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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男后(耽美,架空)[第8页] |
作者:君骑白马我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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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庄璞回来时,温卓远侧躺着,面朝里,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两人好似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相处模式。 庄璞轻轻环住温卓远的腰,不出意外地感觉到身下人微微颤抖,庄璞也点破,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他。 静谧的室内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远儿,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那些时候是我不明白,是我糊涂。” “圣人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远儿你待人宽容,既能原谅旁人,为何不能原谅三哥一回?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庄璞低头在温卓远身上嗅来嗅去,熟悉得气息扑面而来,他满足得好似一个垂死的病人找到了最后的救赎。 温卓远沉默。 他闭着眼,面朝里躺着,脸上一片湿润。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庄璞下了床。 就在他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听到他说, “是不是……是不是将你受过的苦楚全都受了,你才会看我一眼?” 温卓远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还未琢磨出来,便听耳边风声一动,咻啪咻啪咻啪几道声音传来,温卓远回头,呼吸猛然一滞,只见庄璞拿着鞭子,泄愤似的往自己手臂上抽。 “皇上!” 温卓远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条件反射地扑了上去,夺下他手中的鞭子,扔到地上。 温卓远踉踉跄跄地扶住墙,稳住自己几乎站不稳的身体,他没出息得疼得哭了出来。 撩起衣袖,只见白皙有力的手臂上几条肿痕,鲜红的血珠从泛白的肿痕中溢出。 温卓远眼泪流得更凶了。 “叫太医,叫……” 庄璞吻住他的唇,一触即离,“我没事。” 温卓远擦了把眼泪,推开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臣妾护主不力,导致陛下受伤,请陛下治罪。” “你这是何意?”庄璞扶他,“快起来。” 温卓远不肯,庄璞脸色变了变,揶揄道,“护主不力?你啊,要找罪名也找个实在些的。” “臣妾不敢。” 庄璞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只是三哥,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庄璞抱他起来。 “皇上应该知道,苦肉计对本宫没用。” “是是是,是三哥糊涂。” “本宫可不想明早御史参本宫一本。” “他敢!” “皇上行事前当为旁人思量思量。” “皇后教训得是。”皇帝陛下笑得一脸谄媚。 “……” 说是没用,其实已经心疼了。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某人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
第五十一章 陈大人是离国的老臣,先后辅佐先皇和当今皇上,可谓位高权重。若问陈大人有何感想,陈大人估计会抖着胡子,长叹一声“伴君如伴虎”啊。年轻的皇帝陛下先是不顾祖宗立法,不顾谏臣血溅金銮殿的忠言,立了位男后,而后又传出帝后不和的传言。 好在随着天圣三年春雪融化的同时,也融化了凝聚朝堂已久的压抑阴霾,同时帝后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众位大臣都暗自松了口气,后宫和谐,朝堂方可安定,古人诚不欺我。沉寂已久的温氏一族再度荣获圣宠,祭祖大典上男后温卓远入庄氏宗庙玉蝶,而淑妃触犯宫规降为贵人,明眼人都知其中真相,以及真相背后的权力倾轧,同年春,陈国二皇子单方面撕毁合约,占据阳城,皇帝令忠勇侯温卓然带兵出征,温氏一族权势如天。 恐怕这离国不日并会出现另一位异性王,陈大人摸着胡子暗想。 但后宫并非朝臣所想的那样和谐,比如—— “狗奴才!你眼底还有本宫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淑妃拿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跪着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却不一点也不敢躲,被溅起的滚烫茶水烫着,宫女疼得惨叫一声,“啊!” “还敢叫!” “来人,给我打!” “给我狠狠的打!” 那宫女被摁在地上,很快就被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淑妃看着布料和鲜血一起飞舞,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桃儿有点不忍心,“娘娘,您看这……” “嗯?” “奴婢以为,春玲居心叵测,摔坏了陛下赏赐的玉簪,死不足惜。只是怕您这殿内沾了晦气,得不偿失。” “还是桃儿你机灵。” “娘娘蕙质兰心,桃儿哪及娘娘万分。” “行了,”淑妃走上前,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宫女,心里着实痛快,可一想起那支被摔碎的玉簪,就恨不得撕碎这笨手笨脚的宫女。 “继续打!不,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淑妃微微一笑,笑容倾国倾城,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把她拖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看看谁还敢糊弄本宫!” “本宫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谁是这后宫的主人!” 淑妃想把破碎的簪子拼凑在一起,可玉簪上镶得那颗珠子却找不到了。 淑妃气得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掀倒在地。 “娘娘!” “娘娘想要什么样的首饰没有。” “这是陛下赏赐的!陛下赐的!”淑妃嘶吼道。 一众宫女跪倒在地。 “桃儿,陛下有多久没来了。” “两月又三天。” “你说,陛下最近在哪留宿?” “奴婢……不知。” “不知?那本宫告诉你——藏元殿。” “难道本宫还比不过一个低贱的庶子!” “娘娘,奴婢以为……” “说。” 桃儿看了看跪着的宫女,淑妃摆摆手,把其他人打发了出去。 “那温家四公子再如何,也是个短命鬼,哪有这福气同娘娘争宠。” 淑妃不解,只听桃儿道,“娘娘可别忘了,那短命鬼曾被陛下赐毒酒,怪那秦恒多管闲事,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娘娘您说,如果秦恒……”淑妃心中一动,附耳上前,桃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淑妃娘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看到大家都在等,爬上来说下,楼主没有消失,不过楼主十一找了几天兼职,所以这几天都要上班。看七号晚上能不能更吧。 |
