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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石头记(瓶邪架空),很多人都看过了,搬过来壮[第5页] |
作者:大紅花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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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
嗯。。。确实~申请让小吧一会删了~晚一点更新 |
- - 木有 吃完晚饭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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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管会不会让他不快,凑过去和张起灵一起看他新取出来的那一本。那的确是一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手抄本,里面有一些关于魂魄离体的记录,所描述的症状和张起灵之前浑浑噩噩的状态差不多。翻了几页也没看到什么特别有效的方法,吴邪顿觉有点失望。陈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也不分辨,只叫华排长将那些书拿走,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也推说身体不好不能在阳光下久晒就回屋去了。 待陈老爷子一走,吴邪立刻面色严肃地问张起灵:“小哥,刚才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也不动?” 张起灵皱着眉头想了想:“就觉得拿到那本书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拿走书以后才回过神来。” 吴邪闻言倒抽一口冷气,瞬间觉得陈老爷子那张苍白的脸变得诡异起来:“难道真是那本书有什么问题?” “有可能。” 吴邪想了一想,以痛下决心的口吻说道:“小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再在这里住两天,到时候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治疗的办法,我们先回家再说。” “好。”张起灵想也没想就点头应允,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对他说道,“别怕。” 吴邪苦笑,心想我有什么好怕的,人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要算计也是算计你。虽然他也想不明白张起灵究竟有什么好被惦记的。 之后的两天,陈老爷子似乎变得忙碌起来。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吃饭的时候也不肯露面,一直在处理文件或者打电话。期间有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人来访,在书房里和老爷子谈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吴邪偷偷地向何晓琳打听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得到的答案是那人是陈家中草药公司的法律顾问,陈老爷子在陈晏的葬礼之后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的绝大部分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只保留部分中草药公司的股权。 |
这个消息又让吴邪有些动摇,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像这样一位热心于公益事业且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又能算计他们什么呢?想着想着,他不禁觉得自己前两天的怀疑和警惕有了那么一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好在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太多,如果能找到治疗的方法,无论如何都要谢谢陈老爷子。吴邪心中暗自做了这样的决定,决定不再挂怀这些天遇到的那些事,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毕竟家家户户都有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接下来张起灵又吃了一天药,虽然看起来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变坏的样子,晚上他们两人虽不再同处一室,但在白天的询问中,张起灵也告诉他,这两天都不似那天那样热得厉害,而且整个人感觉也轻松舒爽了不少,于是吴邪更加不再怀疑,一门心思等着陈老爷子找到办法。 这天下午,何妈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打算开车出门,吴邪好奇之下问了一句,得知这是一些中草药公司的机要文件,老爷子让她把这些东西存到银行的保险箱里去。就在何妈开车离开不久,华排长上楼来请他们过去,说陈老爷子有要紧的事情告诉他们。 吴邪和张起灵走到一楼的起居室,看到老爷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精神到像是比往日好了不少,一见他们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成功的可能性不低,可以尝试一下。只是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而且不能受到外物的干扰。吴小哥你看……” 吴邪一听他说有办法,立刻很通情达理地点头:“那我先回避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陈老爷子有些歉然地笑笑,“华排长,你陪着吴小哥到处转转。外面的青山湖景色不错,你们来这么多天了也没顾得上招待一下,不如趁此机会让华排长代我一尽地主之谊吧。” 吴邪连说了几句“不必客气”,也不再多话,只和张起灵交待了一声就跟着华排长出了门。 谁知才刚刚走到庭院里,华排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应了几句,面色凝重地对吴邪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要马上处理,您看是不是改天再去青山湖?” 