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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沉衣(古风 兄弟)[第10页] |
作者:独为离人照落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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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缓缓走去府门口,两个小厮并排跪着将如念拦下,只见她亦嗔亦恼,不由含笑:“下人又怎惹夫人生气了?”走上前伸手去握她的手,谁想如念偏过头后退了一步,这一握便生生僵在半空。 周甫江瞧着情形不对,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两名小厮都跟着他退下去。许言收回手,缓缓道:“近水楼有什么好戏,明日我陪你同去。” 如念抬眼:“许大人终日案牍劳形,哪里能劳动。” 许言唇角不由浮笑,只能道:“如此,明日叫沉衣陪你去。” 如念这才辗转一笑,许言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道:“只这一次,你若回回这么惯着,我还怎么教他。”如念不由侧过身子:“我如何惯着他了?你从前可不是这般教弟弟的。” 二人踏月往回走,许言似一叹:“今时怎同往日,只怕再没有时间了。” 如念也有些黯然,想了想才说:“不过既然能得老大人的行踪,再等些时日,沉衣身子里的虫蛊兴许能解,也未可知。” 许言面带倦色,此刻却也不由笑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多谢你。” 如念抿起唇,莞尔道:“言公子,你要谢我的可不止这一件。” |
再不多日便入了伏,沉衣一朝得了跟在如念身边的好处,此后回回总蹭着去近水楼听曲。许言睁只眼闭只眼,因为近水楼背后的盘根错节,远比金陵飞鸿居要复杂得多,而正因为复杂,谁都不能一手遮天,也更安全。 沉衣这日从宫中下值,却见一顶轿子停在府门口,三两小厮拎着包裹站在旁边。下了马便问:“谁要出门?” 周甫江从府里出来,一面指挥着人放东西,一面笑道:“回小少爷,是老奴要回金陵去。” 沉衣不禁“哦”一声:“回金陵做什么?” 周甫江道:“应管家近来身子愈发不好,大人派老奴回去瞧一瞧,再者,也将从前太老爷手里的田庄、商铺清了账,好收回来。”见沉衣面色低沉,又缓言道:“小少爷宽心,应管家并无疾患病痛,只是人上年纪,终有那一日,想来也当从容。” 沉衣微微点头,又道:“管家稍等一等。”回房取来一枚子儿绿的扳指,就着晌午的太阳,幽幽浮光似一泓碧水。沉衣将扳指托在掌中看了一会,递给周甫江:“应老的孙儿也学骑射,打小就眼馋这东西。”说着不由一笑,又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劳烦管家替我带句话,说沉衣从前年幼,言行少礼,还要多谢应老常年照拂。” 周甫江本见那扳指贵重,待要劝说,又听了这话,知道小少爷是同老管家情谊深重,便也一一应下。人生朝暮,诚不是虚言。身在其中时从来不觉得光阴可贵,直到有一刻忽见了苍苍迟暮,才会去匆忙感怀曾经的片面辰光。世人相交,萍水缘分。 如念看沉衣心情不好,又见许言并不在家,于是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加以开解。二人在近水楼上层临窗的位置对坐,楼下有戏子流水一般咿咿呀呀的清唱,面前桌上立着三大顶银灿灿的酒壶,两只酒杯。 本是嫂嫂带着小叔出门,然而如念忒不胜酒力,未饮几杯便两颊发烫,一手支颐,对着沉衣憨态可掬地直笑。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沉衣看得额角的青筋狠狠抖了两抖......若叫许言知道他夫人在外面醉成这样,估计立时就把自己抽筋扒皮了。于是挥手招来跟着的家丁,诚惶诚恐地把嫂嫂搀扶进小轿。如念隔着帘子探出头来,强自定神道:“和我一起回去。” 沉衣如何肯,摇头晃脑地央求了几句,如念觉得脑袋坠坠地往下沉,腰间也有些酸软,只得叮嘱:“那......晚饭前也必要回来。” 沉衣连忙点头,目送着车轿远了,又上楼坐回窗边。