藏元殿 “主子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那是自然。这雪缎可是灵王进献的,统共都没有多少。说起来陛下真疼咱们主子,旁的不说,这古玩玉器绸缎美酒不见少的,一有什么新鲜玩意就派人送过了。” “可不是。真是羡煞旁人,听说淑贵人把宫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那又如何?她就是把屋子拆了,陛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说这话的却是念瑶。 “行了,咱们的皇帝陛下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啊?合着本宫身边的丫头都这么为他说话。”温卓远虽如此说话,念瑶等几个伺候得丫鬟却一点都不怕,她们是在温卓远身边伺候惯了的,看自家主子神色,便知道自家主子虽然嘴里说得不在意,心里却是高兴的。 “奴婢也是实话实说。” “是啊,就没见陛下对谁这么上心过。娘娘真是好福气。”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奉承,温卓远面上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心里却是极受用的。那日苦肉计后,横在两人中间的隔阂就好似被打破了,对于庄璞一再的示弱讨好,温卓远也再做不到往常那般无动于衷了。 庄璞何等聪慧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即利用手臂受伤之借口,赖在藏元殿,让温卓远“伺候”他,用膳更衣洗漱,无所不用其极,哪还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 而后更是大量赏赐源入藏元殿,一时藏元殿风头之盛,便是先帝在时德妃受宠之时,也不及了。 随着帝后情笃和好,皇后凤体安康,冷贵妃便将后宫之事一一转给了温卓远——那些原本就不是她分内之事,只不过当时皇后凤体欠佳,淑妃娇蛮跋扈,而她贵为皇帝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四妃之首的贵妃,便承担起处理后宫大大小小事情的责任来。 好在皇帝勤于政事,后宫嫔妃区区数人,温卓远处理起来,很快便得心应手。而贵妃冷氏,则一心礼佛,不问世事。 至于凤印,祭祖大典上,皇后便已接管凤印。 所以后宫一系列的风起云涌虽在众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边关频频传来捷报,忠勇侯温卓然骁勇善战用兵如神,重创陈国,凯旋之日在即。皇帝龙颜大悦,重赏温家,对皇后温氏更是宠爱有加,据传皇帝夜夜入主藏元殿,惹得后宫某位贵人眼红不已,在太后面前请求陛下雨露均沾。 至于结果,那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藏元殿夜夜传来的呻吟,以及皇后次日早上的慵懒乏力,结果不言而喻。 之后却有一道请求采选的奏章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看后大怒,却难得的没有发作他人。这道奏章却好似一粒石子投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一下子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波澜。 皇嗣乃国中之重,自古往今,历朝历代,皇帝想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龙椅上,必定要早日立下太子。众所周知,当朝皇后乃男子,无所出,现后宫调零,若能往后宫安插一两个人,或者能够顺利诞下皇嗣,入主中宫还不是迟早的事儿。更有甚者暗想,帝后感情甚好,皇后无所出,皇帝不同意采选之事,许是存了从亲王中挑选合适的子嗣立为太子的心思。 很多年后,登基为帝的庄诚都会去想,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父皇会不会真的为了母后,从皇室中挑选一人继承皇位?答案是肯定的。而庄诚虽然理解且羡慕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感情,却无法感同身受,直到对方的出现,当然这又是另外一段佳话了。 过渡段,接下来就是高潮部分了,嗷嗷,终于要写到楼主想写的部分了,撒花,构思好久了! |
话说你们有谁记得太后寝宫叫啥名字啊。哎,我这电脑不知道肿么啦,在贴吧上回复很慢,手机也是,每次回复一条信息了都自动退出,烦死了。所以有回复不到位的请见谅哈,大家还请多多冒泡噢。不过我觉得我下章应该能炸出不少潜水 |
本来还应该过渡几章的,写写皇帝和远儿的甜蜜生活的,但是要赶进度,就略过了哈,其实远儿是真的已经心软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之前有写过皇后受宠,皇帝夜夜宿在藏元殿,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两人又好上了。 嗯,这章有点小虐,往下看的妹子做好心理准备。 第五十二章 温卓远奉召前往祥和宫时,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但他尽量安慰自己不要太担心,事实却由不得他不多想。太后深入浅出,很少插手后宫之事,一般情况也只是差了人来宣个口谕,很少这般正经得宣召他过去。 温卓远坐在凤辇,尽管他面上无甚表情,身着紫色冕服,看起来既威仪又端庄,但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这个人自在逛了,一向是随心所欲的,从来不信这样那样的感觉,可自从入了这深宫,便由不得他不信。第一次他有不好的预感,是庄璞爱上了一个叫洛玉的美人,那回他把他的三哥丢了。第二次他有这样的预感,是有人奉上了三尺白绫,而那一回他丢了他自己。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温卓远安慰自己道。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丢的了。 可随着靠近祥和宫,他心中的不安就好似罩在头顶的乌云,马上就要将他吞灭。 温卓远踏入殿内的脚步在看到跪在中间的宫女时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很快便恢复寻常,以后宫之主的最佳姿态给太后和皇帝问了安,然后端坐在榻上。好像只是来祥和宫问问安,话个家常,只是他绷直了的脊背显露出主人紧张颤抖的心。 端着茶杯的皇帝陛下,跪在中间的宫女,守在一边待命的太医…… 温卓远的目光在殿内众人身上一一过了下,最后回到了皇帝身上,但庄璞打他进门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 “人都来齐了,既然皇上不好意思说,那哀家便替皇上开口了。”太后道,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明明不带任何冷意,却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寒。 立刻就有人熬不住了。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跪爬几步上前,哭求道。 温卓远这才细细打量起对方来,只见这宫女柳眉杏眼,生得倒是好看,只是嘴角带血脸颊红肿不堪,看起来似乎被掌了嘴。再细细一瞧,却是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见那宫女口齿不清得求饶,温卓远有些不忍,看了看太后,又对那宫女道:“你有何委屈,只管说,皇上和太后都在这,还能冤枉你不成?” 显然是把对方当成受了委屈的宫女了,只是不知道何事竟能闹到太后皇上这来。 宫女朝着温卓远磕了几个头,似乎很是感动,道:“回皇后娘娘话,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奴婢……”顿了顿,掩面哭泣,抽抽搭搭道,“奴婢几个月前得陛下临幸,现已怀有身孕。求娘娘恩典,留…………” 怀有身孕……怀有身孕…… 谁的? 得陛下临幸…… 温卓远慢慢转过头,求证似的看着庄璞,脸上血色全无。 庄璞点点头。 温卓远身子颤了颤,手指紧紧抓着衣服下摆,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其他人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他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对方那句话,反复琢磨,直到听到太后唤他,他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失了态,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的目光落在那宫女身上,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无意识忽略的细节——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说的是真的,那日朕多喝了几杯,要了她侍寝,事后朕以为处理得当了。”事实不止多喝了几杯,简直是烂醉,所以才会把一个宫女当成皇后,事后派了人处理,现在看来,是当日派去的太监胆大包天阳奉阴违,竟把堕胎药换成安胎药了。 庄璞哼了声,对那宫女道:“你倒是好福气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宫女被皇帝嘲讽的语气吓得不住磕头求饶,许是太过用力,竟然栽倒在地。 “太医。” 候在一旁的太医上前,替晕倒的宫女把脉。 “启禀陛下,这位……”太医顿了顿,不知道如何称呼,地上这位虽怀有龙种,可认真追究起来,也是欺君之罪。 “这位主子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 “嗯。” “陛下不必忧心,待老臣开几副安胎药服下即可。” “皇后,”庄璞朝着温卓远的方向道:“你是后宫之主,这事就交由你处理吧。” 他说完也不看温卓远,只说边关战事吃紧政事繁忙,匆匆赶去处理政事了。 温卓远看着地上的女子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十指紧握,脸色依然苍白。 好像怎样处置地上的女子是件很棘手的事。 很久后,他才下令。 “来人,把碧水苑收拾一番,送这位……这位徐美人过去休息。”又对太医道:“烦请李太医开几贴安胎药,务必要保住他腹中之子。” 