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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莫相忘2（古风父子，兄弟）[第3页] |
| 作者:陌湘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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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枫明赶到十里坡时，萧枫月已经浑身浴血地倒在了一片血尸之中了。 纵然萧枫明见惯了沙场的生死，可当他看到这片血腥与残忍之时却是怎么也不能和那个犯了错就装鸵鸟的小月儿联系起来…… “大，大哥。”萧枫月有些虚弱地喊着，竭力扯出了一丝浅笑。 “月儿！”萧枫明上前紧紧抱住了一身黑衣的枫月，“你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穿这墨黑的布片儿很难看！” “黑的不用日日洗啊。”萧枫月又干咳了两声，“子午剑还你吧，枫月好累。” “萧枫月！不准睡！”萧枫明用力地抱紧了弟弟，纵是三十军棍打得他死去活来也不曾流下的眼泪竟在这一刻全部都蹿了出来！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萧枫月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萧枫明这才发现真是自己想太多了！枫月身体里还有冰雪莲，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 萧枫明破涕为笑，抱着枫月就来到了十里坡不远处的明月坛外，他有些犹豫地看了双生树一眼，“月儿，我们在这儿歇歇脚，那里边的人应当不会追出来吧？” 萧枫月瞥了一眼，笑了笑，“不知道啊。” 萧枫明又是极其忐忑地看了一眼那座新立的坟头，“月儿，这个明月坛主不会爬出来找我吧？” 萧枫月闭着眼缓缓答道:“也许吧。” 萧枫明又是一脸担忧地看了看军营的方向，极其忧伤地叹了一声，“月儿，你说我们身上都有伤，再加上这一夜不归，父帅会不会着急？” “不会。”萧枫月笑着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找了个更适宜的姿势侧枕在了哥哥腿上。 “月儿。”萧枫明望了望慢慢爬上来的月亮，轻轻唤了一声。 “嗯？”枫月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这十年，你还好吗？”萧枫明伸出手指，抚上了枫月额角的淡淡痕迹。 “嗯。”枫月轻轻应了一声。 “爹爹是在意你的。”萧枫明慢慢摩挲着那道伤疤，声音有些忧伤。 枫月感受着这份些许厚实老茧所带来的属于哥哥指尖的温暖，眼角竟也有些微湿。 “我也在等你回家。”萧枫明的手忽然顿了顿，不过很快地又继续摩挲了起来。 “我知道。”枫月动了动脑袋，嘴角微微勾了勾，“我一直都知道。” “月儿，无论何时也请记得哥哥不会害你。”萧枫明的声音忽然打起了颤，奈何萧枫月真的太累了，他只是粗粗地“嗯”了一声就沉沉睡去了，他错过了哥哥滴在他面颊之上的泪水，错过了哥哥临行前对他说的那句“对不起”。 翌日清晨，并不知道是微湿的露珠还是薄薄的雾气润了萧枫月的睫毛，他缓缓睁开了眼，只觉得整个人累得快要散架了。 萧枫月抬袖揉了揉眼角，只见身旁的火堆之中淡黄的星子仍在跳动，他的身上披着是昨夜哥哥着了的墨色长袍。 “哥哥去了哪儿呢？”萧枫月喃喃着向外走了两步，此时明月坛中却是有人飘了出来。 那人在枫月耳边说了句什么，枫月眸色一暗，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不信。”枫月低低回道，“你走吧。” 可等人飘远了之后，枫月忽然跪倒在了那座坟前，极其忧伤地抚摸着那个“明”字，“小叔，月儿不信。” 其实信与不信再怎么口上逞强也不如亲身赶到军营之中探实一番来得让人安心，其实，在枫月忧伤落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信了…… 还是那片熟悉的土地，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当萧枫月着了哥哥的一袭墨色长袍，众位将士一拥而上之时，他有些惊诧，或者说有些害怕。 “小将军！”一道爽朗的声音打破了枫月的羞赧，这个人枫月认得。 “老罗叔！”枫月学着哥哥往日的模样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然后又学着哥哥素日的甚是丢股的样子走了几步，朝主帐之中探了探，又回过身来甚是“欢快”地问道，“父帅呢？” “小将军不是同主帅一起回府了吗？老罗我还在想呐……”这人话还没有说完，枫月就拍了拍他的肩，“谢啦！” 老罗看着那个身影笑了笑，小将军这性子还真是怎么改也改不掉呢！只是他大抵是永远也不会晓得“以假乱真”是什么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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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算不算是上天作弄，枫月刚回到萧府就遇上了一场漫天大火，一如十年之前。 萧暮枫用尽了办法也没能除了枫月时常梦魇和这怕火的毛病，没曾想十年之后的这场大火倒是彻底治好了他！ “爹，爹！”萧枫月呛了一大口烟，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淌，他抬袖抹了一把，那个浅浅的伤痕正好让一片黑灰遮了去。 身下的火苗就像是一股盘旋的妖气，狰狞地张开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噬，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无情地向人袭来，纵然越往深处越害怕，可是萧枫月顾不得心里的恐惧了！ “爹，爹！”萧枫月真的是急得快要哭了，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再次走进了大火最深处！ “咳咳。”一阵虚弱地咳嗽微微地传进了萧枫月的耳中，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似的。 “爹！”萧枫月喊了一声，夹杂着肆意妄为的风声呼啸,夹杂着炙热逼人的火光灼灼。 “明，明儿。”萧暮秋缓缓抬起了手，很想去抚摸这张被火光印得通红的脸。 萧枫月打开了这只手，一行泪水再次淌了下来！ “我是枫月！”萧枫月紧了紧手里的力道。 “不，不可能。”萧暮秋虚弱地把头缩进了枫月的怀抱，“月儿已经死了。” 萧枫月的双手一颤，他忽然觉得自己要是真能死了才好呢！爹爹居然真的会信了哥哥的鬼话！ 不知怎地，枫月也忽然就想信了哥哥那么一回，反正这世上除了明月坛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枫月不再说话，他紧紧地抱着爹爹，一路之上运够了内力，只想早些带人脱离火海！ “枫月！”萧枫明忽然从身后冒了出来，“现在不便同你多说什么，先出去再说！” 两人合力将萧暮秋挪了出去，然后枫月隐去了身形，一直默默地跟着，直到他哥向他招了招手——虽然枫月并不明白，可若是大哥想要在他腕上划拉一刀的话，那他也不会拒绝。 “月儿，你的血很珍贵。”萧枫明端起那碗血，喂了萧暮秋，然后又朝人招了招手。 他二人缓缓踱至了屋外，萧枫明这才开口，“大哥知道你是为了爹爹才会盗孑午剑的，可你也许不知道爹爹也会受人胁迫，也许迫不得已之下会杀了你的！” 枫月一怔，“我知道……”知道爹爹迫不得已之下会伤了最在意他的人，比如说小叔。 看着枫月一阵沉默，枫明心底也是一片忧伤:他始终无法同月儿说出那句爹爹要他死的话，所以他只能让月儿以为爹爹有苦衷，请月儿谅解了爹爹！可是不久之后的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可笑！ 枫月临到最后了也只是问了声:“是大哥同爹爹说月儿已死的？” “是。”萧枫明一脸哀伤。 “好，就当月儿不曾回来过。”枫月落寞地转身，眸光闪闪，轻轻地补了一句:“大哥，其实月儿不信的。”不信大哥会说月儿死了，不信爹爹会要月儿死，不信你们全部这样恨我！可当月儿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你们全部都不要月儿…… 当宿命的封印再一次被打开，他已不再是昔时那个心存期许的白衣少年，甚至江湖再见，谁又能料到曾经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竟已变成了手法毒辣的夺命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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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枫明本以为自己护住了月儿，却从未想到他会将月儿逼到那种境地，从未想过他会把爹爹逼到那种情形之下！ 萧枫明一直都以为爹爹不疼爱小月儿，所以才会在十年之前的那场大火之中舍下了小月儿，所以才会在明知月儿中了五石散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挑了月儿的手筋，所以才会说在月儿不敌的情况下要他杀了月儿…… 萧枫明并不是不晓得月儿对爹爹的执念，只是他想让月儿活着！至少完完整整地活着，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那场蹊跷的大火，一如十年之前。 如果说是有人早在十年之前就想要他们死了，那这世上还有谁会布下这样深的局，即便时过境迁依旧不放弃？ 如果说是有人一直在盼望着月儿的死，不是已经死了的路老贼，那么会是谁呢？ 萧暮秋想到的是北境，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他发疯似的领军踏平了北境！虽千万人吾往矣，他从来都是爱小月儿的……只是他说不出口，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萧暮秋就这么躺在了血泊之中，眼角的泪水更是枫明怎么擦也擦不掉的了。 “月儿还活着，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我最爱的人是月儿，这一点却是我几乎辗转了生死才知道的。 我知道挑了八大门派的不是小枫，我知道这世上能让小枫用命护着的人只会有一个人——当年的那场火势虽大可我知道有小枫在我的小月儿定然不会有事！ 为了我最爱的儿子，我终究是辜负了为我付尽一生的弟弟，我知道我是自私的，可是当小枫把双鱼玉佩拿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纵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后悔…… 其实我知道小枫身上本该有冰雪莲的庇护，他不该因为我的一剑就醒不过来的，当时我也只是有些怀疑，可是当月儿提剑迎击云天的时候我多少也就猜到了——正因为我知道月儿身上有了小枫的功力，我才会做出此生最后悔的决定！我以为路老贼不过是想要折腾一下，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敢伤月儿如此深！更没想到是我将月儿的心伤得那样透！ 其实我不是不想救月儿，只是我以为他会没事，况且你是萧家既定的家主，我必须救你！只是我从不知那日拿来应对圣上的话会让月儿听见，我真的无法想象知晓这些的月儿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从未将他当作棋子，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白发人会送黑发人，我从未想过月儿会耗尽最后一点生机来扛下本该由我来承担的过错！ 