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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海啸八年(师徒,耽美)[第11页]

作者:竹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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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坎渊倒是没再抽他,可依然面色不善:“我的人跪在大门口,你叫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错了……”
元学谦这才明白过来,赶忙认错。
原来,是不喜他跪,而不是要他跪。
钟坎渊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板着脸训斥:“这点小事还需要我给你点破吗?!”
元学谦只好再加上一句:“我错了……”
“不长脑子!”竹鞭不轻不重地往少年的后脑勺抽了一下,钟坎渊训道,“你给我记着!既是我徒弟,今后你在外面就是我的脸面!你要是敢让我丢了面子,我就要你脱了这层皮!”
“我记下了。”
元学谦整张脸又涨红了——这次不是被羞辱的,是他不好意思了。
他隐隐感到这样的训斥很亲昵,与之前的冰冷强硬完全不同。
少年把毛绒绒的脑袋往手背上蹭了蹭,仿佛想蹭掉那烫手的温度,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师父。”
他这一声喊得软糯极了,“师”字拖了一个带转弯的长音,“父”字则轻轻的。
钟坎渊对他这一声道谢未置可否,眼底却流转出笑意来,他端着竹鞭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少年的背脊:“还有什么错处?”
元学谦哪想到他竟然还有错处?
少年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说了一句:“没了吧?”
钟坎渊显然对这个疑问句很不满意,他扬手往他大腿上抽了一下,警告意味十足。
元学谦挨下这一记,却仍是想不出其他的错处,只好试探性地问道:“没接住您的外套算吗?”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可爱极了。
男人板着脸又是一句反问:“你说呢?”
少年今晚真是吃足了这问句的苦头——不说话要挨打,猜错了心思要挨打,猜对了要请罚,横竖都是要罚的。
元学谦苦着脸说道:“让您丢了面子,十下。”
“我刚说的什么?”
——你要是敢丢了我的面子,我就要你脱了这层皮。
元学谦心里哀鸣,这是在嫌他说少了,十下,哪里够脱层皮的。可是他现在的【皮】股,又哪里能再挨一顿狠打?
小孩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重新说道:“没接住您的外套,让您丢了面子,三十下。”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钟坎渊的嘴角都勾了起来,他本来也不打算因这事罚人,可他偏偏拿捏着腔调,故意不说话晾着小孩。元学谦心里忐忑极了,他额头轻点着手背伏在塌上,未得允许不敢私自坏了姿势抬头去看钟坎渊。因此,小孩不安地开始抠手指,心里盘算着男人这会儿的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
钟坎渊有意要他难受,晾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他语气低沉得极为严肃,端着一副大发慈悲的架子:“打,你是挨不住了,给你折成罚坐吧。你明天去找史菱把我家门锁的指纹加上。我不为难你,伤好以前,每日来书房静坐半个小时。时间你自己选,开始与结束前都给我发个信息。”
——他本来,也是计划好了,打完以后要罚坐的。
但是元学谦不知道。
相反,少年心里充满了小惊喜,因为男人从来没有在责罚的事项上放过水;刚刚令他记忆犹新的二十棍,他哭着求着也没换来一下的减免。
少年连声音都抑制不住地透出欣喜来,脆脆甜甜地一声——“谢谢师父。”
“起来吧。”
钟坎渊淡淡道,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满面寒霜的样子。
他从一旁拿来一张圆形高脚凳,放到屋子中央,又指了指书房四周,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把今晚的半小时坐了。”
元学谦乖巧应下后,钟坎渊便冷着脸出去了,关上门的瞬间,笑容在那张布满寒霜的脸上绽放开。钟坎渊嘴角挂着浅浅的却不容忽视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隔壁书房开始看文件。
两间书房离的很近,足够他及时关注隔壁的一响一动。

这位朋友真的太坏了!!!




