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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指缝溜沙(清水父子文)[第19页]

作者:月夜祭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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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爷,您回来了,大少爷等您半天了。”见公孙真回来,陈吉忙迎上来。
公孙真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今晚他有应酬没在府里吃晚饭,这个时辰家里人应该早吃完饭了,彬儿应该在房里温书才是。
“他来多久了?”
“晚饭吃完便过来了。”
公孙真脱下外套交到陈吉手中,径自打开书房走了进去。彬儿站在窗前,眼睛盯着窗外。听到响动,他立即转过身跑过来:“爹爹,您回来了,累了吧?”他跑到桌前为父亲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公孙真接过来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这么晚了不在房内温书,跑这里来做什么?”
“……爹爹累了,我给爹爹捶捶背可好?”彬儿绕到父亲背后,小手轻轻的在父亲背上捶着。
这小家伙,无事献殷勤,肯定又有什么事。“行了,有什么事,说吧。”
彬儿大眼睛转了转,讨好的笑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把这个月该学的文章都背完了,爹您有时间听我背文章可好?”
这臭小子,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有事央求自己,否则他平时那有这么上进。公孙真在桌前坐下,拿出几份公文准备批示。彬儿见状,连忙拿起墨条为父亲研墨。
公孙真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笔批示起来。彬儿侍立一旁不敢出声。不多时,公文批完了,公孙真起身走到面盆前洗了把脸。彬儿贴心的递上毛巾:“现在爹爹听我背书可好?”
“我没工夫,你去,把我桌子上的书拿来。”公孙真走到榻前坐下。
彬儿忙跑到桌前把父亲要的书拿过来。
公孙真坐下,低头看书不再说话。看见儿子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免好笑。这小子明明有事,却不敢直说,拖延着在房间里给我当丫鬟。好,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把话说清楚,一个男孩子,做事拖泥带水的,一点不痛快。
彬儿站在父亲面前,小手攥紧又松开,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爹……有件事……我想,我想跟您商量。”
公孙真这才放下书,抬起头看着儿子:“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
公孙真不耐烦道:“能不能好好说?”
“我……也没什么事,那爹爹早点休息吧,彬儿告退。”见父亲脸色似乎不太开心,彬儿咬了咬牙,没敢说。转身想逃跑。
到底没敢说出来,这孩子,难道就这么惧怕自己?“站住。”
彬儿立即停下了脚步,小手紧张得握紧又松开。
“回来。”
彬儿忙走回父亲面前,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你刚刚想说什么?”
彬儿深吸一口气:“我……就是……后天是大贵的生辰,他们约好想给他过生日,也邀请我去了,我想……”
公孙真正色道:“你今晚等到现在,就是想征求我的同意?”
“是。”
“那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彬儿摇摇头。
“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还等到现在?”
彬儿低下头:“爹爹我错了。”
公孙真闭了闭眼,道:“你去吧。”
彬儿猛地抬起头:“爹爹?”
“给朋友过生日也不是什么错,你去吧,但是我有言在先,晚饭前必须回家,当天该学的文章你提前背出来。”
彬儿用力的点点头:“是,多谢爹爹。”
公孙真笑笑,“去吧,回房看看书,早点睡。”
“是,孩儿告退。爹爹也早点休息。”
看着儿子的背影,公孙真勾了勾嘴角。这孩子,跟自己说话一直这样小心翼翼的,殊不知他更喜欢爽朗大方的孩子。不过这孩子胆子如今也大了许多,以前这样的要求他是断断不敢提的,今日至少不管结局如何,他还有试一试的勇气。嗯,臭小子,有进步了。
(五十二)
“爷,少爷高烧不退医石无效,夫人要带少爷去东郊乐林寺敬香还愿,这阵子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公孙真一皱眉:“这春寒料峭的,敬什么香?你们也是,怎么不叫醒我?”平日这个时候他早该起来练剑的,谁知昨晚应酬多喝了几杯,竟一觉睡到现在。
陈吉伺候公孙真穿上衣服:“夫人特意吩咐不要惊扰到您的,我们怎么敢违背?”
公孙真起身系好腰带:“快点,这阵子出门追应该还来得及。”
陈吉诧异道:“您要去追夫人她们?”
公孙真瞥了眼陈吉:“她们一介女流还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这么远的路我如何放心?”
“是是,是我安排不周了。那我去把粥端您房间来?”
“嗯,快点,吩咐外面备马。”
玉珍和溪儿坐在车里,只闻得外面马匹的嘶鸣声,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车帘一掀,马车上跃上来一个人。玉珍愣了一下:“相公?”
公孙真坐下,呼出一口气:“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告诉我。”
溪儿笑道:“姐姐说昨晚相公睡得晚,怕打扰您休息,就没……”
“那你们也总该多叫上几个人跟着,就你们俩,连个下人都没带,叫人怎么放心?”
玉珍微微一笑:“是敬香,不是春游,带那么多人做什么,没的倒冲撞了神灵。”
“孩子发烧还没好?”
“嗯,喝了几副药也不见效,再喝怕伤了彬儿肠胃。”玉珍素知丈夫不信鬼神,怕他反对。
“所以病急乱投医,若这个方法有效也好。”公孙真掀开儿子头上的被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也为难他了,生下来便三灾八难的没个安宁。”
溪儿跟玉珍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马车在山下平稳的停下来。公孙真先下车,随即挑起车帘接过妻子手中的儿子抱好,另一手牵着妻子下了车。溪儿也跟在他们夫妻身后下了车。
乐林寺坐落在山上,虽然不高,马车确实断断上不去的。上山入寺需要步行三百多个台阶,玉珍怀里抱着儿子不敢快行。公孙真在边上扶着她,溪儿在另一边跟着。
“玉珍,把孩子给我吧。”见妻子步履艰难,公孙真实在不忍。孩子虽说不重,但是对玉珍一个弱女子来说也是不轻。
玉珍笑笑:“没关系,妾身抱得动。”这怀里的小生命,是她的全部,即使再重,她也不会放下。
公孙真伸手自妻子怀里接过婴孩,道:“你抱了他一路,该休息休息了。你放心,我会慢慢走的。”
玉珍望着丈夫不甚宽厚的背影,心里很踏实。儿子出世至今,丈夫几乎都没怎么抱过孩子,但是如今孩子病了,他立即扛起了这份责任。彬儿,你的父亲,是个可依靠的人。
(五十三)
玉珍为孩子轻轻盖好被子,起身对张氏笑笑:“姐姐累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吧,今晚让彬儿跟我睡。”
张氏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夫人,彬少爷跟着我惯了,反正他夜里也不闹人,不影响的。”
玉珍微微一笑,自己这宝贝儿子还真是贴心,从小就安静乖巧惹人疼。
门帘一挑,公孙真走了进来。
玉珍连忙迎上前:“相公回来了,这……”她看到丈夫怀里的襁褓,脸色一变,随即吩咐道:“张姐,你把彬儿抱下去吧,今晚还是让他跟着你。”
张氏抱着彬儿退下。玉珍轻轻掀开襁褓,襁褓里竟然是个足月的男婴!