在月儿辗转生死的时候我真的慌了，我不后悔为他催开了冰雪莲，萧家如何干我何事？西吴如何又干我何事！我只想好好弥补月儿…… 可我没想到他经历了那么多，还是会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弥补他，那就让我死了去赎罪吧！” …… 直到这一刻，萧枫明才发现自己错了，他错得是多么离谱啊！ “是什么遮住了您的双目，是什么让您不再珍惜我的付出？是什么挡住了我的脚步，是什么让您不再心疼我的无助？我的退让，我的酸楚于您而言又是什么呢？”萧枫明无声地哭着，心底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您从不爱我。” ——《第十章 痛彻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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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秋似乎再也没了求生的欲望，他就这么任由胸口的鲜血涌动着往外冒，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扬越高。 萧枫明抱起这个他同样深深在意的爹爹，恨得心里一阵酸楚，“萧枫月还活着！”他痛苦地吼道！ “不，不可能啊。”萧暮秋泛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生气，他又哭又笑地看着枫明，“月儿不是死了吗？是明儿你说的呀？难道连你也骗我？” “是真的！”萧枫明用力摇着他，“火起之后是他冲进去的，再后来也是他救了你！真的，救你的是萧枫月！” “月，月儿。”萧暮秋眼神迷离地抚上了枫明的脸，“抱歉，是爹爹对不起你，月儿不要再走了，你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萧枫明再次痛哭了起来，他死死地抱住了爹爹，有些意识迷离地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温柔地说过话，爹爹啊，你明明那么爱他，可他却不知道！爹爹！你，你，你！” 一口鲜血从萧枫明口中喷了出来，他苦笑着，颤抖着，眼白也变作了血红色——他的人生是不是太可笑了？他有心设局，终于从爹爹口中听到了他一直想要听的话，可真相呢？！事情的真相就是他萧枫明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萧枫月！我恨你！”萧枫明很痛苦地喊了出来！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可是如今想来他才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吧？冰雪莲是萧枫月的，爹爹也是他萧枫月的！纵然过了十年，爹爹爱的还是萧枫月！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会对萧枫月心存歉疚？以前是，现在居然还是…… 翌日，北境传来讯息，一时全朝震惊。 密函上说萧暮秋疯了？！对此，西吴之皇深表遗憾，遗憾之外他又极其痛心地来到萧府，说是有意要让萧枫明接过西吴最重要的越家军，不过萧枫明只是苦涩地笑了笑，说他无意军权，只想当一个孝子，从此不愿过问朝野之事。 老皇帝当即下诏说萧暮秋此生为了西吴可谓是鞠躬尽瘁，所以封了他一个长乐侯，从此也可以挂个虚名安享晚年了。 出了萧府之后的皇帝微微勾了勾嘴角，想如今明月坛群龙无首，江湖之中风波平静，看庙堂也是四境安泰，无人来犯，西吴一片祥和平顺，甚至朝中最有威胁的萧暮秋也已经莫名疯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做他的春秋大梦了！ 不过是梦也总得醒，老皇帝来个呼噜还没来得及打呢就听人喊道:“来人呐！刺客！护驾！” 老皇帝猛地一怔，刚想逃命来着却发觉脖子上一凉！ “好汉饶命！”老皇帝瞬间怂了。 一袭雪白的衣袍缓缓落入车驾之中，冰凉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老皇帝的耳中:“我可以不要你的命。” “少侠手下留情呀！”老皇帝依旧在告饶。 萧枫月冷冷地笑了两声，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我只屑你回答几个问题。” “朕必定知无不言！”老皇帝几乎就要挤出两滴眼泪珠子了。 “一年前的那场武林纷争……”萧枫月尚未问完，老皇帝就抢道:“是萧卿杀了明月坛主！朕已经惩戒过他了！真的，真的！” 萧枫月心一慌，手中的匕首竟也松了几分，老皇帝由此猜测此人必定是明月坛的人，此次若能脱险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那火是你下令放的？”萧枫月藏在银色面具之中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是，是，是！朕放了两回呢！”老皇帝急忙补充道，“十年之前的那场火……可惜没能斩草除根！” “你！”萧枫月的手连连颤了两下，手中匕首在老皇帝的脖子上也留下了两道血痕！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老皇帝立马手脚乱颤了起来，“往东走二十里就是萧卿的府邸！少侠要替你坛主报仇完全可以现在就去呀！真的，真的！没有骗少侠！” 萧枫月忍住了这口气，稳了稳手中的匕首，“那北境的路老贼怎么回事！” ——那日，萧枫月虽伤了很多人，可他却把路老贼留在了明月坛中，他本不想轻意饶过这个把他们萧家弄得支离破碎的混蛋，不想居然套出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惊天阴谋！ 萧枫月不信的东西自然由他亲自来问，只不过他似乎每次都让心口上的那道疤破了又深几分，好像越扎越深了，越来越觉得全世界都舍弃了自己…… “还是萧卿！”老皇帝尖声叫道，“是他说可以利用棋子布饵，哦，对了，对了！那个棋子就是……” “不要再说了！”