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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那段提心吊胆的岁月(师生,校园,训诫)[第10页]

作者:苹果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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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博明又拿着成绩单站在门边,“苏青和。”
没有回应。
郑博明抬头看了眼苏青和空空的座位,表情明显有些不悦,“苏青和呢?”
“他、他应该是校队训练去了。”刘乐平举了下手小心谨慎地说道。
郑博明像是这才想起来,对着成绩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叫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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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友们,这几天楼主有点事,可能更文无法保证像之前那样日更,不过有时间我会尽量更的,大家每天不要等。各位晚安么么哒!

居然忘了贴考试成绩表……补上。


第二十九章 挫折(4)
“172。”苏青和嘴唇艰难地一张一翕,低声暗自数着。
霍崇境手里拄着那根平时用来纠正训练动作的细梨木棍站在他旁边,视线转也不转地看着草坪上正在训练的其他人。
身上的衣服早就打湿了,满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一滴一滴地掉到塑胶跑道上。
双臂早已经抖得十分厉害,额头上的青筋像是要爆裂一般,一根根清晰可见。
“173。”
速度明显已经慢得不能再慢了,开始做五个的时间,现在也做不了一个。
“啪!”木棍一下打在肩上,霍崇境视线移都没往他这边移一下,“压下去!”
苏青和只觉得眼前都突然黑了一下,差点手一软直接趴在地上。他身体往下压,鼻尖几乎触地,然后撑起。
双臂已经开始不听使唤,每一个起伏都有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身体绷直!”
“啪!”“腰不要塌!”
“啪!”“屁股翘着干嘛,找打吗?!”
……
棍子时不时地落下来,苏青和只得咬牙硬忍着。前面还好,可是到了后面三十个,几乎连连挨打。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俯卧撑能连续做一百个,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他们是经常训练着,所以能多做一些。可是霍崇境张口就是两百个,而且拎着棍子站在旁边督促动作的标准性,任谁也吃不消。
等终于捱完两百个,苏青和只觉得两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麻木得一点感觉也没有,直接一下瘫软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酸痛,背上臀上挨过棍子的地方更是火烧火燎。
“起来!”又是一棍子敲在身上。
苏青和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原地休息三分钟,然后入队。”霍崇境说完,径直往草坪里走去。
“是。”霍崇境已经走远,苏青和自顾自地答了一声。
训练结束的集合时间,霍崇境站在前面问话。
“热身赛打了几场了,大家有没有思考过,我们队的问题在哪里?”
他难得这样征询似的语气,倒是把大家弄得一下愣住了。大家还在琢磨呢,霍崇境音量就突然提高,“防守太弱!或者更直白点说,根本就是糟糕透顶!每个人的分工上存在严重问题!”
果然,根本就没想过要他们回答,而且,这语气,才是霍崇境嘛。
“下周周六联赛小组赛第一场,我们务必要拿下首战。鉴于战术还需要调整,同时也为了更充分的备战,下周周一到周五,延长训练时间到晚自习第一节课。学校这边我会去打招呼,班主任那边,你们提前协调好。解散!”霍崇境说完,弯腰拿起运动水壶就走了。
见其他人好像都没什么意见的样子,又一想到郑博明和刚刚贴出来的成绩单,苏青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敢跟郑博明提这个要求,郑博明能杀了他。
苏青和连忙追了几步叫道,“教练!”
霍崇境停住脚步,回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苏青和走到他面前,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霍!快点,走了,校长还等着呢!”远处一个体育老师叫道。
霍崇境回头看了下苏青和,“有什么事明天下午再说。”
苏青和一想,三言两语怕也说不清楚,况且训练下周才开始,还有时间。于是点头答应了。
走到教室后门时,已经六点五十多了。郑博明已经站在讲台上,学生都整整齐齐地坐在教室里,还站着几个学生。跟旁边其他几个还吵吵嚷嚷的教室一比,简直安静得诡异。
苏青和心中一惊,不安地又看了下表,这不还没上课吗?
在郑博明手下待了一年,自然多少摸清了些他的脾气,这样提前进教室,又是这样的氛围,不用想都知道没好事。
苏青和走到前门,“报告。”
郑博明瞟了他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苏青和边往座位走边四下看了一眼,除了他,全班都到齐了,再一看大家的表情,很明显,挨骂了。
“以后,每周把你的草稿本拿过来给我看,你若是真厉害到心算跟笔算一样的正确率,那么我也就不管你,可是通过你的试卷来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郑博明看着苏青和斜前方的梁爽,“有没有问题?”
梁爽摇头。
郑博明视线一转,“秦航羽。”
倒数第二排一个男生站起来。
郑博明环着胳膊站在讲台上,十分随意的口气,“把你前两天课堂上顶撞英语老师的话说一遍给我听。”
秦航羽低着头,暗自撇撇嘴不说话。
“说!”郑博明突然一拍讲桌,把下面的人都震得一颤,“怎么,现在不敢说了?”
秦航羽抬起脸,歪着头看着郑博明,“老师,我说的又没错,本来她讲课就是喜欢一句话讲三遍,有那个时间跟你告状,怎么不多去提高一下自己的教学水平……”
“你给我站好!”郑博明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不由火大。
秦航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直。
“对老师有意见,有建议,不知道课下提?先别说什么尊师重道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懂不懂?!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习再好有什么用?!何况我看你那不可一世的劲头,我还以为你英语要考150呢。”郑博明拿着成绩单看了一眼,很久才出声,“142,哼。”
郑博明这一声哼笑,让秦航羽十分羞恼,一时耳朵都红了。
“连站和坐都没学会,小学生都懂的礼节都不懂,你就算考个200分又能怎样?从这节课起,后面站着去,先站一周,什么时候学会站了,我们再说其他的。”看他还站在原位,郑博明补充道,“现在,马上去。”
全班都悄悄地扭头看着秦航羽。
秦航羽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是一时又不敢发作。他刷地从桌面上拿了书,“哐”地一下挪开椅子,往后面走去。
本来像他这样的刺头,能做到这样也算是给面子了,一般老师都会选择就坡下驴,可是郑博明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于是一声喝道,“回来!”
郑博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重新来,安静的拿书,安静的摆好椅子。”
秦航羽扭头看着他,眼中全是羞愤。
郑博明带了这么多年的班,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深谙对付什么样的学生,就得用什么样的办法。像秦航羽这种傲过了头的,手软,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一次震不住他,以后再想管就难了,而且像他这样敢明着跟老师叫板的,不当众挫一挫他的锐气,会带得其他学生也滋生那种躁动反叛的因子。
身为班主任,一旦拿不住学生,那整个班基本也算是完了。
郑博明站在讲台上,闲适以待,秦航羽站在后面,羞愧恼怒。
两人僵持了许久,终于,秦航羽走回座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把书放下重新拿起来,把椅子轻轻地放回桌子下面,然后走到后面。一时之间憋得眼眶都湿了。
郑博明的视线终于从他身上移开。
两相对峙,就看谁先制得住谁。更何况,这还只是郑博明出的第一招,如果秦航羽不肯就范,那么,还有无数的后招等着他。当然,郑博明永远只会选择最切中要害,一招致命的方法。
一般的学生在他面前,没有胜算。
郑博明扫了一眼全班所有人,“我不管以前你们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什么样的风格,到了我的班,就得适应我的方式。你曾经多么辉煌也好,你多么的天赋异禀也好,既然坐在这里,就说明你还需要学习,那么就拿出该有的学习态度!把你那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鬼样子给我好好收起来!到了我的班里,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是虎,你就给我卧着!”
郑博明在讲台上走动了几步,“搞清楚你坐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要以为进了小火箭你就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了!你们的后面,几千号人天天挤破头地想着怎么把你们从前面挤下来,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儿夜郎自大?”
上课铃已经响过了,化学老师看班主任在教室里训话,就转身在阳台上等着。
郑博明低头看了下表,“好好撇开浮躁,静下心来学习,如果还是这个样子,我不介意全班停课一周整肃班风。”郑博明面无表情地哼笑了一声,“你们不会愿意的。”
见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下面,并没有什么异动,郑博明顿了一会儿道,“化学课,把书拿出来。”
下面鸦雀无声,只听到从抽屉里拿书的声音,全班很快都桌面上摆好书坐好。
郑博明又扫视了一遍全班,然后边往教室外面走边指了指站着的几个学生,“你们几个,站着上课。”说完又往苏青和的位置看了一眼,“苏青和,跟我出来。”
这不是更文,这只是个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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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
1.我想我上上次更的时候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我最近几天比较忙,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每天更,让大家不要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是。所以,催文没有意义。等了一天、等得心碎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2.我不过隔了一天没有更文,就变成“好久不更文了”,“没有以前勤劳了“,excuse me?确定是好久?更何况,事实上,我并不是您的雇佣,我没有勤劳的义务。
3.“以前都是一天几更的”……那是我闲的时候有灵感的时候啊亲,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做任何承诺我每天更还是不更。我想一天几更还是几天一更,应该也是我自己的事吧?
4.每一章更文最后停在哪里,我想这是我的事吧?大家可以说我是卡文,但是个别盆友,请不要以此为理由,来讽刺挖苦我好吗?
5.昨天不更文,我在群里说过,想着估计大家大多数都在群里,所以就没有上贴吧单独开一层楼说,因为不想帖子太水。没有通知到少部分盆友,楼主在此表示抱歉。
6.我想可能还是我太勤快了,所以给少部分盆友造成了我必须勤劳、不更文就不道德的假象,想着以前写其他文的时候从来没有更这么勤,甚至有时候一卡文一停更就是一个月,也没有收到这样的回复。我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早看到某些评论的时候也想过近段时间干脆懒得更算了。不过冷却后再想,不能因为这极个别人,辜负每次我更文都认真评论,认真回复的盆友,舅舅说,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7.说点开心的,既刘乐平番外系列后,又有朋友在出何文轩番外系列了
,大家可以自行在评论里取食。而且我还听一个盆友说,她要写郑博明的自传神马的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当然还有写过舅舅番外的,和一些其他番外的,给过长评的。
8.特别想要感谢每次我更文都留言跟小长评似的的盆友们,感谢大家,你们及时、有思考、有想法的回复,让我在灵感枯竭的时候找到思路,让我在有灵感的时候思考下文的合理性,让我在灵感迸发的时候乐颠颠地看大家所认为的各种可能。虽然我文的主干思路早就构思好,但是你们却仍在很多细小的地方影响着文的前进。这篇文是我的,也是大家的。
9.最后,言简意赅,今天会更文。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本来打算十二点前发的,结果思路不是很顺,写到现在才写完,抱歉抱歉。
时间太晚,就先不回复了。楼主也滚去睡觉。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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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挫折(5)
走到办公桌前,郑博明边拉椅子边问,“成绩单看过了?”
“看过了。”苏青和站在他办公桌旁边。
“感觉自己考得怎么样?”