几句话却是确定了徐姓宫女的命运和地位。 据史书记载,离国皇帝庄诚生母,乃一徐姓宫女,名讳不详,出身低微,得皇帝临幸,怀有龙种,被封为美人,一度颇为受宠。 温卓远说完这话,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不愿动弹。 有人走过来,轻轻拥住他。 “母后,我的心……好痛。” “人人都让我原谅他,让我给他一次机会,我给了,你看他,看看他。嘴里说着喜欢,说喜欢你的同时,却继续抱别的女人。” “这让我如何相信他。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诱哄,不如当初就教我死心,不必有任何期待!这样把人玩弄于掌心很有意思么?” 他一度用温暖让自己冰冷的心融化,却又用一次背叛教他受尽凌辱,让他的心破碎,而后又用无尽温柔安抚他破碎的心,现在再用一次背叛,将他的心置入冰窖。 “母后啊,他好狠的心,让我一次次体会失去的滋味。” “傻孩子,委屈你了。” “其实我想一剑杀了她!管她劳什子的龙种!管他劳什子的江山!母后,我差点、差点就动手了。可是我忍住了。” “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你做得很好。” “因为我怕啊。” “我怕挨打。” “母后,落在身上的板子很疼。” “远儿,”太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抚他的背。 “远儿啊,你做得很好,母后心里很高兴。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母后还是要让你知道,陛下……陛下这是在试探你,留与不留,陛下心里有数。一个小宫女再怎么算计,肚子里怀有龙种,那是陛下的孩子,陛下还是喜欢孩子的。” “你不能做皇室的罪人,皇帝现在宠你,难保以后他不怨你,不会为这事开罪于你。母后不能护你一世,母后总有下去陪先皇的时候。皇帝早晚会有子嗣,早晚会有那么一个为他诞下龙子的女子出现,现在这样也好过落得那般境地。” “远儿,你听母后的,待那女子诞下龙子,你抱过来,养在自己身边。一个生母出身卑贱的孩子,寄养在皇后名下,也算名正言顺了,至于那女子,”太后顿了顿,淡淡道:“该算的账跑不掉的。” 温卓远低声道:“母后我好累,我做不到你说的那些。” “傻孩子,别那么固执,身在这个位置上,要能忍他人所不能忍,等到以后,欠你的都会一一还给你的。” “哪还有以后,”温卓远把头埋在对方腿上,道:“我好难受,母后,我难受得快死了。” “傻孩子,别胡说……远儿!” 太后翻过温卓远的身子,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全是泪水,嘴角挂着一串血迹,红中带着暗黑色,触目惊心,人早已昏厥过去。 “传太医,秦太医,快去请秦太医。” 哪来的秦太医,秦太医在宫外寻药呢。 |
有没有人记得秦恒秦太医的徒弟叫什么啊? |
第五十三章 阴沉沉的天气,黑云压阵,好似马上就要吞灭一切。 悬崖边,雾气蒙蒙。 有人半挂在崖边。 那人面容俊朗,身材英挺,背上背篓中装着草药,俨然一副山野大夫打扮。 那人腰间绑着绳索,绳索尽头淹没在朦胧雾气中。 那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崖中石缝间的草药上,那是一株很不起色的草,看起来跟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但从那人看到药草时的表情来看,那绝不是一株普通的药草。 终于,那人把药草放在了背篓中。 还来不及高兴,腰间绳索便荡了荡,那人心下一惊,立刻拔出腰间剑插在石缝中,用劲之大,使得剑深深插在石头中,甚至还削掉了一小块岩石。 虽然绳索断了,但好在离悬崖上不是很远,那人借力几个翻越,虽然凶险,倒也很快就上去了。 待到了悬崖上,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身后风声猛烈,他条件反射得一个转身,却是来不及了,只得以手臂挡住对方的攻势,同时手中剑出手。 滴答滴答的血落在地上。 是黑色的。 剑插在地上,那人以剑支撑着身子,血顺着捂着胸口的手流下来,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黑衣刺客忌惮得看着他,因着地上同伴尸体的前车之鉴,一时都不敢上前,只试探得围着他,好像在思量他是否是强弩之末。 “吱——咕——”,一只白色的大鸟落在那人背上。 那人一惊,暗道不好,挥剑朝后,那大鸟怒了,尖锐的爪子朝着秦恒抓去。那药草是它的食物,任谁被人抢了食物,都会愤怒。 黑衣刺客见时机已到,便一起围攻了上去。 那人一边护着药草,防止大鸟的袭击,一边要对付黑衣刺客,不知不觉就被逼到了悬崖边,打斗中为了躲避刺客的剑,一个侧身,脚下一空,便摔落了下去。 白色衣饰在浓雾中飘摆,然后远去,雾气朦胧中,只看见胸前那一滩红色,鲜艳鲜艳的,刺伤人的眼睛。 那人面容平静,嘴唇张合间吐出了几个字,至于说了什么,谁知道呢。 “师傅——” 秦瑞从睡梦中坐起来,头上全是冷汗,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背上,冷风一吹,有点凉。秦瑞起身关窗户。 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复做这样一个梦。 只是……今日的梦境格外清晰,那胸前的一滩红色,依然刺在他心头,刺得他心头生疼眼睛发红。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在心底轻轻道,阿恒,你一定要好好的。 秦恒是他的师傅,他是秦太医秦恒的徒弟,他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这一次见到对方,他一定要把心里默念了数次的名字叫出口。 阿恒,等我。 有人推门进来。 “秦小太医,宫里派人来了。” 今天只有一点哈。 |
温卓远确实是毒发了。 秦恒走的时候,给他开了药。这药能暂且压制他体内的毒性,却得每日受着毒发的痛苦,而且如若不能早日服用解药,强压在体内的毒性将会在某日一股脑发作,到时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 “和以前一样,毒发了。” 秦瑞在纸上写到。秦恒捡到他的时候,他就不会说话,脑子受过创伤,甚至把以前的事儿都忘记了。好在他这个人性子如此,就算不会说话也不觉得什么。 “比以前凶猛。” “什么?”庄璞问。 “毒性,凶猛,情绪激动。” 庄璞盯着那八个字看了一会,串起来才明白什么意思。又赶紧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远儿身体怎么样?会不会留其他后遗症?碍不碍事?” 秦瑞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咬着嘴唇,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庄璞急得要死,见对方一副找不到方向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叫人拖出去斩了。 “等师傅带回来的解药。” “朕知道。”说了等于没说。 庄璞看着床上的温卓远,又看了看依然很难过的秦小太医,心里愈发焦躁,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倒是温卓远看不下去了,“三哥,我饿了。” “好,三哥马上派人去做,你先休息一下。”那一声“三哥”教他受宠若惊,急急忙忙朝着小厨房跑去,连宫女都忘了使唤。 庄璞后悔死了,原以为把这事交由温卓远处理是最好的交代,谁曾想……若是早知道会激得温卓远毒发,他早教人拖那宫女出去了。 那一夜的风流本就是酒后乱x,他以为处理得当了,谁知…… 从古至今,皇帝妃嫔无数,有幸得皇帝恩宠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以留也可以不留,因此有那个福气能够怀上龙种的少之又少。出身低微的宫女自是没有那个福气的,更何况是一个野心勃勃不自量力的蠢女人。 因此,当这个不被期许的孩子出现时,庄璞第一反应是愤怒,而后是不可置信,加内心深处一点有意无意忽视的喜悦,他还是喜欢孩子的。 这个宫女胆大包天,竟然直接闹到太后那去了。 自古宫女被皇帝临幸,怀有龙种,只有两个结局,第一,纳入后宫,从此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第二,毒酒,白绫,或者杖毙,运气好点的生下孩子然后被赐死。若碰上皇后善妒或者心狠的,直接弄死。前朝便有位潘姓贵妃,把持后宫多年,弄掉了无数妃子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回,一位宫女有幸怀了龙种,教那位潘贵妃知道了,潘贵妃大怒,着人拿了那宫女来,给她安了个私通的罪名,扒了裤子就打,打得奄奄一息,赏给了后院养的狗。饶是如此,还是有无数宫女前仆后继得往上爬。 本朝皇后乃男子,无所出,皇帝勤政爱民,疏于后宫,乃至后宫凋零,妃嫔稀少,以至于无子嗣成了本朝最大的内患,更为无数朝臣忧心。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多少人盯着皇帝的后院呢,这不,第二日就有人以无所出之名上奏废除皇后温氏,惹得皇帝大怒,当堂赏了他二十板子。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徐姓宫女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便铤而走险,闹到了太后那去。