吴邪本来也没什么游兴,听他这样说正好顺水推舟:“没事,您忙您的,我随便四处走走就好。” 华排长冲他微笑了一下,转身往别墅外的坡道上跑去,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吴邪也不去管他,自己又推开门走了进去。路过厨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何晓琳在那儿忙活,对着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不停地扇风点火,上面摆了一个紫砂药壶,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壶里飘了出来,闻起来到像是张起灵这些天来喝的那种药的味道。 吴邪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给她搭把手。于是走进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晓琳,在给小哥煎药呢?” |
等到征和二年的时候,他看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自己长生的手段业已齐备,便假作尸解成仙,再度跑到南方隐姓埋名,重新以一个中年鳏居的富豪身份在南方成家立业。虽然丹药延长了他的寿命,但此时他的身体条件已近极限,便用虎狼之药使续娶的妻妾诞下一子。等儿子长到十岁之时,就用他早已准备好的那本手抄本状的法器行魂魄转移之术,将自己的灵魂灌入儿子体内,并成功消除了儿子本来的魂魄,夺舍重生。由于这一法限制颇多,只能以血亲作为夺舍的对象,而此法又颇为损害身体,于是他立下家规,以行医济世为名研究药术延长躯壳的使用时间,暗地里又网罗各种方术以期更进一步完善。 在漫长的千年岁月当中,他一直以这种方法苟圌延圌残圌喘。好在他也是利用了“国手名医”的身份以及他千百年来累积的高超医术,使得任何一方势力得势之时都不会想将他除掉。但此法毕竟与天道相悖,其中险死还生也非一次两次。没想到这个躯壳的寿命快要用尽之时,作为备用躯壳的陈晏却意外横死,他本以为是上天震怒,这次终于走到了尽头,没想到张起灵的出现却让他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 陈方的修行之高就算是比之张天师、陈真人也毫不逊色,只是经过“夺舍”的躯体无法锤炼,更承担不了稍微厉害一点的术法,而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经历过天劫锤炼的完美躯壳,而其本身不知为何魂魄却异常之弱,即便非是血亲也能成功“夺舍”。更为令他惊喜的是,经过几日试探,发现这句躯体并非是动物成精,所以在夺舍之后也不存在肉圌身上的抗拒反噬,只不过在占据过程中要付出的精力也非比寻常。所以他只能通过药物来强行提升自己的精神,同时使用药物让躯壳原本的阴阳平衡失调、心神烦躁以增加成功的几率。却不想仪式被吴邪从中打断,大概是失去了部分魂魄又受到反噬之力的影响,再加上此时的陈方已是强弩之末,竟这样死了,也算是天道善恶终有报。 |
吴邪目瞪口呆地听完,消化了半天才呐呐地说了一句:“小哥,你……你还历过天劫啊?” 张起灵扯动嘴角微微笑了笑:“你就关心这个?” “不是,不是……”吴邪顿时有些慌乱,心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却又乱七八糟地理不出头绪,“那……那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没有。”张起灵摇头,神色多少有些黯然,“虽然现在知道了一些,可感觉就像在看书一样,没有实感。” “哦。”吴邪挠了挠头,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张起灵一日想不起来就能多在他身边停留一日,忧的是他这样离奇的身世和经历以后还不知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麻烦。 张起灵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吴邪,放心。” 他的神情如此认真又如此恳切,吴邪勉强笑了一笑,也只能暂时放下不再去想,毕竟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和平静,几天之后,吴邪无意中在一份财经类报纸上看到了关于陈家中草药公司的消息。有陈氏父子的讣告,也有公司内部的人事变动,继承了陈老爷子那部分股份的人,赫然就是帮助他们离开的那位华排长。 直到此时吴邪方才顿悟,这世界上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其目的,陈老爷子处心积虑为了长生,华排长出手相助则是为了横财。那么张起灵呢?他离开遥远的修真之所,来到这个纷纷扰扰的红尘世界,究竟又是为了找寻什么? TBC |
二十、因缘山中来 在新中国建幷国周幷年庆华诞这样举国欢腾的日子里,一个意外的事件却引起了国内媒体的多方关注:泰山山崩。 原本这就是一场比较严重的山体滑坡而已,但偏偏是在泰山。五岳之首的泰山不仅历朝历代都是皇权的象征,也是中国人心目中家国天下的象征。而对于靠着古董买卖发财的人来说,大多更不会忽略这条新闻中的一个注脚:泰山山崩使得其阴面露幷出了一个山洞,洞幷口附近就已发掘出大量文物,先期进入的考古队员更在内中发现数目不可估量、保存相当完好的文书。国内学者的研究和其中文物的类型都指出一个事实:传说中的酉阳书库并不在酉山,而正是这个山洞。虽然这山洞附近已被幷封幷锁,但不少文物贩子已经从乡民和挑山工手里收到了很多价值颇高的东西,据说即便是离封幷锁区一华里以外的地方,在那些山崩的废墟之下,还时不时地能够淘到一些珍品。于是乎全国的文物贩子蜂拥而至,将个小小的泰安挤得几近瘫痪。 就在吴邪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北幷京的王胖子和他三叔吴三省同时到访。两人一胖一瘦,一唱一和,就和搭档说相声似地,顿时让吴邪觉得他的小文具店蓬荜生辉。 其实胖子早几天前就到了,说是来过国庆黄金周,顺便找吴三省谈点儿生意。之前吴邪和张起灵也招待了他两天,后来他因为要约客户面谈,有好几天没有露面,这次和吴三省一块儿过来,想必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酉阳书库。 四个人也没有走远,就在吴邪家附近找了个环境比较清静的小茶馆坐下来商议。 吴三省先开口说道:“大侄幷子,这几天的新闻看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还没等吴邪搭茬,胖子已经裂开大嘴笑道:“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小天真,看你叔和我对你多好。” 他这么一说,就好似平白比吴邪大了一辈似的,听的人自然是不乐意:“我叔对我一向都很好,你什么时候对我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胖子哈哈一乐,正要再贫上几句,却被吴三省一把拉住:“行了行了,几十岁的人了,别和小孩儿似的见面就斗嘴,咱们今天来是要说正事的。