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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君临天下[第55页] |
作者:所来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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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中 尚未来得及收拾残局,君默宁先被唤到了水云轩的书房,可叹乐不思归的三少爷一进书房的门,就被勒令跪着,随后听兄长大人整整训了个把时辰!从‘父母在不远游’到出门在外也不写信回来;从说好的三个月到如果不催你就不知道回来;从你都二十七了到什么时候找个正经差事……最后终于说到,你看看你都收了些什么弟子! · 耷拉着脑袋的君默宁听到兄长终于说到正题了,拔了拔腰背跪端正了些。事情无非就是那些事情,小四被人抢了一颗糖葫芦,然后遇到个跟他的小名一样的孩子,然后一时同情心泛滥半个三更去杀了个人;小三发现之后,忙着给他擦屁股顶罪;小二关心则乱,痛打了小三之后把他送往西川;白天澜本来已经摁住了案子,谁知道老大怕他先生的老大查出事情的真相,硬是把盆儿扣到了自己脑袋上,以为借着自己一国之君的威严,能把事情摁住! · 真是一颗惹祸的糖葫芦啊!三少爷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君宇说了这么长时间也终于累了,最后发落道:“徒弟一个比一个能耐,你这个做先生的当真教得好!我跟你说,这次你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带宫里去教训!省得在无音阁那么多求情的人,听见没有!” · “哦……”为人师表的三少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哥,那……晗儿呢?”他是无所谓,就怕揍了皇帝陛下,老爹和老哥放不过他,还是问清楚好。 · “这个……尤其要教训!”君宇实在气狠了,早已不顾上什么国君不国君的,“若不是他把案子揽上身,刑部早就归档,无人问津了,至于要搅起江南官场风波,闹得人心惶惶!江南的官员是要查,可哪里能像他这般横冲直撞!还有,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每天睡多久?每天吃什么?宵衣旰食!” · “知道了,哥!”听到这里,哪有还有不教训的理由!君默宁起身就往外走! · “慢着!”君宇叫住他,命令道,“这件事决不能让爹知道,听见没有?” · “哪件事?”三少爷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 “当然是我让你教训皇帝的事!”君宇身手矫健地冲过来,就要开揍。 · 三少爷立刻抱着头,麻麻儿地溜了 |
(八)下 是夜,忙了好几天的皇帝陛下齐晗终于把江南的案子处理完,明日着人颁了圣旨就一切尘埃落定,看看时辰,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去给后宫的齐慕霖和韩太后请安。齐慕霖精神不错,闲话家常似的询问一些朝上的事,韩太后见他实在累得要打盹儿,就赶着他回去休息。 · 齐晗真是累了,行过礼之后就离开了。他也不想去金碧辉煌但实在空空荡荡的乾清宫,就吩咐吴全去玉宸宫。 · 戌时,清朗的夜空上点缀着繁密的星辰,一轮弦月高悬,虽不如圆月般皎洁,倒也洒下了一片清辉。相比于平时忙到三更半夜,今日真的是早早收工了,呼吸着夜间沁凉的空气,齐晗不禁放慢了脚步,连思绪都有些随意的放纵。 ·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到玉宸宫门口,紧闭的宫门前,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齐晗神思倦怠,倒是吴全率先问道:“是……秦统领吗?你怎么在这里?” · “少爷!”已经掌控了整个宫廷禁卫军的秦风秦统领溺水遇着救命稻草似的扑上来,急声道,“少爷,您快进去吧……哦哦,吴公公,我和少爷有点儿事,您老先回去休息吧。” · 吴全人老成精,虽说自齐晗登基之后颇为依赖于他,可到底比不过和秦风之间生死与共的情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吴全向齐晗行礼之后也自退下了。 · “风……”齐晗心里有些慌,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 “少爷,您快进去吧……”秦风拉着齐晗推开门就往玉宸宫里跑。 · 随着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齐晗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玉宸宫左侧书房的门户大开,亮如白昼的灯火里,三个熟悉的背影排排跪着,而书桌后面坐着的,不是他家先生君默宁……还有谁! · “少爷……” · 秦风一语未落,齐晗已经手脚利落地解开腰带,脱下皇帝龙袍,连绣了龙纹的靴子都一齐脱了下来塞到秦风手里——他家先生在他登基那天说过,穿着这些衣服,不准去见他! · 于是乎,中州的皇帝陛下齐晗,就这样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连鞋都没有地冲进了书房,毫不犹豫地在齐昀身边跪了下去。 · 得,这下全齐了! · 跟上来的秦风手臂上挂着龙袍龙靴,默默地关上了书房的门。玉宸宫的侍卫早已遣散,今夜,注定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夜啊…… · 秦统领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角落,蹲着数星星……哦,是守卫去了。 |
