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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万古如斯(接盗八)[第5页] |
作者:许维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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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 胖:好了小天真,一提起你家小哥你就激动,你这个追星族……该你了! 邪:我就本科毕业,职业古董铺子小老板和半吊子土夫子,荣誉……荣誉……哦,我大学时候拿过书法比赛一等奖。 众:…… 黑:我是与哑巴张并称的“斗中之王”,也是被众多妹子投票出来的“魅力之神”、“眼镜先生”。 花:你真能吹啊。 黑:花儿爷,我要是没魅力,你会爱我么? 花:…你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胖:花儿爷,我特想知道你的学历是什么? 花:中央党校研究生,解氏企业董事长,语花传媒CEO,老九门京剧团副团长,荣誉无数,不值一提。 众:……给跪了。 邪:小花,你这个中央党校研究生…… 花:嗯,一般都是秘书替我写作业。 邪:…… 5.您的攻受属性及决定原因? 瓶:攻,闷骚攻,强。 云:哦天哪,小哥你还知道什么是闷骚攻! 邪:那是秀秀告诉他的。 胖:小天真,该你了哦…… 邪:哦个屁,我是受我怕谁,反正也只是在小哥面前当个受,男人大丈夫,就不能洒脱点?《藏海花》里我不都说了么,“都和小哥那样,那我也别耍什么阴谋诡计了,跪倒投降任他们操吧”,所以我只承认我攻不过小哥,像旁边那两个,我一攻一个准。 黑:小三爷哟,你知道黑邪这个CP么?咱俩也很火的,当然我的重点在于没有邪黑哦…… 花:要这么说,花邪不比黑邪更火?我推特上经常有人给我留言,说花儿爷要和小三爷在一起,否则她们就不相信爱情了。 邪:…… 花:不过我的重点也在于,是花邪,不是邪花。 邪:…… 瓶:你们不要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众:……小哥要发飙了么? 黑:哈哈,还是说我们的吧,我是攻,原因还用说么? 花:我不想和你争什么,虽然姑娘们都说黑花,但是真到了床上我也不是不压你,你自己有数就行。 众:……花儿爷霸气威武!一下子就跳到了后五十! 6.两个人是谁先告白的,什么时候? 瓶:不好说。 胖:有啥不好说的,说! 邪:我也觉得不好说……因为好像在正式表白前,就都心知肚明了。 云:算正式的,两个人面对面用语言说的,带着“爱”字的! 瓶:那没有先后,是同时。 邪:嗯,在西藏的时候。不过真算起来,还是我先告白的吧,我问了句“是我么”,然后你才说的。 瓶:是我先说的“爱”。 邪:那算同时吧。 胖:(抹汗)叫你俩麻烦死了…… 黑:我俩第一眼见面我就调戏了花儿爷,那时候就算告白了吧!虽然那次没说爱,告白的话也黄了点…… 花:我没告白过,都是别人和我告白,我连爱字都没说过。 邪:小花,你忘了吧,你小时候说过你爱我,你想嫁给我,让我当你老公。 黑:小三爷,好汉别提当年勇,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花儿爷是带把的呢! 花:吴邪,就算是又如何?你小时候说过要娶我,可你娶了? 邪:……小花…… 花:别小花小花了,再小花我就跟你花邪了啊!真是天真的家伙,挤兑你句就不知道该回什么了,这破战斗力。 邪:……操! 7.喜欢对方哪点? 瓶:因为他是吴邪,所以喜欢。 胖:小哥是不说则已,一说就惊人啊。 云:这意思是不是“只要是他我就喜欢、他的全部我都爱”的意思? 瓶:嗯。 众:小哥深情赛高!小哥GJ!小哥温柔无敌! 邪:(有点错愕)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瓶: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邪:挺感动的…… 云:那小三爷你最喜欢小哥哪一点?是他的强大么?咳咳……各种强大…… 邪:不,我最喜欢的,是他愿意在我面前放下那种强大。 众:(若有所思) 黑:我最喜欢花儿爷的强大。 胖:黑瞎子你确定你这么说大丈夫?你真的是攻? 黑:我喜欢他光彩夺目、睥睨天下的样子,越是这样,越会让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和他一起支撑起这份强大。 |
云:黑爷直接说,心疼咱们花儿爷就得了。 黑:不仅心疼,我还很敬重他,他真的是条汉子。 云:黑爷是花儿爷的知音。 花:我喜欢他的能力,可以为我所用。 众:……(擦汗) 黑:花儿爷,别口是心非成么? 花:我没有口是心非,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你强,我才会注意到你,我只注意比我强的人。 黑:拜托,花儿爷,这题目是“最喜欢”,难道你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是因为我强才喜欢我? 花:那你还有别的可取之处么? 黑:…… 花:算了,其实你在某些地方挺打动我的,我不得不承认那样的你很有魅力。 8.讨厌对方哪点? 瓶:不是讨厌,只是有的时候他会为了别人不顾后果,罔顾自己性命。 邪:你也别说我,你自己不是也这样么?随意放血,惯性趟雷,以身赴险,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听,文的不行就武的,你说你光打晕我就几次了? 瓶:……我从来不做对你不好的事。 邪: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云:好了你们别打起来行么……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位是吵不起来的,没想到,谈起恋爱来的人,无论是闷骚还是冰山,该吵还是吵。 胖:不过这是情趣……我觉得小哥会和天真吵架了,也是好事一桩,老婆你觉得呢? 云:这倒也是……那小三爷你讨厌小哥哪一点? 邪:(没好气地)自以为是! 瓶:……现在不和你吵,回家再说。 邪:…… 众:(鼻血狂喷)小哥你的意思是,回到家里的床上再吵对不对! 邪:滚! 黑:我好像对花儿爷没有任何不满,所以也不会讨厌,只是希望他不要总是口是心非,不管是什么人,在爱情里,总是希望听到恋人好听的话。当然了,这只是希望,花儿爷要是觉得不符合自己的style,我也不会强求。 众:黑爷你真是……好男人啊! 花:本来我想说的狠一点,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算了,我讨厌你的地方虽然很多,可都不牵扯到我的底线。说个最讨厌的吧,有时候我不喜欢你笑,你的笑容很欠揍你自己不知道么? 黑:……那你让我哭? 花:到真是想看一看。 黑:其实有时候我在笑,不一定代表我快乐,可能只是一种习惯而已,花儿爷这样有点吹毛求疵了,但我还是愿意听你的。 花:你还是笑吧,笑比哭好,确实是我挑刺了。 黑:花儿爷,其实你是找不出来我的毛病了吧,但又不愿意我得瑟,就随便挑一个。 花:……你龘他妈的还是哭吧! 9.请问你们之前都猜想小哥在青铜门里做什么? 瓶:这个问题我不必答。 邪:种蘑菇?(= =) 胖:你猜想小哥的时候,三叔还没和蘑菇较劲呢!重说! 邪: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明确去猜想他在青铜门里做什么,我想的只是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众:T.T…… 黑:他跟我说过……我知道他去拯救世界了。 花:没怎么想过,非要说的话,我之前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过青铜门里面有没有食堂。 胖:花儿爷你思维真得很发散…… 花:还行吧,艺术家都这样。 众:…… 10.你们在分开的时间里各自在做什么? 瓶:…… 邪:望天花板? 瓶:不,你不在我一般不望天花板,你在我才望它。 邪:为什么? 瓶:因为经过我精确计算,得出我45度角仰望天空时的姿势最帅。 众: ORZ…… 邪:……囧……我就是吃饭睡觉看铺子,还有像呼吸一样习惯地想念他吧。 胖:果然文化人说出来的就是文艺,甘拜下风。 黑:分开的时候该干嘛干嘛啊,整天分开啊,不过我会经常给花儿爷打电话发短信,因为我知道他有手机依赖症。 花:我什么时间都很忙,而且我的工作计划不以任何人为转移。 黑:总之花儿爷的意思就是,没我在身边和有我在身边,没有啥区别。 花:有区别。 黑:什么? 花:你在身边我烦得慌。 黑:不在身边还想得慌,我懂。 花:…… |
21.想让自己和爱人入谁家祖坟? 瓶:张家。 胖:小哥在原则问题上真是毫不含糊啊…… 邪:吴家。 众:…… 黑:我家。 花:解家。 胖:你们不能谦让一点么……攻受要分明啊…… 邪:百年之后,一起烧成灰,分别放在两个骨灰盒里,一个在张家,一个在吴家。 黑:这个办法好……挺公平的。 瓶:我同意。 花:解家。 众:原来花儿爷才是最霸气的…… 22. 若是让你为对方唱一首歌,你会选择那一首? 瓶:…… 胖:赌一根黄瓜是刘德华的《中国人》。 云:再加三根,同赌。 黑:加五根。 花:……加七根。 邪:……小花连你也…… 云:小哥快唱吧……五千年的风和雨啊…… 瓶:天真的路上偶尔很慌,大声的歌唱梦想已全副武装…… 众:我勒个去……(齐声)天真,你慌不慌?? 邪:……张清芳有首歌叫《我带你回家》:天黑以后我带你回家,再也不必害怕孤寂,因为我们永不分离。 众:祝你们百年好合!!! 黑:(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台风霸气稳健,嗓音低沉有磁性)你是一朵解语花,解语花呀花解语,有缘和你有幸和你常相聚,常相聚。解语花娇滴滴,解语花笑眯眯,谁若是幸运的得到你,一辈子甜蜜蜜。你是一朵解语花,解语花呀解人意,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喜欢你。解语花娇滴滴,解语花笑眯眯,谁若是幸运的得到你,一辈子甜蜜蜜…… 众:……要听不下去了…… 花:(看了瞎子一眼)一闪一闪亮晶晶,你龘他妈是神经病…… 黑:…… 23.用对方的名字造个句? 瓶:吴邪,带我回家。 云:于是这是经典台词了,小哥不试着重新再造一个么? 瓶:吴邪是个很有趣的人。 众:…… 邪:张起灵从来都不知道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油瓶。 瓶:知道。 邪:小哥,我这是在造句呢。 瓶:我真的知道。 邪:我知道你知道……我好像是说漏嘴一下子叫了你这个外号。 瓶:不是,以前在斗里,你做梦的时候就喊过。 邪: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喊你? 瓶:不喊我还能喊谁? 众:原来小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闷啊…… 黑:解雨臣,我老稀罕你了。 众:……看来黑爷果然是东北那旮的…… 花:他连名字都没有,我怎么造句? 黑:哑巴也没有正式名字,小三爷用外号也能造句,你咋就不能? 花:OK,那我也用你外号造,你不是关外的么?东北人把熊喊作黑瞎子,造句:那只黑瞎子又掰苞米呢。 黑:…… 众:花儿爷你真的是碉堡了…… 24.你觉得你会有情敌么?是什么样的? 瓶:我觉得情敌不重要。 云:那什么重要…… 瓶:吴邪的想法才是重要的。 云:我觉得我能明白小哥的意思,他应该是指,情敌的出现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关键在于小三爷的心意,别人喜欢小三爷是别人的事,对小哥来说他不在乎,可是小三爷会不会动心那才是重要的,我的意思对么? 瓶:嗯。 邪:喜欢小哥的人海了去了,但是我并不很在意,因为爱谁就要信谁,他告诉过我,他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众:o(╯□╰)o……ORZ……%>_<% 黑:我的情敌也不少,不过我相信花儿爷会坚持黑花一百年不动摇的。 花: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黑:因为你的坚持不比我少。 花:…… 云:小九爷呢?你觉得你有情敌么? 花:喜欢他的人不少吧,但是我半点也不在乎,如果黑爷变心了,趁早哪里凉快哪里去,不爱我的我也不爱。 黑:此情可鉴,百年不渝,妥妥的。 众:…… 25.对方最让你心动的瞬间? 瓶:他说,“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众:果然是从这一句才开始动心么? 胖:不然怎样?你们会认为俩男人一见就钟情了?开头的时候咱们天真同志好像还挺讨厌小哥的。 |
邪:咳咳,其实那只是个意外…… 云:那小三爷啥时候心动的? 邪:在他认真喊我名字的时候,如果再加上那样的眼睛很专注地盯着我,我想确实会让我很心动。 胖:我已经不记得小哥这样喊了你多少次“吴邪”了……你确定每次你的心都“砰砰砰”? 邪:……真的很多次? 众:我们可以证明!一遍一遍又一遍,吴邪吴邪吴邪…… 瓶:…… 邪:那就都心动吧……别这遍心动那遍不心动的,有失偏颇。 众:…… 黑:我记得我第一眼看到花儿爷就觉得眼前一亮,若是说最心动的话,我很喜欢看花儿爷开会,花儿爷给手下人开会的样子相当靠谱,大明星范儿,就一个字:赞! 众:……可以想象得到! 花:就是那次在悬崖上摘花那一瞬间,他挺让我动容的。 云:小九爷你这个问题相当配合啊! 花:无聊嘛,配合配合。 众:…… 26. 在家里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 瓶:和吴邪一起睡觉,跟吴邪一起看电影,等吴邪做饭,枕着吴邪的肚子。 众:为什么有种囧萌囧萌的赶脚!!!! 邪:……其实我想说小哥你每次压着我肚子我都想打嗝…… 瓶:…… 邪:没事,不过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的肚子如此有好感? 瓶:……有肉,肥的。 邪:……尼玛! 胖:天真你呢?在家里做啥? 邪:他刚刚不都说了么,都是一起的,睡觉,看电影,做饭。 胖:真的只是做饭么?会不会再做点别的…… 邪:……这是前五十问吧? 胖:切,前五十和后五十之间从来都没有墙!快说,会不会做点别的,比如…… 邪:…… 瓶:会。 众:……我们勒个去……小哥太闪了! 黑:其实我和花儿爷很少有机会在家里,就算在家里也是各做各的,不过我们两个人常常会切磋一下枪法武功什么的。 胖:请问是什么枪……真的不是下面的枪么…… 黑:……我是个很严肃的人,这里是前五十问,我不想提前咸湿,麻烦你尊重我的节操可以么。 胖:…… 花:吊嗓子,洗澡。 胖:花儿爷,你真的不是一边洗澡一边吊嗓子么? 花:这个可以有。 众:…… 27.你能为对方做到哪一步? 瓶:我不会做对吴邪不好的事。 云:是指只要是对小三爷好的事,无论怎样,小哥都会做? 瓶:差不多。 邪:我大概是会为他把我所有的冲动和天真都释放出来吧…… 胖:天真,你根本就是为了小哥不怕死啊…… 邪:但我更愿意和他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胖:生可以死,死可以生……感动!(泪花) 黑:我想我不算是个很惜命的人,但是我也愿意为花儿爷好好活着,当然了,更不怕为花儿爷死。 花:他若是被人杀了,我会为他报仇的。 黑:…… 胖:花儿爷口不对心的本事我等算是见识了! 28.在遇到危险、濒临死亡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瓶:以前什么也不想,和吴邪一起后会想到他。 胖:想什么? 瓶:不能死。 胖:为什么? 瓶:吴邪不能没有我。 胖:咩哈哈哈哈,小天真你满意了吧! 邪:会想到我爸妈和小哥吧,或者直接一片空白,因为我遇到这种情况太多了,每次都以为必死无疑,结果睁开眼又躺医院里了。 胖:你的意思是……你都已经想到懒得想了…… 邪:我的意思是……妈的我的光辉形象就这么毁了,什么遇到危险,什么濒临死亡,这个问题摆明了就是来让我没面子的! 黑:哈哈,小三爷别激动,我也经常这样的,每一个斗下之神都是从倒斗菜鸟发展来的。 瓶:吴邪,你不要在意,术业有专攻,你的长处不在这里。 众:嫂子你放心吧,小哥欣赏的人绝对不会是个菜鸟,就算是,也会是个可持续发展的菜鸟………… 黑:一般这种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因为想了也白想。 花:你不想我? 众:啧啧,竟敢不想花儿爷…… 黑:是不敢想你,因为一旦想了你肯定就舍不得死了。 众:我去啊!黑爷的情话也不是盖的…… 花:要是我的话,我会想解家的产业会被谁抢走,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他,然后一想到自己的钱也许真的会全被抢走,我就会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撑到有人来救我。 众:…… 29.你会用什么方式表达思念? 瓶:写名字,画画。 胖:小哥我真心没想到你是个文艺青年。左手拿笔,右手拿刀…… 邪:你还没见过他左手拿炒勺,右手拿菜刀的样子吧? 众:无图无真相!!求高清!求无龘码!!! 邪:我表达思念的方式是……去找他? 胖:哈哈,小天真威武啊!你忘了你的倒计时牌子么! 邪:没忘╭(╯^╰)╮ 瓶:吴邪…… 邪:嗯? 瓶:卖萌可耻。 众:我去!!!小哥你还会这个词!!!! 邪:他其实挺怀神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最近他很喜欢跟着那个《最炫民族风》练练刀什么的…… 众:太凶残了…… 黑:我表达思念的方式是喝酒,一般会爬到房顶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喝点小酒,来上点小菜,花生米什么的…… 云:黑爷……你是不是有点饿了…… 黑:好像是…… 云:小九爷呢? 花:我没那个美国时间想念谁,太蛋疼了。 众:……花儿爷你不能浪漫一下么………… 30.现在的恋人是你的初恋吗? 瓶:是的。 胖:你确定么小哥,也许你忘记了什么的…… 瓶:没有别人,就吴邪。 胖:好好好…… 邪:我也没。 胖:真的? 邪:不信你去问我所有的同学,我和谁搞过对象? 胖:……你俩真是纯洁啊!纯洁! 黑:……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胖:得了黑爷,你就算说是初恋谁人会信啊亲!! 黑:我可能和很多人搞过对象,但是我只这么深刻地爱过他…… 花:懒得理你。 黑:花儿爷对我也不是初恋吧…… 花:这个问题别问我,我拒绝回答。 黑:你不回答难道别人就不知道? 花:反正不是你,你不用多管闲事。 黑:呵呵。 花:扯平。 黑:花儿爷,我总觉得咱俩不像搞对象的,倒像是大学时候一个宿舍的。 花:我是研究生,可你上过大学么? 黑:…… |
