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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by此处用户名 哨兵向导接沙海梗 瓶邪HE[第54页] |
作者:江程序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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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哥的奔跑声尤为急促,回荡在漆黑的隧道里,像一阵大风,越刮越远。我做完了我能做的所有事情,卸下了心理负担,抵挡不住大脑里那份熟悉又昏沉的感觉。 保持清醒是极其重要的一项前提,我甩甩头,这份信息素的大餐居然硬要塞进我嘴里,全然不顾当事人的意愿。我的手边没有任何药物或工具,连走路都困难,要如何在闷油瓶找到我之前降低信息素的影响? 我回想起第一次在秦岭出意外的时候,闷油瓶说那时给我放了血。用血液的流失作为代价,换来费|洛|蒙和精神毒素的缓解,那显然不是一个好法子,但是,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 闷油瓶教了握刀的姿势,教了砍劈的技巧,甚至教了一些基本的打斗规律。可他忘教一点,怎样用刀放血。我摸着大白狗腿的刀锋,心想,自己下狠手能割多深的口子? 这把刀再也提不动,我把它支在了墙边,转过一个角度。眼前的光愈加明亮,天空中的太阳灼热得可怕,似乎还看到了稀疏而低矮的植物群落,生长在荒地上。 这是沙漠? 我抬起手臂,贴上刀刃,从上至下,拉出一道口子。疼痛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涌出又流过皮肤,控制触觉的感官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大幅度退化,阻止我去感受外界的所有变化,转而将我拽进幻境。 又出现了那种窸窸窣窣令人不安的声音,但是我已分不清,究竟那是属于幻境的一部分,还是山洞里的危机。如果再这样下去,意识完全混沌,那我在这个山洞里还真是任凭宰割了。 我摸了把自己的手臂,血液流速没有下降,持续着流失。我尚不清楚那种蛇分泌的东西里面,会不会存在一些成分来遏制体内的血小板及伤口的愈合。不过对我来说,多流点血反倒是利大于弊。 我还从没有尝试过如此分裂的状态,好像自己的精神被撕成两半,一半陷入了信息素的幻境,另一半却是醒着的,尚能感知一部分的现实。 远远地,我看见在黄沙的地平线上,开来了一支车队。 能否在幻境与现实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我憋着一口气,黑暗中摸到狗腿的位置,再次划出一道口。其实内心并不是没有犹豫过,迟钝的触觉令我对疼痛不再敏锐,自己下手也不知轻重。 车队驶来,一辆又一辆的厢式货车,车顶反射着耀眼的阳光。蜿蜒的灰色公路,远处的沙漠,苍凉得不像是这个地球上的地方。我身处观察者的角度,心里挂念的却是小满哥能不能把那个东西送到闷油瓶手里。 恐怕我和他,是这世上把相思子的含义诠释得最沉重的人。 荒凉的沙地旁,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快上车,那东西来了!” TBC |
楼主换头像了啊,很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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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 3.10 站着十多个人,面庞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粗糙和苍老,统一穿着一种特殊的防护服。他们胸前的口袋鼓鼓囊囊,那个撑起的轮廓我一眼认出,是野外常用的对讲机。 沙漠里的丘峦被风打磨得十分光滑,但就在下一刻,炸起了一阵漫天飞扬的黄沙,那些圆滑的丘脊曲线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仿佛埋了一排地雷似的。周身好像黄色的浓雾,沙尘的遮蔽中,连天上的太阳都少了几分刺眼的光芒。 耳边是惊雷般的闷响,以及人们逃窜的叫喊声。这条蛇似乎也被人提着跑走,角度发生快速的变换。在视野转换前,我恰好看到了沙漠里的东西,那个制造风沙的罪魁祸首,是……一条扭动的巨蝎? 仅有一眨眼工夫的画面,在我眼里就定格成高高扬起的蝎尾,马上将要重重拍打下来。不过似乎长着好几个头颅,体型大得不像话,占据的空间足有一套房子大小。那里到底是什么沙漠,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有个人喊道:“他们过不来了!” 