一晃眼,未见齐殷已有大半月,他听着街边树上的蝉声响起,声嘶力竭一般,那白花花的太阳照着庭中的砖石,烈日下晒的直泛起一层刺眼的白光。人潮流涌,可自己竟连个能去找寻齐殷的去处都没有。于是也不说话,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酒,嗓子又干又辣,脑袋左右晃了一晃,便“咚”一声栽在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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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是一个勤勤恳恳想剧情的人,小天使们关注点怎么能都在拍上 |
眼皮十分厚重,睁了半天才挤出一条缝来,明亮的光线立时刺进瞳仁。沉衣眯着眼瞧了半天,“这......这哪儿啊?” 三宝在一旁咳嗽了声:“爷,咱还是在近水楼,这是近水楼的雅间。” 沉衣摸着给自己倒了盏茶,又问:“什么时辰了?” 三宝道:“亥时初刻了。” 沉衣脑中甚混沌,努力想了许久,才怔愣地转看向三宝,张着嘴将他狠狠瞪了半天。 三宝低声道:“爷......” 沉衣将茶杯“嘭”一声磕在桌上:“三宝,我平日又不曾苛扣过你月钱,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想害死我!都这个时辰了,怎不扶我回府去?” 三宝道:“爷,您方才喝得烂醉,摊在桌子上就像坨稀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恰好府里有人来寻,这......小的哪敢叫您这副模样回府去,只能忙把您挪腾到这儿来,才、才没叫人寻见的......”那表情为难且无辜:“谁知道爷一醉就醉到现在。” 沉衣的心情如丧考妣,决定不再同三宝费口舌,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晃了几步,掀开雅间的门帘朝外瞧去。向上可见吊顶中央九重宝塔似的一盏华灯,灯碗中烛光灼灼,将近水楼的大厅照得不啻白昼。向下可见乌泱泱攒动的脑袋,和高台上纱幕后,半躺的女子身姿若隐若现,怀抱琵琶,轻拢慢拈。 琵琶声宛若一泓清浅的溪水,沉衣脑子里却如炸了一炮响雷。因这一日是十五月半,老鸨正在给她新捧出来的花魁竞价开苞,乃是个京城败家的浪荡子欢聚一堂,豪掷千金换姑娘春宵一夜的好时候。 然而沉衣自诩并不是这样败家的浪荡子。第一他有位兄长,第二他还没钱,这般白杵在这里又不敢回家也真是尴尬。 台上一曲乍停,纱幕缓缓从中间分开,姑娘精致的面庞在烛灯下显得莹然动人,楼上楼下立时竞价四起,银票横飞。沉衣的目光空洞且无神,毫无目的地游移着,却忽又定住,张开嘴,愣愣地朝楼下看了半天。 他看见那个人。似是在笑,亦或是眼中生来便有这样的一汪春水。指尖顶着一个小瓷杯微微转动,整个人慵懒而温和。 所以,齐殷这个人居然是会笑的。 怔愣之下,沉衣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都抖了抖,然后连滚带扑地往下跑,身后跟着忧心忡忡的三宝:“爷......爷,您是正经官人,那姑娘可睡不得,睡不得呀......” 三宝的话在人群中招来成片的白眼,沉衣一边下楼梯一边呵斥:“去去去,别跟着我。”然后绕了老大一圈跑到角落齐殷坐着的桌旁,气喘吁吁,目光灼灼地将他望着。 齐殷只是含笑看他,半分不为所动。 沉衣顿了片刻,见他一身深烟红色的衣袍,衽襟上隐隐渗出的深色像失手泼洒的酒水,慢慢洇开,并且不断扩大。 “齐殷......”沉衣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一时嗓音都在颤抖。 “声音小些,伤在前面了。”齐殷话说得极轻,淡淡喘出一口气,身子便失力地瘫软下去。沉衣一把将他扶住,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因齐殷衣衫的颜色,鲜血染上去也只像是水迹,然而沉衣自一身浅白,襟领处没一会便被涓涓渗出的人血染成暗红。他指尖发抖,只能将齐殷搂得更紧,用身子挡住那殷湿的血迹。 沉衣四下一望,不想三宝竟真被自己一句话斥不见了,抬手招来小二:“带我去后院,住店。” 小二眼见一个清秀的男人紧紧搂着另一个清秀的男人,且还准备在这里夜宿住店,一时震惊得语塞,好半晌才说:“爷抱......