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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青春,无悔(师生,父子)[第3页] |
作者:文品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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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写文,写完可能凌晨一两点了,熬不住的就先睡吧(不提倡大家熬夜哦 ) |
17.蓄意伤害? 对于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认认真真地去犯错更有意义的事。 认认真真地犯错,认认真真地改错,青春不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宋景臣对自己的错误决不会避之不理,更何况他到现在也没能原谅当时冲动的自己。一天到晚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难以释怀。既然父亲提出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哪有拒绝的理由。 苏可蛮扶额摇头,宋华淡淡点头。 母亲认为儿子学傻了,不然他怎么会主动找打。 父亲认为儿子成熟了,不然他为何会甘愿请罚。 虽观念不同,但总归趋于一点:都是为了儿子好。 宋氏总部,总裁办公室内,呈现着一幅滑稽的情景。 一个露出红肿臀部的不羁青年趴在沙发上神游,而另一位严肃又正经的总裁正在青年的臀上一丝不苟地抹药。 宋阳突然正经起来,没有嬉皮笑脸,甚至带了些严肃:“二哥,大嫂她,从英国回来了。” 宋轩的手突然停下,空气都变得凝重。 宋阳垂头丧气地说道:“二嫂她,还是没有回来。” 宋轩苦笑,那是一种全身都处于颓唐的苦,喃喃道:“两年了,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二哥……别这样,二嫂她只是还没有想通。” “你不懂……”宋轩淡淡地开口,继续为他上药。 前尘往事如云烟,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回忆。 正当宋轩陷于痛苦之时,门口传来了嘈杂声。 “小姐,你不能进去,总裁正在开会……” “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苏可蛮怒视这个说错话的助理。 这个男秘书真是一阵委屈……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摊上这样一个极品女人。 宋轩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 “是。”助理说着就疾步跑开,生怕再惹上这个女魔头。 苏可蛮冷哼一声,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宋阳见到苏可蛮进来,呲牙咧嘴地把牛仔裤提了起来。 苏可蛮赶忙制止:“别,别提啊。难得见你挨次揍,快让我给你的臀部来个特写,留做纪念,来来来,脱下来。” “大嫂,我错了,您和二哥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就像兔子一样,一瘸一拐飞速地溜了出去。 “嫂子。”宋轩低头沉声问好。 苏可蛮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带着点儿惬意问:“最近过得可好?” “不好。” “为何?” “……” 苏可蛮笑了:“因为家人在远方,听不见声,见不了面,还要装着淡然的样子。宋轩,你不累吗?” 相思化入愁肠,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累? “她们还好吗?”宋轩语气中带着苦涩。 “她瘦了,小家伙也在一天到晚地问爸爸去哪儿了。诶,可怜的母子俩。” 宋轩无奈地摇摇头,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自责。 “去英国吧,去给她道歉,去把那娘俩接回来了过个年吧。” 昨日像那东流水,一去不可复返,不论自己再怎样道歉,心伤是难愈合的。 |
校园里,除了老师和学生,还存在着一个特殊的群体——教导主任 这是一个学生厌老师烦的职位,一份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周厉,紫荆中学高中部的教导主任。此刻的他正在教学楼内巡逻,搜寻着逃课学生的踪迹。当他不经意地向篮球场扫去时,发现了两个跳跃着的身影。看看课表,这节课没有任何一个班在上体育,这儿两个学生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课,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急败坏地向操场奔去。 在医院憋了近乎一个月,少年们有些耐不住寂寞。其实该好的伤早就好了,可是医生却死活不给办出院手续。 正处于好动的青春期,像王八一样一动不动的迟早会憋出病来。在张扬的怂恿下,二人换好了校服,偷偷溜进了学校去打球。 篮球场地内,宋景臣和张扬一攻一防正玩得不亦乐乎。 