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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by此处用户名 哨兵向导接沙海梗 瓶邪HE[第60页] |
作者:江程序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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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部分不错 可惜就是开了哨向的挂 变成了半架空 如果直接原著向可能更好 不过没有哨向设定瓶邪感情线很难发展 小哥有点崩 吴邪不错 好帖 |
爷爷的情绪带了点激动,但仍表现得不明显,如常道:“你偏偏来管这档事,究竟在想什么?” 直接问出这种话,我想两人的关系至少是熟悉的。那人道:“是想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爷爷沉默片刻,那人非常耐心地等待。爷爷端起那杯他视之为苦味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那人亦跟着起身。我的视角随之改变,笼子小幅度的起起落落像是脚步的节奏,彷佛会被他们一直带在身边。 出来以后,外面是条走道。与我之前见过的基地场景大差不离,不过是处于使用中的状态,甚至还有灯光亮起。沿途路过不同的区域,匆匆瞥一眼,有些像厂房,有些则只是小房间。我能看见那些门后的人影,不知他们忙些什么,心道这里废弃之前也是有点活气的。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无人开口说话,好像刚才那番谈话已经耗尽体力似的。我作为一条蛇,不由觉得无趣和着急,恨不得让眼前的幻境快进。 这么想着,两人的步伐真的快了起来。我原以为是两位当事人也急着赶路,但是看到了前方爷爷的双脚,才发觉这事似乎有点复杂。他走路时两脚的距离,即步幅没有变,只是动作的频率变大了。 若是赶路,应是大步的快走。也就是说爷爷没有迈开步子,却像碎步一样加快速度,这样的动作滑稽又异常。我心中一动,加速的不是动作,而是时间,正如同画面快进一般。 实在太古怪了,我心里这么想着,幻境的速度又恢复正常,以正常的姿势和频率走路。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遇见,我愣了愣,再次有意识地加快时间。画面闪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正惊讶于这种操控方式,却猛地头疼起来。 像一颗炸弹在脑中爆开,强烈的震波又传向四肢百骸,身体从里到外似乎都伤得千疮百孔。按理说在幻境之中本身的存在感会被削弱,毕竟只是一条蛇,可是现下那种疼痛非常鲜明。更可怕的是波及到了我的意识,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搅乱了精神,全盘失控。 我把重心从幻境挪到身上,守住自己的防线,那些难受的副作用才消退下去。以往我读取费洛蒙,纯粹是被动的,现如今还能进行些“处理”,好像更进了一步。时间疾速掠过的时候,场景变化得眼花缭乱,相反,放慢之时,又能达到近乎静止的极端。 这种经验好比爱做梦的人有一天突然能操控梦境,我暂且还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感觉对信息素的读取更深入了些,很多模糊的细节和情绪都得以感知。这样的幻境越来越不像普通的睡梦,而是一份需要去分析和处理的数据。 最后我看到这两人的目的地,与我们一样,是那通往地下的升降机,一模一样。这下终于可以肯定,这场幻境发生的地点就位于沙海之下。爷爷竟要去蛇矿吗,我看了圈周围,他还是没有带狗来。 |