这回确实是个好机会,我跟胖子合计着要再去泰山一趟,这次最主要是去收东西,但是那里现在情况乱得很,收东西又得多带现金,所以要多些人去。但杭州这边又不能没个人守着,上面只要一有命令,那边的情况随时会变,说不准哪天东西就出不来了,所以每天的货都要想办法发出来。在杭州这边的人不光要管收货,进一步的甄别也要尽快做出来,赚多少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我和胖子这回是合股收货,毕竟那么多现金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再加上两边各有各的人脉,八仙过海还要各显神通,多条路就是多一个赚幷钱的机会。胖子这回是一定得去,这边你看咱们爷俩谁去比较合适?要是你去呢,毕竟年轻能跑得动,而且你身边那个张小哥身手也比潘子好,我在这边处理东西也快些,可是到了那边你调动大笔资金恐怕就没那么便利,而且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在那里还多少有些朋友可以卖卖有交情,你去了他们未必肯买账。” 吴邪摇摇头说:“小哥的情况现在我还不敢肯定,而且他做这些事也还不熟悉,去了未必比潘子顶用。这次去主要还是收货,前面还是要能拍板的人,三叔您眼光老辣,能够亲自看一看更好。而我在这里还可以通过我爸的关系将一些我们也难以确认的东西请老专幷家来掌个眼,至于出手的话,胖子跟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点信用还是有的,风声紧了大不了慢慢卖,权当是存银幷行了。” 这时候吴三省也不多推让,点头说道:“也好,我已经安排好今天晚上的火车直奔泰安,这会儿坐火车恐怕是比飞机还顺当些,你就在这儿给我们管好后勤。” 他们俩说了这一大通,胖子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把茶杯拍得“啪啪”作响,大声嚷嚷着:“来来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成誓不休。祝咱们旗开得胜、满载而归,当浮一大白。嘿,这儿怎么没有酒啊?” 吴邪顿时失笑:“脑子进水了啊你,跟茶馆里找酒来了。” |
就在两人玩笑的时候,吴三省打了电幷话让潘子把他的行李收拾好带过来,顺便把胖子住的宾馆客房给退了,然后再到茶馆来和他们会合。横竖时间还早,就在这儿坐着聊聊天也不错。 三人又闲扯了几句关于这酉阳书库究竟是怎么发现的,现在又在怎么开发,胖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点儿小道消息,说得活灵活现,就跟他亲眼看见似的。 忽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起灵问道:“酉阳书库是什么?” 听到他问话另外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吴三省和胖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胖子咳嗽一声,假模假式地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年轻人没文化了吧,来让胖爷我给你普及普及。这酉阳书库呢,就是传说中神仙造的书库,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了,大致是在后汉到西晋之间。有一天很多家人家忽然丢失了工具,他们都梦到梦里有神人跟他们说把工具借去造一个书库,当天晚上月黑风高霹雳闪电,第二天这些工具就全还回来了。从此之后就经常有读书人进入这个书库踅摸幷到一些外面看不到的孤本善本,而这些人往往又会成为当时的文化名人。”说到这里胖子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他们要是把那些踅摸幷到的书拿两本出来,那可就是名利双收啊。”说完看到边上的人都一脸鄙视毫无认同感地看着他,又打了个哈哈说道,“总之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酉阳书库是在酉山阳面的某处地下,没想到这回让泰山一崩给崩出来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那神态那做派,俨然就是个天桥底下说书的。吴邪听的有趣,不由打趣他道:“行啊胖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长能耐了啊。” 胖子挺了挺他的将军肚,笑得颇为得意:“就说你平时小瞧我了吧?论鉴别古董我是不如你们叔侄俩,但这些历幷史典故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吴邪正想再和他扯上几句,却又听张起灵问道:“真的……是神仙造的书库吗?” 胖子嘬了一下牙花子:“我说你这人,怎么还较上真了。这不就是个传说么,真有神仙的话,谁见过?谁知道他家住哪里,哪个小区几幢几单元?谁跟他一块儿喝过酒,一块儿洗过澡?” 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吴三省赶紧拉他让他消停一会儿安生喝幷茶。好在张起灵也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也就不再言语,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出神,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吴邪心知他是被“神仙”这两个字触动了某根神幷经,但是当着吴三省和胖子的面又不好问他,只能管自己埋头喝幷茶。 晚上送走了吴三省和胖子,吴邪和张起灵一起回到家,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他是否对那酉阳书库有些兴趣,今天在茶馆里为什么破天荒地开口发问。张起灵思索了很久,只说了一句“好奇而已”便不再作答。吴邪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心中不禁也有些气恼,事到如今他也算半个知情人了,可这人还是对他有所保留,也不知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又过了两天,吴三省和胖子已经顺利到达泰安安顿下来,并且打电幷话告诉吴邪,那里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封幷锁的范围扩大了,上面盘幷查也更加严格,出入火车站还得出示身幷份幷证,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正在四处托关系找门路。不过越是这样,也越加显得那里面有好货,如果运气好的话,收到几样龙脊背也不是不可能。 吴邪索性文具店也不开了,每天坐在他三叔的铺子里,一方面帮他照顾生意,另一方面也能随时接应。 如此数天,吴三省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吴邪这里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张起灵又一次失踪了。 那天晚上吴邪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中张起灵背着简单的行李幷向他告别,说要去一个地方,不日便回。吴邪问他要去哪里,他只是沉默不言,要和他一起去,那人也是摇头不允。最后吴邪气结,干脆不再理他,那人却在他耳边幽幽叹道:“等我回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就发现张起灵不见了,而且这次他肯定是有意识地出走,还知道带几件换洗衣服和为数不多的钱。吴邪方才明白昨晚的事情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 |