51.第一次H的时间和地点? 瓶:回杭州后,在吴邪铺子里。 胖:哎。 邪:你为什么要叹气? 胖:小哥一大把年纪,竟然在八九十岁的时候才…… 邪:说不定之前有过,只是这哥们根本不记得了…… 瓶:我告诉过你没有。 邪:行行行,没有,没有行了吧?! 瓶:你不信? 邪:信信信,信你,成了吧?! 胖:好敷衍啊…… 云:我感觉小三爷可能觉得小哥技术太好……不像第一次…… 胖:……看来小哥天赋异禀,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最厉害的! 邪:…… 瓶:吴邪,我以前真没什么功夫。 邪:嗯,认识我之后就开始有功夫了。 众:啧啧……看来【哔】很河蟹嘛…… 邪:……反正他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就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胖:你俩……两个大苦逼哟。 云:这个年头,像你俩这样的怪胎快绝迹了吧…… 邪:…… 瓶:为什么是怪胎? 胖:算了小云,他们俩,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脑子少根筋,他们也很不容易…… 黑:那个啥……原著里面没说清楚,这里作者也没写出来,我怎么知道我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胖:黑爷别解释了。 黑:不是,我真不知道啊! 花:估计是六岁的时候吧。 黑:……花儿爷你太看得起我了…… 花:反正你肯定有一个没节操的青春期。 黑:……那请问您生不如死的青春期里面是和谁第一次呢? 花:反正不是和你。 黑:……又不准备回答? 花:太多了,想不起来了,肯定是美女如云。 黑:啧啧。 胖:啧啧。 邪:啧啧。 瓶:吹。 花:…… 52.你喜欢什么姿势的H? 瓶:海纳百川,兼容并包。 众:……我……勒……个……去…… 胖:小哥你到底是有多强大…… 云:看来你们试验过很多种…… 邪:没有! 瓶:不到一百种。 邪:…… 众:……无法直视…… 胖:小哥你都是从哪里看到这么多姿势的…… 瓶:没事翻翻瓶邪H图,有些姿势像练武功,挺有意思。 邪:…… 胖:小哥……胖爷一直小看了你!是胖爷的错!!! 邪:…… 云:小三爷呢,你喜欢什么姿势? 邪:……没什么特殊爱好,只要是俩人能对视的就行。 胖:哟,小天真直说不喜欢后背式喜欢看着小哥如花似玉的脸不就行了呗。 邪:呗你个头,一边去,不过如花似玉的脸真是好形容…… 黑:我喜欢我坐在椅子上,花儿爷坐我大腿上…… 云:(捂脸)脑补中……好羞涩肿么办…… 花:是你坐我大腿吧? 黑:我倒是很想坐你的大腿,可是你忘记了么,上一次你非逼着让我坐,结果我刚一坐,差点把你腿压肿了,您老人家骂骂咧咧地一脚把我踢下去,接着又一屁股坐我腿上了…… 花:…… 胖:花儿爷呢花儿爷呢?花儿爷是不是也喜欢这个姿势?别不好意思嘛。 花:我最喜欢的姿势就是把他压在墙上,狠狠地【哔】他! 胖:……我总觉得花儿爷最喜欢的姿势从来没有做到过,所以才会咬牙切齿到这种地步…… 云:同上。 邪:同上。 瓶:同上。 黑:笑而不语。 花:…… 53.一次的H时间? 瓶:七小时! 胖:……你信么小云…… 云:我不知道该不该信……反正你没这么久…… 胖:…… 云:不过小哥都用上感叹号了,我还是信了吧。 胖:小哥的话……我也信…… 众:(齐声)小三爷好性福! 邪:…… 胖:小天真你不必回答了,七小时呗。 邪:……我弄他我用十小时!! 胖:小云,这次你信么? 云:信就有鬼了。 邪:…… 黑:一次很多很多时间,多得让你无法想象…… 花:放屁。 胖:…… 黑:花儿爷,记不记得那一次,咱俩从晚上9点到早晨8点? 花:……一直到七点都是前戏吧? 黑:……我这不是给你高品质让你高享受么。 |
花:我呸! 胖:花儿爷你要学天真说自己弄瞎子是一次十小时么? 花:我干他三天三夜! 众:……花儿爷已经自暴自弃了…… 54.一夜的H次数? 瓶:七次。 胖:小哥我这次真不信你每顿都七次…… 瓶:这个取决于吴邪的体力。 云:懂了,小哥的意思是,只要小三爷扛得住,他就一定没问题,只要不是七次,都是小三爷扛不住了,对么? 瓶:没错。 邪:没错你妹你大姨! 胖:那小天真你来说说,你们一般正常是几次? 邪:一次两次的就行了,还要几次啊?这种事细水长流,小哥年纪大了,我难道不该为他的老腰着想么? 瓶:(突然紧紧地抱住吴邪,深情地望着他)吴邪,我真没用,竟然让你问出这种问题…… 邪:…… 黑:我和花儿爷H的次数只有一个原则。 胖:看心情?? 黑:我们的原则就是,花儿爷不爽不能停,花儿爷爽了也不停。 众:…… 云:为什么花儿爷爽了也不停啊? 黑:因为黑爷还没爽呢。 胖:……果然上面的那个都喜欢标榜自己比下面的那个持久?不过我觉得花儿爷身架这么好,也未必没你持久…… 花:我做他的时候从来不管次数,什么时候把他做晕过去什么时候才算完。 众:…… 黑:你们信么? 胖:……不太信…… 云:……我也不太信…… 众:……其实我们都不信…… 花:我真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咔嚓了,包括下面。 众:……囧…… 55.请用一个成语形容你和对方H时的赶脚? 瓶:…… 胖:难道是欲龘仙欲死?水乳龘交融?颠鸾倒凤? 瓶:直捣黄龙。 众:……太凶残了!!! 云:小哥你不要这么猛嘛……关爱菊花,一生幸福。 胖:菊花需要被温柔地抚慰。 黑: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很流氓…… 邪:……都他妈的给老子滚!! 云:小三爷莫激动嘛……该你回答问题了。 邪:来日方长! 云:咦?怎么不是很明白…… 胖:作为已婚妇女,你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是我太没用了么?? 云:好像有点明白了…… 黑:小三爷真是个坦白的家伙! 邪:你也给我滚! 黑:哈哈,我的答案是,日复一日! 邪:这是跟“日”干上了? 胖:花儿爷的呢??一日千里?日久生精? 花:哼。 云:看来花儿爷的答案会让人耳目一新。 花:日后再说! 众:……我去!还是花儿爷最V5! 56. H时最希望听到对方说什么? 瓶:小哥,继续。 众:……我们只是听听……我们不说话…… 邪:我就希望他喊我的名字。 胖:天真我觉得你有依赖症,你就喜欢小哥喊你名字你发现了没?床下面喜欢,床上面还喜欢,以后小哥一喊你名字,我们这些人估计都会想到床单…… 邪:你们思想龌龊!龌龊!龌龊! 胖:就你俩思想崇高!崇高!崇高!崇高有本事别上床!嘿!巴扎嘿! 邪:…… 黑:我就喜欢听花儿爷带着喘息的声音颤抖地说,“你这个……死骗子……” 胖:啧啧。 邪:啧啧。 花:啧啧你妹! 胖:花儿爷喜欢黑爷说什么呢? 花:我就喜欢听他说“我的雨臣哥哥,我不行了,你饶了则个吧,你快把我折腾死了,你真猛真强真厉害!” 众:…… 胖:咳咳,黑爷,你这么说过?? 黑:没有。 邪:真没有?? 黑:没有。 胖:那花儿爷这是…… 黑:Delusional disorder,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这是种病,得治! 花:…… 57. 一般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有H的冲动? 瓶:枕着吴邪肚子的时候。 胖:为神马? 瓶:因为手不小心会滑到某个地方。 众:……哇噻的来!!!!! 邪:看着小哥眼睛的时候。 云:我猜得到…… 黑:难道是因为哑巴的眼睛会说话? 花:难道说的是“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和你来做龘爱?” |
邪:…… 众:…… 黑:我每次看到花儿爷打哈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压倒他。 胖:这个爱好很特别…… 花:我看到他摘墨镜的时候我就想压上去。 众:……压上去…… 黑:对,所以我的墨镜已经坏掉无数副了,花儿爷是个不怎么急的人,只是急起来不是人…… 胖:我脑海中出现了良家妇男黑霞紫被恶霸花世仁凌辱的镜头…… 云:同脑补中…… 邪:我也是…… 众:我们都是…… 58. 对方的技术好吗? 瓶:还行。 邪:你不用说的这么勉强。 瓶:就是体力还需要再锻炼。 邪: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么?再说了,如果没有我天天给你炒猪肝吃,你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么? 瓶:…… 胖:小哥的技术我觉得不用问了,这个问题大家都懂的,看那奇长的双指,看那有着爆发力的腰肌…… 瓶:你,很不错。 胖:小哥咱说的是真心话! 邪:……狗腿! 胖: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邪:…… 黑:花儿爷水平一般吧,差强人意。 花:放屁! 黑:不过花儿爷的柔韧度太美妙了…… 花:我X你! 胖:花儿爷息怒……请回答问题…… 花:他菊花技术不错! 黑:…… 邪:这应该是一门新技术。 胖:嗯,国际领先…… 黑:…… 59. H时有用过道具吗? 瓶:有。 胖:出乎意料啊……我以为你们俩这么死板,不会用道具的…… 瓶:有,用过。 云:我能问下是什么嘛??哎呀好羞涩…… 瓶:吴邪有一次在写毛笔字…… 胖:我懂了……小天真你不必回答了。 云:我也懂了…… 黑:懂了…… 众:我们都懂了…… 邪:法克这个世界!!!! 黑:我和花儿爷从来不用特意去找道具,随便什么都是道具,比如墨镜,比如花儿爷的手机…… 众:…… 胖:娘的……你俩好重口味啊…… 黑:我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每一天对于我都非常新鲜,我挑剔的味觉,有最独特的区别…… 花:…… 60.通常的H地点是哪里? 瓶:床上,浴室。 胖:还真是中规中矩。 邪:难不成你通常H还要跑到烟囱里?锅炉里? 胖:……我总觉得你们应该有所创新。 瓶:有的。 胖:哪里?? 瓶:床底下。 众:…… 云: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嘛? 邪:……因为有时候会掉下去……掉下去就继续在床底下…… 胖:你们才是人参淫家…… 黑:我告诉你们我和花儿爷的H地点你们都不会信! 胖:……哪里? 云:我很好奇…… 邪:屋顶上?? 花:我没那么开放…… 胖:那到底是哪里? 黑:……我们俩喜欢在楼梯的扶手上做…… 胖:于是床底下神马的弱爆了!! 众:……长长的楼梯是我的爱,高高的扶手下面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爱爱才是最开怀…… |
胖:……花儿爷,以前我一直觉得你特文雅…… 花:人都是会变的,世间事大抵如此。 众:…… 74.如果H的时候被别人进来撞见了,你会怎么样? 瓶:把他打晕了,扔出去。 胖:……小哥算是很仁慈了…… 黑:请问那时候你【哔】了么?是穿上裤子再打还是直接就这么【哔】着打…… 瓶:扔刀。 黑:…… 胖:……小哥果然可以一边继续啪啪啪一边如脑后长眼一般把小黑刀“嗖”地一声扔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邪:……如果是我,我觉得我一定会大脑一片空白,真的,绝对整个人愣在那里,之后再想到的就是……我明天会不会变成微博第一热门搜索什么的…… 胖:脸皮薄的小天真啊…… 邪:你要是被人看到了,难道就无动于衷? 胖:……不……我还是很要名声的! 云:虽然你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胖:……小云你不学好,跟他们学坏了! 黑:我被人看到了应该也还是面不改色吧,我如此沉着稳重,又怎可轻易慌张?!不过我会先拿床单把花儿爷给盖住的,绝色风景,怎可被他人看到?! 胖:什么面不改色,你明明是脸皮厚…… 花:看到了又怎样?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众:…… 胖:花儿爷…… 花:他要是用鼻子看到就割掉鼻子,用嘴巴看到就割掉嘴巴,用胳膊看到就卸下胳膊,用屁股看到就割掉屁股…… 众:…… 黑: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个黑帮故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个搞笑片。 花:…… 75.请合作用普通版、文艺版、2B版分别形容你们的H。 胖:这样吧,天真和花儿爷用普通版和文艺版,小哥和瞎子来2B版。 邪:……普通版:我和小哥做点爱做的事。文艺版:那感觉,美好的宛如飘在浮云之上,似乎能闻到普罗旺斯薰衣草的花香…… 瓶:2B版,啪啪啪啪啪啪啪。 众:…… 胖:小哥你真是…… 瓶:什么? 胖:……2B中的战斗机!! 瓶:…… 花:普通版:干他!文艺版:优雅地干他! 黑:…… 胖:…… 众:……&&&&&&&…… 胖:我就想知道这个“优雅”的干是怎么干?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啪啪啪啪啪么? 众:…… 黑:2B版:↓—↑—↓—↑—↓—↑—嗯—啊—唔—↑—↓—↑—↓—凸起—哦哦哦哦哦哦啊!!!! 花:…… 胖;……我……已经……无法……直视……了…… 众:……钛合金眼已经全部瞎掉…… 76.假设你和爱人相隔两地,只能视龘频,你会做什么? 瓶:…… 胖:小哥你是不是从来没和吴邪视龘频过啊…… 瓶:…… 胖:咋一直沉默呢……其实小天真你俩可以试试在两个屋子里用视龘频【哔】一次……很有情趣的…… 邪:……我不上相,只能视龘频的话,我宁可去打电话。 胖:电话H也是好办法!有情调!! 黑:视频啊……视龘频是好物啊,我会抱着电脑就那么一直看着屏幕上的花儿爷,就挺幸福的。 胖:真那么老实? 黑:就算要做啥,也得让我好好把花儿爷的脸看上一看才能做下面的。 花:视龘频的话,我会让他在那边脱裤子,自己【哔】给我看。 胖:…… 众:…… 黑:…… 胖:汗了,花儿爷太豪放了,我们下一题吧! 瓶:等等。 胖:咦?小哥啥事? 瓶:我还没有回答这一题。 胖:……真意外啊……那你的答案是啥呢? 瓶:我会把视龘频做成3D版的,然后戴上3D眼镜。 胖:…… 邪:…… 众:…… 背景音起: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I feel you…… ——————我是抓咪咪不成的分割线—————— 背景新闻播放: 《泰坦尼克号》3D版内地删减温斯莱特露龘点镜头,对于这一问题,广电总局这样解释:“考虑到3D电影的特殊性,我们担心播放此片段时观众会伸手去摸,打到前排观众的头,造成纠纷。出于建设精神文明社会的考虑,我们决定删除此片段。” |
77.假如有一天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了,你会愿意生么?还是让你的爱人生? 瓶:…… 胖:……其实这个问题也让我一阵惊恐…… 邪:小哥喜欢孩子么? 瓶:……不知道。 胖:小哥喜欢孩子你就生么? 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云: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由我来分析比较好。首先我觉得很少有男人不想当爹,既然想当的话,如果男人能生孩子,自然是好事。可是问题是,谁生呢?对于小哥来说,他可能会觉得生孩子很痛苦,舍不得让小三爷生,可是他自己生呢……哦天哪我不敢想象。 瓶:就我和吴邪两个人就行了。 邪:…… 瓶:我和你,足够了。 云:……我要哭了……好感动……那种只要我们两个人就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胖:我也老泪纵横了,小哥啊,这可是你们老张家能有下一代张起灵的唯一机会了…… 瓶:有吴邪就行了。 邪:……小哥…… 胖:这么深情我要看不下去了…… 云:我只是在想……可怜的那只没法出生的张小邪啊。 众:…… o(╯□╰)o…… 黑:……花儿爷……其实我挺想要孩子的……要不……你…… 花:我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你生吧,我会负责你们娘俩的后半生的。 黑:…… 胖:……原来是花小黑不是黑小花…… 花:我觉得既然黑爷要生,生一个也是生,生俩也是养,花一黑、花二黑一直到花六黑吧,过年凑两桌麻将,喜庆。 黑:…… 胖: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黑:我觉得我真是太宠你了花儿爷。 78.H的时候脱掉的衣服是完整的还是不完整的? 瓶:就是扣子掉了。 胖:……怪不得上次胖爷去你们家里,看到天真在那里钉扣子。 邪:…… 黑:我懂哑巴的心思,有时候扯衬衫扣子比脱裤腰带还有感觉…… 瓶:扣子碍事。 邪:……小哥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是再扯扣子,我就把它们全都捡起来给你做成大米饭吃! 瓶:…… 邪:我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扯了他的扣子,其他时候我都很爱惜衣服。 胖:你们俩是扯扣子的两口子么?扣子它惹了你们什么了? 黑:我和花儿爷每一次做完之后,衣服都会碎掉。 胖:就像你的节操一样碎了满地对么? 黑:…… 花:我会把他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然后连起来,再用这个把他绑起来,倒掉在天花板上,让我为所欲为! 黑:…… 云:花儿爷这绳子能长到把黑爷给绑起来么? 花:只绑着他的那玩意儿就行。 黑:…… 众:……黑爷保重JJ…… 胖:黑爷保重JJ! 黑:…… 79请对爱人说一句邀约H的浪漫的话。 瓶:吴邪,来做。 胖:……小哥你懂什么叫浪漫么? 瓶:吴邪,来一发。 邪:…… 瓶:……吴邪,七次。 邪:…… 胖;看来小哥走的是现实主义路线…… 邪:我会说,今晚走起? 胖:…… 瓶:好! 邪:……我不是问你,我是说平时心照不宣的邀约一般就说“今晚走起?” 瓶:好!七次! 邪:…… 胖: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我会说,花儿爷来七小时的吧! 胖:……怎么有种“来五块钱苹果”的赶脚…… 花:我一般就直接说,“脱裤子,我要上你。” 胖:…… 黑:……真……浪……漫…… 花:过奖。 黑:…… 80.请用肘子体和肘子老师辩论一下,以证明你会H。 胖:让我们有请著名的肘子老师! 肘:大家好,你们要小心哦,我随时会打假的!你们真的是腐女么?拿什么证明?腐男可以证明么?韩寒可以证明么…… 众:…… 【第一回合】 瓶:我会H。 肘:谁能证明? 瓶:吴邪。 肘:他是你对象,当然向着你说话。 瓶:…… 肘:没话说了吧? 瓶:…… 肘:承认自己不行了吧? 瓶:…… 肘:你明明就不会H! ……砰!…… 大屏幕显示:ID“肘子讨厌罗永浩”已被ID“麒麟爱天真”用黑金古刀杀死一次。 【第二回合】 邪:我会H。 肘:骗人的吧? 邪:没骗人…… 肘:谁能证明? 邪:张起灵能。 肘:他天天压着你当然要替你说话,你试试不让他压看看他还会替你说话么。 邪:…… 肘:无法自证了吧?认输了吧? 邪:……去你妈的! 肘:恼羞成怒了吧?你这个不会H的家伙! ……砰!…… 大屏幕显示:ID“肘子讨厌罗永浩的马甲”已被ID“麒麟爱天真”用黑金古刀杀死一次。 【第三回合】 黑:HI!小肘肘! 肘:……嬉皮笑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黑:来嘛来嘛,人家是好人啦。 肘:发嗲发骚一看就非良家妇男! 黑:啧啧,人家很良家哦,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很会H的良家妇男哦。 肘:谁证明? 黑:黑爷的实力不需要证明哦! 肘:怯场了吧?无法自证了吧? 黑:你真是…… 肘:输给我了吧?承认吧!不会H的妇男! 黑: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2B啊! ………砰!…… 大屏幕显示:ID“肘子讨厌罗永浩的小裤裤”已被ID“来来我是一只墨镜”用桌子腿杀死一次。 【第四回合】 ……砰!…… 大屏幕显示:ID“肘子讨厌罗永浩的花罩罩”已被ID“解氏企业真诚期待各位人才加盟人事部电话1069333”用一根奇怪的棍子杀死一次。 |
