卿素日爱与他亲近,此刻一蹦一跳地过去,笑道:“乖的乖的! 我一直好生练着字呢。” 兴王拉着孟长卿道:“让本王瞧瞧你的字长进了没有?”两人便到书案前坐下。蒋王妃暗暗一咬唇,隐忍住了,只站在原地不动。 她是兴王从前不得宠时娶的正室,既无家世,容貌才情亦不出众。自此便成了一枚羞辱的棋子---王爷只要看见她,便会想到那段不堪的凌辱岁月,嫌恶尚且有余,宠爱便更是妄想之事了。 |
兴王翻着字帖,孟长卿便乖巧坐在他怀中。兴王因笑道:“好好儿的,怎么学卫夫人的字?”孟长卿道:“阿姐练的便是簪花小楷,我是打小儿跟着阿姐练的。” 兴王摇首道:“这字是好看,于风骨一路,到底还欠缺了些。男孩子家,不兴练这样娇婉柔媚的字体的。”他执了笔,在新的洒金笺上一挥而就,写了“孟长卿”三字,笔力雄厚,犀利如刀,穿透纸背。孟长卿垂了头,幽怨道:“阿姐的字是母亲教的,可我能写字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 孟侧妃在旁听见,自己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兴王倒不防练字也能练出伤心事来,环抱的手臂将孟长卿箍得紧了些,柔声道:“好,那咱们就练你母亲阿姐的字,乖乖的,不许难过了。”小孩子最是易哄的,不觉便开了笑颜,甜甜道:“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注1]是极好看的呢。” 他就这样依偎在兴王怀里,柔若无骨,身上是少年独有的甜美幽香,一阵阵沁人心脾。说话间,发丝便有意无意略过兴王脸侧,酥麻磨人。兴王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练着字。时光与岁月都仿佛停留在了那一霎,安静悠然,兴王直觉得心下悸动,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幼嫩的面颊,却恰逢孟长卿抬起头来,笑颜如花,竟噘起嘴来蜻蜓点水般在他侧脸边轻啄了一口。那动作着实太过微小,待兴王回过神来,甚至只以为那是方才睡过去了,刹那间迷醉的一个梦境。 孟侧妃就站在一旁。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敏锐地捕捉到夫君的眼神里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情绪与心意。她心下一跳,画成远山状的青黛蹙了蹙,依旧若无其事地笑道:“妾笔力不足,难现卫夫人风采万分之一。韦续说得极好,这样脱俗超凡的字,原不是世人轻易可仿了去的。”兴王笑道:“你的字还不够好?你母亲魏国夫人,当日也是北地第一才女呢。” 这三人这样言笑晏晏,蒋王妃在旁只紧紧攥着丝绢,手心里尽是汗水。她原本应该习惯的,那冷眼与视而不见,她永远插不入口的话,她学不来的才情与诗书教养。他们有的,是摆在明面上的华门高第,不需要刻意炫耀就能对照出她的寒酸落魄。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就那么一点点。她站在那里,身上一袭软绿烟罗缎的锦衣,原本是天水一碧的出尘超然,而今却像极了一盏凉透了的茶,进退不是,徒然尴尬地努力维持着杯中最后一点温度来暖着自己。 孟侧妃早觉出了,踟蹰一会子,便笑向兴王道:“王妃也在这里呢,今日用膳热闹些。”蒋王妃勉强笑道:“是,妾是有句话要问王爷……”兴王头也没抬,依旧握着孟长卿的手,道:“这笔不是这样写。”一笔写完,方才淡淡道:“什么话?” 