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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青春,无悔(师生,父子)[第4页] |
作者:文品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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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江湖郎中 什么叫浪费青春?什么是创造先例? 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如此放肆! 是他侍宠若娇,还是自己教训的不够! 宋华死死攥紧手机,仿佛想要将其捏爆。 手机在被损坏前履行了它最后的职责,五分钟后,一条短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钟家宅邸。 宋华眉毛一扬,怒目远视,冷哼一声,道破天机般的嘲意:“果然如此。” 宋阳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聊地叩击着桌子,顺带懒洋洋地回答着宋玉树问的问题。 “小叔,为什么要叫你小叔?” “因为我是你爸的弟弟……” “小叔,这些奇怪的草是干什么的?” “是治病的。” “小叔,为什么要我写字?” “因为你不写我就会挨揍。” “小叔,他经常揍你?” “是啊!所以你赶紧给我过来写字!”一提到这儿宋阳就来气。 “我不!”宋玉树一脸不情愿。 “为什么?!” “我想看你挨揍。”他用孱弱蠢萌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宋阳,任谁看都想上去摸摸他的头。 可唯独宋阳看着宋玉树那张无辜的小脸,只想一拖鞋抡上去。从早上到现在,宋玉树可是一个字都没写,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愣是把一向好脾气的宋阳问的抓狂。现在他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看自己挨打。你说气人不气人! 在宋阳快要爆发之际,宋玉树一蹦一跳地向宋阳跑去,抬起脑袋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就任由他欺负?” 宋阳抬抬嘴角:“在你眼里这叫欺负?那我得替你爸纠正一下你的思想,这是爱的另一种形式,懂吗?反抗?这是只有你这种叛逆的小朋友才会有的想法。明明会讲汉语,非要操着洋腔。怎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反抗?” “哼!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宋玉树撅起小嘴,愤愤不平的脸庞却十分可爱,仿佛像一个小大人。 “行行行,就你懂得多。小少爷,咱来练会儿字,成不?” “不要!”宋玉树迅速屁颠屁颠地跑开。 |
这时,宋阳的手机响了。 宋阳无奈地接起,有气无力地说道:“喂,本人已死,有事请烧纸。” “小叔,别开玩笑了。讲正经事,你现在能来一下钟家吗?” 宋阳瞥了一眼在一旁摸摸碰碰的宋玉树,不耐烦地答道:“我走不开……” “小叔,钟诗婕的病你知道吧,今天国外的专家来给她复查……” “停,钟家是吧,让他们等我五分钟。” 行医救人是宋阳的职业,亦是宋阳的爱好。钟诗婕的病,他也是去看过,甚至还给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可惜钟家的人没有采用,而是将她带去了M国治疗。不是他们信不过宋阳,而是他们信不过中医。如今有人能将这种病破解,宋阳当然是要去学习和借鉴了。 宋阳来到宋玉树身旁,躬身弯腰,耐心中却又火急火燎地嘱咐道:“听着,玉树少爷。现在,坐在这儿,给我好好写字!不许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便风驰电掣地甩门而去。 “切,听你的才怪。”说着宋玉树就自顾自地离开宋阳的房间。 钟家,本市最富有神秘色彩的地方。宋景臣却能在这儿玩得如鱼得水,他对这儿太熟悉,从小就天天来这儿找钟诗婕玩。后院的小石板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小池塘,他们在这儿聊天嬉戏,承载的不仅是无忧无虑童年,更多的则是情比天长的友谊,和那模棱两可的爱情。 “还记得这儿吗?” “当然,我记得当年还意外跌进过这个池塘,那时呛了好大一口水。” “是啊,那时我急着去找你爸,结果拎出来你就被一顿狠揍。” “哎呀呀,往事不堪回首。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宋景臣无奈地叹息,却又满脸的幸福。 “哪是自然,和你有关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钟诗婕眺望池塘的水面,语气平平淡淡,却又那么得意。 殊不知,她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让宋景臣心跳加速,难以控制。他紧张却又期待地想象着,这算表白吗? “诗诗,医生都做好准备了,你们快进来吧。”钟诚,这个城市里最忙的人,今天却抽出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只为陪女儿复诊。 钟诚即便在家,也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没有大腹便便,没有丰腴的体态,怎么看,都不像一位合格的政治家。唯独鼻梁上的眼镜,才衬托了一些职业的气质。 “好的,爸爸。”钟诗婕应到。 钟诗婕常年通体寒冷。夏天炽热高温,倒还能熬得住。可一到严冬,根本就难以忍受。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愈加严重。 钟诚不忍见到女儿痛苦的模样,去年冬天,带她去了M国治疗,症状明显好转,然而不放心的钟诚再次邀请了M国的专家来这里复查一次,已保彻底根治。 医生用仪器捣鼓检查了半天,终于洋洋得意的宣布:“此病绝不会再发。” “此言差矣。”宋阳从门口进来,开口就是一句打脸的反驳。 没有为自己的言论解释,倒是乐呵呵地与钟诚打招呼:“诚哥,我都几个月没见到您了,最近的一次居然还是在电视上,小阳可真是想死您了。” 钟诚笑笑:“油嘴滑舌。”宋阳是钟诚看着长大的,从小就特别讨人喜欢。 “你认为我的诊断有问题?”医生愤愤地质问道。 “不是,你根本就没有治好她。”宋阳说着就把手搭在了钟诗婕的手腕上,感受着血气的流动。较上次相比,确实强劲了许多,但是,那不易察觉的一缕异样的寒气却被宋阳捕捉到了。 “诗诗,近日夜间腹部是否经常时断时续的疼痛。” “嗯。”钟诗婕轻声应到。 “诚哥,我可以很笃定的告诉您,真的未治愈。” “从哪跑来的江湖郎中,在这胡言乱语!”这位M国的医生心高气傲,受不了别人半分的指责。 “我看是哪来的衣冠**在乱诊乱断吧。”宋阳有力地反击道。 “呵,这里还挺热闹。” 那熟悉的语气和语调,吓得宋景臣往人群中缩了缩。 宋华进入厅内,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宋景臣的身上。 |