公孙真惨白着脸,将孩子轻轻放到床上。
玉珍心似明镜,淡淡道:“你……决定了?”
公孙真抬起头看看妻子,目光中竟然满含悲伤。
“她……呢?”玉珍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只抱了孩子回来?她怎么办?”
公孙真仿佛被人抽走灵魂一般喃喃道:“她……走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玉珍仿佛如雷击一般定在当场。
公孙真目光瞥向熟睡的婴孩,低低道:“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你如果无法接受他,我也能理解,我会把他送走。”
床上的孩子似乎听懂了父亲的话,生怕唯一的亲人也抛弃他,突然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公孙真定定的盯着孩子,眼里渐渐蓄满泪水。“玉珍,我该怎么办?”
玉珍禁不住落下泪。她快步上前抱起孩子,回头坚定的看着丈夫:“你信我吗?”
公孙真看着妻子,并不说话。
玉珍将头轻轻靠在丈夫的肩头,低低道:“那把他给彬儿做弟弟吧。他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公孙真一震,猛的将妻子紧紧搂在怀里。“玉珍,谢谢你。”
怀里的孩子渐渐停住了哭声,破涕为笑。
玉珍慈爱的看着孩子:“这小家伙莫非听得懂?”
“也许吧。”公孙真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策儿是个很灵气的孩子,就在刚刚我去别苑的时候,雨菡应该离开不久。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哭闹,雨菡如此心狠,我怎能不气,我甚至也想抛下他,他突然大哭起来,我再也狠不下心……”
玉珍轻轻拍哄着策儿,淡淡一笑:“原来他叫策儿。束竹策?相公既然信我,就去寻些彬儿以前的衣物过来,待明天天亮了我再给他选料子裁制衣裳可好?”
公孙真摇摇头:“策儿的衣物被褥还在别苑,我明天让陈吉取回来就好,不劳烦夫人亲自动手了。雨菡她……怀孕的时候给孩子准备了很多东西,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准备好今天要离别吧?”
玉珍点点头:“也好,那今晚就将就一夜吧。雨菡妹妹,我很佩服她,拿得起放得下。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相公,所以,看在策儿的面子上,别再怨她了好吗?”
公孙真搂住妻子:“玉珍,我不怨,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很对不起你。”
玉珍摇摇头:“你们这些年来实在不易,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今天是三月十四吧,记住,策儿的生辰就在今天。”
公孙真点点头:“好。”
玉珍将孩子交到丈夫手里:“相公先抱一下,妾身去洗漱,顺便给策儿寻些吃食。”
孩子里脱离玉珍的手臂,立即啼哭不止。公孙真无奈道:“以前只跟着他娘,现在又只跟着你,这孩子,莫非只喜欢被女人抱?”
“也许是妾身怀里的感觉跟雨菡妹妹像吧?”玉珍忙接过策儿,“那就麻烦相公去叫张姐过来了,这些天先让张姐喂奶吧,待寻得合适的乳母,再交给乳母抚养如何?”
公孙真皱皱眉:“张姐若是喂策儿,彬儿怎么办?”
“彬儿没事的,他已经二十一个月了,可以多吃些辅食。”
公孙真感激的望着妻子:“那就暂时委屈彬儿了。玉珍,还好,有你在。”
(五十四)
彬儿在父亲的书房好奇的东瞅瞅西瞧瞧。自从过完三岁的生日,他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隔三差五就被父亲关在书房里逼着他学写字。写字有什么好玩的,他才不想学。但是他不敢对父亲说,父亲总是对他板着脸,稍一溜号就是一巴掌,父亲的手那么大,蒲扇一般,一下子掴下来屁股就要麻一天。偏偏跟母亲说,母亲还不肯帮自己。平时母亲很宠爱他,唯独在这件事上连跟父亲求求情都不肯。没有人撑腰,彬儿只好硬着头皮呆在书房跟父亲学写字,他怀念极了不学习的生活。现在弟弟就不用学,多幸福。
“彬儿过来,这几个字现在都认得了吗?”公孙真拿出一张纸。
见父亲唤自己,彬儿忙蹬蹬蹬跑到父亲面前,伸头看看父亲手里的纸张,乖乖点点头。
“那行,你乖乖在书房,桌子上有纸你照着爹写的字先写,回来我考你。爹爹有事出去一下。”
彬儿不情愿的点点头。你都出去了干嘛还不放我出去啊,我想出去玩,不想呆在书房。当然,他不敢跟父亲说。
公孙真大步走出书房。彬儿听见父亲关门的声音,慢慢爬上凳子。桌子上只有一盘水果和一盘点心,没什么爱吃的。彬儿失望的爬下来。父亲的桌案上会不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呢?他一边想着一边爬上父亲的椅子。站在椅子上,桌案上一览无遗。除了书就是笔墨,也没什么好玩的啊。唯一看得顺眼的就是那只白瓷笔洗,是荷叶形状,通体剔透,很是漂亮。彬儿一只手抓着笔洗,另一只手攀着椅子慢慢往下爬,突然手一滑,就要摔下去,他慌忙松开笔洗去扶椅子,笔洗“啪”的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完了!彬儿呆呆的坐在地上,父亲让自己写字,并没说可以动他桌子上的东西啊,怎么办,摔坏了怎么办,父亲一定会生气的,他肯定会打我的!彬儿自己吓自己,就快把自己吓哭了。突然他听见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吓得立即抓起碎瓷塞进桌帘下面。这一抓不要紧,锋利的瓷口将孩子娇嫩的手指划了一个小口子,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彬儿顾不得疼,迅速爬上凳子假装写字。
公孙真推门而入,见彬儿乖乖的坐在桌子前写字,笑笑:“彬儿今天很乖啊,那好,这几个字都会写了爹爹就放你出去玩。”
彬儿魂不守舍的点点头。
公孙真走到儿子身后,看见纸上的点点猩红,心下诧异。他皱了皱眉,拿起彬儿的小手,发现孩子拇指指腹上有一条细细的小口子,伤口还在流血。这小子,写个字都能有血光之灾,真是不安生。“怎么弄的?”