蒋王妃道:“下月宫里皇后娘娘华诞,原本前几年都有例可援,只是今年娘娘是个整日子,妾思量着该添多少礼,不知够不够……”她话未说完,兴王不耐道:“什么事都来问本王,那你是做什么用的?送多送少的小事也拿不定主意,你若是自己乏谋断,这样的事多交给侧妃,让她从旁协办就是了。”孟侧妃忙屈膝道:“王妃娘娘一向办事稳妥周到,妾跟着学也就罢了,从旁协办万万担不起。”孟长卿勾勾兴王手指,触意绵软:“王妃姐姐很好的,王爷别生气。” 他这样一副瞪着大眼睛直愣愣的模样,兴王只当是吓坏了他,忙换了语调温和道:“好了,与你无干。这个时辰也该用膳了。”蒋王妃的笑意早已冻结在了唇边,巴不得这一句,匆匆屈膝道:“妾便不陪着了,劳烦侧妃姐弟陪着王爷罢。”兴王点一点头,她努力忍住鼻间酸涩,依礼又福了一福,方才扶了侍女的手下去了。孟侧妃想送出去,她早已去的远了,也只得无声叹了口气。 |
今天说到练字,勾起阿冷复杂感慨的回忆,胡说几句以求发泄。阿冷爹娘皆善书画,母上大人的美人图画得尤其精工。阿冷爷爷更是书法名手。听闻当日爹娘恋爱,老爹便是这般执了母上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字,简直一对璧人。 然鹅羞耻的回忆来了!阿冷自小不善绘画,哦不是没有啥绘画细胞。然后呢,字写得也不好。阿冷上高中时语文老师曾经把签着阿冷爹妈名字的考试卷当宝贝看了又看,连声赞叹说阿冷你简直是书香门第哇!然而他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你咋写的那个样子! 其实阿冷的字也不能算烂,就是那种被老师表扬为“字迹端正,态度认真”类型。要是特别用心写,可能还有几分娟秀?然鹅,这在爹娘眼里简直是家庭耻辱哈哈哈哈。最可怕的是阿冷的前任也善书法,经常监督阿冷练字,然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罢了。前几日老爹要阿冷写菜单,看了一眼皱着眉打击阿冷:“唯一不变的是你的字还是写那么难看!!” 啊啊啊啊啊,打滚求安慰抱抱,看来阿冷也要好好练字了,不能成为家族败类,嘤嘤! |
啊,加一句 注1: 语出唐代韦续 |
我爬上来悄悄告诉大家哦~今晚卿卿可能要作个小死 然后很快由大死引发了他被拍的命运哈哈哈哈哈哈~~ |
今晚早点放文。 宝贝们,阿冷并没有钱拿,还顶着学习压力,真的你不喜欢就别进来,进来了也别留言,阔以不? 阿冷不仅敏感,还歇斯底里,真不好意思。 今天还算多,喜欢的宝宝出来冒个泡,阿冷感激不尽,给您叫一声喵呜~ |
蒋王妃的身子都在发抖,步履也不稳当。身边侍女扶着她,愤愤不平道:“孟氏如此得宠便也罢了,连带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蹬鼻子上脸!王爷竟如此垂爱。”蒋王妃努力稳住自己,唇瓣都是惨白的:“孟家刚在平乱中立过大功,如何宠爱器重,都是不为过的。”那侍女便“哼”了一声,道:“一时的风光也算不得什么,咱们争的是日后。日后她孟氏肚子里出来的又不是世子,正经王妃还在这儿呢!”蒋王妃道:“不许嚼舌根子,还不快走!” 这边屋里众人都浣了手,菜肴已然摆上。那条鲥鱼足有几尺长,摆在黄鹂翠柳纹饰的白磁盘中,热气腾腾,汤色浓郁,浮着淡黄色一层油晕,映衬着姜芽与碧绿葱花。鲥鱼原有个讲究,要将鱼鳞尽留,以保鲜味。此刻鱼身上铺着密密一层鳞片,皆被金色丝线串起,侍女上前从鱼尾轻轻一提,鱼鳞便一气揭下。 孟侧妃笑道:“这鱼打江南运来,难得还这样新鲜。原本也不过数金之价的东西,千里奔运,大约要价值百金了罢?”兴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孟长卿碗中,道:“何止百金!