宋景臣挑眉问:“你怎么不担心期末考试了?想通了?” 张扬一把抢过宋景臣的手中的篮球:“去他的数理化,去他的史地生,想要不辜负我们的青春,就去做我们想做的事!”说完一个漂亮的侧身投篮。 宋景臣抿嘴一笑:“行,既然你这么想,那就陪你好好玩玩。” 两人比拼正激烈,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哪个班的!现在是上……” 张厉突然停止呵斥,不是不想说,而是一个篮球正向自己的面门飞来,他已经被吓到忘记该如何言语。 “小心!”张扬焦急地喊道。 幸好宋景臣反应迅速,纵身一跃,将篮球成功拦截了下来。 张扬可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正准备投篮,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吓得他双手一抖,整个篮球的轨道就彻底改变了,变成了以教导主任脑袋为目标的一道优美的弧线,看起来就像蓄意为之。 若不是宋景臣眼疾手快地拦截,势必会酿成大祸。蓄意伤害老师,这罪名可就大了。 张扬飞到周厉身边,焦急万分地问道:“主任,您没事吧。” 周厉面色由红变青到白,他气急败坏地喊道:“你看我像没事的人吗!都跟我去教导处!” 张扬宋景臣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 教导处,两个少年乖乖地立在墙角,接受着周厉如机关枪般语言攻势。 “逃课,蓄意伤害老师,你们还有点学生的样没……” “怎么,你们逃课出来打球还不承认是吗!” 宋景臣再次无奈地解释:“主任,要我给您说多少遍,我们现在还在休病假期间,您还无权干涉我们的活动。” 敲门声传来,宋华站在了门口。 没有理会任何人,向宋景臣望去,带着愠火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景臣心里一惊,自然明白父亲为何生气。如果此时真的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自己应当会死得很惨。 他立刻转向周厉,九十度的鞠躬,带着最诚恳的敬意道:“周主任,我为刚刚的无礼向您道歉。对不起,我们错了 。我们以后决不会在上课期间打篮球了。还请您原谅。” |
18.我有意见 宋景臣上初中那会儿,曾因为顶撞老师被宋华收拾到卧床休养了整整一个礼拜。 那是一段可怕的经历,宋景臣现在想想都觉得身后隐隐作痛,他一点儿都不想再重温一遍,所以才能这么干脆利落地鞠躬道歉。 宋华见到如此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但面部仍隐隐散发着怒气,原则性问题在宋华这儿是零容忍的。 周厉却感到一阵受宠若惊,宋景臣是何许人也?各科老师宠着捧着的年级第一,居然能放下架子,给自己道歉。 此刻周厉突然觉得有些担待不起,甚至仔细想想,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于是他连忙将宋景臣扶起:“不用这样,年轻人好动,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周主任,我的学生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不过人我就先带回去管教了。” 宋华的意思很明确,自己的学生自己会管好,教务处就不要再插手了。 “那行,就交给宋老师处理了。”周厉知趣地顺着台阶下去。 宋华率先离开,张扬和宋景臣见状迅速跟了上去。 办公室内,各科老师基本上都在。有的在批改作业,有的在写教案,还有的在浏览网页,不过他们都若有若无地向宋华那边瞥去。年级第一被班主任教训,这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宋华看看手腕上的表道:“给你们一分钟,把所有想说的说了,我不会冤枉任何人。” 张扬痞痞地说:“还不是那个泡面头……”话音未落,宋景臣就在背后狠狠戳了他一下。 周厉的发型酷似一碗“泡面”盖在了他的头上,所有同学们私底下都尊称他一句“泡面头”。张扬说话不过脑子,直接当着宋华的面叫了出来。让一旁听着的宋景臣狠狠的呛了一口,你以为宋老师刚才为啥那样凶我。 张扬却一脸不解地看向宋景臣,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那个泡面头……” “宋老师,还是我来说吧。”宋景臣真的害怕让张扬再说下去宋华会把桌子给掀了。 “我们在操场上打球,被周主任发现了,他以为我们逃课出来打篮球。并且在篮球场上,我们还差点误伤了周主任。”宋景臣丝毫不敢隐瞒地把一件件事都说了出来。 |
