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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柱石山（古代）[第16页] |
| 作者:过时不候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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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二，襄乐公主成婚。近晚，仪仗从宫中启程，皇帝扶着她手，亲自相送。公主行过宫内游廊时，宫人命妇纷纷屈身下拜。只见她乌发上金翠琳琅，发冠上金叶闪闪，映着鹅黄花钿与嫣红唇色，光彩照人。 宫门之外，众人都在等候。侍女执罗扇虚遮住皇帝与公主。襄城郡公之子，海山都尉杨钟近前，单膝跪下拜见尊上。尉迟宏见他今日一身赭色衣袍，日光下绛褐色的织物中闪着金红光亮，束带勾勒出挺拔身姿，金冠乌靴，俊目修眉，仪表堂堂。 皇帝满意一笑，转首对小妹轻声道：“去罢。” 菖蒲扬眉道：“还不曾念催妆诗呢。” 皇帝笑道：“纵然他有力作出诗来，你有力做诗回吗？你怎不还教他家老小喊两声催你？” 菖蒲掌不住笑弯双眼，正是明眸善睐。执起纨扇遮住面目，屏开执罗扇的侍女，款步向前。 公主登车，杨钟上马，绕车行了三圈，众人齐唱恭贺，尉迟宏微笑颔首，一对新人这便启程。送嫁命妇陪侍，一干侍女手捧香炉镜台在后，杨钟马后亦有三五个鲜衣儿郎相随。队伍浩浩荡荡，宝马香车、彩幡锦幢，几是将薄染醉霞的晴明天色映亮几分。 行至半途，依俗有一群少年障车戏闹。为首的是尉迟宗室中的儿郎，这些人当知新嫁娘素爱热闹，才不管新郎可否喜欢，拦路呼和不止。杨钟身后少年们上前，亦都是开朗性情，来言去语，搅在一处。 缠闹许久，障车的还不肯罢休。杨钟心烦意乱，忍不住提马上前，高声道：“还聒噪不够，都闪开！” 这一声喝，俨然认真恼了，众人愣得噤声，一时竟甚尴尬。只此时，却突听车内响起少女笑声。那笑声如清风摇动檐下金铃，春泉初融、带着泠泠冰碴流淌在山间。 沿途围观人群纷纷笑道：“小驸马心急火燎，你们尚拦在路上，好没眼色！” 众人皆大笑起来，障车少年们退开，队伍重又向前。 如是，一路沿途翘首围观的百姓啧啧称赞，笑语盈街。在阴沉诡谲的沉默冬春之后，襄乐公主这场明艳盛大的婚仪，令西京城重现喧嚣愉悦的生动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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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公主府内却亮如白昼，兰膏明烛，华灯错些。青庐内铺就青锦红毡、遍洒龙脑郁金。错金铜炉内合香袅袅，帷幔上鸟兽纹样皆为金线绣就、文彩辉煌。 襄乐公主坐于青庐之内，纨扇遮面，面前案上便是合卺酒。那合卺杯竟是银质，以红绳束在一处。饶是杨钟乃郡公郎君，亦不曾见过如是奢豪的排场。此情此景，他方意识到，今后或将面对什么。 这少女盛装端坐于前，杨钟唇齿翕动，半晌唤道：“公主？” 纨扇后又一阵轻笑。菖蒲道：“你要与我隔着团扇说一夜的话？” 新娘娇羞遮面，新郎吟诗却扇，自是一段风流情趣。可杨钟万波翻涌，百感交集，又哪里有这情思。 青庐内静了一刻。菖蒲似亦有觉察，道：“我亦不喜欢酸文假醋的念什么诗，你只说点什么便罢。” 杨钟面孔微红，沉吟了半晌道：“团扇如满月，公主...像月中嫦娥。” 他只见素手缓动移开纨扇，一点点露出纤薄的嘴唇，小巧的鼻翼，清媚的眼稍。菖蒲道：“不，嫦娥与后弈天地分隔，我不要像她。”搁下纨扇，指着合卺道：“你我饮了这酒吧。” 杨钟愣愣端起面前酒盏，才发觉那银器的形制竟是制成一只展翅的猛虎。他抬眼望向他的新妇，那少女笑靥生情，就像酒器中荡漾的琼浆，一瞬只觉明艳不可方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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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饮尽了酒，只觉心跳的厉害，竟抬不起头。