自江南至此,少说几十日的路程。一路上若是冰冻,所费便已不少。何况这鱼乃是活物,自江南上路,便舀了长江水养着,派人精心喂养着,一路养到京师,更是不易了,到得京城,存者已然无几。只怕是要上千金之数了。” 孟长卿虽长在富贵乡里,也不曾听过这样赀费不菲的奢侈事,仰着头听得出神,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兴王见他如此可爱,忍不住伸手逗逗他的下巴,笑道:“不然呢?不然咱们的小馋猫哪里吃得到这样的鱼?一路奔徙,早就失了鲜味了。” 孟长卿低着头默默啜了一口牛乳。原来为了他一个人的喜好,不过这样一句话,便要劳动人力物力无数,原来每一口吃到嘴里的珍馐,都凝结了万人心血精力,都不是轻易得来的。这便是金块珠砾,弃之迤逦的意思么?他过了半晌,嗫嚅一句道:“怪道东坡说,‘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痏’[注2]呢 。” 他这话虽很是有理,然究竟失了礼数,自己一出口便觉得了,有些惶恐地看了兴王一眼。孟侧妃轻咳了一声。兴王倒并不引以为意,反笑道:“卿卿这样小也懂得仁民爱物了,真真是难得了。”他摸一把孟长卿的头,柔声道,“上次你说看上的那幅王冕的《墨梅图》,本王去叫人取来赏你,可好?” 孟长卿这才放下心来,摇摇头,重又露出备受宠爱的烂漫样子来:“若是我求王爷另一个恩典,王爷可答应?” 孟侧妃夹了一筷蜜丝莲藕吃了,笑道:“卿卿不许得寸进尺的,越发没调教了!”兴王笑着阻止道:“还是孩子呢,别那么严苛。说了要赏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罢。” 孟长卿微微思忖了一会儿,似乎略有些疑虑,道:“王爷,自太子被贬蔡州,路上想是风尘劳碌,其长子年幼,如今得了重病,上不了路……王爷,太子的长子究竟是皇上的长孙,亦是王爷亲侄,我想求王爷一个恩典,为其延医开药,不知王爷……” 这话一出,陡然如一个惊雷劈下一般,一旁侍候宫人纷纷低下头去,满面惧色。孟侧妃脸色刷得便惨白了,正欲开口,兴王脸色不改,闲闲微笑着望向孟长卿:“太子?” 他虽是神色如常,不过带笑说了两字,孟长卿却知道轻重,惊得从座上起身,便跪伏于地:“不不,不是,是废太子……不,是庶人玄济……王爷,我……” 兴王笑着踱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笑意依旧不退,目光却陡地阴狠了三分:“玄济虽已废黜,父皇依旧认他的儿子为长孙,岂有不给延医服药的道理?卿卿,你这话本王竟不很明白呢。”他看着足下的人儿,用靴尖轻踢了踢他下颌,“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孟侧妃知道这简单言语已然触了逆鳞,冷汗涔涔而下,跪下膝行至兴王跟前,苦苦哀告:“王爷息怒。小孩子家不懂事,这话全是胡乱说的。是妾管教不严,不干他的事,亦不干孟家的事……王爷……” |
兴王待她素来温厚,此刻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本王在问他,并没问你!” 孟长卿后背衣襟都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来,身子绵软在地下,不敢抬头:“回王爷的话,此事的确是我,我听阿爹议论的,但这与阿爹无关,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兴王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天际,令人辨不出喜怒:“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田氏仓卒骨肉分,青天白日摧紫荆。