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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by此处用户名 哨兵向导接沙海梗 瓶邪HE[第56页]

作者:江程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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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OTZ
 
大家520节快乐,身为一条单身狗只有被虐的份了。今晚会加更的
 
来了
 
我开门见山地问她,“打点滴的药水里有些什么成分?有没有副作用?”
“药物的副作用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梁医生道:“你是说你家孩子吗?我看他似乎没受影响啊。”
“我们觉得,他的精神有点……不对劲。”我故意含糊其辞,引导对方说下去。“好像梦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
她闻言后笑笑,“我们给他做了检查,神智很清楚,指标也没问题。城市里出现的蛇,不会有什么毒性。”
这个医生很擅长运用自己的表情,用笑容来缓解家属的担忧,大概出于职业习惯。可是她不知道,我这个角色的立场与家属恰恰相反。我把自己的神情变得稍稍安定些,道:“所以在用药上,可能出现哪些精神方面的副作用?医生,让我吃颗定心丸吧。”
“或许有一点点压迫神经,这个看个人情况,”她道:“一会儿就好了。不过发烧本身对人体就有影响,高温,口干,肌肉酸痛,绝大多数人的大脑在这个时候,都会下意识感到一种压迫,反应到梦境里就变为了噩梦。”她停顿片刻,开始了常见的老生常谈,“他在读高中吧,平时不要给孩子太多压力。”
我只顾点头,然而黎簇没有父母管教,那小鬼看上去没有一点学生该有的压力,实在是这个时代的非典型案例。后来我和这个梁医生又谈了谈,直到察觉门外有小护士朝这里看过来,并且窃窃私语,我才告辞。
回医院门口找到闷油瓶的时候,已经过去半晌工夫了。他大概觉得时间不太正常,问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冲他一笑,答非所问道:“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很多是单身,老子这一款,也是有不少女孩子喜欢的。”
当然,实际情况未必真是我暗示的那样。闷油瓶听了我的胡说八道,无奈地看我一眼,淡淡道:“那个孩子已经走了。”
“先让他回去。”我沉吟道,“这个男生,没准真的可以做到。”
而闷油瓶却反过来问我:“原因可能是什么?”好像他是不解的那个人。
“成因,过程,环境,都不重要。大家关注的,只是现在的结果吧。”我漫不经心地说:“兴许他老爸接触过,这种影响遗传给了下一代,解释得通吗?”
黎簇这小子确实不可能成为那种体质,但是,如果他仅仅只能读取呢?也并不是多么万分费解的事情。许许多多的奥秘,大家都没解开,更别说具体地分析什么,于是将信将疑,并不敢否定。
如果,仅仅只能读取,对我们来说,那也足够了。
黄岩联系我说,他开遍所有箱子,再也没蹿出什么活物。那条蛇可能藏在一具干尸中,随之一起运了过来。至于黎簇那小子,是他去黎家的时候遇见的。霍家把老黎挖走不算,还要去家里调查以绝后患,那小鬼应该就是这时候跟上了黄岩的行踪。
我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闷油瓶,他明显在慎重地推测着,道:“或许,只是一件意外。”
我喃喃道:“对他们而言也是如此?”
这个节点,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脱离所有人掌控的事件。我已经习惯了推算每件事的前因后果,想必姓汪的也是。但那个叫黎簇的孩子,突兀地出现,超出了一系列逻辑链的范围。不知该说他是幼稚无知还是胆大妄为,种种行为令人哭笑不得。
“我可能得好好谢谢这个男生。”我边想边对闷油瓶道:“你们家的队伍,借我用用。”
闷油瓶对于我出其不意的鬼点子早已见怪不怪,淡淡问:“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我只是需要人,越多越好。”
就在我犹豫张家人能不能乖乖听我话的时候,张海客反倒找上门来。具体点说,是胖子带着他找上门来的。
 
看见他们的时候,那两个人之间气场很奇怪,各自冷着脸,站在楼下。我佯作讶异,问道:“你也能出入北京?”
“我是有内地通行证的,”张海客没好气道:“正规流程办理,不是假证。这胖子偷了个东西就溜来北京了,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胖子嚷嚷开:“偷屁偷!黑白不分,老子拿个东西给小哥也要向你汇报?是你权大还是小哥权大,还想不想做香港分部CEO了?”