在周围偷听的代课老师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胆子都这么大吗?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宋华淡淡地问。 “没有了。”宋景臣深知说多错多。 “你呢?”宋华瞟向张扬。 “宋老师,真的是那个泡面头事儿太多。”张扬还在那儿抱怨。 宋华听闻后,微微一笑:“去,把‘周主任’这三个字写一千遍,明天交给我。” 张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哀求道:“宋老师,我错了,一千遍,会死人的。” “现在就去!”宋华呵斥道。 张扬带着极大的不情愿走出了办公室。 宋华转头看向宋景臣,冷哼一声,带着戏谑问:“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不是……”宋景臣知道父亲在暗指什么。 “咱俩的账还没算完,你又添了一笔……”宋华突然压低声音:“真不知道你今晚还能否承受的起?” 宋景臣冷汗溢出,那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对未知的疼痛的恐惧。 “既然不想在医院呆了,从今天起就回来上课吧。”宋华随意安排道“还有,今天所有课都站着听,有意见吗?” 宋景臣咬咬嘴唇,带着一股子冲劲,第一次质疑了父亲的决定:“有意见。” 宋华微微错愕,不过很快释然一笑:“讲。”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惩罚我?”宋景臣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因为害怕吧。 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打打篮球也有错吗? 四目相对,火花四射。宋景臣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反抗了父亲,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不过在代课老师看来,这简直就像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啊,直恨手里没有一桶爆米花。 宋华缓缓开口: “谨遵医嘱,做到了吗?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没有错吗!” “尊师敬长,你不懂吗?与周主任那样无礼地讲话没有错吗!” “如果说你对给予你的惩罚不满意,我可以换另一种形式。” 另一种形式自然就是指藤条了。 宋景臣感到一阵无力感,自己与父亲对抗根本毫无胜算。 “宋老师,我知道错了,我还是去站着吧。”宋景臣转身向教室走去。 办公室内的老师无奈地叹息,就这样认输了,太怂了吧,还期待你们下一轮辩论呢。 此时正在上语文课,宋景臣喊了声报告就进了教室。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了教室最后面一个靠窗户的角落,站定。 他呆呆地向窗外望去,看着被风吹动的绿叶。什么时候才能熬过轻狂。 “想什么呢?”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转头望去,钟诗婕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宋景臣一扫之前的阴郁,甚至带了些欣喜,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钟诗婕翘首一笑:“来陪你啊。” 宋景臣故意吓唬道:“那你可想好了,我是要被罚站一天的人。” “那就陪你站一天啊。”同时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有你在就够了。 “还有我,兄弟,有难同当嘛。”痞里痞气的张扬适时的出现了。 宋景臣也不知为何,心里像被一道阳光照入,感觉暖暖的。 “后面三个同学别说话了!”语文老师突然乱入。 三人相视一笑,青春啊,就该这样,苦乐交加,慢慢长大。 宋景臣拖着酸痛的双腿,回到家中。 没有任何犹豫,直奔书房。看着那块儿被自己双膝磨光的瓷砖,缓缓跪下,等待着宋华回来。 两个小时后,书房门终于被推开了,宋景臣也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宋华淡淡开口:“去取藤条。” |
各位晚安,咱们周四见。 |
刚补完课到家,现在正在把手稿打成电子版,给位稍安勿躁,十二点前肯定放出来。 |
19.要我抱你? “去取藤条。”宋华已脱去正装,换好了舒适的家居服。他的语气很随意,却又容不得半点违抗。 宋景臣睁开了久闭的双眼,平静中带着点无所畏惧,低声应到:“是。”该来的总是要来,自己躲不过去,索性就坦然面对吧。 他缓步向书房的侧面走去,那面墙上挂着一根黝黑的藤条,在雪白的墙壁的衬托下,它显得格外狰狞,像一条渴望嗜血的狂龙。它自带压迫众生的气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快要被它凝固,这让宋景臣呼吸急促,心率加快。 宋景臣三两步走到宋华面前,双手捧起那自己不可承载的重量,低头轻声道:“请父亲责罚。” 宋家家法中并没有主动请罚这一条规矩,做与否,就看受罚者的觉悟与态度了。 宋华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接过面前的藤条。他并没有为儿子主动请责感到欣慰,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宋华用藤条点点书房中央的空地,带着不可置否的语气命令道:“退裤,双手握踝关节。” 宋景臣听闻此言,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但很快便被淡然的表情掩饰过去。他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裤子一层层褪下。 这个姿势,对受罚者要求很高。首先,必须要有极好的柔韧度,其次,这个姿势很难坚持太久。