彬儿哆嗦着摇摇头,不敢说话。
公孙真无奈的走到自己桌前,拉开抽屉想给彬儿找止血药粉,一抬头,他愣了一下:“彬儿,你看见桌子上的笔洗了吗?”
彬儿惨白着小脸依旧摇头。公孙真拿出药瓶走回彬儿身边,一手捏着儿子的手指,另一手拿着药瓶,将药粉撒在孩子的伤口上。彬儿瑟缩着向后躲,他才不要上药,多痛啊。
“别动!”公孙真板着脸,“马上就好。”
彬儿继续挣扎,挣扎中小腿踢到了桌帘。桌帘飘动露出来里面的笔洗。公孙真脸色一沉,弯腰捡起碎瓷,瓷口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臭小子,我刚出去你就给我惹祸,胆子肿了吗?
“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公孙真脸色又阴了几分。
彬儿依旧摇头,惊惧的表情写在脸上。
公孙真强压住怒火,给彬儿下了最后通牒:“不许撒谎,你说实话我不打你。”
彬儿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他还是不敢承认自己闯祸了,父亲前脚刚走,他就打碎了笔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淘气了,说实话肯定会挨打的吧?
公孙真将碎瓷递到儿子跟前:“你的手指是不是被这个划的?”
彬儿看见碎瓷上的血迹,无从抵赖,只好点点头。
“那这个笔洗是不是你打碎的?”
彬儿还是不敢承认:“它自己掉的……”
“它长腿了吗?”公孙真大怒,“还敢嘴硬,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把将彬儿翻过来按在桌子上,照着儿子的小屁股就是暴风骤雨般的几巴掌!
“呜呜……呜呜……爹爹别打……”彬儿痛得不住挣扎,“别打……痛……”
“知道痛你还敢闯祸!我最后问你一次,笔洗是不是你打碎的?”
“我……不是我……”
小畜生,谁教会你撒谎了?公孙真怒不可遏,抡起手臂又是狠狠的几巴掌!
“哇……”孩童的哭喊声响彻书房。
“闭嘴!”公孙真还没消气,落在彬儿屁股上的巴掌又狠又快。
彬儿痛得不住扭躲:“爹爹别打……疼……呜呜”
“我最后问你一次,笔洗是谁打碎的?”
“呜呜……”
公孙真又打了几巴掌。
“……我……别打……是我……”
公孙真松开彬儿,彬儿立即滑落下来跌在地上。他不敢起来,在地上跪好。
“既然是你,为什么不承认?”
彬儿抹着眼泪:“呜呜……怕爹爹打。”
公孙真怒道:“你犯了错误不承认,还撒谎,这比犯错还严重!下次再敢撒谎,我就打断你的腿!说,还敢不敢撒谎了?”
彬儿吓得抽噎道:“我不敢了……”
公孙真这才缓和了脸色,弯腰将彬儿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拉开孩子的裤子。彬儿的小屁股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巴掌印,衬着孩子白嫩的皮肤,看上去十分可怖。不过毕竟是用手打的,养几天就好了。公孙真给彬儿提好裤子,正色道:“爹爹现在要出去,你该干什么?”
“写……嗯……写字。”
“那你现在坐好,抓紧写字吧。”
彬儿爬上凳子慢慢坐好,屁股一挨凳子,痛得龇牙咧嘴。公孙真有些不忍,转身取来一个垫子放在彬儿臀下。彬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谢谢爹。”
公孙真回书房的时候没有立即进去,而是从窗外悄悄观察着彬儿。彬儿坐姿端正,认认真真的抄写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像个大孩子。公孙真撇撇嘴:这小东西,非要挨一顿打才肯安生。
接上
夕阳西下,公孙真抬起头看看还在认真抄写的彬儿,轻轻道:“彬儿,写会了吗?”
彬儿抬起头小声道:“都已经会了。”
“那好,咱们回后堂吧,你娘该准备好晚饭了。”
彬儿闻言立即跳下椅子:“太好了。”
公孙真撇撇嘴:这孩子,一听说可以出去就这么高兴,当真憋坏了。
路上,彬儿蹒跚着跟在父亲身后。公孙真放慢了脚步,这孩子刚刚挨了打,估计这个时候屁股还在火辣辣的疼,肯定不敢走快。
彬儿跟着父亲,看见父亲放慢脚步,伸出了小手去牵父亲的手。
公孙真低头看了一眼,彬儿的小手柔嫩微凉,摸上去嫩嫩的如同绸缎一般。孩子的手轻轻拉着父亲的手指,带着胆怯和不确定,却还依赖着不想放开。公孙真皱了皱眉:四岁了,还不肯自己好好走路吗?他不动声色的拿开自己的手。
彬儿的手抓空了,但是见到父亲的手依旧垂在身侧,忙紧跟几步又去抓父亲的手指。
这小子,还真粘人!公孙真放大动作甩开儿子,继续向前走。
彬儿的小手被甩开停在半空,见父亲并不理睬,只好怏怏的放下,蹒跚着紧跟着父亲的节奏。突然,他注意到路边的花上面停落着两只蝴蝶,见父亲没看自己,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轻轻走到花前,悄悄伸手去抓蝴蝶,却听见父亲威严的声音传来:“快点,别贪玩。”彬儿只好着父亲继续走。
树根下传来蝈蝈叫声有一次吸引了小小孩童。彬儿禁不住诱惑,再次停下脚步钻进草丛,还未看见蝈蝈的踪影,身子已经被悬空拎起!彬儿吓得一声尖叫。
公孙真将彬儿拎到路上放心,怒斥道:“好好走路行不行?”