我一听他们斗嘴就头疼,摆手道:“确实是给了我们,那东西怎么了?”
张海客消了些气,转头对闷油瓶道:“应该是块石板,有一点棺材的式样,你看到了吧,有没有想起什么?”
“你想干嘛?”我一听这苗头不对劲,警觉道:“小哥不记得。”
张海客一幅纠结无比的表情,“之前在西藏的时候,我本人还并不十分清楚族长的身世。不过,现在这胖子在古楼拿出了那样的东西,我想起小时候听来的一个故事,是从本部流传出来的。我在想,或许那个故事是真的。”
我盯着他,“现在秋天还没过去,你就想去青藏高原提前感受冬天了?”
胖子一旁跟着起哄,“北京城内吃喝不愁生活方便,谁会跟你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再遭一次罪?”
闷油瓶捏了捏我的肩,递给我一个没关系的眼神,然后转头对张海客开口道:“西藏这个地方,很重要吗?”
张海客好像在给突击检查的领导汇报工作进度,语无伦次道:“你们明白的吧,你们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不仅仅和你们有关……”
胖子拼命冲我挤眼睛递暗号,而我在拼命思考下一步行动。这时闷油瓶忽然问我,淡淡道:“你有没有见过西藏?”
这不是废话吗?我张嘴就要回答他,猛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真实含义,当场便了然于心,笃定道:“见过。”
雪山连绵,冰川覆盖,当时在城南,信息素给我的最后一段幻境,原来是西藏?我不由捏紧眉心,心想怎么会是这样?
“二位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哑谜了,”张海客心塞的样子,“听不懂你们的交流。”
我看着张海客那幅凄凉的表情,心中寒意更盛。胖子和他素来不和,在古楼废墟里翻出件东西悄悄交给我们,如今张海客后脚立马赶到,要透露一个本部流传的故事,只因为那块棺材板似乎勾起了他很久以前的记忆……张家楼崩塌之前,那石板是随意丢在某个地方,然后恰巧被人发现?
想着想着,我不禁兀地笑了起来。张海客还想进一步解释什么,我抬手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去定了。”
张海客一愣,“我还没有说那个故事。”
这一切催生出的某个想法几乎令人发狂,但是我告诉自己,深呼吸,与人过招先从起势开始。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一只无价的黄金鸟,那么黄金鸟选择反杀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最狼狈的那种。甚至,最终将局面逆转,并非不可以。
正面干架肯定行不通,那样对方会立即做出调整,哪怕视死如归的挣扎也依然跳不出怪圈。一瞬间的翻盘,要的是蓄势待发的储备。不如模仿他们的经典套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想起生物学上有个著名的实验,研究的是条件反射。每次给狗喂食时摇响铃铛,久而久之的科研记录后,人们发现,光凭铃声就能使狗分泌唾液。这种对生物的控制固然可怕,不过更可怕的是,其实这里面包含了另一层条件反射,做研究的人却没有在意。
每次实验对象做出反应的时候,分泌唾液也好摇尾巴也罢,研究人员必会拿出纸笔记录,并加以分析。所以在那些研究者身上,不也存在同样的条件反射?他们,也是一群可供观察的实验对象。
我把斗嘴的那两人打发走,在屋里一边推演一边和闷油瓶交待想法,从宏观的概念到局部细节的实现。我承认,这种时候确实要给我一个倾泄口,而闷油瓶是最最合适的人选。他是我此时唯一的参谋,也是改良者和修改人。
时间过得很快,我俩交流得非常顺畅。等我闭上嘴,已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声音越来越嘶哑。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正视他的眼睛,道:“疯狂吗?”
