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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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未曾表白，无悔无憾，现世安好，心有余香。[第43页]

作者:闻桑听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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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好学生会竞选，整个流程走下来六点多方散场。事先告诉了迪迪我会晚些过去。
折腾了整个下午，有些疲累，加之为了晚上的聚会亦叫我心神不宁。
我有些预感……而且我进一步预感到我的预感一定是准的；只能万望自己镇定，且别论派对上会有怎样的场景，只等回去自己慢慢消化。
抱着为下午竞选才艺展示环节准备的两幅旧画作，背着大书包，拎着两大袋子零食、点心外加给刚子的生日礼物，十一月的夜风寒凉，却腾不出手来把大衣帽子戴上。
匆匆行至路口，听见有人追过来说了句“慢点，看车！”我才发现等在路边的大哲。
那时候的大哲连没话找话都不怎么会，于是我开口问了我关心的问题：大家都到了？
大哲“嗯”了一声，便再无多余的话，所以我还是没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都有谁在啊？？？
等我到了画室，才发现自己到的并不算晚。
桌子还没摆开，有人在择菜，有人在剁鸡腿，有人连声喊饿了饿了，更多的人围着老师带来的猫儿，对她上下其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师的猫。
他叫她丫头。

丫头是纯种波斯，洁白得像个小雪团，是个小萝莉，不大，萌得要逆天了。
老师把丫头寄放在舅舅家里养着，那天好兴致，便抱到画室来。
这只猫洁癖得厉害，在画室里踮着脚尖挑着路走，要是小爪子上不小心沾到了铅笔灰，定要抓了某人的衣服来蹭掉。
我进了屋便听见有人喊饿啊饿啊的，又知道尽快开饭无望。
这群人啊……分明是好年景，非要弄出饿殍遍野的气氛。
撂下袋子招呼大家：吃零食啊~
转身去了厨房。
只有老师和泓在。老师在切水果。泓刚把焯好的鸡腿捞出来，见了我大喜过望：小恬你可算来了。
泓立即闪到一边剥蒜瓣，在不大的小厨房里给我让出块地方。
泓让贤了，我对着一排新进购的油盐酱醋思考：为什么人们都会觉得胖子会做饭、女孩儿会做饭？
泓是小胖儿，但是班里的小胖子不只泓一个；我是女生，班里的女生更不止我一个。
好吧好吧，呵呵呵……

其实那时我对厨艺的领会还停留在苜蓿柿子阶段。
叫我下厨，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矬子里拔大个儿。
好在我天生具有大无畏的探索精神。
而且在这些连划火柴点燃气炉灶都不敢的孩纸们里，小恬算是高手了，至少我把火点着没什么问题。
我倒油炸锅，泓把剥好的蒜瓣扔进去见起了油烟瞬间跳得远远的，可把我乐坏了。
我把鸡腿倒进炒勺，一边把手边所有的调料——料酒、醋、酱油、白糖、五香粉——都加进去些许，一边回答了老师的问题：我看着挺像那回事儿的，你说呢？
老师的问题是：你会酱鸡腿么？？（强烈的疑问语气）
老师往锅里添了水，盖上锅盖；同时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说啊，你不会。不过确实看着挺像那回事儿。
我急于去证实我的预感了，这举动对我来说有些反常，不过也没什么的。
我问了D：W老师呢？
D：下班了一会儿就过来。
我：哦。
老师叮嘱一句“开大火烧开”便出了厨房。

老师招呼在画室的吃货们：摆桌子准备喂脑袋！
没一会老师又回来忙活了，塞了满嘴的点心，含混地问后进来的我和大哲：谁买的点心？
我：我啊。
老师唔呶唔呶：还没开饭呢，你把他们都喂饱了等会肉给谁吃？
大哲和泓：你也太低估咱们的战斗力了吧？点心就是开胃零食！就是就是~
丫头无声而轻盈地钻进厨房，无视我们围着炉灶忙乎的几个，直奔卫生间。
这处画室是租的民宅，老房子，格局很诡异，卫生间在厨房的尽头。
迪迪追着丫头挤进拥挤的厨房，扯着我袖子向卫生间去，我手里还摇着几根茼蒿。
迪迪神秘道：D老师他家丫头会自己上厕所，还会自己冲水！
我二人遂瞪大眼睛看丫头灵巧的跳上坐便沿儿，淡定地开始小解。
D在我们身后：哎，我说，你俩怎么能偷看人家上厕所呢？人家是女孩儿。
我睨他一眼：那你快出去，男的不许看。
然后继续瞪着眼睛看丫头确定自己嘘嘘完毕，熟练地伸出小爪子抓了下水箱上的冲水压把，还停了一会儿，等冲的干干净净，才优雅离去。

