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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雨落长安[第5页] |
作者:平小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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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 (那什么emmmmmm这是一个第三人称的番外,补充一些商云看不到的盲点,主要写沈七两次救商云 ) 沈七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怀疑人生过,他追了四五年的男人,居然要他去救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更荒唐的是,自己居然答应了。 沈七现在要回家偷剑。 为什么是偷?笑话,式令剑乃是沈家的传家之宝,是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留下的,沈老头岂会轻易给他。但沈七不在乎,别说陈蜀今日想要他的传家宝救人,就是陈蜀想要整个沈家,沈七也会毫不犹豫,趁黑去把大门匾额上的字改成“陈府”。 晚间,沈七把陈袖哄的睡着了,还封了他的睡穴,怕陈袖半夜醒来看不到沈七会害怕,沈七只给自己一晚上的时间。 沈七趁着月色,快马疾驰,在半夜之时赶到了沈家。大门紧闭,沈七就找了一个矮墙头翻了进去。 沈府的一草一木展现在眼前,沈七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触,他有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呀,真想大喊一声,叫大家出来迎接自己。沈七差一点得意忘形,好在牢记自己使命,还是低调的好。 沈七记得,那把剑应该在祠堂,和列祖列宗摆放在一起?有一次沈老头气急,又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就用它抽过沈七的屁股。沈七不太喜欢这把剑。 借着月光,沈七轻车熟路找到祠堂,左顾右盼之后,遛了进去。没有点灯的祠堂阴森森的,冒着寒气,沈七瑟缩了一下,对着排位拜了拜:“我是沈七呀!你们最爱的孙孙孙孙孙子,我拿了东西就走,你们不要吓我呀!” 排位后面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沈七,你要拿什么?” “啊.........!”沈七吓了一跳,差点尿了,又怕把人叫来,半个音咽了回去,瑟瑟发抖道:“谁呀!大晚上不睡觉吓唬小爷!” 磁共振般的神奇魔音又道:“孙儿不认得爷爷了?” 沈七吓的“噗通”一声跪下:“爷爷,您老人家........”话没说完,就抬头看见月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排位后面,沈七这下就不怕了,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拿了门栓慢慢向人影靠近。 沈七蹑手蹑脚走到人影身旁,举起门栓往人影头上砸。 人影一偏,轻而易举躲过,沈七还想继续攻击,人影却三下两下绕过沈七,飘到堂中,沈七跟过来,人影点亮了烛灯。 “沈八?” 人影平静道:“是我。” 沈七丢掉门栓,笑嘻嘻道:“八八啊,好巧啊!” 沈八不买账,问道:“你来祠堂拿什么东西?” 沈七强行转移话题:“哼!八八越来越没有长幼尊卑了,居然吓哥哥!” 沈八眼底一道寒光射过去:“不要东扯西扯,不说实话我去喊爹了。” 沈七赶紧拉住他:“哎,喊他做什么!老头睡的正香呢,这样打扰他是不是很不孝?” 沈八皱眉:“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沈七捧着脸,眨巴眼睛:“我很正经啊!” |
沈八:“我去找爹。” “哎!我说我说!”沈七泄气道:“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拼爹!” 沈八斜眼瞅他。 沈七眼珠转了转:“实不相瞒,我回来拿式令剑的。” 沈八道:“做什么?” 沈七道:“当然是救人呀!八八我知道你一向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对不对,这把剑放在我们沈家,只是一样高高在上的东西,但如果它能换一条人命,你不觉得意义更重大吗?” 沈八思索了一下:“说的明白些。” “他的意思是,他欠揍了。”门忽然被推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沈八垂眸颔首:“爹。” 沈七几步跳过去,小拳拳捶了一下沈万里的胸:“爹,你这听墙角的毛病怎么染上的啊!赶紧改了!” 沈万里面容和善,抓着沈七的手腕,轻轻一掰。 “咔嚓” 沈七嗷的一嗓子叫唤起来,可怜的手腕软绵绵的垂下来,沈七甩了甩,能弯三百六十度。 沈七红着眼睛控诉:“爹!我这么久没有回家了,你用不着这么心狠手辣吧!” 沈万里笑呵呵:“儿子,这是见面礼,还喜欢吧!” 沈八简直不忍直视,掩面忍笑。 沈七怒吼:“沈八你笑个鬼啊!还不快给我接上!” 沈八刚踱步,沈万里又道:“别理他,让他疼会,也让他说清楚,回家偷剑是为何。” 沈七争辩道:“什么叫偷嘛!我也是沈家的一份子,这剑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沈万里真想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脚,常年不回家,这下还有脸说是沈家的一份子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沈七又道:“而且我已经说了啊,你不是都听到了嘛。” 沈万里笑道:“你觉得你爹我是脑子进水了是吧,我能同意?” 沈七“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理沈万里。 空气突然安静,沈八看了看父子俩,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在此时,沈七投了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给沈八,沈八知道,完蛋,又要被坑了。 沈七沈八是双胞胎,面容身量都高度一致,旁人基本敲不出差别。沈七比沈八要早出生三秒,出生时屁股上有一块乌青乌青的胎记,直到十五六七才消退。沈七从小就拿这块胎记说事,说是沈八在出生时踹了他一脚,沈八起先不认账,但是沈七常年给他灌输自己的理论,说的可怜兮兮,声泪俱下,激动的时候还脱裤子给他看,沈八也就渐渐被洗脑成功,认为自己在娘胎里就欺负沈七,长大之后要好好保护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俩越发性格迥异,沈八越发成熟稳重的同时,沈七越发“歪瓜裂枣”。一直以来,沈八都把沈七保护的很好,让沈七尽情的为所欲为,他就负责收拾烂摊子。现在胎记的事情已经过去,沈七不会再提,但为沈七排忧解难却成了沈八的习惯。 沈八劝解道:“爹,沈七说的有道理,千金易得,人命关天.........” 沈万里一个白眼翻过去:“这什么破理?” 沈八又道:“那我先给沈七接骨,他这样怪疼的。” 