尽管张起灵说了他会回来,吴邪依然气不打一处来。那闷油瓶子肯定是想起什么了,但又掖着藏着不让他知道,甚至连去哪里、干什么都不告诉他。想起前几天他一反常态地开口问胖子的那两句话,吴邪猜测他十有八幷九是去了泰山,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他立刻打电幷话给吴三省,开口就问有没有看到张起灵。 吴三省在电幷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连说了好几句“没有”,又问道:“怎么?张小哥也来泰安了?” “不是,他走了,但没说要去哪儿。” “哦。”吴三省想了想,说道:“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给我好好看着铺子,我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吴邪不禁有些生气:“那可是个大活人,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不管?” 他这么一说,吴三省的语气反到软幷了下来:“我的好侄幷子,我们这儿一行人可就指着你呢,现在泰安乱得很,你三叔我赔尽了老脸也好不容易才在这城里能够正常行走,你就算是来了也未必能找到人。我这儿再帮你好好问问,但是你千万得答应我,别到处乱跑。” 听了这些话,纵然吴邪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他也实在没有在那样一座城市里找到张起灵的信心,只能耐着性子留在杭州等消息。 不得不说他这位三叔虽然贪钱,但答应过的事情还是办得相当牢靠,才一天功夫就给了他一个消息:在泰安市公幷安局的内部网络上,没有查到任何有关张起灵这个人的出入及住宿信息。也就是说,除非他有本事避开遍布全市无处不在的便幷衣,否则只能说明,这人根本没有来过泰安。 这消息之于吴邪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本来笃定的想法现在又开始不确定了。而且他无奈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如果他不顾一切地去找张起灵,那么不仅有负吴三省和胖子对他的托付,并且找到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若让他留在杭州傻等,心中又着实无法放下。再三权衡之后,他决定还是以吴三省的事情为优先,毕竟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张起灵,也只能相信他所说的话,等待他自己回归的那一天。 转眼又快到十月十八号,吴邪的妈妈又送来一套崭新的僧衣,让他别忘了准时送去灵隐寺。对于张起灵出走的事情吴邪没敢和他幷妈说实话,只说是吴三省带他去泰安做生意了。好在吴邪妈妈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了他几句天气转凉,早晚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 到了正日子,吴邪起了个大早开车到灵隐,依照惯例把僧衣交给了相熟的知客僧,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本想就此回去,但是在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思索再三,最后还是一跺脚走了进去。 大殿里烟雾缭绕,香客并不多,正好还有几个和尚在那里做午课,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对于灵隐寺吴邪是相当熟悉的,光小时候在他幷妈妈幷的陪伴下就不知道来过多少趟,成年以后也是一年两次固定要来的,那时他不过把烧香拜佛当是一个程序,走完了就完了,从来没有真正想要求些什么。但此时此刻,当他再次握着一把香跪在蒲幷团上凝视着上方宝相庄严的如来时,却打从心眼儿希望他真的能像传说中那样灵验。 “不管他归不归你管辖,请一定保佑他平安,”吴邪在心内默念道,“就算去了泰山也好,去寻找什么东西了也好,请保佑他能平安。” 上香、叩首,额头轻幷触地上青砖的同时,一种淡淡的期望从心中升起。也许诸天神佛中真的会有哪一位能帮助张起灵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但吴邪知道那绝对不是他。在身边的时候,他可以照顾张起灵的衣食住行,甚至任何枝末细节都能帮他打理妥当。他愿意付出,张起灵也乐于接受,也许就这样终老一生也是个了局。可离了他的张起灵仍旧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张起灵,他也会照顾自己,也许不那么周到,也许会在找寻的途中病了、伤了,不过那都将是他要面对的问题,既然帮不上忙,也就只能让他自行处理,况且吴邪也有他所要面对的麻烦。在不能同舟共济的时候,各自把自己当做的事情做好,如此而已。 当他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浮土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布鞋灰衲。吴邪连忙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老年和尚站在他面前,正对他露幷出微笑。 |