“……不太好。”
郑博明看着他,“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苏青和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我、我不知道。”
“哼。”
苏青和感觉郑博明低低地哼笑了一声,然后就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藤条。
“伸手。”
苏青和的左手不自觉地揪揉了一下旁边的裤腿,然后伸出去。
“伸直,抬高。”
手掌摊平伸直,然后抬到一个便于郑博明发力的一个位置和高度。
“考试都结束三天了,成绩第三节课就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反思没有自我总结,还敢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你不知道?”
郑博明说完,藤条“咻”地一下划下来,带着十足的力道“啪”地一声狠狠打在苏青和手心上。
热辣的刺痛瞬间在手上炸开。藤条带来的痛感远比尺子来得难以忍受,许久没被这样狠打过手心了,苏青和疼得唰地一下抽回手。
他重重地嘶了一口气,视线略微往旁边一移,正好撞上郑博明看着他的目光,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立刻把手伸回去。
感受到刚刚那一下的痛,这次手一摊平,手掌都紧张得有些抖,一条充血的细楞子贯穿掌心,在白皙的手掌上显得十分突兀。
藤条一连打了五下,直打得苏青和连连吸气。
手上本来就没什么肉,更何况郑博明打人似乎从来不知道留力,打苏青和更是如此,这几下抽下来,楞子一有重叠,表面的油皮马上就被揭走。
郑博明停了下来。他没有发话,苏青和自然也不敢收回手,手掌还是伸在郑博明面前七八十厘米的地方,几条红痕肉眼可见地在隆起,指尖时不时条件反射地颤一下。
“想过为什么没考好没有?”
苏青和答话再不敢大意,“想过。”
“为什么?”
苏青和微微蹙着眉,想了想,“可能……还不太适应新班级。”不过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反思结果很糟糕,怕还会遭打,忙的补充道,“不过这不是理由,我还是、还是延伸拓展的知识点掌握得不全面……是我的错。”
郑博明听完抬起藤条,苏青和以为要接着打,整个手都抖了下。不过郑博明只是把藤条末端放在他手上,然后把他的手按下去。
苏青和终于松口气,把手收回来悄悄地在裤子上蹭了蹭。
“为什么不适应?”郑博明像是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
一句“我不知道”就在嘴边,可是此时却不敢说出口。
“不适应新班级?可是校队换了新教练,我看你倒是适应得挺好嘛。”郑博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苏青和一听他的语气,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其实本来这次成绩下降,郑博明是打算好好跟他谈一下的,没有想要打他。可是今天下午第四节找他谈话的时候他不在,今天晚自习前他又是最后一个进教室。虽然按道理来讲,苏青和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郑博明看着他和他的成绩单,就是越看越觉得不爽。
郑博明拿起成绩单放到他面前,“本以为没了政史地,你的成绩能往上提一个等级,结果呢?你在干嘛?”
苏青和低头看着成绩单,嗫嚅道,“我会好好学的,争取下次考好。”
“争取?”
“……一定下次考好。”
郑博明看了他半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苏青和,调整心态。十六班,是很强,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而你,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一无是处。不要妄自菲薄,我九班出来的第一名,你、苏青和,不该是这个水平。”
听郑博明这样说,又想到今天下午赵甜希的话,苏青和只觉得窝囊丢人至极,视线瞬间变得有些模糊,“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谁,我希望你的这句对不起,是对你自己说的。”郑博明看了他一眼,“十六班里,确实有很多很有天分的学生,可是你也不是靠拉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你心虚个什么劲儿?不用事事都跟他们比,好好利用你的天分,发挥你的优势。”
他的天分,他的优势?是什么?他……有吗?
苏青和略显疑惑地看了郑博明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郑博明蹙了下眉,明显对他的这个反应很是不满。
“我……我有吗?”苏青和小心地问。
郑博明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骂道,“你被十六班的人吓破胆了吗?!开学这么久,也不知道分析一下自己和别人的优势和劣势在哪儿,从哪方面去突破,从什么地方去超越!劣势是什么,怎么去弥补,优势是什么,怎么去进一步扩大优势!”郑博明越说越觉得有气,啪地把手中的成绩单扔到他脸上,“怪不得考出这样的成绩,你成天都在干什么想什么?!”
苏青和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惊得大气也不敢出,他垂着头不说话,生怕一句话一个表情不对再惹来一顿藤条。
正僵持着,郑博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郑博明接了起来,恢复了惯有的语气。
苏青和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只看见郑博明刚听了几秒,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道,“我是。”
苏青和马上意识到这个电话可能跟他有关。
“哦,校队干事。”郑博明应了一声。
听那边说了许久,郑博明没有答话,而是转而问道,“霍教练在吗?麻烦请他听电话。”
苏青和一听,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教练,你好。”
“想必你还不知道,苏青和所在的十六班,是小火箭。”
“呵呵,”不知道霍崇境在那头说了什么,郑博明竟然笑了一声,可是却听得一旁的苏青和浑身发冷,“既然你如此了解你队里的每一个队员,就更应该清楚,他是要参加高考的,不是要进国家队的。”郑博明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青和说的。
“不,他没有跟我说。因为他也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苏青和觉得,郑博明的目光快把他刺穿了。
“我并没有干涉他的自由和选择,就算有,听与不听,还是在他。”
“您这话也太危言耸听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苏青和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要糟。霍崇境不喜欢一切挑衅他权威的行为,一说话就容易夹枪带棒,而显然,郑博明也是个不甘示弱遇强则强的人。
苏青和心中懊悔得不行,为什么今天下午没有先跟霍崇境说清楚。
“退队!”郑博明把电话挂断往桌子上一扔,斩钉截铁地丢出两个字。
苏青和连忙道歉,“老师对不起,霍教练可能态度有些强硬,关于晚自习的事,我会跟他说明情况,我会去协调好的。”
郑博明立刻捕捉到“重点”,“所以,你觉得我让你退队是因为跟他斗气?你的这句‘对不起’,是你在为他向我道歉?”
郑博明的这番解读让苏青和根本招架不住,连连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说过了,你在校队,可以,但是不能耽误上课,可是现在显然这两者矛盾了,那么你就必须出来,没得商量。”
“老师,我并没有因为这个耽误上课,以后也不会的,我可以跟他商量,您不能这样。”苏青和有些急切。
“我不能怎样?”郑博明盯着他,“他跟我说话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目空一切的样子,你跟他商量,他能跟你商量吗?就算商量,他要是不同意,你能怎么样?”
“这个……”苏青和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在的,如果霍崇境不同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还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所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次说是加练一个星期,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还要不要上课?”
苏青和无言以对,可是,他又怎么能甘心,“老师,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郑博明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看着他,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你说吧,你要踢球,还是上课?”
苏青和怔在原地。
他不说话,郑博明更是不说话,两人一直僵持着。暗暗地较着劲。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没有争取的必要了。再争下去,除了把事情闹得更僵,没有第二种可能。
争取,不会有结果。反抗,他没有那个勇气。
僵持了许久,苏青和终于败下阵来,“我知道了,我会递交退队申请。”
“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件事,还有,明天把成绩分析和月考总结交上来,分析要透彻,总结要深刻。不要给我敷衍了事。”
“我知道了。”他机械地答着。
“回教室去。”
苏青和朝郑博明鞠了下躬,转身出了办公室。
静谧的夜空下,整个城市都渐渐暗了下去,所有的教学楼却还是灯火通明。
苏青和看了眼挂在椅背上的球队统一发的运动包,拉链没有完全拉上,透过那段开口,苏青和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深蓝色的队服。
他拿出一支笔和一个作业本,伴着晚自习教室里明亮的灯光,微微蜷着左手手指,用手腕压着作业本的边缘,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写着。
他写得极慢,极慢。似乎每多写一个字,就离曾经的那些岁月,越来越远。
脑海中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栗山体育馆里进球时观众席上玩起的人浪,初中联赛决赛获胜时漫天乱喷的彩带和泡沫,小学学校外的那片他们常去的宽阔的荒草地。
他写着写着,他突然想起那一年,戴小川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足球站着他座位前叫他,“嗳苏青和,出来跟我们一起踢球吧,你这样天天坐在教室里,会长不高的。”
最初的那一年。
夜空很静,月色很凉。谁也不知道,这夜色掩盖了多少不能言语的情绪,隐没多少不能流出的眼泪。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什么是倒糖人,小的时候很常见的,现在据说已经申遗了,不过好像在成都锦里还能吃到,真的是满满的童年回忆。来附两张图。




纳尼???

昨天晚上更文的时候居然少更了一段!
不能忍!删了重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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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重压(1)
体育组办公室。
一张纸对折了一下,然后被双手递到面前。
正在捣鼓咖啡的霍崇境看了眼站在他办公桌侧面的苏青和,然后接过来。
霍崇境打开纸,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在纸上瞟了几眼,边看边随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苏青和没想到被他看到了,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一下,小声道,“没什么。”
那么十来秒钟,也不知道他看完了没有。他把纸折起来随意放在办公桌的左上角,“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话一出,苏青和倒是一怔。
其实他来的路上已经把霍崇境可能的反应和可能的问话试想了很多遍,可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苏青和一时不免十分失落。
看他站在旁边没动,霍崇境扭头看着他,“还有事?”
苏青和摇头,微微朝他鞠了下躬,“教练再见,我先走了。”
霍崇境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专心地捣鼓咖啡去了。
“不对,这个得分两种情况,如果构成等边三角形,设这样的三位数的个数为N……”晚自习的数学竞赛室里,苏青和和前排的两个男生聚在一起讨论一道选择题。
离今年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开赛已经只有不到二十天了,各科的竞赛自习室里明显热闹起来,尤其是晚自习时间,几乎是全员到齐。
栗山的学生很多,可是真的会走竞赛这条路的,却是少之又少。
一来,没有一定的天赋作基础,是想走也走不了这条路的,这不是靠努力就行得通的事。二来,想要通过竞赛保送入大学,无疑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跟高考比起来,风险实在太高,一旦竞赛落败,又因为这个耽误了大量课程,影响了高考成绩,那才真是两头皆输。
所以郑博明一直也没想要苏青和走这条路。苏青和其实成绩一直都还不错,走高考的路显然稳妥得多。郑博明不过是想着现在才高二,他又一直有着奥赛的底子,让他去全国联赛试试也没关系。
可是苏青和显然并不这么想。
这么多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从来没间断过奥数的学习。初中时在这上面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上了高中后,他就进了学校的数学竞赛班,有专门的辅导老师带着,虽然高一练的时间不密集,但是一直也没有停过。
到了高一暑假,由于临近全国赛复赛,他几乎整个暑假都泡在奥数里,每周固定时间去学校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就要么待在学校竞赛室里,要么待在家里做题。好在他对这个还算有兴趣,每钻研出来一道题就会极其有成就感,所以也并不觉得枯燥乏味。
现在快比赛了,征得郑博明同意后,几乎是每天晚自习和政史地课的时间都在竞赛自习室里。
当然,十六班不止他一个人在奥赛班,而且还不少,各科加起来有十来个,比如一起做数学竞赛的就有现在正跟他讨论题的梁爽。
【PS:在前面“导师”那一章的时候,写到了一些关于竞赛的东西,不过当时没有考证,所以有很多常识性的错误,请大家以这里和以后的为准。同时在此为之前的不严谨对大家造成的误导表示抱歉。】
一道题讨论完,苏青和视线一移,见何文轩在自习室外面晃头晃脑。
苏青和走到门边,“你怎么在这儿?”