沈万里瞪眼:“不许!” 沈八镇定自若走到沈七身旁,“咔嚓”两下给沈七顺好手腕。 沈万里:“..........” 沈七不满哼哼道:“每次回来不是卸胳膊就是卸腿,你当是卸货呢!” 沈八:“少说两句。” 沈万里火冒三丈:“我刀呢........” 沈七硬着脖子:“砍我呀?没有!有本事你去拿剑捅我呀!” 沈万里火冒七丈,转身在沈七万万想不到的地方拿出式令剑,真是不含糊,举剑救捅。 沈七一下子怂了,给沈八使眼色:“啊,沈八!拦着他!” 沈八无语了一下,还是冲上去抱住沈万里的腰:“爹,冷静。” 沈万里火冒十丈:“松开,我要砍死这个小崽子!” 沈万里被控制住,让沈七得了可趁之机,他蹭蹭两下窜上去,劈手夺过沈万里手里的剑,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沈万里:“.........” 沈八:“..........” 沈八松开沈万里,跪地请罪道:“我去追他。” 沈万里一脚蹬在沈八胸口:“少来,你和他是一伙的,当你爹不知道?” 沈八揉着胸口:“那您还不是有意放水。” “起来起来。”沈万里哼道:“把剑鞘给他送过去,那小子蠢得死,别把手给划了。” 沈八无语,这父子俩真是够了。 沈万里道:“你跟着他,看他究竟想做什么,至于剑,如果可以你就拿回来。” 沈八道:“我明白。” |
沈七成功拿到了剑,心里反而沉重起来,知道商云所中的是蝴蝶毒,此毒有个中年胖子可以解,而且那个中年胖子和自己还有一些渊源,如果没有因为这把剑闹翻的话,自己还要尊称他一声师父,现在想要拿解药救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七纠结起来,可是这是陈蜀求自己所做的第一件事呀,陈蜀那个看起来牛 逼哄哄的人,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那么难过无助。沈七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救活商云。 沈七拿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有些犯难了,怎么骑马呀! “嗖!咣当!” 沈七手上一震,剑鞘归位。沈七惊喜的往后一望,是沈八没什么表情的脸,身边牵着一匹一样没有表情的马 沈七欢快的跳过去:“八八!” 沈八翻身上马:“你要做什么速战速决。” 沈七惊讶道:“你骑马做什么呀?” 沈八道:“跟你一起。” 沈七拒绝:“不行!” 沈八摊手:“那把剑鞘还我。” 沈七抱紧宝贝剑:“八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八烦死了,提起沈七的衣领扔到马背上:“快点!等爹追上来我可不救你。” 沈七考虑了一下,觉得沈八说的有道理,先回去再说,陈袖也需要一个人照顾,万一自己搭进去了,沈八还能派上用场。 沈八不耐烦了:“想什么呢!” “就知道凶我!我可是你哥!”沈七哼道,一蹬马腹,驰骋起来,“跟紧啦!” 天蒙蒙亮时,两人赶到了陈蜀的别院,沈七推门进去,沈八跟在后面,不得不承认这里环境真是好,怪不得沈七从不想家。 沈七念叨:“八八啊,我跟你说,这里的情况你万不可告诉别人,亲爹都不行知道吧。” “第九遍了。”沈八道:“我有你那么多嘴?” “..........”沈七道:“反正我是完全完全相信你的。” “不敢当。” 沈七上楼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陈袖,给他解开睡穴,陈袖揉了一下眼睛,翻个身又继续睡了。沈七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掖好被角后,下楼来交代后事:“八八,既然你都跟来了,就帮我一个忙。” 沈八道:“不帮。” 沈七没好气道:“我还没说呢!” 沈八高傲的看向别处。 沈七眼珠一转,大喊一声:“袖袖!袖袖!快下来!” 睡梦中的陈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光着脚丫,跑出房间:“啊!七哥干啥呀!” 沈七冲沈八满意的贱笑,小声道:“在我回来之前照顾他。” 沈八高傲的脖子还没有扭回来,沈七就没人影了,沈八刚想追,陈袖就习惯性的从天而降,沈八只好先救人,抱着陈袖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地。 陈袖这才慢悠悠睁开眼睛,皱着小脸问道:“七哥你叫我干啥呀?” 沈八无奈,又不好抽身离开,更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这个坑就跳了吧,跳了吧。 沈七拿式令剑,和自己的一条右臂与胖老人做了一个交换,亦如商云梦中, 右臂经脉俱损,知觉全无。沈七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抓不住藤蔓,掉到山涧里摔死。 沈七强行提着一口真气,直接去了商府,时不我待,商云怕是没时间等了。那时的商府正忙着处理蓝府的后事,重要得力之人皆不在府上,守卫也松懈一些。沈七爬几个墙头就混了进去,按照之前陈蜀交代的方位,很快找到了商云破败的院子。 商云看到的一叠衣角,正是沈七。 这一抹身影,陈蜀也看到了,他出去迎接时,沈七一高兴,真气散开,一口血差点吐到陈蜀身上。陈蜀犹豫了一下,等沈七咳完,才将他扶好。可怜的沈七手上,膝上,衣襟上全是血迹,最糟糕的还是右臂,不过埋在袖子里,陈蜀看不见。 沈七气虚,晃了好几下才掏出药瓶,递给陈蜀:“这是解药。” 陈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多谢。” 沈七心里美滋滋的,开始打算盘:“陈蜀,我是不是可以........追你.......” “别说话。”陈蜀打断他,在他背后度了一段真气过去,“袖儿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你快回去。” 沈七很享受,身子有意无意往陈蜀身上靠:“没事的,有人替我照顾袖袖。” 真气突然截断,陈蜀皱眉道:“你带外人去我家?” “你别生气!”沈七突然接不上气,咳了几声,解释道:“是我同胞弟弟沈八,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袖袖看不出差别的,沈八为人.........你不信他你还不信我?” 陈蜀不置可否。 沈七又道:“你看我这模样,袖袖看了会害怕的,让沈八照顾几天,我养好伤就回来。” 陈蜀点头:“那你好好养伤。” “陈蜀.........” “不送。” “好吧。” 沈七拖着伤残的身子,委屈巴巴走了。 陈蜀拿着解药回院的途中遇到了商以,商以正从外面回来,恰巧膝上也负了伤。 陈蜀心生一计,将解药塞到商以手上:“这是解药,可以救商云。” 商以推却:“那你给他就是。” 陈蜀道:“他那一道是为你挡的,你也想欠他的吧。” 商以看着解药陷入沉思。 陈蜀督促:“快点呀!” 商以疑惑:“哪来的?” 陈蜀笑了笑:“我能制各种伤药,找个解药不难的。” |