那人好像要与爷爷一同前往,由于角度问题,我也看不到他们拿了些什么工具或装备。旁边站着升降机的操纵员,将两人送下去,光线一点点暗淡,消散在头顶。那个人道:“等到你出来以后,或许可以真的结束吧。” 爷爷接道:“不会有真正的结束。我们有下一代,下一代还有下下一代,什么时候才能干净?” 我爷爷预言得很准,我不由得莞尔一笑,因为现在他的孙子确实来到这里,来到同一个地方。 到了那所谓的地下,我莫名觉得,即将展现在眼前的可能会是我从未看到的东西,不禁专注盯着画面。但是过了很久,没有声音响起,也没有光源亮起,好像就此中断一般。我稍稍犹豫后,决定通过自己的意志推快时间。 这段信息顿时崩散了似的,变得混乱无度,连带着向我这个读取者发起冲击。这就好像习惯了涟漪轻荡的湖面,猛地变为海洋浪涛中的漩涡,稍加松懈就会无力抵抗。我心说果然发生了出乎意料的状况,头次遇上这么混乱的信息素。 我稳住心神,又彷佛有了什么人的助力一般,总算把自己的意识抽出来,逃脱了那片域界。 睁眼时,发觉自己满头大汗,汗珠从脸上滑落。我正被闷油瓶抱着,估计刚刚是他相助,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闷油瓶抬手抹去我脸上的汗,我转了转头,看到黑瞎子背对我们,站在墙前像在面壁。“刚才那段时间里,我有什么表现吗?”我问。 黑瞎子仍面对着墙,“有几次似乎很痛苦,你好像做了噩梦似的。你俩好了吗?那我转过来了。” 我也闹不懂我俩搂一下怎么刺激到他了。我摸了摸脸,倒是争气地没流鼻血,抵抗力强多了。想起这次诡异的读取,我道:“你说得对,这回不一样。就像做梦还能介入其中……性质完全不同。” 这像一个挑衅,或者说是邀请,越发激起我对那个地方的探索欲,似乎那下面并非蛇矿那么简单。我没法了解爷爷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下去以后,信息素就毁坏了。 升降机废了,只能利用导轨。我见闷油瓶身形灵活得像个猴子,顺杆爬了下去,便也两手抓紧,双腿夹着杆子,抵达底部。小满哥正趴在下面,我感觉它似乎被闷油瓶教育过一通,闷油瓶做了个手势,我儿子才敢站立起来。 我几乎无法想象闷油瓶如何训狗,让他开口都困难,更何况对着一条狗。打骂就更不可能了,思来想去,只剩下眼神这一条路。但是我儿子在同类中算得上数一数二,怎么可能被看了一眼就收回它的气势。 下去之后,直通岩洞。我摸了摸洞壁,手心竟然有些潮湿的触感,心里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是个岩层的事实。黑瞎子站在上面,看样子他不会下来。我一想,确实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各人造化各人命。 但是黑瞎子的脑袋仍探出来,没有缩回去,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命题。他脸朝着我们,隔着十米的距离道:“你有没有做过清明梦?” 我停下脚步,抬头道:“什么梦?” 闷油瓶出声道:“是清醒状态下做的梦。”而后也抬头看着黑瞎子,等那个人后续的台词。 “我想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黑瞎子道:“现在只单纯地谈一谈正常地做梦吧,有些人在梦里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当然这个也能通过训练达到。” 我不解道:“那不就是鬼压床吗?” 黑瞎子摇头,“差远了。梦境是由人的思维所决定的,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梦,你想,那就能随心所欲改变梦的内容,是不是这个理?” 我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黑瞎子又道:“成为梦里的造物主,完全不受限制。只要保持这种平衡,稳定地清醒着,凡是大脑想得到的事情,都可以在梦里实现。” |
听起来实在是很理想化,我怀疑道:“真的存在这种梦吗?” “能做清明梦的人很少,所以这个概念的普及率不高。”黑瞎子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些,并非要你一定相信。只是想告诉你,也许从现在开始,信息素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东西了,这可能只是个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预示了什么。”他顿了顿,无所谓地笑道:“不过那些事情我以前就没怎么搞明白过,或许你们到了下面真能找到些什么吧。” 他抬腕看了看表盘,吹声口哨,“我在这地方待的时间够久了,霍家的队伍该等急了。” 闷油瓶看向我,我点点头,“走吧。” 黑瞎子说的那些未免天马行空,我从未做过那种梦,也从未听旁人说过那种梦。其中的门道,谁知道是不是他临时瞎编的一套说辞?但是又说得确实有点道理,这里面似乎有个相当关键的点,我还没弄懂。 