新婚这一夜将要如何，他忽觉心头迷惘生怯。 菖蒲似立起身来，只听衣带悉簌，继而是锦帛垂落的声响。杨钟不由抬头，年轻的公主解开深衣大带抛在地上。杨钟心头一惊，脱口道：“公主，你这是...” 只见繁复礼服之内，露出一袭绛色缺胯袍。衣袍熨帖，勾勒出少女蔷薇般娇美的线条。 菖蒲笑道：“你别总公主长短的叫，我没有名字么？”言罢，摘下发髻上钗饰，青丝瞬时散落。 她从锦衣堆中轻巧跃出，回身从壁上摘下一物。杨钟随之望去，原来是一柄长弓。 菖蒲转到杨钟面前，道：“咱们第一次见，你讥笑我是破烂的箭法。今后你教给我，好不好。” 那柔荑般的手展在杨钟面前，这是邀约。杨钟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了上去。 他随着菖蒲立起身来。菖蒲一手握住弓身，一手拉着他的手搭住弓弦，回首道：“该怎么开弓，你教我。” 杨钟被她引着，双手扶住她擎弓引弦的手。少女倚靠在他怀中，肩胛筋骨有意无意触碰着他胸前乳头。浓云般的乌发海藻般缠绕住他，带着香草气息。 杨钟一阵眩晕，不由阖上双眼。方才合卺酒的力道像突然涌上头来，他胸膛和小腹一阵炽热。 有人在他耳旁轻唤：“虎头？” 仿佛有山风拂过他的耳畔，天地瞬时静寂。杨钟喘息粗重，只觉血液在体内沸腾，一瞬间不能自己。 烛花“啪”的爆出一声轻响。二人长弓早已脱手，他们纠葛着跌在地面上。 他双臂将怀中人愈抱愈紧。那青枝般的身躯，柔韧而安静。他突然诧异，原来冰山亦可以这般炽热。他们唇舌纠葛，他仿佛又尝到那日热血诡异的腥甜。他小腹已胀热得不堪忍受，终于挺身而入。那一刻，他必是弄疼了他，可他只在喉中发出极低的闷哼。鱼水交合、意乱情迷之间，他忍不住喃喃唤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杨钟突觉背后一阵寒意，继而臀腿一痛。他倏然惊醒，头脑亦清醒了些，方一起身，臀上又被抽打上一记。 杨钟吃痛，下意识伸手阻挡，不妨手背竟就触到赤/裸/臀/峰上热痛的檁子。他这才发觉下裳尽除，分身似仍跃跃欲试。他初经人事，本就不谙欢/场之道，一时羞窘不已，又不知如何遮掩，臊得满面通红。 扭头只见菖蒲披着他的袍衫立在背后，手中长弓指着他，似笑非笑道：“阿钟，你方才，口中唤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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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钟心头狂跳，彻底清醒过来。那旖旎一刻，意识中与之欢好的是谁，他如何说得出口。 半晌，有衣物丢在面上，菖蒲道：“你起来。” 杨钟遮掩住羞处，举目偷觑，只见襄乐公主把玩着弓弦，神态散漫，仿佛全无所谓，可弓弦已深深勒进手指，不由脱口道：“你仔细伤了手。” 菖蒲一愣，不妨他竟冒出这样一句。目之所及，那赤红面孔上，双眸竟仍明澈透亮。她目光在他身上掠过，那精干舒展的筋肉、丰润光洁的肌肤，连带这懵懂憨直，和不自知的温柔，都令她爱入骨髓。 可是，她偏偏不能流露这样的痴恋。为了自尊，更是自卫——只因他心中的人却不是她。 菖蒲丢下长弓，道：“四更了，城门快开了。豫县侯昨日方起程，你要去追，大约还追得上。” 杨钟喉中压抑不住的轻呼了一声，菖蒲眼见他脸色倏然转白，额头上沁出汗来，蹲身凑在他跟前，抬起手指拭了拭那汗水，笑道：“见了这面，便算个了结。” 杨钟唇齿翕动半晌，强笑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菖蒲直盯着他，不容他目光躲闪，道：“事情摆在这里，装神弄鬼好没意思。阿钟，我不是试探你，你不去便罢，你去送他我亦不恼。我明告你，他此去凉州，便是一辈子在那，再回不了西京。” 青庐内博山炉内升腾的烟雾渐渐止息。初夏的清晨，仍有丝凉意。菖蒲贴身侍女从外进来，望着菖蒲躺在地上，上前扶她道：“公主当心受凉。” 菖蒲由她扶着起来，见那侍女目光似在寻觅，冷笑一声，将一方白巾掷了过去，道：“找这个？” 