画面感太强了~~



————————————
钟坎渊在书房里翻了二十分钟的文件,他看得专注,可另一方面,他也在等着一个信儿。
他在等元学谦主动来找他。
他也知道元学谦一定会来找他——若是这小子连句规矩都不请示,便不声不响地自己把半小时坐了,那叫不懂事,该好好惩戒。
钟坎渊是出了名的沉得住气,因此这会儿不急不躁地翻看文件,倒也乐得自在。
果然,第二十三分钟的时候,元学谦的信息来了:师父,您能教教我,罚坐的规矩吗?
钟坎渊接到这信息立刻站了起来准备起身过去——他就等着元学谦求他呢。他对这孩子,动了以前没对别人动过的心思,因此这头一回若是不把架子摆足了,今后难免要被他爬到头上来。
他端着手机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
这小孩一开口,他便屁颠屁颠地过去了,这怎么行?可不能让这小崽子太得意。
钟坎渊重新调出电脑里的文件。他有什么可急的?难受的,又不是他。
又过了三分钟,元学谦的信息又来了:师父,我第一次被罚坐凳子,我怕做得不好坏了您的规矩,求您教我,我用十下来换可以吗?
这话说得才像些样子!
钟坎渊这才把电脑关了,起身去隔壁书房。
他打开元学谦的书房门的时候,少年已经手捧竹鞭跪着了——元学谦面对门口挺直背脊跪着,一双红肿的手心向上平举着竹鞭,手臂向上伸直、高高地举过头顶,脑袋却是低垂着的,一副犯错了的孩子低眉顺眼的模样。
手、举得不够平,胯、顶的不够前,身子也是晃得、不够稳。
钟坎渊站在门口,忍不住挑剔地想。
可待他清晰地看到,跪着的少年随着他脚步的临近,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的时候,钟坎渊心里似乎,就不那么计较少年的姿势了。
少年垂着脑袋盯着地面不敢抬眼,看到钟坎渊的双脚出现在他视野可及范围内,紧张得身子都绷直了。
“怎么,你连矜坐都不会?”
男人面色沉如水。
元学谦垂着眸子说道:“是我不懂事了。”
许是因为疼痛,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可那张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甘或者委屈,乖巧中带着一点自责、愧疚和腼腆。
钟坎渊的心,被挠了一下。
他接过少年举着的竹鞭,指了指地板,沉声道:“面朝下,平趴到地上。”
元学谦依言照做,他甚至主动把双手交叠、垫在额下,就像他跪伏时钟坎渊教他的那样;额头一被垫起来,腰自然就下去了,臀部自然,翘了起来。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沉淀,少年的臀上的伤愈发显得可怖,先前被棍子打【兰】了皮肉的地方已经结上一层薄薄的血【伽】,大腿上也全是一道道整齐的印子。
这伤痕落在一位调教师眼里,已然成为一种勋章。
钟坎渊的眼神暗下去,又重新恢复清明,他一点少年的小腿:“屈起来。”
元学谦依然是照做,甚至,少年好像预感到自己要被打什么地方,他把小腿抬高与地面垂直以后,脚腕主动用力,把脚心绷成了水平,把一双嫩白的脆弱之地呈现在男人面前。
他不仅有乖顺,而且开始懂事,不再像最初那样愣头愣脑的、人话都听不懂。
钟坎渊很是满意。
这才有做他弟子的样子!
可他面上一点也没显出来,手里的竹鞭杨起来,往那双脚心上狠狠抽下!
嗖——啪!
元学谦疼得肩胛骨狠狠颤抖,却是隐忍得一声未发。
嗖——啪!
嗖——啪!
嗖——啪!
钟坎渊有条不紊地抽着,元学谦便乖乖地挨着,一声不吭,好似是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委屈和痛楚。
嗖——啪!
