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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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17页]

作者:释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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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背负
阿宁走了，老七，猴子，还有顺子，都没了主心骨。我和解雨臣做交易的时候，他们都在，“三个人”指的当然是他们三个。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能帮他们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至于解雨臣好会不会遵守承诺，谁也不能保证。凭直觉，我认为他应该会做到。
我走到陈四面前，说：“陈四爷，如果没有遇到小哥，我早就死了。我会带着他走，能走多远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操心了。只不过，以后他也与你无关了。”
陈四说：“他是跟我进的山，现在他死了，却不是因为我。你要带他走，不是不可以，但你用什么来换？”
陈四在我心口撒了一把盐。
“我知道你想去哪里，你打不开的。也许我可以，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行。至于要不要赌一把，你决定。”
“你要跟我们去？”
陈四说的是天门。
我点了点头，说：“我去”。
陈四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说了，你还会留我吗？”
“敢跟我讲条件的人不多，像你这么嫩的，头一个。”
“陈四爷过奖了，我不懂谋划，只不过误打误撞，顺势而为。”
“哈哈，好一个顺势而为，可惜真正看的明白势的人很少。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别的人我就当他们不存在。”
我要带小哥去天门，只为一线生机。我现在很能理解陈四的执着了，真到了那一步，再荒诞的事情也会相信。长生？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只要能让小哥活下去，我都信，我都会去试。

我用睡袋把小哥裹好，捆到背上，顺子默默地过来帮我，要不还真没法弄。先前扶着小哥时没觉得很沉，这下他的重量完全压到我身上，才知道完全背负一个人到底有多重。
举步维艰。
我走得很慢，很快便气喘嘘嘘，满头大汗。老七犹豫了半天，开口问：“我来吧？”
我摇了摇头。他们都认为小哥死了，如果再遇到危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弃。我怎么能放心把小哥交给他们？
这一路走得很平静，再没有什么危险。这一路走得也很艰辛，我几乎没有休息，最多停下靠在墓道的侧墙上缓一口气，再继续走。我不敢停，我知道自己其实也崩到了极限，是一股执念支撑着我，我怕我一旦坐下，很难再站起来。我也知道这样很傻，万一前面真的还有什么险关，我只能坐以待毙，可我还是这么做了。我不知道小哥还有多少时间，我只想尽快赶到天门，我怕我晚了。
陈四走走停停等我，难得的没有催促，应该是解雨臣把他说服了。
他们停下等我时，解雨臣总是会过来跟我说上一两句话，也无非是“要不要停下休息”“还能走吗”之类的。
七八次后，他又折回来，问：“真的不打算放下？”
“如果换做是你呢？你会放下吗？”我问。他知道我是吴邪，知道小哥是张起灵，但他不知道，我曾是情报员，而小哥是我的线人，他也不知道，小哥换过我一命。而这次，是他第二次又用自己换我一命。两命恩情，能放得下吗？所以我并不指望他真的理解我的想法。
果然，解雨臣说：“不好说。我和你还真不是同一类人呢。”
“道不同。”我缓缓说道。
“那也可以做生意。我再跟你做一笔交易吧？”

我看了看解雨臣，问：“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解雨臣吊起嘴角笑了笑，说：“你真有意思，先问的不是我可以给你什么，而是你自己可以给我什么。”
我心里说不恼怒那是假的，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调侃我。“你直说，想怎么样。”
“别生气，”解雨臣指了指我背上的小哥，说道：“万一你出事了，我可以多带一个人。”
我顿住脚步，盯着他，心生警觉。“你的条件是什么？”
解雨臣随意地说：“我看你这样子也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一肚子的故事埋了可惜了，反正这路上好像也挺无聊的，你不如就讲个故事给我听？”
听故事？他不明说我也知道，他想知道有关“吴邪”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我，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头，说道：“换个条件。”
解雨臣道：“不换。我对死人没兴趣，不过就是路上想打发时间而已。你不乐意，那就算了。做买卖讲究你情我愿，就跟娶媳妇儿似的。如果一开始让了步吃了亏，后面总要变着法儿弄回来，买卖成了，仁义就没了，不划算。”
“你我之间有仁义可言？”
解雨臣翘了翘嘴角，说：“你这话说的不好听，不打不相识，好歹一起搏过命，虽然各为其主，我也没害过你。谁和谁是生下来就有情义的吗？都是时间堆出来的。”
“那你现在想和我堆情义？”
解雨臣抬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神柔和，身上散发出一股妩媚的味道，与他之前力战黑蛇的气质决然相，他反问道：“不可以吗？”