等W老师下班赶过来，正好水烧开，开始下肉下菜涮火锅。
试想一下十好几个、将近二十个人围着一个电磁炉涮火锅的场面吧，蔚为壮观呐~
基本上每次开锅之后转瞬间就被捞空。
我并没什么食欲，折腾了大半天早就饿过劲儿了。
让我一直徘徊在抢食的人群外围的主要原因还要数丫头，她赖在我肩背上不肯下来。
酱鸡腿刚出锅那会儿，我便撕了一大块肉，碾碎了喂给丫头。
大概是因为酱鸡腿美味，我的手上残留着酱鸡腿的美味，枚红色毛衣上也残留着油烟味，这些对丫头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她便骑在我脖子上耍赖不肯下去。
这可真是个顶好的主意，还使她免去了在陌生环境里游走的风险。
丫头给自己选了个好坐骑，我走哪儿，她跟哪儿。
大哲和泓试图把丫头“拆”下来。
丫头对他俩呲牙威胁，同时亮出平时藏在肉垫里的锋利指甲，紧紧勾住我的毛衣，把自己挂的相当牢靠。
我就说：算了，让她挂着吧，等晚上我就把她拐我家去~
酱鸡腿每人分到一块，我的那块大半喂给了丫头。
挂着如此别致的装饰品，我只抱着盛水果沙拉的小盆用筷子插着吃。
若干年后看了《加勒比海盗》，我发现巴博萨船长肩上蹲着小猴子杰克的造型，原来是仿效了我和丫头~吼吼吼……
我用筷子插了小块水果喂给丫头，她果断歪过头去不吃。我问她：你是不是天天吃鸡肝啊？小馋猫？
我反手揉她的脖子，这丫头舒服得呼噜呼噜直叫。
见丫头在我这儿赖起来没完了，老师才腾出手来用食物诱惑，软硬兼施地把她成功拆除。
D念念有词地哄他家丫头：丫头乖，赶紧下来吃鸡腿，别给你大姐毛衣抓坏了，好孩子，听话，快下来。
啊哦，不明不白地，就给我认了门儿亲，于是小恬成了丫头的大姐——大丫头。

这群以男生为主力的队伍果然战斗力超强，都是属蝗虫的。
紧接着进入下一个环节，餐后游戏时间。
中选的是那个和老鹰抓小鸡一样著名且流行的游戏——诚实勇敢。
老师手里攥着一大把方便筷子，其中有一支短了一寸，抽到的人便中了头奖。
因为有D和W老师在，大家虽然闹得欢，但没至于很出格。
起先的几个人都不咸不淡地过关了，然后泓幸运中奖。
泓选了“勇敢”；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出馊主意，最后敲定：泓要和在座其中一人喝交杯可乐。
大家起哄，让泓选迪迪出来。
连D也跟着呵呵地乐，W老师和D耳语了一句，应该是讯问了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一对儿，老师利落地点了头。
迪迪红了脸闪着大眼睛不吭声，泓一把抓起小波：就你了！
呵呵呵，也好，基情四射的一幕哇~

下一轮大哲成了the lucky one 。
一时间画室里寂静无声。
显然大家都没这突然降临的寂静惊着了，哑然四顾，旋即两两一伙儿窃窃私语。
大哲选了“勇敢”。
大家又开始三两成群私密交流。竟然没有人吵嚷着、乱叫着出损主意了！
我已知这绝非好兆头，因为没人和我说悄悄话，就连挨着我坐的迪迪和妮娜都各自转向了另一侧。
我要是自乱阵脚的话简直就不要在班里混、不配在D老师跟前儿生存了。
我含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快速360度无死角扫视四周：
泓、小波、刚子三个最亢奋，这三个臭皮匠显然憋不出好事儿。迪迪凑过去偷听。
大哲纠结而惶恐地和我对视上了，我想我的眼神里一定有了警告的意味。
石头和显在交流，但是话不多，这俩都是内敛型、边缘游走型的。
朦朦和妮娜有些严肃。
W又在老师耳边说着什么。老师微微摇头，又对师娘讲了句什么，话很短。
刚子或者小波（抱歉，记不清是哪一个了）正欲代表三人组做总结发言。
W老师突然启动，击了几下手掌：来，大哲唱首歌吧！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老师补充：大哲唱吧，你W老师都给你展示歌喉的机会了。
三人组当即全体呈现错愕而挫败的表情，可又不好反驳。
若是老师叫大哲唱首歌，说不准大家会以“这个太简单”为理由推翻提议；
可是W老师的面子……呵呵，谁敢不给？