他轻轻摇头,“不论如何疯狂,都信你。”
我疲惫地点点头,随即意识到,还远远未到休息的时候。闷油瓶一把勾过我的肩膀,舔湿了干燥的嘴唇,深入地缠绵。舌头进来翻搅安抚的时候,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地想把自己从头到脚整条命都送给他。
我最后一次把小花约出来见面,地点是在一家咖啡馆。那家的名字听上去很奇怪,位置藏在胡同的深处。
非常隐蔽,胡同外的街边是一串鸡零狗碎的拥挤铺子,从卖单车的到染发的,根本想不到里面是怎样一番曲径通幽的景色。一路上经过了十多根滴水的晾衣绳,才看到那家咖啡馆的前院。院子里栽种花草,桌椅也充满浓浓的小资情调。
小花就坐在店内,隔着玻璃朝我招手。我在他对面坐下,翻开桌上的价位单一看,叹道:“我就不该相信你这种人会有变穷的一天。”
这家的格局不大,客人也少。按理说开在高校附近,生意不可能不红火,但也许是位置和价格的原因,此刻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角落里谈论什么研究课题。
“我想来想去,这是全北京最隐蔽的一家咖啡馆。”小花道:“应该合你心意了吧。”
“满意。”我说,左右看了一圈,书架上摆满了宗教书籍,“店主是基督教徒吗?”
 
“从咖啡馆的名字当中,你就该明白。”小花微笑道:“《圣经》里多次用动物来指代人,甚至是耶稣。”
店外一间单独的小屋里,有一群年轻人正在进行赞美诗的合唱排练。歌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别有一番空灵感。我自嘲道:“我是个俗人,接下来的话题岂不是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
小花专心翻阅这里的留言簿,头都不抬一下:“耶稣也是要用金钱买面包的,上帝不会嫌弃你俗气。”
我的目的被他识破,干脆道:“那你能给我多少面包?”
小花一顿,抬眼道:“你不会向上帝祷告吗?”
“既然那个上帝把我们看作圈养的羊群,我只好尽全力逃出这个羊圈。”我用淡淡的口吻说着,“你也是。”
小花此刻的处境并不容易,我们都是偌大羊群中的一份子。如果我猜的没错,解家多半是准备以消匿的姿态躲过这一波,从那个电子口令卡就能看出来。小花没有因为我的一两句话就激动起来,而是反问道:“逃得出去?”
我决定只对小花展开一小部分,就道:“那个姓黎的负责人,他儿子很不错。有他在场,某些东西才可以发挥作用。”
小花预感到我的弦外之音,挑了挑眉:“所以?”
我接着讲下去,“这么说吧,他比我更有用处。”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小花看着我,说:“你和那小哥商量好了吗?”
他不问究竟能发挥什么作用,也不问我的意图为何,更不问所谓的上帝在哪里,或者是我想搞什么鬼,偏偏问的是这样一个致命的关键。小花实在很聪明,因为那些问题我可能都没法向他解释,唯有这个问题是我可以透露的,却又是不得不谨慎回答的。
“我只是相信我的搭档。”我答道。
小花若有所思,然后道:“你想喝什么,来杯牛奶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揉了揉眼睛,心说自己的精神状态难道看上去不正常吗?外面唱诗班的声音飘在空气里,好像在宣扬什么上帝创造了天地。近些年越来越多的家庭信仰外来宗教,我对那些东西从来不感兴趣,如今听着那种歌声,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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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瓶邪】最佳搭档 4.3
兴许是因为谈论到宗教,柜台后的那个店主在意地看了我们几眼。我喝下一大口热牛奶,改变话题:“先不说那些洋人的文化吧,我以前听说你们这行,讲究一个三分生。”
价目表里并没有单独提供牛奶,我手中这一杯还是小花特意交待的,店主也答应了这种要求,不知道小花来过多少次这个地方。他大大方方道:“三分生,意思就是说,唱戏时切不可过于娴熟。”