纵是皇帝宠爱温卓远,纵是皇室看重血脉的正统性,在皇后终身无所出的情况下,在皇室子嗣凋零的情况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皇帝的长子。太后是皇后温氏的姑姑又如何,疼宠温氏又如何,但她更是先皇亲封的德妃,是皇帝尊封的皇太后,她但凡想有脸下去见先皇,便会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护着她未出生的孙子,否则她就是庄氏皇族的罪人,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皇和列祖列宗。 不得不说,徐姓宫女猜得很对,但有一点她没料到——她没有想到,太后根本就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着人赏了她一顿嘴巴,骂她不守本分勾引皇上霍乱后宫,而皇上至始至终就没有看过她。 庄璞当然不在乎她,他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他那时候心里一团乱麻,一会想着瞒着温卓远处死这宫女,一会又想着温卓远知道此事后是怎样一个反应,会不会再度恢复以前的冷淡,一会又想是不是该去世间寻求男人生子的灵药——他一直以自己年轻为由压着子嗣的问题,这回闹到台面上来,却让他忧心不已。 等到他的皇后真的过来了,他竟然心虚到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光听着对方颤抖的声音,他便觉得心痛无比。 他特别想叫人拖了那女子出去,然后把他的皇后抱在怀里细细安慰。但所谓虎毒不食子,他若真的这样做了,他的皇后会不会觉得他冷血? 心虚又纠结的皇帝陛下便想把这件事交由他的皇后处理,后宫之事,当由皇后处理,另外,他也有私心,这事虽错不在他,但他仍然心虚,便想着坦诚相告以求对方的原谅,但终究是说不出口,只得匆匆几句话带过,个中详情更是不愿提。至于那个宫女是死是活,由着他的皇后高兴。 听说温卓远把徐姓宫女收到碧水苑的时候,庄璞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多想起来,一会儿想温卓远对那宫女的怜惜,一会儿又担心对方再度冷淡,心里又酸又涩,又是诧异又是欣慰。 因此,心绪复杂的某皇帝在做好受冷眼准备时,突然听到那声“三哥”,他又惊又喜,一时间无比兴奋,好似一下子从严寒过渡到暖冬。 欢脱小剧场: 皇帝:远儿,听说很多人都盼望着二师兄出现带你走呢。 温卓远:嗯? 皇帝:朕是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温卓远摇头。 被拉到皇帝怀里,身后两团肉被大掌覆盖。 皇帝:真不打算解释了?(威胁)啪啪啪几下。 温卓远:好痛(捂着胸口)毒发ing 皇帝:对不起,对不起(把人抱紧,安慰) 温卓远作病弱公子状。 皇帝:远儿别怕,三哥跟你开玩笑呢,别怕别怕(揉刚才被揍了的两团肉)三哥是想说,如果你走,带着三哥一起走,如何? 放个群号:164862889 |
去小厨房找吃食的皇帝暂且不提,且说这边温卓远和秦小太医独处一室。 “对不起。”温卓远道。 秦瑞摇头,不明白他为何道歉。 “是我拖累你们了。” 秦瑞看他。 “你们本不该分离的。” “你是好人。”秦瑞在纸上写到。 “好人?”温卓远笑,“嗯,好人,我是好人。” 秦瑞诧异得看着他,不能理解他为何笑得这么难看。 “古语有云,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让我这个好人成全你们。”温卓远低声道。 秦瑞不明白,温卓远却没有解释的打算。 秦瑞在纸上写道:“我梦到他了,就在昨晚。” “嗯?” 秦瑞摇摇头,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 “你出宫吧,去找他。”温卓远咳了几声,道:“你想他就去找他,我的身体不碍事。” 秦瑞摇头,“我要救你。” “救不了了,伤得重。” “师傅回来,配解药。” “不必白费心力了。” “没关系。” “你不想你师傅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若是担心皇上这边不好交代,我可以做主送你离开,其他你不必担心。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你只顾同你师傅快活活着。” 秦瑞咬着嘴唇想了想,似乎被温卓远说的未来所迷惑了。 他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在纸上写道,“我更想救你。” 温卓远叹气,“何必呢?” “什么?” 温卓远指自己的心口处,“这里伤得重,救不回来了,所以,不要白费力气。” “不对,师傅说,世间任何事都有因果可循,就没有治不好的病。”秦瑞顿了顿,又在纸上写道,“师傅还说,高兴的时候要笑,难过了就要哭。虽然他不高兴的时候总是打我屁股,但我还是觉得他说得对。所以难受就哭出来,你不要强撑着,会更难受。” 温卓远哭笑不得,这大概是秦瑞“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吧。 “谢谢你。”看来他的伪装不够,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看透。 “给我讲讲你和你师傅的故事吧。”温卓远道。 秦瑞点点头,又摇头。 “我不记得了。”他写到,“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师傅给我取名字,教我认字。为了给我治病,师傅和我一路行医,去京城。” 秦瑞似乎想到了高兴的事儿,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师傅有的时候很凶,但很多时候很温柔,就像面对病人一样温柔,不对,是比面对病人时还温柔。” “你师傅对你很好。” “师傅说我们是亲人。” “亲人?”温卓远想了想,笑道:“等你长大,你可是要娶妻的。” “娶妻?什么意思?” “娶妻就是说,再过两年,等你大了,找个女子来家里照顾你,你们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一起睡觉,以后她就是你的亲人了。” “像我和师傅?” “不对。” “可是师傅照顾我,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放风筝,陪我捉鱼。” “那不一样。” “可是我已经有师傅了,为什么要找别的亲人。” 温卓远笑,点头,“是啊。”你我都拥有彼此了,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皇上是你娶妻的?” 温卓远失笑。不知道他为何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可联系自己先前说的关于娶妻的概念,当即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孩还挺聪明的。 “是啊。”温卓远笑道:“我们一起长大,他母后是我姑姑,我见过他几次,后来,他点我做了他的伴读,他读书不用心,总是害我被太傅揍。哈哈,你看不出来吧,他其实很笨,还贪玩,真不知道怎么坐上皇位的。我们啊,是在花灯节的时候在一起的。他在花灯节上弄丢了我,在人群中找我,说我是他的小娘子。”温卓远说着,好像这些事情都是昨日发生过的,他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后来,在震天的喇叭声中,他拿一顶八人大轿,将我从正门抬进了他的太子府。”温卓远笑,在虚幻的记忆里寻找幸福。 秦瑞跟着笑,“你们真好。” “是啊,真好,当年是真好啊。”温卓远轻笑,余光瞟到有人进来了,他收了笑容,从床上坐起来,嗅了嗅鼻子,开心道:“好香啊,三哥,今天吃什么?” 有木有发现远儿不一样了? 潜水的都出来,抽打。 |
艾玛那段不是记忆错乱,亲们没看懂么?是酱紫的,秦瑞和远儿不是在聊感情经历么,先说了秦瑞的,再说远儿的嘛。远儿的那段是他自己瞎编的,一段很幸福的相遇相爱,是他所希望的。 |