沈七伤成这样不敢回去,怕吓着陈袖,也怕沈八不管不顾把他拖回家,陈袖就没人照顾了。如果沈八再联合老爹一通逼问,那自己三年五载怕是出不来了,那样好不容易和陈蜀有一点起色的“友情”,就要泡汤啦。沈七决定,直接回家,传家之宝就这样祸祸没了,总该意思意思去请个罪吧,把这件事情先压下去,这副模样老爹也应该不舍得打自己吧,沈七是这样想的。 然而,沈万里的反应有点大。 跪在祠堂反省的沈七有点后悔了,就不应该换一件干净的衣衫,沈万里没发觉他伤了吗,那屁股踹的,耳朵揪的,沈七感觉自己又添了两道新伤。 沈万里这回真生气了,沈七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沈八给藏起来了。沈八不在家,偌大的家业局面谁来主持?自己如何能安心的和长风混吃等死?直接影响了生活质量好么! 林长风把沈万里的毛顺下去,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抚道:“你气什么?不就是一把剑,你舍不得的话,我想办法拿回来就是。” 沈万里有些烦躁:“关键不是剑,是.........” 林长风道:“是什么?” 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私心,不想工作,就想和你比翼双飞吧。沈万里斟酌了一下,认真道:“是沈七那小子太气人了!” “得了吧。”沈万里那点心思,林长风摸的透透的,鄙夷道:“小七身上有伤,你意思意思,向你们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就行了。” 沈万里纠正:“什么你们家!是我们家!你早就是我沈家的人啦!” “噢?是嘛?”林长风挑眉:“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出去较量一下吧,免得把房子拆了。” 沈万里秒怂,一脸讨好道:“我哪里打的过你呀!” “滚吧滚吧。”林长风提起沈万里往外面扔,“别让小七跪久了,我看他回来的时候腿脚不利索,怕是有伤,不禁跪的。” 沈万里傲娇道:“那我追你的时候也没少跪呀,你怎么不..........” 林长风皱眉,一记手刀削过去:“一大把年纪了,再说这些胡话就打死你。” 沈万里抱头窜开,不满道:“实话嘛!” “行了,不跟你吵了,小八不在,工作的事还是我来吧。”林长风嫌弃的看了一眼沈万里,操心道:“你是指望不上了。” 我不比工作好玩吗?沈万里在心里咆哮,沈七这小子果然影响到自己的性福生活了!哼! |
沈七揉了揉膝盖,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里一咯噔,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沈七要是知道老爹生气的主要原因,估计要气死。虽然早知道老爹和林叔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非正常关系,但不知道老爹已经懒惰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么大个沈家摊子不管了,安心做太上皇,外人还不知情的尊称他为“沈家主”。还好沈七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无耻行为........知道好像也无所谓,毕竟最吃亏的好像是沈八。 可怜巴巴的膝盖早就在碎石地上磨烂了,好些小石头还镶嵌在里面,揉一下一手血,再揉一下又是一手血,沈七决定先把石头弄出来,不知道老爹还要自己跪多久,万一他把自己忘了,膝盖岂不是要跪烂,那怎么去找陈蜀呀! 于是沈七撑着一只手,晃晃悠悠坐到了地上,屁股刚挨地,沈万里就进来了。 沈七:“.........”爹,你听我解释。 沈万里暴躁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他也看出沈七带着伤,准备小惩大戒算了,可是嘛,一进来就看见沈七这么会照顾自己,心情一下子又暴躁起来,没好气道:“你就是这样反省的?” 沈七委屈巴巴再次跪好,中间就歇了几秒,还来回的折腾,膝盖更疼了。 沈万里不想工作呀!更不想林长风因为工作冷落自己呀!于是,他面色缓和了一下,试图感动儿子:“别的都可以不追究,告诉我沈八在哪里?” 沈七真诚道:“爹,你让我在家歇几天,几天之后,八八就回来啦!” 沈万里不解道:“你在家歇几年都成,和沈八有什么关系?” 陈蜀的住处,沈七绝对不会暴露,又不能就这个样子去把沈八换来。沈七想了想,先转移话题再说:“爹!你是不是太偏心啦!我那么久不回家也不见你惦记!八八才一天没回来你就念叨个没完!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 沈万里不假思索:“是啊。” 沈七:“.........” 沈万里干咳两声,强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在家习惯啦,爹每天也有想你啊,但这是沈八第一次不在身边,爹当然..........” 沈七乘胜追击:“爹你不要狡辩了,你就是心里没有我!我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心疼!” 沈万里被带了过去,低头问道:“伤哪里了?” “你看!”沈七摊开一只手,上面全是血迹,有藤蔓上磨的,也有膝盖上揉的。 “呀!”沈万里这才把负着的手拿出来,一根拇指粗的藤条堂而皇之的放在沈七眼前的地面上。 沈七眼皮一跳,老爹这次要来真的呀! 沈万里动作自然,放下藤条之后,就仔细观察沈七手掌,都是一些破皮外伤,又道:“那只手我看看。” “呐。”沈七心里得瑟了一下,想继续展示伤口,博取最大的同情,可右臂怎么也抬不起来,沈七这才恍然想起,刚才表演太入戏,差点忘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整条右臂,沈万里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么肯定会把陈蜀牵扯进来,不行! 沈万里道:“伸过来呀!” 沈七哼一声:“右手没伤。” “怎么会........”沈万里绕过去,要看右手,沈七一下子躺地上,抖着两条腿:“爹!膝盖上有伤!” 沈万里被突然挺尸的儿子吓了一跳,安抚小心脏之后,才去卷沈七的裤管。 沈七的膝盖真是没眼看了,又红又肿,还破皮流血,小碎石夹杂在里面,沈万里一翻,滚下来一颗,就像掉了一小块肉。 沈万里心痛之余气的不行,这伤肯定是跪的呀!哪个魂淡居然让老子儿子跪,等着被收尸吧! 沈万里沉着脸:“谁干的?” 沈七道:“爹,我自愿的,没有人........” 沈万里暴走:“***谁啊!剑没了,人还给我搞成这样,沈七你说!爹你给你报仇!” 沈七头疼了一下,老爹的脑回路不好掌握,只好再次装可怜道:“我这样可以在家里歇几天了吧。” 沈万里还在暴走:“到底是谁!爹不能容忍你被这样欺负!” 沈七道:“爹,你别晃悠了,眼睛都晃花了。再说了,是我自愿的,我不会说的。” |
沈万里持续性暴走:“不说不说不说!剑干什么用了你不说,沈八去哪了你不说,被人欺负了也不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没有被人欺负。”沈七被晃的心烦,“你不想我回来,那我现在走就是。” “你敢!”沈万里彻底暴怒,来回踱步之后,拣起地上的藤条,“我是不是太久没有打你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说胡话!” 沈七看着怒发冲冠的老爹,心里反而平静了,自己所作所为的确该打,只希望老爹手下留情,不要耽误了去找陈蜀。 沈七自个翻个面趴地上,屁股朝天,豪气万丈道:“你打啊!你要是忍心你就打!” |