角度再一转,又让我有了观察的机会。盯着那玩意看了片刻,我发现自己的第一印象错了。因为它在活动,就想当然以为是动物。风沙的势头缓和下来以后,那东西的外貌十分清楚,深绿粗壮的藤蔓,竟是植物。 这更邪门了。长在沙漠里的蔓状植物,生长得如此健壮,哪来那么多的营养?这年头沙漠绿化整治的成果也太感人了。 那株庞大的植物愈加逼近,很快超过了人群的速度。不过“我”跑得飞快,一下就逃出了暴烈的风沙圈,已经身处公路上。其他人似乎没能从那株植物的攻击下逃出生天,我只远远看到其余人在黄沙中乱跑,难辨方向。 甚至还有人被藤蔓紧紧缠住,我不由全神贯注地盯着看着那边的情势。可是并不能看到结果,视角被强迫转向了公路的另一边。驶来了一辆货车,那型号正和刚刚出现的车队一致。 还未驶到“我”跟前,货车的车门便朝这边打开,行驶速度仅仅慢了一些,也不停下。待到这辆车在面前堪堪驶过的时候,眼前景象急速一掠,飞也似的,下一刻就来到了车里。 车门被用力地关上,我看见开车的司机一脚踩下油门,力气大得仿佛在害怕什么。他向后车镜里望了一眼,语气中有几许盖不住的慌张,“还有人怎么办?” “鬼门关前走一遭,是生是死……各显神通。”回答的这个人由于逃跑消耗了不少力气,还在喘气。 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早有预料,我看见了这个人的侧脸,就是黑瞎子。他抬起一手,擦去墨镜上的沙子,接着微微低头,看向我这里,嘴边浮上一个难以言说的笑容。这人挺喜欢笑的,但是他的微笑往往带着相反的意义。 虽然我知道他看的不过是一条蛇,但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他似乎在看着躲在背后读取信息素的人。这条蛇一直被他抓在手里,难道是故意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那个司机双手紧紧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骨节发白,劲很大。“我就来这么一次,结果你们让我看见那种……”他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嘴巴开开合合也不发出声音。 “接受不了?”黑瞎子十分淡定地问,然后我的视角突然拔高,他又把蛇举了起来,“喏,带了条小家伙做个伴,别介意啊。” 司机看黑瞎子如同看一个疯子,连续的惊吓使他精神几近崩溃,吼道:“你他妈做什么,给我下车!你们这群人到底要干嘛!” “先把车开出去,老黎,至少你们公司的这一单要干完吧。”黑瞎子劝说他。 老黎?这就是那个运输公司里的负责人?我不禁正眼打量那个司机,从他那双手就能看出中年人发福的迹象,确实不像一个常年在野外活动的人,不是我们这行的。那么,真正去沙漠的行动人是黑瞎子? 这么说来,他住在霍家名下的出租屋里,其实算是员工包食宿的福利吧。 黑瞎子掏出一个对讲机,调试一番,我猜他在寻找某个频率。可是过了很久,对讲机里除了哇啦哇啦的噪音,什么都没传出来。那是电磁声或是风声都不重要,他们似乎联系不上别人。 “你给我来一巴掌,”老黎一边开车一边说:“冲脸上打,来,把我打醒。” 一个正常人亲历过那种事情,都免不了临时的精神错乱。黑瞎子笑了笑:“要是把你打晕了,我找谁去开这辆车?” 接下来老黎没有再发言,沉默地沿公路行驶。黑瞎子一手支在车窗边,好像想到什么恶趣味似的,把这条蛇拎起来,放在窗户旁,逼我去看窗外的景色。我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也有点精神错乱了,还有这闲工夫让蛇欣赏风光培养情怀? 他哼起小调,在苍茫的大漠前,音律被剧烈的气流声打散成一团。既然是满族后裔,大概那首是什么民族歌谣。历史上黑瞎子的家族究竟是如何没落的,和这片沙漠有过什么交集吗?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洗耳恭听他的歌声,耐心体会了一下,真是五音不全。 |
眼前除了沙子就是沙子,枯燥无味,偶尔出现个路牌,显示离最近的乡镇还有多远,便是最有人味的东西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遥远的某处射来一束强光。我的视线捕捉到了一块类似玻璃的东西,嵌在天边的地平线上。随后意识到,那好像是一片湖泊,湖面反射着强烈的阳光,远远看去宛如沙漠中遗落的璀璨宝石。 我一怔,怀疑那是海市蜃楼。那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湖泊,却没有任何绿洲环绕,好像湖里的水分并未能改善周边的生态,透着一股子诡异。 显然车上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老黎紧张的神情松动了些。黑瞎子抬头望了片刻,自嘲道:“老子眼睛都被闪瞎了。”