24.青春无你,何以为青春 在提前离开考场时,宋景臣想好了种种后果,无非是被要求去向那个监考老师道歉,最严重也不过被打一顿,可这些与钟诗婕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为此他顶撞了老师,提前交了卷儿。甚至不惜打电话把宋阳叫了过来,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宋华已经定定地站在了眼前,绝对真实,绝对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宋华满脸黑线,沉声道:“你,过来。”双手插兜,却指向明确,远在大厅另一侧的宋景臣汗毛直立,打了个寒战。 钟诚当然听出这声音中浓浓的火药味儿,笑着迎上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怎么还是这样。老华,莫非你想在我这儿动手?” 宋华悠悠地讽刺道:“他敢做出那样的事儿,应该不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看来宋华这次是真的怒了,连老友的面子都不打算卖。 “消消气,不给我面子可以,好歹让我女儿先把病看完。”钟诚太了解宋华的脾气,对于已经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年轻时这样,那叫意气奋发,中年后这样,那叫爱子心切。 宋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钟诗婕,又转头向宋阳望去:“如果我没听错,刚才那句‘衣冠禽/兽’好像出自你口?此时你不是应该在家里教玉树抄书?” “大哥,听错了吧。”宋阳尴尬地笑笑。 “我不介意现在就把宋轩叫来。”宋华波澜不惊地说道。 “老华,你这是要做什么?在我们家开个家庭聚会?以前可是请你们来都不来,今天是怎么了,接踵而至。” 出于某些原因,钟诚在当上市委书记后,宋华就很少来到钟家,他不想因为两人间的旧情而影响到钟诚的仕途。 而钟诚却对此不屑一顾,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何要与兄弟断绝来往? 宋华立场坚定,深知众口铄金,流言害人。今天怒气冲冲地来到钟家,确实是气急败坏,没过脑子。 “宋阳,此事暂不与你追究。”宋华居然妥协了,宋阳在一旁如获大释般拼命点头。 钟诚依旧心有疑惑:“小阳,刚刚说此病未完全治愈究竟是怎么回事?” “诚哥,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诗婕的脉象中感觉出来,有一缕煞人的寒气。” “放屁,简直太荒谬!毫无科学依据的诊断,实在太可笑了。”一旁的医生再次按捺不住,忍不住地讥笑。 宋阳强忍着怒气解释道:“诚哥,相信我,若此病再次复发,可能会危及生命。” “垃圾,垃圾的中医,垃圾的中……”M国医生还未说完,就已经飞了出去,动手的是宋阳。 宋阳此生有两条底线,母亲和中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人有禁忌,触之即伤。 |
宋阳握紧拳头,狠狠咬着牙齿,怒目而视:“有胆子再说一遍!” “宋阳!冷静下来……”宋华出声喝止,他的内心隐隐不安,这一拳虽然打得解气,但对方毕竟身份比较特殊,这又发生在钟家,怕会给钟诚带来一些麻烦。 钟诚淡淡地一笑,轻拍宋华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先生,我想你可以回去了。”钟诚出自礼貌地微笑道。 “钟先生,您也认为那个疯子说的话是真的。”医生面部青肿,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恐怕是这样。还有,记住,他不是疯子。总有一天,他会带领中医震惊整个医学界!”钟诚依旧微笑,不惜得罪眼前人,也要为宋阳找回场子。 “保镖,把人带走。”钟诚轻轻地问命令道。 宋阳垂下头:“诚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怪你,其实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只是做了我不能做的事。” “诚哥,诗婕的病,就交给我吧。”宋阳一脸的自信保证。 “嗯,尽力就好,别有太大的负担。” “放心,诚哥,一定可以。今年入冬前,定将她治好。” 宋华点头赞同地说道:“别看宋阳一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医术却好的没话说。” 宋景臣此刻坐立难安,想跑却不知跑去哪儿,想去认错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长辈在交谈,自己也插不上话。 钟诗婕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病情,与宋景臣小声聊了起来:“你做了什么?为何又惹你爸生气了?” “没什么,就是提前交了卷。” “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景臣认真地思索一下,脱口而出:“嗯……为了你啊。” 钟诗婕愣住了,又气又感动地说道:“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样的傻事。” 宋景臣痴痴地望着被染成火红色的天空,带着向往和些许惆怅:“可是,我真想做一辈子你的傻子。” 黄昏无霞,何以为黄昏。青春无你,何以为青春。 宋华觉得不宜再耽搁下去,便起身告辞:“老城,来日再叙。我先带这两个家伙回家了。” 钟诚抱怨道:“谁知道你的来日又是什么时候……” “我觉得不会太久。”宋华向钟诗婕和宋景臣两人望去,带着不安。 宋家的司机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宋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宋阳坐在了后座。就在宋景臣准备上车时,宋华淡淡地开口:“不是挺能跑的,今天就跑回家。” “大哥,你开玩笑吧,六公里路呢!”宋阳不可思议地惊叹。 宋华沉声道:“你也可以下去跑,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宋阳缩缩头,显然不想下去跑步。 宋华闭目,淡淡地说:“不把这段路跑熟,以后怎么去见心上人?” 宋景臣微微一愣,最后竟释然一笑,父与子的对抗赛,儿子永远是劣势的一方,明明知道最后输的肯定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地去争取,去拼闯,即便最后是遍体鳞伤。 宋阳摇摇头,一副“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 “司机,开车。”宋华无情地命令道。 汽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的尘土。在晚霞的余辉中,是那么飘渺,虚无。宋景臣仰望天空,冲着火红的晚霞大喊:“为了你,我要努力变强啊!” 撒腿,一路狂奔,抛开一切的束缚,肆意挥洒着青春。 宋华坐在车内,望着后视镜逐渐拉远距离的少年,表情凝重,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
