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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by此处用户名 哨兵向导接沙海梗 瓶邪HE[第55页] |
作者:江程序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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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个 |
催更_(:з」∠)_ |
【瓶邪】最佳搭档 4.1 黎簇说出“报警”的时候,我下意识感到滑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最软弱的威胁了。 再怎么狂傲,他在我们眼里终究是个小孩。他的叛逆是建立在青春期激素之上,而非实实在在的经验和阅历。这种年纪的学生,通常是打过一回群架就拽上天,聚集几个哥们就能自称帮派。 我保持一丝淡淡的笑容,冲他道:“我来教你一些学校里没有的东西,有些人是警察也没法管的。” 黎簇瞪着我说不出话,好像一口气堵在喉咙,憋得不上不下。我走进他们家的房间,问闷油瓶:“发现了什么?”故意说得大声,好让那小子听到。 黎簇没有跑过来,可能是有所忌惮,远远站在客厅里用一种抵死顽抗的语气道:“我爸离开前留下的现金全在我这,你们要多少钱?” “我要的东西,多少钱都买不到。”我走进这间卧室,闷油瓶示意我去看床头柜。抽屉拉到了底端,里面放着各种证件和材料,一塌糊涂,显然是有个毛手毛脚的人翻过。我问那小子,“是你乱翻你爸的东西?” “我每次翻完之后都会恢复原状的,”黎簇非常忍不了我怀疑他的作案智商,走近几步指着床头柜道:“我回家的时候就是这样。” 闷油瓶在我身边低语:“他走得很匆忙,而且……”他点了点躺在抽屉最上方的东西,“没有带上这个。” 那钱包赫然摆在那里,顿时觉得我们俩真成了入室抢劫的共犯。我拿起它的时候,能感觉到那小子的目光几乎要射穿我。我心想,我们可是良民,翻看一下也不算是偷。 可是打开之后,钱包里没有任何钞票。黎簇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说了,我老爸房间里没有钱。” 除了钞票之外,其他东西一应俱全,身份证,驾照,银行卡,甚至还有某家餐馆中奖五元的发票。发票上的日期很新,我拿起来对那小子道:“这有五块,不是钱?” 他终于被我激怒,冲过来抢走钱包,“你要那五块就给你好了!” 这下事情变得好办了许多,我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与其说出差,还不如说你爸去逃亡了,看来你爸干的活不简单啊。” “都是正经工作!”黎簇反驳道。 人在情绪恼怒的时候往往缺乏理智,难以接受他人的观点,说话的态度也更直接。我进一步道:“你又不跟着他出门,怎么知道他每天是去工作还是……” 我故意放慢语速,等他上钩,果然,他急道:“我小时候总去他工作的地方,怎么不知道?” 这时闷油瓶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说还早,这才刚刚开始。 我一字不差地报出那个运输公司的名字,黎簇后退一步,道:“你查我老爸?那都是他以前的单位了。” 我笑了笑,“你知道吗,黑市的货物流通正需要这种公司来提供服务。” 黎簇张张嘴却没有说话,这一回不再辩解。他歪了下脑袋,小心翼翼道:“你俩,是便|衣警|察?” 我被这小子的反应搞得哭笑不得,他八成看多了华容道那种片子。不过,也未必不可以顺水推舟,我默认了他的推测,摆正神情道:“你小时候在黎先生工作的地方看到过什么?” “他不让我进去,我只是偷偷瞄过一眼……那个仓库里的东西,”黎簇一边回忆一边吞吐道:“貌似是金属材料,但是外表很奇怪。” 我发现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的心思很难琢磨,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断。上一秒他还气得要喷火,下一秒就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照他这番说词,老黎对自己儿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金属不过充当容器的作用,那小子连这都不知道。 我问他:“你想不想知道,你老爸去了哪里?” 