抱歉,这位......这位爷,咱们这儿今晚是不留住客的,只、只有买下了台子上那位姑娘的,今夜才能宿在咱近水楼。” 齐殷的血越流越多,沉衣腾出只手来,掏了块银锭扔过去,小二却连连摆手,迭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近水楼上十年的规矩了......” 沉衣隔着衣服都能感到血液温热,不禁心如火焚,哪里还经得起这般磨耗,目光一转直扫向高台。 别无他法了。 大厅原本人声嘈杂争竞不休,却突然被一个更为沉闷的巨响盖过。沉衣怀搂着齐殷,一脚踹翻了数张桌子,近处的人哗一声摔得满地。 大约是因他的气势颇有些慑人,又大约是因见一个怀里搂着男人的男人却出现在专买女人的青楼,沉衣身前原本拥挤的人群立马缩回一片,哗啦一声连个人影都没了。大厅霎时安静,沉衣的声音在一片寂然里就显得尤其清晰:“这个姑娘我要了。” 老鸨第一个反应过来,抚着绢子道:“哟,刚刚那边的方大人,已将价格出到了四百五十五两了,这位公子......” 沉衣道:“一千两。许沉衣。”说完从腰间取下鱼符扔去小二怀里,头也不回地往后院去。 老鸨张大嘴说不出话。楼上楼下满厅的人都张大嘴说不出话。京城一朝出了如此能败家的败家子,居然还是向来修身恪行中书大人的弟弟,真是叫人目瞪口呆。 夜色渐深,茫茫一片灰暗笼罩着此起彼伏的蝉声嘶鸣。秦泽彦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连吐数日面白如纸,前日到省中告假。许言当下在书房握笔沉吟,心里酝酿着该派去同州的人选。那笔尖墨液原舔得极饱,便这么微一迟疑,一滴墨水“嗒”地落在了折子上,极为触目。许言微觉不喜,不由轻轻将那折子一推,搁下笔。正见朴亦奉了盏茶来,不由问:“这个点了,小少爷呢?” |
为一夜春宵准备的房间宽敞且华丽,中间垂地的琉璃珠帘将内外室分隔开,珠帘后,齐殷躺在床上,沉衣坐在床边,那个身价千两被硬塞进来的姑娘垂头缩在角落里,肩头微微抖动。 沉衣从齐殷怀里摸出一粒已经被血泡软的药丸,喂他服下。手里的浅色毛巾被涓涓涌出的液体染成暗红,像是来不及吮吸的嘴,遂滴滴答答涎下血水。他连换了好几盆水,齐殷胸膛上那条贯穿左右的伤口方才渐渐止住。擦掉周围的血痂,始见那伤白里透着苍弱的粉红,要多深有多深。沉衣做完一连串事情,坐在床边轻轻呼出几口气,齐殷依旧阖眼躺着,面色如纸无甚生气。 而大约是对即将到来的人生中第一次床笫之欢感到深深恐惧,角落那姑娘没完没了地抽噎。沉衣被弄的有些心烦,说道:“姑娘,你别哭了,这床上已经躺了一个,我哪还有地方睡你啊,来来来,洗把脸,外面那个软塌让给你。” 没想到姑娘抖的更厉害,“哇”一声哭出来:“英雄......英雄,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留......留我一命吧......” 唔,原来并不是恐惧男女合欢,而是武侠小说读的多,以为流寇疗伤被瞧见了都是要杀人灭口的。可见杂书移性,最不能多看,沉衣撑着额头认真地想着。虽然,他也十分怀疑等到齐殷醒过来,的确很有可能真杀了这姑娘灭口。于是抬头说:“那也行,现在我赎了你,你带些盘缠今夜就走,离开京城,别再回来。” 姑娘一抽一泣地愣住,沉衣道:“我鱼符都扣在你妈妈那了,又赖不了账,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姑娘擦了擦鼻子眼睛转身往外跑,樟木地板被踩得吱吱作响。 天幕漆黑,齐殷在沉衣已然熬得哈欠连天的时候醒来。沉衣给他倒杯温水,看着那一弧见骨的刀伤没有说话。 齐殷喝了几口,慢慢说道:“抱歉,我没想到会要这么久。” 沉衣接过茶杯放在案上,问道:“挺疼的吧。” 齐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刀。” 沉衣从他浸了层血的外袍里取来短刀,然后转身去倒茶。 齐殷右肩处的伤口太深,腐肉必须剜掉,但沉衣没敢动手。他在王府练剑习武,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房中安静了一会,能听见刀尖剜上血肉的声音,混杂几声粗重的呼吸。沉衣手上抖的厉害,茶杯“嘭”摔得粉碎,然后只听身后也“哐啷”一声脆响,齐殷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 齐殷闭眼,额角上的青筋跳了跳,断断续续地说:“那人带着家眷,我没有一刀封喉,结果......