第五十四章 庄璞是既欣喜又略微不安,出了徐姓宫女那样的事儿,他本以为温卓远会同他好好闹一番,他把徐姓宫女交由温卓远处理,本就是存了道歉讨好的心,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儿可能又要冷了心吧。谁知温卓远既提也不提那宫女的事儿,两人还是如之前那样相处,甚至由于温卓远身体孱弱,还格外依赖他,喂饭沐浴,哪样不是庄璞亲自动手。也许身体孱弱,连着心也柔弱起来,温卓远温顺听话,偶尔有些小调皮,竟如两人初遇时那般灵动可爱,教庄璞感叹不已,好似又看到了当初那干净纯粹的少年。 徐姓宫女的事儿,温卓远没有提,庄璞也不会自讨没趣,但他却知道温卓远封了那宫女为美人——温卓远贵为皇后,有封三品以下嫔妃的权力。那徐美人倒也是个知趣的人儿,每日早早就过来藏元殿问安,温卓远见也不见,她也不恼,今日带着亲自做的小点心过来请皇后尝尝,明日带着亲手绣的荷包献给皇后,温卓远却理她不理,只教人赏了她些金银珠宝。倒是庄璞来藏元殿的时候碰到她两回,这徐美人倒也镇定,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蛮缠过来,庄璞也摆足了架子,只嘱咐她回宫好好休养,旁的话一句不说。 且说庄璞和温卓远两人好得如蜜里调油,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有不磨枪擦火的时候,每每那个时候,温卓远只管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得表情看着庄璞,也不开口拒绝,庄璞又哪能不明白呢。尽管下半身涨得难受,尽管好几次想强要了对方,都念在对方身体柔弱的份上,忍住了,只起身去淋冷水。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古往今来,怕也只有庄璞了。 除了御书房,庄璞便是在藏元殿呆着。可以这样说,除了处理政事,庄璞便是陪温卓远了。倒是这几日,庄璞要忙着三年一度的春闱和殿试,来藏元殿的时候少了些,太后便过来了一两回。 “远儿,母后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且听母后一劝,看开些,你既已封了徐氏为美人,便做足了姿态,她若来请安,你便同她闲谈几句。” “是,母后。”温卓远道:“只是远儿以为,远儿虽身为皇后,却是男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却是要避嫌些。” “话虽是如此,可你与她同是后宫妃嫔,谁敢嚼你们的舌根子,即便是有,你尽管拿出后宫之主的架势来管教一通。” “只是你身为男子,不能诞下一儿半女傍身,圣宠终有尽时,若无一子傍身,老来晚景不可谓不凄凉。别看皇上现在宠你,将来的事儿谁料得到呢?树大遭风,即便那些老古董不纠着事儿弹劾你,我们的皇上可是性格多变。母后老了,远儿你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徐美人既然有心讨好,你便存个心。” 太后这般说着,挥退了众人,只留下贴身伺候的嬷嬷,她叹了口气,对温卓远道:“本宫本不该由着皇上胡闹,可皇上哪里是听得劝的人。” “难为母后了。” “这样能留下一儿半女也好,母后便有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先帝了。” “远儿别怪母后自私,皇嗣乃一国之重。”其实徐美人所想并未错,自己的江山,怎么放心让与他人,哪怕是庄氏旁的皇族都不行,所以皇帝有子嗣是迟早的事儿。太后由着他胡闹已是无奈,如若没有龙种还好,但凡出现了龙种,作为太后,又岂能坐视不理?因此,徐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便是远儿不保,她也会保下,只是这之前,给点教训给对方是再理所当然的事了。 “远儿明白。” “母后却要交代几句了,远儿你听仔细了,一旦这孩子生下来,母后会向陛下建议,将这孩子交由你教养。你贵为皇后,膝下无子,徐美人出身低微,所出之子交给你抚养是再理所当然的事了。” “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太后问。 温卓远不答。 太后却已明白,她拍了拍温卓远的背,道:“母后知道,母后什么都知道,母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你这般过来的。”太后站起来,看着窗外,“远儿啊,你要知道,皇帝是这世上最无情的多情人。身在这后宫,尤其是这个位置上,你就要能忍不能之忍,你要做的是让他尊重你,离不开你,这样你才能长久得伴在他身侧。便是他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又如何,他最后还是离不开你。”太后的目光幽远,好像想起了一些很遥远的事。 “是这样么?” “其他女人不过是他人生中的过客,最后的赢家是你,你才能陪伴他身侧。所以,远儿听母后的话,不要那么偏激,事已至此,不妨为将来算计算计。后宫中无所出的女人很是可怜,而我们的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哀家如果没有猜错,估摸着以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那么这个孩子便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储君,远儿,你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 “孩儿知晓。” “母后最后免不了再啰嗦一句,你且忍耐些,多与后宫嫔妃走动些,哀家听闻,近日淑贵人去碧水苑去得比较勤,这些事,你也多上心些。”碧水苑是徐美人住的地方。 “多谢母后提点。” 艾玛下午看了会宫斗文,写文都一股子酸味了。 话说之后可能没有远儿的内心独白了,他在想什么,就靠列位看官自己揣摩了。主要会从太后,从他人,或者第三者的角度来写远儿了,嗯,有的时候,别人看到的不一定是最真实的,乃们自己看撒。 |
或许是太后的提点起了作用,自那日后,温卓远对徐美人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人参燕窝等补品源源不断的赐入碧水苑,惹得众人眼红不已。那徐美人也是个知感恩的,来藏元殿来得愈发勤了,相比于淑贵人的阴阳怪气,徐美人的知趣懂礼显然更讨人欢喜些。因此众人虽然都知道这徐美人是来跟自家主子争宠的女子,可面对对方的金钱攻势和识趣懂事,藏元殿众人还真讨厌不起来。 这一日,庄璞亲自从御膳房端了碗鸡汤,摆驾藏元殿。这碗鸡汤是一早就要人熬着的,熬了好大一会,正是骨肉酥软飘香四溢。 等庄璞到了藏元殿,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见到自家皇后的身影,就连念瑶青木两个大宫女也不在,庄璞脸色马上就黑了,询问其他宫女,众人支支吾吾,说是娘娘在御花园。庄璞着人把鸡汤温着,自己抬脚往御花园走,也不许旁人跟着,只带了个贴身奴才。 这御花园乃皇宫后苑,其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当真大的很。要在这诺大的御花园找一个人,就好似大海捞针,难得很。此时正值春末夏初,花园内佳木葱茏彩石铺路,情趣盎然,这御花园原为帝王后妃休息游玩而建,在这里面呆得久了,也教人心态淡然心情愉悦。因此庄璞不知不觉中倒也心情舒坦起来,不经意中却听闻一阵琴声传来,庄璞怔了怔,便朝着琴声的方向走去。 走过太湖石叠筑的石山,却见一式多角方亭,跨于水池之上,那方亭之中却有一女子,低头弄琴,那女子着粉红色宫装,头戴翠绿色步摇,微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那女子风姿如何娇媚可人暂且不提,旁边却有一男子,身穿白色常服,黑色发丝拿一根飘带束着,随着他剑舞的动作飘扬,好生飘逸,仿佛羽化之登仙。 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好似由天上掉落人间的神仙眷侣。 看的旁人都不忍心打扰。 “这皇后娘娘和徐美人配合得好有默契啊,好像练过好几回似的。” 庄璞的眼睛眯了起来。 可不是,翩翩公子,浊世佳人,好不般配。 哼,再有默契也是朕的人。 庄璞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那白衣男子身上,直愣愣,赤裸裸,色迷迷,毫不掩饰。那细细的小腰,仿佛一把就能握住,那扭着欢快的小臀挺翘挺翘,摸起来手感肯定很好,拍两下也许还能弹起来,那挺直的长腿白皙光滑…… 那宫装女子看到皇上过来,正要起身问安,却见庄璞对她做了个免礼的手势。那女子有幸得见圣颜,心犹自惴惴不安,琴音不知不觉中便停了下来。那白衣男子却如五感封闭,顾自舞剑,男子白衣飘飘,随着舞剑的动作,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 足尖轻轻一点,男子一个转身,剑往前直直刺去,庄璞避也不避,甚至上前两步,迎着剑而上,舞剑的男子脸色微变,剑势右偏,却被人牢牢牵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庄璞挑眉,勾起嘴唇,一用力,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顺势在对方腰上掐了一把。 “没想到朕的皇后还会跳舞?舞姿倒也不错!” 那白衣男子正是皇后温卓远,且说温卓远被制服在庄璞怀里,又气又怒,挣了挣,却挣脱不得,眼珠一动,温卓远露出个调皮笑容,抬脚一踹。庄璞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避无可避之下,只好放开制住对方的手,只见眼前白衣一闪,便叫对方逃了开去。 温卓远轻笑一声,又舞了起来,这次不再执于舞姿,倒有几分练剑的滋味,那宫装女子惊愕过后,倒也开始抚琴。 温卓远舞过几式,或许觉得无趣,又朝着庄璞的方向而去。庄璞这次倒不客气,一伸手便将人摁在怀里。 啪—— “玩儿够了没有?” 臀上一痛,温卓远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很是羞人,上半身伏在对方怀里,臀部直挺挺翘在对方手中,危险得很。 温卓远脸色一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庄璞放开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徐美人,笑道:“皇后和徐美人倒是好雅兴啊。”这话说得却是阴阳怪气,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皇上不高兴了。 小更一下,吃醋了。 庄渣渣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就叫——《论后宫妃子和男皇后磨枪擦火的可能性有多大》 |