在我们的要求下，D和W老师合唱了一首《好人好梦》，算是助兴。
熄了灯光，画室里只燃着点点烛火。
不知是谁带来的安全烟花，人手分到一支，绽放点点星辉，弥漫着温馨而美好的情调。
这对佳人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男声清澈，女生甜润，珠联璧合。
我思量：天设良人大抵如是。
手中的烟花放的很低，我只拿了一小会儿便给了迪迪。
火光便照不见我的脸，我便能放肆地看那人。
他身边那个女子的存在令我感觉到，此刻我还这样看他，是很不道德的。
我不该再这样看着他了。
我没资格再这样看他了。
或许我从来就没资格、从来就不应该像这般看着他。
可是我仍旧我无法抑制自己凝视他的冲动。
看着他如烟花般美丽而耀眼的幸福，忽然有种很踏实的喜悦，我是真心地为老师而喜悦。
纵然这份喜悦里，不可规避地掺杂了连我自己都看不入眼、却分外真切的酸涩与苦楚。

嫉妒是有毒的花心底的孽。
猛烈翻涌、梗在喉咙的莫名的疼痛向我传达了这样一个意思。
可是以我当年的心智和当时的状态，完全没办法从繁冗的千头万绪里打捞出这句话。
生日派对进入狂欢——妮娜强势登场，从墙角的桌洞里掏出一塑料袋，里面装了二斤鲜奶油。
战火点燃。
我无意参与，趁乱抢了把奶油，战略收缩退到角落里，开始舔自己的手爪子。
男生们没人敢和我闹，女生们自顾不暇——妮娜很勇猛，冲锋陷阵；迪迪和泓对峙；朦朦被甩过来的奶油正中眉心，本无心恋战，不过已经暴怒了。
老师中了冷枪，然后开始很在人群里频频放冷枪，惹来一群小子的围攻。
W老师拿了个本子当盾牌，退到我身边。这个角落是屋子里最安全的所在了。
W举起本子精准挡住朝我飞溅过来的一大块奶油，见我正在无比欢畅地吮手指看好戏，噗嗤一下乐了，问我：小恬刚才没吃饱吧？
我深深点了点头。
W笑着用手指蘸了本子上的奶油抹在我鼻尖上，我惊愕：W老师！不带偷袭的，我可把你当友军呢！
W往自己额角上也点了一块奶油，小声说：咱俩得自觉挂点儿彩，要不然多像逃兵。
她的理论多少有些道理……
我把她盾牌上的奶油又刮过来，继续舔爪子，说：别浪费了别浪费了。
D光荣地挂着满脸、满身奶油，退出核心战区。
W指着狂舔手指不时偷笑的我，对老师说：哎，你大丫头是真没吃饱啊。

【这段应该在705楼的位置】最近度娘消化欠佳……
【生日派对】
那天是万圣节，那么也就是11月1日了。
忘记了是03年还是04年，也忘记了party是为谁开的。
我去了个生日派对，却不记得主角是谁，真是好样的……
只记得过生日的是个男生，父母离异，跟着姑姑姑父生活，有人管他衣食，却无法确保无缺。家人不记得他生日，不记得要给他煮鸡蛋、买蛋糕、点蜡烛。
这位男生应该在画班的时间不长，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对他印象如此浅淡。
这位男生应该和大家关系不错，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想到为他庆生辰。
这位男生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表现得并不活跃。
So，我感觉……他应该不是小波，就是和小波最要好的那个男生，似乎叫刚子。
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真要命！待俺去侦察下，弄清楚我们的小寿星到底是哪位。