自己反挨了伤,被一个小孩子。”他平时好听的声音显得粗嘎嘶哑,沉衣给他的伤口撒上药粉,又是一阵剧痛。 “沉衣,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除人不伤性命,怎么做,嗯?你告诉我,怎么做。”齐殷指尖攥着床单,有些发白。 沉衣低下头:“是,是我胡言乱语。” 齐殷缓了一会,药性将灼痛压下去,身前痉挛般的颤抖渐渐平复。看了沉衣一眼,缓缓出口气,“不怪你。” 沉衣默了一会,抬眼道:“同州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齐殷歪在床头,额间不断渗着涔涔汗珠,却扬了扬眉毛,勉强道:“告诉你做什么。” 沉衣道:“除一位御史多的是手段,你不必......你应该告诉我的。” 齐殷笑了一笑,又闭上眼,淡淡说:“主上,阆风师兄,我,还有王府上的许多人......从前那件事都曾身处其中,说穿了,如今都是为报仇,就算哪一日送命,不过求仁得仁而已。” “可你到底是谁。”齐殷缓了一会,“把你卷进来做什么。” 沉衣许久没有吭声,模糊的目光淡淡打量着床帐上的花纹,半晌,说道:“你受伤,我在近水楼花了大把银票才能开一间房,要熬夜照顾你,回府还要被我哥打一顿,你觉得我这般是赚到了?” 沉衣顿了顿,“下一次,把事情告诉我,否则我怀疑你在师父面前故意邀功。” 灯烛明灭,齐殷长睫微颤,轻笑了两声。 |
晨起,如念靠着床头伸了懒腰,许言穿一身浅色常服坐在小案边上,案面摆着一套茶具,一副折子。如念趿着绣鞋走过去,弯下腰,“咦,言公子这折子写了好几日,怎么还是白的。” 许言抬眼:“同州的军火场若不清理,凭谁去,都是往是非里送。” 如念与他相对而坐,“昨日你说,沉衣若是一朝把持了京中戍卫,鄞州的兵马自西北而下,恰可以在同州加以调度接应......”如念在茶具里扒了扒,找出一包香片,却忽又停下动作,说道:“可如今太平日子出师无名,如何兴得起战事?” 许言淡淡道:“当下是出师无名,马上就会有了。”他给风炉里盛了水,又道:“西北蛮夷之地,比之中土更先入冬,早则中秋,迟则重阳,必会因为天寒来我初元边境掠夺粮草,骚扰城民。” 如念扣了扣下巴:“这倒是,此事可大可小,当真是个名头。” 许言淡淡叹口气:“那军火场必是要清理,但同州一动,哎,只怕又要家事不宁。”许言沉默了半晌,道:“还是等下月,先给沉衣过完生辰再说吧。” 风炉里渐渐滚起沸水的声音,咕噜作响,这时小厮从门外进来,隔着湘帘回禀道:“大人,昨晚小少爷宿在了近水楼......” 许言轻“嗯”一声,在案上摆开一套茶具。小厮又道:“结果,替那个服侍的姑娘赎了身......” 许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取了几叶茉莉香片倒在掌心。小厮继续说道:“然后......小少爷今早结账,两千零五十两银子,全、全结在了大人府上......” 废话,自然要结你府上。不然小爷我一年的俸钱才只四十两银子,就是勤勤恳恳工作五十年也还不上这债啊......沉衣如是想着,在老鸨笑眯眯的目光下画了押,提笔轻飘写下“许言”二字,并被告知,以后二楼正中央那个雅间都替您留着,官爷您可一定要常来呀。 沉衣嘿嘿嘿地点头。估计没有以后了。 齐殷的伤口止了血,但依旧很严重。沉衣小心翼翼将他送去西街巷子的一家酒馆里,因齐殷道,那乃是王府设在长安的一处暗点。然后回府,犹犹豫豫在大门口站了许久。门口的小厮有些看不下去,小声道:“少爷,您干嘛老盯着小的看......” 沉衣惆怅地挠了挠额头:“觉得你面色不大对,”又悄声问:“我哥发火了没?” 小厮奇怪道:“发火?没有啊,今早上大人去宫里参常朝,回来时脸色还甚好。刚刚有省中的人来请,才出去了。” 沉衣道:“哦?出去了?出去了啊,嘿嘿嘿嘿......”背着袖子走进府里,他晃去正厅,又晃去书房,最后晃到东院,果然不在。这才暂时放下心来,正要回霉窝去,却遇见从院外进来的如念,目光逃闪了一下:“姐姐。” 如念将他带回屋里,用温水冲了碗葛根粉:“喝完,解酒的。”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一瞬不瞬地将沉衣看着。 沉衣一仰头,又用袖子抹了抹嘴,低声道:“姐姐......” 如念忽然笑道:“沉衣,我觉得你前世必然投错了胎,分明该给我做弟弟,怎和你哥哥一母同胞了。” 沉衣嘿然,如念又说:“我原来七岁的时候,在戏楼里看上了一个伶官,然后偷我爹的府印把他买了回去。” 