25.宋轩的如意算盘 宋轩在宋氏总部例行着会议,助理突然匆匆推门二入,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快步来到宋轩身边俯身低声说道:“董事长,您的电话。” 宋轩剑眉一皱,显然对助理的突然打断很是不满,况且会议期间他是不会接听任何电话。 助理冷汗冒下,小心翼翼地提醒:“这是前董事长的来电……您要不……” 宋轩听闻“前董事长”四字后迅速冷眼扫向助理,显然是在责怪他怎么不早说,将手机接过,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就在宋轩即将要跨门而出的瞬间,手机里一阵怒吼声传来:“宋轩,给你五分钟给我立刻赶到家!连儿子都管不好,还开什么会!” 董事长对他的哥哥是又敬又怕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可高冷的总裁被这般呵斥也实所罕见。会议室里的众人噤若寒蝉,可抖动的双肩早已出卖了一切,在上级面前憋笑可真是一项技术活。 宋轩也懒得理会下属的反应,夺门而出,一路小跑,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惊呼,还夹杂着一些女职员如痴如醉的眼眸。 宋华和宋阳刚到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原本华丽高雅的大厅变得如同垃圾场一般脏乱不堪。饮料瓶包装袋散落一地,破碎的鸡蛋布满各个角落,光亮的瓷砖上留下一道道划痕,雪白的墙壁上画满了恶搞的涂鸦,放眼望去,如同被战争洗礼一般。 一个小男孩欢快地从楼梯的扶手上滑下来,嘴里还哼着英文童谣,仿佛这一切都与己无关,丝毫没有愧疚感。 宋阳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小孩的双肩愤愤质问:“我不是叫你呆在楼上写字吗?!为什么客厅会变成这样!” 宋阳此刻快疯掉了,宋玉树这一大票的事儿,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正太眨着萌萌的眼睛,用英文慢慢说道:“我不会写字呀,房间嘛……” 男孩扫视了一圈,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宋阳重重地捂住了脸,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愤怒,又似乎是在让自己清醒一下。 宋华对眼前一幕熟视无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径直向卧室走去。他们父子俩的矛盾,宋华不想插手,也懒得插手,是时候让宋轩学着去做一位合格的父亲。 明明不想管,明明不在乎,可一进入卧室,宋华就拨给了宋轩。即便知道宋轩在开会,仍然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张口就是一顿斥责,丝毫不给宋轩留半点面子。如果连儿子都教不好,将企业发展的再宏大又有个屁用。 五年前就因企业误了小家,五年后儿子终于回来了,难道他想再次重演当年的悲剧吗? |
五分钟,不多不少,宋轩进入厅堂,映入眼帘之景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宋轩强压着怒火:“怎么回事?” “玉树他……”宋阳想替他辩解一番,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宋轩向宋玉树望去,发现他玩儿的正欢。莫名的怒火在心中腾腾升起,快步向其走去,一把便将他提了起来。 宋玉树感到一种被束缚的恐惧,拼命挣扎着,用英文骂骂咧咧:“**,放开我。” 宋轩冷声威胁道:“再让我听到一个脏字,我会把你绑起来打!” 宋玉树闻言,非但不停,还将骂声扩大了数倍,生怕宋轩听不到。 宋玉树没挨过打,也不相信宋轩会打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着些大不敬的话。 宋轩停下脚步,摘下领带,将宋玉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顺手卸下腰间的皮带,对折,抡起来就开抽,皮带像雨点一样落在宋玉树全身各处。 宋玉树拼命哭喊着,听上去十分凄惨。 这可冤枉了宋轩,他才用了两成力,皮带滑过肌肤,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哭声对宋轩造成了干扰,他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还是心疼。停下来用皮带指向宋玉树,冷冷地说道:“这是给你立的第一条规矩,你的父亲绝对说到做到,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权威!听明白了吗!” 回答的是一阵哽咽,宋玉树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再无他音。 对于宋玉树不回话宋轩也恼怒,这些坏毛病他会一项项地帮他改正。 宋轩继续拎起宋玉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转头对宋阳命令道:“你也进来。” 宋阳心里暗自叹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面上却颇有一副大义凌然,举身赴死的豪情。 宋阳小心推门而入,步履轻盈地进了宋轩的卧室。宋玉树跪在地上哽咽着,双手仍被绑在身后。宋轩已将西装外套脱去,剩下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马甲,单看着装外貌,活脱脱的器宇不凡的谦谦君子,可手中青绿色的藤条却煞了眼前的风景。 宋阳心里一阵啧啧,宋玉树完了,二哥对我都很少用过藤条。 “宋阳,桌子那儿,撑好。” 宋阳感觉到五雷轰顶,难以理解。 为什么是我?怎么会是我?为何又是我? 明明是进来看戏的啊,怎么也被卷入戏中? 宋阳认真地思索一番,今天不过就是私自离了开家,爆了次粗口,打了个M国人…… 额……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些什么。可是,即便如此,为什么不是宋玉树先来,明明他犯的事比我严重多了。 宋阳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是我?” “在我这里,讲究长幼有序……”宋轩淡淡开口。 宋阳心里一波***踏过,想拿我杀鸡儆猴就直说嘛,什么长幼有序。 宋阳愤愤不平地向桌子旁走去,固执地摆了最标准的姿势,臀部高高翘起,赌气地低下了头。 宋轩走到宋阳身边,将藤条点在宋阳的裤子上:“三十。” 突然俯身到宋阳的耳畔边,悠悠说道:“小孩在旁边看着,你最好,撑住……” 最后两个字在宋阳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在那么一瞬间宋阳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哥说什么长幼有序,怪不得二哥没有让自己退裤,原来如此…… “啪!” 突如其来的第一下让宋阳措手不及,一句“**”脱口而出。 只见宋轩一脸黑线。 |