萧枫月几乎失控！ 一个手刀劈晕了老皇帝，萧枫月纵身跳下了车驾，他已经无力再去求证什么真相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这些皆与他无关。 萧枫月狠狠地刮了一眼锦衣华服的老皇帝，恨恨地说道:“你不是一个好皇帝，可你却是他用尽心思所要保住的人，所以，我不会杀你！可你们这些人我看够了！” 萧枫月转身运起轻功，一瞬便也行了好几步，正想着从此再也不下明月坛之时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 “妖孽，休想跑！”萧枫明提起子午剑就往那个白袍少年的背心刺去，本以为明月坛主必定武功高强，不想竟是这般毫无还手之力的？ 不过更让萧枫明难以置信的却是子午剑沾了这人的血之后剑身竟然会冒出淡淡微光？然后一点一点挣脱出他的手，缓缓移到了这个妖孽的手中？！ “果然是妖孽！”萧枫明愤然地指着眼前这个少年，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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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让匆匆赶来的萧暮秋解决了！只见这个本该疯疯颠颠的人此时居然目光清明地走到了白袍少年身前，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贴上了他正在溢血的伤口，“月儿，疼吗？” 那一刻，萧枫明震惊了！爹爹是真疯了吗？！他正想上前护住爹爹呢，不想，此时长身玉立的萧枫月却是大笑了一声，他用力推开这个骗了他那么久的人，紧握住子午剑，直指萧暮秋:“我知晓的远比你所预料的多，不必再费心编织谎言，因为，你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 “月，月儿？”萧暮秋的身子连连颤了好几下，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枫月，“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萧枫明也是彻底震惊了！居然，爹爹居然早就知道！那么也就是说爹爹要他刺萧枫月的一剑也是因为爹爹更疼萧枫月？！如今连子午剑也是萧枫月的了…… 是他太傻吧？其实无论是萧枫月还是爹爹，他们从未同他隐瞒过，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都曾提醒过他，萧枫月就是现任明月坛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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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枫月你这个混蛋！”萧枫明一巴掌就往枫月的脸上招呼！ 如意料中的那样，江湖中盛传凶狠毒辣的明月坛主再次傻傻地站着，只是当银面打落的那一瞬，萧枫明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了！居然真的是萧枫月这个混蛋！ “明儿！”萧暮秋扯住了枫明的衣袖，“你不要打他！他是你的弟弟呀！” 萧枫明听完更加生气！他一甩手，爹爹如预料之中一样倒在了厚实的地上，纵然毫无招架之力，不想依旧不懈地上前拉住了他，末了还朝萧枫月道:“你这臭小子还不赶紧走！” 萧枫月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如今谈不上苍老却也让人莫名心疼的爹爹，哪里不对呢？ “萧枫月！”萧枫明依旧怒气冲冲地想要挣脱爹爹的怀抱——爹爹有多久没这样抱紧明儿了？明儿在梦中也曾那样期盼过的怀抱如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作孽呀，作孽！”萧暮秋紧紧抱住了枫明，他在赌枫明不忍心再将他推开，他在赌枫明对枫月还有一丝兄弟之情！纵然他忘了此时的枫明根本就不是枫月的对手，纵然他也忘了枫明不会伤害枫月，可他就是下意识地做了，以这样一种卑微而愚蠢的方式沉默地爱着！ 萧枫明泛红着眸子，蹲了下来，只听爹爹口中仍在反反复复地说着“快走，快走！都是我的错！”那一刻，萧枫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成粉了…… “爹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他？！”萧枫明抱住了这个一直在颤抖的人，“把你对他的爱分我一点就这么难吗？” 萧暮秋依旧在颤抖着，“作孽呀……快走！”他的眼神又开始迷离了起来，似乎又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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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枫月，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明月坛，只见四大长老准备好了行囊，一副前来辞行的模样？ “坛主，我们四个老不死的活了大半辈子了也终于看透了生生死死，情情爱爱，如今只想结伴游遍这天下风光。”二长老向前揖了一礼。 “也好。”萧枫月有些无力地扯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却像极了一个被玩碎了的泥娃娃。 四长老向来疼惜枫月，他叹了一口气，朝老三拱了拱，三长老便从袖中掏出了几瓶药丸，“坛主，你之前毕竟中了五石散，纵然如今百毒不侵了底子还是伤了太多的，这些药便留给你补补元气吧。” 大长老到底也是看着欧阳渑、萧暮枫和萧枫月长大的，他同样叹了一口气，朝老三拱了拱，“留些伤药给他。” 