侍女只见其上仍是洁白如新，不由问：“公主？我见驸马方才出去...” 菖蒲道：“你别管。” 侍女讷讷称是，小心问道：“那药...” 菖蒲道：“都扔了。” 那催情的药汁便是经她手倒在驸马的合卺杯中。侍女心道，血气方刚的少年夫妻其实何须此物，公主却执意如此，这本身便甚诡异。 只见菖蒲歪头想了一时，自语道：“我先前就有些疑心...” 侍女知晓她脾性，亦不多嘴，只默着不语，却听菖蒲咬牙冷笑道：“我自作聪明，便活该今日自取其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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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挤牙膏...过渡... ———————————— 豫县侯赵慎从西京启程赶往凉州，只带了几个卫士御夫，皆是从前用熟的；陈嵘既是记室，自然随侍近旁。还有个人，是李骥当日送他的胡姬。赵慎本就无意留她，心念她家乡在甘凉，索性顺带令她归乡。胡姬亦会骑马，便换了男装相随。 一行人五月十二一早便启程。除了李骥算赵慎故交，河西郡公岑翀因要为人主婚走不脱，遣身旁幕僚来送了送。 当日便行，到天色将晚正赶到京外驿站。说来，这驿站便是押解楚国公子孙、生出变故遭焚的那座。驿舍还不曾重建好，更住不得人，卫士便在近旁择址搭起几座帐房。 一夜无话。 赵慎夜间眠得浅，戎马半生，军中作息早成习惯。如是夏日，天色方明，不过寅时便起了。 众人于是都随之起身。赵慎瞥见陈嵘虽然衣冠整齐，可眼下泛着青影，便知他一夜辗转不曾得眠。至亲凋零，孤身离开生长之地，不知何时得归，个中心境，豫县侯尤可体味。 赵慎在洛城亦是一方诸侯，少年得志，尤重仪容，特有个伶俐的卫士兼以照顾他日常。后来此人随洛城骑兵突围走了，他被解到西京，又伤了双腿，便格外忌讳受人照顾服侍。年岁渐长，又长居西陲，愈发不讲究。在西京府中，都不曾有个专门服侍他起居的仆役。 此刻，这少年随侍在侧，帮他整衣正冠，豫县侯倒未觉反感。只这这眉目低垂的敛然，谁又能想到这曾是国公家郎君。赵慎心中感慨，不忍拂他的意，道：“辛苦了。” 陈嵘只道：“应当的。” 赵慎并不着甲，缺胯袍外披了件大袖衫。收拾停当，对陈嵘道：“我昨夜不曾看完的册页，你放进车里，我行路时再看。” 话音未落，有卫士进来道：“县侯，外头有个骑白马的后生，说从西京追来，要见陈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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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西京中尚与他有瓜葛的人，只有那一位。 陈嵘道：“我不认识西京来的人。” 这情辞含怨，豫县侯不由微微侧目。沉吟一时，屏了卫士出去，亦无多言，又吩咐陈嵘旁的事。 可直待说完，陈嵘都魂不守舍。赵慎连唤了他两声，方醒过神来。这才发觉豫县侯说了甚，竟一句不曾听见，不由面红耳赤。 静默之中，赵慎淡淡道：“眼下我跟前无事，卯时开拔，你有甚未了的事，去办吧。” 陈嵘咬牙半晌，举目道：“我无事待办。方才走神失职，请县侯恕罪。” 赵慎见他眼眶泛红却强忍着，颈上青筋都已暴起，心中一叹。仍淡淡道：“事情如何做都无妨，不后悔便罢。你自己想清。” 陈嵘肩头倏然一抖。他忽而想起了北疆那个初冬的冷夜，他阿兄唤他，他却没有应。 只听赵慎续道：“为人在世要靠一口气，可却切莫赌气。” 陈嵘低声道：“县侯...” 豫县侯望着少年青枝般长眉纠葛的眉心，了然一笑，道：“去罢。” 陈嵘步出帐外，一眼便望见那个人。清晨薄雾中，杨钟像从飘渺梦中来。他牵着马走来，仿佛穿过一切过往。一步步走近，一步步滤去命运加诸于身的境遇，滤去纷繁朝局、家族恩怨、前程未卜的去向和婚姻，迎面而来的面目一点点清晰。当一切身外之物都被滤去，他们对面而立，对着那赤诚的明澈双眸，陈嵘终于笃定，他所爱恋的是这少年本人。这爱恋不依附他的出身尊荣，亦同样不因他此刻的出身尊荣而消退半分。 陈嵘突然跨步上前，抓起马缰跃上马背。