沈七叫唤起来:“爹你干嘛!士可杀不可.........” “闭嘴不要吵。”沈万里把沈七的裤子又往下扒拉了一节,都堆在膝前,“裤子太丑了,碍眼!” 沈七不干了,要撑地爬起,被沈万里在肩头戳了一下,人就掉了回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万里虽然生气,但还有些理智,万一这小子屁股上也有伤,那不得疼死他。再说了,沈七膝盖上伤那么重,怎么趴得住硬邦邦的地面,自己帮他把裤子都堆积到膝前,缓解一下压力,多么贴心啊! 沈七咆哮:“爹你放开我!” “刚才是谁吵着闹着要挨揍?我还一下没打就怂了?”沈万里手一挥,随意在儿子臀上甩了一下。 沈七还在纠结:“那也不要脱我裤子啊!” “再说废话我连你哑穴一起封了。”沈万里打人的时候不想说话,因为动手已经很累,他不想自己更累。 沈七一秒变哑巴,暗骂沈万里是暴君。 沈七的屁股还是白白嫩嫩细腻有光泽,就是刚刚甩的那一下,隆起了一道红印,显得突兀。沈万里这下放心了,扬起手,不含糊的落了一二十下。 耳边风声“咻咻咻”,屁股上就炸开一道两道三道甚至更多的疼痛。沈七指尖收紧,眉头也蹙起来,鼓着一口气对抗身后越发汹涌的痛楚。 沈万里停下来,观察着儿子的屁股,刚才十几二十下落的又急又快,打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打完之后,沈七臀上先是一片红,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一道道肿痕,交错的地方泛着紫点,看起来好不可怜。 风声一停,沈七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如挨打时难忍,但也不好受,屁股上火辣火辣的,又疼又烫,此刻倒也懒得纠结姿势了。 但是!老爹你在看什么? 沈七脑袋向后偏了一下,发现沈万里表情严肃的盯着他的屁股,沈七一下子燥了,脸红到耳根,又爬不起来,咬牙道:“你还打不打!不打赶紧放开我!” 沈万里惊了一下,想找个台阶下,毕竟他一直是慈父的形象,不想真把儿子打伤了,“你告诉我沈八他........” 沈七愤愤道:“我不会说的!要打快打!” 沈万里:“..........” |
沈万里火蹭的一下窜上脑门,挥下的藤条不自觉加了几分内力,一下就把沈七的屁股抽出一条血痕,横在臀峰上,耀武扬威。 沈七五指忽倏一紧,一声痛呼咽在喉间,冷汗瞬间湿透全身,脸上也抽走一层颜色,惨白一分。 刚才一下实在太重,血珠还在争先恐后的往外冒,堆积在伤痕上,盈盈欲下。沈万里打完这一下就手抖,又看了看沈七的反应,犹豫之后,把内力卸了,十成的力道继续砸。 沈七已经太久没有受过这种痛楚了,毫无间隙的抽打,沈七感觉屁股被丢到了油锅里,不停的翻炒,痛的挠心挠肺,偏偏又被封了穴,任何分散疼痛的动作都做不了,除了不断收紧的指尖。 沈万里真是低估儿子了,平常这个沈七最是没皮没脸,每每藤条还没有打上身,就嗷嗷直叫,生怕吃一点亏。沈万里本想借着怒气,让沈七“屈打成招”说实话。剑丢了就丢了,再买一把当传家宝就行,自己不说也没人知道。沈八去哪里不说也罢,自己和长风工作几天,也不是不行。但是,沈七的仇一定要报!自己的儿子,自己可以打可以罚,被人要动他一根寒毛,不行! 沈七突然昂头:“..........爹。” 沈万里满怀期待停手:“怎么?” 沈七喘口气:“让我.........缓一下。” 一连四五十下实打实的藤条,沈万里自己不觉得,沈七的屁股早就受不了了,上面已经横七竖八起了好十几条血痕,交错的地方严重的破皮流血,和修长白皙的大腿一比,简直可怜。 沈万里期待的小火苗一下子被浇灭,藤条沾了血,沈万里在空中挥了两下,声音比之前要沉重渗人。沈七不可抑制的瑟缩了一下,眼泪“刷”的一下滚下来。 先前因为疼痛,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只是强鼓着一口气没让它落下,现在缓了一会儿,身心松懈下来,被沈万里没由来的两道风声竟逼了出来,沈七觉得很没有面子。 沈万里看着儿子可怜的屁股,将藤条在沈七大腿上点了一下。 沈七突然抗议:“别打我腿........” 沈万里又戳了一下:“腿上有伤?” 沈七这是条件反射,之前猛追陈蜀的时候,被陈蜀嫌弃的不行,沈七依旧契而不舍。有一次陈蜀彻底烦了,削了树枝,照着沈七的大腿根抽了上百下,当时沈七就以为自己的腿要断了。陈蜀以为这样沈七就不会再纠缠自己,没想到几天之后沈七又回来了,还找到了新的攻略,还和陈袖混的十分熟稔,陈蜀这才慢慢接受沈七在身边晃悠。沈七会医术,治伤祛疤不成问题,现在腿上看不出什么,沈七却怕了那种肉痛感。 “没.........”沈七自暴自弃道:“你打吧。” 沈万里点点头,决定满足他。 “差不多得了。”藤条被人截住。 林长风不知何时飘了进来,抬手在沈万里手腕处一顺,沈万里使不上力,藤条“啪嗒”掉到了地上。 沈七微惊:“林叔叔?” 沈万里在心里感激,长风你终于来啦,老子差点被迫成了渣爹,委屈! 沈万里冷着脸:“你来做什么?” 林长风丢给沈万里一个 你不要再演 的表情,俯下身将沈七的气穴解开,又将衣摆放下,遮住伤处,再两手一捞,沈七被抱到了怀里。 沈七脸红了一下,虽然伤处被遮住,但是裤子并没有拉上来,沈七觉得特别别扭。 沈万里这就不爽了:“放他下来,我还没有问完呢!” 林长风道:“刚才算是对你们家列祖列宗的交代了,至于接下来的问题,我来问他。” 沈万里怀疑道:“这小子软硬不吃,你不行........” 林长风道:“你行?” 沈万里:“...........” 林长风抱着沈七往外走,吩咐道:“准备伤药准备膳食,送到我房间来。” 沈万里拒绝:“你抱的是我儿子不是我爹喂!” 林长风止步转身,一记眼刀甩过去。 沈万里秒秒钟投降:“我准备我准备!” |
林长风将沈七搁在床榻上,没有去看伤处,反而在探沈七的右手。 沈七右臂无法反抗,只好缩着身子往里挪:“林叔叔,我手上没伤。” 林长风展眉,将沈七又捞到中间位置:“你经脉初损,我帮你调理一下,日后自理不成问题,晚了怕是连筷子也拿不上了。” 沈七眼睛发光,弹起半个脑袋:“真的?” 林长风浅笑摇了摇头,还捏了一把沈七的小脸,恨铁不成钢道:“要不是刚才抱着你,还真不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怪不得你爹气的不行。” “林叔叔!”沈七突然翻起来,屁股一坐,膝盖一扯,差点痛的蹦起来,“我右臂的伤爹还不知道,求您保密!” “既然坐起来了,我先帮你顺一下。”林长风也蹬掉鞋子,盘膝在床榻上,捞起沈七的胳膊,从肩胛到手腕,一寸一寸戳弄着穴道。沈七手臂上没什么知觉,倒是屁股和膝盖痛的不行。 一盏茶后。 林长风取来帕子给沈七擦汗,沈七心情失落,眼睛里都看不到光了。因为沈七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点好转都没有,还是知觉全无,使不上力。 林长风也给自己擦擦汗:“现在知道害怕了?” 沈七差点哭了,红着眼睛控诉:“为啥要骗我呀!”本来废了就废了,突然被告知有希望,一番折腾之后又毫无效果,这不是逗他玩嘛! 林长风道:“我骗你什么了?” 沈七气鼓鼓:“你说可以自理哒,还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呀!” “傻小子。”林长风被逗笑了,伸手在沈七脑门上弹了一下,“我是神仙啊?我点两下穴就能让你经脉愈合?不存在的。” 沈七还是委屈巴巴的表情。 林长风安慰道:“给我七天时间,七天之后你穿衣吃饭应该可以,不过,感知是无法恢复了。” 沈七抓住一个重点:“那别人拿刀砍我,我也不会疼啦?” “好像是这样。”林长风思考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你这右手刀枪棍棒,打架斗殴,是派不上用场了。” 沈七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能够自理,陈蜀就应该不会嫌弃他是一个废人吧。 