他扶了扶墨镜,也不知道他那幅墨镜架在脸上发挥了什么作用。黑瞎子对老黎吩咐道:“去那里,保命就靠它了。” 景象渐渐模糊,沙漠里狂躁的风声也变得遥远。现实的感官占了上风,我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隧道中。 最先迎来的是鼻子的痛感,疼得发疯,我舔了舔上嘴唇,铁锈般的味道,黏稠的血液淌在脸上。 其次是手臂的痛觉。那些刀割出来的地方,更多的是麻,疼痛反倒削减了很多。我想检查一下伤口,忽然发现自己没法动,似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固定住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信息素的副作用仍萦绕在脑中,我昏昏沉沉的反应慢半拍,总算觉出味来,自己是在一个人的背上。 全身上下逐渐恢复了知觉,我放心地趴在这个人背上,出声问:“我们走到哪里了?” 闷油瓶道:“原路返回,马上出去。” 我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听着小满哥踩步子的声音,以及闷油瓶均匀的呼吸声。我一百多斤的重量,他背着却并不吃力,反而稳稳地托着我的身子,力度没有松懈。小满哥果然可靠,当然,找来的外援更可靠。这次我儿子得记个一等功勋,我心想,养儿防老这话不无道理。 “刀呢?”我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身前只有个闷油瓶,大白狗腿莫不是落在那里了? 闷油瓶叫我别动,把我稍稍一抬,继续背着,淡淡道:“拿上了。” 难道他让我儿子用牙齿叼着刀走路?果然不是亲爹就不一样。我还没问出口,就注意到了后面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心里一惊,马上想起了昏迷前隧道中那场短暂的打斗。 就是这个人吗?现在要跟着我们一起出去?看来目前局面还算友好,我清清嗓子,想问问来者何人,听见那人道:“吴老板,醒了啊。” 这个狗腿的语气,与王盟有的一拼。我听着那声音挺耳熟,是认识的熟人吗?我费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直到他又说一句,“今天真是麻烦你们。” 脑子里的记忆顿时接通,我当即骂出口:“是你这孙子!” 黄岩尴尬地干笑两声,厚着脸皮打招呼。处于一个两眼抓瞎的环境里,人都没什么安全感,也无法进行判断。我心说这什么情况,道:“小哥,电筒呢?” 黄岩插道:“对不住,都被我当作热源摔出去,引走那些蛇了。” 原来闷油瓶逮到的就是他,估计这人压根就不会真把式。我心说哪有把电筒扔了的道理,没准就是他自个弄坏的。霍害让他在北京盯梢,那么他跟着我们进了山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悯。一个局外人明明什么都不懂,却硬是来搅和,最后还得跟着我们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不过转念想想,这种人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仅是干活拿钱,才无所顾忌。而且说起瞎搅浑水这事,当年我干的也不算少。 我忽然觉得很累,把整张脸埋在闷油瓶背上。身子在半空中,双脚不能落地,但是心里一点都不发慌,反倒觉得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有一个人愿意让你双脚离地,意味着他自己要替你走这段黑暗的道路,付出双倍的力气来换取另一个人的轻松。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让他把我放下来。这家伙充耳不闻,我心想这里有外人在场,就算你好意思用这种方式锻炼臂力,我这张老脸还挂不住。 我假模假样地挣了一下,佯装跳下去,闷油瓶马上抓紧我,“别动。” 可能是由于他的背上太舒服,加上失血量有点多,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疲惫感,止不住地想睡觉,就听闷油瓶淡淡道:“犯困?” 这才意识到不正常,身体又出现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我咂摸了一下,道:“可能又要睡了。” 费洛蒙的影响仍在持续,刚才十分钟的清醒归功于身体在过渡期间的反抗。我心想这种半梦半醒的读取状态也不是没有好处,看到一半还能暂停,跳出来和别人说说观后感心得。关键是,能够心安理得让闷油瓶来背我。 “快到了。”闷油瓶说。我眯起眼,看见前方露出一点光线,洞口就在眼前。 “那就出去吧,我先睡一会。”我道,闭上眼,主动去感知血液中残留的信息素。似乎是段悠远的记忆,相比较而言没有那么躁动的情绪。 过去发生了什么?过去的过去又发生了什么?我需要了解的实在太多了。当客观的事实和主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我必须近乎本能地进行处理。不像寻常的梦境那么简单,是项耗费大量心神的工作。 |