缰绳从手中脱出，杨钟正在愣怔，举目却见马背上少年淡笑相望，向他伸出手来。 白马载着两人奋蹄而去，在营地中掠过一阵疾风，卫士们都不由侧目。豫县侯从帐中缓缓踱出，负手望着他们背影，心道，人，总都有过炽烈的青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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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尉迟宏一早便从宫中启程，召开杨铿同行。前一夜，他已去了襄城郡公府上，以示亲近荣宠。而今往襄乐公主府上，为看望一对新人。 他顾及新婚燕尔，特意不曾到的太早，御驾到达公主府，天色早已大亮。 府门前，迎候的却只有菖蒲。尉迟宏心生疑惑，却不曾问。由着小妹引他登堂入座，皇帝吩咐不必拘礼，菖蒲便令众人都去，只留了几个贴身婢子奉茶伺候。 杨铿眼见弟弟不知去向，心思转动，已心生预感。向皇帝请示道：“陛下容臣在外侍奉。” 尉迟宏沉吟片刻，点头应允。杨铿向公主亦施了一礼，垂首退了出去。 尉迟宏见他走了，温声向菖蒲道：“阿钟呢？怎么回事？” 菖蒲故作无谓的一笑，可唇角涩然却难遮掩。尉迟宏见她今日妆容衣饰都极贵重，却反而失却平素生气，心中骤然一沉，已猜出几分。不由追问道：“杨钟去哪了？” 菖蒲道：“皇兄猜不到？你我都知昨天是谁走了，这些事何必点破，徒增尴尬。” 尉迟宏眼见猜的不错，不由勃然怒道：“他好大的胆！”起身道，“你在此等着，我要他...” 话音未落，菖蒲已拉住他衣袖，道：“是我让他去的。”停了一时，忽而笑道，“您要把他如何？您而今不能没有杨氏。” 尉迟宏不料她竟出此语，一时作色道：“你胡白什么？为兄长再窝囊，亦无委屈你收拢他的道理。退一万步，新婚之夜便如此，他是太放肆了。这般骄狂，我敢用么？” 菖蒲笑笑道：“皇兄莫恼，何必这般意气用事。您说得对，阿钟是重情之人，我今日令他去，他便已欠了我的情，再推不掉了，”她抬手扶了扶发上金簪，狡黠娇笑复漫上双颊，续道，“这一世长着呢，他自可慢慢来还。” 杨铿立在堂外，眼观鼻口，只静静候着。一时，皇帝从内出来，菖蒲拉着他手臂随在身侧，言笑晏晏，立在堂前，亦不再送。尉迟宏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 杨铿神色如常，揖礼应诺，随侍行到外院，尉迟宏突然转首道：“今日朕本来有东西交给阿钟。” 他与杨铿交往，从前一直称“你我”，而不曾自称为朕，二人间不曾点破，可杨铿是知觉的。此刻听他如此，心中微动，只道：“不知陛下要给他什么？” 尉迟宏从袖中抽出一物，竟是一道金符。只听他道：“这是当日他妄动的金符，朕仍然赐给他。如是紧要的物什，本当当面叮嘱，不想今日却不凑巧，文泰，你替朕转交罢。” 杨铿道：“臣不敢。”可见皇帝仍抬手擎着，只得接了，再深深一拜。 尉迟宏漫声道：“阿钟年轻不经事，朕不深究。可他总需得记住一桩——记住他娶的是谁家的女儿。” 杨铿闻言一震，撩袍欲跪请罪。尉迟宏一把拉住他，笑了笑道：“什么恕罪的官话都莫要说，朕的心意，你当明白。今日之事，只当朕与你都不曾来过。”言罢转过目光，只见艳阳明媚，倒是一个好天。 西京城外，杨钟拥着陈嵘不知何时已盹睡过去。清风吹拂，春梦了无痕。 这是大周新朝大定元年的夏初。日光渐盛，沉睡而去的少年，终将以新的面目，一觉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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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部分，或者**一点的说法是“第一卷”，写完了... 这文一直到陈二跟着他哥去夏州的部分，其实都是两年前写的，当时可能太闲了吧背景铺陈得无比麻烦以致那部分很拖沓进入主题很缓慢，并且扔那两年，每次要捡起来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这次竟然鬼使神差的写了下去我也是没想到...虽然因为基本在地铁公交上更，脑电波不稳定导致行文又十分仓促...重点是sp还少...