何文轩一看是他,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当然是找你了,你坐那位置也太隐蔽了吧,害我一通好找。”
“干嘛?”
“走啊,老郑找你。”
苏青和不由疑惑,找他干嘛?难道今天下午交的成绩分析应该没问题才对。
博雅楼四楼办公室里,副校长正操着一口地方特色浓郁的普通话打着圆场,“哎呀我说这个事嘛,大家各退一步不就解决了嘛是不是,你们都是学校最倚重的老师,大家都是同事,不要把气氛搞这么僵嘛,对吧哈哈。不过我说博明嘛,孩子才高二,也不用抓太紧,该有的课余活动还是要有的嘛是不是,哈哈,太紧容易起反作用嘛对不对。还有学校今年在校队的投入上可不少,校长等着出成绩呢,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拿小霍的那个、那个啥……”副校长扭头看向霍崇境,不过又似乎马上想起来,“哦,他的那个进攻核心,你这不是为难他嘛。要我说,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对不对,博明这边放那学生继续回队里,小霍这边也不加训,这不就解决了嘛哈哈,以前高一不也从来没耽误什么嘛。”
……
穿过灯光昏暗的操场回到教学楼,一到办公室门口,苏青和就惊了一下。
霍崇境赫然坐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个年纪大一些的,苏青和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学校的一个副校长来着。郑博明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
“报告。”苏青和叫道。
“哈哈,该是当事人来了吧?”副校长笑道,然后对郑博明说,“那就你跟他说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跟小霍就先走了哈。”
等副校长和霍崇境一走,苏青和一进办公室,郑博明就从抽屉上拿过一张纸,然后扔在苏青和面前的办公桌上。
“挺有本事的嘛,”郑博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回去。”
苏青和低头一看,是他的退队申请。
周五晚上,吃完晚饭后,林寅一家人到外面公园里散步。
林然看见前面广场有卖小玩具的,撒着腿就往前跑,罗小芙跟在后面边喊边追。林寅跟苏青和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球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林寅边走边说。
苏青和不自觉地轻蹙了一下眉。
他的动作和那点小心思,林寅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你们郑老师给我告状,是我曾经跟他打过招呼,无论如何,不要干涉你在校队的事。这次的事,他说他也处理得太急躁,不过他可给我放了话,再有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你退队。”
苏青和不知道林寅原来跟郑博明说过,不禁暗暗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舅舅。”
林寅拍了下他的肩膀,“劳逸结合嘛,天天对着书也未必真学得进去,适度的放松还是有必要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时候周末在家学习,学了一天,后面都不知道走神走到哪里去了。”
苏青和没想到这个都被他发现了,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凡事要有度,你自己要把握好,你要是把握不好要我来帮你把握的话,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你才进小火箭,可能还不是很适应,第一次月考没有考好,我也可以理解,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林寅顿了顿,“如果期中考试还是这样,那么其它什么也不用说了,自己撅好屁股等着挨打。”
一句话惹得苏青和脸一下就红了。
“听懂了?”
苏青和十分羞赧,“嗯。”
林寅听见他那声音,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这几年,孩子长得特别快,好像一个不留神,就从那个小孩子长成如今这般大男孩的模样了。
“好像快复赛了吧,准备得怎么样?”
一提这个,苏青和明显有些紧张,半晌才说,“我尽力。”
林寅看他说这话的神情十分紧绷,也知道他最近压力大,不禁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通过这个保送,不过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第一次参加全国复赛,就当去见识见识好了,实在不行,还有明年,再不行,还有高考。”
林寅一向对他要求严格,突然这样来宽慰他,倒是让苏青和有些不适应,同时又有几分感激。他的压力,他的自我怀疑,林寅还是察觉到了。
他本想说谢谢的,可是这两个字,在他面对林寅的时候,却总是显得那么轻飘,而这两个字,又显得那么生疏。他想了想,然后道,“嗯,我知道。”
终于走到广场人多的地方,广场的喷泉周围全是各种小摊贩,林然正蹲在一个小摊前看那小摊老板示范玩电动小狗。
“嗳,前面有倒糖人的,要不要去转一个?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吃那个,现在可不多见了。”林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苏青和忍不住想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时候。”
“谁说大了就不能吃,走,去转一个,给然然也转一个。”
说着就拉着苏青和往那边走。
小摊前围着几个人,那倒糖人的师傅正在倒一只羊的图案。
看着那熟悉的手法,苏青和不禁想起小时候,林寅每次带他到镇上赶集,总会见到倒糖人的。
那倒糖人十分有趣,倒糖人的师傅只需一副担子,担子上挑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箱子的左侧是块大理石板,右侧摆着一个十二生肖的转盘,五毛钱转一次,转到什么动物,就给做什么动物。
等你转好,那倒糖人的师傅便拿着一个勺子,从旁边的小桶里舀出一小勺糖,面对光洁的大理石板,执勺在手,静气凝神,运腕走勺,流糖如丝。灵巧的手腕抖、提、顿、放,时快时慢,时高时低,等糖液冷凝后,用一根稍粗一点的竹签支撑起。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就出现在眼前。
他也忘了自己爱不爱吃,可是却总是觉得那么神奇,边跟着林寅走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
小孩子的那点心思,总是藏也藏不住。每次林寅都会带他到小摊旁边,让他去转那转盘。
他小手一拨,那指针就飞快地转啊转,他就两眼紧紧地盯着那转盘,总期望它能在大一点的动物上停下来,这样就可以得到大一点的糖人。
有时会转到大的,比如说牛啊马啊,有时也会转到小的,比如说兔子猴子之类的。
有一次运气特别好,居然让他转到了最大的龙,他好不开心,然后看着倒糖人的师傅熟练地握着勺子,像作画的大师一样飘逸潇洒地给他倒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龙。
当倒糖人的师傅把那个极大的龙递到他眼前时,他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他一手牵着林寅,一手拿着糖人,在马路上边走边吃,先吃龙的胡须,再吃龙的尾巴。
越往集市里走人越多,他人小,又矮,在别人屁股旁挤来挤去,那糖人一碰就容易断,他就拿在自己身前挡着,也不吃。林寅看到,就把他顶着骑在自己脖子上。
开始他还害怕,看着自己离地那么高,惊得抱住林寅的头。可是渐渐地,就发现坐在林寅的肩膀上是那么安全,也再也不会有人碰到他的糖人。
他坐在那里,比所有人都高出一大截,随着林寅的脚步一颠一颠。
他拿着糖人一路吃着,咬的时候粘得两边脸颊都是焦黄色的糖。那糖人又脆又甜,好吃极了。
那是他吃的,最大,最好吃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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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号外!号外!苹果发糖了!发最大最甜的糖了!!

大家不要等!!我到现在还在构思。。还没开始动笔。。我估计今晚可能写不出来了。。。


第三十章 重压(2)
训练场上。
苏青和从球框里拿过一个球放在点球点上,退后几步,看了眼球门和守门员,助跑几步上前,起脚就用力将球踢向球门的左上角!
他本想踢个死角的,无奈角度稍微偏了点,皮球哐的一声打在球门横梁上弹了回来。
十个为一组,苏青和一组踢完,却只打进了七个。
苏青和踢完,边往场边走边小心地看了看一旁的霍崇境。正好,霍崇境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从上学期何楠在的时候起,就确定了他是队内的第一主罚手,凡是出现点球和直接任意球,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他来主罚。
所以这个成绩实在有些糟糕。
“有失水准啊哥们儿,以前可几乎都是百发百中的。”早已经踢完的戴小川坐在场边休息,见苏青和过来了,伸手给他递了瓶水。
苏青和没有搭话,接过水直接一口气下去半瓶。
自从霍崇境开始调整战术以来,他状态一直就不是很好。
他向来都是踢右边边路的,以前何楠在的时候,从来都是把他安排在右边,尽量发挥他的特长。
可是也不知道霍崇境怎么想的,联赛已经踢了两场小组赛,霍崇境一场把他安排在中路前腰的位置,一场左右路换着踢。
苏青和显然十分不习惯。踢左边边路的时候,怎么踢都觉得不习惯;踢中路的时候更是糟糕,中路人多,他的速度优势很难发挥出来,拼抢又激烈,连连被对方断球,一场比赛球在他脚下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那场比赛一踢完,回到更衣室霍崇境就讽刺他,“哟,苏青和,你今天在场上呀?我还以为我没排你进首发呢,你整场比赛碰到球了吗?隐形人啊你!”
坐在场边喝水的苏青和不禁抬头看了看霍崇境,他知道,霍崇境对他很是不满。
“你昨天的竞赛怎么样?”旁边的戴小川问道。
苏青和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不太好。”
“不知道还感觉不太好,你这是什么鬼感觉。要知道你从小在这上面可没落过败,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苏青和淡淡一笑,“借你吉言。”
“哎,你说你这次要是保送了,以后这一年多时间干嘛,天天躺操场上晒太阳看漂亮姑娘?”
苏青和一拳捶在他心口上,“我又不是瘫痪!”
休息了一会儿,霍崇境示意大家围过去。
“布置一下下场比赛的任务,”霍崇境拿出一个简易的白板,在上面大致标注了每个人的位置,“总体上来说和上场比赛没什么变动,后卫线平行站位,尽量给对方前锋制造造越位,还有,”霍崇境抬头看了苏青和一眼,“苏青和,下场比赛位置后撤,无球时撤回半场全力协防。”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不禁互看了一眼。
众所周知,以前何楠在的时候,战术都是围绕苏青和来主打右边路的,每次后腰拿球后,第一选择都是传给苏青和,然后由苏青和来组织发动进攻。
防守是门苦差事,为了让他整场都有足够的体力保持进攻速度,除了最基本的,何楠几乎从来不给苏青和安排防守任务,无球状态下,苏青和一般就闲闲地等在中前场,等着后卫或者后腰把球喂出来,然后他来组织攻门。
这绝对是10号才有的待遇。
可是,现在却要他位置后移,并且撤回己方半场协防,事情显然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教练!”戴小川一听,立刻不满的叫道,正准备接着说话,霍崇境扭头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极为不善,“你有意见?”
一听这语气,知道再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戴小川看了苏青和一眼,又看了下霍崇境,怂了,“没。”
“没有最好。”霍崇境视线转向大家,“分成两组,按照我之前说的要求,四十五分钟的对抗赛练习战术,马上准备开始。”
吃完晚饭回到教室,苏青和看自己桌上放着两组的数学作业本,似乎这才想起来郑博明吩咐的晚自习前把作业收齐放到他办公桌上。
他一看表,六点五十五了,立刻有些着急,站在位置上叫道,“刘鑫徐梦怡,你们组的作业!”
徐梦怡听见就回道,“马上,还有一个没有交。”
刘鑫一听慌了,“糟了我忘了!大哥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一声!”