黎簇不带犹豫,摇了摇头。看来父子关系挺不和谐,他现在只要一心享受一个人在家的自由。这小子突然反应了过来,狐疑地问:“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吗?” 我跟他装傻充愣,“是啊,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我本打算就此告辞,黎簇突然道:“你俩不是警|察吧。” 我回过头,他依旧有些害怕,但逞强道:“如果你们再来,我真的会报警。” 我朝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和闷油瓶走了出去。八成在我俩离开他家后,他还趴在猫眼前看了一会儿。我回想自己的青春期,没有他这样特色鲜明,难道现在祖国的花朵都是这样的? 我忍不住道:“那小子,比我青春期的时候好玩多了。” 闷油瓶不语,我想起这是个没有童年的家伙,应该不能理解这种话题。不由拍上他的肩,道:“你就没有青春期吧,可怜,还是得我来疼你。” |
闷油瓶转头眯眼看我,顺势凑过来落下一个深吻,唇齿间模模糊糊说了两个字:“你来?” 这一片倒没什么路人,但是前方不远便是马路。我听见他那微微上扬的尾音,顿觉危险,把手收了回来,道:“说着玩。” 我咳了两声,回归正题,“不出所料的话,霍家已经在广西办完事了。” 闷油瓶点点头,开口问我胖子的消息。 黎簇的老爸消失得如此蹊跷,说明他去的地方用不上银行卡,也用不上身份证。他儿子不明白,但我们深谙其理,如果带上了证件,做某些事的时候反而会缩手缩脚。再加上黄岩透露霍害们早已发现了沙漠的地点,估计霍家是要召回当年的相关人员,深入巴丹吉林的腹地。 霍家要让他老爸参与进来,其中的手段肯定不会温柔。我想起在费洛蒙中看到的景象,无论是谁去那个地方,一路上想必凶多吉少。那小子也是缺心眼,还被蒙在鼓里,或许,他老爸从头到尾压根不想让他知道。 也就是说,且不论霍害们在广西有了什么发现,霍家已经开始招兵买马,重心向内蒙古的沙漠偏移。我俩第一反应都是,胖子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人都转移向下一战场了,我方的通讯频道里居然一片寂静,那位通讯员果真吃鱼吃得食物中毒了吗? 等到我主动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胖子的生死情况,那边传来相当热闹的背景音,紧接着听见胖子道:“你这通电话,打得早不如打得巧。” 又响起了那种高铁里常见的提示音,我听到“本次列车终点站”几个字,就不禁骂了一句,道:“哪个站?” “北京西站,”胖子不紧不慢道:“速来迎驾。” 合着他老人家早已北上,我和闷油瓶去接驾,站在出站口。这一车的旅客来自五湖四海,我们被各种各样的口音包围。出站的人潮中,我一眼认出了胖子,冲他高高地招手。他背上那个大包鼓鼓囊囊,也不知装了什么宝贝还能过安|检。 有个散发长城一日游小广告的,胖子把那人一手别开,道:“您歇歇吧别挡路嘞。” 那些人听了他的京腔,明白这是个本地人,识趣地让路。没有了黑摩和大巴拉客的干扰,胖子一下蹿到我俩面前,道:“老怀甚慰啊,还以为你认不出胖爷来了。” 我就答他,一碗酒酿圆子里单单有一只个大馅足的汤圆,瞎子也能一眼找出来。胖子白我一眼,说他至少已经瘦成了没有馅的汤圆。 我还在心想,没了馅如何能成为汤圆。胖子转而问我:“你这胳膊出了什么毛病?” 纱布还裹着刀口,我抬抬手臂,道:“不碍事,小伤。” 胖子显然不信,看我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又绕着闷油瓶转了两圈,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几年不见丝毫没有生疏的神情,道:“小吴把你养得不错啊,挺滋润的嘛。” 还不知道是谁滋润了谁,我默默想道。闷油瓶只是静静地站着,被胖子的重量压着也不还手。我看着他们,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什么变了,什么没变。 胖子的背包以及他自身的体积都超了标,那么一个招呼的大动作,四周的人不免被撞到,纷纷向我们投来不满的眼神。我忙拉下胖子,三个人很快离开了这个人挤人的地方。 胖子仿佛巡|查工作,看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得知秀秀包租婆的身份后,屋里屋外转悠几圈,一面啧啧称叹:“要是老子有这么多房产,那巴乃的寨子翻修个十遍也不成问题啊。” 我就道:“小哥那祖上的不动产不是都托付给你了?怎么说你也是巴乃首富。” 