萧枫月泪光闪闪地一一接过，心里一阵空虚，明月坛没了四大长老，他的心也早就不在，看来是时候散了，他萧枫月终究还是要一个人了…… ——《第十一章 阋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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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之中，萧暮秋正坐在了轮椅之中，萧枫明正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爹爹，其实你也想知道自己在萧枫月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吧？”萧枫明又举起一勺汤药，喂到了他的嘴边。 “我不喝药！我没疯！”萧暮秋怒目瞪着他，想抬手去推翻却发现手中没有半丝气力。 “对，疯的人是我！”萧枫明笑着砸掉了手中的药碗，“可是你问问这府外的人，他们又有谁会信呢？” “明儿，收手吧。是爹爹对不起你！你放过小月儿吧，他是你弟弟呀！”萧暮秋眸光闪闪，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居然又是为了他！”萧枫明的眼眶顿时红了，“爹！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明明这些年陪着你的人一直都是我！这些年，你的伤痛，你的难过，你所经受的一切他萧枫月知道吗？就连你为他受了那样重的伤他都不知道！可是凭什么冰雪莲，子午剑统统都要给他？明明我才是萧家的家主！” “明儿，收手吧。”萧暮秋此时很想抬手抚摸一下明儿的脸颊，可他的手中却是连半点动弹的气力也没有，他只能红着眼眶看着枫明，这个被他逼疯了的孩子。 “报！”一个小厮忽然闯了进来，“报家主，有人强闯，我们抵挡不住了！” “废物！”萧枫明皱了皱眉，他朝虚空之中招了招手，几个暗影一般的男子蹿了出来，他们齐齐跪倒在地。 “把府门外那个人绑进来！”萧枫明长袖一甩，那几个暗影立马就不见了。 “是月儿吗？”萧暮秋立马软了声音，“不要这样对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萧枫明失笑地背过了身去，眼刀朝花厅之中一刮，“来人，备家法！” “你，你要做什么？”萧暮秋有些惊恐地看向了枫明，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实在无法见到这样兄弟相残的场面！作孽啊，实在是作孽！ 萧枫明回头朝着爹爹笑了笑，眼神忽地一狠:“爹爹，你为萧枫月承受的我必定让他加倍奉还！” “不要这样！”萧暮秋一怔，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浑身使不出半分气力！可是月儿怎么办！他奋力挣扎着！纵然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可他还在挣扎着！ 萧枫明有些自嘲地想要搀起爹爹，不想萧暮秋拧着一股子劲儿就是不愿让枫明搀他，不觉间萧枫明的眼角也开始泛起了泪花，“爹爹，你何时可以这样在意明儿该多好？我又何尝不是你的亲儿子？” “你今日若敢动月儿一下我就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萧暮秋急得满脸通红，可是手脚仍旧僵硬着，心有余力不足。 萧枫明再次自嘲地笑了，本还想同人说些什么，却见萧枫月已经让一群人压了进来——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不久之前枫月就是这样在爹爹的陪伴之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吧？不想一年未到，兄弟再次相逢有那么多东西未曾变过，不想彼此的心境竟会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枫明一记手刀，将爹爹劈晕在了屏风之后，过会儿他请爹爹看场好戏！ 没错，萧枫明高高地坐在了主座之上，此时他在等着萧枫月的臣服，为了这份臣服甚至不惜毁了他曾经那样在意过的东西…… “大哥，我回来了。”萧枫月进了花厅之后就直直跪了下来，他就这么朝人浅浅笑着，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萧枫明似是让人看得有些心慌，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次次地提醒着自己，他是恨萧枫月的！萧枫月抢了他的一切！他也曾想过要做一个好大哥的…… 记忆中的自己和小月儿也曾一起躺在星空下玩闹着打来打去，可是从未有过哪次会同如今一般将兄弟情义伤得彻彻底底！可是自己错了吗？ 不！是爹爹辜负了枫明！都是为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萧枫月！是他们辜负了他！ 萧枫明此时摆出了一副威严不可亲近的姿态，浑然一派萧家家主的气势，他指了指早已让人备好在一旁的家法，盯着萧枫月，道:“萧枫月，你可知此为何物？今日我特地为你准备，来人呐，给我打！” 萧枫月一怔，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僵了僵——若是小时候，他定会死拽着哥哥的衣裳插科打诨，可是如今呢？他犹豫了。 “给我捆起来打！”萧枫明见人一副不肯配合的姿态，不觉间脸又黑了几分！ 当几个糙汉子提了麻绳进入花厅的时候，萧枫月依旧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个侧身闪过了前来逮他的糙汉子们，顺便偷偷瞄了一眼堂上之人——没错呀！这就是那个前几日还同他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的大哥呀，这就是那个从小护他宠他纵他的大哥呀！ “萧枫月，你敢躲了？”萧枫明挑了挑眉，眼神之中除却冰冷刺骨的寒意却是再没了昔日少年的神采。 “不急！”萧枫月依旧不死心地朝堂上之人挤出了一个笑容，纵然勉强却满是讨好意味。 