26.借宿校园 头顶霓虹大厦,脚踩柏油马路。 繁华的城市夜景也吸引不了少年的注意,他的心很沉。 与其说心沉,到不如说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累赘。 六公里,爱的距离。怎能轻易停止脚步? 不是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对她爱的有多深沉,只是单纯地为了她,魂牵梦绕的她。 可是,意志再坚定,也抵不过身体上的疲惫。 汗水与衣服摩擦着,背后火辣辣的疼。双腿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每抬一脚都如同上刑般的难受,此时已奔波了近乎一个小时,但家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在极尽绝望之时,学校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座富有古典气息的学校,历经百年风雨,学校的所有者换了一次又一次,可它依旧矗立在那儿,不曾迁址或是停止。 宋景臣站立在学面前,昏暗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孤零零的。 不知为何,一种归属感犹然而生。他做出了一个荒谬的决定——今晚在学校过夜。 宋轩的房间,宋阳的一句脏话使得氛围很是尴尬。 宋轩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先收拾宋轩,让小的在旁边看。既可以给宋玉树做示范,又能让宋阳乖乖地挨上一顿。 本想着可以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会打破你美好的计划。 宋玉树发出了孩童特有的笑声,宋轩握着藤条的手攥的更紧了。 “二哥,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没准备好。” “掌嘴。”宋轩低沉地问说道。 “二哥……”宋阳委屈地求饶。 “我不介意帮你打这一巴掌。” 话语刚落,清脆的一声响起。宋阳很快朝自己的脸上来了一下,生怕再慢一点二哥就亲自动手了。 宋阳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哥,完成了,请您继续。” 宋轩冷哼,再次抬起藤条,朝着臀峰咬了上去。 宋阳咬牙挤出“嘶……”的一声,即便隔着裤子,依旧钻心的疼。 宋玉树在一旁怯怯地跪着,这么凶的父亲他还真的没见过。可害怕的同时竟还有不甘,凭什么要这样对待小叔。 藤条夹杂着空气呼啸而下,一股股的疼痛滚滚而来。 宋阳忍的很辛苦,这么痛苦的过程,居然还不能发出声,就因为还有人在观摩,学习。 宋阳觉得自己这一次受罚,绝对可以当教科书了。没乱跑,没乱挡,没乱叫,这要搁在以前,绝对是不可能的。 为了祖国的未来,自己就牺牲一次吧。 |
宋轩淡淡地开口:“报数。” “二十一。”宋阳呼了一口气。 “啪” “二……十二”宋阳调动了每一个毛孔来报数。 “啪” “二……” “Stop!”还不待宋阳报出数来,跪在地上的小孩怒声阻止。 “嘿,停下来,你不能这样做。”小孩愤愤不平。 “宋玉树,我是你的谁?”宋轩眯起眼睛向他望去。 “连爸都叫不出口,还想替他求情?” “…Dad,please stop.”宋玉树服软了。 宋轩嘴角勾起了微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儿子喊自己爸爸,即便是英语,宋轩仍有那么一丝得意和欣喜。 “是吗?不过你的意见,我不接受。”宋轩又是一笑。 说完就举起藤条落下,宋阳明显能感觉到,宋轩的力度大了很多,他在心里暗自“感谢”着某人:“宋玉树,我TM还真是要谢谢你……” “啪。”清脆的结尾。 宋阳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去吧,把门带上。”宋轩下了逐客令,丝毫不在意宋阳的情绪。 什么,自己究竟算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罢了,有了儿子就忘了弟弟…… 宋阳带着满腹的凄凉和怨气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个曾经让自己依恋的地方。 刚刚出门,就撞上了宋华。 宋华一眼就察觉到了宋阳面上异样的情绪,他拦住了宋阳:“跟我来上药。” 宋华的房间里,宋阳趴在宋华的床上,接受着上刑般的上药。 “怎么了,吃醋了?” “才没有。” “呵,真该让你照照镜子。” 宋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该知道,你二哥这几年不好过。宋玉树回来后,他既要看着你,又要管着玉树,难免一碗水不能端平。宋玉树是孩子不懂事,你是成年人应该明事理吧。” 宋阳亦是一阵沉默,自己不但没有帮二哥分担事务,还总是给二哥制造麻烦,最后竟气呼呼的觉得被忽视了,实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着陷入沉思的弟弟,宋华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宋阳,连景臣那臭小子都开始谈恋爱了,你什么时候……” “大哥,打住!我还小……”宋阳一脸惊恐地看向宋华。 “你都多大了!还小!我告诉你……” “大哥大哥,打住打住。我还有事,就不陪您聊了,我先走了,大哥晚安哈。”说完像个兔子一样溜了出去。 宋华无奈地苦笑一声,来到房间的阳台上,载着满满的心事。 他望着远方蜿蜒的道路,忧心忡忡,十点了,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此刻宋景臣已经偷偷翻墙进了校园,小心翼翼地来到教室,住校的学生还在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像他投去诧异的目光,不说他出现的时间不对,就看他狼狈不堪的外貌就十分诡异了,感觉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臣哥,你是怎么了?”张扬从座位上腾地站起,焦急询问。 宋景臣沙哑着嗓音有气无力地说道: “少废话,把你们宿舍的钥匙和你的手机给我。” 张扬把手机和钥匙一并递了过去,宋景臣拿起手机给宋华发了条短信:“路途实在遥远,儿臣体力不支,今晚就不回家了。父亲早些休息,不必挂念。” 宋景臣特地没有告诉宋华他在学校,因为他实在害怕宋华拎着根藤条来到学校当众揍人。 “浴室借我用一下,还有,有没有空床。” “没有……” “没关系,我睡你的床。”宋景臣咧嘴一笑。 “那我呢?”张扬惶恐地问。 “你可以打个地铺。” “……” 宋华久久地盯着手机屏幕,静…… “宋轩!给我查出宋景臣的具体位置!” 这次,宋华要彻底根治宋景臣喜欢乱跑,不听命令的毛病。 |