我哑口无言。遇上解雨臣这样无孔不入礼貌而又无赖身手还很不俗的人，我也没辙了，索性不理他。
解雨臣没有放弃，继续说：“呵呵，你呀，肯定是书读多了，满脑子圣贤古训，人都读傻了。不仅如此，估计你还被人狠狠坑过，以至于谨小慎微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我瞪了一眼解雨臣，仍是不理他。这人简直是没话找话说。
解雨臣装做没看见，又说：“你怎么会认识他的？生死之交？据我所知，能和他交往的人屈指可数，按说你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呀，最多就是在同一个军区……嗯？难不成你也是……？”
“你很无聊。”我冷冷地回他。
解雨臣说：“是呀，我刚才就说过了，所以才来找你听故事。可惜你不说，我只好自己编了。”
郎风这时走了过来，说：“小九爷，到了。”
解雨臣摆了摆手，郎风又往前回到陈四身边。墓道的灯已是最后几盏，再远处便是一片漆黑。
解雨臣收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神色严肃说：“再问你一次，这交易做不做？你的部分不必现在兑现，只要你活着出雪山，我自然会找你上门讨债。”
我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不论生死，你要带他出雪山。”
解雨臣又问：“交给谁？”
我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把他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他。”
解雨臣又问：“为什么不为你自己考虑？”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和你交换了，而且，你也不可能再带任何人了。”
解雨臣笑道：“那可未必。不如，你以身相许？”

我满脸惊讶，却见他戏谑地笑着，快步走到前面去。
我又抬脚往前走，才突然感觉脚重百斤。解雨臣最后这一路过来和我插科打诨，其实很大程度上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反倒是让我觉得没有那么累。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一丝温暖。
解雨臣，真的希望你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来接近我。
墓道里起了风。
我们面前是一道深渊，看不清有多宽，站在边上，只能感觉到从深渊底下吹来的寒风。这里与外界相通，却没有光线。华和尚举着火把沿悬崖边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这条路就这样了？墓道尽头是绝路？
陈四微微蹙眉，仔细听了听，吩咐郎风华和尚深渊下面找。
郎风趴在边上，探出上半身往下看，华和尚一边拉住他一边给他照明。
郎风喊道：“四爷，下面有铁链，一，二，三，四，五……至少有七根，固定点离地面得有七八尺，往下看不到头。”
陈四轻声道：“难道要爬下去？”
解雨臣说：“也只有这一条路，应该没错。”
我正琢磨我怎么才下得去，放平时都够呛，更何况我还背着小哥。老七走过来，对我说：“关兄弟，头儿之前和你有什么约定我们不知道，我们兄弟两跟着头儿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她也从没亏待过我们两人。现如今她走了，我们承了你的人情，这一路自然陪你走到底。一会儿你和我下同一根铁链，我先下，你抓不住就踩我肩上，我给你垫底。”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客套话。
铁链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老七放了登山绳，先让顺子和猴子荡下去抓住了铁链。陈四那边也用同样的方法，最后剩下解雨臣。他走了过来，先放老七下去，又放我下。
我抬头看着他，他冲我一笑，接着纵身跃下峭壁，头下脚上，双手向下一伸，眨眼就到铁链处，只见他抓住铁链，身体翻转半圈，像壁虎一样轻松挂到了铁链上。不得不说，单论身法灵巧，解雨臣是不输张起灵的。
饶是我经历了张海客的地狱训练，上肢力量不弱，背着小哥滑下铁链也是一件极难的事。身体疲劳自不必说，手上伤口无一漏网全部裂开，甚至有些还撕出了新伤，血黏糊了整只手套，再被冷风冻结，要想取下来，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了。我想起了在地牢里，从他身上撕下的布条，想起了他吊在刑架上一身血肉模糊，想起了他曾赤手空拳背着我爬下悬崖，也裂了一身旧伤。这些痛，就像是为了提醒我，他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看了看脚下无底的黑暗，收了心神，继续下滑，寒风吹过护目镜，冷却了镜里的雾水，越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不知向下滑了多久，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长鸣，什么东西俯冲下来，拍打着翅膀，冲向其中一条铁链。只听郎风惨叫一声，松手坠落，那东西紧追他而去，五六秒后，脚下传来一声闷响，跟着又一声长鸣。
头顶上又响起四五声长鸣，似是对着深渊底下的回应。
卷四·十五章·完