胖子呸了一声,“提起这事我就窝火,首富个屁,小毛贼都快把屋子掏空了。” 他这才打开那个鼓得不像样的背包,掏出了一堆防震缓冲的海绵,然后搬出一块缺角的方板,郑重其事地放在地上,抬头对闷油瓶道:“小哥,这东西你可有什么印象?” 这种奇怪的石料我看一眼就认了出来,张家楼里原来也有这种东西?不过闷油瓶祖宗有过研究不值得奇怪,前人研究黑飞子时总喜欢带上它,不知张家又是出于什么?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明白其中的作用。 闷油瓶半跪在地,伸手摩挲板面的花纹,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我知道他那幅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其中必有文章,就问胖子这是什么东西。这块板看得出严重断裂损坏的痕迹,有些像盒盖,刻着龙纹。 胖子好像也不得其解,“你说它是石头吧,可重量太轻了点;说它是木头吧,却能沉下水底;说它是金属吧,可是又能过安|检……” 我打断他那番絮絮叨叨,“你从哪里刨出来的?” 胖子一拍掌,“你别说,还真是刨出来的。”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问:“张家楼已经是废墟了?” 胖子说过,他们进去的时候,楼内机关尽破,觉得不对劲才退了出来,草草结束了第一次的行动。我心说偷东西就偷东西吧,莫非真实身份是拆迁办? 胖子叹口气,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最先是奔着那顶层去的,原先想着,既然机关都清了,上楼应该轻而易举。可还没爬到顶层,路已经被堵死了——上面的楼层全塌了。” 后来胖子没有死心,队伍花了半天工夫,在废墟中清出路来,勉强往上登了一层。若要再往上,便真的没有路了,因为最基本的建筑结构荡然无存。 |
“到了最后,我们一个劲的挖下去总不是个事,”他对闷油瓶道:“挖着挖着才发现,废墟里基本只有建筑本身的材料,也就是说,楼层里存放的东西被搬走了。而且一大票队伍的人长期待在里面,食物和水都是个问题。” 闷油瓶点了点头,胖子不再说下去。我觉得胖子对张家楼的事一直怀着某种愧疚感,但至始至终,错不在他。 我被胖子的一番话带动得也恼怒起来,那些顶楼里尘封的家族秘辛,连族内的闷油瓶还没太搞明白,便被个程咬金夺了去。可是,竟然破得了张家楼的机关,必须承认对方实力惊人。 胖子指着那板子,“既然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我想偷东西的人一定不需要它。但是,小哥要是能从这上面看出点什么,也不枉我背过来。”他笑了笑,“当然,也可以把这当搓衣板,胖爷愿意跪个三天三夜,以此谢罪。” 我摆手道:“你说这话,我们权当没听见。” 胖子好像有点感动,伸手想拍我的肩,我又道:“你那体重要是在上面跪个三天三夜,小哥就真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胖子立刻改成推了我一把,骂骂咧咧:“跪你妹夫。” 在我们打闹的候,闷油瓶站起身,问:“霍家呢?” “天真不是说,不能谈崩嘛。”胖子正经起来,“老子三寸不乱之舌,好说歹说让形势友好一些。我们一起进去的,霍家那些人看到楼塌了,脸色也不好看,挖到一半就走人了。到头来,嘿,我们谁都没占到谁的便宜。” 我心想怪不得霍害们的动作比较快,原来先一步放弃广西了。胖子摸了摸下巴道:“我听他们那些人说话,似乎是霍老太之前透露过什么,因此才死缠烂打到张家楼来。” 我无奈道:“不错,可是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胖子做了个讳莫如深的小眼神,“你当真觉得没有好处?我听那口吻,好像都值得他们以命相抵啊。” 闷油瓶听了片刻,淡淡道:“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他们,霍仙姑是看准了这点。” 胖子愣了愣,我最先反应过来,想通了后哑口无言。那老一辈中,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执念还深。我一字一字道:“她是想,把这背后的玄机挖出来啊。” 不管自己是否在世,也不论自己能否亲眼看到,对于这件事的求知欲本身就超过了一切。霍老太太一定察觉到,张家藏着整个世界的秘密。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年代的人的眼界,八成九门中的其他人也抱着这种信念。 