彬儿撅起了小嘴。他心里很想让父亲抱着他走,却连提都不敢提,只好像只小受气包一样跟在父亲身后继续走。
路过池塘,彬儿再次发现了乐趣,父亲养在池塘里的小乌龟此时正在池塘栅栏上面慢慢爬!彬儿好奇的走到池塘边,伸出小手想去抓那只小乌龟。
公孙真眼角余光发现彬儿又一次偏离轨道,沉沉呼出一口气:这小子,又皮痒了!连乌龟都敢抓,莫非他不想要自己的手了?他大步走到彬儿身后,一巴掌打落彬儿的手:“干什么呢?不怕它咬你!”
彬儿吃痛缩回小手,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
“赶紧走,你娘等着咱们呢!”
彬儿眼巴巴的看着父亲,低低的嘟囔着:“我想玩一会。”
你在院子里面玩上一刻钟,这院子就不能看了!“不行,快点走!”
都一天没让人家玩了,爹爹好凶!彬儿不情愿的撅起小嘴,就是赖着不肯走。
公孙真脸一沉,怒斥道:“好好说话你不听,是不是非要我打你?”
彬儿禁不起吓,父亲一训斥,他立即吓得掉下了眼泪。
公孙真一向不喜欢彬儿哭,见状更怒,一把揪过来彬儿扬手就拍了儿子几巴掌!下午刚刚挨过一顿打,此时又挨打,彬儿只觉得屁股都要着火了,忍不得疼痛大哭起来。
听到孩子惨痛的哭声,玉珍和溪儿立即走到院子里:“相公息怒,这是……”
见母亲和二娘来,彬儿又痛又羞,哭声越发大了起来。公孙真揪着彬儿又给了他几巴掌:“哭!还敢哭!”
“相公,别打了,彬儿乖,不哭了好不好?”玉珍连忙救下丈夫巴掌下的儿子,将彬儿搂在怀里轻轻拍哄着。
公孙真一指仍然在哭闹的彬儿:“还哭是不是?”
彬儿见父亲脸色不好,不敢再哭,只是缩在母亲怀里抽泣着。
“彬儿告诉娘,怎么了?”
“我……”彬儿指着池塘,“我想玩小乌龟……”
玉珍忍俊不禁:难怪你爹打你,乌龟你也敢玩,不怕被咬手吗?她轻轻拍着彬儿后背哄到:“这可不行啊,乌龟会咬人的,咬坏了手指怎么办?以后彬儿就不能拿点心吃了。”
一听见有点心,彬儿立即收了眼泪,刚刚哭闹一阵,他有点饿了。“娘,我不玩了,我想吃点心。”
公孙真的脸再也板不住了:“这就叫记吃不记打。”
溪儿也笑道:“那好,彬儿擦擦泪,二娘带你去吃。”
公孙真看了彬儿一眼:“你还是在这里玩乌龟吧。”
彬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玩了。”
“那也不许吃东西,你刚刚哭完不知道?”
彬儿抬头看看母亲又看看二娘,见她们也点头,只有怏怏道:“我不哭了,那等等吧。”
好好的走回去吃饭你不肯,非要挨一顿打再饿上半个时辰才舒坦。公孙真看看彬儿,对妻子道:“走,咱们回去吃饭吧。”
玉珍看见彬儿可怜兮兮的样子,点点头:“也好。”
彬儿生怕父母会丢下他,连忙跟上去。
夜深人静,亥时一刻。公孙真轻轻走进彬儿的房间。彬儿刚刚自己睡一个房间,难免夜间害怕,为了安全起见,卧房外间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安排了一个丫鬟值夜。公孙真走进内室,看见彬儿的床上没有拉上幔帐,看来孩子还是害怕黑暗。走到床边,公孙真不禁失笑:彬儿这卧趴的姿势还真是可爱。正值盛夏,房间里温度不低,彬儿只穿了一件大红的肚兜,连裤子也没穿,被子被踢在一边,露出了仍然红肿的小屁股。孩子趴在床上睡得香甜,全然不知父亲就在他的身后。趴着睡觉能行吗?公孙真怕孩子压着胸口,伸手抱孩子翻过来。彬儿仰卧片刻,又翻了个身,继续趴着睡。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公孙真笑着摇摇头,伸手拉过毯子给彬儿盖住腰臀。彬儿安静的趴了一会,又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公孙真摇摇头:看来这孩子不禁怕冷,更怕热。好在身上穿了肚兜,应该不会着凉。算了,由他吧。他转身走出彬儿的房间。
(五十五)
中元节。
“所以晚上绝对不要出门,尤其是小孩子哦。”
彬儿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自从进了学房,他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假期,七月十五还不许小孩子出门,真是郁闷。是夜,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白天听人说过的那些话竟然渐渐清晰起来。
“晚上鬼门关大开,所有的冤魂都会到阳间转转……”
彬儿吓得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他想起夜,却不敢动,忽然,窗帘被风吹动了一下,外面的月光倾泻进来。彬儿吓得捂住嘴。夜壶就在外间,荷香姐也在外间值夜,但他却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如果现在灯亮着,就好了……他伸出手想去点灯,窗帘忽然又扇动了一下,彬儿立即缩回了被子里不敢再动,与此同时,他也感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
荷香为彬儿叠被子,伸手探到被子里的凉意,打开一看,不禁惊诧:“快把被子拆一拆,拿去洗洗。”
“是。”
荷香转身将床单也扯了下来。彬少爷居然尿床了,真是不可思议,这孩子今年都六岁了,懂事早熟的他三岁就不尿床了,六岁居然会尿床,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真信步来到彬儿的院子。荷香见状忙把被子塞进盆里。屈身施礼道:“老爷。”
“彬儿呢?”
“少爷在用早餐。”
公孙真一眼瞥到盆里的床单被罩,皱眉道:“被子也洗?”天阴着,这群丫鬟居然要给彬儿洗被子,这是抽什么风?
“回……回老爷的话,彬少爷的被子好几天没晒了,就想拆洗一下……”
见荷香神色有异,公孙真没再追问。他心里有数。
“爹爹?孩儿给爹爹请安。”彬儿见父亲走进来,连忙跳下椅子。
公孙真在桌前坐下,摆摆手:“你坐下继续吃饭吧。”
“是。”彬儿应了一声,继续喝粥。
公孙真为彬儿添了勺粥,淡淡道:“昨晚睡得好吗?”