最后一下,钟坎渊抽在了最痛的足弓处,元学谦终于是熬不过,【卸】出了一声闷哼。
他想,原来脚心也是可以拿来打的,原来那处挨抽竟那么疼,调教师在惩戒方面创意果然丰富。
过了很久他才发觉,打脚心哪里算得上什么创意?不过是寻常到不能更寻常的手段。
他知道十下已经打完,自觉地起身,端端正正地跪好说道:“谢谢师父教训。”
——钟坎渊从未教过他要谢罚的规矩。
男人的眼底流露着不可捉摸的神色,他淡淡说道:“以后挨完打,就这样谢罚。”
“是,我记下了。”
少年规规矩矩地答道。
钟坎渊心里又是一阵酥麻。
卢卡是天生的M,钟坎渊喜欢他,便是喜欢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顺从,他是甘心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跪倒在他的脚下。
可元学谦不同,他的骨头是傲的、腰肢是硬的,因此他的顺从显得格外隐忍,他扔掉了佩剑,甘愿被俘,这股子甘愿是如此炽烈,他不是飞蛾扑火,他是自带火种、扑向灯芯。
就像人都喜欢听好话,明知那是奉承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遑论,听的人并不觉得那仅仅是一句违心的吹捧。
钟坎渊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他沉着脸把一旁的高脚凳拿到墙边:“矜坐没什么会不会,无非是稳不稳得住。坐上去,背靠着墙。”
元学谦膝行到墙边,他手上、臀上、大腿上以及脚心都挨了罚,几乎是把能打的地方都打肿了,此刻撑着身子站起来,浑身上下每一处伤痕都叫嚣着,刚刚挨过竹鞭的脚心踩在地上更是钻心的疼,但这一切,与即将到来的罚坐相比,都算不得什么。
少年望着又高又硬的木质高脚凳,一想到自己重伤的臀部要压在那上面便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可怜兮兮地抬起眸子看向钟坎渊,投去求助的眼神。
钟坎渊不为所动,端着竹鞭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连一个字都不说。
元学谦明白他的意思,少年原本带着希冀的眸子立刻黯淡下去。
那一瞬间,钟坎渊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少年低下头用手腕撑上了凳面,他深吸两口气,屏住呼吸用力一撑坐了上去。青紫的臀肉压上凳面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少年几乎要咬掉舌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从凳子上跳下来!
钟坎渊的眼神锐利如刀,抬手就是一下抽在他小腿:“不准下来!”
“疼……疼疼!!”元学谦顾不得自己手心也伤着,竭力用双手撑着不大的凳面,企图缓解臀上刻骨的疼痛,他疼得声音都变了,“师父——师父,您让我下来!”
“手松开。”
钟坎渊的声音此刻落在少年耳朵里,显得冷酷极了。
“不行!”元学谦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的眼眶迅速集聚起了眼泪,他带着浓浓的哭腔求道,“您让我下来,求您了!这太疼了!”
钟坎渊不为所动,反手一下抽上少年的手臂,厉声喝道:“松手!元学谦你再敢忤逆?!”
他这一声呵斥直击少年的心脏,元学谦抬起头怔怔地看了男人一眼,那眼神似是藏着深深的受伤。他的口腔内壁已然在刚才被咬破,便把自己下唇吸入牙间咬着,这才闭上眼睛慢慢松开了撑着凳面的双手。
“放松,放松,放松,”竹鞭一下一下、轻轻戳着少年的胸口,钟坎渊缓缓说道,“不要耸肩,背直起来、抵着墙。不要抵抗,该有多疼就好好受着。记着现在的苦,以后做事前先掂量掂量。”
元学谦疼得厉害,哪里听得进去,屏着呼吸身子绷得紧紧的。
“呼气,”钟坎渊手里的竹鞭,轻轻敲在少年的肋骨,见少年根本没反应,他语气重了几分,“元学谦,你听我的,呼气!”
呼——!