奈何此时的萧枫明着实不想看到这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他伸手一抓，提了这小子就往凳上一按，顺便夺下了那个侧立一旁准备拿来行刑的藤杖，他朝着萧枫月腰上重重就是一下！ “哥，哥，哥！你要打月儿自是可以啊，不过你得给个数儿呀！”萧枫月赔笑着回过了头，他并不在意哥哥怎么打他，只是他不愿相信哥哥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仍旧不愿放弃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许枫月什么都没了，可哥哥说过的！这世上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人……纵然看到一张如此相似的脸，枫月心底亦是莫名地安适坦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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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数如何？”萧枫明此时似乎心情还不错，连说话的声音里也夹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萧枫月心底一阵寒凉。 萧枫月缓缓地垂下了头，“百数”？哥哥这是要打死他吗？他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模样，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地上，不知怎么了，凳脚旁忽然就多了一团水渍，此时仍在滴滴哒哒地砸着…… “怎么，你也会哭吗？”萧枫明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静静趴在凳上的瘦弱少年，“堂堂明月坛主，我萧枫明何德何能，居然一棍子打哭了你？” 萧枫月不知怎么回答哥哥，他的神思不觉飞到了记忆深处的那片星空下，似乎有两个垂髫的小童正趴在屋顶上数星星。 “哎哟，累死我了！”其中一个小童咧着嘴擦了擦额上虚汗。 “哎哟，要了我半条命！”另一个小童也是撑着腮抱怨道，他偷偷擦了擦嘴角，心想着挨揍硬扛着不吭声着实太遭罪，等以后长大了教训别人必定赏他们一嘴臭鞋袜！ “弟弟，没事吧？”那个小童忽然一脸担忧地看向了他身旁的弟弟。 “没事儿！就是见了点血。”这个小童一粲，“大哥，我可是记下了呢！日后定要寻爹爹找你讨回来！” “你个小兔崽子！”小童宠溺着一脑瓜子拍了上去，笑骂了声“没大没小”。 “大兔崽子！”另一个小童嘴上却是死活不肯落了下风，“拼死”扳回了一局…… 记忆中的场景一点一点模糊了，可是那份存在心底的温暖似乎还在，枫月多想同哥哥说他其实从未想过要寻爹爹讨回来啊，他从未想过记恨哥哥！ 萧枫月轻轻喃喃了一声“大兔崽子”，然后微微闭了闭眼，嘴角勾了勾，不想多说什么了。 “萧枫月！”萧枫明面上着实又黑了两分，他想不到萧枫月居然敢这么无视他！ 下一刻，枫月明显感受到哥哥手中多了不止一倍的力气！他纵然不明白哥哥哪来的这么大的气性却也知道哥哥肯定是在生气！ 那时的枫月本可以同爹爹讨巧卖乖，可因为爹爹在生气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知道他可以等来爹爹的疼惜，纵然是骗局，可那时的他确确实实这样想过。如今枫月同样知道哥哥在生气可他却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因为记忆中的哥哥从来没有这一面…… 萧枫月就这么攥紧了凳腿，纵然他可以逃开可以偷偷地运一点内力来抗打，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只是想让哥哥消气，想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告诉哥哥他相信的人只剩下哥哥一个了……只是他永远也没想到这种方式在哥哥看来是多么愚蠢，他永远也想不到哥哥居然那样深深地恨着他。 渐渐地，萧枫月紧攥着凳腿的指节也开始泛白了，他额前的碎发也早已湿成一条又一条，至于他的身后，血浸重衣。 萧枫明一手撑着藤条，一手给自己扇了扇，“多少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厮双腿打颤着答道:“半数了。” “哦，半数了！”萧枫明玩味地看了一眼萧枫月，“坛主你的熬刑水准也不过如此嘛！” 萧枫月苦笑着松了松手指，又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却终究无法同哥哥说自己是怀着一颗怎样的心伏在这里给人当了笑柄，他无法将心剖出来让哥哥数一数心上到底有多少伤痕……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萧枫明朝众人挥了挥手，又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屏风后。 等众人散尽，只见萧枫明将屏风一点一点推开，萧枫月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看到满目忧伤的爹爹出现在了眼前——哥哥疯了！哥哥必然是疯了！ 萧暮秋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的口型仍是那枫月的“月”字，他想，他真的错了，他低估了枫明的恨，低估了小月儿愿意为他付出的代价！ 正当萧枫月有些伤心地想要偏过头去之时却听哥哥一声“我不准！”，然后就是爹爹并了哥哥一起倒在屏风上，屏风碎成了粉末的声响？！ 萧枫月迷茫地看着死死护住爹爹的哥哥，难道哥哥真的疯了？将爹爹弄到如此地步却又好衣好食地伺候着，甚至爹爹求死的那一瞬不惜以整个身体的痛换回爹爹的没有事？ 