彬儿一听见“昨晚”二字,小脸红了红,小声应道:“还好。”
“我以为你会害怕呢,白天听说了那么多不该听的。”
“还……还好。”彬儿为了掩饰,继续低头小口喝粥。
公孙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嘱咐道:“快吃吧,让人早点送你去学房,我听先生说,这几天表现不错。”
彬儿羞涩一笑,点点头:“是。”
一连几天,彬儿的被子都是湿的。荷香几乎愁白了头发。这彬少爷究竟是怎么了。她不敢问,知道彬少爷脸皮薄。再这样下去,彬儿房间里的被子都不够用了,这可如何是好?彬少爷不会是病了吧?
傍晚,公孙真再次踏入彬儿的院子。见荷香正在收被子,他不由得一皱眉:“好端端的,怎么总折腾这些被子?”
“回……回老爷,趁着没入秋,想把彬少爷房里的被子都晒一晒。”
公孙真伸手一摸被子,道:“晒便晒了,拆洗做什么?”
“这……”
公孙真沉下脸:“是不是彬儿最近尿床了?”
荷香“腾”的一下红了脸,不敢说是,也不敢说否。
公孙真逼问道:“几天了?”
“四天了……”
“没安排人值夜还是没准备东西?”
“都不是……”
看来这小子又没事找事,准是害怕了或者懒了。公孙真没再为难荷香,转身走进彬儿的房间。
“爹爹。”彬儿正在复习白天在学房学过的文章,看见父亲走进来,连忙放下书跑过来。
公孙真坐下 ,不说话。
见父亲气场不善,彬儿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他拿起茶壶为父亲斟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端过来:“爹爹喝茶。”
公孙真接过来放下:“怎么,晚上喝水喝多了,在被子上作水墨画了?”
彬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公孙真奚落到:“三岁就不尿床了,现在你多大了,怎么越来越出息?”
彬儿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彬儿的头又向下埋了埋,小脸更红了。
公孙真失去了耐心,伸手杵了彬儿一下,把彬儿推得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问你话呢!”
彬儿的眼泪一下子涌进眼眶,他又羞又怕,真想低头挖条地缝钻进去不出来,哪怕晚饭吃蚯蚓也成。
公孙真瞪了彬儿一眼:“晚上害怕了?还是懒得动?这可不是寒冬腊月,你总不至于怕冷不出来。”
彬儿依旧低着头,小脸红得快要烧着了。
“我问你,你都几岁了?!这么大还尿床,丢不丢人?”
彬儿小小的牙齿咬着嘴唇,没多一会,原本粉白的唇便被啃得通红。
“说话!”
怎么好意思?彬儿羞得死的心都有,嘴唇咬了又咬,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公孙真伸手拍了彬儿一巴掌:“说!到底怎么回事?”
彬儿掉下了眼泪,还是一言不发。
公孙真失去了耐心,一把将彬儿揪到身边,按倒在自己的腿上扬起右手狠狠抡了几巴掌!彬儿痛呼一声,又忙咬住嘴唇不敢叫出来。
呵,好小子,倔啊。公孙真加大力度,又是狠狠的几巴掌!
“唔……”彬儿哭出声音。
“你还不说话是不是?”
彬儿痛的汗泪交流,小脸埋在父亲的衣服里死活不肯出来。
公孙真又打了几巴掌:“说不说?!!”
“爹爹!痛……”彬儿实在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不疼打你干什么!公孙真又打了几巴掌:“现在知道痛了?若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尿下去?”
“不是……不是……”彬儿摇着头,小脸憋得通红。“我害怕了……”
公孙真松开彬儿:“站好了!”
彬儿忙揩了揩泪,在父亲面前站好。
“你出息大了啊,要不要我把你尿湿的被子给你娘和弟弟妹妹们看看?行,你可真行,害怕就不敢起夜,不嫌丢人,是不是?”
彬儿低着头不敢出声。
“我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你的房间以后不安排人值夜了,夜壶放在门外,要出恭自己取,我看你再敢尿一次床!怎么,打得不够?不满意?”
彬儿怕挨打,忙不迭的点头。
公孙真气得狠狠呼出一口气。这小畜生,总干这经典事!
(五十六)
公孙真走进饭厅,几个孩子见到父亲进来忙跳下椅子。
“好了,你们都坐下吃饭吧。”公孙真摆摆手,示意孩子们不必多礼,一边在侍女端过来的盆里净了手。
玉珍微笑着为丈夫盛了一碗汤:“相公今日怎么这么晚?”
“哦,有些公文没处理完,想着赶出来,就多留了一会,这样就不用拿进后宅了。”
溪儿笑道:“总算能吃顿安稳饭了,相公不用再惦记公文了吧?”
公孙真瞟了溪儿一眼:“我什么时候在饭桌上惦记过公文?”
溪儿撇撇嘴:“相公若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一定是心里有公事,妾身和孩子们大气都不敢喘呢。”
公孙真喝了口汤:“你就别打趣我了。”
芙儿爬上父亲的膝盖,公孙真伸手为女儿拿了一块点心,一边的策儿叫道:“爹爹我也要。”公孙真为策儿也拿了一块:“好好吃,堵住你的嘴,今天让我和你娘吃顿安静饭。”
玉珍和溪儿都忍不住笑了。
公孙真这才发现彬儿一直在位置上坐着,脸色有些暗。这小子,这是怎么了?公孙真看看儿子,又看看玉珍。玉珍轻轻叹了口气:“彬儿牙痛,许是要退牙了,所以没胃口。”
公孙真看了眼彬儿,道:“甜食吃多了吧?”
彬儿抬眼看了看父亲,没敢说话。
玉珍笑笑:“很多孩子退牙的时候都会受点罪,彬儿也是,痛了两天了。”
策儿一边啃着点心,一边问父亲:“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退牙啊?爹爹我怕痛。”
公孙真拍拍策儿的头:“你现在吃的是甜食,以后痛也活该。”吓得策儿和芙儿都放下了点心。
公孙真瞥了眼彬儿:“以后少食甜品,尤其是晚上。”
彬儿低声应了句:“是。”
晚上,公孙真走进彬儿房间,玉珍也在。“彬儿晚上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妾身给他熬了碗碧粳粥。”
公孙真瞥了眼彬儿,淡淡道:“怎么不喝?”