胖子嘴碎,倒为她感到不值起来,“你说她不好好养老,怎么尽想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学学小吴的爷爷多好,去江南过过安生日子。” 闷油瓶轻轻摇头,开口道:“毕竟那是一个,关乎所有人的秘密。”他回答的是胖子的问题,眼神却看向我。我接收着他的暗示,大脑飞快转动,张家楼的顶层,关乎所有人…… 胖子看了眼我们俩,说要走了,“得,我还得去找潘家园的老朋友,东西我放这,你俩慢慢培养感情吧。” 闷油瓶那种眼神,一看就明白只想私下说点话。我怕胖子以为自己遭了排挤,叫住他,“不是那个意思。” 胖子啧了几声,怪笑着反问:“哪种意思?我说过是哪种意思了吗?”见我不知如何解释,他恢复正常,接着道:“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俩瞒着我,自有你们的道理。老子也不清楚你们到底要干嘛,只是,要人帮忙的话,胖爷随叫随到。” 我想起那一连串的事情起末,无声苦笑道:“其实我反而希望这些事不用你帮忙。” 胖子摆手,原话返还:“你说这话,我权当没听见。还有,你们两家的人手没法进京城,这会儿应该快到河北了。” 他临关门前,又探头挤了下眼睛,道:“再说了,胖爷是断不敢打扰这里的二人世界啊。” 胖子迅速关门,不给我答话的机会。话题一下发生质的跳跃,我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转过身慎重地问闷油瓶:“你觉得他是哪种意思?” 闷油瓶看了看我,“那种意思。” 我心说这不应该,我们俩明明表现得一点都不明显。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脖子,穿着高领,也没有任何泄露的可能。莫非是眼神的问题?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人的目光与别人相比有什么不同。 反正对方是胖子,在他面前,我们的什么事都不叫事。我索性不再纠结,道:“你刚才想说些什么?” 闷油瓶淡淡道:“这是块棺材板,张家的东西我有印象。” “也有可能。”我琢磨道,“你能想起来最好了,如果是棺材板,尺寸这么小,只能是死婴。还记得什么吗?” 闷油瓶皱眉道:“其他的记不起来,似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棺材。” 这一块板勾起了他的记忆,闷油瓶现在意识中的信息有些混乱,我探进去只能捕捉到一些碎片。我走近几步,掰过他的脸贴上去,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这个东西,是不是和你自身有关?小哥,为什么你内部的情绪……” 我和自己斗争了很久才忍住没亲下去,没想到闷油瓶倒是先回过神,先发制人过来啄了一下。本想好好梳理一遍他心里的东西,突然被打断,我只好道:“那你知道张家楼顶层里原先有什么吗?他们偷走的是什么?” 他几乎蹭着我的嘴唇,开口道:“张家最核心的秘密,也是和我们有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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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
那么牛逼闪闪的东西与我相关?我及时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这整个群体的秘密?” 闷油瓶和我稍稍分开,道:“这就是终极。” 我一惊,立刻抓住他,“那长白山里面的又算什么?” 我这才猛然发觉,闷油瓶一直没向我透露青铜门后的事情。我都快忘了,当初是这家伙出来之后意外被我遇见。如今张家心心念念的,应该是费洛蒙线索所指向的汪家,那么汪家正在着手准备的又是什么?他们南下直取张家古楼,或者说,取古楼里的东西。 “我所了解的,只是九牛一毛。”闷油瓶神色越发沉重,“能肯定的只有一点,青铜门之后的东西,与我们身上的能力有关。” 我费力地想了想,摇摇头道:“实物与意识,完全是两回事,能有什么关联?” 他似乎也十分困惑的样子,“进青铜门本只是暂时的对策,那些秘密,我也说不清楚。” 闷油瓶的意思是,门后的事情无法描述出来,况且他待了几年还没法弄明白。他道:“除非你和我去趟长白山。” “等等,不急,这其中的圈套不少。”我思量道,“你让我想想。” 要是我俩现在直奔东北,岂不和私奔没两样,到时少不得胖子一阵挤兑。 古楼毁于一旦,许多答案都消失了。