沉衣目光一时灼灼,凑过去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如念道:“后来我爹很生气,一气之下,就把我送去金陵住在了你们家啊,再后来,我见你哥哥长得比那伶官还要好,就慢慢把那伶官忘了。可是,我爹和你哥哥又不同......”顿了顿,见沉衣的神色变得几分萎靡,又补充道:“不过姐姐还是觉得,你昨日的行径甚传家风。姐姐钦佩你。” “......”沉衣道:“姐姐定要救我。” 如念道:“我早上替你哥哥弹了首曲子,中午又做了顿饭,不过也只力尽于此,能做的都做了......姐姐明日需得家去。” 沉衣立时站起来:“哪儿去?” 如念道:“大婚一月需得拜门归宁,要回娘家去。” 沉衣泫然欲泣道:“回严、严府?哥哥可与你同去?” 如念惆怅地摇头:“严府远在扬州,一来一去要耗上月余,宫里只赐了物什没有批假,我一人回去,你哥哥在府上陪你......”默了半晌,又缓缓道:“是以姐姐思来想去,你要愿意出去躲一阵子,那现在就......” 沉衣擦了擦鼻子眼睛转身往外跑,樟木地板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周甫江走了,如念姐姐居然也要走,还偏是在这个时候。沉衣边跑边想,命运待他何其残忍啊。 |
忘记说━Σ(?Д?|||)━ 这是衣衣最后的一次比较单纯的年少作死 大家要好好记住现在能作且爱笑的衣衣QAQ |
【两千两银子包·夜】 这个lz也查了一下 唐朝大概一两银子,不同时期可抵现在1000~4000RMB,就按4k算,于是买下一个花魁姑娘加赎身是2k两银子,就是.....八百万RMB,保养一个网红作二·奶,还算比较合情理吧 至于许言....之前有说过他爷爷晚年归乡作了个富商,许家本身是很有钱的,且许言高位,所以应该也付得起【天呐不要理这个深夜强迫症.... |
沉衣远走的衣服都打包好了,奈何并没能成行。许言将夫人一路送到了外城的关口。行将离兮,有曜曜晨光从枝叶间洒落,沉衣藏身抱坐在关口边一棵香樟树的脖子上,随手扯了满地的叶子。 许言叮嘱仆从照顾好夫人,又叮嘱夫人照顾好自己。如念一一应下,然后忧心忡忡地表示,言公子也要好生照顾弟弟。沉衣运着内力,一听这话连忙扒开挡在面前的枝桠,远远的,但见许言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半晌后收起扇子,点点头。 沉衣倒头从树上栽了下去。爬起来,扛着包衣服直接跑回小宅,赶走了又来看望他的秦泽彦,然后迭声地吩咐下人关门,落锁。 然后一躲就躲了六七日。 许言大婚的风头渐渐过去,沉衣很荣幸地再一次跻身长安城街头巷尾的谈资。虽然自古以来,十有八九的舆论都与真相本身并不沾边,但是自古以来,大家依旧乐此不疲。有的说那是纨绔滥情风流成性,有的说那是豪掷千金倜傥风流,一褒一贬两相倾轧,但在沉衣看来并无甚区别,反正最终的落脚点都是自己贱钱财、好美人,都会挨打。 当然,他有时候也会想想许言曾经训导自己的处世哲学,诸如勇于挑战,直面挫折,但每次上朝时瞥见兄长不温不火的面色,就默默打消了主动认错的念头。许言生气时向来都是不温不火的。这般拖着虽然不是办法,但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出办法。 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不过许言并没有找上门来。 沉衣暗自思忖,这可能是因为许家的确十分有钱,许言并不需要立时将自己提去打一顿泄愤。传闻许肃晚年经商富可敌国,却不知究竟有钱到何种地步。不过无论是到何种地步,反正许言的弟弟死了不用分家,这笔钱应该足够他富足优渥地过一辈子吧。这样一想,沉衣战战兢兢之下十分高兴。可许言若知道自己没了弟弟必然伤心,这样一想,沉衣战战兢兢之下又有些难过。宫中的西苑池中种满了千叶白莲,莲花洁白,千层重叠,沉衣凭栏站了一会,对着那满池的莲花又高兴又难过,于是忘记了战战兢兢,心思比往日松懈不少。 沉衣回到小宅,顺着抄手游廊一转,东廊下三间屋子,乃是他近日的起居之地。只见几个丫头屏吸静气地侍立在廊下,他素来没这些规矩,一时倒觉得不甚习惯,吩咐她们下去歇着。 然后踏上台阶,身子僵了一僵。 许言正坐在他屋里喝茶,他当下是应该跑还是应该跑?沉衣在心中迅速地两相权衡。嗯,应该跑。 然而这时,许言轻轻将茶杯搁在了桌案上,抬起眼。四目相对之下,沉衣的腿脚就有些不听使唤,定在当地没敢动,屋子里储着冰,扑面一阵清凉的气息。沉衣舔舔嘴唇,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一会,许言道:“进来,把门关上,热。” |