“是吴小檀越吧?我刚刚听知客僧说,你又来送僧衣了,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上,令堂一向可安好?” 吴邪看那老和尚竟也有几分眼熟,听他问候自己的母亲,想来应该是熟人,便恭恭敬敬地答道:“挺好的,就是上了年纪腿脚有点不利索。” 那老和尚点点头说道:“小檀越是认不出我来了吧?也难怪,这一晃也十多年了。我就是寺里的塔头,每年送来的僧衣都是由我收纳处理的。看你现在健康平安,想必令堂这些年也没少为你操劳。” 吴邪想起他和灵隐寺的渊源,又想到三岁时的那件异事,也赔笑道:“可不是嘛,我能全须全尾活这么大真是太不容易了。还得感谢你们寺里那位高僧,没有他可能也就没我了,说起来我妈这些年来最愧疚的也是这件事儿。” “这到真是不必,”那老和尚摇了摇头,“修行人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幷行中,对生死之事都看得很淡。尤其像我们修佛法的,本来就没什么执念和牵挂,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嘛。况且那位挂单的师幷兄是有大神通的,他早在那件事情发生前两天就知道自己阳寿将尽,特意留下两句偈子,还把自己坐化之后要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那天你们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的就是。” 对于那件事情吴邪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听他幷妈妈总是挂在嘴边上念叨,也知道那挂单和尚圆寂之前曾念了一首偈子,但是他能预知自己死亡的事情却是闻所未闻。 “我听我妈说,那位大师也对她念了一首偈子,是不是同一首?” “哦?当时他念的是什么?” “完整的我背不出来,就记得是‘魂魄’、‘分神’什么的。” 那老和尚想了想,继续摇头:“不是这一首,那两句偈子他写在纸上。你知道,这事情在我们寺里也算是个异数,真迹早就被收藏起来了。内容我到还记得,只有两句‘因缘山中来,结果归山去’。” “‘因缘山中来,结果归山去’。”吴邪重复了一遍,一时也参不透这里面的奥妙。 老和尚又笑道:“佛门中人在圆寂前留下偈子也是古来有之的惯例,无非就是生平学经的感幷悟,留下来警示后人。当然也有一些有预幷言的含义,想要透彻明了并不容易,小檀越还年轻,今后的路途还漫长得很,不妨就把这两句偈子记在心里,用你的一生去印证它吧。” 说完,他双手合幷十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大殿。 吴邪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反复咀嚼那两句偈子的含义。老和尚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这两句偈子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他不明白老和尚为何如此肯定,但空穴来风其必有因,与其去想原因倒不如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又思来想去总也没个头绪,不禁有些气闷,便向殿外走去。 正当他跨出门槛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如醍醐灌顶。修行人往往把修行之所称之为山门,而最近两年与他羁绊最深的张起灵,无论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一点却是很清楚的:他是个修行人。“因缘山中来,结果归山去。”莫不是说他与张起灵的相聚之日已经结束? 自上次他的意识被那老妖怪陈老幷爷幷子入侵之后,确实和过往有些不同,当时吴邪只以为他是在慢慢恢复记忆,同时又接受了陈老幷爷幷子一千多年的意识导致的变化,根本就没有想到最大的一种可能:张起灵对于过去的一切有了突破性的认知,所以只需要发现一个明确的方向他就会出发去寻找。吴邪的内心顿时一片冰凉,果然是结果了呢,他都“归山”去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但又多少还存有一丝念想,他答应过的,找到了之后会回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就这样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上幷床,又是怎样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醒来看到天花板的时候,他才发现新的一天依旧会来。即便有人已经走出了他的生活,他自己的日子还要过下去,还有人将希望和信任寄托在他身上。 事已至此,就算吴邪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伤春悲秋,也只能接受现实。或许张起灵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只是一个寂寞而淡泊的精灵,从那遥远而不可知的领域来到这红尘俗世匆匆一瞥,随后又毫无牵挂地回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得还真是干净洒脱。 |
吴邪转眼四望,这个家里还有太多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他睡过的床、他看过的影碟、他用过的东西……在在提醒着吴邪,这一切并非梦幻。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都收拾了吧,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感慨而已,就算那人真会如约回来,恐怕也用不到了。想到这里便再也躺不下去,起身梳洗一番,开始收拾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张起灵最喜欢的ipad就摆在主卧的床头柜上,还插着充电器,好似那人随时都会像平常一样推门进来,取下充电器、划过解锁条,开始雷打不动地看电影。吴邪将那块小案板大小的电子产品捧起来,轻轻幷抚幷摸幷着屏幕。他还记得自己曾答应过要买个二代的新品送给他,现在二代的中文版早已发布,但那人却不知所踪。他也记得那个美艳又任性的山鬼,双眼放光地盯着电影里的帅哥看得目不转睛。 往事历历,当时只道是寻常…… 等等,山鬼?那日山鬼在离开之前不是送给他一样东西吗?还告诉他说,这样东西能在一定时期内实现他一个愿望。此时此刻,他不就有一个最最强烈的愿望吗? 吴邪当机立断,扔下ipad开始翻箱倒柜。当日他并没有将山鬼的话放在心上,拿到那东西也只是随手一丢,早忘了放在哪里。虽然已经过了大半年,但他确定那东西仍然在,自己还没有脑残到把它当垃幷圾给扔了。几乎把家里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翻了一遍,终于在客厅某个抽屉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它的踪影。吴邪把那东西和他幷妈妈强幷硬塞给他的男士洗面奶、润唇膏什么的放在一块儿,这个抽屉他平常几乎不会去开。 那东西仍旧是一个蚕茧的样子,小小的白白的,摸上去也有蚕丝一般柔韧细腻的触感,因为一直放在抽屉里的缘故,所以没有落上灰。吴邪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出来,又仔细回想起山鬼说要贴身带着,于是拿了一根棉线认认真真地把它拴起来,再贴着肉挂在自己脖子上。 