说完就赶紧站起来从第一排开始催交作业去。
“快快,数学作业本交上来!晚自习前要交!”刘鑫一排排催道。
“哎呀糟了,我还有两道题没有写!”
“我的天我也还没写完!刘鑫你怎么不早叫交!”
……
第二组一片鸡飞狗跳。
作业是今天下午第三节数学课布置的,课堂上留了一些时间做。苏青和第三节课下课就做完了,当时他让交,很多人都说没做完。想着第四节课自己要去训练,苏青和就让组长第四节课下课前收齐。
可是,显然并不是每个组长都那么靠谱。
一直拖到晚自习上课铃响,生物老师陶静娴进了教室,刘鑫那组的作业也没能交上来。
苏青和只觉得生无可恋。
“快快快让他们快一点。”苏青和隔着过道,用气音催促着第二组的刘鑫。
刘鑫数了数,也用气音回道,“还差俩了,马上给你。”
“下面哪儿来的声音?安静上自习。”陶静娴说道。
……
晚自习上了一半,郑博明站在教室门口,“陶老师,我找个学生。”
陶静娴点了下头。
郑博明的视线看向第一组第四排,“苏青和。”
简单的三个字,说完退了两步站到教室门外等着。
苏青和深吸了口气,然后放下笔走了出去。
“作业呢?收齐了吗?”郑博明开门见山。
苏青和视线盯着地面,“收齐了,在我桌上……”
“我说的什么时候交?”
“……晚自习前。”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郑博明突然斥道。
教室里的学生都不由地把头望向门外。
苏青和揪了下手边的裤腿,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第三节课到现在多长时间了,作业还没交上来!你干嘛去了!”郑博明说完,又突然笑了一下,出言挖苦道,“我倒是忘了,你第四节课忙着呢。”
听他这样说,苏青和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反正自从上次退队的事之后,他夹在中间受气也不是一两次了。
郑博明看了眼他的表情,没再多说,“下课后抱过来。”
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苏青和一进教室,全班的目光几乎都望着他。苏青和只觉得十分难堪,几步回到自己座位上。
【番外】首孝弟,次谨信(上)
这几天在构思小苏回国后的事,基本也是文的尾声部分了,构思着构思着,就有了这个番外……
此故事发生在小苏从美国回来,做完电视节目回到家里,一家人吃过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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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美国那边,都处理好了吗?”林寅进了书房,边往沙发走边问。
“嗯,工作上的事都交接好了,车卖了,房子倒还留着,以后万一工作上有需要再过去,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林寅坐下后,看苏青和还站在一旁,笑了一下,“自己家里拘着干嘛,坐。”
苏青和在他旁边不远处坐下。屋里开着空调,他随意地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
“真不打算再回去了?”
苏青和点了下头,“嗯,科研哪里都可以做,与其在外面为别人卖命,还不如回来。毕竟……我的根在这里。”
其实他想说,毕竟我的家在这里,可是又觉得太煽情,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为了事业,为了项目,为了他的不甘心,他已经错失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不想再连他最在乎的亲情,都错过了。
“不回去也好,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和你舅妈总也不放心,你回来了,也总算不必牵着挂着了。”
前几年苏青和在美国那边的科研所里做研究遇到了难关,为了资金问题和科研成果推广,他跟那边一个大型的上市公司签了约,带了一个团队在做他的理念。
苏青和的研发遇到瓶颈了。
虽然关于这些他电话里从来都是什么也不说,可是林寅感觉得到,他的项目可能出了问题。林寅甚至能从他故作平常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焦虑和巨大的压力。
后来林寅辗转得知,苏青和的项目遇到了瓶颈,导致投资公司的新产品迟迟不能上市,股票一直在往下跌,每天的损失都是上百万的美金。他做的东西本来就需要国际尖端的实验室来实施,公司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现在关键技术迟迟无法实现,公司没办法,为了不使前期的投入泡汤导致更大的损失,只得进一步追加资金。
林寅得知后,查了相关的法律条例,如果他的项目出不来,投资公司起诉他的话,那么巨额的资金量,他很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苏青和在弄的东西林寅根本不懂,更别提能给点什么建议了。那一段时间林寅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突然一个电话,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有一天半夜,罗小芙正熟睡着,突然听见旁边林寅在隐隐地哭,罗小芙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的靠过去。
林寅闭着眼睛,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不安地乱动着,开始他还是隐隐地哭,可是很快就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像个孩子一样。
这么多年,罗小芙从来没见他这样哭过,即使在梦里。
她忙的去摇醒林寅,“林寅,醒醒,醒醒。”
摇了几下,林寅醒了,他有些朦胧地睁开,可是似乎还完全沉浸在梦里,虽然没哭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罗小芙不由十分心痛,她从来没见过林寅这么脆弱的样子,即使那年那么大的风波,也不曾见他哭过。
林寅缓了一会儿,好像这才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刚刚是做梦了。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半天才开口,声音十分沙哑,“我刚刚做梦了,我梦到青和戴着手铐站在法庭上,他好瘦,好憔悴,脸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头发全都白了。”林寅说着说着,声音都变了调,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罗小芙伸手抱住他,“梦是反的,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青和那边是下午,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
林寅摇摇头,“算了,他最近忙得不行,经常昼夜颠倒的,就不去打扰他了,算了……”
所以现在苏青和回来了,林寅自然心里踏实多了。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许久,林寅大多就是跟他说一些家里面的事,苏青和也跟他分享一些在美国那边的见闻,两人聊得倒是十分融洽。
又聊了一会儿,林寅看了看表,“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一大早还要飞浙江大学做演讲吧,早点洗个澡去睡吧,睡衣你舅妈都给你放房里了。”
苏青和浅笑着,“其实也不急,明天的讲座可以不用去。”
“取消了?”
“也不算取消,跟那边商量了一下,重新安排个时间就行了。”
“为什么?”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先在家待两天。”苏青和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丝撒娇的意味,“讲座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再说,明天然然就回来了,我这一出去,又是连轴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给浙大那边的负责人说过了?”
“嗯,我让尹城跟那边沟通过了。”
“什么时候沟通的?”
苏青和感觉林寅语气好像有点不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不由地坐直了几分,“今天下午。”
林寅没再问话,而是探身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苏青和却觉出了一股的威慑力。虽然林寅什么话也没说,可是那种渐渐扩散开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场,却让苏青和不由得坐直身子,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书房一下静了下来。
林寅喝了口清茶,然后把杯子放回杯拖上。本是极其微弱的瓷器接触声,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清脆刺耳。
“可以啊苏青和,出息了。”林寅淡淡地说道。
苏青和一听他这话,立刻站了起来,“舅舅……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这话你来问我?”林寅靠在沙发上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苏青和,在国外待了几年,觉得自己身价高了是不是?刚刚开始做出点成绩,就开始飘飘然忘乎所以了是不是?!”
苏青和立刻慌了,“舅舅,舅舅何出此言,我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你既然早答应了别人要去做讲座,现在却因为一点私人因素,说不去就不去了?不去也就算了,提前一天才告诉别人,还是让你的助理去说,你架子大得很嘛。”
“我……”苏青和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知不知道,办一场讲座需要做多少前期工作?场地、设备、宣传,哪一样不费时费力?好了,到讲座前一天,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学生也全部通知到位了,你一时兴起,不去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有天大的事去不了,那也应该亲自致电给对方道歉!”
林寅虽然是坐着,可是气势十足,苏青和站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我还当你长大了,没想到是越长大越犯浑!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出息了,了不得了,有资本随意放别人鸽子了?从小教你的做人做事的原则,在外面喝了几年洋墨水,全都忘光了是不是?!”
林寅这话说得太重了,苏青和立刻跪倒地上,垂着头慌忙解释道,“舅舅,您教我的,我一刻也不敢忘,这件事,是我大意了,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没有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青和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寅看了他半晌,“你现在是功成名就了,我也确实不该再多管束你,起来吧,”林寅打量了一眼他身上质地精良剪裁考究的衬衣和西裤,“衣服不便宜吧,别弄脏了。”
“舅舅!”苏青和眼睛瞬间就湿了,伏下身几乎以头击地,“舅舅,我知道我这次的做法太草率太荒唐,求您不要生我的气。……我是您带大的,供我读书,教我做人,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我做错事,您要打要罚都可以,求您、求您别说这样的话。”苏青和说得动情,眼中的泪一下滴在木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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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重压(3)
“嘘——!”一声哨响,联赛小组赛第三场开始。
比赛开始后没多久,苏青和拿到后腰传出来的球,带着球沿着左边边路一路往前,然后准备往里切入禁区,可是从左边内切毕竟没有右边更娴熟,他还没切进去,球就被对方后卫断走了,几下就传了出去。
“协防协防!”看苏青和丢球后慢悠悠地往回跑,一身笔挺西装的霍崇境站在场边叫道。
苏青和这才赶紧往后撤。
虽然跟普通人比,苏青和的体能明显好出很多,可是在球场上跟其他位置的球员比起来,显然不算好。但是这种他这种类型球员的通病,如果身体太壮,速度根本起不来,灵活度也会大打折扣。
边路不像中路那样拥挤,苏青和经常一拿到球就是几十米的跑动往前面带到禁区甚至底线附近,一丢球,又得迅速撤回自己半场做防守,这样来回下来,跑动距离太大,到中场休息时,苏青和已经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好在中场休息能缓解下。
下半场又是一场消耗战。比赛到七十多分钟,苏青和刚接到队友的传球晃过两个人,一路飞速往前面带,负责盯防他的后卫被远远甩在后面,眼看是个好机会,苏青和跑着跑着却突然速度慢了下来。
众人正迷茫呢,就见他停下来把球踢出了边线,然后动作极其不自然地坐在草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稍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是跑动距离太长体力严重透支,脚抽筋了。
附近的两个队员赶紧上去帮他压腿。
脚一旦抽筋,自然是没法继续踢了,霍崇境只得把他换下来。
这个赛季前面两场比赛,苏青和都没有进球,跟他上个赛季的火爆状态比起来,明显差很多。这场比赛虽然还是在左路,可是看上去明显比前两次踢得顺些,也积极很多,看台上观众都指望着他能进球呢,谁知却脚抽筋了。
略有失望之余,还是不少人在他下场的时候鼓了鼓掌,毕竟能拼到脚抽筋,也算是尽力了。
可是霍崇境显然不这么想,比赛一结束,一进更衣室就朝他吼了一嗓子,“才七十分钟就体力耗尽,苏青和,你是泥做的啊!”
而在后来的每天常规训练中,全队似乎都受到了他的牵连,没事就来个十公里。
校园里的梧桐树叶渐渐枯黄,每天下午做扫除都能扫出一大堆落叶。
已经进入深秋了。
苏青和拿着数学模拟题站在郑博明的办公桌前,上面总分那一栏用红笔赫然写着137。
从上高中起,不管题的难易程度,不管大考还是小考,他数学好像都没有下过140分过,满分更是常有的事。
“你是怎么回事?”郑博明看着他,“开学到现在快半学期了,不仅没点长进,还一路往下跌,你是准备期中考试去跟刘乐平作伴吗?”