【接730楼】
筵席将散，画室中杯盘狼藉。
所有人都一脸奶油，只有W老师一人幸免。
我在战争尾声惨遭妮娜的黑手。
小波很有才，他为了躲避追杀，抱着丫头跑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丫头被他蹭了一身奶油，十分不悦。
老师招呼大家收拾碗筷、垃圾。
我不愿在里屋多待，便躲去厨房。
碗碟罗满了水槽，操作台上也凌乱不堪。
画室此前从未开过火，餐具厨具俱无。好多碟子都是从邻居家借来的。
有洗洁精，没热水。
刚刷了山五个碗，W进来对我说：别洗了，没热水，冰手。
我：他们明天还有课呢，简单归拢归拢。
迪迪正要帮忙，老师也进来了。
D直接关了水龙头：进屋拿东西，送你们回去。
我和迪迪听了话。
我情绪有些恹恹的，注意力也涣散。
连收拾齐自己的书包、大衣等物件，都要耗费很多精力似的。
迪迪在一旁叽叽喳喳，却并不惹人讨厌。
当我不想说话的时候，身旁能有个人随意地、不断地说些什么，也是好的。
迪迪讲，泓下手太黑、六亲不认，妮娜二斤鲜奶油这主意简直无敌了，大哲脸上沾了奶油像块奥利奥，D老师唱歌果真是太好听了。
迪迪递来湿巾给我擦脸，我说不了，回家再洗。

老师清点了谁和谁同路，挨个为女生安排护花使者，再三叮嘱男生必须把女生安全送到家。
几个男生很有风度，自觉把妮娜和朦朦认领了去。
妮娜很爷们儿地揪着和她顺路的石头和小波，说：D老师放心，我保护他俩！
剩下我和迪迪，老师和W送我们俩正顺路。
大哲和泓住在相反方向，宁愿绕路也要跟着。
回去的路上一群人笑语不断。
六个人走成大横排，老师和师娘在中间，两个男生在老师左边，我和迪迪在师娘右侧。
迪迪和我说悄悄话：你怎么蔫儿了？
我：有点儿乏，没事。
迪迪：我还以为你让大哲给吓到了呢。
我：你也忒小瞧我了，呵呵，我看大哲今儿个倒是受惊不小……
俩妞窃笑。
老师问大家吃饱没有，又说：小恬肯定没饱，净顾着干活、玩儿猫了。
我：我没少吃，半盆水果沙拉都被我包了。
大哲在路边买了烤肠给我，我实在吃不下；大哲便挨个推销，最后被迪迪接收了。
迪迪那丫头瘦得只剩骨头架子，胃却像个无底洞。
迪迪举着烤肠一会儿问大哲一会儿问我：我吃了啊，我真的吃了啊！给我吃行么？
弄得我好无奈。

迪迪转眼间两根烤肠下肚，继续和我咬耳朵：终于听见D老师唱歌儿了，太专业了！
我：呵呵，我没瞎说吧~
迪迪：恩恩，一点儿也没吹。不过啊，你也是的，我都等快一年了，今天你才找到机会！！
（迪迪是我介绍来画班的，早在她亲眼得见老师真容之前，就听我说过：小D老师多才多艺，人好、画好、字号、文笔好、唱歌好巴拉巴拉巴拉。
自打迪迪进了画班，就三天两头催我找机会让D老师唱歌。
我总说“等机会”。
要不还能怎样？难不成，等哪天下课了，我就说：D老师你给大家唱首歌乐一乐吧。
哎……………………）
我：嘘——小点儿声！！
迪迪噗嗤一乐：你怕啥啊？
刚才在派对上，我瞅准了时机，悄声对迪迪：让D老师唱歌，今天他肯定能唱。你不敢说就让泓说，绝对没问题~
迪迪俩眼放光，转头交待给泓。
一贯活跃的泓立即照办：D老师你唱首歌给刚子贺寿呗！听说你唱歌超级好，我们大家一致要求听。你要是嫌单调的话，邀请师娘跟你合唱就更好了~
D大方应承，和W老师商量选那支歌。
于是，在座好多人心愿得偿。

紧接着，便推进到前面讲述过的情节：
先送了迪迪回家，再送我，老师让大哲和泓一直把我送上楼。
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洗脸。
老房子的燃气热水器过了十点钟就很难打着火，没热水。
我一遍又一遍机械地洗着脸，总觉得脸上仍沾了奶油，黏腻腻的，怎么也洗不干净。
渐渐地手指和脸颊都冷得麻木了知觉，好像戴着乳胶手套触摸别人的脸一样。
心里挤压的情绪终于爆发，我自责，而且自卑。
负面的消极的情绪肆意侵袭，我完全放弃抵抗。
觉得自己活该透了，问自己：你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那夜很难过，我想把自己抽离所在的时空，想抽离自己。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一个我不认可、不喜欢的自己相处。
老师不曾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我却真的伤着了。
这其中的关节何在呢？

姑娘，五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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