林长风见好处给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一脸严肃道:“趁你爹没来之前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然你这个秘密可不保。” 沈七鄙夷道:“林叔叔,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做威胁别人的丑事!” 林长风一惊,沈七说的有理啊,自己可是正人君子!完了完了,近墨者黑,都怪那个不要脸的沈万里,居然潜移默化的把自己给带坏了。 在厨房准备膳食的沈万里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喷嚏。 林长风决定换一种方式继续追问:“你爹迟早要看出端倪来,我不知道缘由,不会与你相瞒你爹的。” 换汤不换药好么! 沈七目光流转,仿佛在计算得失。林叔叔比老爹有分寸,知事理,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降住老爹的人,自己如实相告,又是为了救人,林叔叔应该能理解。再说了,自己至少要在府上待七天,没有林叔叔的协助,迟早要露馅。 沈七郑重道:“我说。” |
沈七说的很抽象,人物地名都一带而过,对陈蜀更是只字未提。 林长风就得到了这么几个信息,沈七拿着传家之宝和谁谁谁做了一个交换,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就为了救某个人。 林长风有一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年龄差距和沈七存在代沟,怎么他说了一个貌似很完整的故事,自己却一个重点都没有抓住? 林长风:emmmmmmmm “林叔叔。”沈七伸出爪子在林长风眼前晃了晃,发现林长风被自己忽悠的太厉害了,于心不忍安慰道:“总之我没有受委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人总该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去付出吧。” 沈七这样一说,林长风也就不纠结了,是啊,当初自己和沈万里何尝不是这样,只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得失与否不重要。 沈七在林长风房里一待就是七天,美其名曰:养伤。沈万里也没再问沈七的伤势何来,估计是林长风给他做了思想工作。 这七天之内,沈万里暴走了七十次。沈七这臭小子居然霸占着林长风,连晚上也不放过,沈万里不能忍呀不能忍。 洗澡上药林长风来,喂饭解闷林长风来,夜间林长风还拖着小榻亲自守着沈七睡觉,把沈万里气的呀,恨不得找机会把沈七丢出去。 第七天,沈七终于能自己用右手穿衣服了,他高兴的蹦哒转圈,扑倒林长风身上,就准备吧唧一口,正巧这个时候沈万里来了。沈万里一个抬腿,把儿子蹬飞,仔细观察林长风的脸庞有没有沾染儿子的口水,发现并没有,心里舒坦很多。 沈七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爹我招你惹你了?” 沈万里哼道:“臭小子,你伤好了吧,屁股不疼了吧,快走吧快走吧!” 沈七:“..........” “小七才回来几天你就赶他走,有你这么当爹的?”林长风白一眼沈万里,走到沈七身旁,安抚他坐下,“不要听你爹胡说八道。” 沈万里又一次暴走:“那他不许再睡在你房间!” 沈七懒得理老爹,低声询问林长风:“林叔叔,七日时间到了,我还要去找........去干别的事情,这手臂后续还需要.......?” 林长风也小声道:“知道你心急,后续不必做工夫了,日后不可再犯傻知道吗?” “太棒啦林叔叔!”沈七昂头就在林长风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沈万里:“..........”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沈万里当时就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随即提着沈七的衣领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大门关上的一刻,还不忘通知沈七:“给老子把沈八送回来!” 沈万里很生气,林长风挑眉看着他,然后抓着沈万里去床上切磋技艺去了。 |
沈七自由之后并没有去陈蜀的住处,他实在太想陈蜀了,就想直接去找他,去商府。 沈七在路上骑马,正是商云在府里遭凌迟之刑的时候。 商以射出的那支箭,正中商云左心口,商以这是毫不留情的想他死,箭法和力道没有一点留手,可他却忽略了一个细节,商云从小和常人不一样,心脏生在胸膛右边。 巨大的冲击力和强烈的疼痛,让商云一瞬间假死过去,连商以都不曾怀疑,一个左心中箭的人不可能还活着。商以厌恶商云到哪种程度,连尸体都不愿他留在商家,直接令人卷着草席,丢到乱葬岗去。 商府的人拉着一辆破旧的小板车,草席裹着血淋淋的商云,走了一条僻静小道,去丢尸体。 真巧啊!沈七为了抄近路,也选了这条道,两路人在一片树林中来了个擦肩而过。 等等........ 沈七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之前给商云瞧过病,对商云的身量气息再熟悉不过,刚才草席里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死人,还真有几分像商云。 万一真是商云.........自己花了多大气力救的呀,不知道陈蜀知晓与否,如果商云又出事了,陈蜀得多难过呀! 沈七决定先看看再说。 那个拉小板车的下人及其不负责,还没有拉到乱葬岗就撂挑子走人了,小板车也不要了。反正商以也不会纠结,沾染商云尸体的小板车,带回去也会被烧了,来回拖的累,下人决定剩下的时间去集市逛逛,去去煞气。 下人没影了,沈七才从一棵树后面冒出来,他蹭蹭蹭走过去,草席一掀。 妈呀! 还真是商云!而且还有一口气! 沈七仔细观察了一下,商云左心口有个血窟窿,另外左小臂少了几块肉,再就是浑身上下的鞭伤杖伤,真是彻彻底底的体无完肤。 沈七深吸了几口气,先把商云心口的穴道封住,减少血流。出门在外,沈七根本没有带伤药,种种迹象表明商云在商家过的并不好,沈七到不至于傻到把商云又拖回商家。如此一来,只能先带回陈蜀的住处。 治好之后给陈蜀一个惊喜! 沈七心里充满干劲,老天爷可不支持他,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艳阳高照,一下子阴沉起来,片刻之后,冰雹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沈七这下彻底郁闷了,刚刚几声雷,把他的马匹吓的不知道哪去了,没有马,他右手又不得劲,怎么把商云拉回去呀。 沈七怕商云经不住雨水,给他盖好草席,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商云头上,自己就剩一身单衣。暴雨一淋,头发衣衫全粘在身上,好不难受。沈七将车绳挎在自己肩上,左手抓着车头,右手颓废的勾着绳子,一步一步的慢慢移动。沈七也是重伤初愈,根本使不上内劲,全靠躯体的力量,拖动着小板车。 沈七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将商云拖到了陈蜀的住处。