顶顶顶

加油！！！

卷三·（十六）终途
陈四最先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加速下滑，这些鸟在捕食。”
下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几个人吊在半空，跟活靶子没什么区别。松了手极速下滑，估计也不会比鸟俯冲慢多少，那么情势就不会太被动。到了地面，几个人合拢在一处，力量怎么也好过单个人。
我缓了半秒才松手下滑，老七在我下面，我滑太快了会踩到他。大约也是因为我背着小哥，目标太大，动作比较慢也就比其他人的位置更高，听鸣叫声，一只鸟已经冲着我来。
护目镜里起了雾，我不大看得清楚，下落时耳旁又是呼呼的风声，更干扰了我的判断。第六感告诉我，身旁有一个庞然大物。我下意识地使劲扭身，就怕那鸟攻击到小哥。身体侧面一股巨力传来，跟着是尖利的爪子抓破皮肤的疼痛，好在刚才扭转让过了那鸟的正面攻击，没让它抓到小哥，也没把我抓落铁链。
那鸟一击之后飞离，那架势，估计是要在半空盘旋半圈掉头重新来一次。我正想加速下滑，背上突然一松，绳子被鸟爪一爪居然划断了！睡袋里的小哥没了绳子的固定，整个人向后倒去。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想都没想，抬脚向山壁用力一蹬，转身向小哥扑去。扭转弯曲用力，膝关节根本承受不住，关节错位疼得我差点卸了力，硬是咬牙撑住了。好在我动作及时，转身就抓到了睡袋，迅速把小哥紧紧抱住。
这么一折腾，我已经完全悬空，抱着小哥加速坠落下去。半空中的鸟脆声长鸣，似乎是因攻击成功而志得意满。

而我却慌到极致，照这个速度掉下去，我的结局就会和郎风一样。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没有了最强大的后盾，而这时候其他人都自顾不暇，就算有心，也没能力救我。我尽力调整了姿势，后背向下，身子向后弓着，这一点点缓冲根本救不了我的命，只能减低落地瞬间冲力对小哥的影响。
没想到结局来的这么快。解雨臣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才跟我做的交易？如果我死了，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故事”，那么他还会遵守约定，带小哥出山吗？他是生意人，亏本的生意他不会做，如果我想让他遵守约定，那么我就必须活着。所以，他的目的其实是要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可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思绪千百转，也不过眨眼间。后背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阵顿痛，像是要被折断。我一下子被翻转半圈，跟着身体侧面又撞一次。连续撞了四五次，速度已经减缓很多，只是我也被撞得七荤八素辨不清方向。我努力掌握平衡，不能把小哥垫在下面，只能松开一只手来调节，却不想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我赶紧去抓。
是铁链。
我一把抓住了一条铁链。可两个人下坠的重量突然吊在一只手，肩膀瞬间被扯得脱臼，我再也抓不住铁链，松了手继续坠落。
落地比想象中来得更快。脱臼的右肩承受了最后的撞击，我差点晕厥过去，眼前发黑，迷迷糊糊，只剩下一丝意志去抵抗这种碎骨的痛。
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晕过去，我晕了，谁来保护小哥？

