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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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51页]

作者:闻桑听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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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不是跟你说我又买了本吴冠中的书么。
我：嗯。
老师感叹：大师的人格魅力真的是太强大了……
我等下文：嗯。
老师：他在创作过程中一直坚持实景写生，走到野外去，走到山水巷陌之间去，多年来一直坚持不用相机采景，全是写生手稿回来后再创作。能做到这一点，很不简单，很不简单啊。
我：我记得<我负丹青>出第一版时你就买来了，我在你那儿看过几页。
老师:是啊，零四年第一版。
我：哦。
D：好像有一回你还看哭了。
我虽震惊，却是吸取了上回在老师家里“贺年卡事件”的教训——不能把惊讶表现的太强烈，更不能急于把话说得太满，否则真的难收场！！
小恬干脆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哦……
老师：呵呵呵，你是看了哪一段了呢？
我：都快十年了。我都记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儿了，上哪儿还能记起是看了哪段儿？
老师：不愿说。就算了。
我：您瞅瞅我哪儿像能藏得住事儿的人啊？真记不起来了呀。
老师：呵呵。
我：我没印象了。你这好奇心潜伏期也够长的了，都超越禽流感病毒了~你要是当时就问，说不定我还能记起来。现在可是真想不起来了。

我承认我撒谎了。
我是记得的。
当年看到的情节大致是这样的，我只能凭着记忆讲出梗概——
吴冠中和妻子同游。苍山碧水，野花满破。吴开始写生，妻子在附近赏景游乐。
创作过程中十分酣畅投入，歇笔了，他却找不见妻子。
喊了好几声，也无人应答。
他登时慌神了，扔下画板满山跑，喊，找妻子。
是自传，原文用的都是第一人称。便格外的真切、朴实。
他说：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艺术，什么画笔，通通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妻！
他寻见妻子，原来是妻子累了便在山间睡着了。
而我当年的想法，无外乎也就是：若我此生也得如此一人心，便足矣。

周末连续加班，直至此刻，手里还积压了五个材料要写。
昨夜，哦，不，是今日凌晨，终于躺下休息，却不知是因为喝了太多咖啡还是明知道还要早起心里不踏实，竟然舍不得睡着似的。
身体睡着，意识醒着。
有些个念头，像霍格沃茨里的奶白色幽灵一样漂浮游荡：
我要是能拿出更贴子，写小说、画小猫的劲头来写材料，准能成。
得赶紧抽时间给D打个电话了。他状态不太好。
智齿想必没办法给我带来任何智慧，因为它自己都要笨死了，长了半个月也长不出来。
老师一晚上连着换了两回状态，两个状态都叫我不得安生。
这老小子，还真有折磨人神经的好本事。
第二篇材料的第三个小标题得换换……
偏头疼什么时候能好？这次发作得比高中时那次还厉害，要了命了。
有位同事的扣扣签名写着：据说总也不换状态的人都过得非常好。
颇为在理啊，看来老师真的不是很好。
看来我也不是很好。

老师换了签名：那些和日记一起收藏的过往……那些和照片一起静止的模样……
只觉得分外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正当我绞尽脑汁、智商抓狂，老师又更新了状态：
忘，我没有很努力让自己去遗忘……想，我没有很刻意让自己不去想……
一下子，记起来了。
《害怕》，燕姿的。
多年前我对老师说起，喜欢燕姿多过静茹。老师说他也是。
忽来的烦躁。
因为他更的状态，无意间说破了我一直以来的糟糕状态。
因为我没办法确知他心事。
因为我一向最懒得看男人犯怂。
因为我嫉妒他的勇敢和坦诚，勇敢到大半夜不睡乱更状态，勇敢到对仅有的几个扣扣好友宣告“我就是脆弱了怎么地，谁又能奈我何”，坦诚到不在乎心事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窥探——比如小恬。
是啊，我终究也是对他无可奈何。