做完这些事,吴邪闭上眼睛耐心等待,心中不停地默念:“我要见张起灵我要见张起灵我要见张起灵我要见张起灵我要见张起灵……”如此十分钟后睁开眼睛一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正当他开始怀疑这样东西的效果时,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年轻人性子还真急啊,我就说山鬼胡闹,这次你万一捅幷了漏子,我到要看她怎么收拾。” 吴邪赶忙回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幷士负手站在他身后,一脸兴致勃勃的笑容:“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你……您是……黄……黄大仙?”吴邪好不容易才硬生生把那句“黄鼠狼”咽了下去,眼前之人赫然便是在海盐见到的那位专管江浙一带黄鼠狼衣食的老道幷士。 “可不敢这么叫,虽然是暂时的,但此时我们毕竟身为同幷僚,”老道摸了摸自己的头,“该从哪里说起好呢?这样,我的职责是管江浙一带黄鼠狼——现在又加上了猫和狗的生计行止。贫道法号中阳子,与小友的渊源说来还颇不简单,托山鬼的福,你现在也位列仙官了,你的职责是掌握杭州市内寻人之事。由于你的情况特殊,并非修行上来的,所以由我来负责向你讲解一应事体。” 吴邪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他的话和内中的含义联幷系起来,惊讶之余他反手指着自己问道:“我?现在是神仙了?” “正是。” “那我是不是想干什么都可以?” 中阳子反问道:“你以为我喜欢管这些猫猫狗狗的杂事么?”他看吴邪有些失望的样子,又说道,“你先打起精神来听我说完。” 他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和当日看到类似的卷轴:“只要这个卷轴在手,你就能知道杭州市内所有寻人之人以及如何处分,细节上可以由你来安排,但是结果不可违逆。你也不必担心有错漏,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便是,这个卷轴会随时更新。如果你想查找某人的消息,只要心中默念此人名字,就会得知他的所在位置,如有需要,可以默念此人名字观看卷轴,即可看到此人当下的影像,只限身周两米这份职责在身,你人就不得离开杭州,至于何时能解脱,全看那颗蛹何时孵化。一旦由蛹成蛾,你的职责也就结束了,当然相应的术法、器物也不会保留。小友可听明白了?” |
这样一来,吴邪大概知道这东西在对等级比他高的人和事时作用就会很弱,甚至完全没有作用。像中阳子这样的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黑瞎子虽然能够顺利找到,但对方也多少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像吴三省、王胖子这样的凡人,那就是一找一个准了。 吴邪又再试了几个亲朋好友,也都响应不爽。这使他更加肯定了张起灵这时不是已然得道成仙,就是身处某个神仙洞府之中。如果不是有特别奇遇的话,他此时身处某个神仙洞府的可能性最高。吴邪赶忙打开电脑,查询了此次前往泰安抢救性发掘酉阳书库的几个考古界泰斗的名字,再行术法查看,也和张起灵差不多幷情形。于是他便肯定那人十之八幷九是进了就酉阳书库,至于他是怎么混进去的,吴邪自然无从得知。 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个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抱怨道:“别光顾着玩儿啊,你好歹先把正事做起来。” 吴邪大吃一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没从床幷上滚下来,脱口而出:“我真没看姑娘洗澡啊……” 那声音又道:“中阳子那老不正经又和你说什么了?每次有这样的活计他都抢着干,忽悠新来的真那么好玩吗?” 吴邪回头一看,床边站了个十八幷九岁的漂亮姑娘,穿了条粉红色的雪纺长袖连衣裙,整个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看着吴邪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我姓霍,你叫我秀秀好了。老头大概没和你说吧,我就是你这段时间里的副手。不过你也别太在意,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凡人,这样说好了,如果你手上这份‘仙人笏’算是电脑,那么我就是鼠标。” 吴邪傻眼,心说满世界哪有这么明艳动人的鼠标。 他正想着,霍秀秀又皱眉道:“你还当真啦?不过就是举个例子。具体来说,就是你负责决策,而操作层面我来执行,听明白了吗?” 吴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你们修真之人不都是用法号的吗?怎么你还有名有姓的?“ 霍秀秀叹了口气:”哎,你怎么还没弄明白啊?我不是修幷道幷士,你知道南极仙翁身边的仙鹤童子吗?就和他差不离了。“ 吴邪又点了点头:”哦,那你是什么鸟类?“ 霍秀秀一脸恨不得掐死他的表情:”果然愿意当仙官的脑子都不怎么正常,不是疯幷子就是傻幷子。你听好了,如果把仙官看成幷人间的官幷员,那我们就是他们手下负责具体操作层面的公幷务员,是仙童,仙童你总明白了吧?你可别以为仙童就是那种小道童,实际上这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凡是做这个工作的都称之为仙童。“ 虽然吴邪还弄不清楚眼前这漂亮姑娘是什么东西变得,但他知道如果再纠结下去的话后果一定相当不妙。马上露幷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白了明白了,你只要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霍秀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吗?不过正事要紧,让我来大致和你说明一下吧。首先你还记得你看得那份名单吗?” 听她这么一提,吴邪脑中霎时跳出了数万个名字以及相关的信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体幷验,登时呆住了。 好在霍秀秀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把他从出神中唤幷醒过来:“作为仙官你肯定会知道这些人的找寻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出决定,他们在什么时候、得到什么样的结果,然后你就不用管了。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比较麻烦复杂的,需要较多的细节和过程,这就要你详细告知我来进行补正。” 吴邪苦笑着说:“那就试试看吧。” TBC |
这个完结了么?好长啊…… |
完结了,还没贴完…怕百度抽了 |
5~好看~ |
好看好看~求下文~ |