报道 |
小满哥是个好儿子~ |
黄岩听不懂“睡”的真正含义,大约以为闷油瓶只是单纯地哄我睡觉,便道:“感情真好。” 我心想出去再找你算账,新账旧账一起算。如果不是趴在闷油瓶的背上,我一定把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孙子揍得没法说话。我和闷油瓶是好上了没错,可是我不想让任何人来评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只是觉得,没有谁能完全理解我们俩的关系。 现实的感觉飞速离我远去,最后差不多只能感觉到一双手托着我的力道。视觉中的黑暗与光明,听觉中的气息与脚步,都慢慢消失,好像沉没到了水面之下,不起波澜。眼前重新浮现出一丝色彩,就在我收拾自己的意识,准备迎接下一场精神之战的时候,感官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刺激。 脸上有什么东西蹭过,又温又软,在我的嘴角轻轻一印。 我想道,这是中场休息的补给吗? 被磨损的精神仿佛得到修复,那些从上一段里捕捉出的灰色情绪,经过过滤涤荡所剩无几。闷油瓶一吻之后,我定下心,投入到信息素的读取中。 一开场,便感到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我打量眼前这个房间,室内的陈设风格很像是上个世纪某个部门的会议室,木质桌椅上的纹路原始而粗糙。 我的位置在墙角,对面的那堵墙前全是书架,书架上又塞满了大量的文件。乍一看让人想起什么学术图书馆。中间一张椭圆的会议桌,摆了一圈椅子。墙角里还有一个方台,放了个电话座机。除此以外,什么装饰都没有。 如果是老干部,可能喜欢挂幅书画附庸风雅,大多数人会放盆植物之类。但是这间房子朴素的程度令人发指,天花板上只有几排灯管,四面是水泥,连最简单的白漆都没刷。但我很快想到,“我”能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这样的房间里放了蛇,本身就够神奇。 听到开门的声响,接着身后走出了一个人,直直走向书架,似乎翻找什么档案。看背影,似乎十分年轻,他抽出一份文件,揣在怀里,转身就要离开,又朝我走来,似乎完全不在意角落里的爬行生物,是习以为常了吗? 我看到他的脸,吃了一惊,不止年轻,简直就是青涩,甚至未到弱冠之年,是一个孩子。 男孩走得非常急,我望着那双眼睛,他脸上的镇定只是表象,实际上我看出了极端的忐忑和恐惧,所以那是一种扭曲异化的镇定。他的服饰好像工厂制服,套在一个孩子身上,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他走过我身边,而后是合上门的声音。唯一的门在我身后,我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然而,几乎下一瞬,我就听见一声惊呼,紧接着那个男孩跌倒在我面前,好像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他死死捂着胸前的文件,紧抿嘴唇,十分害怕地抬头。我恨不得转过脖子看看到底是谁,可惜不如我愿,一直没办法转换角度。男孩不敢动弹,怕到了极点,捏着文件没有松手。一个大大的牛皮袋,但是朝外的那面没有字,我也无从得知装着什么。 身后一声冷笑,我听到有个人斥道:“你是知道规矩的吧。” 一个来偷东西的小鬼吗?我猜想着他的身份,忽然发现,这间屋子没有窗户。这不合常理,我下意识地否定自己,毕竟一间房子必须考虑通风和光照。难道窗户和门在同一面墙上,都在我身后?要不然的话,这是一间地下室? 男孩快吓哭了,红着眼眶。猛然间情感爆发,愤怒和委屈的情绪如同炸裂一般,溢满了整个房间。他反抗似的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做那些是为了什么!” “来之前就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身后的人说话冷冰冰,没有人情味,“东西给我。” 这人挺有威信的样子,男孩一下被他压制住,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缓慢而艰难,看得出他在拼命忍住眼泪。他还想商量什么,用哭腔断断续续问:“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的胸牌上写着名字,我瞅了一眼,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孩子正好姓霍? 背后那人说:“这取决于你们的工作进度。” 两人走出房间,砰的关门。