这些倒也没什么,最让宋景臣难堪的是,这个姿势十分羞耻。 不是宋华要刻意刁难他,而是想让宋景臣铭记这次的教训。不是要打碎他的自尊心,而是想灭灭他的狂傲气。 宋景臣褪去所有裤子,露出纤细白嫩的双腿。一米八的他艰难地弯腰握住了自己的脚踝。臀部高高翘起,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宋景臣紧闭双眼,企图缓解这恼人的羞耻感。 宋华在他的身后站定,用那狰狞的藤条点点他的腰部,淡淡地说道:“脚,分开。眼睛,睁开。” 宋景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冰冷的温度漫入脊髓。父命不可违,他屈辱地微微分开了双脚,打开了双眼。 见到宋景臣摆好了姿势,宋华抬起藤条,没有多言,重重地落下。 “啪”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 宋景臣双腿剧烈地颤抖,突如其来的第一下打得他毫无防备。 未等疼痛扩散开来,宋华立刻补上了第二下,叠加的痛楚使宋景低声轻呼。 有着丰富受罚经验的宋景臣深知,最难熬的就是起始和最后那几藤条。开始要适应,最后要坚持。要么毁在起点,要么垮在终点。 |
宋华机械地举起挥下,力度不变,频率不改。丝毫不顾宋景臣摇摇欲坠的身躯,甚至不带一分的情感。 人心皆为肉,哪能不心疼?况且还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但宋华不能,他必须佯装淡然。在训诫过程中若产生一毫多余的情绪,都将会影响主导者的判断,继而使教戒的效果大大降低。 有的时候,父亲这个角色,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宋景臣无法考虑这么多,他也没时间考虑这么多。现在他的大脑被疼痛占据着,无法思考。以致在第十藤条落下后,躯体竟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他瘫软着,一动也不想动。 “起来。刚才的十下,不算 ”宋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景臣,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 宋景臣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启唇,沙哑着嗓音哀求:“爸,换个姿势吧,求您了。” 宋华平静依旧,不为所动,抬腕儿看表:“十秒钟,起不来,你知道后果的。” 不待宋景臣反应,宋华直接开始报数:“十,九……” 宋华可以不为所动,他不行。幼时立规矩那会儿,与今天很像。七岁的宋景臣狼狈地趴在地上,怎么样都爬不起来。宋华拿着藤条,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打了起来。那凌乱无章的藤条落在全身各处,给宋景臣的童年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踉跄地起身,踉跄地站回原地,踉跄地摆出那个屈辱的姿势。 身后,红青交错,宋华很难再找到下手的地方。仅仅十下,威力十足。 宋华缓缓开口:“三十下,保持姿势,如果你不想重来。” 听到宋华给出了确切的数字,宋景臣心里竟长舒了一口气。有了目标,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呼~啪”咬上臀峰。 “呼~啪”臀部与大腿的交界处。 “呼~啪”大腿背面。 这根藤条,处处留情。所到之处,无不泛起涟漪,荡去之后,刻下难以泯灭的印迹。以此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与身后“美景”格格不入,宋景臣面露痛苦,额头渗出冷汗,紧握双踝的两手颤颤发抖,嘴唇被死死的咬住,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熬过疼痛的洗礼。 不知多少下过去,耳旁只存在“呼呼”的藤条声,疼痛也已转变为麻木。 “最后三下,报数。” 终于,终于要结束了吗?宋景臣有点儿喜极而泣。 “啪。” “一!”沉闷的一声,打破枯燥的藤条声的单曲循环。 “啪。” “二!”宋景臣声嘶力竭地喊出。 “啪。” “三!”泪盈满目,不是激动和高兴,单纯的疼哭了。 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地,他真的太累了。 宋华也随他去,转身离开。一出门,便撞上了在门口守候多时的宋阳,他讨喜一笑,问:“哥,是我去上药,还是您呢?” 宋华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想一拖鞋抽上去,低声警告:“不要以为你二哥这几天不在国内,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一边说却一边接过宋阳手里的瓶瓶罐罐。 “ok,没问题。”宋阳比划了个手势,然后就迅速撤离。因为他看见了宋华逐渐黑下来的脸。 宋华进屋,发现儿子还是趴在地上,故意问道:“怎么,要我抱你?” 谁知,趴在地上的宋景臣居然恬不知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宋华冷冷一笑,谁料他竟然真的向宋景臣走去…… |