苏青和拿着试卷站在原地。
“数学都考成这样,怪不得竞赛是那样的成绩。”
苏青和猛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迫使自己收回视线,深垂的眼眸里满是羞辱和难堪。他拿着试卷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试卷边缘都开始有了深深的褶皱。
郑博明看他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叫了他一声就一直口都没开过。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试卷全都拿下去吧,发了,让大家改错。”
苏青和明显地收了收情绪,然后探身就去拿办公桌上那叠试卷。
他正拿着,一旁看着他沉思的郑博明突然悠悠地开口,“你上周,跑到文科楼那边去干嘛?”
高二文理分科后,文科班和理科班就分在了不同的楼,两栋楼隔得挺远,一般情况下,学生是很少会窜楼的。
苏青和一愣,然后扭头直直地看着郑博明,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恼怒和敌视。
周溪选了文科,而且上周他去文科楼五楼时,也确实在走廊里碰到了周溪,两人还说了几句话。可是他没想到,郑博明连这都知道。
他突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只是拿过那沓试卷,直视着郑博明眼神冷淡排斥地说,“我答应过我舅舅的事,我就会做到。郑老师,您多虑了。”
以前跟郑博明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叫“老师”的,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把“郑老师”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说完,他微微朝他鞠了下躬,然后走出办公室。
李兴禹手里拿着两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橘子,边往办公室里走边看了眼刚刚走出去的苏青和。
“你又骂他了?”
郑博明抱过一摞作业本准备批改作业,“我哪敢骂他,你是没看到,刚刚在办公室那眼神,只差要把我吃了。”
李兴禹一笑,以为他理解错人了,“你说谁?我问的是苏青和。”
郑博明右边眉峰微微耸了一下,冷笑玩味地看着李兴禹,“我说的就是他。”
短暂的沉默。
“来一个?”李兴禹岔开话题,递了一个橘子给他。
“你自己吃吧。”郑博明拿过红墨水瓶里的钢笔开始改作业。
“嗳,我听说奥赛的结果前几天出来了,你们班怎么样?”李兴禹边掰着橘瓣吃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还不错啊,有三四个都拿了省一等奖,也算是不用再受高考的苦了。”郑博明边改作业边说。
“不错不错,”李兴禹把最后几瓣塞全到嘴里,探着身子笑呵呵地问,“都有谁啊?”
他边说话边咬橘子,谁知一口咬下去,橘汁朝着郑博明飙了一滴出来。
李兴禹刚想说抱歉,就看郑博明额头正中央挂着一滴橘汁无语地瞪着他,他当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可好,不仅郑博明,就连郑博明正在批改的作业本,一并接受了一把李兴禹橘汁橘粒的洗礼。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李兴禹笑得更是停不下来,忙的抽出一大把卫生纸来帮郑博明擦。
“走开走开!”郑博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夺过卫生纸来擦,“我说老李,李老师!您好歹也是正高级了,能注意点形象吗?能不要成天在办公室吃吃吃吃吃嘛!”
李兴禹见他炸毛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郑博明把作业本上也擦干净后,抬眼看了看李兴禹,“我知道你想问谁,他没上。”
李兴禹双臂交叠着压在办公桌上,探着身子问,“是嘛?我看他挺上心的,还以为有戏。”
郑博明继续开始改作业,边改边说,“拿了个省二(省级二等奖),也还行吧,至少高考能有点加分了。不过这家伙这学期状态就一直没对过,自己心态有点问题,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
李兴禹没有接话,拿过第二个橘子开始剥着。
苏青和回到教室把试卷交给组长发了,然后拿了支粉笔在黑板的右侧作业区写改错要求和交错题本的时间。
赵甜希拿到试卷就开始改上面的错题,没一会儿,苏青和的试卷也被发到课桌上 。她伸着脖子看了眼分数,又看了眼自己试卷上的那个“132”,不爽的撅了撅嘴。
她对着做错的一道填空题琢磨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她瞄了眼苏青和的试卷,居然是做对了的。
等会儿要不要问他呢?好像……他数学确实很不错的样子,不过,之前还嘲笑过他,他也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会不会不给她讲?
豁出去了!谁让孔子教育我们,要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呢,嗯!
赵甜希正想着,苏青和就从讲台上下来了,他回到座位上,然后拿出错题本开始改错题。
赵甜希刚准备问,可一看他那脸色,以及浑身散发着的那股“别惹我”的气息,刚刚那点不耻下问的心思马上收了回来,自己咬着笔杆苦着脸继续琢磨那道题。
苏青和紧紧地握着笔,一个字一个字地抄着题。
结合上次因为迟收了作业而当众训他的事,以及之后上课问一些超纲的问题他没回答出来罚他的事,还有刚刚的事,他觉得,郑博明根本就是因为退队的事在故意针对他。
又不是他怂恿霍崇境来找事的,他已经事事都按他的要求在做了,他要他怎么做才会满意?
他越写越快,字越来越潦草,写着写着,他突然拇指从中间一用力,其他手指一收握,塑料的中性笔壳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两截。他犹觉得胸中的闷气出不来,啪的一声顺势把手中断掉的笔拍在桌上。
一旁的赵甜希听到声响吓了一跳,她扭头偷看苏青和一眼,见他正一只手按着额头,闭着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中性笔壳裂开的地方把桌上的试卷都戳破了。
她默不作声地把视线收回来,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的,继续钻研那道没做出来的填空题。
统计一下,大家说下一更是继续更正文还是先更大苏的番外?


楼中楼回复就可以了
第三十章 重压(4)
这一章都是关于足球的,我也不知道大家理不理解这个,具体理解到什么程度,所以这次把里面涉及到的一些大家可能不懂的东西做了个注解。
(1)积分:联赛小组赛是积分制,每个小组4支球队,共6场比赛,胜1场,积3分;平1场,积1分;负1场,积0分。6场比赛完后,积分前两名进入淘汰赛,另外两支出局。
(2)球荒:指足球运动员连续多场比赛无法取得入球。
(3)前腰:前腰足球运动的一个中场位置,前腰又叫组织核心。是中场指挥官。
(4)黄牌:球员犯规后用黄牌警告,如果同一场比赛吃到第二张黄牌,则会变成红牌罚下。
(5)红牌:球员严重犯规后,用红牌令球员离场。
————————————————
中国高中足球联赛,地区预赛小组赛第五场。
外面已经渐渐开始热闹起来,栗山校队更衣室,霍崇境还摸着下巴走来走去在训话。
“小组赛已经进行了四场了,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积分(1)很不理想,还剩两场比赛,如果说这一场赢不了的话,那么最后一场就会被逼入绝境,一个不小心,可能小组赛都出不了。”
所有的首发和替补队员都站着听着,这个形势,他们当然知道。
这个赛季开赛以来,栗山校队的状态好像一直都没起来。不仅阵型打法一直在变动没有成熟,身披10号球衣的苏青和也是一直状态低迷陷入球荒(2),开赛到现在一球未进。
要知道,上个赛季他可是凭着总共15个进球一直高居射手榜榜首,最后也拿到了全省的最佳射手和不菲的奖金,甚至有中超强队的预备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如果小组赛都突围不出去,可能他们真的会成为栗山校队史上最差的一届。
霍崇境在中间站定,“所以今天这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答道。
“有没有?!”
“有!!”
霍崇境把右手伸出来,手背朝上,众人纷纷把手搭上去。
“3、2、1,加油!”
走出球员通道,戴小川拍拍苏青和的肩膀,“哥们儿,不要压力太大,射手谁不会遇到进球荒啊,我上个赛季荒了6场呢,何楠差点没削死我。不过等打进一个之后,球感一上来,后面马上就顺了。”
苏青和知道戴小川是在宽慰他,边走边拍拍肩膀上的那只手,“多谢。”
“多谢?来,笑一个就算是谢我。”戴小川朝他勾勾手指。
苏青和翻了下白眼没理他。
“嗳,你再这样老是绷着脸,你的女粉丝可就都要爬墙到我这边了,要知道小爷我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好嘛。”戴小川说着得意的抹了把头发。
苏青和看着他那样子,不禁被逗得笑了一下。
“嗳~这样才帅嘛!”
比赛一开始,场上的拼抢就异常激烈。
对手球队前面四场比赛一平三负,只积了一分。这场比赛如果他们赢不了,那么就铁定出局了。而栗山如果这场拿不下,那么就会把全部赌注放到最后一场,这显然太冒险。
所以对双方来说,这场比赛都十分关键。
苏青和这场比赛被安排在前腰(3)的位置。
第34分钟,苏青和接到右边卫的一个传球,刚往前带了十来米,球就被断走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被对方直接断球了。
苏青和有些烦躁的地使劲踢了一脚脚下的草皮,松软的草皮立刻被踢翻了一小块。
“苏青和,丢了球你还站在那儿干嘛,赶紧回防啊!你是死的啊!”站在场边的霍崇境简直火大,每个人的防守任务他布置得清清楚楚,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苏青和似乎这才想起来,他抬头一看,球正被刚刚断他球的边后卫沿着边线直往前带,他赶紧加速追上去。可是对方速度也不慢,风驰电掣般地就要往禁区突。眼看追不上,苏青和一着急,直接从后面冲过去一个倒地放铲。
没碰到球,却直接把拿球的边后卫放倒在地半天也起不来。
“嘘!”裁判一声响亮的短哨,边掏牌边朝着苏青和走来。
一张黄牌(4)!
苏青和跟裁判解释了几句,可是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戴小川看着他,也是觉得十分诧异。
苏青和是个认死理的人,球风向来十分干净。其实霍崇境几次三番暗示他,适当的时候要学会给对手“颜色”,不用太君子,要懂得从心理上压制对方,可苏青和就是听完就装失忆。
其实苏青和这样的性格并不太适合球场,毕竟这已经是个功利足球的时代;可是他又太适合球场,他有别人没有的天赋。
所以当苏青和做出这种极其危险的毫无必要的犯规动作时,戴小川也是十分奇怪。
下半场进行到55分钟,栗山的11号、左边锋沈凌在禁区内被绊倒,裁判判罚了点球。
看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比赛已经过半了,可是到现在比分还保持在0:0,而且因为这场比赛对双方都很关键,所以大家踢得都十分保守,想要进球很难。
这个点球无疑可能是影响比赛最终胜负的一个球。
那么这个点球谁来踢?
按理说,苏青和是队内的第一主罚手,出现点球和任意球,一般情况下是默认他来罚的。但是沈凌也是前锋,进球能力也不差,况且这个点球是他制造的,他也有罚这个点球的资格。
李静睿跟两人商量了一下,都不敢贸然做决定。于是都把目光投向远处场边的霍崇境。
霍崇境双臂交叉,看着苏青和的方向思考了很久,然后对着场内比了个十。
意思很明显,让苏青和来罚。
沈凌内心不由十分不快。
苏青和这一学期来状态都十分低迷,霍崇境骂他的时候也是不当人的骂,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每到关键时候,霍崇境还是向着他。
苏青和走到点球点前摆好球,其他人也纷纷站好位。
整个场内和看台都是屏气凝神,全都把视线投向这里。
一声哨响,苏青和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了眼守门员,找准时机助跑几步,抬脚用力将球踢向球门的右下角。
守门员蒙对了方向,直接一个飞身向右。
球被挡了出来!