好不容易熬过最初的冲击，身体似乎麻木了一些，好歹恢复了些清醒。落地时不知滚了几圈，我半身侧压着小哥，能动的左手又被压在了小哥身下。就怕小哥伤着了，可又没法起身检查伤口。
我把护目镜蹭掉，周围仍是漆黑，鸟鸣声还在周围盘旋。我听到有人走近，问：“谁？”
“还活着，不错嘛。伤哪里了？”解雨臣的声音。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解雨臣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是听到我落地赶过来帮我的。下一刻，我就想收回我说的话。
他一伸手就提起我的右胳膊，疼得我差点又晕过去。
我话也说不清了：“你，你，能不能，轻点。”
“不能。”说着，解雨臣又伸手捏住我的肩膀，“肩骨碎了，很麻烦，要尽快出山才能处理。你怎么把自己搞这么狼狈地？”
麻木的身体就像被唤醒了，碎骨之痛袭来，我根本没有力气回解雨臣的话。他摸索着把我翻了个身。
解雨臣说：“嗯，好像哑巴没什么事。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
老七和猴子打了手电，朝我这边赶来，陈四听着声音也过来了。那些鸟仍在半空盘旋，时不时鸣叫几声，可又不下来攻击。事情有些奇怪。

老七和猴子用手电照了照周围，不约而同地把光柱打在了其中一个方向。百步之外，静静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塑一样的东西。从我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部分，中间的一部分宽大扁平，像棺材一样，四个角上各缠了一条蛇身百足的怪虫，虫子尾巴立在地上，就好像是虫子抬着棺材。又有另一条虫子横着绕过其他虫子，像固定着什么。棺材上有数根铁链，横跨过我们头顶，直伸向悬崖峭壁。
华和尚把看到的景象讲给了陈四，陈四略皱眉头，说：“应该是九龙抬尸棺。绕过去看看。”
猴子用登山绳和刀鞘固定了我的肩膀，把右胳膊紧紧绑在身上，这滋味不好受，又折腾得虚脱一般。老七背了小哥，朝我点了点头。我刚想起身，膝关节剧痛，根本承不住力，这才想起，刚才在峭壁上伤了关节。我现在和废人差不多了。
顺子默默走过来背了我。
九龙抬尸棺颇为壮观，足有三个人高。走近了看，更觉得阴森森的，寒气逼人。绕了一圈，解雨臣轻声道：“八角形，错不了。”
一转身，手电筒灯光所及之处，一道巨大的门。
天门，到了。

解雨臣道：“四爷，到了。”
纵使陈四城府再深，此刻的他，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整个人都轻轻颤抖着，紧紧抓着解雨臣的手，一步步往前走，走得那么谨慎，那么小心，就好像怕走路的脚步重了都会惊跑睡梦中的美人。
我们跟在陈四后面，没有人说话。知情的或许只有陈四，解雨臣和我，我们不想说什么。而其他人更多的是被天门的雄伟和诡异震撼，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生不老？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无数古代帝王尽一生之力寻找长生不老，总说蓬莱仙岛，神仙在海天之外。他们从没想过雪山深处？
二十步外，陈四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这样不同寻常的地方，一定伴有很厉害的机关，不可能轻易让人寻到。他手夹钢珠，凭着耳朵细细分辨周围的声音。
猴子的手电扫过天门，我眼睛跟着光线一同扫过。这扇巨大的门像是青铜整体浇筑而成，找不到一丝拼接的痕迹，手电的光线根本找不到门的顶端边沿，所以我们无从得知这扇门到底有多大。震撼之余，其工艺也令人瞠目，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延绵不绝，布满整个门面，不知这要费去多少时日，又牺牲了多少工匠。这一切，都让人无法想象数千年，人力是如何做到的，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着看着，屏住了呼吸。