第五十五章 温卓远脸色一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庄璞放开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徐美人,笑道:“皇后和徐美人倒是好雅兴啊。”这话说得却是阴阳怪气,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皇上不高兴了。 徐美人很是知趣,当下便找了个借口回宫。 庄璞打发了伺候的奴才,又特意交代不许人靠近。于是,这多角亭内就他与温卓远二人,且四目所及内都无他人,当真是安静的很。 “远儿给三哥舞一曲如何?”庄璞揶揄道。 “无妨。不过无人伴乐,实在单调的很。” 庄璞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要他跳舞,只是戏谑成分居多,没想到温卓远倒真的答应下来,一时让他很是诧异。不知想到什么,心里又有几分不是滋味。 “怎么?”庄璞挑眉,问道,“远儿难道还想让徐美人再回来?你们再来个琴瑟和鸣?”后面几个字说得极重,说是咬牙切齿不为过。 “不,三哥在这,何须劳烦他人。” 庄璞一想便明白了,揶揄道,“远儿胆子大得很啊。”普天之下,还没有第二个人胆敢让皇帝弹琴伴乐吧? “不敢。” “也罢,既然远儿开口了,三哥便依你。” 庄璞坐下,双手抚琴,优美的琴声流出,温卓远微微诧异,显然是没想到庄璞不仅会弹琴,似乎琴艺还不错——他虽然不曾弹琴吟诗,可在庄璞身边也呆了一段时间,该见的场面也见过,琴艺好坏他还是大抵分得清的。稍稍一想,倒也不足为怪,庄璞身为皇子,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作文弄武,怕是样样都会,端得是文武双全。 才情名动京城的三皇子,曾经亦是多少大家闺秀心中的好郎君啊。 “哎呀,”温卓远脚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好似被什么咬了一口一般,他原本舞剑舞得起兴,脚上猝不及防得一痛,便停了下来,哪里还收得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远儿,怎么跳个舞还不专心?想什么呢?” 意料之中得落入某人怀抱,温卓远是一点都不惊讶,听着头顶某人欠揍的话语,温卓远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想什么呢?差点摔倒知不知道?” “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你拿小石子打在我腿上,不然我怎么会摔倒,没有证据,温卓远反驳得话却说不出口。 庄璞叹了口气,装模作样道:“你这样让三哥怎么放心,不罚你都不行。”说着也不等人反应过来,就把人摁趴在腿上,啪啪啪几巴掌盖了上去。借机教训是假,公报私仇是真,温卓远腹诽道,却没有辩驳求饶,只强忍着受了这几下。 庄璞打完几下,把人拉起来,抱到怀中,伸手去解人衣带。温卓远急了,求道:“三哥……”虽然四下无人,可大白日的,也太害臊了点,可皇帝要做什么,旁人怎敢不尊,庄璞一句“乖,别怕,这御花园没人来”就叫温卓远乖乖松了手。 庄璞先是解了他金镶玉腰带,一点点脱下他白色外袍,他脱得很慢很慢,明明很是正常的动作,却让人温卓远觉出几分羞耻来,他甚至忍不住要自己动手,却被庄璞拦住。等到温卓远被脱得只剩一身中衣,他满脸通红,即便经历了这么多事,即便早已认清自己的地位,即便心里告诫自己要迎合那人,即便早已无羞耻之心,温卓远仍然羞辱得恨不得咬舌自尽,但他忍住了。他闭了眼,慢慢平复心底的波澜,如往常般叫了声三哥,甚至不知羞耻地在庄璞怀中扭了扭。 庄璞呼吸明显重了些,“别闹。”伸手去解他亵裤腰带,两条白皙修长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中衣没脱,正好盖住重点部位。庄璞将他翻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只见两瓣浑圆暴露在眼前,微微带点粉色,竟是比御花园的花还要灿烂。庄璞只觉一股热流直冲下腹,心里也是白爪挠人,手痒得紧,啪啪啪几下就朝底下臀瓣打去。巴掌着肉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多角亭里格外清脆,只见两瓣肉团在自己手掌下微微颤抖,慢慢变得灼热艳丽,格外好看,庄璞很是满意。 这巴掌虽然不重,但挨得久了也不是好受的,温卓远低低呻吟几声,庄璞听得心中一动,伸手到他前面揉了几下,温卓远呻吟声更大了,庄璞更加卖力,一手在他前端揉捏,百般讨好,另一手在他后臀时不时落下几巴掌,温卓远又痛又爽,呻吟连连。庄璞在床上一向随心所欲,即便玩花样,也是注重他自己,温卓远何时得他这般伺候过,几下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前端湿得一塌糊涂,庄璞今日却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去了,便停了手。 温卓远只觉得一时天上一时人间,意乱情迷中见他突然停了手,哪里肯依,扭着身子让自己下身在对方身上磨蹭。 “乖,等会让你感受更好玩的。”庄璞摁着他趴好,让臀部能够翘得高些,分开他的腿,手指顺着臀缝往下。 |
“唔,”温卓远难受得扭了扭,谁知身后的异物却进入得更深了,甚至还转了转,温卓远不知道那是什么,倒也不是很难受,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没有得到释放的前端仍然难受。身后异物很快又离了去,冰凉冰凉的东西抵在后处,温卓远想回头,臀上被人拍了拍,有人安抚他道:“乖,放松。” 庄璞把金镶玉腰带上扯下来的玉石一颗颗放入温卓远体内,这几颗玉石不大——相对于皇帝陛下的龙根来说的,放进去毫不费劲,冰凉冰凉的却教温卓远冻得一抖。庄璞扯了外袍盖在他身上,也不教他等待,伸手在他前端搓揉,一边在他臀上肆虐,打得体内玉石随着臀部收缩滑动。温卓远哪里玩过这种花样,端得是前后夹击,很快就缴械投降。 等温卓远呼吸慢慢平复下来,看到满地的狼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站起来,走了两步,温卓远脸色黑了。 “远儿,你爽过就不管三哥了么?” “你……啊…..”猝不及防被抱起来放在琴案上,温卓远被吓得叫了出来,看着被一股脑扫落在地的古琴,温卓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该说这人不爱惜古物呢,可是这天下都是他的,这么个古琴又算得了什么? 腿被分开架在两边,温卓远才感觉到威胁,“等一下…...” 感觉远儿被虐成抖m了,已经没法正常的撸到kuaigan了,2333333333。好像从来没有卡过h,于是今天试试。艾玛这两青天大白日的在花园里野战,这两人已经没节操了。 乃们猜猜远儿要干啥? |
腿被分开架在两边,温卓远才感觉到威胁,“等一下…...” “嗯?”庄璞明知故问。 温卓远深吸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打算制止对方,何况对方是皇帝,他又如何反抗得了。 “我……”那几个字,他是如何说得出口? “你怎么?” “我,”温卓远低头,脸上鲜红欲滴,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庄璞见了好笑,不由道:“有什么事过后再说,”说着便压了上来。 “不要,”温卓远别过头,快速道:“我后面的东西。” “哦。”庄璞似乎才想起来,分开他的双腿,凑近来看了看,思索了片刻,诱哄道:“远儿自己排出来。” 温卓远不可思议得看着他,好似被触怒了的小兽。庄璞心虚似的转过头。 过了片刻,庄璞还是忍不住回头,这一看,却刺激得他鼻血都差点出来了。 只见温卓远趴在琴案上,背面正冲着他所在的方向,一只白皙的手指伸进后处。庄璞顺着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往上看去,触目是一片绯红,好似两瓣开得鲜艳的花瓣,那花瓣却是分得极开,中间褶皱都看得见,一只白皙的手指插在后处,并轻轻抽动,回来几下,便见一碧绿玉石从后处出来,“咚”得一声落在地上。 那手的主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做休息,又伸手进去。 庄璞哪里还看得下去,他上前去把温卓远翻了过来,让他仰面躺着,架高他的腿,手指在他后处捣鼓几下,便教那玉石咚咚两下全掉落在地。 他也顾不上润滑,提枪便上,温卓远闷哼一声,好在方才便被玩弄过,倒也不是难以忍受,只是对方动作粗暴得他有点不适合。习惯了便好,他想,左右不是这样过来的。 庄璞先是把温卓远压在琴案上做了一回,两人后又滚到草地上做了一回,等最后完事的时候,温卓远早已晕了过去,却是被人裹着衣服抱回去的。 第二日温卓远便一病不起,太医来看过,说是染了风寒,又说要节制,莫要年纪轻轻,掏空了身子,说得温卓远脸上通红,皇帝这个罪魁祸首倒没如何。 太后得知风寒的真正原因后过来了一趟,教庄璞骂了个狗血淋头,温卓远一早就醒了,却不好意思出声,只得继续装睡。 |