“噢——!”看台上一阵懊恼的叹气,过了一会儿后便传来一阵夹着骂声的嘈杂。
这简直就是到嘴的肥肉被苏青和一脚踢飞了。
苏青和也是十分懊丧,为什么会连点球都罚丢了!
还是有队友过来安慰道,“没事,时间还早。”不过显然是非常不走心的。这极有可能是影响整场比赛胜负的一个点球。
“李静睿!”也许是看出了苏青和平静外表下躁动不安的情绪,霍崇境忙的叫过就在他旁边的李静睿,指着远处的苏青和道,“提醒那家伙一声,不要急躁,冷静点!”
“嗯,好!”
可是事情往往就像墨菲定律,你越是不希望发生,就越要发生。
对方负责贴身盯防苏青和的后卫是个很有经验的球员,十分难缠,整场比赛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而且动作十分不干净,一直各种拉拽和语言攻击。
可是他十分聪明,每次动作都不大,裁判也只是看见了才警告他一下,根本够不上出牌。
比赛进行到77分钟,球正被其他队友从后场往前场带,苏青和正往禁区小跑着,也不知那后卫贴在他旁边说了什么,苏青和突然转身看着他。
那后卫见他似乎生气了,更是得意,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然后暗暗朝他比了个中指。
这些不过是球场上一些球员惯用的伎俩,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对方。苏青和也算是久经球场的老手,平时根本就把这些当空气。
可是此刻苏青和却是一点就燃,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猛的一脚踹了上去。
就像是厚重的草灰下面早就埋下了的一个火种,这个火种不断地被撩扇着,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一片死灰,可是里面却是越燃越大,越烧越红,然后在某一个时候,被一根小棍一挑表面的草灰,突然就轰地一下燃了起来。
“哦——!”看台上一阵倒吸凉气。
裁判也看到了他的动作,马上跑过来,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张红牌(5)。
场边的霍崇境看到红牌,气得立刻“啪”地一声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摔在地上。他盯着被红牌罚下正往场外走的苏青和,简直像是恨不得能吃了他。
走出球场,苏青和没有在场边停顿,直接从球员通道回更衣室。
球员通道上方坐的是穿着本队球衣的球迷。
高中联赛每个队都会有这样的死忠,他们不像大多数凑热闹的观众对足球一知半解,他们热爱足球,也懂足球,不管主场还是客场,他们几乎每场比赛必到,对球队的所有球员了如指掌。
几个男球迷看见苏青和过来,直接从上面探着身体开骂。
“苏青和你他妈是白痴吗!”
“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踢,不会踢趁早滚蛋!”
“不会踢就滚回去当你的书呆子,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妈的草包!”
……
难听的话不绝于耳,苏青和只当没听见,头也没抬直接回了更衣室。
曾经进球时把你奉若神明的是他们,失意时把你踩入地狱的,也是他们。
——————————
PS:
我知道大部分读者盆友可能对足球并不感兴趣,但是我还是想把我想写的东西写完。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圆了我的一个英雄梦。
足球场上总是充满着激情的故事,也总是充满着悲情的故事。
比如我今天写的这一段,是早在构思这篇文之初就想好要写的。写它的直接灵感来源于2010年世界杯巴西队中的卡卡,我一直是卡卡的颜粉。
卡卡在AC米兰时身穿22号球衣,那是他最好最精彩最辉煌的一个时期,所以苏苏进队后踢得最顺风顺水的一个时期我也给他穿的22号。
卡卡在巴西队中是10号,10年南非世界杯的时候,他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当时走出球场那个悲情的背影,我至今还记得。
当然,除了他,还融入了另外一些我喜欢的球员的影子。
所以用这样的一些文字,来纪念和怀念我心中那些绿茵场上的人。
另外,前面统计正文还是番外那一楼,真的是吓到宝宝了
真是一枚深水炸弹。
看了一下,希望更正文的多,所有楼主来更正文了。

不过也许让期待正文有点失望,不过后面的足球戏不多了,而你们期待的,不出意外下一更就会出现。

还有希望更番外的朋友不要桑心,我会尽快把番外结了的。

第三十一章 惩戒(1)
苏青和被罚下后,场面顿时变成了十打十一,少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变得十分被动。
虽然苏青和近来状态不好,而且整场比赛几乎被盯死了,但是作为整支球队的中场发动机,他的威慑作用还是在的,对方后卫根本不敢太靠前,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钻了空子传出致命球。毕竟上个赛季打下来,他的实力摆在那里。
他一下场,整个中前场缺乏有效的组织和链接,明显显得十分无力,对方后卫几乎没什么压力,阵型拼命往前压想要进球,整个后防线都快压到中场了。
栗山连连被对方攻门,好在有惊无险。
霍崇境在一旁指挥着严防死守,对进球是没多大指望了,只希望能不被对方攻破球门。
0:0的比分撑到了终场,双方打成平手,积分榜上各积一分。
比赛一结束,戴小川最先跑回更衣室,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苏青和。
“青和你干嘛呢?”戴小川走过去,“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对方是忌惮你,你怎么明知道是圈套,还要往里跳?”
戴小川也是非常难以理解,平时踢球苏青和从来都是最冷静的。
“对不起。”苏青和躬着腰坐在那儿,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戴小川暗叹了口气,“你赶紧想想待会儿怎么跟老霍交代吧。你这张红牌吃的也真不是时候,这场比赛我们拿了一分,下场就会是生死战,你一停赛,中前场还不知道要怎么排呢。”
陆续有其他人进来,没一会儿,霍崇境也进来了。苏青和看到后站起来。
霍崇境视线晃了一圈找到他,立刻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上去,“你他妈今天是疯了吗?!啊?!”
苏青和被他这含怒的一脚踹得往后几步后背嘭地一下撞在挂球衣的墙上。他弯腰捂着小腹,拧着眉头咳了几声。
就在一旁的戴小川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他。其他人更是从霍崇境进来就感受到那股强劲的寒意,都站在自己的位置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整个更衣室都静得诡异。
霍崇境站在原地,伸手分别指了指戴小川和苏青和,声音都冒着丝丝的寒气,“你,让开。你,过来。”
苏青和轻推开戴小川,然后松开捂着小腹的手,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
“嘭——”又是一声闷响。
虽说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苏青和还是被这一脚踹得往后退了两步,他一声闷哼,按着被踹得麻木钻心的大腿,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敢在球场上踢人,你很能嘛。”霍崇境冷眼看着他,过了几秒,又道,“站过来。”
周围的队员开始有些不忍去看。虽然苏青和踢飞了点球确实可气,还吃了红牌导致球队错失胜局陷入被动,不用说他们都知道今天苏青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毕竟大家一起风里雨里在球场和训练场上厮混了这么久了,如此眼睁睁地站在一旁看他这样被打,任谁都有些看不下去。
苏青和直起身,站回之前的地方。
极其可怖的位置。苏青和站在那里,指尖都不禁跳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他犯了错该打,如此也够了。戴小川想着,两步往前走,叫道,“教练!”
话音还没落地,又是一脚踹在刚才的地方。
“啊!”苏青和不禁失声痛呼,他后退几步,疼得站立不住直接躬着腰单膝跪在地上。
戴小川一下挡在两人之间,直面着霍崇境,眼睛眨也不眨,“教练,够了。”
霍崇境很高,戴小川也不矮,两个人这样近距离地站着,气势上竟然有种势均力敌的味道。
校队里谁不知道戴小川和苏青和关系最铁,平时自由训练和休息时,两人准黏在一块儿。
李静睿一看这情况,害怕他俩顶起来到时候收不了场。本来他就在一旁犹豫要不要招呼大家一起劝劝,现在也不犹豫,直接过去站到戴小川旁边,“教练,您也教训过了,就算了。”
霍崇境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又看了眼后面正艰难站起来的苏青和,转身朝所有人道,“洗澡换衣服,十分钟后全员集合!”
到家门口时才下午四点过,苏青和按了按仍然有些隐痛的左边大腿,然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他刚准备换鞋,就见鞋柜旁换着两双黑色皮鞋。
他认得出,其中一双是林寅的,那另一双呢?
苏青和边换鞋边看着那双皮鞋,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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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有话说:
这里解答大家在问的或者可能会问的几个问题。
1.为什么小苏压力这么大还不退队?踢球不就是为了放松吗?
我的想法是,不是。
当然,踢球的确很多时候让他放松了,但是他并不是为了放松才去踢球的。
那纯粹是个人喜好。
他喜欢的是球场上的那种飞驰的感觉,喜欢这群一起拼搏一起流汗仗义直爽的伙伴们,喜欢球场给他带来的那种成就和喜悦。
低谷,都会有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只能享受成功的喜悦,而不能接受失败的打击,遇到问题就退缩,这个人还值得尊敬吗?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苏苏退队的时机。
如果退队,他是不用承担目前的这些压力了,但是如果这都承受不住,那么因为有这件事引起的其他更大的压力和谴责,他能承受得住吗?
比如当他在看台上看着缺了十号的球队一盘散沙,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逃兵?看着球队输了球,会不会想,如果我在场,也许就不一样了?他走在校园里,会不会觉得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就是那个踢飞了点球吃了红牌然后就退赛的那个?
他会一直背着一个失败者和逃避者的标签。
他会抱憾一生的。
所以,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站起来,这才是救赎。
2.高三的李静睿为什么没有退队?
因为特长班的学生是走艺体生的路子进大学,所以高三必定不退,如果其他普通班的想走艺体,也可以不退。
3.关于球场和比赛赛制、规格的设置,以及更衣室。
关于足球这一部分的东西我基本都是根据欧冠来的,因为我不太知道现在高中联赛的一些情况,所以直接参照欧冠的来写的。包括球场、赛制等等,所以跟现实可能有些地方不符。
还有就是文中多次提到了更衣室,来放几张更衣室的图片。






搜更衣室的时候,还搜到了另外一张有趣的图片,哈哈!
这是巴萨的更衣室,球员特略赛后发了微博,结果没想到……后面有个哥们儿冲了澡还没穿衣服光着屁股呢,哈哈!!


4.为了方便大家脑补,说一下我对文中一些人物的身高设定。
霍崇境之前写到了,他190CM。
苏苏也写到了,目前是180CM。
小川的话,没有写到,不过从他从小就比苏苏高,而且一直是打的中锋位置来看,肯定不比苏苏矮,目前应该有184或者185CM。
(嗷,为嘛感觉这身高苏苏像受……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咳咳,我们是气场定攻受,嗯!)
舅妈,应该在165-167CM的样子的。
周溪,我对她的设定是160CM左右,因为我已经脑补过她跟苏苏最萌身高差的样子了,哈哈!
舅舅的话,我脑补的是180-181CM的样子,所以现在的苏应该跟舅舅差不多高。虽然我苏还会长,但是长不了多少了。所以大苏身高是略压舅舅的,hiahiahia!