哇,你们真是越来越快! |
(九)(上) 玉宸宫,书房。 · 君亦晨、君亦晞、齐昀齐刷刷转头看着最后一个到的大师兄齐晗‘砰’一声跪落在地,外套鞋子都没穿的样子真是比他们三个还要狼狈几分,本来还心存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顿时散入了九霄云外——连皇帝大师兄都沦陷了!三个小的又齐刷刷把头转过来垂了下去。 · 君默宁看到这三个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哪里猜不到他们心中所想;转眼又撇到脱得仅剩下一身雪白亵衣的齐晗,君大先生表示,怎么登基都两年了还这么傻!亏得朝野上下对他赞不绝口,连在江南都能听到对他的期盼和褒奖。 · 唉……自己收的徒弟,怎么也要自己管教。君默宁不动声色都捋了捋袖子,看着这一排的大小家伙,认命地想。 · “晨儿,杀人好玩吗?”君默宁第一个拿始作俑者君亦晨开刀,君亦晞和齐昀有些惊惶地抬头看着他,齐晗却依然垂着头。 · 君亦晨全然没有感觉出兄长们的不安,他只是觉得跪着膝盖疼,听到问话,小家伙对了对手指,歪着脑袋很是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说道:“回先生,不好玩。” · 君默宁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继续问:“那为什么要去?” · 这下连齐晗都抬起头来了,他一项最能感悟自家先生的喜怒,而此刻,他一点头没有察觉到先生的怒气;并非刻意的压抑,而是似乎……真的不生气。 · 君亦晨瘪了瘪嘴,很想求饶免了罚跪,可是看到哥哥们都跪着,到底还是不敢,只好老老实实说道:“晨儿看到那个姐姐死了,很生气,就想杀人了。” · “杀人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君默宁很耐心地问。 · 君亦晨想了想答道:“回先生,晨儿就想怎么样快点把人杀了,天很晚了,如果哥哥和三哥哥知道我还没回家,会担心晨儿;而且明天还有早课,迟到了或是犯困的话,哥哥生气要罚的……” · 这下,轮到齐晗、齐昀、君亦晞三人诧异地看着君亦晨。 · 倒是君默宁在君亦晨坦坦荡荡清澈见底的眸光里,沉默了下来:这小家伙……怕是有些轻微的……人格分裂。 · 君亦晨的成长经历比齐晗还要特殊,在那样一个只有训练、杀戮、非生即死的环境里,人性、情感都是不必要的东西。虽说后来他伸入君氏门下,但到底无法全然抹去过去十年深深种植在他潜意识里的思维模式。 · 当初易舒云身受的一掌让君亦晨挣脱了那些可怕回忆的桎梏,小家伙也够勇敢顽强地直面了自己的人生,可是无论如何,那些已经成型的影响已经无法改变。所以,君亦晨虽然已经快十三岁,可是平日里的思维和行为显得要比同龄人更加稚嫩,因为他的正常情感是从十岁才开始培养起来;而且一旦触及到那些深藏起来的回忆,那些冷酷的杀戮戾气又会主导他的行为。 · 齐晗三人异常紧张地看着君默宁,不知道他会如何发落这最小的弟弟,此情此景之下又着实不敢求情。 · “晨儿,”半晌之后,君默宁终于发话道,“你三个哥哥都知道,杀人……是不对的,所以你三哥给你顶了罪,你二哥想尽办法给你遮掩,而你大哥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
给小肥羊小伙伴的沙发…… |
(九)中 随着君默宁一个一个点过去,齐晗三人惊慌地垂下头,而君亦晨则是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圆圆的眼睛里浮现了愧疚。 · “先生,您罚晨儿吧……” · 君默宁看着他脸上的歉意,自然明白这小家伙的请罚不过是因为他三个哥哥,而不是杀人,“罚自然是要罚的,一条人命二十下藤条,算是为师给你立下的规矩。” · 看着四人或疑惑或惊异的表情,君默宁继续说道:“晨儿你听好,从今往后若是你想杀人了,就去跟你三哥哥说,让他替你安排。不过这种情况……一年不得超过两次,而且每次杀人之后,都自己跟我或是你哥哥领罚,一条人命二十下藤条;若是有第三次……” · 君默宁的眼神变得严肃而森然道:“别说你哥哥们,就是你爹来求情,也别怪为师打断你的腿!” · 君亦晨满脸满眼的惧色,罚跪一会儿已经很疼了,要是把腿打断了,那该有多疼啊!他拨浪鼓似的摇头,泪珠子哗啦哗啦滚下来,哀哀求恳道:“晨儿不敢,晨儿听话,先生别打断晨儿的腿……” · “你不触犯规矩,先生自然不会打断你的腿。”君默宁最后发落道,“所以这一次,你杀了孙世通一个人,先生罚你二十藤条,你服不服?” · “晨儿服……”君亦晨眨了眨眼,又带出一串泪珠子,较之打断腿,二十下藤条已经很轻了吧……可是……他见过哥哥挨过藤条之后的伤,还是很怕很怕的。 · “裤子褪了,趴到榻上去。”君默宁起身,打开了一个锦盒,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四根粗黑的藤条——既然要打通堂,相应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 虽然终于可以不用罚跪,可是面临即将要受的疼痛,君亦晨可怜巴巴地看着三个哥哥,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小家伙终于擦了擦眼泪,一瘸一拐地站起身,褪了裤子放在一边,自己爬到榻上趴好了。 · 君默宁执起藤条,特意绕过软榻正对着罚跪的另外三人,这样的举动让齐晗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 藤条终于还是扬起,却突然听到榻上的小家伙抬起头,眨着眼睛道:“先生,晨儿会很乖很听话,先生能不能……打轻一点……” · 君默宁扬起的手被这一句话问得落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对着小家伙期盼的眼神,无奈道:“好,你把规矩守好,先生打轻一点……” · 君亦晨坚定地‘嗯’了一声,得到了最可靠的承诺般重新趴好,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 齐晗几人垂下头不忍再看,君默宁再次扬手,照着那两片白皙柔嫩的后臀抽打了下去。呼呼的破空声里,纵然君默宁当真收着几分力,奈何拔过毒的身子实在经不起捶楚,十下过后,那些整齐的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泛出了黑紫之色。 ·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榻上的孩子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很乖很听话地守着规矩,无声、无避、无自伤,除了凌乱的呼吸和越握越紧的双拳之外,丝毫看不出与身后的伤情相匹配的情绪。 |
(九)下 君默宁自然知道,君亦晨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只是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该承受的伤痛也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君默宁终于还是加重了几分力道,照着臀峰处抽了下去。 · 君亦晨浅浅呻吟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了臂弯,藤条凌空的破风之声里,他的脑海浮现出过去的一些零星画面。可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不是刑责,是训诫,执着家法的是答应他会轻责的先生,守在旁边的是疼爱他的哥哥们。 · 不一样的! · “啪啪啪!” · 最后的三下,君默宁再次加重了力道抽在柔嫩的臀腿间,密密的血珠子争先恐后地窜出肌肤。受着鞭挞的身子一阵发颤,继而才传来压抑的呜咽之声。 · “昀儿,带晨儿进去上药。”君默宁放下诫具吩咐道,“上过之后带他出来跪着,这次的事是他惹出来的,他该知道所有的后果。” · 齐昀俯身应是,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君亦晨身上,将他翻过身抱了起来。这时他们才看到小孩密密麻麻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还有疼得有些失神的眼睛。 · 纵然是收了力道的责罚,数目也并不多,可是到底他的体质异于常人。痛楚是真实的,心安……也是真实的。 · 带齐昀抱着人拿着衣服进入内室之后,君默宁坐下来,将视线投向了君亦晞。 |
(十)上 先生干脆利落地收拾了晨儿,看今夜的架势,摆明了谁都逃不过。齐晗微微侧目看着垂首端跪的君亦晞,一颗心被高高地提了起来。 · 听到君亦晨说的那些话,也受教学过医术的齐晗也大致明白了君默宁如此发落的用意:晨儿的“嗜杀”怕还是残留这死士刑堂的阴影,断断难以强行阻止。所以,先生把晨儿交给亦晞,至少无欺楼接的生意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便如这一次,虽说孙世通该死,但到底人死在京城,使得所有人都很被动。 · 可即便如此,先生还是在最后三下下了重手,并且立下了死规矩。齐晗真心希望,随着晨儿渐渐长大,那些阴影可以渐渐消弭…… · 此时此刻,晨儿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可是亦晞…… · 未及齐晗深想,君默宁已经开口问道:“晞儿,为什么私入影卫?” · 君亦晞抖了抖,膝下顿时传来针刺般密密匝匝的痛,被从西川押回京城的经历让他丝毫不敢有任何侥幸和隐瞒,于是他缠着声音答道:“回先生,晞儿是想……保护大师兄……” · 君默宁了然地看了一眼齐晗,嘴角有些不明的笑意道:“晞儿,你知不知道就这句话,就够为师狠罚你师兄一顿?” · 这下轮到齐晗抖了,先生的“罚”尚且难以忍受,这“狠罚”可怎么熬? · 君亦晞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 “影卫营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君默宁缓缓说道,“你抛却姓名、身份、自由、家人,从此成为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如影子一般的存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无非你心里还放不下当初的一切。他是兄长你是弟弟,若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怎会令你如此惶惑愧疚?你说,为师若不狠罚他,说得过去吗?” ·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先生!”君亦晞急得要哭,膝行上前两步叩首道,“是亦晞的错,是亦晞没想清楚,不关大哥的事!