花:吴邪,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曲子…… 邪:…… 花:好像咱们国家有一首很有名的曲子就是借鉴了这《第七交响曲》的音符走向…… 胖:是啥? 花:……《鬼子进村》。 胖:……你赢了!吴邪你赢了! 黑:我随意,比如《夜来香》啊,《小冤家》啊都可以。 云:黑爷原来喜欢的是这一型的啊,很有情调~ 黑:还行,品位就是如此优雅~(一甩头发) 花:《两只老虎》。 胖:……赞! 众:……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 96. 对现在的上下关系满意吗? 瓶:很好。 胖:……对小哥来说,可不是很好么…… 黑:小三爷你不想反攻么…… 邪: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胖:你的原则就是看心情? 邪:我的原则就是……小哥不好惹= = 众:……o(╯□╰)o 胖:……你太怂了! 邪:……好汉不吃眼前亏!很多事要从长计议!慢慢来! 胖:…… 瓶:…… 黑:我对现在的上下关系相当满意,并且希望一直持续到最后。 花:我在上面,很满意。 胖:黑爷,我们从花儿爷的陈述中,有权怀疑你在下面,最起码也是互攻…… 黑:你真的怀疑么? 胖:……其实我只是意思意思,让花儿爷面子上过得去…… 花:死胖子,你现在有权说话,但是我会让你保持沉默的。 胖:……好像把台词给弄反了……我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花:就是说,再敢废话就弄死你! 胖:…… 97.你更喜欢自己主动还是对方主动? 瓶:一起主动。 胖:……小心都猴急,结果撞一块儿,把嘴唇给磕破了…… 邪:……顺其自然!谁主动都行,反正不管谁主动,最后都是【哔】到一起去…… 云:你们俩太河龘蟹了! 黑:我俩是一半一半吧,不过真要算起来,我更喜欢花儿爷主动,花儿爷主动时候那样子真是让人……一脸血! 胖:小心,哈喇子…… 花:从来都是黑爷主动诱惑,我一大好青年,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日理万机,我有那功夫么? 黑:…… 胖:……花儿爷,你这是肿么了? 花:不好意思,最近正在竞选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 胖:…… 98.请对另一对CP说一句祝福的话。 瓶:多,快,好,省,促进和谐。 众:…… 黑:请问这个“省”是? 瓶:省纸巾,你不是环保大使么? 黑:…… 邪:希望你们俩好好过,认真过,相守一生,瞎子你要好好对我的小花。 黑:小三爷,怎么又成了你的小花了…… 邪:这本来应该是我老婆的。 黑:…… 花:…… 黑:哑巴,请不要大意的【哔】吧!祝你们俩性福! 邪:…… 瓶:没问题。 邪:…… 花:我希望吴邪平淡度过一辈子,至于张起灵……你可长点心吧! 瓶:…… 邪:…… 众:…… 99.请对对方说一句心里话。 瓶:吴邪。 邪:嗯? 瓶:我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你。 邪:嗯,小哥,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胖:……不行了,肉麻死了………… 众:……抹泪,好感动………… 黑:花儿爷,还是那句话,你的这辈子归我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 花:……过好一天算一天,别讲些没用的。 黑:我说真的,下辈子如果你不是我的,我也会抢来的。 花:…… 胖:花儿爷想对瞎子说什么呢? 花:……也没啥,反正,就和你凑合着吧。 黑:……凑合…… 花:还想怎么样? 黑:凑合一辈子,足矣! 100.请对这个世界说一句话。 瓶:物价别那么贵了。 众:…… 云:……打死我也没想到是这句…… 胖:我也没想到…… 邪:……希望这个世界多一点包容。 胖: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 黑:世界末日龘你妹!老子还没过够呢。 众:…… 花: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胖:然后呢? 花:所以像我这样牛逼的人,不要太多哦!(剪刀手) 众:…… 《万古如斯开心一百问》完 |
他也终于得偿所愿,因为他愿意陪着阿诺看地上的流云,所以他成为了阿诺唯一的朋友。 后来他才发现,阿诺好像时时刻刻都穿着白衬衫,夏天的时候是短袖的白衬衫,冬天的时候是羽绒服里面套着长袖的白衬衫,男孩子挺拔的身材配着漂亮到不像话的脸,几乎就是徐南整个高中的记忆。 以至于直到徐南快要三十岁的时候,想起高中来,他只会说两个字。 就是那个人的名字。 你就是我的整个青春。 十八岁的时候徐南放弃了高考,跟着那些人去了越南,开始成为一名半路出家的土夫子,而阿诺考上了杭州的一所大学,成为了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 他还记得他们分别的样子。 那是在阿诺家里,徐南背着背包去跟他告别,那个夏天特别闷热,阿诺光着膀子在家里看书,徐南进去的时候,男孩子超乎想象的好身材上全都是颗颗汗珠,有一滴从鼻尖一直流淌,流过尖尖的下巴,流过有着健壮腹肌的小腹,最后沉入未知里不见。 徐南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看着阿诺的眼睛。 “我走了。” 他站在他坐着的床前,尽量让自己的音调保持平静,好像这样就不会看出他的不舍一样。 其实他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这些原因阿诺早就知道了,这一次,他不必多说,只需告别,而阿诺也不必多言,只需挥手,或者说几句祝福的话。 可是他看到漂亮的男孩子那双桃花眼一直狠狠地盯着他,“四年之后你要是死不了,我就和你当同行。” 他愣了,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阿诺眼中的某些情绪,他看不透,猜不着,却一直不安心。 他们这样凝望,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他疯狂地想朝阿诺的嘴上吻过去,而对方亦然。 也许因为太过冲动,两个人靠近的时候,他的下巴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脸,于是他们都嚎叫一声,一个退后了一步,一个直接躺在了床上。 他捂着下巴,他盖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彼此,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半个吻。 随即他转身,留给阿诺一个背影。 ……………… 二十一岁的时候,他差一点死在斗里,幸好被哑巴张救了,他在醒来之后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时,第一时间只记得给阿诺打电话,他说兄弟我差一点就死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他妈的就想问问你要是没有我陪你看地上的云彩你会不会想我? 打完这个电话的第三天,阿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在他惊呆了的眼神里,阿诺笑着对他说:“对不起,本来应该昨天就到,可惜昨天一整天我都在办休学手续。” 从那时起,直到徐南二十九岁的时候,他们都没再分开。 他们一直都是同学、朋友、兄弟、战友、搭档,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其实还可以有别的关系,他们单纯得像张白纸一样,一如阿诺从十六岁一直穿到现在的白衬衫。 即便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半个吻。 后来他们去了西藏,再后来徐南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还人情给哑巴张,阿诺自然陪着他一起还人情,也就是那次,发生了两件对徐南来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阿诺的脸受伤了,那么漂亮的脸,却留下了消不去的疤痕。徐南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看着毫不在乎的阿诺,只觉得,为什么偏偏不是自己毁了容。 第二件事就是,徐南终于知道了,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有另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叫作恋人。 因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都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绝的斗神哑巴张,竟然会坦然地在所有人面前说:“他是我的吴邪。” 那一瞬间,徐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透过这句话,仿佛看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某些情感,那些思慕,那些依恋,那些他不敢深究的东西,统统都在哑巴张的这一句话里暴露了。 那一天,徐南害怕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感情终于曝尸荒野了。 后来他非要拉着阿诺去做疤痕修补之类的手术,却被阿诺拦住了,他说:“我又不是女人。” |
吴邪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看着闷油瓶,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把我当你的什么?” 他知道闷油瓶懂他的意思,因为闷油瓶半点没有犹豫地回答了他:“爱人。” 吴邪伸手摸上他的脸,“你知道就好。” 闷油瓶还是挡住了他的手,“吴邪,你想说什么我明白,可是这里不行。” “为什么?”他不懂闷油瓶的意思。 “不为什么。”闷油瓶显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直接把吴邪提起来,往后一推,“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吴邪知道他要自己解决,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闷油瓶会如此坚持,如果说他是不好意思……吴邪还真没法相信是这个原因。 他一把拽住闷油瓶的手,“小哥,如果咱俩倒过来,你会怎么做?” 闷油瓶看了看他,“我不想回答假设的问题,现在的情况,我自己可以解决。” 吴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压在墙上,“小哥,你有时固执得让我想揍你!” 闷油瓶大概一直在忍,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把吴邪的脑袋拉到自己的怀里,用更加低哑的声音说:“固执的是你。” 吴邪露出牙齿来,在闷油瓶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满嘴咸味,他抬起手来往他后背上一摸,这才发现,原来闷油瓶全身都已经湿透了,显然他忍得很辛苦,满身都是汗。 吴邪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闷油瓶的那双眼睛,“我以前曾经想整整你,看你总是一副淡定哥的模样,很想喂你吃几只西班牙大苍蝇。” 闷油瓶竟然还能稳住呼吸,勉强给了他一个微笑,“那祝贺你梦想成真了。” 吴邪也笑了,一下子亲住了他,“我就想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闷油瓶摸了摸他的耳朵,“没什么,只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你来。” 吴邪仔细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还是有点不明白,就问道:“你是说,这里环境不舒服?空气不清新?卫生条件不过硬?” 这次闷油瓶真被他逗笑了,“我怕你受伤,你懂了?” “我为什么会受伤?”吴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没那么弱吧!” 闷油瓶摸着他耳朵的手慢慢地戳到了他的敏感带上,惊得吴邪浑身一个颤抖,他对他说:“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到这时候吴邪才明白,闷油瓶的意思是,他现在有点被药物控制,大概是怕自己动作太大,让他受伤,所以才极力忍着。 他笑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男人下半身那点破事儿,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就算天上下刀子、后面有杀手,估计都得先干完一炮再说。像闷油瓶这样用尽最大的力气忍耐着,估计他现在已经要痛苦死了。 有时候一个闷骚的男人爱你的方式,不是说什么甜言蜜语,也许只是某一次无法自制时却死都不和最爱的人搞一搞。 他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却因此宁愿自己痛苦。 吴邪一手摸上闷油瓶的胸口,掐了掐他胸前两点,故意带点痞子的笑容,“亲,来一发吧?” 他看到闷油瓶倒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寒光一闪,带着点无奈的意味,纠结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把吴邪撂倒在地上,狠狠地压了上去。 ……………… 那天出斗的时候,吴邪是被闷油瓶背出去的,胖子他们问闷油瓶吴邪怎么了,他只是用那副冰山脸淡淡地回答:“苍蝇中毒。” 吴邪趴在闷油瓶背上,看着胖子他们一脸迷茫的神情,恶狠狠地在闷油瓶腰侧捏了一把。 后来,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过去之前,他想,西班牙大苍蝇果然名不虚传,可提玛真龘他妈的绝色,以后环境舒服、空气清新、卫生条件过硬的时候,他也要用一用,让闷油瓶也苍蝇中毒,他奶奶的。 |