27.八班不差 正当宋景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宿舍时,管理晚自习纪律的老师被八班嘈杂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整个楼道就你们八班最吵!差班就是差班!学习不好还喜欢说话!” 张扬一听,顿时憋了一股子气,“哐当”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那位女老师。 “怎么,还说不得,你们八班是什么样的货色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吧!就不明白学校怎么还没有把你们放弃了,把宋老师配给你们班,简直浪费!”女老师边说边惋惜地摇头,仿佛真的在为此心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况且是如此尖酸刻薄的语言,八班的学生又不聋不哑,亦不是什么善茬,辱骂声自然此起彼伏。 “大晚上哪来的狗在这儿乱叫?” “现在老师的素质都这么低吗?” “这老师怕是走后门进的学校!” 那位女老师显然不能忍受这种辱骂,颤抖地举起指头:“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扬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仿佛要代表全班同学给这个素质极为低下老师一些教训。 途经宋景臣身旁时,却被宋景臣一把拦了下来,宋景臣悠悠开口:“张扬,冷静。” “臣哥……”张扬语气中带着不甘与不解,向宋景臣沉着冷静的面孔望去。 宋景臣不理会张扬,缓缓对那位老师开口道歉,但却不带半点卑微或是歉意:“老师,实在对不起,同学们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晚自习不会再说话了。” 那位女老师冷哼一声:“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说完扬长而去。 |
“臣哥,你干嘛给她道歉?”张扬愤恨地质疑。 “就是就是。”同学们纷纷附和。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宋景臣轻声反问,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愤怒的面庞。 “至少,她说的八成都绝对属实!”宋景臣厉声道。 同学们莫名觉得胸中闷了口火气,不针对宋景臣,不针对那个老师,就是十分难受。 宋景臣语气缓和:“不过,你们也不要为这些风言风语而愤怒。让他们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拿实力来证明。差班”的标签是被外界贴上的,我们,可不认。” “没错!这次期末考试,就让那些人闭嘴!” “看来这次要认真点儿了,否则让别人以为我们真的是软柿子好欺负呢。” “真以为哥学不好,哥要认真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认。” 宋景臣嘴角轻轻一勾,果然还是需要激将法。这么做是他早已想好的事儿,对于那位老师的话语,他自然十分愤怒,与大家不同的是,他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恶语相加,这是宋华十几年来教育的成果。 宋景臣伸了个懒腰,转身向门口走去,霎时间却又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了今晚绝对不想再见到的面孔。 宋华的皮鞋与瓷砖撞出富有节奏的“噔噔”的声音,同样狠狠撞击着宋景臣的心脏。 “爸……宋老师。”宋景臣刚想喊“爸”,却发现场合不对,立刻改口。 同学们倒也没注意,只是在暗自惊叹班主任的速度,这才刚顶撞了老师,这么快就赶到了学校,他们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害怕。 “啪。”宋华突然抬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巴掌与宋景臣的脸完美契合。 宋景臣慢慢将头扭了过来,强忍着哽咽,努力不让眼角难以承载的重量落下。 同学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宋景臣脸庞的四指红印,疑惑之余均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师居然敢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掌掴学生。 宋华才不管这些,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宋景臣做错了,不论时间,不分场合,照打不误。 宋华冷着脸面,看着儿子委屈的面庞不为所动,甚至压低声音警告:“收起你的眼泪,等会儿,有你哭的。” |
“老师,你为什么又打他?你凭什么又打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张扬实在太难以理解了,明明在外人面前那么孤傲不羁的臣哥,却总会对班主任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宋华究竟有什么魔力? “张扬,住口……”宋景臣氤氲着目光,用沙哑的嗓音劝止。 “宋景臣,你今天要阻止我多少次才够!”张扬十分生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宋景臣的不敢反抗。 “是我的错,躲不过去的……” “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 “你看,你也说不出,你心里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对吧!” “张扬,你不懂。”宋景臣目光空洞。 在没有学会负责前,就学会了心动,这算不算错。 宋华慢慢地说:“张扬,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人生的路是很漫长的,你不要太张扬了。” 因为年少所以无知,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于是肆无忌惮,无比张扬。 天空黑的一塌糊涂,没有繁星的点缀,是让人有些压抑。 宋景臣在学校操场上一圈圈地跑着,四百米标准跑道,他要跑二十圈。 宋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手上拿着也不知从哪儿折来的树枝。 少年在昏暗的灯光下小跑,影子拉出斜长的距离,那是凄凉的长度。 宋景臣晚饭没吃,又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精疲力竭,只剩一些残念支撑着向前的步伐。 宋景臣第十次经过了宋华的身边,无力地跪了下来,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双手死死地扣住地面。 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爸……我真的跑不动了。” 宋华举起树枝,大腿,后背,屁股,一一留下痕迹。 伤口被汗水浸渍着,衣服摩擦着,烧灼的疼痛遍布全身。 宋景臣死死地忍受着疼痛,他连躲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滚滚而来的疼痛摧垮了宋景臣最后的理智。 “爸……饶了我。”宋景臣哭着,有气无力地喊道。 宋华冷眼旁观,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受着数十倍的煎熬。 “呵,挺热闹的嘛。”宋清林拄着拐杖走来。 |