假设张家楼顶层的秘密是一张牌,此时此刻,这张最大的牌被汪家抓了去。而我们甚至还不清楚,这张牌的具体作用是什么,也不知道对家何时会炸出这张牌。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那个什么古潼京的地方了?”我心思一转,突然出声道,冲闷油瓶狡猾地一笑。 闷油瓶看懂了我的表情,接道:“有人想让我们去。” “很明显,沙漠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老九门包括现在的霍家,对那个地方非常上心。”我想,之前自己读取到沙漠的信息素幻境,甚至都有可能属于对方操控的环节。“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是因为那个秘密,不止限于长白山。” 闷油瓶他的记忆中,张家从未在沙漠里进行了什么活动。我说那也不一定,古楼里存放的,不就是那些只有族长能够知晓的、鲜为人知的历史吗?只不过这一代闷族长有点憋屈,上任时交接手续没能办成。 他们给解家使了个那么大的绊子,断了我在北京最后的支援。仔细想想,小花的行事特征非常明显,尤其在生意场上,所以也很容易被他们以那种可怕的方式掌控。小花将电子口令卡交给别人,兴许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渐渐地我确实能猜到一点汪家的手段,可是仅仅了解还不够,对于格局的改变没有影响。要如何才能彻底破坏他们的规划,化被动为主动?我们需要的是用一种混乱,去打破这所有的秩序。可是,我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称得上是“混乱”,我们又究竟该以怎样的方式去行动? 我决定去会一会秀秀的两个哥哥,当然,并不指望跟他们能达成什么一致,我只是防止他们把我们的队伍当成一山不容二虎的主角,如果还能从他们口中探出点古潼京的虚实,那再好不过。 |
当我俩赶到秀秀家的宅子时,霍家院门口停了一辆货车,有两个人正合力往外搬运箱子,堆在院外。他们家附近地方很大,要放些货箱绰绰有余,不过与院中的景致布置显得格格不入。这姓霍的一家都喜欢做大自然的搬运工吗,遗传霍老太太的怪癖? 我和闷油瓶躲在旁边偷看,他轻轻道:“你看地上。”又指了指不远处,“那些箱子中,掉出了很多沙子。” 地面上,包括货厢里,散落了一地的沙子。不是什么工地的砂砾,而是没有杂货的细沙。这些东西是从沙漠运出来的?我心说他们的手脚真够利索的。难道与霍老太当初安排放在城南的,是同样的“货物”? 我让闷油瓶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偷偷摸到了货厢门,里面尚有十余个箱子,常见的瓦楞纸箱,用胶带封了口,简单地堆叠在一起。我把一个纸箱扒开条缝,黑糊糊的也看不清里面装了些什么。 我左右环顾,那些人还没回到车旁,便趁机蹲下身,眼睛凑过去仔细打量。箱内似乎支着一截树干似的东西,目光移到上端,才隐约瞧出一只手的形状。 “吴老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人急匆匆叫我,我一转头,就看见黄岩站在驾驶室的车窗旁,同时这辆货车的司机茫然地看着我。 我开门见山,“找你家老板。” “怎么偏偏挑这种时候……”黄岩冲那司机说了几句话,过来要赶我走,“爷,人都忙着呢,不如你明天……” 不等他说完,我笑了一下,直言道:“这辆车上,放的是尸体吗?” 那车上的司机突然听到这话,惊惶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黄岩似乎怕这件事曝光,朝司机猛摇手,一面对我道:“求您少说句话。” 箱子全部卸下后,沿着墙满满的堆成一排。黄岩给搬箱的人结算薪酬,然后他们便如同逃命似的,以最快的速度踩了油门飞驰离开。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就是霍家在沙漠里的发现吗?” 我朝闷油瓶招手,示意他从藏身处过来。黄岩看见我们两个站在院门不走,急得直冒汗,“是老板让我把箱子搬到霍家院子,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猜的大差不离了,那么多箱子,不由感慨,这得死了多少人。死因会是什么,就像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刚才箱中那只手臂的外形十分干枯,应该是沙漠中干燥气候的产物。那沙漠之中莫不是有一片荒冢? 闷油瓶好像猛地听见什么异常,拉住我望向后方。