房间里安静下来,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混乱的气息。迄今为之,我在费洛蒙中看到了两段影像,分别位于两个时间点。其中第一段显然在沙漠里,另一段——我十分犹豫,莫非也在那片地方? 那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工作?假设屋内是三四十年前的装潢风格,算算年龄,那个孩子若活到现在,也得年过半百了。霍家把家族里的孩子送去那种不近人情的环境,非法压榨童工吗?我怎么从小到大没听说九门里还有这种事情? 光线一晃,我睁开眼,闷油瓶已经把我背了出来。隧洞外,天上太阳的位置已经移动了许多。看惯了沙漠里那个刺眼的大太阳,北方的这个被雾霾遮掩,光线恰到好处,还让人有点受宠若惊。我撑起头,发现鼻子流出的血染红了闷油瓶肩上的衣服。 |
他察觉我醒了,淡淡问:“还睡吗?” “不了。”我回答道。其实我很期待第三段信息素,可是大约量不够,又被我放血流失了一些,现在影响微弱,很难去捕捉什么。我想知道,在那片沙海之下,到底藏着什么?竟长出那种怪种。也许进行过什么项目,还使得那样的孩子失去了自由。 闷油瓶把我放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肩上又沾着我的血,像聚众斗殴的小流氓似的。我刚想问他怎么搞的,立马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扎着一圈圈东西。 那些刀口被他做了简单的包扎,上臂又扎了布条充当临时的止血带。我摸了摸布条的粗糙边缘,料想是他用大白狗腿割下来的。我又看了一眼他的身上,心说就算是这家伙心疼我,等会该怎么见人?穿着如此暴露,回到城中只会引无数人侧目。 黄岩捧着刀,胆怯地看着我们俩,说:“这把刀我给您放这了……” “别溜。”我冲他道,“别人雇你,出了多少钱?” 他僵在原地,紧张地看着我,放刀的动作停在一半。我尽量摆出和颜悦色的表情,“霍家那俩兄弟给你多少?我出两倍的钱。” “吴老板……”他迟疑得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脸上被血糊住,看上去肯定凶残万分。那也没办法,管他吃软吃硬,黄岩这个人我一定要拉过来。从广西开始,整条线程中霍家用的是同一个人。他除了南宁那回,就没干过什么破格的大事,大概霍害只是拿他当个喽啰。 可是这个人必定知道些内部消息。我已经看穿他了,油嘴滑舌长袖善舞,不过是个普通人。为了进一步动摇他的心思,我直接问:“现金有点麻烦,你银行卡号多少?” 小满哥在旁坐下,闷油瓶帮它擦掉皮毛上凝固的血块,对我们这边的事不管不问。但是闷油瓶这家伙,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帮我撑场子。 “没什么,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你看这里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我一番劝诱。“像你这样给他们做事的,还有多少人,都在北京和广西吗?”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心理战,我擅长得很。 黄岩吞吐道:“就这两处,没叫我们……” “我想听真话。”我镇定地打断他。 黄岩有些畏缩地看了我一眼,应该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他在说谎。我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希望你有点诚意。” 黄岩再度开口,“听他们说过,在内蒙古……名字挺长的,巴什么沙漠。” 我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黄岩应该松了一口气,慎重地把刀放下。我再度睁眼,盯着他的眼睛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什么?” 黄岩的表情可以说是猝不及防的惊恐,“我……等等,他们,他们想要找到一个地方,古潼京……真没别的了。” “哦。”我说:“银行卡号多少?” 我和闷油瓶浑身是血地回去了。那家伙坚持让我去趟医院,我当然不愿意,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耍赖,告诉他不如去买件像样衣服。短暂的僵持过后,我实在心累,摆摆手道:“既然谁都不会妥协,到此为止。” 我知道他有怒气。这个人不会流露出来,表情都不变,只是我探到他的心里,触及了那份意识。兴许是生我的气,也可能是生他自己的气。可是山洞里情况之复杂,确实是我们没法预料到的。 古潼京,什么地方?是一个绿洲,还是一座当地传说中的沙丘? 