[注2]兄弟阋于墙,稚子何辜?”孟长卿重重磕了个头,“我全是为着王爷的名声着想。如今圣躬违和,顾不得这些事,王爷不开恩,无人敢为他诊治。圣上若得知王爷如此仁厚,必然喜悦。就是亿万兆民,亦不致再物议沸腾,流言四起……” 兴王淡淡一笑:“流言?物议?议些什么话?议论本王刻薄寡恩,不孝不悌么?!” 孟长卿究竟还是孩子,受这样一惊吓,再伶俐的口齿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只跪在地下怯生生的。那粉嫩的衣衫衬得他愈发稚弱纯净,唇边还残留着牛乳的痕迹,望上去便是个孩子模样。 兴王不觉心下一软,伸手拉了一把,道:“罢了,跪着伤身子,起来罢。”他看了一眼孟侧妃,道:“你也起来。” “既是为了本王名声,到底是个好孩子。”他将孟长卿拉到怀里安抚道,“本王答应要赏你,那便依你的话,即刻派人上路去替他治病。”未等孟长卿谢恩,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不过,你记住这话。庶人玄济从未将本王视作兄弟,因此,本王也不必奉之若长兄。今日应允此事,一则也是抚慰圣上之心,其余的,便是因着你开口说情。旁人若敢提一句此话,本王要他去蔡州,去跟庶人玄济做伴。” 孟长卿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张皇失措,勉强道:“谢王爷恩典,谢……” 兴王放开了他,神色如旧:“好了,都坐下吃饭罢。好好的鱼都凉了。” 孟侧妃不承望如此大事被轻易放过,惊喜之余仍是喘息未定。她谢过恩,拉了孟长卿方才入座,便听得阁外兴王的小厮恭谨道:“王爷,卢长史说有人想见王爷,他带了进府,请王爷过去一见。” 王府里的长史官皆是诸王心腹,地位虽微却非比寻常。兴王蹙眉,放下手中玉箸,中间相连的玉环发出窸窣声响:“越发没了眼力见儿了!本王还在用膳呢,教他们等着!” |
注1:语出苏轼《荔枝叹》因荔枝供奉权贵劳民伤财,苏轼于心不忍,渴盼苍天莫要再生这样美味之物,为万民祸害。卿卿以荔枝比鲥鱼,意思是一样哒~然鹅人家给你送来鱼吃说这种话是不礼貌哒!! 注2:语出李白《上留田行》。田氏兄弟闹别扭分家后,门前紫荆忽然枯萎。劝诫兄弟要好好相处哇~~ |
大家早安哇,期待今晚,咳咳咳 |
额,不知为啥,莫名其妙的别的回复会插到楼里,还不能删除,看着真的恶心 |
哈哈哈哈哈,小孟被人告了刁状。 大家在路上真的要小心,骑车开车,都要注意看前面,别分心,速度别太快,安全最要紧。 如果真的伤了人啥的,即使是无心之过,也是要受罚的哦…… |
那小厮却垂着头不肯走:“王爷,卢长史说了,有要紧事,请王爷务必过去见见。” 孟侧妃温言道:“王爷还是去瞧瞧罢,万一出了事可不好办了。妾在这里等王爷回来再一起用膳。” 兴王思忖片刻,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孟长卿的头:“如今可真是得一饭三吐哺了!你饿了便先吃,本王去去便回来。” 王府总管太监丘山与小厮们遂侍候兴王去了。孟侧妃松的一口气,正色道:“卿卿,你真真是,唬煞阿姐了!这些话断不可能是阿爹教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的如此口无遮拦?幸而王爷不追究,不然可怎么样呢?” 