他是真的一直很想问闷油瓶这个问题,他身边的朋友大都比较活跃,像闷油瓶这样性格的人很少,他其实一直很想弄清闷油瓶心里到底会不会觉得他挺无聊的。 闷油瓶抬起眼来看了看他,此刻他们之间的姿势亲密而诡异,吴邪的手还放在闷油瓶的衣服里面,这个姿势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会讨论什么严肃问题的样子,可是吴邪还真就准备用这个姿势讨论一下憋在他心里很久的严肃问题。 闷油瓶把吴邪的手从他的衣服里面拿出来握住,另一只手抬起来在吴邪的头发上轻轻地摸索着,慢慢地再摸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耳后,直到他的手摸到了吴邪的锁骨上面,才慢慢地停住,“吴邪,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他的手继续滑下去,“也愿意和你说话。” 吴邪笑了,他抓住闷油瓶的手,“你确实也只愿意和我说话,这点我很高兴。” 闷油瓶带着他的手一起往下滑,“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想过,如果我不认识你,我现在在做什么,也许我在世界上消失也没有人会发现,我会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一想,也会产生一种后怕的感觉。” 吴邪有点愣,即便在一起之后,像这样长的话,闷油瓶也不经常说,他被他的真实和坦诚感动到,刚想回应,却被他紧紧地抱住,“吴邪,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 他趴在闷油瓶的肩膀上,也紧紧地回抱住他,“你说。” “谢谢你带我回家。” ……………… 后来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吴邪有点体力不支,他喊了暂停,他说小哥咱们中场休息一会儿吧,我想趁着你愿意说话的时候,再和你多说说话,就像今天你说的那段话一样,你能不能以后都说这么长。 闷油瓶还没回答,吴邪自己倒先笑了,“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 闷油瓶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捏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柜旁边,拿出了个东西。 吴邪看着他光裸的皮肤在灯下的样子,他的皮肤很白,比吴邪要白得多,但是看上去半点也不瘦弱,每一根线条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吴邪看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看上去好像是自己铺子里放印章的盒子,闷油瓶走过来,把盒子递给了他,他这才确认,真的是自己铺子里的包装盒,闲暇时候他也会为别人刻刻印章,所以准备了一些包装盒。 “是什么?”吴邪摩挲着那个盒子,没有打开。 “我刻的,送给你,”闷油瓶俯下身来,摸了摸他的脸,“上面的字,是我想说的。” 吴邪想起前几天,闷油瓶确实都在铺子里刻印章,他以为这几天没什么生意,闷神也要找个消遣的事干,他记得自己还对闷油瓶说,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练练毛笔字。 他打开了那个盒子,发现竟然是一枚蛇纽,他抬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发现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细心得多。 他翻过来,看到了印章上的字。 那是一句词: “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他有些震撼,定定地看着闷油瓶,他也正在看着他,看到吴邪看他,就跟他解释道:“看到你放在桌子上的张大千传记,上面说他有一枚印章,刻的就是这句。” 吴邪想起来,确实,张大千似乎很喜欢这句词,每每遇到喜欢的画,都会盖上这个印章,保存一生。而原本这首词,是吕本中写的。全词是: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而张大千只截取了其中的“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于是这便是团圆了。 吴邪也下了床,跑到桌子上去找印泥,找到后沾上,又拿着印章走了回来。他笑着把闷油瓶扑倒在床上,在他的心口处盖了下去,麒麟纹身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字和麒麟的线条混在一起,勉强看得清楚。吴邪欣赏了一会儿,说:“嗯,盖章的肉是安全的,可以放心吃了。” 闷油瓶便也笑了笑,伸过手把印章拿过去:“那让我给你也盖一个。” …………………… 第二天吴邪把那两件情侣装洗干净了,他甚至没舍得扔到洗衣机里面,而是在卫生间里蹲着,哼哧哼哧地手洗了半天,接着把它们晾在了阳台上。 大概是洗衣粉放多了的缘故吧,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味。他站在那里看着一黑一白两件衣服,看着那“我是天真我爱麒麟”和“我是麒麟我爱天真”,一个劲地傻笑,笑得都停不下来。 他回头看着闷油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傻笑的吴邪,嘴角也是扬起的。吴邪就问他:“真敢穿出去?” 闷油瓶点点头,“为什么不敢?” 吴邪便道:“好,那明天就穿,你可千万别反悔。” 闷油瓶这会儿嘴角扬得更明显,“我为什么会反悔?” “因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这种行为比较幼稚。”吴邪认真跟他解释,“你得做好承受回头率百分之二百五的准备。” 闷油瓶这会儿是真笑了,他慢慢地说:“吴邪,这并不重要,重点在于……” 他顿了一顿,指了指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两件衣服,看着正专心等他说下去的吴邪,道:“攻穿黑,霸气飞,受穿白,小哥我要你再来……” |
不过那一次他好像没有理他,也没跟他碰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结果他也不生气,最后还掏出一块钱硬币,死活非要解雨臣也侮辱他一把。 “小九爷,来吧来吧,用一块钱来买我吧!我愿意!” 他记得自己好像笑了,但记得不是很清晰,反正,也就真算认识了。 现在那人正挽着一位绝代佳人朝他们走过来,他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杜小姐突然全身紧张,直直地看着对面,他心想,难不成杜小姐喜欢这个黑瞎子? 还没等他想完,黑瞎子已经笑着看着他了,“小九爷,好久不见了,得半个月了吧。” 他也笑笑,“黑爷真是好记性,我怎么就半点都记不住呢。” “那是小九爷对我不挂心,听起来可真让人伤心,”黑瞎子推了推墨镜,“不介绍一下你身边的美女么?” 解雨臣朝他一扬眉,说:“这是杜老板的千金,杜紫藤小姐。” 他看到黑眼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笑容简直要掉下来砸到他自己的脚了,他心想,笑你妹啊,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位大妹子的名字是什么,于是他继续朝他笑,“黑爷,你不给我也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美人?” 他听到黑瞎子咳嗽了一声,对他道:“这位……就是姜老板的女儿,姜薇笙。” 解雨臣觉得,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和黑瞎子同时在肚子里哈哈大笑的声音。 肚子疼要讲卫生,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绝配。 随后他听到自己身边的“肚子疼”姑娘突然很幽怨地对着对面的“讲卫生”姑娘,缓缓地开口,“薇笙,这就是你的男朋友么?” “讲卫生”姑娘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肚子疼”姑娘的脸,她忧伤地回答:“紫藤,‘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薇笙,‘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紫藤……” “薇笙……” 解雨臣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他朝“肚子疼”姑娘点了点头,转身往花园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这特么的是鸯鸯相抱何时了,鸳在旁边看热闹么?看你俩的爹那爱恨纠葛的样子,老子怎么就没想到你们俩搞百合啊!我解雨臣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才不要当俩女人的配角呢!尼玛! 他站在花园里,准备待一会儿就走,还没等他找个地方坐下,旁边就多了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转过头去微微一笑,“黑爷,你马子被女的抢了,感觉怎样?” 没想到对面那人笑着对他说了四个字:“真爱无敌!” 解雨臣撇了撇嘴,“你还真是大度。” 黑瞎子自来熟地拉着他坐到了花园的长椅上,“小九爷,你还真以为那是我女人?我一听这名字我就蛋疼啊!讲—卫—生……哈哈哈哈!”黑瞎子学着大舌头的外国人那样念了一遍,真是怎么听怎么让人想痛扁他一顿。 解雨臣看着他,半点也没笑,等他笑完了,才淡淡地说:“上次那个青瓷魂瓶的事,谢了。” 黑瞎子又正经起来,“没什么,小九爷的人出的价钱也高,我何乐而不为呢?” 解雨臣看着他眼睛上架着的墨镜,突然很好奇,“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我问过小陆,可他没告诉我,说是病人的隐私。” 黑瞎子依然扬着嘴角看着他,“小九爷,你想看看我的眼睛么?” 解雨臣定定地望了望他,“你随意,如果你愿意的话。” 人都有好奇心,他不想刻意否认,他只知道黑瞎子的眼睛有病,但是听小陆医生的口气,似乎还不是普通的病。 黑瞎子看着夜幕下的解家小九爷,他觉得他长得真好,但不是娘气的好看,而是一种英俊,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竟然唱戏,很可惜他没有亲眼见过他唱戏的样子,只是可以想象,一定是水袖飘渺,倾国倾城。 除了他的主治医生,他的眼睛没有被别人看过,那是他的死门,他从不敢让任何人看到。 可是在这个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敢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 他往解雨臣身边凑了凑,依然微笑着,慢慢地抬起手,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一边还调笑了几句。 “小九爷,我的眼睛让你看了,就像古代的黄花闺女,贞操送你了,所以你得负责……” ……………………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解雨臣都忘不了那天晚上的那一瞬间,仿佛无数的星星从天空中掉了下来,跌落在他的眼前。 那一刻,他满脑子只有那个男人笑着的眼睛,和一句歌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
【黑花】我自拈花为一笑 那是黑瞎子和解雨臣第一次合作下斗,个中情况不需细说,总之不是很惊险,但也不是很平坦。他俩费了半天事终于找了出口逃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出口在座峭壁的半截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上面离着顶还老远老远。 就连身经百战的两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高度,一般人早就吓得腿软发抖了,要是碰上个有恐高症的人,说不定直接就晕倒掉下去了。 解雨臣拿着他的手机到处找信号,只可惜无论怎样都找不着,他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有点滑,土石“哗哗”地往下落,听起来有点惊心动魄的味道。 黑瞎子朝他笑笑,“花儿爷,您老还是消停点吧,这里中国移动信号覆盖不到,我的军用手机信号倒是强,可惜刚刚它掉在斗里了。” 解雨臣此刻对于这个已经自来熟地喊他“花儿爷”的人各种看不顺眼,因为他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上还能跟坐在自家后院里喝茶水一样,懒懒散散不成体统。 他一个淡漠的白眼甩过去,“我用联通。” 对面的人愣了愣,接着,摸着自己的墨镜又是一顿狂笑。 既来之则安之,在外面接应的解家伙计不是傻蛋,刚刚逃出来的时候,他们用了点炸龘药,顶上的人听听声音也能大概找到方向,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解雨臣只能祈祷他的伙计们能麻溜点,再麻溜点。 他找了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处,抛开现在的境况不说,一般人确实没太有机会在这个位置观赏美景。 欲穷千里目,果然要更上一层楼,现在望过去,霞光还真是美。 解雨臣是个艺术家,所以他对美有着敏锐的触觉,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能先放下一切不好的情绪去观察美,甚至观察得有点如痴如醉。 他看到就在他们落脚这里侧面往下的山壁上,隔着挺远的地方,竟然长着一簇漂亮的花,红红的,看上去有点像西府海棠。 他笑了笑,西府海棠,解语花,此时此刻看到,不管是不是,还真有点亲切感。 或许是他凝神看的时间长了一点吧,黑瞎子也回过头去,望着那边,接着他回过头来,笑着问他:“花儿爷,你想要那花?” 解雨臣看了看他,说实在的,刚刚逃命的时候也算危急,没想到这人用了一会儿就又恢复了那风流潇洒的样子,本来他还看到他的墨镜上落了一层灰,不知道是不是在他刚刚盯着花走神的时候,他那墨镜竟然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了。 随着和黑瞎子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人的,解雨臣自己是个强者,也崇拜者强者,对于和他一样强的,甚至比他更强的人,他无法不去关注,而黑瞎子,也是为数不多能让他产生敬佩之情的人之一。 他确实是强大的,所以会让解雨臣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他,可自己却无法否认。 黑瞎子又问了他一遍:“你想要那些花?” 他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想要又如何,你能拿到?” 黑瞎子便笑得更开心了,“只要你想要,我就能拿得到。” 解雨臣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懒洋洋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眯着眼睛看着他,“没绳子没梯子没任何装备,敢问你怎么做采花大盗?” 黑瞎子站起来,轻轻往上推了推墨镜,有点流氓样的开始解裤腰带。 解雨臣一愣,刚要说话,就看到黑瞎子从那条皮带里面抽出了一根极细极长的软绳,然后又重新把皮带扎了回去。 “花儿爷,你放心,虽然我不是柳下惠,但好歹也不是暴露狂。” 解雨臣嗤笑了一声,“你就算是暴露狂又能怎样,我一只手也能把你那玩意儿给揪下来。” 黑瞎子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解雨臣好笑地看着他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一阵蛋疼。”黑瞎子提了提裤子,活动了几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缠到了那根绳子的一端,在解雨臣还没看清楚的时候,竟然已经安好了,“嗖”地一下,就把绳子固定在了山壁上。 |
解雨臣看他把绳子的另一端往自己腰里绑,突然喊住了他,声音变冷,“黑爷,你有病啊。” 黑瞎子大概有点怔,回过头来看着解雨臣,“什么意思?” “你就为了那么朵花,做这么幼稚的事?”解雨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往下就是万丈绝壁,万一掉下去,想活没可能,想死几秒钟。 黑瞎子往他面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把视线和他冲平,“花儿爷,我不是为了花,我是为了你。” 解雨臣忽然嫌恶地往后退了退,“那一次我踹你踹得轻了是吧?” 黑瞎子笑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花儿爷,让我说你啥好,第一次见面就踹我的命根子,刚刚又要揪下来我的那玩意儿,你可真是,我的蛋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解雨臣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你能不能别张口蛋闭口蛋的,小心我直接给你扯了去!” 黑瞎子哈哈大笑,“好,那我要怎么称呼它?其实一般我都直呼它为鸡龘巴蛋,这不是当着花儿爷这个文明人面么,还特意把前面两个字给删掉了,可花儿爷连‘蛋’这个词都嫌糙了,那我要不以后在你面前就称呼它为‘可爱的小黑黑’?” 解雨臣终于忍受不了,青筋跳了跳,吼了一句:“滚你个鸡龘巴蛋!” 黑瞎子只是笑着站了起来,拽了拽腰间的绳子,似乎打定主意要去,解雨臣不知怎么的,一股无名火起,“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拽住黑瞎子,“你龘他妈的是不是搞女人的时候就用这一招?” 黑瞎子竟然愣了愣,看上去很真诚,“花儿爷,你何出此言?” “我他妈一大老爷们,用得着你给我送花?搞鸡龘巴浪漫,你别把老子当女人!” 解雨臣推开他,往边上走了走,隔他三尺远,似乎恨不得远离他这个瘟神一样。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说话口气有点重,不过他就是受不了黑瞎子那种调调,正经点不好么?他和他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何必整得有那么一点点暧昧? 解雨臣自小学戏,一嗓子能亮翻整个北京城,可惜戏子的身份终究让他有些无法释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众多的爱慕者里面不乏同性。但很多男人追求他,常常是有点混淆戏和人生,他们似乎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戏里那个绝色女子身上,完全忘记了脱掉那一身戏装,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轻易能把他们杀死的带把的爷们。 他和黑瞎子的第一次见面算不得愉快,那人的流氓气息让他很是不爽,可是随着后来的接触,他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可是“悬崖上不怕死地要送花”这种狗血剧情,怎么可以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这让解雨臣觉得特别不舒服,总觉得这样下去,有些什么东西就会明显起来,而一明显,他就会很厌恶。 