大哲昨天晚上在线现身，发来问候。
材料正写得酣畅，还是生生断了思路，跟他聊了几句。
大哲问我：不是说想家了么?那就抽空回来一趟呗。
我：实在没时间，周末没休息。
大哲：前两天D还念叨你来着，说你想家了。
我：恩，是啊，可不是么。
今晚。
刚刚。
给老师打了电话。
D：小恬。你在哪儿呢啊？
我：在XX。没回家。
D：哦……因为你跑回来了呢。
听得他那边有些嘈杂：在外面?你忙呢？
老师:我舅舅过世了。在他这边。
我：……
老师似叹非叹：想什么呢你?是想我们家怎么这事儿连上了呢吧？
我：恩。
老师：昨天人没的，心梗。
我：奶奶（老师的妈妈）住院那阵子，舅舅舅妈不是还陪护来着么?
老师：是啊，他们姐弟俩一直很亲。我舅昨天半夜突然犯的病。
我：哎……
老师：行了，我现在也不想别的了，起码他人没受什么罪。
我：多大岁数？
D：57.
我：年岁也不大……
听上去，老师情绪还好。
老师：我舅家离我家特近，就在对面，过了霞飞街就是。
我:哦。大哲也在？
老师：没告诉，谁都没告诉，不愿意再添麻烦。
我：那……
老师：没事。我舅家里也好几个孩子，亲戚们都在，这边人手够。
我：哦。

上次给他打电话还是五月十九号的事情呢。
快两个月了。
老师似乎并不急着挂电话去忙家里的事情。
还问了我这边天气热不热，他说家里闷热异常，直叫人透不过气，要是来一场大雨便好了。
问了我最近工作如何。
而我并无兴致对他细讲，只说每到周末总有事情，过了五一便没得空回家。
积攒了太多心事，可是眼下显然不是长谈的时机。
老师坦然说，大概是我们已经到了要承担生离死别的年龄。
亦承认这半年来，接连送走至亲，他也看穿了人生一次，不过如是，尽力尽兴活一场才不辜负托生了一回人。
老师略含歉意，对我解释：端午想着想着要给你打电话的，那两天正在起稿，忙活起来就给忘了，哎……
我：没事。国展要赶作品么。大哲你俩都闭关了。
老师：大哲算是按时杀青了，我这边,这几天家里有事，又耽搁了。
我：你也自己保重，天气本来就热，别熬得太累。
老师：知道。明早出殡，等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好，那先这样，有空再续。
老师：恩，照顾好自己，等我电话。
相互道别。
我只当他最后那句话没说过，并不想给自己存什么期许。

进来忙碌而闹心，分别为着不同的一些事情。
前天晚上给老师打了电话，他说在外面，和朋友谈事情。
便知道，老师在会买家或者画商。
我催他去忙，说：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老师说不急。
D问我：还去画室么？
我：挺长时间没去了。不是我没长性，实在没时间。连续两个周末没休，真要命。
老师：开始忙了？
我：嗯。
又问老师：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了？
老师：对，昨天一早出去的。（他舅舅葬礼）
我：听我妈说，昨天早上雨下的可大呢。
老师：嗯，顶着雨。下下雨挺好的，要不然闷得慌。
我：嗯。
老师：大哲的画基本画完了，前几天看了他空间里传的照片。上午又去了他家一趟，看了看画，叫他再调整几处细节。
我很直白：他空间的照片我也看了。题材、立意、造型、设色都比第一张强多了去了。
老师：七月底，有次国展，让他参加了。估计能取上。
我：这么好哇。
老师：可不是么。大哲起点高，刚起步就投国展。
我：呵呵，那也是你指导得道、得法。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聚聚。这回参展大哲挣钱了，叫他请你吃饭。
我还是很敏锐的，直觉第一时间告诉我，“老师叫大哲请我吃饭”，此事古怪，必有隐情。
我说：哪儿能叫他请，我张罗。
老师笑：你们俩商量去吧，谁请都一样，我坐车~
我同时说：我俩都说好了，我请他，你坐车。
都笑了。
我猜，老师笑是因为得意自己的好人缘，俩孩子都抢着请他吃饭。
我笑，是因为感慨老师那迷人的臭德行：
当一个人在别人请客总被叫去坐车时，真该好好思考一下自身的处境了。
——大哲请我要叫上老师，是因为大抵知道，D不来我肯定也不愿意来。我请大哲也带着老师，是因为不好意思单请老师，呵呵~
老师：大哲想请你当模特呢。他准备创作新作品了，跟我叨咕，说找不着合适的模特。我说，你找小恬啊，她特上相上画，多好啊。你找她她应该能答应。大哲说你半年也不回来一次，不一定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虽然心里正在经历百转千回，口中只答应着：成。下次回去，一定一定提前联系你俩。
老师：好哇~
又讲了些七七八八的，老师才说：恬，我这边还有朋友在，（我“恩恩”）今天……就不跟你多唠了。你照顾好自己，回家了记得来个信儿。
我：好，你也是。
便道了别。