彬儿低低道:“回爹爹的话,彬儿喝不下。”
公孙真皱眉道:“你娘辛辛苦苦熬的粥,好歹喝点。”
玉珍慈爱的笑笑:“彬儿牙痛难过,吃不下也正常,只是怕夜间饿了睡不安稳。彬儿,喝两口好吗?”
彬儿摇着头,小手捂着腮,小小的脸孔皱成一团。看样子的确难受得紧。
“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开药了吗?”
玉珍伸手一指桌子:“喏,在这里,熬了镇痛安神的药,不然晚上也痛得睡不安稳。”
公孙真沉下脸:“药也没喝?”
玉珍无奈的苦笑一下:“粥都吃不进去,更何况是药呢?彬儿从小就不爱喝药,这您也清楚。”
彬儿趴在桌子上,垂着眼睑不说话。
公孙真耐着性子将药碗端过来:“乖,彬儿听话,把药喝了。”
彬儿抬起眼睑,大大的眼睛有些失神的望了望药碗,又垂下目光。
公孙真将药碗放在彬儿面前:“听话,趁热喝了。”
彬儿摇摇头,不说话。
玉珍坐在儿子面前拿起汤匙搅了搅药汁:“乖,彬儿来,娘喂你喝好不好?”
公孙真撇了撇嘴:都七岁了还让人喂呢,玉珍你可真够惯他的。
彬儿抗拒的推开药碗:“娘,我不想喝……”
公孙真板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玉珍耐下性子哄到:“彬儿乖,喝了药就不疼了,喝一口好不好?”
彬儿许是痛得心烦,用力推开药碗:“我不喝。”药汁溢出碗口,玉珍被烫得一哆嗦。
公孙真忙走上前:“玉珍你没事吧?”
玉珍摇摇头。“没事,不太热。”
彬儿依旧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公孙真忍无可忍,一把揪起彬儿:“你娘被你烫到了你看不见吗?”
彬儿这才小声道:“娘对不起。”
公孙真生气的将药碗放在彬儿面前:“把药喝了!”
彬儿生气的撅嘴道:“都说了我不喝,我不喝!”
第一次见彬儿忤逆自己,公孙真气得一怔,随即劈手一记耳光抽在彬儿左颊!彬儿喉咙里喉咙里隐隐呜咽一声,小手捂住脸。
“相公息怒,”玉珍连忙拉住丈夫,“彬儿也是太难受了才不顾及语气的,您别跟他计较了。”
彬儿慢慢拿开小手,发现手上有淡淡的血迹。他抖了抖睫毛,落下了一串泪珠。自己都痛成这样了,父亲不但不心疼,还打我……他越想越委屈,泪珠落个不停。
公孙真更怒,照着彬儿大腿狠狠踢了一脚:“还哭!”
彬儿疼得惨叫出声,左腿痛得有些发麻,肯定又要青上半个月。
玉珍心疼的拦着丈夫:“相公别打了,彬儿也不是故意顶嘴的,彬儿乖,赶紧跟你爹认个错。”
彬儿一手捂着脸,一手揉着腿根,依旧抽抽噎噎的哭着,不肯说话,也不肯认错。
这小子,还真倔!
彬儿依旧站在地上哭。
公孙真知道彬儿牙痛难忍,也不愿再计较,忍着脾气道:“我也不打你了,你乖乖把药喝了,再吃两口粥,别让你娘这么担心!”
彬儿依旧摇头。
不识好歹!公孙真气得上前一脚,将彬儿踹倒在地:“得寸进尺,我看你是活够了!我最后问你一遍,喝不喝药? ”
玉珍着急道:“彬儿!还不赶紧认错?”小东西,你再倔下去皮肉受苦的是你,你爹发火,娘可拦不住啊。
彬儿小手死死捂住脸颊,倔强的抬起头:“我不喝,我什么都不喝!”
好,那今天老子就打死你,落得省心!公孙真将妻子推到门口,回身栓上房门:“小畜生,给你脸了你自己不要,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彬儿见母亲被父亲推出去,又插了门,心里开始慌了。从小到大不管哪次挨打,母亲都没有被父亲逐出门的时候,虽然求情的作用不是很大,但是至少留在身边也可以壮壮胆量啊。今天父亲将母亲关在门外,肯定是要重责自己了!
公孙真不顾彬儿惶遽惊怕的表情,一把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照着儿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下去!
啪!剧痛的一鞭无情落下,鞭梢刮到了孩童娇嫩的脸颊。七岁的男孩惨叫一声,双臂抱住了头脸缩进角落。 啪!掸子再次甩在彬儿身上,疼如浪涛袭来,他身子震冲,脖颈挣红,又惨叫一声。
门外的玉珍听了好不揪心,连忙拍着门道:“相公,看在彬儿身体不适的份上,饶了孩子吧!”
公孙真怒道:“他身体不适,就是因为最近挨打挨得少了!我给他舒舒筋骨,保证比吃药好使!”他恼怒发狠,一鞭鞭接连劲抽,同时斥责道:“胆子大了啊你,敢顶嘴了!谁惯你这个脾气?!!!啊?!!!你娘关心你,给你熬粥熬药,居然敢不吃,好啊,不吃药吃掸子,比药强!”
彬儿痛得浑身发抖,紧紧的缩着身子哭道:“我错了……爹别打了……我不敢了……呜呜……”
“不敢了?晚了!!!”公孙真手起鞭落,又是狠狠的几掸子抽在彬儿身上,打得彬儿喊叫连声,不停的向后躲,几乎躲进了床下。
“还敢躲!”公孙真更怒,一把将彬儿揪起来手臂交叠在后背按在床上,一手扬起掸子狠狠抽在彬儿臀腿之间。
彬儿只觉得身后钻心剜骨的痛,这痛可比牙痛厉害多了。煞毒的鞭抽让彬儿喘不过气来,只能断断续续道:“啊!爹……啊!求……饶……”
“相公,”玉珍急的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够了够了,再打孩子受不住了,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您就饶过彬儿这一回吧……”
公孙真松开彬儿,彬儿立即滑落在地上。他缓慢、困难地爬起来,不住的用袖子揩着眼泪。
“别擦了,去洗洗脸。”
彬儿只觉得屁股还在烘烧肿痛,强忍着一步一步挪到盆边,用清水洗净脸。疼啊!真的疼啊!一走路、一弯腰都是针刺刀剜的痛!看来今晚又要趴着睡了。
“把药喝了。”
彬儿端起药碗仰头喝下,药不是很苦,温度也刚刚好。早知如此还不如刚刚就乖乖听话喝药吃粥了,大晚上的非要挨顿打这是何苦?