这是货真价实的岩洞,一点泥土都没有。而且甬道修得非常窄,两人并行巧巧能紧挨着通过。 虽然比盗洞宽多了,但这环境比下斗时还差。若是一般的古墓,往土里打个盗洞,钻下去便是。即使有千种机关,不论花样如何变化,离不开打洞的中心思想,就算搞砸了也能打洞寻个出路。可是这石洞里,凿个窟窿都费劲。如果被堵在某个地方,那就真的堵死了。 从头到脚,周围那些石头表面粗糙凹凸,仿佛这甬道只是开凿出来用作通行,简单粗暴,甚至还很原始。与上面那个工程比起来,手笔排场十分敷衍。 途中又看到一些二次开凿的痕迹,不知道是想拓宽还是挖出什么东西,致使甬道的形状好像被狗啃过一样。不过重点都不在于此,我研究了一下这石壁的材质,由于开凿而留下了乱七八糟的纹路,但是它本质上是一种我见过的“石头”。 这种材料经过不同的凿刻,表面的粗糙度不同,光照下的光泽也就有所不同。它的颜色是非常深的,乃至于接近黑色。我想了想,遇到它的次数还不算少,以往每次产生什么奇怪的新情况,总是伴随着这石材的出现。 一两次兴许是巧合,多次下来就不得不让人起疑,是不是那些事情的根源就在这里?但是这么大批的石头,占据了岩洞的所有空间,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遇见的像是些分离出来的部分。 这样的规模,在我所见过的地方里,唯一能匹敌的可能只有秦岭那棵巨树。想到这心中一动,莫非真的是同种材质吗?秦岭里的树是青黑色的,所以一直觉得是青铜,不作他想。我看了看闷油瓶,他也觉得这个不简单,一手撑在洞壁上,显然想到了很多。 |
儿童节快乐(?ω<)☆(装作自己还是孩子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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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深处行进,开凿的程度越来越大,甬道也随之扩宽。渐渐地,地上显出一道凹痕,不太明显,笔直地不断向前延伸,似乎是车轱辘碾出来的辙印。但是我又照了另一侧,并没有这样的印子。 我是想当然觉得车辙应成双出现,转念一想,独轮车也不是不可以。再说,这地方的存在本就十分突兀,再来辆什么车,岂不是更匪夷所思了。 小满哥的反应表现得很奇怪,就好像又不服管束似的。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心知这地方诸多古怪,怕是有东西刺激到它了。接下来会出现什么,谁都不能保证。于是我停下来,让我儿子待在原地不许动。 它也知晓我的意图,听到命令后乖乖坐了下来,我俩在它的目送下继续前进。 眼前似乎看到了尽头。手电的强光找出个模糊的轮廓,我眯着眼睛一瞧,视野远处像是一户人家的房子。之所以给我这样的印象,是因为一看就又小又简单。我有点神经质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以确认一下,这个与周遭环境脱节的东西不是我所幻想出来的。 这样一个诡异的岩洞中,别说砌墙封瓦了,运根木材都困难万分。我们走近后,发现还有更绝的。因为没有土层,地基直接裸露在外,很低的一层。我蹲下身稍作打量,很有古法的味道,但更像是摆个样子,毕竟在这地方派上的用处不大。 张家在这里留下的,就是这个吗?从年代上看挺古老。我不禁问自己,如果我是第一个发现沙漠下秘密的人,我会做什么?我建这样一个东西是为了什么? 闷油瓶已经推门进去了。双开式的门扉不知有没有做过防潮处理,但是朽化得厉害,也正说明这里一直有水气萦绕。我从原先看房基时跪趴的姿势站起来,大概是动作过猛,出现了一瞬的眩晕。 我心想着难道是忘了补充营养出现低血糖的症状,应该过个几秒就好,谁知愈发的头晕眼花,一团金星乱转,脑袋里突突的疼。我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走,可这一阵迟迟缓不过来。 4.9 闷油瓶出来找我,他折返出屋,站在我面前扶着我,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法回应他,又出现了尖锐的耳鸣。嗡嗡的杂音里,隐约传来一句话,奇怪的是那并不是闷油瓶,而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要去哪里啊?”带着三分恼怒,三分反抗,三分乖戾,还有一分疲惫。 “哦。”一半妥协,一半不情愿。 我几乎都能想象得出,说这话的人是怎样一幅表情。来回不过几秒钟,耳鸣消失了,看得清眼前的景象,这阵眩晕来得快走得也快。 我恢复后急忙环视四周,视线扫过每个方位。这里除了我们之外,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见心跳。闷油瓶见我无事,便先松开手,我又抓住他的手臂,“你听见黎簇的声音了吗?” 闷油瓶皱眉看着我,认真地摇头。我这时有些茫然了,那肯定是小鬼头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为什么闷油瓶反而没听到? |