途中经过一座木桥,沈七脚一滑,差点滚了下去,沈七不会水呀,吓得要死,真想把商云丢在路上算了。可是一想到陈蜀,商云死了陈蜀会难过,陈蜀难过自己就特别特别难过,沈七咬咬牙,拉着商云继续前行。 “沈八沈八!”沈七气息微弱的敲着门。 阁楼上的沈八正在看雨景,耳朵一竖就听见了异常,顾不得打伞,三下两下飘到门口,门一开,被沈七落汤鸡的样子吓了一跳。 沈七抹把雨水:“八八,你先想办法让袖袖睡着,再过来帮我。” 沈八眸光一掠,就明白了,依言去封了陈袖的睡穴,再扛着血水交加的商云进屋。 沈七完全顾不上自己,吩咐沈八去拿药箱,指导着沈八给商云清洗包扎,自己在一旁摇摇欲坠。 商云处理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衫,沈七才安心的晕过去。 商云还是伤的太厉害了,那一箭虽未中要害,却震伤了五脏六腑,再加上失血过多,淋雨高烧,商云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陈袖醒来就瞧见两个沈七,懵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坦然接受,毕竟两个七哥都很可爱对自己很好。陈袖又看到重伤的商云,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抓着商云的手哭个不停。 沈八在第五天就回去了,再不回去,老爹该发通缉令了。 商云的情况渐渐好转,只是这半个月内,陈蜀都没有回来过,沈七也走不开,只好干巴巴的等。等商云醒来,等陈蜀回来。 十五天后,商云终于动了,醒了。 (番外二完)(鞠躬) (接下来继续写正文,第一人称,商云醒来之后的事情...........) |
我没死?我居然又没死? 陈袖凑过来,伸出小短手在我眼前晃,“云哥哥,我是袖袖呀。” 我勉力扯出一个笑容:“袖儿。” “是我是我呀!”陈袖喜极而泣,肉嘟嘟的小脸挂上两条宽面条,“云哥哥你睡了半个月,袖袖以为,以为你醒不过来啦.........” 沈七也凑近,自豪道:“你不知道,我简直是从阎王手里把你救活哒!” “你是怎么救的我?”我提出疑问,毕竟我的记忆结点是商以的那一箭,带着我对他所有的回忆,湮灭在我的心口。 沈七得意道:“很巧吧!我原本打算去商府找陈蜀的,看见半道上有人拖着你的.........尸体,好像是要丢掉,我就把你捡回来啦!他们一定以为你死了,你左心口好大一个洞呢!不过你命大呀!心脏在右边,我也是头一次见呢!” 原来是这样。 我撑起半个脑袋,冲沈七微微颔首:“多谢。” 沈七哼哼道:“不用谢我!我完全是为了陈蜀呀,他应该舍不得你死吧。”沈七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反常的忧伤。 陈蜀?! 沈七一提,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面带轻纱的少年。陈袖说我昏睡了半个月,可我却只觉一瞬,从我中箭身亡,到如今死而复生,中间只隔一层离奇的梦魇。 陈袖将我扶坐起来,垫了枕头靠在床栏边。他看我表情突然凝重,黑溜溜的大眼睛转悠两圈,小声问道:“云哥哥,你怎么啦?” 我道:“我做了一个梦。” 陈袖一听来了兴趣,乖巧坐好,期盼道:“袖袖想听!”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商府的人商府的事,在外我都讳莫如深,这一刻,一个关于商府的梦我却脱口而出,仿佛要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沈七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接过时发现他是用的左手,指尖就无意之间碰到了一起,我抬眼望了望他,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沾湿了唇角,开始叙述那个荒唐的梦境。 |
商府大乱。 师父出现将母亲救走,父亲、商以身负重伤被逼到悬崖的尽头。 带着轻纱的少年看不清面貌,身量气息却异常熟悉,他负手在山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父亲和商以相互扶持,垂死挣扎。 商以将父亲护在身后,眼神温和道:“我任你处置,求你放了我爹。” 轻纱少年冷哼道:“处置?我玩了你这么多年早玩够了,还有什么好处置的。” 商以目光受伤,捂着胸口呕了一口血。 “罢了。”父亲摇摇头,“我们也该下去赎罪,我们欠商云的,太多了。” 父亲突然纵深跳下悬崖,商以悲痛万分,朝轻纱少年袭过去,被少年一剑捅穿。 ........... 少年回到商府,身后还跟了一批黑衣人,商府有能力之人全部被控制住,在大院统一处死,鲜血流了满院。 商府彻底改头换面。 少年衣冠华楚,临风而立在门口,一名中年男子缓缓而来。 少年跪地拱手:“爹。” 中年男子道:“比预计晚了几日?” 少年道:“两日。” 中年男子笑道:“两百鞭子,自己去领。” 少年道:“是。” 中年男子迈步进门:“商阳,你终究斗不过我。” ............ “天呐!这谁啊这么坏!把云哥哥家祸害成这样!”陈袖率先发表意见。 我笑了笑:“一个梦而已。”我做过太多梦,基本上都没有实现,我也不想当真了。这次梦中商府遭遇灭顶之灾,我竟毫无波动,一则是不信,以父亲商以的手段,哪会让人有可趁之机,再则.........我一个死人,和商府似乎没有什么关联了。 |
沈七一边嗑瓜子一边发表意见:“我看商家对你也不怎么样,你身上经年不愈的伤痕是他们干的吧,这样的话,你梦境成真最好啦!” 我竟不想反驳,但表情肯定是不好看的。 陈袖跳下床,走过去锤了一下沈七,抱怨道:“七哥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安慰人!云哥哥不高兴了你还嗑瓜子!” 沈七被锤的是抓了一手瓜子的右臂,然后手一抖,瓜子“唰唰”全落地上。 沈七:“..........” 陈袖:“...........” “七哥对不起!”陈袖赶紧蹲下身,心疼的捡起瓜子,放桌子上,“你最近怎么老是手抖啊,瓜子都握不住啦?” 沈七没好气道:“你不锤我我能手抖?” 陈袖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好像是这样的,郑重道歉之后,找了一件事做:“云哥哥该喝药了吧!袖袖去拿!”然后遛了。 我自顾抬起胳膊,视线落在雪白的衣袖上,我右手颤了颤,鼓起勇气才慢慢将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一节被白布缠绕的小臂,痛感还在。 “好奇怪啊,你左小臂像是被挖了几块肉,怎么搞的呀?”沈七刨根问底。 沈七的确不会说话,没看到我很难过吗,避讳避讳不懂吗? 沈七又道:“我尽力啦,日后坑坑洼洼是必然..........” 不要再说了,我赶紧打断他:“再给我一杯水吧。” “哦。”沈七意犹未尽,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你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谢谢。”我颔首,水在嘴里没什么滋味,心头倒是浮起一丝疑惑,开口询问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陈蜀可有回来过?” “没有啊!”沈七道:“我还奇怪呢,陈蜀很少这么久不回家的。” 我心中顿感不安,抬眼道:“你可有去找过他?” 沈七翻白眼不满道:“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不然我早去找他了!” 我:“...........” 空气突然安静,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沈七耳朵一竖,脸上笑开花,蹦蹦哒哒冲出门外:“陈蜀回来啦!” |