孟长卿闷闷地拿筷子搅拌杯盏里的牛乳,道:“阿爹也有此意啊,说总不能墙倒众人推,稚子究竟无辜……” 孟侧妃急道:“阿爹想想也就是了,你何必说出来?我的小祖宗,你却只顾去怜惜什么不相干的人,也不怜惜我们孟氏百口性命么!”她缓了缓语气,竟是有几分伤感之意,“卿卿,你永远不知道当年王爷经历了什么。凡事有因才有果,如今一朝失势,若是真的皇长孙没能保住性命,你记着,那并非王爷的过失,是他父亲应得的报应,应在了他头上。” 孟长卿无言以对,只是点着头。孟侧妃便道:“你饿不饿?饿了就先吃鱼。” 孟长卿掰着手指,乖乖道:“不饿,我要等王爷回来再吃。”孟侧妃道:“那你再喝些牛乳,阿姐叫小厨房去熬粳米粥,垫垫肚子罢。” 姐弟两个如何想得到又有一场平地风波起。但说兴王由众人陪着到了外书房。卢长史早已迎着了,忙恭敬行过大礼道:“王爷金安。便是此人要见王爷,别的也罢了,他手里有封万民签字情愿的信,说务必要给王爷看。民意要紧,卑职不敢耽误。” 兴王略颔了颔首,看了一眼卢长史身后那人,原来是个白面书生,青衣布衫,倒也有些风度恂然的意思,不卑不亢行过大礼:”王爷金安,草民乃京城人士,姓樊名中,字安仁。因父母在堂,侍奉左右,还未考取功名。”兴王一向尊奉读书人,遂笑道:“先生请坐。今日来见本王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那樊安仁道:“久闻王爷文武兼备,更兼雅好诗学。不才有一诗名曰《公子行》,愿献于王前。”他未等兴王发话,便朗声吟诵道:“走马踏杀人,街吏不敢诘。红楼宴青春,数里望云蔚。金缸焰胜昼,不畏落晖疾![注4]” 兴王淡淡一笑,目光浮上一层阴翳:“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注5]历代宰臣贵戚,要官子弟,恃势违章之事自然比比皆是。怎么先生认为如今本王也有庇护权贵,或是纵容手下之事么?” 樊安仁跪在地下叩了个头,恳切道:“王爷体民爱物,严以治下,无人不知。草民等皆感念在心。然若此为王爷家人所为,王爷还愿不愿替万民做主?” 兴王示意卢长史将那份万民书拿过来,略扫了两眼,面色阴沉如黑云沉积,山雨欲来:“此事可是真的?” 樊安仁道:“回王爷的话,有诸位父老乡亲作证签字,草民当时亦在旁亲眼所见,连小郎君衣饰都记得清楚,怎能有假?经之前事变,京城不安,防护动摇,王爷才下谕旨严令车马不得疾驰于大路。禁令方出,便有人如此置若罔闻,不仅骑马纵行,且踏伤百姓亦不顾,究其用心,实是可诛!” 兴王沉默了一阵,强忍怒意,道:“那位被踏伤的老者可好?” 樊安仁抑制不住内心悲愤,叩首道:“老者已然无恙,不过腿遭马踢后行走不便。王爷,当今天下方定,万民皆仰首而望社稷之平安,求衣食之温饱。若有冤情而无处可诉,则民心生怨,生怨则易变,民心变则上位者亦不得安享尊荣。王爷乃一代贤王,草民窃为王爷所不值也!” 兴王示意丘山扶起他来,温言道:“民心似水,载舟覆舟,本王都明白。贵戚纵横以致百姓蒙怨,乃本王之过。本王会替你,替那老者,替万民讨一公道。派人去传他过来!” 丘山自小跟着兴王,见他脸色虽未大变,却是额边青筋跳动,语气愈发平和,知他此时已怒到了极点。方才踟蹰一会儿,兴王便斥道:“还不去!等着本王去请他么!” 丘山使了个眼色给身边小厮庆儿,他一转身就跑去了。兴王冷笑道:“站住了!你跑得倒快,想着待会儿给侧妃一齐报了信,是不是?!此间之事,你敢泄露半点出去,就别要你的脑袋了!” 庆儿唯唯诺诺,哪里敢多言,嗖的便跑出去了。 不过一刻功夫,孟长卿便进来了。他哪里得知其中底细,仍是一蹦一跳的。待进得书房,见了这个阵仗,摸不着头脑。