关于刘乐平的嘛,不过之前跟写刘乐平番外的@神隐少年商量刘乐平的身高时,我们一致觉得他不高,估计在172-173CM的样子。
(所以苏苏在刘乐平面前绝壁是攻气十足!Hiahiahia!)
不知道这些设定是不是跟大家之前脑补的一样呢?
盆友们,因为家里有长辈去世了,这两天在办丧事,所以就不更文了,大家勿等。
亲人最需要的是陪伴。趁亲人和长辈在世时,多照顾、孝顺他们。
谢谢楼上各位。
什么也不说了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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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惩戒(2)
他认得出,其中一双是林寅的,那另一双呢?
苏青和边换鞋边看着那双皮鞋,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压抑起来。
客厅里没有人,只听见书房里隐约传来林寅的说话声。
估摸着是有客人,苏青和正准备先把包放回房间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青和一怔,然后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书房里,林寅正一边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听着,一边给郑博明添茶。
“……你也知道他,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好像什么事都很顺从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是个主意很正的人,就比如说上次我让他退队的事,是,他见我态度强硬,也没多争辩什么,很听话就退了。可是呢,他心里是不服的,暗自跟我较劲,跟自己较劲。”
门虚掩着,苏青和站在外面听着,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嘲讽,敢情是专门来告他状的。
“其实我也觉得他这学期状态一直不好,到了一个高手如云的班,月考失利,奥赛对他的打击也不小,所以我一直也只是好言引导他,现在看来,确实是欠收拾了。”林寅说到这里,不禁暗叹口气,“他从小就是那样,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从来也不说。有时候就是他自己想太多,但他不说,别人也很难知道,他又很容易受这些影响,所以经常是一件事做不好,跟着好些事都做不好。”
“你既然也知道他是这样,就更不应该这样惯着他。球队的事就不说了,我当时让他退,多少也是有些跟霍崇境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奥赛的事,我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之前都跟你谈过的。”
苏青和听他提到奥赛,不由心中一紧。
“他现在那底子,接下来这一年多时间好好把心思用来准备高考,清华北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上不了清北,至少也能上个复旦交大吧?为什么非要去走奥赛那独木桥,把自己的后路都给绝了?万一明年再上不了,他再回头准备高考,还来得及吗?到时候落得两头空,那又该怎么办?”
林寅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听见林寅似乎被说动了,苏青和不禁有些着急,差点忍不住推门进去。
“他毕竟还小,有些事,还是需要你来给他把握大方向,坚持不放弃是一种好的品质,可是学会衡量学会放手,才更加难能可贵,你若是什么事都由着他,只会助长他的偏执,让他一遇事就容易往死胡同钻,不懂取舍不懂选择,以后等他长大了,在大是大非上面遇到这样的问题,酿成什么大祸怎么办?”
林寅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听着,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知道,苏青和确实有极其偏执的一面,特别是对于他喜欢他认定的事,他认真,他执着,他学不会放手。以前上小学时他做奥数题,有时候遇到难度极高的,经常憋得直按太阳穴也不肯跳过去。还有初中刚进校队那会儿,为了提高点球精准度,在小区外的水泥墙上画了球门的九宫格,对着踢大半天也可以不歇一下。
只是,这种对事情超乎寻常的执拗,究竟是会成就他,还是会害了他?将来,他会因此走错路吗?
林寅突然想起上次苏青和拿刀伤人的事,他甚至能想象出当时苏青和拿着刀时那种偏激失控的眼神。
或许他应该听郑博明的,选一种更保险一点的做法,同时也磨一磨他的性格。
郑博明接着道,“他现在是在学校,在你身边待着,凡事还有人盯着看着,想出差错都难,可是他这个问题我们不纠正,反而是默许他、纵容他,以后到社会了,离我们远了,他的工作他的事情我们不懂了,特别是他的地位越高能力越强的时候,你觉得,你放心他吗?”
见林寅还是没说话,郑博明拍拍他的肩膀,“老林,你要相信我,我们这么多年兄弟,难不成我会害他——”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郑博明的话。
“郑老师,您未免也太危言耸听,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了,需要您如此小题大做?”苏青和站在离进门一步远的地方,直直地看着郑博明,又是敌视又是恼怒。
两人都不防突然有人进来,林寅见是他,又看他说话的那表情,不禁怒道,“怎么说话的?!在外面偷听也就算了,还敢门也不敲就闯进来,谁教你的?!”
见苏青和不说话,林寅继续道,“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说清楚!”
郑博明看林寅有些生气,忙的劝了下,“哎,还是个孩子,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这么凶。”
本来是句劝解的话,苏青和听来却觉得格外惺惺作态,敢情刚刚把他说得像是个潜在犯罪分子的人不是他一样,他不禁抬头看了郑博明一眼。
那满是排斥和愤懑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嘲弄。
他的表情一丝不漏地落在林寅眼中,“你那是什么表情?!”
苏青和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看着地面,可是眼中那种情绪却更加跳跃起来。
“抬头,看着我。”林寅盯着他,不依不饶。苏青和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现在在他面前都掩饰不住对郑博明的不满,由此可见心中的成见有多深。
苏青和踟蹰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林寅时没有看郑博明时的情绪,只有满满的憋屈。
林寅看了他几眼,才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回你房里去,等会儿我才收拾你!”
苏青和心中腾地一紧,顿时觉得肉痛。林寅只要一说要收拾他,就绝不是说说而已,而且从来没有轻饶过他的时候,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郑博明已经告了他多少状。
长久以来内心积攒的怨怼在林寅根本什么也没听他说就站在郑博明那边时变成了无限的委屈,他看着林寅,忍不住说道,“他根本就是看不上我,舅舅,我的事,您为什么要听他的?”
林寅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显然已经十分难看。
而苏青和显然已经被不满冲昏了头,话到嘴边实在咽不下去,转头看着郑博明道,“郑老师,您不过就是觉得我能力不够,不想我再参加数学联赛了,您想要我怎么做,您只管吩咐,我听着就是了,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亲自跟家长说,您不觉得有辱您特级教师的风范吗?”
郑博明只知道苏青和最近对他有些情绪,可是竟不知道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想着自己还一心为他筹划分析着,顿时觉得十分不值,一口气直憋闷在胸口。
郑博明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对林寅说还是自言自语,“我也真是闲得慌,算我多管闲事。”
说完,他双手撑了下沙发就要站起来走。
林寅伸手一把按住郑博明,视线转也不转地看着苏青和,“你给我跪下。”
苏青和像是没有听懂,他震惊地看着林寅,又十分惊慌地看了眼一旁的郑博明,眼眶都睁得发红。
“跪下!”
苏青和咬着嘴唇,先是曲下左腿,然后右腿也并了上去。
书房的沙发靠着墙角摆着,林寅坐在长条沙发上,郑博明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林寅看着前面地上端端正正朝他跪着的苏青和,把头往郑博明的方向侧了下,“转过去。”
苏青和抬头惊愕地看着林寅,眼中又是难堪又是羞辱。俗话说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他凭什么要跪他?
第三十一章 惩戒(3)
一旁的郑博明也是有些尴尬,劝道,“算了算了。”
林寅像是没有听见,阴沉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压抑天气,凌冽的目光像是要把苏青和刺穿一般,“不会每句话都要我说两遍吧?”
苏青和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两只手把两侧的裤腿揪得发皱,却依然没有动。
林寅腾地一下站起来,虽然还隔着张原木茶几,可是苏青和几乎惊得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一下。
林寅几步跨过去到书柜前,打开其中一层上的一个长条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把戒尺。
苏青和看着他,整个人都有些吓住了。
那是一柄紫檀木戒尺。
暑假时有一天林寅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质地很好的长纸袋子,也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正在客厅的苏青和就不禁多看了两眼。
林寅看他看见了,不禁眉毛一抬笑了一下,大方的递到他面前,“喏,送你的。”
“送我的?”苏青和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他生日才过,而且林寅已经送过他生日礼物了,况且看上去应该挺贵重的样子。
“嗯,打开看看。”
他拿出里面的长锦盒,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都不由变了一下,然后半晌才抬起头,一脸有苦难言的样子看着林寅。
林寅看着他的样子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他含笑撇了下嘴,“放书房去,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走进书房,苏青和把盒子放在书柜里后,不禁打开伸手去拿了一下那戒尺,只有两指宽,也不厚,可是却有几分沉。
苏青和更加确信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只想着要好好学习不要做什么错事,免得招惹它上身。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尝它是什么滋味。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当林寅拿着戒尺朝他走来的时候,苏青和看着他,喉结都不禁上下滚了一下,他不自主地往相反的方向跪挪了一小步,然后被林寅一把揪着后领,直接一下把上身按在茶几上。
“裤子脱了!”
“舅舅!”苏青和抬头惊叫了一声,脸瞬间就憋得通红。挨打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这样打他。
“是你自己脱!还是要我来?!”林寅语气中含着压不住的怒气。
苏青和被按着趴在茶几上,眼眶胀得又红又湿。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是识时务的,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多磨蹭自己脱了裤子趴好,也许还能少挨几下,可是……
他想要伸手去拉裤子,可是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抖了半天也不能挪动半分。虽然郑博明也这样打过他,可是现在,他就是做不到。
他也许正在心里嘲笑他,正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冷眼旁观着,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林寅的耐心几下就被他磨光,直接撩开苏青和的衣服下摆,伸手就去脱他的裤子。苏青和惊得伸手虚挡了一下,又不敢真的去反抗去制止,裤子一下就被剥了下来。
臀腿一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瞬间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林寅松开手站直,衣服立刻顺着光裸的脊背滑下去遮住半个屁股。
“趴好,衣服往上撩。”
苏青和一只手徒劳地挡在屁股前,心底徒然生出一种绝望,只觉得颜面尽失,比小学时在办公室被当众打了还尊严扫地。
他收回手从前面牵住衣服,衣服下摆一下就被提到了腰间。他闭上眼睛,久在眼眶中徘徊的泪水一下就浸湿了睫毛。
一旁的郑博明觉得十分尴尬,站起来道,“老林,那我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聚。”
“你先坐,我等会儿还有话跟你说。是我没教好这混账,纵得他说话敢夹枪带棒,今天就算是我替你收拾他!”林寅说着,只觉得胸口本来的那团闷火又被拱了一下,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戒尺打下去。
“呃啊!”苏青和被这一下打得直接身体一扬,之前的心理预设立刻被打飞,痛呼声直接脱口而出。
其实对这戒尺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可能会比以前的小金竹疼,只是竟没想到会是这么疼!