少年像溺水的人,这一口气呼出去,便是再也收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从面颊上往下滚,停都停不住。
元学谦这一口气松下来,竟觉得虽然臀上伤处被挤压得仍是钻心的痛,疼痛却没有一开始那么难以忍耐了。他试着,按照钟坎渊的话,把疼得耸起来的肩膀放松下去,又把背靠着墙挺直了。
钟坎渊见他哭得凶,冷哼一声:“娇气。”
少年正疼得委屈,见施【疟】者根本没有同情,忍不住睁开眼睛,用饱含着泪水的眼睛委屈地看着钟坎渊。钟坎渊面如寒冰,漆黑的瞳仁对着少年的泪眼,里面没有一丝不忍。
元学谦的委屈缩了回去。
没人纵着,这屈叫给谁看。
钟坎渊不理他的小情绪,眼神一压、扫到少年的双腿,手里的竹鞭轻轻敲在少年的大腿上:“腿,分开。矜坐的时候不要并那么拢。”
竟然还有其他规矩吗?
少年皱着一张小脸,尽力把双腿向两边展开,随着大腿的运动,肿胀的臀肉完全展开,任由硬质凳面肆虐。少年的眼泪虽然不如刚坐上去时流的凶,可也是慢慢地顺着脸颊上的泪痕往下淌,样子十分可怜。
钟坎渊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沙漏出来,倒立放在桌上:“半个小时,沙粒漏完你就可以起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才准去休息。”
元学谦点点头,忽然想起男人要求他必须回话,这才哽咽着开口:“我……我记下了……”
他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哭腔,抽抽搭搭得把声音都浸润得要掐出水来,偏偏少年还乖乖地挺着脊背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明明痛得紧了,却还要坐在凳面上乖乖地回话,实在惹人怜爱。
钟坎渊不露声色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1)
所谓喜爱,便是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
2)
看了上一更的评论我才知道,原来罚坐还有“矜坐”这样美妙的称法,哇~
这不~ 迅速在文里用上了
3)
用某位读者大大的话来说,我钟真是又A又狗。
哈哈哈哈


当初我写顾予竺的时候,大家都是各种心疼小顾、喜欢小顾,觉得小顾好可爱,想把小顾抱在怀里宠。
如今我写钟坎渊的时候,同一批人,纷纷露出了一脸老父亲/老母亲般的微笑,表示要把钟坎渊宠上天。
我:???
好像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jpg



第十九章 无处话凄凉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元学谦才做完所有要做的事。今晚,真是一个漫长又难熬的晚上,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他忍着疼痛换好了衣服准备离开。
偌大的平层屋子,屋门大都关着,元学谦四下打量了一圈,也不知道钟坎渊在哪一扇门后面。再加上他对男人的畏惧,让他本能地不愿与他打交道。
因此,少年没出息地选择了不告而别,可就在他刚刚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干什么?”
钟坎渊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少年身后。
元学谦被他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才说道:“我……书房我都收拾干净了,我回学校了。”
“回去?”钟坎渊的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你回去干什么?”
他极少把人往自己家里带,以往那些情人或是小奴,若是他肯让人进一次家门都是极大的恩惠,给其添上家门的门锁指纹、许其随意进出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这也是为什么,钟坎渊家里没有调教室,因为他所有的调教都只在黑阁进行,根本不会把人带来家里。他家里放着工具是因为,他每次去黑阁都是自带工具。
虽说元学谦称不上他的奴,但他钟坎渊都主动开口要他留下了,这小子不知恩谢恩也就罢了,居然不领情、执意要走,热脸贴了冷屁股,钟坎渊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我……我要回去休息。”
元学谦回道。
他根本没读出钟坎渊的意思是要他留下;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可以留下,钟坎渊是什么人?他元学谦何德何能留宿在钟坎渊家里?!尽管他不曾承认,可对着钟坎渊,他终究是自卑的,那不是他可以轻易企及的人。因此此刻,元学谦的回答也是愣头愣脑的。
钟坎渊不露声色,少年的回答落在他耳朵里是一句拙劣的敷衍,他眼里闪着危险的寒光:“你准备怎么回去?”