好比一出梁祝,千百遍被搬上台,每一句词都唱烂了,每一个眼神都演烂了。台下的人们没精打采,从始至终看不出一点新鲜感。按部就班地唱那么一通,只是浪费了自己的体力和嗓子。
然而台上的动作,有着无尽的细节值得推敲,越深入研究,才能懂得越透彻。戏本做了微小的改动,最后观众才会醍醐灌顶:原来这一出戏,是不一样的。
牛奶甜腻腻的口感在嘴里发酵了似的,顽固得挥散不去,让人陷入一种又沉又浓的***中。可能托了这杯牛奶的福,接下来我一连好几个晚上的睡眠都不错。偶尔做个梦,仿佛仍能感觉出那股残留的味道。
“有个大师讲这套理论,不是全生,也不是半生,就是三分生。因为,生,是建立在熟的基础上。”这次的梦里,还有小花的声音,那天他说过的话又回响在脑海里。
我睁开眼,从梦中醒来。心里算着日子,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嘴里的牛奶味早已荡然无存,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乏味的干燥感。眼下我在火车里,只能靠睡觉打发时间。路程从东向西,唯一的乐趣是一路上观察植被与建筑的变化。
一个星期了,我心说,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如今铁路系统日益完善,从北京可以直达拉萨,再转林芝线到达林芝地区。随着铁皮车厢逐渐提升海拔,好处之一是可以让身体慢慢习惯高原环境。虽然我要去的地方在全西藏中海拔最低,少说也得有个两三千米。
整节车厢的人都在着手整理物品,哑姐过来喊我:“三爷,还有半个小时到站。”
即便我知道,此时没有太多事需要我去费神,依旧是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那天与小花一别后,我调动了我能调动的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解家的电子口令卡和胖子一起留在了帝都,张家人前往内蒙古,跟随霍害们的人手去那个叫做古潼京的地方。
霍家不可能止步于那堆箱子中的古尸,后面的行动势必是多次反复的。说实话,我已经不介意他们家的介入了,反正人数越多,越能突出我在其中设置的那面显眼的旗帜。
临行前我最放心的一件事,就是交给张家人的拐带未成年的任务。张海客他们骗人的手段我亲身领教过的,骗一个小鬼头那都是杀鸡焉用牛刀。我看见黎簇站在张家队伍里,那幅表情与我当年倒有几分相似,就知道张家骗人的功力没有退步。
张海客说,论拐骗青少年,其实他们没做什么。黄岩把霍家运来的一具古尸“借”给我,我又“借”给张海客,貌似最后“送”到了黎簇面前。至于具体的运作过程我不得而知,张海客如何像以前骗我一样骗那个小鬼,又说了哪些天花乱坠的话,我更无心探究。
张家人那天只是接到他们族长的命令——必须带上这个未成年的家伙同去沙漠,但心底肯定不免存疑。张海客将信将疑,曾偷偷问我这个孩子的作用。我一脸天机不可泄露,告诉他:“这个孩子能做到的事情,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你们要相信一个青春期少年的直觉。”
他们整支队伍好像对此有种莫名的不满,于是我最后云淡风轻地补几句话,对张海客道:“这些主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出的,小哥也有份。现在这个年代,你们就别瞎想什么红颜乱政的历史故事了。”
我们一队人在林芝站下了火车,高原的空气寒彻入骨。明明才是秋天,西藏就有了入冬的气氛,我裹紧身上的冲锋衣,按了按外衣里的手臂,招呼他们去租辆大巴。出于海拔的缘故,云朵都压得很低,能看到天边落了满满一峰顶的白雪。
也有最不放心的一件事,就是闷油瓶。碍于头疼的户口问题,那家伙只能另选交通路线。张海客说,他们会在阿拉善盟等族长前去会合。我也不清楚闷油瓶究竟会拖慢几天的进度,反正从规划上说,我和他从此分开,一人沙海,一人藏区。
我儿子也交给了他。这话听起来奇怪,像在决定什么孩子的抚养权,不过那边的战场一触即发,多条小满哥就降低一分风险,相比之下,我这边的情况闲散许多。
 
所以我身边只有一些吴家的部下。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我的行为,至少张家人有点惊讶,吴邪竟然不再和他们族长出双入对了,感情变淡还是小别胜新婚?