我以为被什么人发现了,黄岩也不由伸长脖子去看,却是那个老黎的儿子。那小子站得离我们三人远远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我正纳闷着,黄岩首先出声:“小鬼头你竟然跟踪我!” 场面一时变得乱七八糟,黄岩二话不说追向黎簇,那小子逃得也贼快,涨红了脸一面逃一面回身喊:“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大人和黄毛小子的赛跑,我和闷油瓶变成了观众,我止不住想笑,想起小时候被三叔追得鸡飞狗跳的场景。闷油瓶安静地站在我身旁,我指着黎簇对他道:“我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就和这样差不多。” 可能地上沙子太多,黎簇脚下一歪,整个人扑到地上。跌倒的时候双手乱抓,竟抓到了旁边的纸箱。那箱子本就脆弱,一下撕开了豁口,里面的东西也倒出来。 这种乱子我小时候可没出过。黎簇摔得挺狠,挣扎一下没能站起来,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这个小屁孩看到那些尸体残|肢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在那个瞬间,一条长长的黑影从箱子里蹿出,吐着鲜红的信子。 黄岩被这突变吓得停下脚步,闷油瓶立刻奔了过去,然而终归存在物理距离,一眨眼的工夫根本来不及救场。而我下意识就要喊小满哥的名字。张开嘴才意识到,今天没把儿子带过来。 TBC |
可怜的黎簇 |
我来请一天假,明天更新。 |
好的 |
我不知道,它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显现出多大的毒性。我唯一做过的活体实验,还是让一只老鼠接受秦岭蛇王的毒液,那一次不寒而栗,短短一会儿功夫耗子便归了西。今天,来自沙漠的货箱里混入了那种东西,黎簇那小子又能撑多久? 一个局外人,一个小鬼,他的意外会产生什么影响吗?我直到踏进医院前还在想,无论是谁的“规划”,似乎都没必要增添这样一个元素进来。这小鬼倘若真的被牵扯入局,一举一动都会牵引出外界更大的圈子,将大大超出这个现有的棋盘,那些社会上的东西操作起来会十分累赘。 而目前为止,我所面临的所有变化,全是扣紧局内因素而产生的。如此看来,黎簇被蛇咬的意外,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我想到黎簇本身的性格,莫非这是真正的意外? 刚刚他看见干尸时,心里涌出大量的恐惧,但是很快我又感受到,那些恐惧被极端的抗争情绪所替代,所以他的行为呈现出暴力与破坏,用干尸脑袋踢出一记直球。这已经不仅仅是自我防卫了,更像是反击,而且是出自区区一个城市高中生。 青春期的男孩本就敏感,情绪变化不定,加之父母离异,那小鬼的个性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如果我姓汪,要架设出一座无形的框架,肯定不会使用这种人作为材料,控制起来太他妈困难了,易燃易爆,性质活泼得过分。 有个护士好像把闷油瓶当成了那小鬼的家属,问东问西的还要他去缴费。看见了我手臂的大片纱布,则默默地对我敬而远之。我摸了把自己的脸,心道,原来现在的女孩子喜欢闷油瓶那款,也真是勇气可嘉。 闷油瓶话不多,不免打击护士的积极性。在医院工作的小姑娘们估计从没见过他那样淡定过头的家属,我看在眼里,主动凑过去,道:“有生命危险吗?” 做清创的小护士抬眼打量我,“你们哪个是家属?” 我张口就编,“都是。我是大哥,他是二哥。” 那小子运气太好,居然没查出毒性,没有休克的症状,医院作正常处理。还好,这次我作的孽不算大。 城市孩子没吃过什么苦,身体素质比较差,吃泡面长大的。我也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估测黎簇的情况,但愿他千万别睡个几天几夜才转醒。要知道,在这地方连病房的费用都是寸土寸金。 我琢磨着要不问问闷油瓶,能不能用同样的原理把黎簇捏醒?我当时应该提醒一下,不能捏太狠,装黑老大的那股狠劲现在要用床位收费来偿还了。护士说他发着烧,药物点滴和物理降温双管齐下。他的脸上出汗无数,在睡梦中一直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我其实不想在这里等,打小就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垫完医药钱,正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病床上那小子猛地惊醒,上半身弹射似的坐了起来,喊道:“滚!” 