他是搭乘男人的车来的这个小区,他的自行车还在学校,在元学谦的消费概念里又没有打车这一项,因此唯一可行的方案便是——“乘公交车……”
钟坎渊反问:“现在几点了?”
他心里是压着火气的,他的意思是:现在几点了,这么晚还有公交车吗?更何况,你带着一身的伤能乘公交车吗?你就这么不愿意留下吗?!不愿意也起码该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敷衍我!
他的语气太平淡,元学谦全然没听出着背后的意思。相反,实诚的少年真的瞄了一眼时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费力地鞠了一躬:“抱歉耽误您这么久,我先回去了。”
“随你。”
钟坎渊彻底被惹火了,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看都不再看少年一眼,直接转身回了书房。
人要走,他绝没有强留的道理。
元学谦到了单元楼的门口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认识路。
他不是北庐本地人,大学四年,元学谦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做家教、打零工以及他的创业项目上,他极少出去玩耍,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路盲;因此对于北庐的地理环境,他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年,智能机还没有普及,4G网络的建设也尚在探讨阶段,因此没有什么手机导航软件可以借鉴,人们普遍的城市地理知识仍来自于纸质地图和经验积累。
元学谦来的时候,是搭乘钟坎渊的车来的,那时候他心里紧张得要命,什么都没有留意,迷迷糊糊地就被人带进了家门。此刻他站在钟坎渊家的一楼电梯口,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这个小区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元学谦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心里一阵绝望,他拖着一身的伤,却连小区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元学谦一瘸一拐地走在小区的路上,滨澜一号超高的绿化率让整个小区看起来郁郁葱葱全是树木,也特别容易迷路。元学谦忍着伤痛在里面绕来绕去,愣是没找到通向大门的路。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干什么的?”
元学谦吓得一个激灵,他转身这才看清,是一个巡逻的保安骑在自行车上警惕地看着他。
“我来朋友家玩,出来的时候迷路了,” 元学谦解释道,好容易看见一个人影,他赶忙问道,“小区大门怎么走?”
“你去哪个门?”
“啊?哪个?都可以,能出去就行。”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再一直走,就是离你最近的一个门,”保安看他满脸迷茫的样子,好心地说道,“正好我也往那个方向,我捎你一程吧。”
“不用不用,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行。”
元学谦连连摆手,他现在身后的伤,哪里是能坐得下自行车后座的。
元学谦一瘸一拐走了好半天才走到小区门口,他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他张望四周,开始下一步工作——找公交车站。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钟坎渊的信息来了:到了吗?
元学谦望着手机心里苦笑:他何止没到学校,他才刚出小区门。
他琢磨着要怎么回复男人,撒谎,他不敢,可照实说,他该死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才刚走出小区。
因此,少年选择了无视——他没有回复。
谁知钟坎渊根本不准备让他无视,两分钟后,男人的电话追了过来。元学谦看着他的电话,头皮都发麻了,硬着头皮刚一接起来,钟坎渊开口就问:“你在哪里?”
我……
元学谦只得模糊地答道:“我快到了。”
钟坎渊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的语气重了几分:“我问你在什么地方。”
元学谦挣扎了几秒,老实答道:“……在你小区门口。”
钟坎渊的语气似是很不耐烦:“怎么才到小区门口,你在干什么?!”
……
元学谦随口扯了个谎:“……我刚刚接了个电话,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凌晨一点,你接谁的电话?!”