说到底是香港来的,我觉得他们很有八卦娱记的潜质,那支队伍以后退休了当当香港记者也不错。面对那些乌七八糟的猜测和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压根懒得召开新闻发布会,也没法向他们说明白。
找来的大巴司机不是藏族,他本身就是在这里拉活的外省汉人,正好帮我们省去了翻译的麻烦。我一说墨脱县三个字,他当即明白,很快谈了下来。
队里有几个伙计还略显兴奋,似乎把这当成了旅游福利,我心说过不了多久有你们哭的时候。哑姐考虑得最远,她望了望那些雪山,低声问我要不要买些登山的装备。我摆摆手,说你多虑了,我叫你们来不是爬珠峰的。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支队伍的素质当然比不上张家。但是这一回,我需要的正是这些人。
队里年纪最小的就是皮包,我没想到他最后留在了哑姐的手下。他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大巴上坐不住,主动来问我去墨脱要做什么。
“找东西。”我高度概括,“不是什么体力活,却是个技术活。”
这个伙计心里另外藏着东西,我感觉得到。果然,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皮包问:“那个哑巴张不跟我们一起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整个大巴车厢里好像安静了一半。哑姐坐在前一排,侧头朝皮包瞪了一眼,他假装没看到,表情仍和聊家常一样。车里其他人等待着我的回答,这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确实仔细听着我和皮包的对话。
我心里长叹一声,该来的总要来。时至今日,道上那个八卦还没有消散吗?
他的那个问题其实有另一层含义,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一直和闷油瓶在一起行动,只不过今天才独自来了西藏。吴家的普通伙计不可能如此了解我的情况,一定是别人透露给他们的。我暗中想了想,难道是这队人去广西的时候?
我把自家的队伍交给胖子,是让他进古楼的时候带上可供支配的人手。难道胖子这么多嘴?他究竟给这些人灌输了哪些思想?我一想到胖子在北京对我们说的那些话,就无端觉得头疼,他该不会真的早猜到了我和闷油瓶的事?
当初张家人是立即接受了这件事,丝毫不觉反常。但是我吃不准大巴上这些人的态度,两队人马有着天壤之别,我觉得还是暂且含糊过去比较好。我随口道:“他忙着他的事情。”
车厢的背景音重新吵杂起来,然而,皮包接着问:“他那人,不容易夹得到吧?”
于是其他人再次迅速减小音量,我维持着和皮包一样侃大山似的淡笑,道:“运气好而已。”我心里想的是,要是再多问一句,就立马把皮包扔下车去。幸好他没有继续好奇,一看套不出什么话,便闭了嘴。
何止是夹一次喇嘛的事,老子野心勃勃,是要将他收归吴家麾下的。
看来我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是安静装逼的好,免得拉近关系后还得面对这些乱打听的询问。
一路大巴坐下来,我也总算明白了这队伍里为何会有哑姐。她一个女人原是不擅长那些的,但是她另有一套,很会与其他人周旋。就好像人际中微妙的圈子,她的存在能将长沙那些人凝聚在一起。
所以,即便我此刻突然消失,这支队伍在短暂的惊慌后,也能恢复齐整,安定地重新分工,而不会变为一盘散沙。即使遇上了不可抗因素,我自身的意外风险并不会严重影响他们。这样一来,我随时都可以脱离团体,执行自己单独的计划。
在墨脱安顿好后,我便让他们各自分散,去打听康巴落的地点。好几年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那个雪原之下的村落遗迹具体位于何处。最多只需要一个带路的当地人,剩下来的工程量便无法估算,后期很有可能去深入雪山腹地。
对于这个分开行动的规划,闷油瓶并没有反对。我冒着头等的风险,只希望能收获到一个重大的转折。我也抱有一些不确定的心理,毕竟还没有自大到无所畏惧的地步。但是,既然闷油瓶相信我,我没道理不信他,内心彷佛有根线,另一头系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这根无形的线,一直拉得很紧,不敢稍有松弛。
历史上那场雪崩之后,倘若康巴落还留了后,那么子嗣的血脉应该就散落在这个地区。但是集镇里几乎所有的商业都围绕旅游发展,。时下已过了旅游旺季,汉人游客并不多,我们这队人一出现,在他们眼中立刻变成了待宰的旅游团队。