晚上一气儿看到现在。。。好想看后面啊 另外小哥太帅了,尤其是治田鼠精的时候,早知道他那么举重若轻就不会给他担心得不行了~~~这里的嫂子也很有爱。。他俩互动要再多点就更好了 黑爷还是一贯无厘头啊。。。黑瞎子。。道士。。戳中我萌点了!!!在这种玄之又玄的文里看见黑爷就像看见清风明月一样觉得轻松啊~耳清目明啊~~~ 膜拜作者!楼主发文辛苦了!! |
二十一、因果 所谓神仙,翻开历幷史,寻找相关记载,从爱情到恐怖,从乡野到朝堂,从莫明其妙到预知未来,简而言之就是非幷人类。而现在的吴邪,也暂时成为这非幷人类的一员了。 这一个星期来吴邪所做的不外乎把收到的讯息记录下来,然后让霍秀秀按照他的批复去处理,不眠不休,仿佛永无止尽。刚开始他觉得挺新鲜,寻人成功之后还会和霍秀秀评头论足一番,后来就没了兴致,变成了纯机械的工作,好像高考幷前夕无休无止的做试卷和习题。好在他现在已是神仙之体,就算再怎么枯燥乏味也不会错看漏看,更加不会产生倦怠抵触的情绪。 这七天来,唯一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的事情,就是他还在吃饭。早在第一天的时候,他就问过霍秀秀,自己还需不需要像常人一样吃饭睡觉?霍秀秀的回答是:随便。于是吴邪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虽然睡觉的时间是没有了,但好在也没什么疲累的感觉,他还能在半夜再添一顿宵夜。这时候再吃饭就不是为了生理需要,而纯粹是习惯使然,他还能尝得出好吃与否,吃到美味的食物也会高兴,可始终都不再有饥饿的感觉。 寻人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他只需要设定大概的路线和情节,具体的工作都是霍秀秀负责,而结果已经定好了,无法更改。所谓寻人,并不单指谁家人口失踪了要寻找回来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工作需要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算“寻人”,可谓是钜细靡遗。整个杭州少说也有600多万常住人口,加上每日的外来人口,工作量之大令吴邪没有片刻闲暇,好在当了神仙之后他的精力与判断力也不再是凡人所能比拟,一边工作一边吃饭一边在网上聊天也是常有的事。大概是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吴邪渐渐地感到原先某些让他在意的事情现在只会让他觉得厌烦。刚开始时,他虽然有所发觉,但并不十分明白,直到有一天,他幷妈妈让他去参加亲戚的婚礼,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幷妈妈在电幷话那头提高了嗓音说着这是礼貌是亲情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不去不行,吴邪捧着手幷机满脑子不在状态。他这才发觉自己对于这些纯应酬性质的事情已经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以前虽然也不大情愿,但是礼貌起见总还是会虚以为蛇,现在却连这点儿虚伪的客套也不想维持了。 在所有的寻人事件中,尽管也有许许多多催人泪下的生离死别,但是吴邪都能秉持着一个公幷道的原则按照预定的结局去处理,唯独有一件事令他颇为挂怀。 大约第三天的时候,杭州市妇幼保健医院收留了一个特殊的病人。那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婴,患有肠梗阻,被狠心的父母遗弃在医院走廊。医院全力抢救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并通过媒体向社幷会发出寻人启事,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家人。吴邪自然不忍心看着一个出生还不到一年的小生命就此骨肉分离,也确实能够感知到这名女婴的母亲所在何处,但他接受到的指示却明幷明幷白幷白地显示了,不能相认。 为此吴邪特意询问霍秀秀,如果不按照已经预定好的结局去幷操作会有什么后果。 霍秀秀回答:“仙人一般来说不会参与凡间的事物发展,因为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改变了其间的因果关系,其后果往往会变得无法预料。除了个别强大又爱找事的仙人,平时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改变,我奉幷劝你最好不好这么做。” 吴邪又问:“如果做出了改变,像我这样的,会受到怎样的反噬?” 霍秀秀笑道:“你以为仙人的力量也是和蛮夫打架一样,谁的力气大谁就赢?仙人的强大更重要的是在精神层面。你以为所谓的‘因果’会报还在改变这一切的人幷身上吗?实际上当因果律真正发动的时候,会出现怎么样的变化,即便是洪钧老祖也参不透。当年洪钧老祖及三教道尊共同推演了数百年创下的封神榜,结果还被西方极乐的接引提准师幷兄弟插上一脚,可见神仙一旦干涉凡人的世界,后果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承担的。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帮小孩找妈妈幷的话,还不会到那种程度。不过究竟是怎样,这时候谁也说不好。如果你有接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那我也不会拦着你。” |
吴邪越听越觉得稀罕:“照你这么说,《封神演义》说的都是真的?” “看我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只不过小说家言说得更加神乎其神罢了,真正的事情发生得哪有那么轰轰烈烈。姜子牙当初干的事儿和你现在做的也没差多少,不过工作性质是人事经理招幷聘新员工而已。” 她的话里有意无意地流露幷出一丝警告的意味,但吴邪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母亲不肯认回小孩,再一次将她遗弃在医院而已,并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在思考了一昼夜之后,他决定改变既定的结局,让女婴的母亲来认回女儿。看着卷轴中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年轻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婴儿泣不成声,吴邪总算是从这一成不变的工作中找到了一丝难得的乐趣。 到了第七天,那枚“蚕茧”开始渐渐发生变化。起初只是一团密不透光的纯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有些透幷明,表面上一丝一缕的“蚕丝”也慢慢地消失不见,变得光滑而细腻,犹如一枚卵形的白玉,晶莹剔透,隐隐可见核心部位有个小小的阴影,好似母体中的胚胎一般有节奏地鼓动着。 吴邪记得中阳子说这里面其实是一颗蛹,等到蛹孵化成蛾,他的职责也就结束了。可是从那“蚕茧”的变化中又实在看不出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转换。