28.吾爱永存 年近古稀之年的宋清林,两鬓斑白,身子骨却十分硬朗。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人心不老。 按照当今时代潮流,到了宋清林的年纪,不是遛鸟种花,就是跳广场舞,要不然就是帮儿女带带孩子。 仿佛生活的意义就只剩如此,然而宋清林却不拘于时。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得失计较,虚虚实实的利益关系弄的宋清林心疲力竭,晚年以后,他开始贪恋一些单纯的东西。 问此世间还有比校园更加纯洁的地方吗? 显然没有,成为紫荆中学最大的股东后,宋清林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校长,这份儿他梦寐以求的职业。 五年来,宋清林兢兢业业,为人清正廉洁,紫荆中学的升学率年年提升,再顽皮的学生见到他都会恭恭敬敬地喊声宋校长。政府的人甚至多次想把宋清林调遣到更高的位置,不过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为何?用他的话来说,这不是他所追求的。 正因如此,晚上十一点,宋清林正准备入睡之时,接到学生的举报电话后依旧十分重视。 老师体罚学生,是学校明令禁止的。 当他匆匆赶到事发现场,询问了目击者实情。 大家都咬定是“班主任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掌掴了学生。” 宋清林怒,学校怎么会有此等人混在教师队伍里。 没想到的是,同学们又开始为那个老师辩解。 “校长,他是个好老师。”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您千万不要把他开除了。” 宋清林觉得很诧异:“你们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一件事。” |
“当然不是,校长您快去操场阻止一下我们班主任,他还在体罚那个学生。”张扬着急地请求,他真的担心宋景臣会挂掉。 “你们班主任叫什么?” “宋华。”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听闻此言,宋清林用拐杖狠狠敲击了地板,迅速向操场走去。 宋景臣俯身在地大口喘气,身躯微微颤抖,眼泪交错横流,还时不时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而宋华依旧无休止地用树枝抽向眼前狼狈不堪的人。 “呵,挺热闹的嘛。” 宋清林撑着拐杖悠然地走来,带着看尽浮生百态的表情。 宋华惊,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向宋清林走去,带着恭敬,微微欠身:“爸。” “演。” 宋清林不留情的评价道,宋华当年十分叛逆,叫了自己半辈子的“老头子”,他现在对自己态度一下子转变这么大,还不都是演给儿子看的。 宋华汗颜,却又不能反驳。 “怎么回事。”宋清林向宋景臣的方向望去,满眼心疼。 “管教一下。”宋华有些心虚。 “管教可以,就不能带回家再打!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说扇巴掌就扇巴掌,景臣不需要脸面?不需要尊严?你又给学生留下了什么暴力的形象,我告诉,今天是学生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可以不予处罚,哪天要是家长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你就直接卷铺盖走人!”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宋华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宋清林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呀……” “爸,您赶快回去吧,晚上风大,别把您冻感冒了。”宋华这句明显就在瞎扯,大夏天的还能被冻感冒。 “我告诉你,你给我悠着点,别把孩子打坏了,明天还有考试……”宋清林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 “爸,我知道分寸,您就别操心了。” 宋清林再次叹了口气,慢慢离开。 宋华目送父亲远去后,再次走到宋景臣身边,换了种低沉的语气:“给你五秒钟起来。” “五,四……” 即便身如刀割,疼痛难忍,宋景臣依旧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天你爷爷替你求情,就先饶过你。考完试后,你欠的所有账,我会一一跟你算清楚。”宋华厉声警告,之后就离开了。 宋景臣看着远去的人,心中溢满苦楚。他含着泪瘫软在人工草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沉沉地闭上眼,任由蚊子叮咬。 |
清晨,叫醒宋景臣的不是熟悉的闹铃,而是一声声的议论。 “这人是怎么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人不会是社会上的人,看他一身的伤痕。” “怎么可能,他还穿着咱们学校的校服。” “咱们学校还有长得这么帅的小哥哥!” “这不是高二八班的宋景臣嘛!” “对对对,听说他昨天晚上还被他们班主任打了一巴掌……” 宋景臣睁开双眼,揉揉疼痛欲裂的脑袋,看着这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同学,只是冷笑一声。 他想起身,却发现怎么样都站不起来,双腿酸痛无力,加上纵横四措的伤口,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困境: “都起开!”大块头的张扬为钟诗婕杀出了一条血路。 钟诗婕急匆匆上前,蹲下身子,将他的头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摸着他的脸庞颤声恳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每次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都会很痛……” 听到这般话语,宋景臣居然笑了:“我这不还没死吗。”他抬起手臂,抹去了钟诗婕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张扬见到此景,十分知趣地恶声赶跑了当电灯泡的众人:“看什么看!都不考试了吗!” 虽然大部分围观者都被吓走了,但还有不少好奇的人在远处观望。 钟诗婕哭声更是悲伤:“你不要再……唔” 宋景臣突然抬起头伸长脖子,向钟诗婕的双唇吻去,打断了她的话语。 张扬目瞪口呆,甚至一度害臊地把头扭了过去。现在他心里默默纠结的居然是,以后是管钟诗婕叫姐还是叫嫂子。 远处竟有不少口哨声和叫好声传来,他们果然都没走远。 这一吻短暂却又深情,宋景臣凝望着那双如星空般璀璨而又让人深陷的双眸,轻轻问道: “钟诗婕,做我女朋友,好吗?” 钟诗婕呆住了,显然没有从刚才那一吻中反应过来,直到,直到宋景臣说出那句话。 她呼吸急促,举手无措,甚至都忘了该如何讲话。 “咳。”张扬轻咳一声,提醒着这个深陷恋情而导致智商急速下降的女孩儿。 刹那间,钟诗婕仿佛被点透,柔情似水的目光望向宋景臣,轻声道:“当然。” 一吻之后,吾爱永存。 |