先生,不是大哥做得不好,是大哥做得太好,亦晞……也想为大哥做些什么……如今哥哥性命无虞,又得了大师伯庇护,亦晞是觉得没什么放不下才甘心入影卫的……先生,亦晞知道错了,您狠罚亦晞,别罚大哥……求您!” · 齐晗跪在一旁看着频频叩首的师弟,耳边环绕着字字泣血的肺腑之言,他知道,先生说的是对的,身为兄长,他终究没有照顾好弟弟。 · 此时,粗粗给君亦晨上好了药的齐昀扶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小家伙从内室里出来,依然在原来的地方跪好。内室与外室书房之间本就只隔了一道大屏风,他们在里面将外面的问答也听得一清二楚,跪好之后的齐昀自知在君亦晞的问题上也是有愧,虚虚地垂首不语。 · 君默宁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哥哥易舒云的身体并非万无一失,东川西川于你大师兄来说又是整个中州最重要的地方,那里……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 君亦晞怯怯地抬头跪直了。 · “影卫之事,你大哥罚过你了,为师不再追究。”看到几个弟子都露出惊喜的目光,君默宁暗自叹息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大魔王形象实在太根深蒂固,“至于晨儿的事……无欺楼不在京城犯案是死规矩,为了不给朝廷以把柄,不让你大哥为难,无欺楼总堂撤出京城势必难免;这虽是晨儿所为,但到底也是你的疏忽,才让他偷了无欺楼的资料找到孙世通。为师不罚你,此间事了,你自己去找你师父领罚。” · 几个弟子包括齐晗都听得心中惴惴,杀人一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无欺楼是先生的心血,虽名为杀手组织,却着实伸张着正义、控制着朝廷难以企及的阴暗角落。 · 最终,还是先生承担了一切。 · “领过罚之后,”君默宁站起身,从锦盒中拿起第二根藤条交给君亦晞,发落道,“带着你的诫具去找你大哥,然后跟着他学习政务,尤以西北事务为重。我信你大哥不会宽纵,若是疏忽偷懒出了岔子,自己捧着家法请罚去。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面了,什么时候去西川帮你哥哥理政。你不是想帮你大哥吗?既是如此,就把两川之地好好扛起来!” · “晗儿定会严格要求晞儿,不容他懈怠!”齐晗当先保证。 · 君亦晞捧着专属于自己的家法诫具,沉默半晌之后叩首道:“晞儿明白了,谢先生!” |
(十)下 处理完君亦晞的事,还不待君默宁开口,齐昀已经主动上前一步说道:“先生,一切都是昀儿的错,不管是晞儿私入影卫还是晨儿夜半杀人,都是昀儿这个做哥哥的照顾不周管教不严;事发之后,昀儿又思虑不清,让两个弟弟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还让……让皇兄陷入两难……昀儿有愧于兄弟,有负于先生,请您重责!” · “想得倒挺清楚。”君默宁不辨喜怒地说了一句,转而又加了一句道,“就不怕揽了这么多错,捱不捱得住罚?” · 齐昀跪得更恭敬了些,说道:“事发之后,兄长罚了五日跪省,昀儿想明白了:于晞儿晨儿而言,先生不在,昀儿身为其兄,便有教养之责;于兄长而言,昀儿既是弟弟又是臣子,为弟应恭孝,为臣当谋用。昀儿失职失教,该罚!” · 还有谁比眼前的孩子更加通透的?君默宁看着齐昀霁月光风的眉眼,心生慰藉。他拿起锦盒中第三根藤条,发落道:“代长行权,是古礼,也是责任,晞儿和昀儿的事为师各罚你藤条二十;至于遇事不够沉稳,既是你兄长已经罚了跪省,这二十下为师给你免了,日后从事,当记职分,思虑周全。” · 齐昀叩首道:“昀儿愿受责罚,谢先生教诲!” · “去衣。” · “先……先生!”坦荡承错的年轻王爷顿时有些惊慌,红晕染上脸颊、耳尖、脖子,哀求的眼神哪里还有适才的大气,“求……先生……” · 求什么?自然是求脸面。过去他和齐晗一同受罚,到底他是弟弟又年纪都小,便不觉得羞耻;而今当着两个小的,哪里能按着规矩受罚? · 君默宁在心里笑着摇头,看看两个要把脑袋埋进胸膛里的小家伙,发落道:“起来去内室,规矩你懂。” · “谢先生!”齐昀惊喜叩首,一刻不敢耽搁地起身去了内室,手脚利落地褪了裤子俯身撑地,之后才察觉出长跪的膝盖上传来一阵一阵难熬的钝痛。 · 君默宁拎着藤条进门,也没多说话,抡着诫具抽打在徒弟后臀之上。他心里是赞赏齐昀的,不管他自承了多少错,究其根本都是为了维护自家兄弟。所谓关心则乱,而这份“乱”,恰是君默宁最为欣慰的一点。 · 四十下藤条,若是动真格,皮开肉绽也不是难事;但是每每面对齐昀,君默宁总觉得自己下不了重手,响鼓不用重锤,齐昀行事拿得起放得下,有自己的坚持,但是没有执念。 · 收了几分力的责罚在藤条的扬起落下间显得异常快捷,虽说齐昀依然疼得有些颤抖难耐,但他心里清楚这定然是先生手下留情了。 · 四十下打完,齐昀弯了双臂手肘叩首谢罚,君默宁俯身扶齐昀,待他提起裤子整理好衣冠之后,说道:“昀儿,如今你行事越发大气,朝廷上下对你无不称道;文武之艺,你也皆有所成。待伤好之后你来无音阁,为师将‘师评’给你,‘灵秀通达’这四个字,你担得起。” · 齐昀呆呆地跪着,身后的伤都仿佛不疼了,额上汗珠细密,却又遮掩不住他眼中的惊喜之意!多年以来,他有多崇仰眼前的年轻先生,此时此刻,他就有多不敢相信他得到了如此的评价! · 自拜师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先生对他和对兄长……是不一样的,但是有些猜测,他始终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别说在父皇母妃面前,即便是自己,他也不允许袒露一丝半点的口风——因为这背后牵扯着‘欺君’的大罪,牵扯着每一他无比在意的人。 · 哥哥登基之前,向他说出了一切的真相。他也知道当初先生收他做弟子,原是有着另一重目的,有那么一刻,他曾经……委屈、不平……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先生也好、兄长也罢,那些年积累起来的执念和对彼此的生死相托,又岂是他初初拜入师门就可以取代的? · 先生从没有忽视过自己,兄长更是几次三番舍命相救,他从小父母双全,锦衣玉食,尊荣以极;虽说他失去了皇位,可是他心里清楚,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承载的,除了权力……还有责任! · 先生给了他“灵秀通达”的师评,已经足够了。他的人生完满无缺,是上苍对他无上的眷顾和宠爱。所以,齐昀向君默宁叩谢师恩,心中默默祷告,齐昀此生: · 一愿中州天下海晏河清,国运隆昌; 二愿父母、恩师、兄长心宽意顺,福寿绵长; 三愿……三愿兄长与自己,得娶知心知意美娇娘! |
(十一) 齐晗跪在外头,自然听到了里面的惩戒声和后来先生所下的‘师评’,他真心为齐昀感到高兴;接着又看到弟弟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就知道先生定是手下留情了。 · 齐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自己走出来,他拎着属于自己的藤条刚要跪下,就听得君默宁从里间出来说道:“别跪了,带两个小的去寝宫里休息去吧。” · 齐昀一愣,不免担心地看了看兄长,得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无奈应是。今夜的事谁也脱不了干系,先生一个一个收拾,摆明了容不得求情顶替。他们几个虽说都挨了罚,但看情况先生还是宽宥居多,希望哥哥也能得到宽责吧。 · 齐昀、君亦晞、君亦晨三人互相搀扶着起身,临出门的时候,捂着身后两团肉的君亦晨突然转身说道:“先生,如果大哥哥也很乖很听话,可不可以也打轻一点?” · 君默宁正摩挲着锦盒里最后一根藤条,闻言抬头笑道:“好啊,如果他很乖很听话,先生就打轻一点。” · 君亦晨两眼亮晶晶的笑了,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一边跟着两个哥哥走了,一边还嘀嘀咕咕地安慰他们放心,先生一定打轻一点……巴拉巴拉…… · 不管齐昀二人是不是相信,窝在角落里数星星的秦风定然是不信的,按着他家主子的性子,别说打轻一些,能不比三位少爷更为严苛就阿弥陀佛了!秦统领站起身,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腿,再一次慨叹:这夜可真长啊…… ·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 · 虽说登基已有两年,天天有人给自己下跪磕头,可面对此情此景,他依然觉得无比稔熟和适应,丝毫没有因为所谓身份而别扭。 · 膝下的钝痛是真实的,心中的惴惴也是真实的,就如同此刻真实地站在他面前的先生。 · 君默宁摩挲着藤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问道:“还每日练功吗?” · 齐晗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先生,练的,心诀、剑法,每日不少于一个时辰!” · “呵……”君默宁轻笑出声,目光撇过齐晗日渐成熟的脸庞,说道,“是不是除了这些定了死规矩的事你不敢不做,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 齐晗不敢说“不敢”,先生摆明了有备而来;更不敢给自己找理由辩解,江南的事……连大师伯丞相都几次旁敲侧击,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把事情闹大——依次掩盖孙世通被杀的事情。 · 见他不说话,对自己的徒弟了如指掌的君默宁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也就不再追问,换了话题道:“你宵衣旰食是为了江南的事,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掩盖弟弟们杀人的真相。晗儿,你觉得你做到了吗?做对了吗?” · 他做到了吗?做对了吗? · 面对这两个问题,齐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彻查江南官场的目的是为了转移朝廷的视线,借此让人遗忘京城命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半个月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过京城命案,也没有人说过孙世通这个人。 · 那……以后呢? |
抱歉小伙伴们,今天暂时先这样吧……有活儿要干了…… |