其实沉衣觉得,热的话,把门关上就够了,让他进去倒是不必,只会更热。他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许言不置可否,站起身道:“你的意思,是想为兄在外面打你?也行,左右这是你的府邸。” 沉衣迅速地关上门,“嗒”一声带上锁扣,背着手想了想,慢慢挪过去站着:“哥,您消消气......” 许言淡淡看他:“耗了这么久,已经不气了。” 沉衣忍不住抬起头,然见许言将房间打量了一番,神色有几分失望,摇着扇子指了指里间的床榻:“去撑好。” 眸色瞬间又暗下去,沉衣知道这事情没什么余地,鞋底蹭着地板走去床边,低头解开衣带,然后慢吞吞地弯腰撑在床沿上。许言的表情有些复杂,缓缓合拢折扇,在手中换了个方向,直接照着沉衣臀峰上抽下去。 沉衣整个人抖了抖,气息从嗓子里吐出来,吭吭哽咽。许言下手一贯不轻,但也少见得一下就打成这样。 说好的不生气呢? 那厚实的扇柄一下下抽得不急不缓,沉衣却忍得艰难,身子越抖越厉害,没几下就扑跪在脚踏上。然而兄长一言不发,他就只能伏在床边稍缓了口气,又自己撑着站起来。 啪。 扇柄再一次落下来,许言力道半分没减,抬手抽了十来下,渐渐便能听到沉衣的泣噎。也不是在求饶,只是实在疼得狠了,呼吸声梗塞在嗓子里,让人听着很是难受。但责打却依旧一击一顿,分毫都躲不掉。沉衣俯身撑着,指尖将床沿越攥越紧,冷汗涔涔地往下淌。又挨了将近十下,哭声忍不住从齿缝中漏出来,肩膀微微起伏。 啪。啪。啪。 这次是真忍不住了,沉衣虚软地倾跪下去,伏在床边上越哭越厉害。许言点了点他的腰,沉衣抖着身子躲闪道:“哥......我疼......” 许言道:“起来,撑好。” |
【喏,你们问的扇子】 补充BG:【沉香木质地坚硬,大多不沉于水,东亚国家以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所产的沉香(新州香)质量最佳】 然后许言的扇子:【徐大人所赠,是三柄沉香木的青阳折扇】【扇骨模仿燕尾形状,漆得乌黑发亮】【说今年沉香木短缺,琼州之地皆无所出,只有南洋小国略有所献,漂洋而来,所费不下万金】 所以总结一下:【十分适合打人】【我在干嘛[FACE WITH TEARS OF JOY]】 |
今晚有更 为什么这么多后阿姨天天想看沉衣挨打【手动再见】 |
许言道:“起来,撑好。” 沉衣跪伏在床沿上,感觉身后滚烫如火燎一般,半天只闻隐隐的啜泣,居然没动。许言等了一会,抬手直接照着他臀腿处抽下去,“站起来。” 啪。沉衣本能地缩起背脊,身子狠狠抖了一下,被眼泪呛得连声咳嗽,攥着床单断断续续地抽噎:“哥......我错了......” 疼痛没有再一次叠加上来,床上的被褥稍陷下去了一点。许言想了想,在他身边坐下,打开扇子徐徐摇着,“你错在哪里?” 耳边扇起的轻风很柔和,沉衣发丝轻扬,缓了半天,神经稍稍放松。左右回来躲不过一顿打,自己那晚就该同花魁姑娘云雨一番才不算枉费千金,现在想来,悔不当初。沉衣下巴搁在手背上,顿了好一会才回答:“不应该夜宿在青楼。” 许言听了却淡淡摇头,“你虽然不顾细谨,但也不至于明知是错的,还要去做。定是心里面有自己的道理,才肯做。” 沉衣怔愣片刻,一时被说中了心思,但没有吭声。许言也沉默了一会,斟酌着说道:“沉衣,其实人人都有隐衷,都会遇上两相权衡但又难以抉择的时候。你已经这么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决断,只要不悖情理,为兄觉得,都不算过错。” 沉衣忍不住动了动,许言继续道:“但事逢取舍,取舍之间总有代价,既然选择了就不应该逃避,若为兄不来找你,你预备这般敷衍塞责到什么时候?”顿了顿,“沉衣,为兄等了你很久。” 那语气里透着分明的失望,沉衣不言不语,默默攥着床单。 许言合起扇子,问道:“你该不该打?” 沉衣长睫垂下,点点头,闭着眼睛将床单攥得更紧。 啪。扇柄再一次落下来。 值得高兴的是没有再被要求撑站着挨打,但令人难过的是,沉衣觉得方才下手已然很重了,而许言却丝毫没有减轻力道的意思。新伤旧痛压在一起,忍了几下,整个人又变得十分狼狈。沉衣左手被反扣在腰上,小幅度地挣扎,但身后的抽打还是一下都躲不掉,很疼。 