29.针锋相对 婕,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臣,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痛苦无助之时,一个女孩突然出现,轻抚你的面庞,为你痛哭流涕,你会怎么做? 当一个男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你,向你表白,你会怎么做? 一晃十几年春秋过去,敛了半载的情,竟在这一刻难以自禁。 这一刻,苦盼已久,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在冥冥之中被掀开了。 然而,幸福的时刻永远是短暂的。 宋景臣低估了现在信息的传播速度,顷刻间,学校的论坛网站上遍布着各种版本的八卦。 “惊!学神操场大胆向女神示爱!” “男默女泪,宋景臣这么做的原因竟是……” “有情人终成眷属!” “宋景臣欲将女神占为己有!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辣眼!校园内的不和谐因素!” 不论消息正面还是负面,他们都统一地在下方附了吻照,巧得仿佛有意为之。 这些新闻唤醒了还在沉睡的校园,就连宋华宋清林这些从不浏览网页的人也被告知了这种消息。 紫荆中学有三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不许打架,不许作弊,不许谈恋爱。你若迈入禁地一步,小则记过留校察看,大则直接开除。 很少有情侣会像宋景臣这般的正大光明,哪一个不是偷偷摸摸暗中进行。 这种猖獗的行为,自是会遭到学校严厉的打击。 德育处主任强烈要求紧急召开会议商讨此事,以将影响降到最小。 当然,这个建议很快被否决。老师都来参加会议,接下来的考试,谁去监考? 倒是宋清林下了干脆的命令:“择日再商!” 宋景臣自然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他的行为惊动学校上上下下各个部门,包括他的父亲。 宋华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蒙蒙亮的天色和匆匆的赶路人。戒了多少年的烟重燃指间,只因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
一考场。 钟诗婕不安地问:“我还是把阳哥叫来吧?” “等等,诗诗,什么阳哥?我可一直叫他小叔,你这不是明摆占我的便宜嘛!”宋景臣用难得幽默的口吻劝慰着自己的女朋友。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这是我宋景臣第一天脱单的日子!为什么不笑?” “早知如此,我就不答应你了。” “不行!你已经答应我了,你可不能反悔。”宋景臣突然握紧钟诗婕的手,像一个害怕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儿。 “你……”钟诗婕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羞涩地讲不出话来。 “我不管!”宋景臣蛮横无理,孩子气十足。 “……” 直到考试铃声响起,宋景臣才恋恋不舍地撒手。 在钟诗婕转过身去的瞬间,宋景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唇部被死死咬住,冷汗如瀑布般向下流淌。 腿部的伤痕与凳子摩擦挤压,浑身上下酸痛无力,大脑皮层被饥饿感狠狠冲撞。 宋景臣看了一眼英语试卷,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索性将笔扔到一旁,瘫软无力地趴在桌上。 宋清林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大批队伍巡视着各个考场,在途经一考场时,众人皆停下了匆匆的脚步。 一班的班主任王刚双手抱于胸前,发出尖锐刺耳的冷嘲:“呦!那不是八班的宋景臣嘛。以前不是挺跋扈的,现在怎么这般颓废。也对,他现在可忙着恋爱,哪有精力去应付考试。” 说着还若有若无地瞟向宋华,显然他对于之前宋华抢走自己两名学生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对于王刚的说辞,大家十分不屑。 宋景臣的勤奋刻苦,尊师敬长,谦谦有礼是各位老师看在眼里的。但事实摆在那儿,宋景臣确实正处风头,想为其辩解什么,都不知该如何绕过这个话题,只好任由空气中的火药味儿蔓延。 |
宋华不屑地耸肩,冷言劝道:“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还请王老师注意一下言辞。” 王刚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呵,真相,真相就摆在那儿,你的学生在众目睽睽下接了吻!” 宋华眉头一皱,有些事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王老师,我的学生,还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足!” “你知道学校为什么把你从尖子班掉到最底层的班级,还不是怕你祸害……” “住嘴!”宋清林沧桑的声音从最前方传来。 “你们两个,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王刚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而宋华则淡然一笑,十分不在意的样子的。 宋清林进入了一考场内,这让昏昏欲睡的监考老师瞬间清醒。 他直走向宋景臣,看清了那张布满汗水苦苦忍耐的脸庞,宋清林那颗尝尽人间冷暖的心也忍不住颤了一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景臣,撑不住就先回去吧,你爸那边我去说。” “不,爷爷,我没事的……”宋景臣说着却再次咬紧了牙关。 见到孙子如此痛苦,宋清林的火气顿时冲上了眉梢,这个宋华一天竟做些什么蠢事!昨天晚上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宋清林走出教室门口,对着宋华怒声命令:“把宋阳给我叫来!” 这莫名的火气让众多老师都误以为在王刚与宋华的争执中,校长站在了王刚这边,而当事人心中更是一阵窃喜。 宋华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父亲为何生气。 宋华应着“是”并打电话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宋阳。 可怜了宋阳,一醒来就莫名被差使到学校,见到父亲和大哥可怕的表情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昨天才挨完打呀,只好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 “景臣在里面,帮他检查一下伤势。”宋华淡淡地开口。 宋阳听闻此言后一脸的匪夷所思,然而当他见到宋景臣的伤势更是难以置信,哥呀,这才隔了一晚,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