我把车丢给闷油瓶开,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伤口有种不切实际的肿胀感,带着点酥麻的疼痛,整条手臂连着左半边身体好像都不受控制了。闷油瓶没有打扰我这个伤员,沉默地操纵行车方向。我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心说,原来这家伙也有后怕的时候。 我叹气道:“谁叫你没教过我放血,我只好胡来。” 人体神经和静脉的分布,以及切口的角度和深度,我统统不知其解。如果把控得好,或许后果不会这么糟糕。身体在发冷,我也不清楚究竟流了多少,抱着自己可怜的手臂,逞完英雄现在得装狗熊,就当是公益献血好了。 “我不会教的。”闷油瓶淡淡道,他对这种事一直蛮上心,“对身体伤害很大。” 越来越冷,我打心底里十分反感身体的虚弱。此时的睡眠可能更应称之为昏厥,然而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梦来。 梦中是更加刺骨的寒冷,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雪山连绵相接,水流自山顶顺延而下,又冻结在黑色的裸岩上,凝固成流动的形状。冰川覆盖,荒原无垠,半山腰上零散分布着几处人家……嘭! 什么声音?像是一次钝物的敲击。嘭,又一声,却找不到声源。 |
更了好多,最喜欢你了 |
大邪这次把哥吓到了~ |
我苏醒睁眼,发现自己被闷油瓶抱上了楼,心说他真是越来越放肆。梦中的寒冷仿佛仍未散去,我索性把那嘭嘭作响的梦境抛却脑后,循着温度往闷油瓶身上靠,抓着他本就残破的衣物,贴向他的身体取点暖。 刚才那段是最后一缕苟延残喘的信息素?可是炎热的沙漠中,不可能出现极寒之地的景象。那样宏伟的开阔雪景,全中国也没多少个地方。 我正思索着,闷油瓶一下把我往怀里收紧,耳朵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 至少回来后,可以缓一口气了,我心想,用那条完好的手臂揽上闷油瓶的脖子,突然瞧见小花就站在门口。他见到我这幅浴血归来的模样,十分吃惊地看着我们,也许吃惊的还包括我们俩人的姿势。 我也挺吃惊的,现在他不是应该忙得脚不沾地吗?这个有工夫来找我的闲人是谁? 小花把我们从头打量到脚,没问去了哪里,而是拿出一个东西交给我。 中行的一张电子动态口令卡,不是普通的型号,级别似乎很高。我一头雾水,看向小花。闷油瓶把我放下来,我走了几步,双腿竟有点发软。 “不要问为什么,只是暂时交给你保管一下。”小花道,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非常沧桑。 我心中一动,试探道:“里面有多少?” “别想的太美,不是给你的零花钱。”小花一挑眉,“说不定过几天就要让你归还了,里面一样东西都不准动。” 东西?难道不是一个账号,而是银行的保险柜? 小花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我叫住他,“如果弄丢了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我兴许还会两眼一红吞了这里面的财产。他真的放心吗,打的是什么算盘?小花转过头,神情不变,认真道:“那样也不错。” 我看着手里每30秒刷新一次的密码,不禁感到荒唐,双肩压上了沉重的份量。“资金链出什么问题了?”我问。 八成不只是资金链的问题,恐怕问题严重得多,不然小花不会做出这样超乎常理的决定。他面色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假设有一个定时炸弹,从身上卸除后不知道该扔向哪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倒计时。” 我好笑道:“你交给我,不怕炸死我?” 小花摇摇头:“但你和北京没有联系,最好的人选就是你。如果我说,一个人发现自己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总会出问题,好像整个环境都在和他作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已经波及到解家了?我稍稍思忖了一下该怎样让他理解我的意思,道:“你听说过先手和后手吗?比如说一张桌上堆满了石子,两人谁先拿完谁就获胜,那种简单的算法策略。” 小花点头,接过话,“后手必胜。后手的人只要每次拿取的石子与先手的数量相同,并且位置对称,就一定能赢。” “是的,对称行动,不论你做出怎样的行为,对方都有相应的方案来应对。”我解释道:“对方也确定你一定会做拿石子这个动作,所以先手的人还不如把那张桌子给掀了。” 小花仿佛有所触动,道:“但是你不知道,上边它的力量有多大。” 我未曾料到这种回答,城南的那次火拼居然造成了这么剧烈的影响。我皱起眉头,是他们搞的鬼吗?原本汪家给我的印象就够厉害了,难道说,其实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加庞大的势力? 还是说,那个名字本就存在于他们的内部?这个足以和张家抗衡的家族未免太恐怖了,不过一切尚且不能定论,还没有确凿的依据。 小花看我懂了,露出一个苦笑,接着道:“你见过那个运输公司的负责人了吗?” “不需要。”我现在几乎是本能地怀疑一切信息源诱惑,摇了摇头,心说我倒是在信息素的幻境中见过他。 |