沉衣渐渐发现,许言此人,似乎做万事都是如此,有一个既定的目标,然后有条不紊地达到成效。面子上的温和,骨子里的决绝,没什么可以影响。 他不知道许言真正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样子,若还在世,该是个风华少年,保存着完好无损的天真与乐观,意气从容,大约可以能更叫许言满意吧。 疼痛让一个人的情感变得格外脆弱,沉衣心里的酸涩不断膨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乱糟糟地在想些什么,脑袋埋在床上,越哭越厉害。 许言停了下来,皱着眉,去扳开了沉衣紧紧攥着床单的右手。然后很自然的,十指相扣在一起。 许言道:“很疼吗?” 沉衣抽噎几声算是回答,许言叹了口气:“沉衣,你该打。我的弟弟,敢做就应该敢当,无论什么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 沉衣依旧不吭声,过了很久,很低地说了句:“以后......以后都不会了。”顿了顿,“你是不是很失望。”忽然又很突兀地加了一句:“对不起。” 许言低头看着他,“没关系。”他轻轻地说道:“是有些失望,但是你的话,我可以纵容一次,改正了就好。” 沉衣又不吭声了,只是将握着的手攥得更紧。屋子里安静了很久,两个人不知各在想些什么,然后许言说道:“随我回去吧。入秋了,下月十五,是母亲的忌辰。” |
【抱歉晚了】 【嗯但想说一下】 【凡有所学皆成性格,虽然感觉你们关注点还是在拍上 不过到这次为止,支持衣衣以后一直抗虐走下去的人生观都铺设完了吼吼吼】 |
许言低头看着他,“没关系。”他轻轻地说道:“是有些失望,但你是弟弟,可以纵容一次,改正了就好。” 沉衣抬一抬眼皮,“......我会改。”说完又不吭声了,只是将握着的手攥得更紧。屋子里安静了很久,两个人不知各在想些什么,许言开口说道:“实则,眼下就有个让你改过的机会。那两千两银子,为兄此前虽替你垫着了,但不会帮你付......”他感觉正拉着自己的手明显僵了僵,只见沉衣气息惙然,才有些起色的面容瞬间又苍白如纸。 许言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淡淡道:“一月为期,把这笔亏空补上,否则为兄会觉得你不是真心认错,没有吸取教训。”他将扇子递去沉衣掌心里,温和地问道:“听明白没有?” 沉衣简直不知道说什么。闭上眼睛镇静了一下,“啪”一声打开折扇狠狠扇了扇:“是。”然后气呼呼地抱怨:“这天真热......” 许言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道:“随我回去吧。入秋了,下月十五,是母亲的忌辰。” |
【妈呀不想写了今晚早睡吧明天补个长长长的大家晚安ヾ(*′?`)?】 |
【深夜强迫症,我删了改一下,明天再发上来爱你们[FACE WITH TEARS OF JOY]】 |
房里烛光昏昏地晃着,沉衣眯眼,觉得齐殷那一副皮相生的实在很好,只可惜啊,为人太不厚道。 小爷那日可是因火燎着救你才会累上钱债,如今不过来讨个百千两银子,你却这般横眉冷目地将小爷睨着......凭什么? 沉衣于是换了个姿势。探出半个身子倒了杯茶自饮,掩面打个哈欠,又闲闲靠回床头,端的是奉陪到底的气势。齐殷的面色更黑了一些,努力摆出个平和的姿态:“你这人,在我床上已耗了两三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滚起来?” 沉衣微笑,撂下一句狠话:“齐殷,我告诉你,今日要不到钱,小爷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翻身又将被子拉上来一些。只听“嘭”一声响,沉衣下意识地缩头闭眼,再睁开时,屋中却已没了齐殷的人影。他趿着鞋子凑去门口瞧了瞧,见隔壁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拉帘灭灯...... 二人如这般鸠占鹊巢地睡了几晚,势渐胶着,相持不下。沉衣因始终没能讨来那千两银子日渐憔悴,齐殷为了鼓励他睡回自己的房间,语重心长地劝道: “主上自从知道你拿碗龟苓膏换了他的玉扳指,就再不愿意出钱。而至于许言,手里握着许老太爷的家产,月月拿着初元朝最高的薪俸,他又不差那千两银子,这般做,分明只是想留个机会再打你一顿。届时你只消好生忍耐即可,何必在当下自寻烦恼。” 沉衣失语良久,竟觉得此一番话甚有道理。