他瞧见兴王这般板着脸,遂上前去笑道:“王爷怎的还不回去用膳,那鱼可真的要凉了……” 兴王并不搭理他,只问樊安仁:“是他么?” 樊安仁看了几眼,重又跪伏于地,道:“王爷明鉴,正是这位小郎君。” 孟长卿很是惊异,天真道:“什么事是我不是我?” 兴王将手上那封信直直冲着他掼过去:“你自己瞧瞧罢。”孟长卿疑惑地拾起来,看得几眼,面色一白,也顾不得仪态了,险的向后倒去。兴王以为他心虚,一脚踢在他膝弯处,怒道:“跪着!你如今是越发不知好歹了,丢了本王和侧妃的脸面倒且勿论,你孟家的脸面也被你丢光了!” 孟长卿原就是年幼娇弱,先是看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万民书,又被这一脚踢得跪伏于地,猛的受了这样惊吓,眼泪霎时便下来了:“王爷明鉴,我是冤枉的。何来此事,我根本不知底细。今日我虽骑马来的,难不成京城贵戚少年,没有旁人骑马?为何断定是我?” 他说着更觉得委屈惊惧万分,自己呜咽着哭开了。樊安仁在一旁倒是丝毫不乱分寸,缓缓起身转向他道:“小郎君且勿争辩。若说不是小郎君纵马驰骋,那您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地下,叫人拣去呢?”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块玫瑰玉佩,递自孟长卿跟前。 孟长卿惊疑万分,伸手扯开衣襟,才发现胸前唯有一根孤零零的彩绦。他震惊到了极点,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兴王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怒极反笑,道:“这会儿还有什么话可分辨?!” 孟长卿跪在地下嘤嘤作声,脸红发散,不成样子,哪里还有樊安仁今早见到的鲜衣怒马,放纵不羁的模样。樊安仁亲眼见他马蹄扫过老者而丝毫不回顾的嚣张气焰,此刻便觉得心头大恨稍解,适时添油加醋道:“王爷日后若为明君,难道要仿宋太祖纵妻弟[注6]横行霸道,以致杀人如麻么?” 孟长卿打出生以来便未受过此等羞辱,一时气急,分辨道:“先生这是拿我比王继勋么?可是咒我阿姐如孝明皇后一般早逝?是何居心!” 樊安仁并不理睬他,只对兴王施了一礼:“王爷请看,在您跟前,小郎君还如此骄狂不逊,可见背了王爷与侧妃,是何等嚣张。草民盼王爷为黎民苍生做主!” 兴王冷哼了一声,蹲下身用力抬了抬孟长卿的下巴,吩咐道:“去,把家法抬上来。本王瞧着这娇贵小郎君吞吞吐吐的说不利索,还是拿板子与他亲近亲近,也就会说话了。” 孟长卿重重磕了个头,带着难以抑制的泣音:“纵是王爷打死我,我也不知有此事。虽是铁证在前,可我真的并未看见马伤老者,真的不曾……” 注4:出自聂夷中《公子行二首》 注5:出自《诗经》《大雅.大东》,意为贵族子弟衣着鲜亮,尊荣体面,而下层人民饱受劳苦。 注6:宋太祖赵匡胤的小舅子王继勋,风姿俊美,是孝明皇后亲弟,因皇后早逝,宋太祖念旧情,屡次包庇纵容,竟酿出其肆无忌惮,生吃人肉,鱼肉百姓。 |
唉,我跟大家说,大家得换个思维角度来看哈!你说可怜老百姓,好好在街上走着,年纪一大把了,在他看来,卿卿就是纨绔子弟啊!踢伤了他连看也不看就走~可怜被人抬回去还得出医药费,家里本来过日子就紧巴巴的。如果不是因为王爷一向爱民,他们连申冤的地方和机会也没有,这件事就这么白白过去了。要是我家人遭受此痛,我会心疼死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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