那不过就是块木板子……
不知为何,郑博明倒是突然觉得有趣,又坐了下来。
他不是一贯能忍嘛,不是最近说不得碰不得嘛,他倒要看看,这紫檀木的戒尺,他挨得住几下。
苏青和刚刚深吸了两口气,疼得还没缓过来,身后的戒尺又是“啪!”地一声打了下来。
“呃——”他痛苦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响,然后慌地咬住衣袖,牙齿用力地磨咬着,试图减轻臀上的疼痛。
“啪——!”戒尺依然毫不留情。
苏青和紧紧地蹙着眉头,咬着袖子泪眼模糊地闷哼一声,不自主地挺起腰往里缩了缩屁股。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以前这个时候,林寅就会叫他跪好,一是让他有主动受罚的意识,二来也能给他一点缓解的时间。
可是今天却早没了耐心,只觉得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该打,直接按着他的后背就使劲往屁股上抽。
那戒尺一打上去肉都跟着往里陷,一离开肉弹起来就是一条红痕,很快就浮起一道两指宽的楞子,一条条不规则的排列着。
“嗯、嗯、呃……”苏青和伏在茶几上,虽然他极力克制着,可是随着戒尺一下下打下来,一阵阵压抑的痛呼声还是不断从喉咙里溢出,因着袖子的阻隔,出来的声音变得沉闷无比。
他一只手使劲的抠着茶几的边缘,两只眼睛里水光粼粼,脖子上的动脉都憋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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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上舅舅的新刑具。




因为我不喜欢太宽、太厚、或者太短的家法,总觉得打起来那种痛感太钝,而且杀伤力太大,所以即使是戒尺,还是选用这种稍窄稍薄的好了
,打的时候够痛,好起来也会相对来说比较快。
对舅舅这个新家法的设定大概是:长50-55CM,宽2-2.5CM,厚0.8CM。
第三十一章 惩戒(4)
一连打了七八下,林寅一松开手,苏青和只觉得一时疼得身体直发软,气都有些昀不过来,他有些跪不住,腿一弯手臂从茶几边缘上滑下来,两只手软软地撑着地面,痛苦地闭着眼睛直喘气,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整个屁股上都是戒尺印,开始还只是红色,渐渐就变成深红,连在一起拢成一片的红肿,连带着附近没挨过的地方都有些泛起红来。
“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林寅说着,抬手又是一下。
“呃~~”苏青和一声痛呼,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伏在地上。
“跪起来!”戒尺一头点在腰上。
那戒尺一接触到身上,苏青和心都是一惊,立刻两只手撑着地面伏起来,微微张着嘴呼吸着。
“门外偷听,破门而入,见到师长也不知道问好,从小学的礼节都学到哪儿去了?!”
“啪!”戒尺打在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
跪伏在地上的苏青和被打得整个人都往前面倾了一下。
“我顾忌着你老师在,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好,马上开始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就算面对的是平辈,是陌生人,你敢这样说话都是讨打,更何况他是你老师!混账东西,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戒尺啪啪地往身上落。
“你有意见,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好好说?非得怎么伤人怎么来!你以为你老师闲得没事专门跑来告你的状?你都不知道他跟我说你的近况时有多着急,生怕你学习落下了以后跟不上,生怕你压力太大压垮你,你呢?!”
苏青和跪伏在地上,开始还使劲含着眼中的泪,久了再也含不住,被一戒尺啪地打了下来,哒哒地滴在地板上。
“老林,不说这些。”郑博明瞟了眼苏青和说道。
“这浑东西有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筋,不说不打他就是想不清楚!”林寅说着,把之前他坐的位置和郑博明位置间的一小沓纸拿过来,放到苏青和前面的茶几上,“自己过来看!”
苏青和微微跪直身,用袖子把眼中的泪擦干,红着眼睛默默地膝行两步到茶几前。
第一张和第二张分别是他上次的月考成绩分析和总结,在很多句话下面都用红笔划了线。
第三张是上一次的月考成绩单,围绕他那一行,用红笔横横竖竖地画了许多条线,哪些科目保持正常水平,哪些科目退步了,退步了多少,距离单科第一名差多少分,进步空间大概在多少分,虽然凌乱,却标识得非常清楚。
第四张是他这次期中模拟考试的一些单科成绩,因为只是模拟考,所以没有成绩单和排名,只是跟第三张做了很详细的对比,分析了优势和劣势。
苏青和有些惭愧,这个比他的成绩分析确实透彻得多。
再后面是他的学生成长记录。这个东西是班主任填写的,里面主要记录学生的思想动态、学习情况以及解决方法,平时他们当然不可能看到。而且这个本来就更多的是完成任务,一般郑博明一学期一个学生也就写那么两三条,有些甚至没写,到了期末要检查教学工作时才草草赶一下,上学期期末考试完后苏青和还帮着模仿郑博明的字迹给同学写过呢。
苏青和翻了翻,从高一时就有,写了好多页,他粗略地看了下,然后目光落到最后的一页。
时间:2004.9.28 问题:学习能力还是强的,但信心不足。 方案:谈话,引导其有正确的自我认识。
时间:2004.10.9 问题:语文英语长时间停驻不前,没有进步。 方案:与科任老师谈话,多注重该生课堂上的信心培养、鼓励式培养,不放弃,不忽略,不任由其发展。
……
时间:2004.10.17 问题:继续竞赛还是回归高考? 方案:(涉及该生的性格培养和未来发展方向,待定)。
……
时间:2004.11.5 问题:心态焦躁,排斥教育,谈话困难,学习上注意力难以集中(亟待解决)。 方案:??
方案后面写了两个问号,再后面又用蓝色的笔写了一行:与学生家长谈话,共同引导其摆正心态。
显然,这句话是后加进去的。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其他日常学习状态的描述。虽然没一条都只是寥寥几句话,而且措辞都比较官方,可是却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对他的关注和用心。
甚至,有些无可奈何。
他那样总是掌控学生于鼓掌之中的人,却也会露出那样淡淡的无奈。
苏青和不禁微微侧头看了郑博明一眼。郑博明也正看着他,以一种略带玩味的神态。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神情,苏青和却竟然没了之前的不耐。
“看完了?”
苏青和微微点了下头。
“看你那成绩分析和总结写的,简直一塌糊涂,全是些空话套话,如果早让我看到你写的这两篇废话,早打到你身上了!上次月考后没教训你,就是个错误,不然说不定也没后面这些事,正好今天有账一起算,趴好!”
苏青和退后一步,然后伏在茶几上。身后的伤还在叫嚣一般地疼,一想到那滋味,苏青和五官一皱,只差没掉下泪出来。
“啪——!”戒尺开始往下落。
之前已经挨了接近二十下,又经过刚刚一停歇,臀上几乎已经肿了一圈,皮肤都变得十分透明,仿佛碰一下就会破,如今每一下都打在那伤肿上,更是疼痛难熬。
“啪——!”还是那臀尖上。
“呃啊——!”苏青和一声痛喊出声,手指抠得茶几边缘咯咯响,刚刚才擦干的泪水又渐渐涌了上来。
“叫什么叫!”林寅喝道,“我看你自从上了高二,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早就该打了!遇到问题不知道说,不知道去解决,就知道怨天尤人!成绩没考好就不说了,你看那成长记录,你老师对你够上心够有耐性了吧?你倒好,因为一点破事,觉得全世界都针对你,批评你两句,脸拉得比谁都长,你倒是摆脸色给谁看?!”
“啪——!”又是一声脆响。
“嗯!”苏青和身体一躬,强忍着喉咙里的呻吟,却憋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若不是关心你,谁不愿意周末在家里休息一下,陪陪家人,还自己没事找事跑出来加班,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听听你之前说的那是什么鬼话!不管是校队、竞赛还是高考,哪样不是为你着想的?就算跟你的想法不一样,长嘴不知道好好说?要出口就是连讽带刺的?!”
又是几板子打下来,苏青和疼得身体直想去躲,又不敢真的躲开,只得一下一下地往前倾,嘴里不断地呻吟痛呼着。
“……对不起、对不起。”苏青和眼含热泪,想着林寅的话,又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他也不想那样的,他也知道那样的自己有多讨人厌,可是,他真的压抑得快要疯了。
“现在说对不起,那刚刚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苏青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老师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林寅好不容易停下来,苏青和却仍是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掉。
疼痛总是教人软弱,又是面对的是林寅,那心里藏了许久的话终于憋不住说了出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压力太大了,我觉得自己好糟糕,每一件事都做不好,考试考不好,踢球踢不好,竞赛也失败了,周围的同学都比我优秀,退个队还把惹得教练上门,我真的不想的。我怕老师觉得,成绩已经那么差了,还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怕他不喜欢我,看不起我,怕他放弃我……”
苏青和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的,其实,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他把郑博明看的太重,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远超过了一个普通的老师,他才那么在乎他的话。
当他以前成绩考差了,不管郑博明如何打他、骂他、讽刺他,他都相信那是为他好,是希望他可以更好,甚至是单独对他的高要求。因为就算考差,他的排名还是靠前的,他的信心是在的。他其实,隐隐还是开心的。
他从来都是名列前茅惯了,所以当他考出三十多名的成绩时,他觉得自己是那么平庸。那么平庸的他,郑博明还会对他像以前一样吗?他失去信心了。同样的打骂,他会害怕那是他的不耐烦,同样的讽刺,在他看来是对失败者的进一步贬低。
他其实是失去,可是当他有了这种危机意识时,他学不会诉说,更学不会去主动示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心里挣扎着。如同当初林宛收拾东西要离开时,他多想开口叫她带他一起走,可是他怕她厌烦他,一直到最后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进进出出,直到林寅的出现。
一旁的郑博明听到最后也是有些吃惊,他本来以为苏青和是嫌他多管闲事,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
“怕被别人看不起,就做点让人看得起的事情来,你老师对你步步忍让,你却是得寸进尺,还敢口不择言地说那些混账话!你看看你刚刚像什么样子,你以为谁有义务那样管着你、对你的事上心吗?到底知不知好歹!”
林寅无意的一句话,却击地苏青和心中一颤。
他趴在茶几上,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白,许久才泪眼模糊道,“对不起,我错了。”
是啊,本来就没有谁有义务管他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不知足,为什么要说那样伤人的话,为什么还要脑子不清楚的犯犟。
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林寅看他那神色落落的样子,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气他最近这一段时间没一天在状态,而且如今是变本加厉,当着他就敢口出狂言,“错了?错了就给我趴好!”
苏青和吸了吸鼻子,然后重新跪好。
像是铁了心要好好给他次教训,苏青和刚一跪好,戒尺就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这紫檀戒尺本就威力不小,打在身上极疼,加上林寅那力道,更是不容小觑。之前那三十来下,臀上已经打得红肿不堪,整个屁股的皮肤被撑得薄如蝉翼般透明,肉都失去了弹性,这下再一打下去,不复之前噼啪的脆响,而是变得格外沉闷。
“啪!”又是一板子打下去。
“啊嗷~~”苏青和再也伏不住,躬下腰痛得整个身体都蜷了起来。
“啪!”林寅也不管他跪没跪好,受不受得了,戒尺直接追着往上打。
“嗷、嗷嗷……”苏青和跪在地上痛得连连哀叫,眼泪止不住地直往下掉。
“啪!”一板子抽过,皮肤下毛细血管的血顺着毛孔就溢了出来,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珠,连在一起一片细密的星星点点。
苏青和实在忍不了,哭叫着直往一旁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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