黑瞎子也沉默不语了一阵子,解雨臣知道,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他本不想说破,奈何这人有点不知轻重。 可是下一秒他听见声音,转头,却发现那人已经就着绳子下去了,他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娘,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黑瞎子的动作。 有了那根绳子,他在悬崖峭壁上也如履平地,那姿态说不上的潇洒,看得解雨臣即便怒气满满,都要忍不住叫一声好。 只见他拉着绳子,侧身悬空,双脚踏着峭壁“蹭蹭蹭”地就往那簇花那里走去,眼看绳子越拽越紧,解雨臣不禁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最后,绳子大概是延伸到了头,但还差一点距离,却看他在悬崖上狠命蹬了一下,就着最后一点弹力,整个人都挂在半空中,朝着那簇花弹过去,终于采到了一朵,然后弹回了峭壁上。 “砰”的一声,解雨臣在上面听着都替他疼,但同时他在心里恶毒地想,疼死活该! 又过了一会儿,黑瞎子按原路返回,解雨臣在上面俯视着他,看到那人还是笑着,还伸出手来,意思是让他拉他一把。 解雨臣完全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最后那人只好耸了耸肩,用一只手辛苦地撑着爬了上来——因为另一只手里还拈着那朵花。 他把那花保护得很好,解雨臣看到,那真的是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解语花开。 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有点暗下来,黑瞎子才走到他身边,静静地把花递给他。 他回头看着他,那朵花仍保持着绽放的姿态,他看着那个人戴着墨镜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忽然想起那一晚满天的星斗。 黑瞎子仍旧笑着,但这一次的笑容,似乎和以往都不同,他把花慢慢地插进解雨臣粉红衬衫胸前的口袋里,用最真诚的声音对他说:“解雨臣,这是我拿命摘来的花,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你的名字是它。还有……” 他顿了顿,敛起了笑容,但声音更加真诚,“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女人,没有一丝不敬之意,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爷们的男人,你比我还能承受痛苦,比我还不怕死,我敬你是条汉子,我想和你当兄弟,过命的那种。” 解雨臣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那朵解语花,再抬头的时候,他终究是对他笑了笑。 他点点头,对他说谢谢,换来他更加真诚的微笑。 ………………………… 也许什么东西在那一天的绝壁之上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每当解雨臣想起这一天的时候,他都想恶狠狠地再骂一句娘。 “兄弟?兄弟你妹!”他在心里吐槽了几遍,转过头去看着身边带着墨镜笑得开心的男人,冷冷地骂了他一句:“死骗子!” |
“吴邪,是不是很疼?” “再坚持一下。” “你已经慢慢好起来了。” “再过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你没事……太好了。” 他没法对他说话,所以他只能努力地对他笑,他知道闷油瓶会懂的,他在心里发誓,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闷油瓶像现在这样难过了。 …………………… 好不容易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吴邪终于握到了闷油瓶的手,他的手冰冰凉,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知道这段时间闷油瓶一定吃不好睡不好,他努力握紧他的手,他想对他说点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从那天起,闷油瓶开始认真地照顾吴邪,医院向他推荐了一些好的护理师,可惜都被他拒绝了。从吃饭到复建,从陪床到擦澡,甚至是大小便,全部都由闷油瓶一个人包办。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状态,吴邪让他睡一会儿,他也只会在实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才会握着吴邪的手,趴在床边上眯一会儿。 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中很痛苦,除了疼,还有痒。这一年杭州的夏天不近人情的燥热,医生说吴邪的身体还很弱,最好不要吹空调,电扇也不要吹,抵抗力弱很容易就感冒发烧了。可是吴邪浑身上下本来就痒得难受,这一热,浑身出汗,更是痒得要命。吴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恨不得拿刀子在身上划几道,疼得再厉害也不要紧,也比这种痒要好受得多。 闷油瓶于是跑到外面的夜市上去买了一把大蒲扇,这种自然风怎么样都比空调好得多,医生也同意,他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给吴邪扇扇子,隔几个小时就给吴邪擦一遍身,吴邪看着他酸累的胳膊,心里的难过真是别提了。 他无数次地恳求闷油瓶歇一歇,可是他根本不听他的,被吴邪唠叨得烦了,他却只是认真地说一句:“我没事。” 终于有一天晚上,闷油瓶大概是真得太累了,他扇着扇着,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沿上睡了过去,吴邪看着睡得沉沉的闷油瓶,努力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想,这家伙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觉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吴邪又热得出了很多很多汗,他努力拿着毛巾擦自己能够到的皮肤,也隔几分钟给自己和闷油瓶扇几下扇子,可是他的胳膊受伤了,到底没那么大的力气,只扇了几下就疼得要命。 发痒的感觉又开始弥漫上来,越痒就越热,越热就越流汗,吴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个地方都奇痒无比,带着疼痛,带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吴邪难耐地只能努力用劲掐着自己的掌心,想要转移注意力。 可最后,他还是忍耐不住地扭动了起来,真的太痛苦了,这种感觉,受了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再受了。 大概是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闷油瓶到底还是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吴邪痛苦的表情时,他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吴邪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哥,对不起……” 他很自责,自己这么快就忍不住,把闷油瓶吵了起来。 可下一秒,他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就这么一滴一滴地掉下了眼泪。 …………………… 那是吴邪第一次看到闷油瓶哭。 小哥哭了,吴邪想,小哥会哭,应该真的是心疼到极点了吧,他一直以为,天可以塌,泰山可以崩,小哥都不会哭。 可是小哥哭了,他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落,绵长得像一长串珍珠项链。 他抬起手,努力摸着闷油瓶的脸,很认真地对他说:“小哥,我没事。” 面前的人只是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重新给吴邪擦了擦身,又拿起那把大蒲扇,一下一下地给他扇了起来。 那风真柔和,拂过身上,立刻就舒服多了,柔和的风,一如此刻的闷油瓶一样,深情之至,温柔之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吴邪想,从今以后,为了他,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因为,他不想再看到小哥哭。 就让他们成为彼此最深的依赖和快乐的原因吧,他说,从今以后,健健康康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吧。 我爱你,我怎么可以不为了你,好好地活下去。 |
【黑花】只恐夜深花睡去 大老板们钱多了事业大了之后,一般都会做两件事:一是皈依我佛我道我主我狐仙我黄仙我泰山老母我财神爷等一系列大神,把他们的塑像请回家里来,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二是开始做慈善做义工做志愿者,参加慈善晚宴捐点钱,去孤儿院进行义务劳动,或者在哪里建一座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学校什么的。 不管作秀也好,寻求心理安慰也好,或者确实是有了钱可以有精力投入慈善事业也好,无论如何,第二件事总是好的。 解雨臣对于第一件事并不感冒,对于第二件事倒是不排斥,但他基本不会去参加什么慈善晚宴,这样的虚事他见的多了,比较起来,他更愿意直接捐点钱给哪个希望小学。 解家在他手上开始走出倒斗和古董的限制,解雨臣很有商业头脑,涉猎了几个行业,都只赚无赔。这几年生意开始大了起来,对于慈善这件事情,他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以前倒斗的时候就经常往穷山僻壤里钻,看到过很多次那些山沟里面破败不堪的学校,谈生意的时候,也看到过很多城市里流落街头的孤儿。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过剩的人,可是自从年纪大了点之后,总觉得,多做点好事,肯定是没错的——因为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坏事做得都不会少。 这一天公司的公关部告诉他,最近有个挺大型的活动,会邀请一些有名的大老板去孤儿院当一次老师,就是教教孩子认字算数和唱歌跳舞之类的,再就是肯定还要捐点钱。但是因为意义比较重大,媒体也都会参与,所以对提升公司知名度有很大的作用,很多老板都主动要求参与,主办方特意发函邀请解氏参加,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应该去的。 解雨臣点了点头,“去,为什么不去。” 公关部的那个部长有点欲言又止,解雨臣便淡淡地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咳嗽了一声,“他们希望小九爷您能教孩子们点国粹。” 小九爷不喜欢和公司里的人们讨论唱戏的问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公关部长很忐忑,真怕解雨臣一个不爽发了飙。 解雨臣愣了愣,但是紧接着却笑了,“好啊,没问题。” 那真是公关部长看过的小九爷为数不多的笑容,后来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来。一直以来他觉得小九爷是个不会轻易展露情绪的人,可刚刚的笑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 这一次选定的孤儿院在长沙下面的一个县里,那天下午解雨臣却临时有点非常重要的事,他给主办方打了个招呼,说晚点就赶过去。 可事情比他想的要棘手得多,等他处理完事情赶过去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大部分的老板已经录完像走人了,连摄像师也已经扛着家伙准备上车拜拜了。 看到他,主办方的人有点尴尬,“解总,要不您现在摆个姿势,我们给您拍上段?” 他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捐款的钱我已经让人给转过去了,你们忙吧。” 对方又客套了几句,大概还要急着赶回台里,所以看解雨臣很坚决,也就没再坚持,上车走了。 解雨臣招呼司机从车里搬出了准备好的食物和书籍,联系了孤儿院的院长,把这些东西和十万块现金给了他。在院长的千恩万谢下,解雨臣想,已经来了,就去看看孩子们吧,所以他提出了这个要求,说是虽然没赶得上,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会来教孩子们唱戏,总得去看看。 院长激动地合不拢嘴,带着解雨臣就走了进去,他说那些老板都走了,就还剩下一个了,一直也没走,也捐了很多钱和书本,孩子们都喜欢他,这会儿他还在教课呢。院长还说你们才都是真正的大好人,那些做做样子录完像就走的大老板,还不都是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企业打广告。 解雨臣没说话,他有点好奇,竟然还有个老板没走,还在教课?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和院长慢慢地走到那个看起来有点简陋的小礼堂里,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看来是相处得非常开心,但下一秒,解雨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
一个非常有辨识度的、带着点痞劲但是又很认真的声音,以至于他还没见到人,就已经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他拦住要进去的院长,“让孩子们上完课我们再进去吧。” 院长点点头,就陪着他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解雨臣看到那个人依然还是那副惯常的打扮,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站在前面的讲台上。他似乎正在给孩子们讲诗词,黑板上写着几个字:苏轼,《海棠》。 没想到,这个黑眼镜的粉笔字写得还蛮好。解雨臣微微地扬了扬眉,听到那人很深情地念了一遍这首诗。 “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霏霏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念完之后,那人又给孩子们一句一句地解释这首诗,当解释到“只恐夜深花睡去”的时候,他说,这是他读过的最浪漫的一句诗,想一想,把海棠花比作人,那有着慵懒睡姿的海棠花美人,该有多漂亮啊。 讲完这句话,那人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解雨臣。他先是一愣,随即对他微笑了起来。 …………………… 后来解雨臣给孩子们唱了一段《天女散花》,他今天好像兴致不错,竟然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粉色的衬衫,还把衬衫袖口处的扣子解开,飘飘荡荡的。 “祥云冉冉波罗天,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诸世界好一似轻烟过眼,一霎时来到了毕钵岩前。 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相,有善才和龙女站立两厢。菩提树旃菩花千枝掩映,白鹦鹉与仙鸟在灵岩山下上下飞翔。 绿柳枝洒甘露三千界上,好似我散天花就分落十方。满眼中清妙景灵光万丈,催祥云驾瑞彩速赴佛场。” 这是梅派的保留曲目,解雨臣唱的是第四场《云路》,有很多梅兰芳先生自创的优美舞蹈,所以他虽然主要是唱,但也还是时不时地加上了一些舞蹈动作。孩子们虽然听不懂唱词,但他们都看得出来解雨臣跳得有多美,都在拼命地拍手,喊着“真好看真好看”。 等到解雨臣唱完,有几个小孩子竟然跑到前面来,搂着他亲了亲。 “解老师,你真漂亮!” 解雨臣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小孩子们喜欢有样学样,看到有一个孩子亲了这个漂亮的老师,其他的也都跑下来嚷着要亲。 解雨臣也不恼,一个个地抱着他们亲过来,就算被亲得脸上湿湿的,他也只是拿袖子稍稍擦了擦。 一转头,他看到黑眼镜站在孩子们身后,正紧紧地盯着他,男人嘴角的那抹笑意,清淡得如同天空之上的一朵流云。 …………………… 那天他们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黑眼镜和解雨臣在车前道了别,临分手的时候,黑眼镜忽然拉住解雨臣的胳膊,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啪”地点起,凑近了一点。 解雨臣不解,挑眉看了看他,“做什么?” 黑眼镜笑着,那笑容在火光里有点朦胧,他又认认真真地看了解雨臣好一会儿,才悠悠地道: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解雨臣听了也笑了笑,大概是今天心情很好的原因,他并没有挤兑他,只是对黑眼镜摆了摆手,转头往车上走去。 等到他把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听到后面的人喊他。 “花儿爷。” 他转过头去,看到黑眼镜依旧站在原地,他歪着头,问他:“黑爷,还有事么?” 那人笑得更灿烂了。 “下一次,也让我亲亲你吧。” |