第五十六章 浓重的黑雾萦绕着他,紧紧缠绕着他脖子,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几张狰狞的脸庞拨开黑雾,出现在他眼前。 “杖五十。” 冰凉的手放在他腰上,陌生的触感让他一惊,大肆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放开我。” 身体被人摁住,耳边传来嗤笑声,那些人哄笑着一拥而上,撕扯他,扒他的衣服。有人摁着他的手脚,有人在他臀上动手动脚,有人指指点点,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不—— 他在那赤裸的目光中慢慢绝望,浓郁的黑雾再次吞噬他,他觉得身上火烧火燎般疼痛,好似再度回到那天,当着众人的面,他裸着身子辗转在沉重的杖刑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地,不止是后臀,还有他的心。 “不,已经过去了,没人打我,没有,”温卓远喃喃,额上满是冷汗,“不要,不要打我。” 恍惚中,有人说,“哪有你的三哥,你不过是朕局中的一颗棋子,朕接近你亦是为了利用你。” 有人说,“远儿你不要三哥了。” 有人说,“远儿,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有人说,“那日朕多喝了几杯,要了她侍寝。” 又有人说,“你要知道,皇帝是这世上最无情的多情人。身在这后宫,尤其是这个位置上,你就要能忍不能之忍,你要做的是让他尊重你,离不开你,这样你才能长久得伴在他身侧。便是他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又如何,他最后还是离不开你。” 是么?忍不能之忍,让他尊重你,离不开你。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痛? 一会儿仿佛回到受刑那天,辗转在大杖下,痛得死去活来,一会儿皇帝又出现在眼前,情深意切得表白,一会儿太后的忠告响在耳边,宛如昨日。 最后浮现的却是,挺着大肚子的徐美人。 “不——” 温卓远在缠绵的梦魇中坐起来,额上满是冷汗,“娘娘?”外面伺候得念瑶听到声音,点了灯过来,说是要宣太医。 温卓远摆摆手,“没事,一个梦而已。” 看了看窗外,黑漆漆,是黎明前的黑暗。 “几时了?” “寅时。还早着呢,娘娘再歇会,奴婢在外面守着。” “不了。”温卓远摇头,吩咐念瑶取了日前看过的书来,念瑶不肯,想扶他歇息,温卓远却道,“不必了,今日大哥凯旋,本宫自是要陪皇上出城迎接,看着时辰,左右也歇不了多久。” “是是是,主子不说,奴婢倒是忘了,侯爷回来,看到娘娘亲自迎接,肯定会很高兴。” 念瑶又道,“哎呀咱们侯爷可真厉害,打得那陈国哭爹找娘,听说那陈国的皇子打了败战,一下子就失了宠。说起来咱们侯爷出马,战战必胜。” “是啊,咱们侯爷是厉害。”温卓远学着念瑶的口气道,“要不送你过去伺候咱们侯爷?” “奴婢该死,主子就别逗奴婢了,奴婢只愿日日伺候着主子。” “当真。” “奴婢哪敢哄骗主子啊。” “你啊,想什么便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信不过?”这回温卓远说得“我”而不是“本宫”,念瑶反而吓得一大跳,跪下请罪,“奴婢惶恐。” 温卓远扶她起来,念瑶哪敢真让他扶,自己趁势起来,却又听得他道:“我可拿你当姐姐。”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这次却是温卓远扶住了。 “奴婢说得是真话,奴婢愿意一直伺候着主子,”念瑶顿了顿,抬头看温卓远,温卓远似笑非笑,念瑶扭过脸庞,一抹红色悄然爬上脸颊,“若是,若是能跟着主子见一见侯爷,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啊,哈哈哈哈。” 前面那段是做梦了。 远儿的心境其实蛮好理解,他本来是个敏感纯粹的江湖人士,外冷内热,缺爱,遇上庄璞后,庄璞对他很好,追了他一段时间,他就沦陷了。得知庄璞是欺骗他后,他很伤心,也闹腾过,直到喝下毒酒。 他算是死了心,想离开,对方却不让。所以他便变得冷漠了,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闻不问,我觉得吧,这个时候他其实是不敢,因为他怕自己会再度陷入对方的温柔攻势,结果很显然。庄璞求原谅,讨好他,太后,宫女,所有人都帮着庄璞说话,所以他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结果爆出宫女怀了孩子的消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庄璞在求他原谅的时候还抱了另外一个女人,等于是再一次的背叛,这让他再度冷了心,又怎么敢再次相信对付。 这个时候太后的一番话更是让他明白,也让他彻底死了心,他原先是不敢,不敢也不想面对庄渣渣的温柔攻势,现在算是彻底死了心,随遇而安了。你既然不放我离开,就别怪我狠心,我要让你尝尝得而复失的滋味,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一辈子生活在悔恨中,我要让你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这是远儿现在的想法,当然他隐藏得很好,所以这次他算是真正的长大了吧。 洛美人的事让他从童话中醒了过来,徐美人的事却是让他长大了。 有点卡文,以后可能周更,因为楼主双休咩。 下节预告,出城迎接大哥撒。 |
情敌快出场了哟,猜猜情敌是谁! |
温卓远每日在藏元殿看看书,睡睡觉,日子倒也过得飞快——且说那日皇帝见着温卓远同徐美人在御花园弹琴舞剑后,便以徐美人怀有龙胎需好好调养的名义将其软禁在碧水苑,当然倒也不曾亏待她,人参燕窝补药通通往碧水苑送,外人瞧着,徐美人一时倒也有几分受宠的势头,真正如何,却是只有当事人得知了。 这样过了几日,很快便到了忠勇侯温卓然回京的日子。这一日,街上人潮拥挤,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出来探看迎接,用夹道欢迎来形容不足为过,你倒是为何?一来,这皇帝是天,是老百姓眼中的神,寻常人等能见着一面是极其不易的,便是有些人为官多年,都不见得能见天子一面,好不容易有此等机会,成千上万的百姓便纷纷跳出家门来迎接圣驾,希望能一睹圣颜;二来,忠勇侯在民间声望极高,此番为国出征,大败陈国而归,自然是赢得不少人,尤其是心怀抱负之人的追随。这便苦了礼部尚书、京兆尹和侍卫统领,出动不少侍卫来维持次序,以免惊动陛下的銮驾。这种事要是出个什么岔子,他们一群人都脱不了关系,因此大小官员千万百姓都兴致盎然翘首以待,只有礼部尚书京兆尹等官员战战兢兢,生怕跑出什么闲杂人等扰了陛下的銮驾。 且说帝后出行,皇家侍卫在前导路,随后是仪仗队伍,中间是皇帝的銮驾,銮驾四周有十几名佩刀护卫,皆是从三品以上的护卫首领,护卫后跟着侍卫营中的佼佼者。皇家銮驾中各色旗子彩云般流动,沿街的山呼万岁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壮观无比,皇帝的车辂仪驾逶迤数里,可谓是浩浩荡荡。温卓远就坐在皇帝的銮驾中,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了宫门,出了内城,到外城脚下。这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得宫门,却连掀开车帘的自由都没有,銮驾外大街上人声鼎沸,却跟他没有丝毫关联。终于他在众人的跪拜中同当今天子登上城楼,他把手放到对方掌中,他牵着他的手,看起来似乎真的应了传言,帝后伉俪情深恩爱非常。 “这里如何?站在这里,往下看去,是不是不一样?”庄璞抬手,“看,天下人都跪在皇后和朕脚下,诚惶诚恐,予你我生杀之权,这种感觉如何?” 温卓远的目光放到远处,繁华的街道,朱红色的瓦墙,都缩小成点点,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高楼上,那是京城第一酒楼,他曾在那里同宋国师喝过酒,在往右,那一处,是丞相府,他的目光在此逡巡良久,他在那一处处宅子中寻找,却始终找不着丞相府。 他收回目光,底下熙熙攘攘的人头,大大小小的官员京城千万百姓大多低着头,却有胆大的,偶尔偷偷抬头,拿眼看那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人物。 温卓远笑笑,不予作答。 过了一会,温卓然率领的“大军”在望——话虽如此,其实众人都明白,温卓然率领的大军月前便驻场在城外,现下十几万大军已回归军营,毕竟作为外臣,战争已毕,哪有率着大军面圣的道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逼宫呢,因此温卓然在月前并已交付兵权。现在所谓的亲自迎接,不过是皇帝对忠勇侯的识趣行为给予赞赏。因此温卓然一行人并不多,大多是他的亲信,或者此番作战中立了大功的军士。 温卓然一行下马,于城门前下跪磕头。 温卓远的目光落在一人身上。那人站在他大哥身后,身着军装,高挺修长,面目俊朗不凡,气质沉稳独特,令人见之不忘,只是他的脸上,横着一道刀疤,从额头到右眼,直把那修长的剑眉分为两半,倒是为他俊朗的面容添了几分狠戾。 那人似乎察觉到温卓远的目光,抬眼,朝着温卓远的方向望去。只那一眼,却叫温卓远双腿一软,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却是落在一人怀中。 师兄,温卓远在心底唤道。 庄璞拥着他,在他耳边道,声音轻柔,“可是身子不适,我的皇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某个身影,庄璞嘴角勾起一个意味分明的笑容。 温卓远身子一滞,目光闪躲,半响才道,“不碍事。” 接下来皇帝对忠勇侯赞赏一番,又对天下百姓安抚一番,以示这天下在自己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庄氏皇族得上天庇佑,离国大振国威四方小国通通来朝等等,大小官员少不得再次行礼恭贺一番,中间种种不必细说。 