(十一)中 那……以后呢?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 · 当江南的事尘埃落定,当所有人的心平复下来,他们会不会想要问一问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为什么皇帝突然之间大张旗鼓地彻查江南?这样的念头甚至不需要太多,一个、两个足矣! · 也许他们始终也不会查到什么;也许查到了也会因为他这个皇帝的态度而选择闭口不言;也许有人会向丞相、甚至他这个皇帝稍稍旁敲侧击一下…… · 那么,他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一切就成了……欲盖弥彰! · “想到什么?”君默宁看着齐晗恍然般的神色,问道。 · 齐晗把刚刚想到的那些如实说了。 · “再想。”君默宁只说了两个字。 · 再想?齐晗被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吓得心都跳得快了几分,还有什么比弟弟们的安危更重要的? · 正在齐晗苦思冥想的时候,君默宁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高高的宫墙屋顶矗立在黑夜中,围起了这一方至尊至贵的天地。其实抛开一切不谈,齐氏的两代帝王都算得上英明了吧,至少他父亲在意的中州,的确正在朝着日渐繁荣的方向走着。 · 如今是第三代帝王,他一手教养起来的齐晗。 · 君默宁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双手中依然是那根会带来无限痛楚的刑具。今夜在齐晗到来之前,他一直都在犹豫着,是不是还要如之前一般对他——毕竟,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生辰的中州国君,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了。 · 可是齐晗来了,仓皇着、狼狈着来了,除了皇帝的衣冠鞋靴,如他一贯以来最赤诚的孺慕之心一般,守着他当年一句玩笑般的气话,跪落在他身前。 · 还是要教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他的晗儿还愿意尊他一声‘先生’,他就手持诫具,扶他、助他走一条不那么辛苦的帝王之路吧。 · 至于会不会有人知道他所付出的所有心血,或是知道之后如何评价他君默宁这个人……人死灯灭,且待后世随意吧…… · 秦风恭敬地站在阶下,只觉万千繁星清朗皓月的光芒洒在廊下的男子身上,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是亲眼看着主子一点一滴将少爷教养长大的,十数年光阴倥偬,几度生死悲欢;如今,当他他从火海里抢出来的孩子已经站在了至高至尊的位置,可是……秦风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强大的男子,依然可以为他家少爷……遮风挡雨…… · 君默宁转身进去,门再一次被关上。 · “想好了吗?”君默宁淡淡问道。 · 齐晗挫败地摇了摇头,垂首道:“晗儿愚钝,请先生……有以教我……” · “裤子褪了,趴到桌上去。”君默宁简单直白地吩咐。 |
小伙伴们,临时有点事啊,下午再发…… |
(十一)下 “是,先生。”齐晗不敢耽搁,踉跄着起身、褪裤、伏案,只是到底久居高位,又许久不似这般如少年孩子般受诫,惯性的恐惧依然存在,但更多的是挡也挡不住的羞意。 · “根据你之前的分析,你想护着弟弟的事到底做没做到,连你自己都不肯定,是不是?”君默宁问道。 · “是……”齐晗此刻已然明白,若不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哥哥硬要横插一脚,或许案子还有可能被遮掩的可能,如今……却恐怕是不能了…… · ‘是’字出口,思绪未完,藤条凌厉而熟悉的破空之声直直传入耳际,继而,干脆利落力道十足的五下在他身后炸裂开来!猝不及防之下,齐晗疼地一声闷哼,一只手胡乱地抓着一杆狼毫,横咬进了嘴里! · 凌乱的呼吸声里,更显得君默宁的声音清朗沉稳安定人心,“你是一国之君,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眼睛都看着你一个人,不管多小的事,到了你手里,便成了大事。昀儿可以当局者迷、关心则乱,你不可以;昀儿可以想方设法替弟弟隐瞒遮掩,若换了为师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你不可以!” · “晗儿……明白了……”齐晗松了嘴里的狼毫,颤颤说道。 · “明白什么了?” · “晗……晗儿……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齐晗有多一点就透毋庸置疑,只是他这‘习惯性遗忘自己’的‘劣根性’实在根深蒂固,一个‘又’字,让他受过多少捶楚教训,依然收效甚微。 ·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君默宁再次高高扬起了藤条,一连十下抽打在他后臀之上,这是痼疾,轻纵不得! · “嗯……哼……”齐晗来不及重新咬紧狼毫,只好咬住了下唇,握着笔杆的手攥得颤颤发抖。 |
(十二)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君默宁垂下藤条,看着齐晗的冷汗低落在书案之上,“你想做什么要什么,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有聪明人可以领会,别低估了那些朝臣们察言观色的本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他们的本分!哪里用得着你事事亲力亲为冲在前面?用得着你宵衣旰食地去掩盖一件本就查不清楚的人命案!” · “晗儿知错了……” · “啪啪啪啪啪!”又是狠厉的五下! · 君默宁似是铁了心要给齐晗一个教训,几乎是齐晗说一句,他打一遍,五下十下数量不等,而且鞭鞭不留情!齐晗疼得连抑制不住呻吟他也不管,不定数目的教责,本就是教到教会为止,用不着什么规矩! · “为什么我让昀儿带着两个小的去休息?