“对不起,我朋友失恋了,我安慰他来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钟坎渊不带温度的声音:“你到我家楼下来。”
电话被男人率先挂断。
元学谦愣愣地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半分钟,视死如归地回拨了电话,战战兢兢地问道:“钟总……您家住在哪一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元学谦的脑子完全被疼痛占据,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又喊错称呼了,他还以为男人是对他未记住楼栋号的愚蠢感到不满,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刚刚没有注意楼栋号。”
“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坎渊撂下这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元学谦被他搞懵了。
他不明白,男人这是哪儿来的无名火?
但是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必须得想办法回学校。那时候元学谦根本没想过自己有借宿钟坎渊家的可能性,因此他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您能不能借我一百元钱?公交车没有了,我想打车回学校。
正在气头上的钟坎渊一收到这条信息,火气登时就被拱得更高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连理都不理他。
元学谦像是生怕自己说得不够客气似的,又追了一条信息过去:对不起,我出门没带够钱,我明天就还您,可以吗?
————————————————
少年足足等了二十分钟也没收到一条信息、一个电话,终于才确认了钟坎渊再也不会搭理他这个事实。
这个点,所有公交车都已经停运,元学谦翻遍了身上也只有十二元钱,根本不够打车回庐大的。这么晚,就是在学校也找不出个人能半夜出来替他付打车费;更何况他一身的伤,绝不被旁人看见,即使有人愿意,他也不会去找。因此,他打算在街边露宿一晚,待到明天一早公共交通开始运营再乘公交回去。
元学谦没有往小区里走,而是漫无目的地顺着空荡荡的街道走着,每挪一步,身上各处的伤都疼极了,他心更是愈发地酸胀。饶是以苏国的纬度算不得寒冷,北庐深秋的夜晚,也让人瑟瑟发抖。元学谦在滨澜一号小区外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倒闭的小餐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餐馆的玻璃门被人砸碎了一个口子,元学谦便顺着口子钻了进去,打算在那间小屋子里凑合过上一夜。
再光鲜亮丽的人,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苦难;就好比,再怎么辉煌绚烂的城市,也总有肮脏稀碎的巷子。这条小巷离钟坎渊住的那片昂贵的住宅区不过几条马路,却好像位于两个世界。在这里,有未及拆迁的破旧老宅,有被隔成十平方一间的群租房,也有仅在夜晚才会支个棚子出摊的路边烧烤摊。街边未收拾干净的竹签、泡沫饭盒以及卫生纸昭示着这里不久前旺盛的人气,只不过这个点,连烧烤摊都收摊回家了。毕竟在深秋,愿意顶着寒风在路边喝酒扯淡的人并不多。
那破旧的小餐馆应当是许久没有人烟了,地上一块一块的油斑已然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餐馆很小,只有六张长条形的餐桌,往后是收银柜,再后便是后厨。谁知后厨里似乎还有未处理干净的剩菜腐烂发酵,散发着一股酸腐味,元学谦一往里进便被呛得干呕。
他这一呕,浑身上下的伤都疼得厉害,虚虚捏了个拳头撑着餐桌,捂住胸口企图强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呕意,那股呕意越压反而越重,他反身快步走出门外,扶着门口的人行道树干,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臀上伤着,弯不下腰,只能低头含胸,大口大口地往外吐。他晚饭是在奕盛吃的,史菱给他叫的外卖,此刻未及消化的食糜混合着菜渣和胃液一股脑地往外倾泻。他被折腾了一晚上,脾胃本就虚弱,这一恶心反胃便再也收不住,何止食糜,吐到苦涩的胆汁都吐出来,实在是无可呕吐了才终于停下。呕吐物粘在他的唇边,混合的黏液顺着他的鼻孔挂下来。元学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餐巾纸、也没有可以漱口的水。
漱口是不可能的了,他身上胃里都难受得紧,他的骨头像被抽走了气力,提不起劲来,只好尽力往地上啐了几口,把嘴里的残渣尽力啐掉。元学谦的眼睛在肮脏的街道地面和垃圾桶边来回寻找,终于在垃圾桶里一堆剩饭竹签里敏锐地发现了一包未用完的抽纸。他忍着疼,一瘸一拐地挪到垃圾桶前,伸手进去,面无表情地徒手扒开表面的垃圾,把里面的塑料包装抽纸捏出来。