30.宋阳舌战群儒 明明是善意的谎言,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痛。 钟诗婕用笔尖与考卷摩擦着,却是一道题也答不出来,泪眼婆娑,嘴里小声喃喃:“你个骗子……” 宋景臣额头渗出冷汗,干涩的嗓音从口中吐出:“没事的,小叔,就是有些难受。”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说没事就没事!伤口要是感染发炎了怎么办?要是伤及骨头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今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宋阳很是郁闷和生气,这父子俩,一个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毫不在意的样子,都不把身体当回事! 沉默,良久的沉默。 宋华宋景臣沉默,伤势竟这般严重。 一众的老师沉默,怪不得他如此颓唐。 考场内的学生沉默,原来这就是恋爱的代价。 宋阳尴尬了,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如此安静,我不过就稍微扩大了一下后果,好让这父子俩重视一下,怎么一个个都像宋景臣要撒手人寰般的难过。 钟诗婕的眼泪从眼眶划到下颚,即便这样,她依然用着最理性的声音恳求:“阳叔,拜托,不要让那种事情发生。” 宋阳突然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就像是一个欺骗纯洁少女的不良社会青年。 “别哭啊……我就是说说而已。” “宋阳,究竟怎么回事?”宋清林怒目而视,显然对他没个正形的样子十分不悦。 宋阳无辜地摸了摸头:“额,就是……比较严重,但没有到站不起来的境地……” 宋清林听闻此言,蹭地一下往前窜去,拿起过道的书包抡向宋阳的脸,宋阳灵敏一斜便轻巧地躲了过去,之后迅速逃窜。 “给我站住!”宋清林喘着粗气,显然这一下消耗了他许多体力。 “行,但您先把书包放下,成吗?”宋阳哭丧着脸哀求道。 众老师见到了现场的全武行,皆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那个孱弱的老校长吗? 宋华此刻长舒了一口气,宋景臣若是今生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将会愧疚一辈子的。 |
医务室,宋景臣趴在病床上,而宋阳在耐心地涂抹着药水。 “你这臭小子,可以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亲就亲。” “小叔,你都知道了!” “废话,你自己翻手机看看,全是你俩的八卦新闻。” “这么说,爸也知道了?”宋景臣惴惴不安地问。 “肯定喽!” 宋景臣将脑袋埋在胳膊里,绝望地说:“完了,我要死了。” “你在做这些事前,就该为你的屁股好好考虑考虑。”宋阳说着还狠狠地扇了一下宋景臣的屁股。 “嗷,小叔……” “怎么,现在就后悔了?觉得今早做了件蠢事?”宋阳略带戏谑地问道。 “不!今生唯有此事,不会让我觉得后悔!”宋景臣目光里闪着坚毅的光芒。 “是吗?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宋阳泛着微笑自信地说道,对于年少的执念他没理由相信。 宋景臣将宋阳的不相信理解为没经验,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小叔谈过恋爱,小叔应该是没经历过,所以不懂自己的心境。 然而恰恰相反,宋阳就是因为经历的太多,才会如此笃定宋景臣和钟诚诗婕不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小叔,爸很怕爷爷吗?”宋景臣呆呆地望着前方,随口问道。 “嘿嘿,那是当然,你不知道当年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你爷爷吊起来用鞭子抽,当时把老爷子气的……” “要知道,你爸上初中的时候就和女孩子接了吻,所以你这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还有,你爸二十岁的时候和你妈打了一架,之后两人莫名其妙就打成一家人了……” 提起往事,宋阳的话语就滔滔不绝,难以打住,满眼都是对儿时生活的向往。 “真的嘛?不可能吧,爸现在明明这样严肃。” “呵……人是会成长的嘛……” “那为什么阳叔不会成长呢?”宋景臣故意眨眨眼,好奇地看向宋阳,却带着调侃的语气。 “要你管!”宋阳说着再次气急败坏地又是一巴掌。 “啊……”惨叫声响彻整座校园。 |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紫荆中学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型会议,上至校长主任,下至食堂阿姨,皆出席了此次会议,只为商榷一件事——宋景臣钟诗婕两人是去是留。 整个会议室挤满了人,校领导主任等人坐在会议桌旁的真皮座椅上,其他的老师只能搬一把塑料座椅围在一旁,不过高二一班的班主任王刚好像有什么特权,也坐在真皮座椅上。 “今天,大家畅所欲言,只为把此事解决好。”校长宋清林沧桑的声音传遍整个会议室。 “这两人坚决要开除!这件事给学生们树立了极其不好的榜样,若不严肃处理,同学们可能会纷纷效仿!”德育处先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政教处主人亦是附和:“没错没错,影响太恶劣了,对以后教学工作的开展十分不利。” 王刚恶狠狠地开口:“大家不知道,高一时这两个学生多么优秀,也不知上了高二后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虽然他们之前都是我的学生,但我也不会包庇,该开除还是得开除!” 在坐众人皆听出了话语中更深一层的含义,纷纷向宋华望去。 只见宋华两手抱于胸前,微微颔首闭目,仿佛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我不同意。”宋阳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开除,是不是太过了!只为了以后的教学工作,毁了两名学生的前途?你们就不觉得愧疚吗?” “哎,此言差矣。开除他俩,是为了不毁掉更多学生的前途!”王刚立刻反驳道。 宋阳对此甚是嗤之以鼻:“少给你们的虚情假意扣上如此堂而皇之的帽子,为了更多学生的前途?假不假?” “你这个年轻人是哪个年级的老师?”政教处主任甚是严肃地问。 “怎么?想用你的官位压我?告诉你,我还就是不怕。我是咱们学校的校医,政教处主任,好像没有权力管我吧。” “你……”政教处主任恨恨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们现在商讨的是宋景臣钟诗婕该不该被开除,而不是你们的私事。还有,宋医生,注意一下你的用语。”宋清林及时纠正话题并提醒了宋阳。 宋阳委屈地坐下,一脸不开心。 “宋老师,你有什么想法?”宋清林将话语权抛给宋华。 宋华像是刚刚苏醒,摸摸鼻子沉声道:“想法?没有……但是,开除这两名学生,我坚决不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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