小花道:“就算你想见他也没法见了,这个人失踪了。” “什么时候?” “24小时内。这个时间或许都报不了案,但是……”小花捏了捏眉心,“或许比失踪本身还要糟糕,我的线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我想了想道:“出现这种情况,我反倒想去看看了。” “去了也没用,他家里没人。”小花指了指我,有点嫌弃,“你们还是先把这身处理一下吧,全是血,疯子似的。” 后来我吃了点消炎药,在药房买了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把自己和闷油瓶拾掇拾掇。低烧的症状退去了一半,我等不及痊愈,和闷油瓶前往那个老黎的家。在北京的三环,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小区。小花说他失踪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时候发掘的线索更加真实。 我敲了敲那扇门,果然无人回应。正想叫闷油瓶去楼下看看如何爬窗,门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还有人住在这里?门打开后,里面站着一个男生,冲我道:“找谁?” 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家人,我问:“你是黎先生的儿子吗?” “是啊。”他儿子抓了抓头发,一头鸟窝,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刚刚睡醒。 我往屋里扫了一圈,沙发上摆着一个枕头和一堆漫画书,茶几上各种零食和两桶吃完的方便面,墙边还有一个踢旧的足球。总之屋内乱七八糟,袜子横飞,这孩子似乎没人管。 我开门见山,道:“你爸去哪里了?” “出差了。有事?”这个男生看了看我手臂上的纱布,以及我身后的闷油瓶,说着就要关门,“他说很久才能回来,你们回去吧。” 我向前一步走了进去,打断他关门的动作。他儿子看了我一眼,松开手回到屋里,“我也是今天学校放假才回来,家里没其他人了。” 我心说这个小鬼还挺精明,不像是被义务教育摧残过度的书呆子。我给闷油瓶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进了屋,在那张沙发里好不容易找到个干净的空位。 “我们是你爸的同事,”我说:“他走的时候还有些事没交待清楚。” 这个小黎登时警觉地看着我,“我爸没你们这么年轻的同事,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小孩子一旦纠缠起来便说不清了,我笑了笑,“实际上,我们在找你爸。你叫什么名字?” 我站起来打算参观一下这个房子,觉得身子还是有点发虚。闷油瓶一声不吭,扶上我的肩,我小小地挣了一下,心想我们还是不要给这个孩子留下什么奇怪的第一印象为好。 “我叫黎簇。”他怀疑道:“你到底找谁?我妈跟我爸离了,早就搬出去了。” 我眼神示意闷油瓶,他马上走去了里面一个房间,我留在客厅和这孩子周旋。黎簇已经起疑,望了眼闷油瓶离去的背影,冷冷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指了下闷油瓶,搪塞道:“他在搞冷战,现在不怎么喜欢说话,别见怪。没事,我们就来黎先生家里看看。” 我心想这么描述闷油瓶也不能算全错,就听黎簇古里古怪道:“是吗,我爸妈就是冷战后闹崩了。” 我转头看向这小子,他眼睛里带着青春期特有的玩味和叛逆,用那种语气说话显然是没有相信我所说的。和这小鬼简直没法沟通,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还不怕生。 装个无赖谁都会,我陪他玩到底,道:“不一样,我和他不会离。” 黎簇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结了吗?” 我暗自组织措辞,“话不是这么说的,某种意义上,他算是我的……” 闷油瓶正好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让我过去。我停下原本的话题,问黎簇:“那是你爸的卧室吧?” 那小子看了眼房间内,脸上现出愠色,道:“别乱翻,你们是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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