“坐下,吃点粥和小菜。”公孙真又命令道。
彬儿挪着步子走到凳子前,刚坐上去,立即痛得跳了起来。他哀求的看着父亲,这光溜溜的凳子,以他现在肿痛难当的屁股,是断断坐不上去的,不啻于第二顿毒打啊。
公孙真也不跟他计较:“那就站着吃。”他盯着彬儿喝下大约半碗粥,吃了些菜。
不多时,彬儿抬起头看看父亲,示意他吃不下了,公孙真这才打开门示意下人将碗筷收拾下去。
玉珍站在门边,脸色不善:“相公,现在妾身可以进去了?”
公孙真一把搂住妻子,道:“还是不要了,这小子现在委屈着呢,看见你肯定要哭上一场,那今晚他还怎么睡觉? ”
玉珍被丈夫搂着,无奈道:“孩子本来就难受,你还……”
“不吃药不吃饭,只会更难受,怎么样,你哄了那么半天,一样不吃,现在都吃了,事实证明还是棍棒比较好使,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玉珍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那也不能这么打啊,彬儿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心疼。”
公孙真笑笑:“他也是我儿子,我明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接上
第二天中午,公孙真回到后宅,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彬儿左颊顶着一个紫红的巴掌印和一道肿痕,早早的坐在了位置上,见父亲进来,彬儿起身施了礼。
“牙疼好了?”
彬儿低低道:“回爹爹的话,好些了。”
学乖了,公孙真笑笑:“坐吧。”
玉珍附在丈夫耳边低声笑道:“说来可笑,托了你那巴掌的福,闹别扭的那颗牙今天早晨掉了,这不,顺心了。”
公孙真点点头:“我就说嘛,适当敲打敲打有好处。”
玉珍笑着嗔怪道:“那也不能随便打孩子。”
“偏偏这小子适用这种方法。”公孙真瞥了儿子一眼。
彬儿装作没听见,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开饭。
公孙真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吩咐道:“把喆儿刚才出去买的栗粉糕拿过来。”
听到“栗粉糕”三个字,彬儿的眼睛一亮。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公孙真看在眼里。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栗粉糕?”玉珍一愣,平日丈夫很少让孩子们吃甜食啊。“栗粉糕要用桂花糖蒸,不是甜食吗?”
公孙真看看妻子:“这小祖宗不是闹牙痛嘛,喆儿出去办事路过悦翔斋,我就记得他爱吃酥糖和栗粉糕,偏偏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吃的太甜,就特意让他们做了一屉少放糖的。”
“这个正好,彬儿不能吃太硬的,栗粉糕比较软,吃这个正合适。”玉珍笑着示意彬儿:“还不谢过爹爹?”
彬儿站起身腼腆的笑笑:“多谢爹爹。”
栗粉糕端了上来,公孙真示意彬儿:“这是给你买的,都归你。”
彬儿红了红脸,伸手拿了一块,抬头看见策儿和芙儿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连忙将手中的点心递给芙儿,回身又给策儿拿了一块。
“谢谢哥。”
“谢谢大哥。”
玉珍微笑着看着彬儿。公孙真拿起筷子,见妻子目光还在儿子身上,于是调侃道:“怎么,也想来一块?这可是不甜的,不符合你的口味吧?”
玉珍笑道:“要说彬儿的口味也随了我,偏爱甜食,不过今天这不甜的点心他吃得倒也香。”
公孙真看看儿子,看见彬儿正大口的嚼着,一脸的满足,不禁皱眉苦笑:“一吃起东西来什么形象都不顾了。看看这样子,哪看得出是大家公子?”
彬儿闻言,立即放缓速度,一口一口文雅的咀嚼着。
玉珍淡淡笑道:“自从牙痛,这些天他都没什么胃口,难得今日有了胃口,还是他爱吃的食物,就忘形了。”
公孙真看看彬儿,又看看妻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说来,彬儿已经好多天没正常吃过饭了,而他这个当爹的,竟然才知道。而就在昨天,彬儿还因为没胃口闹脾气挨了自己一顿打!他有些愧疚道:“彬儿既然爱吃,就让府里厨子也学着做做,照着栗粉糕的样子多做几种类型的点心,难得彬儿这么爱吃。”
玉珍点点头,笑道:“好。”
(五十七)
“坐直!”
耳边传来一声低喝,彬儿吓得立即坐直腰背。在书房练了半个时辰的字,手已经酸了,腰背也累了。想偷懒,父亲就在一旁盯贼一样盯着他,尤其是父亲手里那把戒尺,他看见就浑身发抖。
公孙真走到桌前拿起彬儿的字,点点头:“还可以,那今天写完这篇就行,行了,先喝口水吧。”
彬儿的背立即弯下来靠在椅子背上,坐直实在是太累了。
见彬儿一副懈怠慵懒的样子,公孙真皱了皱眉。他理解彬儿练字练得累了,但也不想看到彬儿此时的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谁允许你靠着了?”
彬儿闻言,立即抬起头委屈的看着父亲:坐直太累,休息片刻难道都不行吗?
公孙真沉着脸道:“没让你休息,你喝不喝水?不喝继续写,写完这篇字出去。”
彬儿无奈,只好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坐直身体拿起笔继续写。已经在书房坐了这么久,彬儿只觉得腿有些发麻,屁股也被硬硬的椅子硌得酸痛。他偷眼瞧瞧父亲,发现父亲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忙向后错了错身,让自己的后背整个靠在椅子背上。这样既坐得直不会挨训,也能靠着椅子舒缓一下。
公孙真低头看了会书,再抬头是见到的就是这副光景:彬儿将椅子坐得满满的,整个后背贴着椅背,身体则离书桌一尺多远,这小子胳膊明显不够长,伸直了刚勉强够到桌子上的纸。
“干嘛呢?坐好了!”