挂了电话，小恬像华妃娘娘一样翻着眼睛冷笑。
一来，为着近来积压的心事还是没能找到出口。
后来自己想想，也罢，迷津唯有自渡。Ｄ那老小子终究也没靠谱到哪儿去，即便我一贯只允许自己偶尔在精神上信赖他一下下。
在老师还做老师的那些年，背地里总说：有灵性的孩子不用教，没天性的教了也学不成——不是学不会，是学不成。
套用一下：靠谱的人不用教，不靠谱的装都装不像。
二来，为了老师让我给大哲当模特的事儿，多少闹点儿小情绪。——所以才要骂他不靠谱！哼！

思路像河底的水草一样，旖旎招摇，十分没逻辑。
恨大哲的闷葫芦性子。想画我就直接找我说呗！
挺大一老爷们儿，一天天净在那儿玩矜持、玩婉约！
我在他们跟前，从来也没脸酸过。怎么好像我有多大的架子、多大的谱儿，他大哲请不动似的！？
也气老师总是惯着大哲。
大哲性格太内敛，总这么下去实在不好。一个男孩子也许并不需要社会交往能力很强，但是太弱了也不合适。
自己的事情还非得别人替自己开口。
我怎么就这么看不上男人做事不敞亮呢？
难道是？——大哲表白，我拒绝过。大哲张罗出去玩儿，我拒绝过。大哲喊我一起吃个饭，喊过我Ｎ多次后我才去了一回。
难道是大哲被我吓怕了？呵呵，极有可能。
不过一码归一码，那些事情都是有具体原因并受实际条件制约的……
老师做出的很多事情，我乍一看上去都觉得他没走心，没过脑。
可是不得不承认，老师摆弄我和大哲这两只，基本上不必太浪费智商……
一拿一个准儿。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我什么性子，大哲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纵然我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多少发生了一些“异变”，不过待他，却是始终如一。
所以，老师在我这里，永远可以仗着自己面子大，就使劲地卖他那张青春已然逝去但风采不减的老脸。

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认，大哲是个十分有心计的人。
他绝对是大巧若拙，大辩若讷的那一类。
好吧我来大致数一数，为了达到“请小恬做模特”这个目的，大哲在为期两年的时间里，先后做了多少铺垫工作：
１、决定走职业创作之路后，花半年恢复基本功。此间，依照小恬空间和校内照片练习素描，数量未明。
２、将习作上传空间，并告知小恬：我画你了，还不止这一张哦～～
３、首次画参展作品，拉来自家表妹做模特，拍了一大堆照片。发来上百张图，并“胁迫”小恬花费一晚上时间陪他筛选模特照。
４、目测大哲也对老师下达过此项任务。大哲经验有限，初次拍出来的模特照质量一般，真的不好选。
５、创作期间，多次找小恬问，“女生的羽绒大衣画成过膝的还是不过膝的？”，“要不要加个挎包？”、“围巾画蓝的好看么”、“帮我看看，下巴好像不对劲儿，看着别扭。”
６、请老师出马，“模特照里的鞋子不好看，帮我改成靴子吧”。搞得Ｄ先生上淘宝网四处搜罗，并跑去商场逛女鞋专柜。
７、换签名吐槽：找个模特拍个照片咋就这么难啊。
８、第二幅作品找自己爸妈当模特。并且伺机告知老师和小恬：找我爸妈好哇！随叫随到，随便摆弄。
９、第二幅作品杀青，趁老师龙心大悦，连忙提：伦家的下一幅画肿么办好嘞？