古篆碑文。
天门中间，被纹路环绕着呈现出一个方形区域，里面整整齐齐刻着古篆文字。我在墓道中莫名其妙看到的碑文，此刻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脑海中浮现，与天门上的字一一重合。有几个眼熟的字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我模模糊糊觉得在哪里见过，一定曾知道它的含义，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文字区的中央有一个巴掌大的方形凹槽，里面刻着的纹路看不太清楚。
“我的乖乖，四爷，这么大的墓门俺头一次见。这一趟赚大发了啊！”华和尚回过神来，感叹不已。
猴子和老七对望一眼，看似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起了警惕。看来他们过去没有下过斗，跟着阿宁估计也就是做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生意，此时根本不知道华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四动了，一连串钢珠打在天门的不同位置，钢珠发出碰撞金属的清脆声音，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每个人都高度戒备，盯着天门，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四问我：“你知道怎么开门吗？”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但我确实也想打开这门。我没回答陈四，只是让顺子背着我继续朝前走。顺子有些犹豫，但还是往前走了，走得很慢。
一直走到天门前，都没发生什么。顺子有些颤抖。我也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越靠近天门，那种压力越明显，这其中未必没有害怕和敬畏，但一定有某种影响来自天门本身。
我看着那个方形凹槽，里面刻了两鬼斩龙图，突然想到了那句话。
“张家后人，携鬼玺者，可入天门。”

看来是要有鬼玺才能打开天门？但是小哥什么也没带，为何还要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开启天门呢？
我抬手去摸那个凹槽，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股吸力，把我的手掌牢牢吸附在凹槽中，手心被什么东西戳破，钻心得疼。我心下骇然，可能无意中触碰了机关。
我对顺子喊到：“顺子，你快走。”
“关哥？”
“走！”
整个山谷似乎震动了一下！
顺子不再犹豫，扔下我撒腿就跑。我手掌被天门吸牢，脚站不住，整个人半挂在门上。
身后传来铁链转动的声音，山谷忽然间被照得亮如白昼。我回头看去，那九龙抬尸棺的棺盖不知怎么被打开了，棺盖里侧镶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线柔和，穿透力却很强，把整个山谷都照得无比清晰。没有人去仔细看周围到底有什么。
天门开了。只开了一条缝，这缝也足够两个人并排走过。
一股强风从天门里暴出，眨眼就我们扫了出去。这股风很强劲，连解雨臣和陈四也没法抵抗，被风卷着往回退。
我离天门最近，强风一出我就被抛上半空，在风里翻卷，很快就被卷回了九龙抬尸棺附近。开了盖的棺椁突然伸出一根粗壮的藤蔓，截住悬在半空的我，把我裹了个严实。
风停下时，他们都被带到了峭壁下，东倒西歪地落在墙角。我回头看去，小哥仍好好地被裹在睡袋里，神色依旧，真的好像只是睡着了。
九龙抬尸棺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圈全副铠甲的甲士，手握长戟，头盔下空空如也。

四周峭壁上无数小洞口，站了密密麻麻的飞鸟，每一只鸟都长了一张极似人脸的面孔，五官具在。
解雨臣身影一晃向我冲来，还没跑出五步，两只人面鸟鸣叫着先后而至，前一只把他掀翻，后一只提起他飞起后抛下。好在他身法足够灵活，而且人面鸟还没飞高就扔了他，他落地后虽然狼狈却也没受伤。
我在他眼里看到焦急。
我朝他摇了摇头，笑了。我想起了那几个熟悉的古篆字。或许我从未认识过那几个字，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以血为引，生祭。
甲士和九龙抬尸棺动了，朝着天门的方向稳稳前进。我再无力去思考这些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眼前看到的经历的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我一步步靠近天门，一步步远离小哥。
藤蔓挤压下，肩骨碎裂的痛连绵不尽，似乎也是想告诉我，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唯一不甘的，就是没能救小哥。
我被藤蔓勒住了脖子，无法呼吸，也没法出声，只能朝着解雨臣比嘴型，一遍又一遍，只希望他能看懂。
“张起灵，带张起灵出雪山。”
小哥的身影最终从我视野范围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
没有了呼吸，身体并不能维持多久，意识渐渐模糊，这就是尽头？
张起灵，小哥，再见。
卷三·十六章·完
【第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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