不过好歹总算是有个动静了,当然这种非常态的东西也没法用常理来推断,若是它就保持这样三五年不变化,吴邪估计自己差不多真的就该羽化登仙了。 十天之后某个早上,吴邪正在吃早饭,一直在外奔忙几天未曾露面的霍秀秀忽然神色凝重地出现在他面前。当时吴邪正捧着一碗小馄饨吃得有滋有味,看到她还以为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正要开口询问。霍秀秀已然正色道:“我在你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从今天起你又是凡人了。” 吴邪“哦”了一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 霍秀秀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说道:“对,就是今天。趁这会儿你还是神仙的时候,有什么心愿赶紧去做,也不算是越权。不过时间有限,你要抓紧。” 吴邪花了几秒钟时间犹豫了一下,立刻放下手里的饭碗拿起卷轴,在心中默想几个他最牵挂的人名。张起灵依然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父母也好好地在家中安稳度日,吴三省他们正在泰安忙得不亦乐乎,其余亲朋好友也各自平安。这一看吴邪虽有几分安宁几分无奈,但真到了可以交接责任的时候,心里仍不免有几分空落落的。他这十来日的神仙当得又忙碌又繁琐,细细想来却是毫无建树,所为之事多半不过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与那传幷奇小说中的“神仙”可是相去甚远,唯一有所成就的是为那名可怜的女婴改判了寻人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霍秀秀之前的因果之说,便要再确定一下那孩子的现状。不想一眼看去,却让还是神仙的他内心再起波澜。只见画面中那名年轻的母亲满面泪痕神情麻木,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青紫双目紧闭,竟像死了一般。待他想再仔细看一下前因后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了。回头去找霍秀秀,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就连脖子上挂着片刻不离身的“蚕茧”和手中握着的卷轴也不知所踪。 吴邪赶忙打开电脑上网搜索,果然在报纸的电子版中看到了一条新闻,那名女婴因母亲照顾不周,手术后的伤口发炎感染,已于昨日死去。吴邪顿时乱幷了方寸,又找不到可以为他解惑的人。他本想去找那名母亲,但脚刚刚跨出一步,种种问题又纷沓而至:他该以何种身份去质问?又要通过何种借口才能联络到她?就算找到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吴邪心中不禁百感交集,长叹一声,颓然坐下。之前霍秀秀的一番说辞在他脑中响起,此时听来却像嘲讽一般。他千思万想,总没料到这最终的苦果竟是如此难咽,且不说他此刻已回归凡人,就算还是神仙,面对这样的结局恐怕也难以承受吧。 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吴邪的心情依然沉重无比。这种时候他迫切地需要家人的温暖和安慰,于是他抄起车钥匙直奔父母家而去。 |
下文奉上 |
能够和大家分享这种好文本来就很高兴~看到妹子的回复更有动力了。这文我也是一气儿跟下来的,很佩服作者的写作能力,感情刻画的很细腻,详略得当,没有做作的感觉,事情发展的很自然,包括爱情,难得的好文~ |
养肥在看…很幽默… |
大人赶紧儿的~等着呢!!看完了才好安心睡觉 |
夜猫子啊 还不早点休息,俺少贴了一段,等着小吧删呢。。。要不俺重发那几段吧 囧 |
呃。。。深夜了眼花了。。。下文已经出来了啊。。我先去看了。。 |
嗯。。。乃再养1天差不多就完结了 |
囧,有段贴错了!!!!!!!!话说乃再点休息 - - |
吴一穷正泡了杯茶在阳台上看书,听到门锁响走出来一看,正瞧见吴邪垂头丧气地进门。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精神萎靡好像病了一样。不禁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难得回趟家怎么还哭丧着脸?” 吴邪看家中只有父亲一人,心知他圌妈妈又去跳老年迪斯科了,正好这事他也不想让母亲知道,便对吴一穷说道:“爸,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他一直都是个让家长很省心的孩子,除了叛逆期刚学会抽烟那会儿被他父亲发现招致一顿痛骂之后,便很少再做出出格的事儿,像这样正儿八经地要和他爸坐下来讨论某件事更是屈指可数。吴一穷看他情绪不佳,也不多话,又泡了一杯茶递给他,领着他走到书房。 吴邪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他爸爸最喜欢的锡兰红茶的味道。略带苦涩的暖流从舌尖滑落咽喉,他在心中迟疑良久,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情说出口。最后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爸,如果有一个人,他看到别人陷入困境想帮他一把,但是结果却把事情弄得更糟,甚至他想帮的那个人都死了。那他这件事……是不是错得离谱?” 吴一穷扶了扶眼镜,用惯常的严肃口吻说道:“好心办坏事嘛,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就有不少,关键不在于你错得有多厉害,而是出发点。这次做错了,以后还有改正的机会。” 吴邪捏紧了茶杯,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人命关头啊,要怎么改正?” 吴一穷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人命关天,如果不能吸取教训有所改进的话,之前的人就是白死了。” 吴邪垂头不语,心想这当神仙的遭遇,一生恐怕也就这十来日的光景,哪里还有机会去让他改进? 却听吴一穷又继续说道:“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生灵,就是懂得如何去把经验变成力量。做错了事不能把教训变成助益,那么之前的受害者才真正算是白遭委屈了。” 吴邪沉默地听着,他爸爸也不再说话,只是捧着茶杯管自己喝茶,老花眼镜的镜片后面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闪着睿智的光芒。 爷俩正在这厢相对无言,大门口又传来一阵钥匙钻进锁眼的声音。不一会儿,吴邪妈妈从书房门口探出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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