薄薄的塑料皮,将里面仅有的两张干净的餐巾纸保护得完好无损,让它们免受油渣的浸染,这大概,是吃烧烤的人没用完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元学谦先是取出了其中的一张,小心翼翼地撕成两截,一截拿来擦了擦刚刚翻过垃圾桶的手,把一截连同剩下的一张都塞进口袋。再拿起先前擦过手的半截纸,擤了擤鼻涕。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凌晨时分,他在街边吐得满身污渍,落到要去翻垃圾桶找纸巾的田地,狼狈至此,他和一条流浪的丧家犬有什么区别?连生存尚且需要挣扎,哪里谈得上尊严,人比牲口恐怕也就多了些脑子,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人在夜里总是格外脆弱,会涌动许多白日里没有的小情绪。
而一个承受着肉体疼痛的人,自怨自艾的情绪无疑会加倍地疯长。
元学谦不愿承认,可他依然难以抑制地希冀着钟坎渊会给他打一个电话,哪怕男人的语气依然恶劣。北庐的夜太难熬,疼痛、寒冷还有孤独,轮番折磨着他的身体和他的心。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的火柴棒,钟坎渊这时候已然成为了一个虚幻的念想,象征着他对温暖关怀的渴求。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在心里许愿:只要我能走过前面那棵树,他就会联系我。待到走过了那棵树,少年望着自己暗淡的手机屏幕,重新许愿:只要我能走过前面这个路口,他就会联系我。
然而,什么没有。
元学谦站定脚步,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滋长:要不回去吧?回去好好跟那人道个歉、服个软,好好地摇摇尾巴,兴许他一高兴就会愿意赏你一根肉骨头,外加几块路费。
他臀上疼得厉害,指甲却还深深刻进掌心,强迫自己感受着手心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越走越远,心里越来越难受。
他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吗?我都跟他说了我没钱打车回去,他竟还能不管不顾,他都不在乎我要怎么回去吗?是了,他是钟坎渊,他有过无数的情人和小奴,徒弟大概都收过一打了,我算得了什么?
元学谦忍不住想起之前钟坎渊嫌弃他的话——“就你这点姿色,根本入不了我的眼”、“这种毫无用处的奴隶,我凭什么要收你”。
他又想起,就在不久前,他还向季蕴心批判阁主和尚羲的师徒关系,那时候他愤慨地说——“小羲管阁主叫‘师父’,他们哪里是师徒关系?阁主教了他什么?教他不同粗细、长短的皮鞭各会带来什么样的疼痛?教他如何固定住自己,成为一件趁手的‘家具’?哪有师父这样对徒弟的,这简直是虐待!”
元学谦望着自己肿【账】的手心,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灼热温度,他想:那么我和钟坎渊之间又算什么呢?我们之间,与阁主和尚羲又有什么区别?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尚羲?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阁主不配做一个师父?我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尊严,甘愿跪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任由他凌辱,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比尚羲更龌龊、更肮脏、更不择手段?!
他想起男人足以打掉他所有骄傲的三十棍子,想起男人用长棍挑弄他的【吓】体、对他无情的羞【褥】,可他又不知怎么的,他也想起钟坎渊往他嘴里塞得棉球和药片来,他想:钟坎渊这样对我,我竟然还在感念着他的温情?我竟然还在渴求着他能来找我?我竟然,还想着要回去?
元学谦停在路面的一滩积水前。
他低头望着地面的积水,明亮的月光打在那滩漆黑污浊的水面上,倒影出他的面庞来,倒影在浑浊的污渍里模糊不清,仿佛他的面庞也是污浊的。
他扬起手背赏了自己一耳光,他对自己说:元学谦,你真够【吓】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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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1: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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