所以一直还在看的同志，真要感谢您的不嫌弃 后面的部分还从没写过提纲，大概要缓缓。而且这部分已经感觉写得要掏空，自己也要补补货。总之是有写下去的愿望吧... 所以接着就是凑不要脸的表示，请再给我点动力...这文一直比较自说自话，后面还有个不愉快的事件，是真心有点寂寞...不论长短，其实很想听到吐槽... 最后感谢知名不具的某位同志，全程托一般的捧场和鼓励 爱您～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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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点，纯粹为了强行进入下一时空...没啥实质情节，就算为了开个头吧... 然后度度仍然吞了我的贴...望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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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毛要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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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转眼即逝，眼下已是大周大定三年。金塔寺前停驻一队车马，来的正是豫县侯。 张掖郡为凉州治所，赵慎平日驻跸敦煌，往日因公往来，便住在此处。金塔寺中僧人对他已颇熟稔，住持见豫县侯车马停下，便迎上前去。 一旁有匹黑鬃红马近到车前，有人跳下马来。住持举目望去，正是赵慎跟前的年轻记室。几月前见他还是少年打扮，这一遭已经及冠。 赵慎平日不着甲胄，记室便随着只穿戴常服。青衣乌靴甚不起眼，只腰间一柄佩剑，剑鞘华美，可知贵重。西陲风霜侵染，面目自是粗砺，细看眉眼其实文秀。大约敦煌一带日光强烈，风沙又大，磋磨得面皮菲薄，稍一活动，双颊便泛酡红。沉默垂目间眼锋闪过，本是骆驼刺般桀骜，这两抹绯色，偏又似无端腼腆含羞。 那记室与御夫一道将木墩摆在车前，便侍立在旁。抬眼望见住持，微微一揖，亦不作声，已算见过。这冷淡劲头，住持见怪不怪。这记室一向寡言，亦不擅通交际，往来金塔寺这样多遭，主持却只知他名叫陈嵘。从旁观察，度他应为赵慎所重，可其出身来历，竟就再不知道了。 赵慎已探身出来，缓缓踏下车来。近旁随从照例是不扶的，只那记室略近了半步，见他脚下安稳，便又退回去。 主持施礼道：“县侯。” 赵慎还礼道：“烦扰了。” 职事僧接引车马卫士依例安置。住持欲引赵慎往客房，突听头顶一阵鸣声，众人举目，只见一群飞鸟掠过青天。再向远望，云山苍苍之间，隐约可见祁连山雪线绵延。时至仲春，寺外树芽萌发，已微现绿意。豫县侯不由笑道：“到了张掖，方才觉出当真到了春日。”又向住持道，“难得这好时节，我想在此间转转。” 住持闻言亦笑道：“难得赵将军有此雅兴，贫僧自当相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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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昨晚突然被通知月底有个考试，还挺重要...这阵可能就先不更了，得空写点攒着，下个月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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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寺有三重殿，头一重内横卧一尊巨大的涅槃像，是为罕有。释迦牟尼枕臂而卧，神色安详，只如睡去。眼睑微阖却仿佛仍留一线缝隙，隐隐可见眼内镶嵌的曜石光亮；唇角抿弯非抿，犹如含笑。