萧枫月有些呆呆地看着爹爹，却听他甚是忧伤地念道:“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十二章 家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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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啊，他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是时至今日又有谁能回得了头？ 面对着这样一张苍白却又平添几分“凄美”的容颜，萧枫明极是自嘲地笑了笑，自欺欺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可他不想看着萧枫月好过！纵然他的心里同样不好过…… “爹爹，不要急，还有半数呢。”萧枫明缓缓从破碎的屏风中立起，他小心地抱着爹爹坐回了轮椅之中，“隔那么远怎能看得清呢？爹爹，枫明让您再看得更仔细些！” “明，明儿。”萧暮秋艰难地抽了抽嘴角，“他是你的亲弟弟，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爹爹求你！” 萧暮秋泛红了眼眶，他真的无法亲眼目睹这场撕心裂肺的大戏！若是父亲还在世，不晓得父亲看到小枫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会不会同样悲伤？为什么萧家的宿命会轮回！为什么有些人永远不能早些看透？！ 萧暮秋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是无法触动此时的萧枫明了，可他心里实在太害怕太难过了！害怕的是枫月会像小枫一样傻傻地宁死不反抗，难过的是枫明终有一日会像他一样后悔！ 纵然是曾经手法毒辣狠绝的小月儿也已经乖顺得如一只小绵羊，所以萧暮秋一直痴痴地相信枫明会知错，纵然如今的明儿这样恐怖…… 然，萧暮秋的话却是让意识迷离的萧枫月心头一怔了，他有些吃力地合了合眼，心底一道怀疑却又迫切的声音响了起来:难道爹爹真的爱过他？！ 萧枫月来不及多想，萧暮秋也来不及再伤神个好几盏茶的时光了，只听一声衣帛的清脆撕裂，萧枫明再次抡圆了手中的藤杖——不想砸到肉上溅起一阵血珠之时起先痛苦哀号的并不是萧枫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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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萧暮秋震惊地看着小月儿的脊背，那一刻，他的泪都快变成血红色了！ 为什么月儿本该雪白的身子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鞭痕？为什么月儿会有一道贯穿了脊背长长的血痂？为什么月儿的后腰之上会有一个碗大的血窟窿？ 萧暮秋这才幽幽地想起那日是他很没脑子地中了路老贼的反间计，他居然会不相信小月儿几乎是拿命换来的驻军图甚至他居然会因为误信小月儿自甘堕落服下五石散而对一个受尽折磨的孩子扬起鞭子！真的，扬起鞭子的那一刻他从未想过小月儿在此之前是受了路老贼四十二套刑罚的！这身鞭痕又到底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手？ 那一刻，萧枫明让爹爹的痛嚎吓到了，不知怎地，当他看清了萧枫月身上的伤疤之时，他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其实这个人过得也未必如他想象中的好，即便是西吴死牢中的任何一个囚犯身上也不一定有这样多奇奇怪怪的伤疤吧？鞭痕之下的分明是答刑，针刑，烙刑样样俱全哇！也不知是不是他萧枫月运气好，居然全是皮肉伤，不过这些伤也够他脱了好几层皮了…… 同时那一刻，萧枫月只觉身后一片微凉，似乎还有一滩又一滩冰凉的泪水？谁会为他哭呢？他有些怀疑地向身后看去…… “月儿！”萧暮秋声泪俱下，几乎就要断气了似的。 萧枫月有些好奇地看向萧暮秋——其实他身后的伤疤爹爹都知道的吧？既然知道那又何必流露出这样一副故作心疼的模样？爹爹挑断他手筋之时不知他一身刑伤吗？爹爹挥鞭之时不知他已经被五石散折腾得毫无应对之力吗？既然爹爹曾经未后悔枫月对过往曾经亦无提起追究之意，那么如今爹爹一脸追悔的模样，难道还要枫月安慰着说一句“月儿最爱爹爹让月儿去死了”不成？ 萧枫月又看了看仍旧怒意未消的哥哥，他到底是连苦笑一下也学不出来了，毕竟枫月实在太累了，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他似乎也越来越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硬撑着了…… “明儿！不要再打他了！”萧暮秋缓缓低下了头，声音里夹杂了些许呜咽，“一直是爹爹欠了他，更欠了你！” “月儿没错，你更没错，错的是我，一直都是我！”萧暮秋双眼含雾地看向了同样消瘦了不少的萧枫明，“明儿，你知道当年爹爹抱着你和月儿之时是多么欢喜吗？那时爹爹还同你们的娘亲一起商量着怎样才会不将你俩认错，我们真的想了好多办法，最后是小枫也就是你们的叔叔亲手雕了一对双鱼玉佩，黑的给了你，白的给了月儿。我还笑着说定然不会再将你们认错了！可是……” “可是什么？”萧枫明也是泛红了眸子。 “可是爹爹将那个为我挡了一刀的人认作了你。”萧暮秋幽幽地看着枫月腰后的血窟窿，“那时的月儿双手已废，筋脉尽断，身上也全是我所赐予的伤痛，我怎么敢想？！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月儿流泪的模样总是这样熟悉，如今我才知道，他以性命相救，可我却总将他认作了你……” “爹爹是怪枫明不曾救你吗？”萧枫明眼中的泪花在打旋。 “明儿呀！”萧暮秋微微摇了摇头，“爹爹只想你待他好一点，月儿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他是真的把你当作了大哥。” “就凭这？”