恬姑娘这番‘牢骚’发的哟，真是“淋漓”。。。

大言不惭地表示，我从不轻易答允给人当模特的。
除了老师，也只有大哲能请动我，别人一概不应允。
倒不是真有多能“端”着，只因为从前老师画过我。
大学时曾混迹于自家学校艺术学院画室。
关系不错的同学请我当毕业作品的模特，我以“坐上半天一动不动好累”为由辞了。（这个理由实在太狗血了……）
亦有相熟的教师相邀。不好直接回绝，便说“之前给我老师当过模特，我先问问他意见，总得跟人家打个招呼，那人矫情，要不然怕他挑我理。”
还打趣人家“你自己班上够得上美女如云了，瑶瑶和冰都不错啊。怎么着，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好在那位老师很识趣，也多少知道我素来顽劣，便过去不提。

【说起此美型男，还有一则趣事】
这男孩儿叫军。
目测身高１７６、１７７，体重１３０＋。
什么也别说了，实在养眼啊……
食色性也，我就色女一枚，不狡辩。
当我对赫赫盛赞军的身材时，用的都是很科学、很艺术、很纯洁的表述：
军绝对是我亲眼见过的男生里身材最好的。——除了蔡赟和傅海峰，他俩是专业运动员，他俩不能算。我以前从来没说过哪那个男生比我老爸身材好，但是军真的赛过我爹了……他比我爸高点么，腿型也流畅、匀称。我爸年轻时踢球，小腿肌肉太明显。
赫赫坚决表示她就是没看出来军身材好。
我：你明天去工地仔细看一下嘛！真的美呆了！偏瘦，比例超好。宽肩、背挺、细腰、翘臀、腿直、手腕脚踝细致、关节明显、肌肉匀称。
赫赫：你说他身材好我没看出来，但是你要告诉我他是用泥巴捏的我绝对信。
我：是黑了点儿，内是健康小麦色！就是这种肤色才更好看。这男的瘦，但又不是皮包骨的那种瘦，没脂肪堆积，胳膊腿上都是结实肉，有料，但又不是肌肉发达得扎眼，总之恰到好处、绝对极品，鉴定完毕。
赫赫：你魔障了吧？他也没有多帅啊？
我：我没说长相，我说的是身材好。就该把他再喂胖十斤，扔健身房里仨月，练练胸腹。目前从表面上看，身板儿薄了点儿。
赫赫忍无可忍：没完了你还？熄灯，碎叫！
小恬听话地掀开蚊帐去关灯，弱弱开口：亲爱的我最后说一句哦，他要是自己肯努力，绝对有希望把自己练成大卫。我要是他导师，这小子绝对不能放过，果断扒了做人体模特。
赫赫哀嚎不止。

雕塑展落幕，我回了趟家，去看了老师，那天小隋也在。
老师要看雕塑展期间我拍的照片。
对此我早有准备，事先筛选出能见人的，留在相机里。一张张放给D看。
老师忽然叫停，让我返回上一张。
是军和拉索并排站在雕塑前，抬着手臂干活的背影。
老师放大细看，说：这男生是你同学么？身材挺好啊。
我捏了个指响：不是我同学。助工，省艺学雕塑的。我就说过一句这男生身材好，被我室友骂惨了，骂我审美畸形。
老师：真的很好嘛。她们不识货啊。（见小隋好奇地斜过身子，就递相机过去）
小隋哥看了，揉着肚子说：哎……我今天晚饭不吃了。
老师一边拿起个李子一口咬掉半个，一边说：那我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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