20.二婶回来了 宋景臣心累地趴在地上,对于宋华的提问他没过脑子就随口答应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脑勺隐隐发凉。 脸贴在地上,脚步声就显得格外响亮,不经意地撞击着宋景臣的小心脏。 “爸,我起,我起得来。”宋景臣真的被刚刚宋华的冷笑吓坏了,拼命起身,可他就像一条刚长出腿的小蛇,完全不知道腿该怎么用,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宋华淡然一笑,走到宋景臣身边。不顾他的反抗,一把将其抱起。 此刻宋景臣又是感动又是害羞,因为宋华采取的是公主抱的姿势。他低声道:“爸,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闭嘴。”宋华很霸道地命令。 别看宋华表面风光,心里却暗自叫苦,这臭小子怎么这么重。 而宋景臣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地摆出一副享受的姿态。父亲的怀抱,这可不是天天都能拥有的。 宋华小心地把宋景臣扔在了床上,看着手里的瓶瓶罐罐发愁。这些都是宋阳的自制药,上面虽然贴了标签,但都写得些什么“销魂散”“琵琶雨”什么的,名字起得文绉绉的,一个使用说明都没有。 宋景臣小心翼翼地提醒:“爸,先用绿色瓶子的那个。” 宋华接触不多,可宋景臣是经常使用,正所谓“久病成医”嘛。 宋华也不尴尬,拿起药罐就用棉签涂抹起来。现在看看自己的“杰作”,竟也会倒吸一口凉气。 不说斑斓的色彩,单看宏大的面积,怕是这一瓶药涂完都不够。 宋华强装镇定,小心地涂抹。 宋景臣紧咬牙关,认真地忍耐。 顷刻间,只剩下焦人的宁静。 “爸,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宋景臣呲牙咧嘴地问道。 “不,你只是太过于自信了。”宋华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后者优于前者。” “为何?” “人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如果你做不到,求助于长辈并不丢人。”宋华轻轻一勾,仿佛完成了上色。他拧好瓶盖,抬头问向宋景臣:“接下来用哪个?” “绿色的。” “爸,我的举动是否很愚蠢。”宋景臣十分认真地问。 “思想足够,方法欠妥。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那个麻烦吗?” “不,不会了。” 宋景臣垂下头,突然又猛地抬起,鼓足了勇气问:“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幼稚?” “是。”宋华回答地干脆利落。 即便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宋景臣的内心还是一阵的失落,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原来只是个孩子罢了。 |
可宋景臣不知,宋华在他这个年纪可比他还幼稚。仗着自己父亲的名声在外面厮混,做出一些荒唐的蠢事,简直比纨绔还纨绔,宋清林当年可没少揍过宋华。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宋华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儿子走上他的旧路。 房间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都要归功于宋华这个话题终结者。 宋阳再次不适时宜地闯入房间,却巧妙地打破了父子俩尴尬的处境。 “哦,不!不要让我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宋阳痛心疾首地喊道,说着便转过身去。 宋景臣一阵无语,这个戏精。 宋阳作为一名职业中医,什么血腥的场景没有见过,还怕这点儿血丝。真是表演得真是尽心尽力。 宋华呵斥道:“宋阳!是宋轩教你的进房间可以不用敲门的吗!” “不是的,大哥,我有要事禀告。”宋阳极力辩解。 “转过来再说话。” “不,我不要看到……” “宋阳!” “好吧,是这样的。大嫂和二哥回来了,还有,二嫂和小侄子也回来。”宋阳说出这话时,连眼睛里都透着欣喜。 “人在哪?”宋华压抑着喜悦,急切地问道。 “他们的飞机十点到。” “去给小臣上药。”宋华撇下一句话,便匆忙夺门而出。 “真的吗?!”宋景臣激动地从床上撑起。 “你觉得我有胆子骗你爸吗?”宋阳没好气地说。 “二婶原谅二叔了吗?!”宋景臣快要自行从床上爬起来了。 “哎呀呀……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宋阳一副丧失英才的表情。 “那你倒是快说啊!” 宋阳板起了脸,严肃地批评道: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对不起,小叔。”宋景臣真的以为宋阳生气了。 “别了,开个玩笑嘛。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先上药吧。”宋阳提及到自己的本职时便格外认真。 “小叔,你说,为什么二婶突然就愿意回来了呢?” “我要知道为啥,现在还会是单身狗一条吗?”宋阳认真地涂抹着。 “哦,也是。”宋景臣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闭嘴!”宋阳显然对宋景臣的回答很是不满。 