长河纪年 题记: 有生之年,若狭路相逢,终究不能幸免。 无论时光停留在哪一处,只要我遇见你,兜兜转转,总是会爱上你 我不求长生,不求功名,我只想在最后的最后,当家国平安,当岁月静好,能和你在一起,永世不离。 一:风雪长歌 1.楔子 “这个故事发生在冬天,这么多年,在胖爷我的记忆里,那三个多月的大雪好像就没停下来过。有时候我做梦梦到他们俩,梦里总是有雪有风,雪不断地落下来,北地的风彻夜不停。” “胖爷我是北方人,讲话不像你们南方人那么柔糯,听着骨子都要酥软了去,况且这个故事也不适合在南方的烟雨里讲。听这个故事,要在落着大雪的山脚下,穿着皮袄子,喝一碗烫得能烧掉牙花的烈酒,才算是应景。” “可惜胖爷年纪已经大了,再也回不到那座山下,再也看不到那场不停的大雪了。胖爷老了,便只好在南国佳地住下了,每天喝的女儿红甜滋滋的,听得秦淮曲软绵绵的,美人儿的脸红彤彤的,所有的一切都很好,但却总像少了什么似的。” “胖爷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少的,大概是一场大雪吧!或者,在见识了那样一场爱情之后,胖爷会觉得,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比这更美更悲壮的感情了。” “如果你们想听,我倒是可以慢慢地讲出来,若是这听我讲的人里面,有个把会识文认字的,不妨把这个故事给记下来,保准你日后再讲给他人听的时候,赚得唏嘘无数。” “这是个不长但让我难忘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是两个男人。” “这个故事只有三个月,这三个月,是他们的一生,也是胖爷一生最难忘的日子。” |
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到最后我也不劝了,倒是心想,不如就跟着他一起去找这雪莲吧,这大雪中,如果只凭我自己,也许根本连雪莲的毛都摸不着。 而我显然是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在大雪封山之前,万幸终于和他一起千辛万苦地采到了雪莲,一共有三朵,他只拿了一朵,剩下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将这剩下的两朵雪莲好好的收了起来,从山洞往外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现在的时间如果下山,我会和我那位亲戚一样,死在这皑皑雪山上。 幸好我们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我带着足够大半月的干粮上的这山,省着点吃,还能吃个把月,而且在这附近有个温泉,四周长着很多野草,大部分都能勉强充饥,熬到大雪停下应该不会饿死。 至于那个张起灵,我把干粮分给了他一部分。他吃的很少,每天似乎只吃点雪就行,还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只是抱着吴邪的尸体,呆呆地坐在地上。每次我看到他这样,都只能摇摇头。 等我们终于找到了雪莲之后,我又劝了他一次,让他想清楚,可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只好摇摇头,自己坐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这世间就是这样,你觉得不值的事儿,也许是他人当作命一样看重的东西。 我不再做声,看到他在手背上用刀划了个口子,把血滴到了那朵雪莲上,那血渗进去,很快,原本洁白的雪莲变得通红起来。 接着,我看到张起灵把这花放进嘴里嚼烂,然后抱起吴邪的尸体,覆上他的唇,毫不犹豫地用嘴把这雪莲给他喂了进去。 那瞬间胖爷我差点吓傻了,吴邪的尸体早已经冻得硬梆梆的,说实在话,我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因为看上去真的很吓人。要不是在这大雪山上,保不准已经生了蛆虫,也许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张起灵从来不去温泉边上,甚至都不会离得近一点,我都替他冷得慌。 我看到他既像是喂食,又像是亲吻,总之“情意绵绵”这个词形容当时的他最是恰当不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平常人的爱情,怎样也不会对着谁的尸体亲吻得如此深情吧。 当时胖爷我是真得被这两个人给震撼了,简直说不出什么话来,眼前仿佛只剩下这两个人,他们在积雪中坐着,活着的那个紧紧地抱着死去的那个,很认真地俯身吻在他的嘴上,喂他吃东西——而死去的那个吃下去的,不仅是一朵百年盛放一次的雪莲,还是抱着他的那个人的命。 我看着冰天雪地中靠在一起、看起来像吻到难舍难分的一个人和一具尸体,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这一刻起,那吴邪每活一天,张起灵就早死一年,等到了张起灵的命用完的那一天,他们将会一起死去。 这也算是另一种圆满吧!至少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张起灵最想要的。 |
我又喊“二拜高堂”,张起灵就带着吴邪又拜了一次,虽然我心里想的是,吴邪那老爹要是知道了,没准会被气死。 最后,我喊了“夫妻对拜”,张起灵引着吴邪面对他,又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微微弯了弯身体,两个人脑袋碰了脑袋。 我看了看吴邪,总觉得这时候的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吓人了,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甚至感觉他的脸颊上带着点红润,嘴巴里发出的“咯咯”声,好像也带着喜悦。 我想起了还有一道仪式,便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拿起他的一缕头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吴邪那冻得硬梆梆的头发上扒下一撮来,把两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个结。接着,我拿起张起灵的刀,把这系起来的头发割了下来,交给了他。 “好了,礼成,张兄弟,吴兄弟,你们俩可以送入洞房了!” 说罢,我就乐呵呵地退到了一边,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嘛! 不过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还是只能看着他俩,只见那张起灵只是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头发,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念了句诗。 “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 他念的那么认真,那么用力,我知道,他这辈子,应该是真的做到了。 他把那头发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仍旧恢复了原先的姿势,把吴邪搂到他的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脸。 “吴邪,你我已经成亲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张家人了。” 我笑了,这张起灵,娶了个男子,不知他爹娘还在不在这世上,若是在,想必也会气得跳脚吧! 这时我看到他突然放开吴邪,让他轻轻地靠在山洞边上,随即拿起自己的那把古刀,走到了山洞的另一边,开始一下又一下的刨起雪来。 山洞里的雪较之外面的少的多,很快他就刨到了硬土上,但他依旧用力刨下去,那古刀想必也是有名之物,那么硬的土,那刀刃完全没卷边儿,还是很利。 看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张兄弟,这是做什么?” 张起灵没回答我,又刨了好一会儿,地面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小坑,他才回过头来,淡淡地对我道:“既然已经成亲,吴邪便要与我一起,入我张家祖坟。” 他回过头去继续努力刨土,而我这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这才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和吴邪准备棺材啊,就在这雪山顶上,他要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啊! 胖爷我这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张起灵,是真得没准备活着离开这里。 须知此意同生死。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爱情! |
6.愿望 就这样过了大半月,让我惊讶的是,吴邪的精神好像越来越好,因为我有一次起得早,还没爬起来呢,竟然看到那吴邪正俯下身子,僵硬的手指放在张起灵的脸上。 大概是最近都太累了吧,张起灵还没有醒,吴邪便一下下地抚摸着他,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抛却那吴邪现在不人不鬼的情况,我倒是真心羡慕这样的他们,我不知道被这种逆天之术养起来的僵尸是不是都会像他这样人畜无害,每天只是安静地窝在张起灵的怀里,但是我只知道有个词叫作“心诚则灵”,那张起灵这样深厚的情意,我想连老天都会可怜他吧!让他至少在死之前,看到的,是这样一个越来越像活人的吴邪。 我看到吴邪艰难地弯下腰,看起来是想要低头吻张起灵的嘴,只是无论怎么努力,到底也还是没弯的下去。我本想过去帮帮忙,不过又马上意识到,这好像不该是胖爷我去多管闲事的时候,人家小两口,就算现在亲不着,等会张起灵醒了,自然也就亲地着了。 果然如胖爷我所想的,很快那张起灵就醒了,一看这情况,估计他是马上就明白了,很快他就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将吴邪给搂进了怀里,看那样子,恨不得将两个人化作一个,气息、骨血全都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要分开才算最好。 我心说这张起灵亲起吴邪来可真是心无旁骛,连胖爷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旁边都给忘记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记得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总之我看到那俩人亲的那叫一个难舍难分,吴邪那伸不直顺的胳膊一直在努力的想要把张起灵环起来,大概是想要离他更近一点。 张起灵显然也感觉到了,他便往前凑了凑,抬起吴邪的双手,帮着他把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换了个角度,更加深入地吻了下去。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窘迫,就轻轻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从山洞边上溜了出去。外面虽然大雪满天,不过坚持一会儿想必也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以前他们视胖爷如无物,胖爷也乐得看看小两口亲热亲热,不过总觉得这一次有点不一样,要再有点后续的动作,胖爷若还在那里呆着,可真真叫作没眼色了,万一那张起灵一怒之下,古刀一挥,再把胖爷给灭口了咋办! 经过那个土坑的时候,我往下探了探身子看了看,发现这个土坑已经有三尺多深了,这大半月来张起灵每天准时来挖深这个坑,我看差不多再过个把月这坑就足够把他俩都埋进去了。 那时候,张起灵真的会抱着吴邪躺进去么?胖爷我根本不愿去想,到那个时候大雪也许就会停了吧,胖爷我不愿意亲眼看到,或许我会选择离开。 我站在洞口瑟瑟缩缩的,外面的天地之间除却白色还是白色,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想必真得会疯掉。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胖爷实在是要冻僵了,估摸着这俩人应该也亲得差不离了,这才哆哆嗦嗦地回了山洞。 我看到张起灵靠在山洞边上,吴邪还是倚在他的怀里,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彼此的,吴邪的眼睛闭着,看上去真的和人没有什么差别了,大略也就是比常人更加惨白一些而已。 而张起灵的嘴唇,正亲吻在吴邪的眼睛上,那样轻柔,仿佛他唇下吻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 又过了半月有余,张起灵给自己和吴邪准备的坟也已经挖的差不多了,而这时,我的干粮也几乎都要吃完了。我看着张起灵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再看看外面依旧飘飞的雪花,叹了口气,开始去找吃的。 温泉边的野草能吃的也差不多都让我给吃光了,现在只能往那山顶深处碰碰运气,或许会有些其他收获。 我跟张起灵说了一下,我说张兄弟你的命一天一天往下减,还隔天就放一次血,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你熬不过去的,你看看你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死人。 他淡淡点了点头,没再做声,我便去找吃的,可是没想到,大概是许久不活动、每天只是坐在这里的原因,胖爷我的腿脚不似以前那么灵便了,一不小心从石壁上摔了下来,若不是胖爷的一身神膘还没用完,说不定就在这里给归位了。 |
当我一瘸一拐地回了山洞的时候,张起灵正在继续挖着土,看到我这个样子,想是明白了什么,我看他思索了一会儿,便从那坑里爬了出来,嘱咐了我一句,让我看好吴邪,就拿着他的刀离开了。 我知道他是去找吃的了,这样寒冷的天,不吃东西连活都活不下去,更别说放血了。我观察过,现在那张起灵每一次放血都要费很大力气,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一道一道全都是深深的伤痕,加之身体里的血只出不补,想必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而这一来,他就要换地方放血,他会在手臂、肩头甚至大腿上,不断地拿刀割着,每次看到他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下手,仿佛没有痛苦一样,我就会猜测,是不是因为那吴邪的死已经让他痛过去了,所以他这些身上的伤,就没那么痛了? 我坐在离吴邪不远的地方,开始给自己揉腿,摔的还真是不轻,整个右腿都青紫起来,不过好在没伤到骨头,过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 我从地上抓起把雪,在腿上搓来搓去,一直揉搓到皮肤发红,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我正在全神贯注的给自己揉腿呢,忽然就看到一只手臂伸了过来,那手的指甲长得要命,吓了我一大跳,差点没再次趴到雪地里去。 然后我才看到,这手的主人是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爬了过来,爬到了我的面前。 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指甲已经挺长了,看上去十分惊人。都说僵尸的毛发和指甲还会继续生长,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而且大概是因为这巫术的原因,那吴邪的指甲长的比平常还要快。 我看着他,发现他也正紧紧地盯着我,嘴唇上下动着,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声音,但听上去,决不似以前那种“咯咯”的声音。 我煞是奇怪,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 他的手突然一下子抓上了我的胳膊,那一刹那我立刻起了一身白毛汗,想到小时候老人讲的故事,那旱魃妖魅们的指甲都长得吓人,一旦抓住你,指甲就会掐进你血肉里,人就会立刻中毒而亡。 但显然这个吴邪并没有想要害死我的想法,因为他的手只是努力的握着我,嘴唇翕动地更快了,从他的嘴巴里发出来很奇怪的声音,他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急切。 我看着他的眼神,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这是要有话对我说呢,我赶忙凑前一点,把耳朵伏在他的嘴边。 我听到他发出十分诡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难辨别清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真得不是往常的“咯咯”声,而是货真价实的话,只是他说的不清楚,我听不懂。 我也急得要命,我相信这一定是那吴邪用尽了力气才说出来的话,看上去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么焦急、这么努力的想让我听见。 我便对他说:“吴兄弟,你慢慢说,别急,你要是一急,我更听不清楚,咱们慢慢说。” 他望着我,嘴唇又动了动,我赶紧趴得离他嘴巴更近一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听明白那吴邪到底说的是什么。 而听了之后,我差点傻在原地,接着,便是胸腔中说不出的感觉。 那吴邪拼了命对我说的话,竟然只有三个字。 他是希望我为他做一件事。 他说: “杀……了……我。” |