我微微仰头,看到坑坑洼洼的洞壁,心说难道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给我的?黎簇其实不在岩洞,而是在上头那个工程基地里,或是还在沙漠上?但仍无法解释为何这声音只有我接收到了。 这里有无数奇怪之处,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暂且放一放。我跟在闷油瓶身后踏进门里,发现屋里密密地堆放着石磨一样的东西,都不方便落脚。我左右看了一圈,墙边的更是垒得很高。有的石盘摆放得十分工整,有些则胡乱丢在地上,好像被洗劫了似的。 这些是开凿出来的成品,我知道石盘里有什么。我猜它们就是原型,蛇卵在“石头”中孕育,藏在类似气泡的孔洞里。 “原来你们家曾经是个养殖户。”我对闷油瓶道。 在石盘的侧面,有几个字雕在上面,表示方位,似乎是指示石盘来源的区位。我心道看来这些工作做得很细致,开采个蛇矿都做出了数据库的感觉。圆盘的形状便于移动,一个个滚在地上,所以才留下那些辙印。 幸好我没让小满哥跟过来,如果它来到这地方,指不定会发疯。散落在地上的石盘,大多已经经过采集,里面的蛇卵似乎被取出来了。 当初上面那个基地在建造的时候,若人们突然发现这里有个奇怪的岩洞空间,再加上张家留下的遗迹,恐怕比我现在还要一头雾水。我是习惯了那些不合常理之事,但别人肯定觉得撞鬼了。 不过,会不会有人能看出这里和张家之间的联系?我心说,这样可以说得通,所以有心人找到擅长淘沙倒斗的九门,后来的工作便拜托给他们。可是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张家的存在,那得有多大本领? 工程里的人在考察这里的同时,循着张家的足迹,发现大量的蛇与费洛蒙……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那些在基地里可能进行过的“测试”和“实验”,难道他们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从张家的历史活动中得到启发? 于是到了后来,把信息素试在人身上,乃至于试出人命来……如果招来的那些孩子确实与九门家族有着或远或近的血缘关系,也就会有一部分人真正拥有读取的能力。但这样的情况下潜伏着一定风险,把握不当的话,意识紊乱,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中。 当一个人变成“疯子”,直接了断显得不人道,别人自然想方设法把他隔离开来,让其自生自灭。我自己身上经历过这种相似的事情,虽然记不得了,是由闷油瓶叙述,但大致经过我是清楚的。似乎这是一个定律,只要身上有着觉醒的潜力,就避不开那些来自外界的恶意。 闷油瓶那边把手电翻了过来,垂直向上,射出一道光柱。他站在屋子中央偏左,我走过去一看,上面没有顶。 并非整间屋子没有顶,而是独独中间一块,周正端方,像特意围出一圈天井。可是这鬼地方一丝光亮也无,根本没有开天井的必要。我再一看,外头应该是那岩洞的顶壁,而就在这块区域里,有个倒挂的石锥塔。 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雕刻的,顶上那根石锥就直挺挺指向下方的房里,跟个发射器似的。受了这里潮气影响,锥尖上凝积着水珠,我眼睁睁看到一滴正巧从我眼前砸落下来,视线不由自主跟着从上到下移动,最后看向脚下的地面。 |