五年,宋轩的妻子刘静已经五年没有带儿子回来过。那是一场误会,一场凄凉的误会。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时,一行人已进入了厅堂。 刘静带着儿子走在最中间,她的长相并没有苏可蛮那样的祸国殃民,更多的是一种文静和清新淡雅。 “都坐下吧,站着不累吗?”苏可蛮俨然一副家主的气场。 “mom,where are we?(妈妈,我们在哪?)”一个小家伙用英语问刘静。 “Baby,don't worry.we are in our real home.(宝贝,不用担心,我们在我们的真正的家里。)” 宋轩听到此话微微皱眉,看向刘静,带着温柔问:“儿子不会讲汉语吗?” “嗯,在英国,这五年很少有机会去说汉语。” 宋华听后摇摇头,宋轩更是直接了当:“这样可不行,以后他都要呆在中国了。” “mom,I don't like here at all.(妈妈,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儿。)”小男孩表现出极度的不满。 “why?(为什么?)”刘静很是惊讶。 “Because here is ……算了算了,我这垃圾的英文就不拿出来显摆了。”宋阳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了下来,并顺利地接了话。 |
21.反抗 “二嫂,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宋阳咧嘴一笑,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听到深夜之际二哥无奈的叹息。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到月圆之时二哥痛心的凝望。 从今往后,自己挨打终于有人能帮忙拦拦二哥呢…… 刘静则腼腆一笑,低声道:“我也很想念大家,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想想这五年挨的藤条,宋阳不禁泪眼婆娑,泪珠几度欲下。正欲与二嫂倾诉这几年所受之苦,却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妈,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还有,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Y国!我真的十分讨厌这里!”十岁的黑发黑瞳的男孩操着标准的伦敦音愤怒地抗议着。 宋轩不怒不恼,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不过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带着令人畏惧的冷意。 宋玉树变成今天的样子,宋轩认为自己有相当一部分的责任,在儿子成长的关键时期,自己未能参与进去,再加上Y国那个自由国度的成长环境,共同使得宋玉树变得出此没有礼教。 宋轩缓缓开口,说着比儿子还纯正的英文:“宋玉树,长辈间谈话,你可以随意插话吗?”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莫名地打乱了自己和母亲的生活,莫名地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莫名地被要求去遵守一些规矩,宋玉树心里是满腔委屈说不出,到嘴上就成了一些丧失理智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宋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地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侄子祈祷。宋华直接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些话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苏可蛮一阵摇头啧啧叹息,刘静则更是心头一紧。 宋轩嘴角的笑意更浓烈了,他起身向宋玉树走去,不待他反应,就迅速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宋轩。 寒光锥在宋玉树那倔强的脸上,宋轩带着冰冷又低沉的语气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刘静此刻真的是焦急万分,生怕宋玉树再说出些无礼的话语,她连忙喊道:“宋玉树!快向你父亲道歉!”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我向他道歉!他以为他是谁!”宋玉树愤愤不平地看 “啪”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来之快,去之快,四|指红印霎时浮现在了宋玉树的脸上。 宋玉树强忍着席卷而来的疼痛,不让眼角的泪花落下。苦楚与委屈满腔,却无处宣泄。 “这五年来,你的母亲还真是把你宠坏了。宋玉树,我只警告你一次,今后倘若再让我听到这般话语,可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 宋玉树攥起小拳头,大声反驳:“在Y国,即使你是我的父亲,这么做也是违法的!”无能为力的少年竟搬起了他国的法律制度。 宋轩冷笑,悠悠道:“我劝你把Y国的东西都给忘掉,现在你在华夏,就要遵守华夏的规则。在这里,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空气中火药味儿弥漫,父子俩谁也不肯退让。 |