彬儿忙恢复坐姿。他又写了一会,发现父亲没有盯着他,于是将椅子轻轻向前挪了挪,爬上椅子坐好,嗯,这次距离不远了,即使他靠在椅背上也够得到桌子。
公孙真早就发现彬儿心里长了草,抬眼看看,正看见彬儿拱着身体在挪椅子。这臭小子,倒真是会偷懒。他也不点破,起身走到彬儿背后,伸手将椅子又向后抽出半尺远。
彬儿感觉到父亲走近,立即紧张得绷紧后背上的肌肉。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个时候过来多半会卯足力气给他一巴掌。
“我告诉你,坐不好就给我站着写。”
彬儿不情愿的嘟嘟嘴,不敢吭声,拿起笔继续写。
公孙真转身想回座位,却发现彬儿又开始向后错身,他还想靠椅背!公孙真一股火冒了出来:好啊,你就这么懒?他猛的伸手将彬儿的椅子抽离!彬儿没防备,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哎呦!”
彬儿揉着摔痛的屁股,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
“起来!不愿意坐着就站着写!”
彬儿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不让他靠着椅背坐。反正也不愿意写,还不如得过且过,在地上坐着也比在椅子上坐直舒服。
(五十七)
“坐直!”
耳边传来一声低喝,彬儿吓得立即坐直腰背。在书房练了半个时辰的字,手已经酸了,腰背也累了。想偷懒,父亲就在一旁盯贼一样盯着他,尤其是父亲手里那把戒尺,他看见就浑身发抖。
公孙真走到桌前拿起彬儿的字,点点头:“还可以,那今天写完这篇就行,行了,先喝口水吧。”
彬儿的背立即弯下来靠在椅子背上,坐直实在是太累了。
见彬儿一副懈怠慵懒的样子,公孙真皱了皱眉。他理解彬儿练字练得累了,但也不想看到彬儿此时的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谁允许你靠着了?”
彬儿闻言,立即抬起头委屈的看着父亲:坐直太累,休息片刻难道都不行吗?
公孙真沉着脸道:“没让你休息,你喝不喝水?不喝继续写,写完这篇字出去。”
彬儿无奈,只好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坐直身体拿起笔继续写。已经在书房坐了这么久,彬儿只觉得腿有些发麻,屁股也被硬硬的椅子硌得酸痛。他偷眼瞧瞧父亲,发现父亲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忙向后错了错身,让自己的后背整个靠在椅子背上。这样既坐得直不会挨训,也能靠着椅子舒缓一下。
公孙真低头看了会书,再抬头是见到的就是这副光景:彬儿将椅子坐得满满的,整个后背贴着椅背,身体则离书桌一尺多远,这小子胳膊明显不够长,伸直了刚勉强够到桌子上的纸。
“干嘛呢?坐好了!”
彬儿忙恢复坐姿。他又写了一会,发现父亲没有盯着他,于是将椅子轻轻向前挪了挪,爬上椅子坐好,嗯,这次距离不远了,即使他靠在椅背上也够得到桌子。
公孙真早就发现彬儿心里长了草,抬眼看看,正看见彬儿拱着身体在挪椅子。这臭小子,倒真是会偷懒。他也不点破,起身走到彬儿背后,伸手将椅子又向后抽出半尺远。
彬儿感觉到父亲走近,立即紧张得绷紧后背上的肌肉。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个时候过来多半会卯足力气给他一巴掌。
“我告诉你,坐不好就给我站着写。”
彬儿不情愿的嘟嘟嘴,不敢吭声,拿起笔继续写。
公孙真转身想回座位,却发现彬儿又开始向后错身,他还想靠椅背!公孙真一股火冒了出来:好啊,你就这么懒?他猛的伸手将彬儿的椅子抽离!彬儿没防备,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哎呦!”
彬儿揉着摔痛的屁股,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
“起来!不愿意坐着就站着写!”
彬儿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不让他靠着椅背坐。反正也不愿意写,还不如得过且过,在地上坐着也比在椅子上坐直舒服。
“我再说一遍,起来!”公孙真显然没了耐心。
彬儿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起来。起来还要练字,多没劲。
公孙真冷下脸来,抬腿给了彬儿狠狠一脚。
“啊!!!”彬儿痛得蜷缩起身体。
这慢慢腾腾的性格究竟是随了谁了?公孙真彻底失去了耐性,一把将彬儿揪了起来按到椅子上:“我最后说一遍,写好了出去,写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彬儿惊魂甫定,踢在髋部的那一脚还在火辣辣的疼,他一只小手揉着伤痕,一只小手抹着眼泪,实在没有第三只手用来写字了。
公孙真不容儿子再磨蹭,狠狠一巴掌盖在彬儿背上:“快写!”
彬儿疼得一颤,想忍没忍住,“哇”的哭了出来。
这下子公孙真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回身操起戒尺,一手揪着彬儿按倒在桌子上,另一手扬起戒尺狠狠抽在孩子的臀腿上。
“啊!!!”彬儿痛极,发出惨痛的哭声。
“闭嘴!”公孙真的戒尺又狠又快,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彬儿忍不得疼,扭躲着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父亲的桎梏。
“啊!!!啊!!!啊!!!爹……别打……啊!!”
“啪!!!”
“啪!!!”
“爹……我求求……啊!别打……呜呜……”彬儿痛得不住哀求,公孙真却不为所动。
“啪!”“啪!”
彬儿额角鼻尖痛得全是汗珠,他只觉得身体痛得如同刀割油泼一般,半个身子已经麻木了,甚至一直挣扎踢踹的双腿都已经渐渐失去了力气。
“爹……我痛……别打了求求您别打……别打死我……呜呜……”孩童的声音凄凄哀哀,父亲下这么狠的手,莫不是真的想打死他,不要他了?他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限。
公孙真继续挥动着戒尺,小畜生,刚才任性的时候怎么不记得痛?不打你,想得美!
“啊!啊哟!爹爹……求求您……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现在知道疼了,晚了!公孙真继续在孩童的屁股上用心的招呼着,丝毫不顾及儿子快要哭哑的嗓音。
“爹我错了……我好好坐,我好好写,求求您别打了……呜呜……”孩童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公孙真这才松开彬儿。彬儿被父亲放开,自行滑落到地上,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哀哀的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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