屋外很快响起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一种是沈七,欢快的不得了,估计是边走边围着陈蜀上蹿下跳;另一种应该是陈蜀,但步伐节律不如往日稳当,倒显沉重。 他们跨进堂中,与我所躺的里间隔着一道雕花木栏,里外看的不是很通透。 前脚刚进屋,沈七就开始邀功,得意道:“陈蜀,我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你!” 陈蜀轻咳一声,冷冷道:“是什么?” 这声轻咳传进我耳旁,我双眼一提,很快作出分辨,陈蜀受了很重的内伤。沈七一个劲的高兴,又一直叽叽喳喳自然察觉不出什么。 “跟我来!”我还在思考,沈七就直接将陈蜀拉了进来,指着我献宝一样:“当当当!” 我与陈蜀蓦然对视,眼神在空气中交接。陈蜀站在雕花木栏前,阳光以一种奇特的角度照射过来,他逆光而立,并不刺目的光线竟让我眼前有一瞬间的发白,也许是错觉,那一瞬我仿佛看到陈蜀的目光好似一柄利剑直刺过来,那种透心透骨的寒意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气氛徒然诡异,沈七浑然不知,仍在急吼吼解说求表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天我本来是去商家找你的,结果半路上看他被人裹尸体似的仍在半道上,我知道你很在乎他,一定不想他死对不对!于是我就把人给救回来了,你别看这家伙瘦巴巴的,拖起来可真沉,那天又在下雨,我当时差点....……” “啪!” 沈七的话语被一道凌厉的巴掌截断。 陈蜀面无表情看着沈七,微红的手掌展示着刚才的力道。 沈七脸上肿起道道指痕,嘴角也挂了几滴血,他下颔微微抽动,一脸不可置信,清澈的眼里写满了委屈,合着泪水噙在眼底,望着陈蜀不肯落下。 陈蜀合了合掌,眸光流转间带上温度,垂眉隐下不明情绪,“对不起沈七,我..........不然你打回来吧。” |
沈七眸光一闪,似乎有了计谋,眼底的委屈一扫而光,换上一双春风荡漾的眼,顺杆上爬道:“那你不许还手!” 陈蜀理亏,没什么表情道:“我不还手。” 沈七昂起被打肿的脸,最大限度的争取权利:“我做什么你都不许还手!做不做得到!” 陈蜀冷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七立马委屈起来,陈蜀额角跳了一下,妥协道:“动手吧,我.........我不会还手的。” 沈七得意的靠近陈蜀,左手巴掌高举,陈蜀漠然合上眼睛,岿然不动。 巴掌没有响,沈七却一口啃在了陈蜀的薄唇上。 陈蜀:“...........” 我:“...........” 一阵穿堂风吹过。 “啊!哥哥!七哥!你们在吃什么东西!袖袖也要吃!”陈袖不知何时端着药碗进来,看见这一幕,淡定的将药碗放桌子上,一脸好奇的凑过来。 “噔噔!” 陈蜀两脚将沈七踹开,脸上起了一层红晕,眉眼凌厉,表情十分不好看。 沈七捂着大腿嗷了一声,欲哭无泪:“你说过不还手的啊!” 陈蜀恨不得杀人:“我没还手,我动的是脚。” 陈袖不经事,跑过去扶住沈七,好奇道:“你们吃什么呀?” 陈蜀道:“袖儿闭嘴!” 陈袖插起腰,抱不平道:“哥哥你干嘛呀,踹七哥干啥呀.........” 沈七完全忘了陈蜀刚才那一巴掌的震怒,一脸满足的扯了扯陈袖:“袖袖别说了,我们.........” 陈袖戳了戳沈七的脸,疑惑道:“七哥你脸怎么肿了?” “爱的印记。”沈七得意道:“要不是这巴掌,我哪亲的上.........” 陈蜀:“...........” 我:“.........” 陈袖露出一个不明白的表情。 陈蜀眉头拧成死结,招手打断他:“沈七你过来。” “不了不了,来日方长嘛!”沈七笑吟吟,然后遛了。 “哎!七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在吃什么呀!喂!”陈袖追出去,不忘交代:“哥哥,桌上的药你喂云哥哥喝啊!” 陈蜀咬牙:“都走!” |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我和陈蜀。 陈蜀转身去端桌上的药,颀长的身躯在桌前晃动,他衣袖抚过桌面,瓷碗端在手里,回首的瞬间,我竟想起梦中立在山头的少年。 陈蜀不疾不徐走过来,半边身子虚虚坐在床榻上,举着药碗道:“趁热喝了吧。” 我一瞬不瞬盯着他,缓缓抬起胳膊,并没有去接药碗,反而前倾身子,想用衣袖遮住他的面目。 寒山的坟墓,喋血的山头,以及改头换面的商府,重合点就是那个轻纱少年。我不信荒唐的梦境,也不信陈蜀会怎么做,可下意识我还是采取了这个动作。 陈蜀将我的手拦下去:“你做什么?” 我闷哼一声,陈蜀所抓的地方正是我被挖肉之处。陈蜀察觉到异常,赶紧松开,又卷起我的袖子,一层层白纱布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横在肌肤上有些瘆人。 陈蜀目光投向我,轻轻将衣袖放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住我这里。” 我心里一暖,刚才还想求证的事也放于一边,倒是想起他进门的那声咳嗽,抬眼问到:“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陈蜀目光一顿:“胡说什么,我好好的。” 我道:“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两脚才把沈七蹬开..........” 陈蜀脑门发胀道:“不要提他。” 我还想再问,陈蜀却不由分说将药碗递到我唇边,差点塞我嘴里,“快喝吧,端着怪累的。” “好吧。” 我去接药,尚未拿稳陈蜀便松开手,中间空了一小段,汤药又烫,“哐铛”瓷碗落地砸碎,药汁还洒了陈蜀满袖满身。 “烫着没有?” “烫着没有?” 我和陈蜀同时疑问。 “我没事。” “我没事。” 然后同时回答。 我没事是真的,药碗要洒的瞬间,陈蜀伸手往我这边挡了一下,不然也不至于他衣袖全湿。他也真是内伤过重,一碗汤药都避不开了。 我担心之余伸手去卷他衣袖,上次沈七烫伤,看起来难受的很。陈蜀是要阻止我的,可他不知为何比我慢了一个动作,我撂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段前臂,除了药汁洒上去的一片红,上面还有好几条鞭痕印,虽已结痂愈合,但还是沟壑纵横,可见当时的惨烈。 梦中那个被鞭两百的少年......... 陈蜀神色慌乱了一下,随即抽身站起,衣袍遮住伤处,“我去让沈七再熬一碗吧。” “陈蜀。”我叫住他,停顿片刻道:“商家现在如何了?” 陈蜀背对着我,平静道:“和往常一样。” 我道:“你说、我便是信的。” 陈蜀后背一僵,他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端详了我一会儿,而后微微颔首笑了一下。 |