因为这件事本可以在他们手里结束。”君默宁看着徒弟后臀上斑驳的檩子说道,“白天澜是在看到了昀儿的态度之后才接手的案子,他一个小小侍郎……纵然他掌握了刑部的实权,能和昀儿一个堂堂亲王比吗?白天澜什么意思你当真想不明白?即便是你大师伯,你忘了当初他如何熬着我父亲的家法也要隐瞒我私藏钦犯的罪名?昏头昏脑地瞎掺合!” · “晗儿懂了……再不敢了……” 他是忌惮大师伯中正端方的行事作风,可是他真的忘记了,曾经的曾经,大师伯为了他这个身份不明的师侄,熬得血肉支离。 · “你懂什么!你根本就没懂!”君默宁突然恼火起来,手里的藤条挥舞地呼呼声响,边打边恨声教训道,“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不信你大师伯也就罢了,你信过我没有?!事发半月有余,你有没有想过给我去信?有没有想过问问我这个先生!” · 齐晗被落雨般的藤条打蒙了,更被那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懵了!他想过没有?想过没有!他只知道天下是齐氏的天下,是他齐晗的天下!先生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逍遥天下……所以,他没想过! · 光洁的桌面上已经积了一滩的汗水和泪水,衣衫单薄的身躯因为疼痛而剧烈地颤抖着,握着一杆狼毫的手背上指骨突出青筋隐现……他有多久没受过这样的痛楚?久到他几乎忘记了,那些年里他是如何在痛楚中成长,也忘记了身边这个制造痛楚的男子……有多在意他! · “先生……晗儿……” · “别说了……先生知道你要说什么……”君默宁放下藤条,似是被他亲手制造的斑驳伤痕刺痛了双眼般回避着,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齐晗身上,扶着他起身挪到榻上趴好。 · 伏着不动已经疼痛难忍,从书桌到软榻不过几步路,齐晗又生生地疼出了一层冷汗。他转过苍白的脸,看着从柜子上找出伤药的人影,诚惶诚恐。 |
(十二)中 君默宁沉默着,拿了药罐给齐晗上药,鞭痕斑驳的后臀上已经肿起了一指有余,受到击打的檩子里积累了淤血,在皮肤上凝成血点子,渐渐泛出紫色的条状痕迹。今夜,他无疑是下了重手了。 · 齐晗把脑袋埋在双臂之间,感受着有些冰凉的指腹揉散淤血的疼痛,继而就传来一丝丝药力渗入肌肤伤口的凉意。他觉得有些疲累和昏沉,是累日以来日以继夜地操劳,也是这一晚上又是罚跪又是挨打之后的体力消耗;只是他有太久没有这样与他家先生相处,而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 “你师父总是说我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与你说,”静谧得只剩下心跳的书房里,君默宁一边上药,一边浅淡地说道,“我只是想有些事我做了就好,何必一定要宣之于口?却是我忘了你我师徒从根子上看其实是一副臭德行,越是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付出,我们越是要十倍百倍地偿还!我为双亲甘心被囚,你又为我舍身忘死,不都一样吗?” · 齐晗抬起头把下巴枕在手臂上,宁静的氛围给了他袒露心声的勇气,正如他师父楚汉生所说,有些话还是应该说出来。 · “先生,其实晗儿有想过给您去信说明原委的,只是先生与师娘、师妹好不容易得了这份清闲,晗儿实在不忍心打扰……更何况,这次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晗儿估量着应该能够处理好;只是后来白天澜当着大师伯的面接了案子,晗儿才有些着慌……” · “怪不得你大师伯气得要我来教训你!”君默宁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家兄长,果不其然地见到徒弟吃惊地撑起了半个身子看着他,“你别这样吃惊,在外人看来,你与君氏分属君臣,可是在你大师伯心里,还是把你当子侄看待的;知道你忌惮他当他是外人,他连你的身份都不顾了,一封信就把我叫回来教训你……” · 齐晗没想到先生连这件事都会告诉他,那是真的不把他当外人了!想到这里,刚刚挨了打的皇帝陛下竟难以抑制地弯了嘴角。 · 君默宁收了药膏,早就料到了他这皇帝学生的德行。 · “今夜的事,若是你爹问起,不用隐瞒,没道理教训了人家儿子还不让做父母的知道的,我又没冤打了你!”君默宁理直气壮地说道。 · “晗儿知道。” · “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听见没有?”君默宁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在教训你这件事情上,你爹要比我爹讲道理!” · 知道先生家中‘传统’的齐晗再也憋不住笑意,又怕惹恼了自家先生,只好重新趴好把脸埋了起来。 |