与那方形天井相对应,地上筑起齐膝高的方台,摆了只接水的小鼎。我暗中一怔,感觉这里七七八八的门道比我想象中还多。不止如此,一旁还摆了个禅垫,早就不干净了,长了好些霉斑。我抬头看一眼,又低头,心说这是休息时接水喝的地方吗,这速度比坏了的水龙头还慢。 弯腰仔细瞧了瞧,在方台边缘竟然还有只铜香炉,那种古代专用来供奉祭拜的样式,里面堆满了香灰。这东西一出现,有些拜神的意味。宗教对应着人的无知面,在这里拜的是什么神明?连个佛龛的痕迹都没有,更不用说神像。 我转头问:“张家历史上曾经供拜过什么吗?” 闷油瓶摇头道:“未曾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拜神仪式。” 这就奇了,光秃秃的香炉摆在这里,拜空气吗?我来回走了走,心说这有个打坐的禅垫,难不成拜的是活人?细想又不对,若说有什么东西让人不得不心怀敬畏乃至于用香炉供奉,一定是一个虚幻的形象,并且会带来一些没法解释的现象。 凡是使人类产生敬畏之心的东西,都可以演变成文明里的神灵。要么保佑自己顺利,要么安抚神灵不再作歹。那些东西一直工整地摆放在这里,说明无论是历史上的张家,还是之后建造基地的人,都怀有同样的敬意。 我道:“难道这就和土地庙一样,拜的是这里所有东西?” 我小时候在老家,有几回跟着大人拜土地。那是间田边的破庙,比茅房大不了多少,成人在里面都直不起身子,弯着腰活动。印象最深的是那股子味道,因为空间狭窄,浓烈的檀香挥散不去。神像也就几十公分高,拜的时候不只是土地,还有河道和水塘。 闷油瓶抬头看了一会儿,道:“拜的是这岩洞。” 我假想了一下还原后的场景,一个人跪坐在蒲垫上,一根石锥垂在头顶,伏身磕头,再供三根香……这里的遗迹中很多摆设似乎都是出于祭拜,可为什么要拜,这地方虽古怪,却还是平静的。 走出屋外,我忽然有点晃神,脚步不稳。地下不见天日,我们看不到白昼黑夜的变化,只能根据手表上的时间判断,现在是夜色很晚的时候了。我心想莫非真的老了,这种情况都挺不了,不禁心有戚戚然。 脑子里确实有点浑沌的感觉,我对闷油瓶说要歇一会儿,便靠着老屋的墙角坐下。也许折腾了这么久,需要恢复精力。完整的睡一觉不现实,那就合眼打一盹。 闭上眼后身体似乎一下就变得疲惫不堪,但是不知为何精神越来越清醒。而且清醒得很奇怪,意识起伏不停,彷佛在浓雾中东奔西走,安歇不下来。等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猛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张青黑色的平面上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即使只出现了一瞬,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寒冷的气息。体内的意识又不知奔向了哪个角落,场景一闪,看到一根根沉重的铁链。这不是做梦,似乎就是精神开始跳脱,杂乱得很。 |
来了 |
暖暖(??ω??) |
最后好像针扎的气球一样,瞬间的爆破后荡然无存。我只来得及看到一扇巨门立在黑暗的石缝后,如同始于洪荒的神迹。心脏重重一跳,我睁开眼皮,理智才告诉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扇门是开着的。 耳鸣再度响起,这回像是呲啦的电磁音,我又听到黎簇的声音,他说:“知道了。这不是最底层吗?”就好比一阵风送来远方的声音,隐隐约约,微弱得无法捕捉。 一切转瞬即逝,我完全清醒之后,看到闷油瓶有些凝重的目光,他道:“你又听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不仅听见,还看到了什么。刚才的那些彷佛一个碎片化的梦,可是我不知为何十分确定,那不是梦。那种感觉更像是磁铁在磁场中受到影响,被无形的力推动起来,所以与自己无关,是来自外部的什么意识。 我俩不约而同地仰起头,看着这方岩洞,以及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做出来的石锥。我们两个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但是都没有说出来,那个想法实在太诡异。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古人要将屋内做成寺庙供奉的样子。 我抬起手捏捏眉心,闷油瓶把我这只手牵过去握在手里,淡淡道:“刚才发现了一个东西,你来看看。” 他把我拉至屋后,整间房子的后部贴在石壁上,稍稍嵌入,这种融进去的风格使我想起广西的张家楼。闷油瓶一指,手电一齐照在那道嵌缝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射出了反光。 我定睛一看,是一截弧状的粗铁,半埋在石中。这道铁箍后面,则是一节粗硬毛糙的东西,我用手指戳了戳,心念电转,心说这表皮的形状和颜色不就是蛇柏吗? “怎么回事?”我道。 闷油瓶握着手电从下到上照了一遍,示意给我看。