末了,却有内侍奉上两个托盘而上,盘上拿黄色绸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众人虽然不解,却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说话。却见皇帝掀开其中一个绸布,底下却是一卷黄绫。自是封赏的圣旨,众人虽然诧异这封赏的仪式同往常不同——一般皇帝会在归朝的第二日在金銮殿上对战争归来的将领论功行赏,但都默默等着皇帝念圣旨。 封镇江王,赏金千两,赐府邸一座,侍女八人。 众人哗然。 这赏赐不可谓不丰厚。单说后面三样,便叫多少眼红。而封异姓王,自古以来,多是君王不得以而为之,因而乱世时异姓王才多。离国开朝至此,从未有异姓封王的先例,因而等众人反应过来,自是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公然反对,却都在皇帝的呵斥下退后。当然皇帝最后还是收回成命,有人说是忠勇侯入宫,向皇帝表明自己不爱虚名,更愿意镇守边疆,所以千两赏金皆以皇帝的名义用来办义学接济穷苦人家,只收了侍女八人府邸一座,当然忠勇侯常年镇守边疆,府邸没什么人居住倒是真。亦有人说是男后温卓远向陛下谏言的结果,至于真相如何,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这边,若说第一道圣旨让众人哗然,接下来的口谕却叫众人公然反对。 “朕和皇后伉俪情深,之前为了子嗣纳妃已是违心之举,朕深感有愧,而今皇长子即将出生,离国后继有人,你们还担忧什么?” 几位大臣纷纷说这不合祖制,皇家子嗣旺盛是福啊,请皇帝为天下考虑啊,收回成命。说皇帝年轻力壮,且后宫凋零,草草决心不纳妃,这于礼不合。又说皇帝要多准备采选事宜,充盈后宫。 皇帝怒不可遏,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冷冷反问,是不是朕断了你们往朕后宫塞人的机会,你们慌张了?朕的后宫何时轮到你们插手了? 几位大臣诚惶诚恐地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皇帝的家事便是国事,皇家多子多孙是福啊,皇家子嗣昌盛国家才能旺盛,皇帝又反问照这位大臣的说法,皇位是否得让给孩子多的人做啊?那位大臣连连道不敢,皇帝又说,昨晚西王母给他托梦,说是凰鸟自觉受了委屈,若是再如此,便召凰鸟回天界。众人一愣,纷纷交头接耳,好一会才明白皇帝口中的凰鸟是谁。当年的“凰鸟报恩”一说,众人本是听过就忘,众人都明白,这不过是皇帝为了封温氏为后而找的借口,偏偏当时宋国师解释的有理有据,关于凰鸟报恩的传说流至民间,百姓深信不疑。此番皇帝再度这样一说,众人哑然,完全不知如何反驳。 皇帝又道,据太医诊治,徐美人腹中必是皇子无疑,既然朕已有子嗣,便决定顺应天意,不再做违心之事。碍于皇帝的威势,这回再没有人反对。后世有人提到这些时,却把这评价为离国皇权最为集中时的表现。 之后皇帝掀开第二个托盘,那是一个男式凤冠。这个凤冠是仿着中宫之主皇后的后冠所制,相较之下,却要简便一些,但冠上龙凤配饰栩栩如生,极富立体感。珠宝玉石萦绕着金龙翠凤,虽不及后冠那般光彩华丽,较之相比,却多了几分贵气和端庄。 众人看得一愣,虽是知道皇后受宠,亲眼所见,仍是免不了感叹。后座凤冠,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梦想,陛下竟通通给了一个男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他为后,制造凰鸟报恩的传说,可谓煞费苦心。而今却又召集天下能工巧匠,为他打造这独一无二的男式凤冠,甚至为他做出“再不纳妃”的承诺。众人不仅好奇,这皇后温氏到底是有何能耐,竟能让陛下为他做到至此?却是有些事众人是不知晓的,比如当年皇帝封温氏为后不过是为了要挟温氏一族,逼迫太后交出皇权,比如皇帝为了区区一个美人,当着众人的面赏了皇后五十刑杖,比如皇帝以皇后不尊礼法不由,着内侍调教一番,再比如皇帝利用沈萧对小师弟的感情,让沈萧带兵出征,这些是他人不得而知的,温卓远却知道,并清楚得记在了心里。 当初相爱的两人却已产生隔阂,两人虽同处一室,心却越走越远,以至于两人走了很多弯路,其中多少误会,不过是因为骄傲的二人都不肯低头。他的温柔,他的示好,他的承诺,在温卓远看来,不过是抹了糖的毒药,是陷阱;而他的笑容,他的投诚,他的依赖,庄璞自以为是他终于原谅了自己,却忽视了他越走越远的心。 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且说这边,内侍都提醒了两次,叫皇后接旨谢恩,温卓远却宛若未闻,不知在想写什么。 却是庄璞一笑,接过托盘上的男式凤冠,替他亲手戴上,末了,少不得赞扬一句,“真好看,朕的皇后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皇后方回神,低头,羞怯一笑。 皇帝陛下龙颜大悦,毫不避讳得吻了吻他的皇后。 此次接风典礼便在帝后伉俪情深中结束,一切看起来和谐不已,帝后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上了銮车,接风宴却是设在三日后,这三日自是留给凯旋将士休息的。 唯有丞相温弘望着远去的皇家仪仗,露出几分忧色。 丞相的担忧不无道理,很快皇宫内院便上演了一出“训妻”大戏。 每次登陆都看到有人加我贴吧客户端,跟大家解释下,客户端我没有下载啦,所以加不了喽。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加qq群啦,164862889,后期可能会整理下,把这几年各个马甲写的文文放上去啦。 今天3400字噢,其实单从皇帝的身份来说,他能做到这样还是蛮不错的。其实下部他对远儿还不错啊,宫女那事他也是被算计的,错不在他,只是他和远儿两人是有隔阂了,没有了最基本的信任。所以大家不要再吐槽他喽。 |
第五十七章 皇帝“再不纳妃”的旨意掀起怎样的风波暂且不提,在众人看来,无论是那两道圣旨也好,男式凤冠也罢,这温氏一族受宠是显而易见的事了,藏元殿少不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晚的藏元殿确实很热闹,只是这热闹却同外人想象得不一样。 藏元殿。 伺候的宫女太监通通候在外殿,只留念瑶青木两个大宫女守在内殿门外,不知为什么,急得团团转,竟是一刻也歇不下来。 “青木,要不请太后过来?” “你慌什么!陛下还能吃了主子不成?” “我…..”念瑶咬着嘴唇,趴在门上听,“这什么动静都没呢?主子身子骨弱,今儿个也没怎么用晚膳,这都老大一会儿了。” 青木哭笑不得,心道若是能教你听到个什么,你我二人还能有命守在这外面么?别的不说,就教你弄出来的这么些动静,陛下马上就能发落了你。 她却是扯了念瑶远离大门,安慰道:“你当这些陛下不知晓?不过是同主子商讨些事情,看你瞎操心的。教陛下知道了,小心挨板子。” 念瑶摇了摇青木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的,青木姐姐,”青木的威胁,念瑶是一点不怕,她的主子才舍不得她挨打。 “我只是担心主子。” “你担心什么?” “我……”念瑶红了脸,一时答不上来,说担心主子挨打?主子乃中宫之主,谁又能动得了他?而且平素陛下最是疼主子了,怎么会舍得主子吃苦?即便陛下有心给主子一点惩罚,也不是旁人能劝得了的。 “与其操心这些有的没了,不如想想三日后的接风宴。” “接风宴?”念瑶一愣,这些本该是礼部和中宫一起操弄,只是主子素来身子不好,这些事也便交给青木和王大总管了,主子也就过目一下。 这又与她何干?念瑶抬头,见青木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顿时有了些不妙的猜想。这位在皇宫内院有头有脸的大宫女,伺候陛下多年,实为陛下的心腹,和王利王大总管一样,为皇帝的左右手,为皇帝处理过很多不方便亲自处理的事儿,后来即便被赐给皇后温氏,可她的地位不降反升,很快便成为皇后身边的红人,藏元殿的总管,和大宫女念瑶一起协助皇后打理藏元殿甚至后宫内务,地位莫说其他宫女太监,便是不受宠的嫔妃也是比不了的。与单纯直爽的念瑶不同,青木向来严肃内敛,因此念瑶看到她那笑容,心下便是吃了一惊,对于她接下来的话,便是既好奇又期待,脸上便有些灼热了。 果不其然,只见青木笑道,“我私心想着,向主子讨个恩典,让你见侯爷一见,也好解了你这丫头的相思之苦。” 念瑶害臊得厉害,转过头,不叫人瞧见她那通红的脸蛋,却仍然不忘小声否认,“哪里有的事儿……” “时间紧急,再做一身衣裳是来不及,我瞧着你上月新做的那身衣裳便是不错。虽不及今日这身明亮,却添了几分淡雅。” 念瑶没说话,似是在比较哪身衣裳好看。 青木看了看她通红的耳朵,摇摇头,再看了看依然紧闭的内殿大门,她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来。 她跟随陛下多年,清楚知道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自负,刚愎自用,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她跟着皇后温氏亦有一段时间,她看着骄傲灵动的皇后在这深宫中被磨去一身骄傲,慢慢变得沉默,可有些骄傲,有些东西,早已融入骨血,抹不开,去不掉。 旁的人都明白的事儿,为何皇帝至今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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