卧佛长十余丈，首足端侧分立帝释与焚天，背后是十大弟子，皆神色哀恸，泫然欲泣，方又令人恍然想起，这描绘的是佛祖离世的场面。 赵慎道：“这塑像的工匠不但塑了形，亦塑了神。佛祖固然安详超脱，可诸弟子失却恩师，这悲戚更令人动容。” 住持道：“这恰是因生死面前，诸弟子仍不能参透，只有佛祖已经彻悟。”续道，“人世修行，能否得顿悟，亦是因缘。” 赵慎道：“一生诸般爱恨，到头只为放下，这话如我老朽者能解一二，”转首笑向陈嵘道，“年轻后生听了，怕要腹诽。” 陈嵘闻言，低声道：“不敢。” 赵慎又道：“只不知沮渠于国力鼎盛时修建金塔寺，却塑了这一组塑像，是何动议心境？” 住持摇头道：“人心难解。”指向佛像道，“这大佛木架泥塑，外绘金彩；内里亦安置五脏。佛头内置经书，腹内是无数珍宝，胸内心中所藏，便是传国玉玺。”停了一停，叹道，“太武攻占姑臧城，沮渠皇室被俘；皇帝不肯交出国玺，太武便在这大殿中当面绞杀他幼子。当日寺中僧人不愿再见杀戮，便点破这佛像的个中端倪。” 赵慎叹道：“可最终太武仍然在此灭绝沮渠一脉。” 住持道：“太武大肆灭法摧毁佛寺无数，为了立威在佛前杀生，于他又有何惧。此人一生功绩昭彰，罪孽亦无边。”正瞥见墙上六道轮回的壁画，道，“却不知此生诸般善恶，都当在来世果报。” 一旁陈嵘突然开口道：“可来生之事，只吓得住谁。” 住持一愣，长声道：“善哉。” 却听赵慎淡淡道：“去石窟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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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伪更… 情绪又不合时宜的丰富了一下… 那个啥…前一阵考试心情也比较乱都没正经写…现在这事通过了可是貌似是进了一个大坑…有时候觉得你我跟文里yy的人物一样，都是在这个艰难的世道里艰难的打怪升级，面对那些艰难也有纠结痛苦也有不甘，总有一些不能舍弃坚持的理由，所以明知是火坑也跳了，不知道三年后期满，到时候是能升华还是灭成灰了。今晚开会入坑的时候其实还是想起读博士那三年，也是很艰难的一个阶段吧，写了两个文坑了一个结了一个，都是关于围城，也是心态的一种投射吧…未来这三年不知道能不能把这文写完，毕竟后面设想的情节才是正题…这一次不是围城，希望是破壁。 会继续地铁文学的，即使大概每更不会多。 一条路往前，遇到的都是缘分。笔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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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行。三十三天石窟共有五层，具是凿空山壁修成，两侧建有石阶，窟内每层间亦有木梯相通，登上最高一层，目之所及可见方圆数十里的景象。 众人绕过金塔寺，寺背后便是石窟的第一层。此处窟体巨大，举架足有数丈。窟外未建木檐，窟内中央是一根巨大中心石柱，正面石刻等高立佛，面目庄严、恢宏肃穆。其余三面则浮雕释迦牟尼生平故事，已有损毁。 石窟内壁上一铺泥塑造像，是一佛二菩萨二弟子的规制，两侧壁塑有天王力士。原彩已剥脱，而今尽是补色痕迹。 住持明知赵慎并不信佛，方才又被那后生抢白，便也不多讲甚因缘果报，只娓娓讲些何时开窟，何时塑像，诸如此类。赵慎听着，亦不品评。在窟内转过一圈，住持道：“赵将军一路劳顿，我安顿几位歇息。” 赵慎点头道：“劳烦。” 几人步出石窟，窟前地面上，迎面赫然一块一尺长的凹陷，形似蹄印。相传是天马降落时留下，故而这石窟当地人又称马蹄寺石窟。 赵慎望了一望，转首向陈嵘道：“此番见过闵翼，回程走大草滩。” 自汉武帝起，大草滩马场随着中原朝廷兴衰几度起落。最盛之时在前朝太武一朝，彼时铁骑纵横北方、挥戈向南，大草滩蓄马号称七十万。然而未过数十年，北境起四镇之乱，天下再成逐鹿之势，朝廷式微，马场随之衰落。直到西燕立国，朝廷再设牧马监，战马方又扩育。 赵慎数年前那遭戍守凉州，便留心优育良种。待到豆卢崇镇西陲，对军马之事更为上心。由是至今，大草滩马场初复兴盛之态。 