几根粗大的蛇柏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攀附在壁上,向上延伸了一段便彻底埋了进去。至于我们所能看到的那些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被许多三指粗的铁箍固定着,活似紧箍咒。 此处的蛇柏比我们之前见到的要粗壮得多,不过死气沉沉,没有丝毫动弹。莫非这也是张家的杰作?我顿时感到厉害过头。 闷油瓶叫我来看,肯定不是为了显摆他们家族多么**。这似乎是一套装置,那些铁箍两边还敲进楔钉,钉上好像又接上了别的东西,但是至此便埋到石里,辨认不出。我往前挪了一步,脚边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个弩机般的玩意竖在地里。 没有弦和箭,但是比弩机复杂百倍,不如说是个复杂的机关更合适些。它应该是装置的起点,或者说是总控制机。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工艺做的很细巧,唯一能活动的地方是顶部方块似的的扳机。 |
这方面我是门外汉,便转头望向闷油瓶,想知道他有何高见,那家伙却仍在研究蛇柏上的铁箍。我把头凑过去,“还有什么问题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箍一道就能钉住蛇柏了?” 他手指在铁箍上摩挲一阵,然后伸给我看,指腹上多了些灰色的粉末。我掰起他的指头,心说这是什么,难道那植物怕这种成分,从而有了制伏的办法?我抓着他的手,把手指按在一截蛇柏上,那玩意微不可察地一颤。对粉末的刺激十分敏感。 我正思索着粉末是从什么东西中研磨出来的,又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种成分,却听见了小满哥奔跑的脚步声。我对步伐的节奏已经非常熟悉了,一回头,果然是我儿子的身影。它冲着扑向我,直立起来脑袋拱在我肚子上,舌头伸出来直接蹭着衣服。 之前明明让它坐在原地,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一路跑了过来。小满哥两只前腿扒着我,做出回头的动作,再转过来抬头看着我,然后又回头,如此反复几次,我立马了然,拍拍它的脑袋。 它突然飞奔过来肯定是因为待着的地方出现了异常。闷油瓶拉着我慢慢后退,缩到房后与石壁的夹角里,嘴前竖起一指示意噤声,接着又低头看了眼小满哥。它收到这个眼神后,果然一动不动,连舌头都收回去,不再哈哧哈哧喘气。 我屏住呼吸,耐心等了很久,耳中听到一群人走路的声音。这次的声响,显然闷油瓶和我都能听见。那些人的脚步声比正常人轻,其中只有一个人的脚步显得稍重,对比之下便非常突兀。而且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任何说话交流的声音。 这群人好像不说废话,这下子我便没法从言语中推断来人的情况。给我的感觉像是遇上了一队的闷油瓶,不爱说话的,大多数都一鸣惊人,能力莫测。我心说虽然看不见,总归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意识,然而接着察觉到,这石窟里好像什么都不起作用了。 短暂的惊惶后,我忽然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早在我和闷油瓶去秦岭的时候,那棵青铜树周围也彷佛强加了干扰一般,生生截断我和闷油瓶之间的联系。莫非这地方同样如此,好比在强磁场中消去了磁体间的相互作用吗? 可是,我心说,这石洞又不是青铜。我回想起秦岭中所见的场景,回想这一路来见到的“石头”,大都是深色,甚至黑中泛青,光泽奇怪。石头也好,青铜也罢,其实我们一直不确定真正的材质为何物,便用已知的语言去指代。莫非,它们真的同宗同源?地域环境和雕凿方式不同,便随着时间慢慢产生差异。 那群人还是不说话,只听见脚步渐渐接近。人数肯定比我们多,战力很难算。我们仨个人和狗动也不动,伺机而动躲在暗处。 脚步停下了,而后有个人口吻冷硬地说:“你去找那只狗。” 我转过眼珠瞪了一下小满哥,心说儿子你怎么掉链子,竟然早就暴露给对方了。 然后另一人轻声嘟囔道:“到了这鬼地方,只是找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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