旁边的小护士都吓了一跳,冰袋没拿稳掉在地上。黎簇大口喘着气,扫视一圈,心有余悸地拽着被角。当他看到我们俩,身体更是条件反射般往后一缩。我突然很好奇,他做了个什么梦? 小护士看他醒了,放下冰袋就跑出去喊医生。病房里只剩我们三人,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说给他听的。他的生活遇见这样突如其来的转折,而且今后一定会不断传来他老爸的消息,要是我什么都不告诉他,留他在阴影中挣扎,挺残忍的一件事,我知道那种滋味。 “你今年高几?”我搬来一把凳子,坐在他病床旁边。 闷油瓶一看我拉开了这种架势,特别配合地走出房门,把场地交给我自由发挥。黎簇一脸浑浑噩噩,朝闷油瓶急躁地一吼:“别出去!” 我和闷油瓶都感到纳闷,这小子如今安全地坐在医院床上,可是情绪依然激动,没有丝毫平复的迹象。黎簇仍然认为附近的环境危机四伏,我探察到这一点后,心中一动,问:“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能出去?” |
“外面有……”黎簇说到一半,恍惚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到我俩神情稳定,与他自己的样子截然不同,自言自语道:“是梦啊。” 梦境和现实他都分不清吗?我不由觉得好笑,“你梦见什么了?” 他抬手蹭了下冷汗,不出我所料,答道:“蛇……不对,怪物。” 大概是什么由蛇的形态演变而来的怪物,这般想象力倒是符合他的年纪。不过闷油瓶似乎想到了另一个方向,走回来淡淡问他:“梦中的环境是怎样的?” 黎簇犹如劫后逃生似的,摆脱了那个梦后渐渐放松下来,“反正……很模糊,记不得。” 一个女医生走进来,给他作最后的检查。我趁机退到闷油瓶身侧,悄声问:“你是觉得,有那种可能性吗?” 闷油瓶也下不了定论,只是对我道:“不能大意。” “无论是出身,还是环境,他都不符合。”我说,“如果真的是,你和我怎么会没感觉?” 黎簇在美女医生面前手脚不知往哪放,脸上微现窘色。我心说至于吗,看来这小子平时没什么异性缘啊。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那女医生让他下床走几步,黎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拎起被子的一角,看到自己穿着裤子,才放心掀开来。 我差点没绷住表情,这小鬼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女医生估计经验丰富,见到这种孩子也能耐心打交道,半冷静半漠然:“从这里走到门口,不用走太快。” 黎簇的第一脚就踩虚了,好像腿软得没法走路。女医生皱眉,困惑道:“怎么下肢出问题了?不应该吧。” 那小子扶着床沿,尴尬又委屈道:“不是,我脚扭了。” “哦。”医生点点头,转头看向我们,“二位是家属?需要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吗?” 原来那个时候不是因为蛇毒,只是单纯的扭伤吗?我对这小鬼的同情立刻消减一半,忙摇头,认真道:“不用,就这样,正好让他历练历练。” 黎簇狠狠地看着我,骂也骂不出口。我在医生背后朝他笑笑,指了指脚下,又比出一个四,是这所医院一天的住院费。由此劝他,还是赶快从床上滚下来。 护士叫我们去办最后的手续,我把病历扔给黎簇,让这小子自己去弄。闷油瓶以为这场闹剧终于收场,就站在门口等我回去。我过去拍了下他,道:“再等等,我还有点事要问。” 闷油瓶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想法,也认同道:“那种事情,搞清楚比较好。” “当然,我要的不仅是搞清楚。”我点头,顺便道:“护士和医生都是小姑娘,你也稍微客气点。” 我找到那个女医生的办公室,她看到我后立马起身迎接。我摆手请她坐下,一来友好地表示不是找茬,二来是暗示,接下来谈论的话题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瞥了眼她的胸牌和职位,姓梁,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位置,多半有点实力。 补上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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