7.雪停 听了吴邪的那三个字,我几乎要惊呆了,愣了很久,直到他再次努力地握住我的腕子,我才回过神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种发自心里来恳求的眼神实在太过震撼,一时之间我想到了很多事情,我定了定心神,回握住吴邪的手,对他道:“吴兄弟,我知道你说句话不容易,我也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所以你现在听我说,我要是说的和你心里想的一样,你就试着点点头,要是不一样,你就摇摇头,成么?” 我看着吴邪努力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道:“吴兄弟,你想死,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张兄弟用命来换你活下去,你不想他跟你一道死,对么?” 吴邪听了,点了一下头,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我,我叹口气,又道:“可是吴兄弟,这么久你也看到了,那小哥的心意已绝,他生不能与你同衾,但求死能同穴,你现在要是死了,让他如何能活得下去?” 吴邪一直望着我,我正想继续劝他,却看到他拼命地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忧伤一览无遗,手仍旧抓住我的腕子,愈加用力,那长指甲弄得我生疼。 我心想,听说僵尸的指甲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坚硬无比,甚至可比锋利的刀剑,不知是真是假,但总归是别被碰到为妙。 我好不容才把手抽了出来,抹了把汗,道:“吴兄弟啊,你可千万别让胖爷我难做啊,我要是杀了你,我估摸着自己也没命活了,那张兄弟古刀一亮,我跑都没处跑去,你就听胖爷我一句劝吧,张兄弟和你,连亲都成了,就是一家人了,他让你成全他,你就成全他吧!恕我直言,他这样,你就算让他活下去,他也是行尸走肉龘一具,因为你们俩的命,是长在一块儿的啊!” 听了我的这番话,吴邪眼睛黯淡了下去,我想,可能他明白,我是不会帮他这个忙的,所以他不再求我,握住我的手,也慢慢地放开了。 我连连叹息,想了想,还是对那吴邪再道:“吴兄弟,再听我一句话,虽然我最初的时候也劝张兄弟不要这样,可是后来我也放弃了,因为你要知道,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是能看出来的,他的命是和你连在一起的,你要是没了,他一个人活不好的。与其这样,你不如成全他,你俩能过一天,就记得一天的好,能过百天,就是百天的缘分。” 那吴邪把眼睛转到另一边,不再看我,我望着他,发现此刻的自己很能了解他心中的感受。若是我,看着自己的爱人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也会疯了的。每一天都只是还了半个魂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代价却是自己爱的人一年的命,这真的是挺没意义的事儿。 不过:“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什么意义,不管在哪朝哪代,就算是皇帝老儿,他也管不着谁的心里认为什么东西是有意义的,什么东西是没意义的。 人之熊掌,我之砒霜,之前我就讲过了,你不当回事儿的东西,可能就是别人的重中之重;你觉得没有半点价值的玩意儿,却是别人拿命都要去换来的宝物。 我没有再跟他说话,又过了好一阵子,那张起灵终于回来了,我看到他拎着几只冻成冰了的狍子,走过来扔在了我面前。 我赶紧朝他笑笑:“张兄弟,还是你厉害啊,这也能被你找到,估摸着是入冬前就被这雪给冻死了的,辛苦了!” 他没说话,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又重新回到了吴邪身边,想必是看到吴邪躺着的位置改变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问到:“怎么回事?” 一刹那我的心思转了七八道弯,究竟该不该告诉这张起灵实话呢?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吴邪,他睁着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我,我迟疑了一阵,才道:“那边离着洞口太近,我把吴兄弟往这边挪了挪,没事,放心吧。” 张起灵又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我看到他抱起吴邪,把他抱到山洞最里面的地方,然后又坐下,恢复了以前的姿势,让吴邪靠在他怀里,他把下巴搁在那吴邪的肩膀上,时不时地亲上一口。 而那吴邪此刻也重新闭上眼睛,还是那样安静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我在心里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暂时先瞒着那张起灵吧,平时的时候,我也上点心,看紧那吴邪,想必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我也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心里为他们两个人感慨,我见过很多苦命的鸳鸯,可是没有谁的苦比得上这两个人。我总觉得仿佛全世界的苦都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我在旁看着都替他们难过,不知道他们两人心里又有多苦? 但我知道,那张起灵一定没有后悔遇见吴邪,那吴邪也自然是不会后悔遇到他。 谁是谁的劫数,一早命里就已经注定了的。 …………………… 在云顶雪山上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这期间,张起灵给自己和吴邪准备的坟也挖好了,在第三个月的时候,这场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天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雷声,我想,山下现在一定已经是春天了吧,春柳也许早已发芽,等我下去,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越来越苍白的张起灵,他看上去就像个影子,愈发单薄。我知道他们家族长寿,但即使这样算来,他也已经耗去了自己生命的一大半。 我把我要离开的决定告诉了他,这三个月,我和他们也算有了很深的感情,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若不是这样的结局,也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兄弟。我心里挺难受的,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在这雪山顶上看着他们,我不想面对他们最终的死亡,也无力再在此耽误时间。 我对他说:“张兄弟,雪已经停了,过两天我就下山了,这几个月,多亏你的照顾,那两朵雪莲,你若是需要的话,咱们平分吧,若不是你,我也拿不到这玩意儿。” 他摇了摇头,对我说:“你拿着吧。” 我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他既然已经决定死在这里,身外之物也不会再要。紧接着,我就听到他说:“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拿着好下山。” 说罢,他仍旧嘱咐我看顾好吴邪,径自出了山洞。 我心里很感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看了看吴邪,慢慢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叫了声:“吴兄弟。” 他的指甲越来越长了,非常坚硬,看上去十分吓人,如果说吴邪的脸色越来越像个人,那么也就是这长长的指甲才会让我意识到,他终究不是个活人。 但我现在心里连半点恐惧都没有,我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要下山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点点,我知道他在对我笑,就又对他说:“吴兄弟,胖爷我这一走,也许咱们这辈子就再也无法相见了,我就想对你说句话,你和张兄弟死能同穴,也算是没白活这辈子。”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终,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
8.一生 我不知道他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就在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这时,我听到张起灵的脚步声从山洞外传来,我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我马上就要下山了,临走之前,我还是决定把那吴邪之前曾经想让我杀了他的事告诉张起灵,也算是给他提个醒。虽然自那次之后,那吴邪似乎都不再有这样的举动了,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 我和张起灵站在山洞前,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与他听,说完,我又道:“张兄弟,等我下山了,你就多看着点吴兄弟,虽然曾经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劝你别做这样的傻事,可是后来我是真得被你感动了。虽然胖爷我没做过为了一个人可以去死的事,但是我想我能懂你的心思,所以我也不劝你了。我知道你们这个家族寿限很长,也许你和吴兄弟还能有些时间,只希望老天能保佑你们,多一天是一天,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胖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两个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一把推开我,疯了一样冲进了那个山洞。我被他推的差点打了个趔趄,愣了一会儿,也想起了什么,连滚带爬地跟在他后面,进了那个山洞。 而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滞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直到过了很久,我才回了神,紧接着,我的心抽痛起来。 那吴邪还是像刚刚一样,嘴角轻轻地扬着,看上去,就像在对着张起灵微笑。可是我知道,这一个笑容,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微笑了。 他用自己长长的指甲,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心给挖了出来,他的胸膛间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只有一颗看上去已经不成形状的心,被他自己握在手中。 僵尸本就非人,若想除掉这些旱魃妖魅,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心给挖出来,自此,他将再也无法还魂,即使那张起灵用尽逆天之术,也终究无法再让吴邪活过来。 我不知道那吴邪是用了多大力气才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可是我知道,他比我想象的要执着的多,他认定的事,终究还是做到了。 我抬头去看那张起灵,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手垂在两边,握着双拳,看上去,就像座冰雕一般。 我又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我已经知道,在这一刻,那张起灵的心,大抵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就如同这云顶雪山上万年不变的寒冰, 又过了很久,他才一步一步地走到吴邪的面前,蹲下身,拿起他的手,连着那颗心,一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也跟着他走到了吴邪身边,此刻我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抹了把眼泪,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看到张起灵低下头,一直注视着吴邪身边的地面,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满是雪的地面上,写着半个字。 那是一个未写完的“活”字。 下一刻,我看到了张起灵的眼泪,它们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在了地上,直到把那半个字淹没。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至死不渝的爱,他们可以为爱生,也可以为爱死,一个希望追随着另一个的死亡,一个却只求另一个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雪山之上最后的半个字,是胖爷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动人的书信——这是一个叫吴邪的男人,留给一个叫张起灵的男人,最后的情话。 请你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 故事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讲完了,只是可惜,这故事的最后…… 哎,不如你们来猜一猜,最后那张起灵是如何做的? 胖爷我知道,你们或许会猜那张起灵听了吴邪的话,下了山,过完了之后的日子,毕竟那吴邪希望他活下去。 但可惜,那吴邪的愿望,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你问我那张起灵难道跟着吴邪一起死了?胖爷我可以告诉你,也不是这个结局。那张起灵没有死,因为吴邪留给他的那半个“活”字,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死。 那张起灵…… 哎,也罢,还是告诉你们吧,故事总归是要有个结局的。最后的最后,那张起灵永远的留在了云顶雪山上,胖爷临走的时候,我问过他:“张兄弟,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没有看我,只是很平静地把吴邪放进了那个他为他们两人准备的坟里面,又仔细地盯着吴邪看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墓,既然他希望我活下去,我就做他的守墓人,等到我死的那一天,再去找他。” ……………… 这便是这个故事的结局了,再往后的故事,胖爷我也不知道了。但是胖爷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下山的那一天,云顶雪山上的那场大雪已经彻底停了,那个叫张起灵的男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里,是如这雪山一样沉寂的神情。 胖爷我越走越远,本不想再回头,但最后,我终于还是回过头去,又看了一他眼。远处白茫茫一片,天与地皆肃杀,只有那个人,还如刚才一样,一动也没有动过。 我想,从此以后,我是真得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但是我知道,那张起灵和吴邪,终于在一起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风雪长歌》完 |