萧枫明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然晕倒在了椿凳上的萧枫月，有些好笑地朝萧暮秋看了看，“爹爹要我看你们父慈子孝，难道不觉得残忍？” 萧暮秋叹了一口气，道:“明儿，你若觉得不够爹爹也不妨告诉你一件原本只属于枫月与我的秘密，可这秘密却与你有关。你知道月儿是何时中了五石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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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秋说得很婉转，可枫明还是听懂了——五石散是他给枫月喂下的，为了这五石散，爹爹挑了枫月的手劲，也险些要了枫月的命！可是知晓了真相的枫月却是从未同他提过一句！他也是今日方才知道爹爹并不是想把一切都留给枫月，没有冰雪莲，也许枫月不只是武功尽失，而是真的会死…… “爹爹，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萧枫明有些忧伤地看向小月儿，“你是不是真的傻！” 萧枫月在心底偷偷地笑了笑——不傻！我知道这事儿由爹爹告诉哥哥了你，你日后必定不同枫月抢鸡腿了！ “明儿，你才是真的傻呀！这样的小月儿，难道你不疼惜？”萧暮秋看了看萧枫明，“爹爹从来没有不爱你，只是月儿让爹爹心生歉疚，不觉间便成了最疼惜的那个人。” 萧枫明一粲，“爹爹，你道我兄弟二人兄弟相残，孰不知如果说弟弟是豆，我是豆萁，那么在煮豆燃萁的不就是爹爹你吗？其实从始至终都是爹爹你的错！” “都成了我的错，那你还费心替我找这小子讨一百藤杖做什么？”萧暮秋笑道，本想抬手揉揉枫明的脑袋，不料手还是不能动！ 萧枫明从弟弟屁股上蹭了一把血，又往爹爹嘴上一抹，“毒解了~” “你还真下毒？！”萧暮秋一抬手，发现果然能动了！然后幽幽地看了一眼明儿，又笑了笑，“萧枫月！再不起来就把剩下的都还了吧！” “什么？！”萧枫明看了一眼弟弟，可是，好像没动静呀？ “你居然真把小月儿给弄晕过去了？”萧暮秋一愣，“萧枫明！你等着！” 萧暮秋抄起藤杖就往人腿上狠狠砸了一下，不想萧枫月却是忽然大笑了起来，“憋不住了！爹爹，别打哥哥了，月儿原谅哥哥了！” “月儿？”萧暮秋又是一愣，“那你的意思是不怪明儿了？” 萧枫月面上忽地闪过了一阵得意神采，“爹爹忘了子午剑在月儿手中？” 萧暮秋恍然大悟了！暗影阁从来只认子午剑，所以说打从一开始枫月就是知道花厅里发生的一切的！换句话说，纵然抛下明月坛主的身份，如今枫月才是确确实实的暗影阁主！其实枫月让枫明这么揍一顿就是要把权力交托的意思，不论枫明当不当暗影阁主，枫月都将自己摆在了下乘！也就是说，枫月不是不怪他哥了，而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怪过！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冰雪莲可以开启子午魔剑，所以子午剑可以化作一道神奇的幻影融入枫月体内，也就是说枫月此刻身上应当是完全可以恢复如初的…… 不过，以萧枫明的脑袋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层的，他就这么乐呵呵地笑着，笑看爹爹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然后，枫明使了个眼色，枫月会意，一个指劲就点晕了爹爹。 “走，哥带你去见你嫂子~”萧枫明忽然有了些些羞赧。 “真的呀？！”萧枫月立马来了精神，能蹦能跳的！ “你？”萧枫明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弟弟的身后，“又让你耍了！” “这个不重要！”萧枫月拉着人就跑，“小侄子出世了吗？我定要让他先学会叫叔叔！” “这还有些早，你嫂子还没过门呢。”萧枫明尴尬地笑了笑，“爹还没成全这桩婚事。” “这个老糊涂！”萧枫月刚说出口就忽然意识到他把这老糊涂定那儿忘了理会了！按着大哥这榆木脑袋，下回估计就没那么好过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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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终结（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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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陌有话说 这三卷《莫相忘》也终于写完了，不过小陌还可以剧透的是萧枫明坚决不养二胎，故而萧氏一族奇葩的命运终于结束了。但是作为叔叔要送了侄子礼物的优良传统还是没变哇！ 这回萧枫月送了他侄子一支墨羽军作为礼物，而他侄子也凭了这支墨羽军打了不少胜仗，还泡了个好媳妇儿，生了一堆萧家升级版乖儿子哟~ 没错，这就是《醉影》的故事哇~  又ps虽然小陌已经无数次说过要封笔了，而且我自己也不相信了，但是我还是要没底气地说……这个坑是小陌在潇湘的封笔之作，以后不会再写了，这次很正经地说，包括《父子契约》亦不会再有后续。 小陌（包括球球，浮萍等）在潇湘溪苑的日子从不后悔，所有挖的坑都已经填完了，我很负责地卷铺盖了！ 以下是我所承认的所有作品（从青涩开始，到如今的不知所云，记录了我的一点一滴，值得我好好珍藏） http://tieba.baidu.com/p/3591001928?share=9105&fr=share 再ps小陌准备走了，希望亲们成全 不要炸我，不要黑我好不好呢~小陌最乖了~~~虽然总叫我后妈（划掉，不过没人说我是渣爹呀），可是小陌一直是立志做一个亲阿姨（划掉，亲叔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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