康巴落那地方作为消失的村落,在本土人心中应该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奈何县中心的藏人大多是从别处来此开店打工,借一把旅游业噱头。我们只能去寻访那些真正的住家,越往外围走,建筑就越显朴素,屋檐下还躺着打盹的小牛。
 
报道
 
走了半天,就连瓶水都买不到。这些生活在山脚下的藏人,远离着墨脱为数不多的几个景点,商业程度只够温饱。而且不比县城,这地方几乎没人听得懂汉语,而队伍里只有我一个人会说几句简单的藏语。
一群人无法沟通,便寸步难行,他们傻了眼般看着我,喊了句:“寻个地方吃饭啊三爷!”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回忆着几年前在西藏学到的日常用语,拦下一个赶牛的藏人,说了“吃”这个词。生怕自己发音不标准,又配上肢体语言。对方听明白后,转头指向一条小路。
唯一一家开放营业的饭馆就在小路尽头,我们这批人进去后占满了整间房子。屋子的装饰是典型藏式,门口挂着一颗牛头颅骨,两根乌黑的牛角上绑着哈达。
从窗户能一眼看见屋后,一条小溪沿着地势流下,流速不快,两侧地带有着明显的干涸痕迹。眼下的气候不算恶劣,等到了这地方最冷的时候,山上不仅不会融化雪水,还会冻住所有地表的水分。
我向店里的一位藏族汉子打听康巴落,那汉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语速很快。以我贫乏的词汇量,只能听懂一个“远”。那汉子见我们满头雾水,索性拉我走出门,绕到屋外,指了指远处的峡谷,比出个“三”的手势,蹦出的词语是“小时”。
我点点头,接着对方手掌朝左,做了一个绕行的动作,再变成“四”。
我眯起眼睛眺望远方,那里的山一座座相连,像是天然的屏障,他所指向的峡谷是仅有的缺口。山脚下植物稀疏,半山坡以下则是裸岩,如果再高些,就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那汉子给我指完路,最后指了指屋内的队伍,冲我果断地摇摇头。
伙计们正在吃饭,他们向窗外看过来,扬起筷子晃了晃让我回去。我转回头,用藏语问为什么。对方指指天,露出担心的神色,说了一个“雪”。
这里的天气不可预料,假使我们连夜赶路,碰上大雪,只会产生事倍功半的效果。而且再过几个钟头就要日落了,今天肯定赶不及,我不由得烦躁地抹了把脸,皱紧眉头。
在周围的一处山丘下,队伍找了块平坦开阔的地方。我抬腕看时间,随后让他们在日落之前搭好营地。这小地方没有旅馆,去县城的话折返一趟很是浪费工夫,在帐篷中过夜是不二之选。
算了算时间尚且充裕,我只身一人走回那个小饭馆,向老板娘问一个词,“蛇”。
她似乎有些茫然,我重复几遍后,她马上进内屋一阵翻找,打开一个上锁的木盒,捧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心想,不管这次给我的是什么,来吧。
盒子里是风干的蛇肉,还能辨认出身体的完整形状。我横看竖看,这小蛇的身长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十公分。我愣了愣,用手比划出一段长度,意思是你这蛇未免太小了。这幼蛇能引出什么含义?难道叫我吃了它?
下一个线索该指向哪里?我一番沉思,问她“什么时候”,期盼能得到一个奇怪的回复。老板娘给出的果真是不一般的回答,她把木盒翻过来,底部赫然贴着简陋的标签,用藏汉两种语言印着原料和生产日期。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然后托着木盒向后贴在身前,高原红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当即哭笑不得,怎么变成了购买特产?还是个三无产品,连保质期都没有,那标签上更是把蛇肉的功效吹得天花乱坠。老板娘坚定地看着我,我却不如何解释,只能一个劲摆手。那老板娘老大不乐意似的,把木盒收了回去。
哪里出了差错?我心道这不应该,离康巴落已经很近了,再往下便是荒凉的无人区,不太可能再出变故。气候又是如此寒冷,冷血动物出来活动的迹象几乎为零,到底是他们算错了,还是我算错了?
门外蹦蹦哒哒地走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把一个球踢了进来。和我错身的瞬间,我余光一瞥,猛地转身,死死盯着被她踢进来的东西。
好像是她家的女儿,老板娘对她高声斥了几句,那小孩扁扁嘴,把球踢回脚下,不满地回嘴。我走近母女俩,弯腰把小孩的球一把抢过。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我紧紧抱住那东西,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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