(十二)下 打了一晚上徒弟的君默宁也笑了,起身放置伤药,又一边说道:“今夜就在这里歇了吧,明天上过早朝,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 齐晗正挣扎着拎起裤子,闻言几乎要跌回榻上,他苦着脸说道:“先生,明日可不可以……”那个金碧辉煌的龙椅好可怕有没有?! · “当然不可以!”君默宁转过身来说道,“你不去早朝多大件事儿,万一要走漏了风声被我爹知道了,我和你大师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明天要去,还要若无其事地去,听见没有!” · “哦……”齐晗站直了身子应道,顿时觉得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 “人大了果然扛打了许多,”除去后顾之忧的先生君默宁戏谑地笑道,“要换了你小时候,这一顿下来又该烧起来……” · “小时候做错事……总是怕先生不要我,”齐晗扭捏着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些家法责罚就特别难熬……” · 能得他这句话,君默宁知道齐晗是真的长大了,也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你身世大白之后我拼尽一切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你命悬一线之际我与天争命也不不愿放弃……这是我的霸道我的执念,也是我知道你也不愿离开……” · “是,晗儿不愿!” · “你今夜来这里之前……我犹豫过要不要打你,毕竟你已经是中州的一国之君……”一句话,让瞬间听明白背后寒意的齐晗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身后的疼痛提醒着他,那种可怕的假设已经不存在了。 · 君默宁了然地笑笑道:“后来你来了,并且用行动告诉我……你还是原来的齐晗,是我一点一滴教养长大的晗儿;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亦晗,你先生霸道惯了,做不了俯首低眉的臣子;但只要你一日还认我这个先生,我就一日愿意忘记你的身份,只当你是别院里那个孩子……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 那一夜,先生脸上的笑意让齐晗想起了别院院子里的那一潭清泉,从云中山深处引下来的活水,清澈、甘甜、别样温暖。 · 番外四《一颗冰糖葫芦》完 |
【阿所有话说】 · 这是很暖很适合在冬天看的番外是不是?呵呵,但是阿所要告诉大家一个……呃……或许是个噩耗…… · 这篇番外写了三万两千多字,阿所也真是醉了啊醉了……不瞒大家,我本来是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写着写着发现还是原来的套路,或许正如有些小伙伴所说的,像正文,也许的确是阿所的思维还没有脱离正文的影响——毕竟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描绘了一段虚构的人生。 · 所以,小伙伴们,阿所想歇一歇了,这次是说真的,停下来,找点书看看,时间……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很短;也许兴之所至,还会写一写之前罗列的那些番外,但那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抱歉,就当阿所失言了吧…… · 在这里,阿所也顺带说一说《靠近·第一卷·拔剑四顾心茫然》这篇,其实那篇的构思比《君临》还要早,框架还要庞大,人物还要多的一个故事,又因着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好好清理过思路,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成型的构思。阿所做事比较喜欢一鼓作气,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弃置之后,那边我也决定停更了。 · 再一次真心感激这一路陪着阿所走过来的小伙伴们,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顺遂! · 这一次和之前说的忙碌啊,出差啊不太一样,是阿所心里想歇了,所以不说“告别”那么笃定那么残酷,但应该是张很长的请假条……至于归期,且待有缘吧…… · 以上,最后一次悲伤的伪更! |
谢谢小伙伴们,大家小年快乐 |
其实相对于我们南方人来说,今天才是我们的小年对不对?呵呵,祝南方的小伙伴们小年快乐!!! · 年终岁尾了,诸事都暂且告一段落,整个人的状态就松懈了下来。之前要工作,还要写文,虽说忙碌了些,但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充实;反而最近什么事情都没有,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君临》,改了些错别字,修了一些语句,到底没那份决心正式地修文。就好比自己创作的一样物什,纵然有瑕疵,但是无论如何舍不得下刀笔去改了它的样貌;甚至连之前许诺过大家的番外都集中不起思绪去想,正如有些小伙伴在长评中说的,那些人那些事,好像就真实地存在于另一个飘渺的时空之中,上演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当身为作者的我一旦抽身出来,也终于再难窥其一貌。 · 反而,随手点开了一些其他的零零散散的文字,倒是动了些许的念头。比如:《靠近》,有些闲极无聊之后的静极思动,可是又怕给自己挖一个巨大的坑,到时候万一没有状态填完,将会辜负太多小伙伴,也辜负自己。不同于开《君临》时的莽莽撞撞,此刻的阿所,有些蠢蠢欲动,又有些小心翼翼。 · 还是感谢那些在阿所结文之后依然经常上来问候的小伙伴们,不知你们是不是需要赶春运的大潮,买到票了吗?路上顺利否?家人安康吗?愿你们一切都顺利!!! · 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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