解围小能手宋阳再次开口:“二哥,都快十二点,他们母子俩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先早点休息吧,明早再谈这些。” “宋阳,我去Y国前让你抄的弟子规抄完了吗?” 宋阳心里一阵无语,早知道自己就不说话了。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宋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他淡淡开口:“不用抄了,明天开始,你教宋玉树抄。他学不会,你受罚。” 宋阳心里仿佛遭受了一万点暴击,很想像宋玉树那样喊一句“我靠,凭啥!” 他有这样做的意图,却没有这样做勇气。自己不是宋玉树,套用宋轩那句话“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 宋阳委委屈屈地应道:“是。” 众人四散而去,苏可蛮亦是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她准备回房休息时,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宋华,我儿子呢?怎么没见他下来?” 宋华此刻正打算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被苏可蛮叫住了。他故作轻松道:“哦,没什么,我教训了几下。现在嘛,他应该在房间休息吧。” 苏可蛮抿嘴一笑,周围的人都能明显得感受到她的怒气。 宋华急忙辩解:“别发火,这可是儿子上回在医院亲自要求的,你忘了吗?” 苏可蛮咬咬嘴唇,伸出双手想反驳,顷刻间便无力地垂下,却依旧盛气凌人地威胁道:“行,宋华,这笔账我记下了。”说完便愤愤离去。 宋华无奈地摸摸鼻子,这都叫什么事儿。 宋景臣此刻正趴在床上破解着数学题,这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学霸。 “哟,这么勤奋?”苏可蛮没有敲门,悄无声息地飘到宋景臣身边。 “妈……您就别打趣我了。” “哼,这就是你爸说的教训几下。都能隐隐看到血丝了……” “这不能怪爸,都是我自找的。”宋景臣低头自责道。 “都这样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刚刚你表弟顶撞你二叔时,真该叫你下来观摩观摩。” “妈是叫我学习顶撞父亲吗?”宋景臣满脸不解地问。 “你的领会能力都去哪了,我是叫你学习一下反抗精神,人不能总是逆来顺受。” “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的逆来顺受只适用于父亲。” 苏可蛮一脸认为真地质询道:“那我呢?” “当然,还有您……”宋景臣十分尴尬地补充道。 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在了课桌上。藏在高高的一堆书后面的同学们更加振奋了,他们在拼命地学习,就好像在迎战高考。 这是宋景臣同学在七点十分到达教室门口所见到的场面,教室里座无虚席。 他揉揉自己的双眼,瞧瞧门口的班牌,没错,这是高二八班啊。 他一瘸一拐却又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位置,轻声低头问自己的同桌张扬:“你们怎么突然转性了?” 张扬头也不抬,手下快速飞舞:“还不是为了你!” “哦,你说那个赌约呀,我都快忘了呢……啊!”一道凄厉的喊叫划破了安静的学习氛围。 “我去,兄弟你怎么了?”张扬看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宋景臣焦急地问道。 “没事,我还是站着听课吧……”宋景臣无力地摆摆手,带着满腹的苍凉。 |
22.提前交卷 高二的期末考试,对每个高中生来说,仿佛就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此试过后,你将踏入紧张而又苦累的高三生活。没有新知识的学习,只有单调循环的旧知识的串烧,铺天盖地的习题卷子,以及没完没了的模拟考试。 此番考试,对高二八班的同学们来说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那就是以自身努力来洗涤旧罪的时刻。 “怎么办?怎么办?我突然好紧张。”张扬在考场外面一手捂胸一手扶墙地大口喘气。 “没关系,几戒尺罢了。”宋景臣手捧文学巨著,一边翻页一边随意地说道。 “听你这口气,好像经常挨戒尺?” 宋景臣把书轻轻一合,面不红心不跳的淡定地说道:“怎么可能。” “那你……” “铃铃铃……”一阵尖锐刺耳的的铃声打断了张扬的问话。 “时间到了,进考场吧。” “等等,学神……”张扬一步上前将宋景臣揽在怀中,一边抱还一边在宋景臣身上摸索着,念咒般地低喃:“学神的仙气快快到我身上来……” 宋景臣一脸嫌弃地欲推开身上的人,奈何张扬死死搂住,不肯放手。 不明实情的同学们开始指指点点。 “你们猜谁是受?” “肯定是搂在怀里的那个,那么瘦弱。” “不就考个试嘛,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般。” 面如樱花绽放的钟诗婕携书从两人身边路过,当看清同学们口中“受”的面庞时,刹那间便停住了脚步。她一脸微笑地看向宋景臣:“没想到你好这口。”说完便进了考场,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宋景臣急了,一把推开张扬,连忙追了上去,别人怎么猜疑他都无所谓,唯独担心钟诗婕会怀疑他的性取向。 一考场内,钟诗婕坐在一号座位。那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如同古代皇帝的龙椅,只有年级第一才能涉足的座位。 “呦,和你那绯闻男友亲热完了?”钟诗婕扬起面庞问道,隐约竟能听到一丝醋意。 宋景臣苦恼地摇摇头,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钟诗婕当然也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本想出声打趣一下就完事了。可宋景臣竟不做半分解释,连澄清都懒得澄清。这就让钟诗婕十分苦恼,宋景臣到底有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宋景臣作为初出茅庐的恋爱新手,哪能明白女孩子心里的想法,他甚至单纯地以为天下所有女孩儿都会像苏可蛮一样豪放不羁。 |
宋景臣十分慌张地解释:“张扬只是跟我抱一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钟诗婕竟然笑了,“噗嗤”一声,可爱又美丽。 “我知道了,赶快坐下吧,老师已经来了。” 宋景臣松了一口气,她不生气就好。 他轻轻地坐在了钟诗婕身后的二号座位,这是年级第二的位置。上次期中考试宋景臣没能考过钟诗婕,不是他有意谦让,而是另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考试前天晚上被宋华收拾了一顿,第二天在考场内坐立难安,注意力根本就没法集中。导致他连连失利,勉勉强强地考了个年级第二。 “请同学们把与考试无关的物品都……” 耳边声音嘈杂,眼里却只有她的背影。柔顺的长发及肩,与校服青春的气息相辅相成,便成了宋景臣眼里最美的景色。 一个小时,宋景臣便将语文试题答完,他将卷子随手一扔,认真地欣赏着眼前的人。 不幸的是,这次的巡考是宋华,当他到达第一考场时,便看到宋景臣不答题也不检查,而是在痴痴地发呆。这种眼神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自己曾经也这么做过。宋华顺着目光他的望去,果然是她。 |
下午,第二场数学考试,宋景臣正潜心贯注地攻克最后一道大题。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进了教室,宋景臣认得,这是钟诗婕的私人司机,他在监考老师耳旁低声了几句,便带走了钟诗婕。 宋景臣十分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惴惴不安的他早已无心答卷,草草地将最后一道大题完成。 “老师,我要交卷。”宋景臣声音不大,却震得一考场二十四人目瞪口呆。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同一考场的人大部分连填空都还没做完,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年级前二十四的精英。 “同学,学校有规定,任何考试都不允许提前交卷,除非像刚才那位女同学有特殊情况。”监考老师也是一位有着丰富监考经验的老人,他淡定地应对着。 “老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宋景臣尽量对其保持尊重。 “况且我认为再待下去就完全是浪费时间。青春苦短,何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儿?”宋景臣起身准备离开。 |
监考老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甚至略带一些愤怒:“你的做法是没有先例可寻的。” “是吗?那么,这个先例,就由我来创造!”宋景臣十分不羁地说道,每个毛孔都透露着青春期的少年特有的狂傲。 一语惊人死不休,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这家伙是疯了吗?装B用装到这个程度吗? |
“等等,这件事我必须上报。”监考老师还是难以定夺,他打算采用缓兵之计。 他这随口一语却提醒了宋景臣,若是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样,单是想想都觉得身后隐隐作痛。 |
“老师,恕我冒昧,先行告退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父亲会怎样责罚,都是以后的事,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去考虑吧。现在的自己,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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