豫县侯去马场检视，亦是定例。陈嵘听这吩咐，道：“是，我令人先去传话准备。”却听赵慎续道，“你此番把赤骝留那，换一匹新马走。” 陈嵘闻言一愣，举目相望，却见赵慎再无多话，已负手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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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豫县侯一行离开金塔寺，向东北甘泉城而去。甘泉城因清泉涌动得名，城外良田丰饶、城内民户聚居，时值初夏，绿荫茸茸，若非遥遥得望祁连山终年积雪，几难想见此处竟是塞上。 凉州刺史府便设在此处。从前豆卢崇的都督府亦在城中，两年前那场变故后，岑翀请赵慎出山救场，暂理凉州军务，可他的品级远不够授此大州都督。又因着种种缘故，亦可说是躲出甘泉城去。 这躲出去的缘故，其实着落在刺史闵翼身上，再溯根源，着落在十年前的洛城。当日，闵翼的幼弟闵彧在交战中被俘后被杀，杀他之人正是赵慎。 闵氏是关陇大族，曾与西燕皇室联姻；西燕朝廷覆灭，尉迟扈对闵氏的恩宠不曾削减半分。豆卢崇谋逆案的动荡之后，被委以刺史而重整凉州政局，信任可见一斑。只是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最终来此搭班唱戏的将领，却偏偏是赵慎。 闵彧是家中幼子，当**在洛城，身为父兄，悲恸自不待言。赵慎被解西京之时，众人皆想着，旁的不论，闵氏便不会好相与了他。 然而，闵彧父兄却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此事初觉难解，再细想来，却又在意料之中。以闵氏煊赫，要一个败军之将偿命易如反掌，可愈是如此，于世家大族，便愈是顾忌恃强凌弱的议论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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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二人不得不在此共事，着实尴尬。闵翼每见赵慎，全然公事公办，除此之外，只当看他不见。豫县侯自己心中，未尝不含歉疚。当日诛杀闵彧，固然可说是两军阵前，可他对那后生，本存相惜之心。他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情，早不耐烦看人脸色，唯有对着闵翼，无论他如何冷待，都礼数周全。 却说闵翼这一遭要赵慎回甘泉城议事，是因朝廷传来诏旨。待到豫县侯到来，二人便在刺史府相见。 两下相见，闵翼客套道：“赵将军来得好快。” 闵翼是闵氏长子，年已过四十。他容貌与闵彧其实相近，长眉弯目，眼梢天生如含笑意。加之一张团脸发福，发迹亦退后，白面黑须，颇显随和。只是细细看去，眼锋明锐干练，唇角微抿，亦不乏杀伐气息。 赵慎姿态低调，敛眉道：“不知朝廷有何敕令，赵某不敢耽搁。” 闵翼道：“朝廷要凉州进奉良马二十匹。” 赵慎道：“可巧我回程正要走大草滩，便拣选出十对。不知何时何人运送入京？” 闵翼道：“赵将军正可自己护送这二十匹良马回去。”停了一停，道，“太师此番要我先知会县侯，西陲荒凉、戍边劳苦，朝廷不日另派人选，将军便可回归西京。” 赵慎微微举目，二人便相对视。 凉州是西燕稳定西陲的前站与枢纽，亦是守京洛、向荆益扩张的纵深。大周居于关中，凉州犹如臂膀。尤其经晋末之故事，这一条河西走廊朝廷更是要牢牢抓住。而今尉迟氏称帝清扫中枢、善后已毕，亦有力通辖地方，此处自然要派遣心腹前来。至于赵慎，不过救急、不堪长久之用。说得直白些，尉迟扈不过拿他当一过渡；凉州军政既稳，他便没甚用处了。 这些关窍，豫县侯心知肚明，却亦不过意，只一笑道：“赵某便先行谢过朝廷体恤。” 不妨话音方落，却听背后有人低哂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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