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挨打明日泪,做人当求尽欢,何必为了十数日之后的一顿打败了兴致? 于是不再思虑银子的事情,卷着铺盖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日子四平八稳。许言在月半之前呈请了三天休假,带着沉衣出城去祭拜母亲。 二人乘轿,许言一路都不怎言语,沉衣亦小心翼翼地不敢吭声。算起来,先夫人见背应是在七月十五这一日。沉衣心中一懔,又一叹。懔者乃是因为先夫人的忌辰正赶上中元节,叹者乃是感慨,幸好赶上的是中元而不是中秋,否则,要叫许言边吃月饼边感怀母亲,一边高兴一边难过,该是件多尴尬的事情。 车轿七弯八拐地出了京城,沉衣也不知被带到何处,总之下地时,眼前是一方朴素的小镇,与对面连绵起伏的青山一衣带水。水面浮着层湿漉漉的雾气,沉衣隐约觉得那隔岸的山形颇为熟悉,但不及细想,回身去撩起帘子,许言亦从轿中下来。 许言淡淡望着眼前的接天水光,沉默了一会,道,这条河的源头是王屋山上的太乙池,东流入海,上段称“济”,下段流经金陵,称“沂”。 济水,沂水。从长安流到金陵,再往东入海。 沉衣望着眼前的大河,转头又偷看了眼许言。许言神色古怪,眼底有微微浮动的波澜,将那粼粼的水面默然看了许久。 这条河从京城一直流到家乡,沉衣大略可以忖度出许言来此处悼念的用意,但那份丧亲的哀恸,他却到底不能够感同身受。 二人并肩站得很近,许言侧身看向沉衣,忽然抬手,拇指轻轻抚过他的眉骨。两个人都不说话。沉衣不知道许言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神情自己也莫名难过,像是把江面的水雾统统吸进胸肺一样。他觉得异样且茫然,低唤了两声“哥哥”。许言没有应声,淡淡转过身去。很久之后,似乎说了声极低的“抱歉”,裹挟在水涛声里缓缓远去。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
沉衣私心里一直觉得许言这名字起得甚好。 端看“言者,宣也,宣彼此之意也”,又冠以“许”姓,显然他的父母是殷殷期盼着孩儿立身,能有览闻辩见之慧敏,扪虱而谈之气度。而许言此人,进能入仕针砭时弊,退可居家将自己训得愧怍难当,也诚然担得起这个名字。也是因此,现下,当一个素善说教的人对自己似有似无道了声“抱歉”以后却再无下文,沉衣隐隐觉得十分的不妙。 许言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谨慎了许久,沉衣干巴巴地小声道:“哥......我,我饿了。” 话头起的不大好,许言默然负手无甚反应。沉衣讪讪闭嘴,又过半晌,肚子开始咕咕噜噜地叫唤。这方雪中送炭一般提醒了许言,他二人一路从京城至此只吃过早饭,而当下落日余晖,已是晚膳的时候。 许言向朴亦几句交代,转而携了沉衣的手,走去一处客栈歇脚。沉衣觉得整条胳膊僵了僵。 因为明天便是中元,忌荤腥,晚上的菜式都是素净且清淡。沉衣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偷偷小啜了口酒,被许言拿筷子狠狠敲了一下。于是垂眼撇嘴,自己揉了揉手背上鼓起来的红印子。许言给他倒了杯凉茶,淡然道:“真是从小到大都改不好。” 哦,你弟弟从前也如这般?沉衣扣了扣下巴,纳罕得很。 夜近更漏,梆子声声,济水边挤着许多人点放河灯。许言没什么精神,打着哈欠叮嘱了一句早些回来,沉衣腰里别了笛子,兴冲冲地来到河边。只见一个总角的小童在河边上蹲着,闭了眼,肉嘟嘟的小手举在胸前合十为礼,嘴里念念有词。沉衣觉得十分有趣,也从商贩摊子上买来一只,在水边上蹲下了,却又有些惆怅。 这河灯是送与亡人的,旁人都有亲眷遥表哀思,可他又能寄与谁呢?暗自沉吟片刻,沉衣起身踱到一处人少安静的地方,才将河灯放了,虔诚道:“刘裕啊,人世孤苦,想来那阎罗殿里也不好过活。小爷知道......你嘛,死了之后也没人祭奠,但你放心,等有时间了呢,小爷就替你去多烧些纸钱,也免得你啊,在那边同人码一桌骨牌都没的输的......” 河灯载着他的好意颤颤巍巍地飘远,不时打一个转,竟也没沉。沉衣拍了拍手站起来,十分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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