5.特别 去晚点名之前,吴邪寻思了半天,终于还是找了个布兜,把从学校带过来的两个铁皮罐头装了进去,布兜里还放了两本书压在上面。 那些铁皮罐头是他二叔去苏州看他的时候带给他的,一共就几个,他都不怎么舍得吃。这次来临澧特地把剩下的两个带了过来,里面全都是极好吃的金枪鱼,听说是很贵很贵的。 他提着那个布兜往外走的时候,胖子还问道:“天真无邪同志,你这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坚持理论学习啊?” 他回头一笑:“胖爷,这就给我起上外号了?” 胖子便哈哈大笑:“胖爷咱跟谁熟就给谁起外号!” 吴邪就拎着个布兜往教室走去,走到半路,碰到了一群女学生。为首的那个见了他,朝着他一笑,他看到了,也回了个微笑,后面的一群女生就都哈哈笑了起来,有个人对着那个女生说:“阿宁,你看,他笑起来多好看!” 吴邪立刻就有点脸红,赶紧对着那个叫阿宁的女生点了点头就往前走,结果听到女生们在后面笑得更厉害了。 等吴邪走到教室的时候,张起灵又已经在里面了。吴邪知道,一个教官负责一天,所以今天晚上还是张起灵负责晚点名,他正在想张起灵会用什么办法来把晚上给唬弄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对方也在看着他。 他朝他一笑,看到张起灵看了一眼他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兜,带着点疑惑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小小的得意。在这里能吃到金枪鱼罐头可不是件容易事,吴邪心想,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张起灵要是想夹一块鱼肉,就得给自己讲一段故事。 他往座位上走去,张起灵也往这边走来,两个人在半路碰上,吴邪跟献宝一样轻轻抖了抖他手中的布兜,很小声地在张起灵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句“鱼罐头”,张起灵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吴邪看到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坐了不到一会儿,大部分学员都来了,胖子看到他,又坐到他身边,看到吴邪紧紧攥着那个布兜,伸手就要抢:“来,让胖爷看看你里面藏的是什么好书!” 吴邪和他夺了一会儿,但显然他抢不过胖子,于是他干脆把布兜摊在腿上,自己给他打开看。果然,胖子只从上面捞起一本书,发现是一本北新书局出版的《中国文法讲话》,作者是刘复。 胖子煞有介事地翻了几页,然后说:“刘复是谁?写过什么?你们这些学生仔就是愿意看这样的东西,都知道你是特训班学历最高的学员了,你就不要这么欺负我们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人了!” 吴邪就笑:“刘复你不认识,刘半农你总听过吧?他的诗你没读过,那首歌你总听过吧?就是那首《教我如何不想她》。” 胖子一听,一拍大腿:“小吴啊,这个你胖爷我肯定听过!好听得嘞!怎么唱来?我想想……啊……啊……” 胖子“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个调子来,吴邪一笑,小声给他唱了起来。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她?” 他还没唱完,就觉得教室里气氛不对,于是赶紧闭上嘴,往四周一看,才发现全教室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这里,连张起灵也在静静地听他唱歌。 吴邪窘迫的恨不得把脑袋塞到凳子底下去,那个叫阿宁的姑娘倒是大方,用她那银铃般的嗓子说:“吴邪同学,你唱歌真好听,接着唱完吧!” 吴邪连忙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跟着起哄,惹得阿宁又是一阵笑声。他赶忙又去看张起灵,心想这人怎么还不开始点名,却没想到张起灵竟然淡淡地道:“既然唱了,就唱完吧。” 这下可真是出乎吴邪的意料。他还想摇头,可是张起灵往前面的凳子上一坐,很明显就是在等着他唱歌,下面的学员也都起哄让他唱,吴邪咳嗽了一声,只好接着唱了起来。 “水面落花慢慢流,水底鱼儿慢慢游。啊!燕子你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不想她?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西天还有些残霞,教我如何不想她?” 唱完了,张起灵倒是带头鼓了掌,阿宁又问:“吴邪同学,你倒是在想谁哪?”于是下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吴邪心说,完了,这下算是没人不认识他了。 张起灵大概也看得出他的尴尬,终于站了起来,说开始点名。 之前几天的晚点名都是由临时的小组长站起来数一下各组的人数。胖子是吴邪这一小组的组长,他刚想站起来数人数的时候,就看到张起灵往门口看了看,接着说:“今天我来点名吧。” 所有的人,包括吴邪在内,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胖子拍了他一下,低声道:“我服了张教官了,你呢?” 吴邪和他对视,带着复杂的神情,非常认真地也点了点头:“我早就服了。” 于是,大家就坐在教室里,等着张教官慢悠悠地、一个接一个地点名。吴邪一直在等着他点自己的名字,结果直到最后一个,张起灵才点了他的名字。 他大声地回答“到”,接着抬头去看张起灵,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于是吴邪又朝他笑了笑。 等他坐下,胖子又拍了他一下:“吴邪,我发现张教官对你似乎特别好。”还没等吴邪说话,他又接着说:“不过也是肯定的嘛,安队长和你认识,张教官对你自然也就比一般人不同喽。” 吴邪也没回应,他想等着看张起灵再用什么方法拖时间,他还在脑子里替他想了很多种办法,比如让学员站起来讲话,比如分小组讨论一下这几天的学习心得,等等等等,其实想要拖时间还是有很多种方法的。 可是张起灵再次让吴邪出乎意料,因为他点完名后,把名册簿子往胳膊下一夹,只说了一句话:“结束了,走吧。” 吴邪看到学员们都带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往教室外面走,胖子拉着他就要去吃晚饭,吴邪赶紧挣脱他:“我今晚上不去吃了,你多吃点。” 胖子很惊讶,不过到底是饭的诱惑比较大一点,他便跟着其他学员一起走了。 吴邪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等到人都快走光了,他才挪动到张起灵身边:“张教官,走不走?” 张起灵看着他:“走啊,刚才不是就跟你说了?” “啊?”吴邪一刹那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他才明白,原来刚才张起灵那句“结束了,走吧”是对他说的。 吴邪说不清自己心里此刻的感觉,但是不说又觉得难受,他跟在张起灵后面走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张教官……” 张起灵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什么事?” 吴邪看着对面人一派淡然的表情,咬咬牙,心想,豁出去了。 “张教官,你真是与众不同!” |
7.任务 吴邪听了张起灵的那句话,忽然笑了起来。 这种笑让张起灵觉得有些不安,这个青年的笑容大都是明亮的,像阳光一样,而此刻的笑容和原本的不一样,张起灵在这个笑容里看到了他的失望和难过。 他很想解释一下,可是青年却先他一步说道:“张教官,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可以说得更清楚、更详细一点,也许我们还可以谈谈。” 这种语气,已经完全是冷漠了,只在一眨眼之间,原本看上去那么喜欢他的青年,突然就变成了公事公办的调调。这让张起灵觉得有点恍惚,因为面前的青年,让他再一次明白,他真的就是那个吴家的大少爷——他的任务对象。 他其实很想过一段时间再慢慢告诉他的,可是在吴邪来的当天,张起灵就接到了新的消息,任务完成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月变成了现在的十天,他没有办法再等,却执拗地不想欺骗,因此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直接地去告诉他。 他能够预见到青年的愤怒,却未曾预见到吴邪不仅仅是愤怒,就如同他未曾预见到自己对吴邪的看法是有些不一样的,所以在此之后他产生了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叫作愧疚,愧疚于吴邪会不可避免地感到难过。 吴邪的难过很真实的表现在脸上,张起灵紧了紧搂着青年的手臂,但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挣脱了。 “张教官,我想我已经能猜到大半了,你的身份,以及你的目的。我不算聪明,但好歹也经历过一些事情,我就想知道,你们那边,要的是我吴家的钱还是枪?” 吴邪没有再笑,语气甚至又平和下来,只是冷淡得太明显:“钱,我可以拿,抗龘日救国,管他是哪个战线上的;枪,也可以商量,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准备买还是直接让我捐?” 张起灵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吴邪。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懂这个青年,他能感觉出来,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吴邪应该会应付得很好,但因为是自己,所以吴邪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 他听过一句话,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吴邪对于他,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从这一点上,他确实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好感。 吴邪看着张起灵沉默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强忍着的情绪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他不想这样,因此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让我不必问,你会告诉我,可惜我不需要你说了。张教官,你这么急着把身份暴露给我,想必也是情况紧急吧。” 看着张起灵仍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吴邪“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为我说好话免于我被除名也好,恰到好处的在山上救了我也罢,都是早就算计好的吧?还有今天晚上这顿饭,也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对不对?甚至今天图书室里面的那本红色书籍,也是给我提个醒吧?” 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冷笑着说:“从我决定来临澧开始,张教官大概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来这里堵我了吧?可是,费这么大的周折,真的只是为了我才来的么?我总觉得张教官你这趟湖南之行,绝对不会是只为了我吴邪一个人。” 吴邪穿好外套,慢慢地系着扣子,等他系完最后一个扣子,他又道:“张教官,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张起灵看着他,喊他的名字:“吴邪。” 吴邪摇摇头,只说了三个字:“回答我。” 张起灵却问他:“你是不是很难过?” 吴邪这下是彻底大笑了起来,他说:“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把别人利用了,还非要问那个人他到底疼不疼。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我认识不到两天,就是个萍水相逢,因此我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从小到大,也不是只有你张起灵一个人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接近我,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 他又走到张起灵面前,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在张起灵面前说:“张教官,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张起灵没有动,就这么和吴邪直直地对视着,直到吴邪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自己放开手退后了几步,张起灵才站起来,认真地道:“吴邪,你三叔吴三省手底下有一大批人马,这些人大多是土匪出身,有一身的好本事。一年以前他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自从他失踪之后,那些人群龙无首,终日在山林里流窜,过着打家劫舍的日子。而你三叔在失踪之前,把那些人交给了你,也就是说,如今他们只听你的命令。” 张起灵说完,一步步地走到吴邪身边,直到把他逼到了墙角边,又伸出手捏住他的手臂:“吴邪,组织上想收编这群人,我希望你同意。” 顿了顿,他的手往下去,握住了吴邪的手,青年的手很凉,张起灵不自觉地用了用力。 “吴邪,请你考虑一下。” …………………… 屋子里太安静,吴邪望着张起灵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闭上眼,不让自己被这个人蛊惑,张起灵的气息太清淡又太浓重,清淡的是这个人的味道,浓重的是他的压迫感。吴邪甚至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被他的气场压下去。 他一只手被张起灵握着,因此只能紧紧地把另一只手握起拳头。过了很久,吴邪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张起灵那近在咫尺的脸,冷冷地说:“张教官,我就想问问你,你凭什么那么有自信,我一定会答应你?” 他把握起的拳头打开,放在张起灵的胸口,用力地一推,把他推离了自己半步。接着,吴邪一扬眉,微笑着说:“我说过了,我和你只不过认识了两天而已,非亲非故。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一上来不要钱不要枪,要的竟然是我吴家最贵的人马。” 他又拽住张起灵的衬衫领子,把他拉到自己眼前:“张教官,我凭什么答应你?就凭你想利用我?” 他们离得太近,一瞬间气息相合。张起灵还是那样认真而执着地望着他的眼睛,吴邪却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他放开他,疲惫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张起灵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还是用那种淡淡的语气喊他:“吴邪。” 吴邪停下脚步,等着他后面的话,张起灵叹了口气,这一刻他也有很多想对青年说的,可是他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话:“非常之际,我们真的需要这批人马,这群人落草为寇想必也是迫于无奈。吴邪,同为抗龘日救国,请你一定认真地考虑一下。” 他的话说完之后,青年站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最终,吴邪还是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留给张起灵一个孤单的背影。 |
吴邪看上去很没精神,微微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自己,倒是王胖子眼尖,一下就喊了他的名字:“张教官!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 他看到吴邪像吓着了一样浑身一激灵,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茫然,并且一下子把头转到了旁边,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吴邪接下去的反应,他竟然撒腿就往前跑。 吴邪这一连串的动作把胖子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吴邪已经跑出去老远了。他回头看了看张起灵:“教官……他……这是……” 张起灵苦笑一声,说了句“躲瘟神”,也朝着吴邪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留下王胖子一个人继续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张起灵一直追到了北边的树林子里,才看到吴邪弯着腰在那里喘着粗气,他停住,站在他后面,等着他喘完。 听到青年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张起灵往前走了几步:“吴邪,”他道:“你跑什么?” 青年的脊背忽得就挺直了起来,尤其是脑袋,扬得高高的。 大概是平复了一下情绪,过了一会儿,吴邪才转回身来,说了一句:“我锻炼身体。” 虽然此刻并不该笑,可张起灵还是因为吴邪的这句话下意识地弯了一下嘴角,他走到吴邪身边,依旧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可吴邪却先他一步挡住了他的手:“张教官,你别说话,我现在还不想听你说。” 张起灵愣了一刹,但紧接着他摇摇头:“吴邪,很抱歉,任务紧急,我必须现在就知道你的态度。” 这一次,吴邪大概是被彻底激怒了,他抬起胳膊就是一拳,直冲着张起灵的面门而来:“你给我闭嘴!” 张起灵抬手一挡,一个错身,就把吴邪的手握住,就势一拉,吴邪的力气便全被化去,他看着吴邪,发自内心地对他说:“抱歉。” 青年愈发暴躁起来,整个人都像带了刺一样,也不按章法的就朝着张起灵揍了过去,甚至连踢带踹。张起灵听到他一边打着一边恶狠狠地说:“我以真心待人,人不以真心对我,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张起灵没有使劲挡,吴邪一下又一下地打,他倒也挨了他好几拳重的。从来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这个书生真发起狠来,力气也够大的。 可下一秒,在张起灵抬手去挡的时候,他的手表一下子撞到了吴邪的鼻子,那坚硬的表盘正巧碰到了吴邪的鼻梁骨上,瞬间就把青年撞得捂着鼻子蹲了下去,表情十分痛苦。张起灵看到,青年的眼泪都被撞了出来,看上去很是狼狈。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身,想了想,还是抱住了青年的肩膀,把他围绕进自己的怀抱里。 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感觉到怀中的青年慢慢冷静了下来。又是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吴邪对他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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