第二碗药被端过来的时候,陈蜀被陈袖嫌弃了。 陈袖坐在床边上,小大人一般,执意要喂我,我是不乐意这样的。陈袖手短,每次药勺都送不到嘴边上,我得弯着背才能喝上,真的好累,也怕陈袖会拿不住,小孩烫伤可不是小事。 我第三次开口要求自己来,陈袖哼哼不让,说我手臂上都没肉了,怎么拿得起碗。我拿得住啊。 陈蜀换了件干净的衣衫,拿着扫把一丝不苟的在清理地上的碎碗屑,一看我们又起了争执,调解道:“让袖儿喂吧,你是该好好养伤。” “哼。”陈袖眉开眼笑:“云哥哥张嘴,啊--” 陈蜀打扫完毕,走过来要接手陈袖手里的碗,陈袖嫌弃道:“哥哥你已经摔了一碗啦,再摔云哥哥没药喝啦!不能给你!” 陈蜀道:“我不会再手抖了。” 陈袖翻白眼:“怎么都手抖呀,七哥也抖,哥哥也抖,所以还是袖袖亲自来吧!” 陈蜀:“..........” 陈蜀无事可做,索性就立在床头。异常和谐的场景,陈袖、我和陈蜀三人,两坐一立。陈袖怕我苦怕我无趣,时不时做出几个鬼脸,逗的我忍俊不禁。一旁的陈蜀清冷之气散尽,眼角眉梢都带着水光般的柔情。 忘却过去,现下岁月静好,半生无虞。 “袖袖!下来帮个忙呀!” 原来还有一个沈七,我也体验了一把陈蜀的头痛。 陈袖垮下脸,不情不愿将药碗递给陈蜀,苦口婆心交代:“还有半碗,别再摔啦!” 陈蜀脸上有点挂不住,接过碗,推着陈袖快走:“知道了。” 陈袖十分不放心的遛了。 陈蜀取代了陈袖的位置坐下来,我本以为他会直接将碗塞给我,不料他却学着陈袖的样子,一小勺喂过来。 我震惊了。哪有被人如此喂药的经历,陈袖是小孩,吃药的姿势又不顺,也就顾不上这一点了。现在陈蜀亲自上手,心里如何百转千回不说,单单是这局面,我就没忍住,笑了。 陈蜀也觉得有点尴尬,默默收回手:“第一次是不习惯的........你的身体还需要长期调理,迟早会、会习惯........” 说到最后,陈蜀也笑了。 “咳咳。”陈蜀突然捂嘴咳了两声。 我敛起笑容,将药碗推到他唇边,认真道:“你也伤的不轻,这半碗你喝了。” 陈蜀皱眉,要拒绝。 我道:“不然我只能告诉沈七,让他督促你喝了。” 陈蜀眼皮一抬,眸光深深浅浅,像是想象到了沈七逼他喝药的画面。 我乘胜追击:“你也不想让袖儿担心吧,以后我的药,你喝一半。” 陈蜀道:“会耽误你的疗程。” 我道:“不过是拖的久一些,现在,没人限制我的养伤时间了。” 陈蜀见我眼底似乎要泛起回忆,很快妥协,半碗药一饮而尽。 |
沈七这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完全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占了陈蜀的便宜,一个人乐呵呵的上蹿下跳。 第二天,沈七激动澎湃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一来二去就发现了陈蜀的异常,执意要给陈蜀来个全身检查。 我还下不得地,他俩在我眼前一进一退,晃的我有些头晕还插不上嘴。 沈七又逼近一步:“陈蜀,昨天是我疏忽了,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可是医生呀!” 陈蜀冷脸:“我再说一遍、我没事,用不着。” 沈七一步贴上去,陈蜀被逼到桌角,腰身撞了上去,眉头轻蹙,合眼忍痛。沈七趁此机会,伸手就去拉陈蜀的衣襟。 眼看又露馅,我急忙道:“沈七!” 沈七回头:“干啥?” 沈七应我的瞬间,动作停滞,陈蜀得了空隙,一个小擒拿手,将沈七叩在桌上。 陈蜀将沈七的左手压在腰上,又一手按住他的肩背,沈七顿时动弹不得。沈七的下颔在桌面上蹭了蹭,手脚不住的扑腾,以示抗议:“放开我!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开打啊!伤了还不让看不让治!还不如袖袖!哼!” 陈蜀道:“少说一些没由来的话,我要是伤了能一把擒住你?你若这么废材,倒也不必留在我这里了。” 沈七即刻就不动弹了,他最怕陈蜀说要赶他走的话。 沈七委屈巴巴道:“我错了嘛!我乖乖的还不行嘛!” 陈蜀也不问他这错认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从善如流的松开,没好脸道:“出去。” 沈七揉着被按疼的肩背,控诉道:“你好凶!” 陈蜀脸色缓和,把沈七招过来,示意他门口有东西,沈七好奇转身:“哪儿呢哪儿呢!” 陈蜀这时候笑了,但是沈七没看见,他还在东张西望。陈蜀抬腿一个旋风踢,沈七“嗷”的一声,捂着屁股被射了出去。 沈七扒着门框站起来,缩着脑袋不敢进来:“陈蜀你好过分!” |
门口的沈七不见踪影,陈蜀才晃几步撑住桌角,指尖在木质桌面上扣的煞白。 一丝心痛突击心口,我轻声唤他:“陈蜀。” 陈蜀背对着我,轻轻“嗯”了一声。 我道:“很难受吗?” “没事。”陈蜀柔声道,他缓缓转过身来,面色煞白,唇上却是一片艳丽的红色,想必是他情急之下咬出来的。 我掀起被子,想下床帮扶一把,却被陈蜀先一步按回床上:“你气血还跟不上,不宜下地。” 我眉头紧锁:“你脸色好白。” 陈蜀抹一把额角,无奈道:“被沈七气的,缓一下就好了。” “可是..........” 陈蜀笑了笑:“我自有分寸。” 陈蜀在小榻上调息了一下,面色果然缓和许多,刚收功站稳,沈七又杀回来了。 然后,陈蜀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沈七这回有持无恐,牵着陈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陈蜀条件反射般皱眉:“你又来干什么?这么大的院子没地方给你待?” 沈七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推了推陈袖,陈袖立马进入状态,回答道:“哥哥你凶什么嘛!是袖袖让七哥上来看看云哥哥的嘛!” 陈蜀这倒是不反对,还主动给沈七让路。 沈七偷偷给陈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迈步走到我跟前。总觉得他俩在密谋什么,但又没有一点头绪。 陈袖也冲沈七眨眼睛,然后乖巧道:“哥哥,袖袖想喝茶。” 陈蜀完全没有怀疑,走到桌边倒茶,陈袖小胳膊小短腿是够不着的。如此一来,陈蜀背朝陈袖,面朝桌,专心致志的倒茶。 这时,陈袖突然欢快的跑起来,跑到陈蜀身后,纵深跃起,挂在陈蜀肩背上。 陈袖咯咯直笑:“哥哥背我!” 前功尽弃,陈蜀才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被抽白,他身躯僵了一下,无法将陈袖甩开,只好放下茶杯,反手将陈袖揽住。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沈七见缝插针,几步上前,将陈袖的衣襟扯开一个小口。 陈蜀:“...........” 沈七:“............” 我心道:完了。 沈七目光一滞,扯住衣襟的手抖了又抖,陈蜀冷静呵斥道:“你做什么?” 沈七这才恍然回神,快速的将陈蜀的衣襟还原,又把陈袖抱下来。 陈袖不依不饶,还要往陈蜀背上爬:“哥哥好久没有背我了.........” 陈蜀有些撑不住,想快些将陈袖支开,冷着脸道:“我也好久没有打你了。” 陈袖蹦开一米,警惕道:“袖袖又没有做错什么,哥哥为什么要打袖袖!” 陈蜀揉额:“刚才还不是胡闹?我若是在倒开水,岂不是烫到了?” “啊!对不起哥哥!袖袖没想这么多。”陈袖下一秒就把沈七给卖了,“是七哥的主意!七哥要袖袖怎么做的!” 沈七大义凛然:“对啊!是我让袖袖做的!要打打我!” “打你?”陈蜀突然唇角上扬笑了一下,随即走到窗边取下撑着窗户的竹棍,“那就打你吧。” 沈七:“..........不再商量商量了吗?” 陈蜀道:“不了。” 沈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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