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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初见》半架空,半原著,瓶邪,慢热,he[第6页]

作者:潇潇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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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六点钟,另一条船上的人就招呼我们收工上岸,大家把鱼统计了一下,毫无悬念的我们赢了。我得偿所愿本应该挺高兴的,但刚刚闷油瓶在船上太不给我面子,还联合外人挤兑我,我心里很是有些憋屈,所以也没表现出太多兴奋。周达倒是激动的很,站在闷油瓶身边卯足了劲儿捧他,自己捧不算,还要让我附和他,我也不好当众驳他面子,打起精神应了几句。闷油瓶似是发现了我不对劲儿,眼神深邃的朝我看过来,我不太想理他,装作身上冷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进帐篷去换衣服了。
我刚穿好裤子,闷油瓶就钻了进来,我看他一眼没说话,接着往身上套衣服。他看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在一边坐下,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穿衣服。我发现闷油瓶这个人心里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来就没有尴尬、不好意思这些词。比如说你跟他说话,如果他不想理你,就绝对不会理你,不管当下是什么场合,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他想干嘛就干嘛,要干嘛就干嘛,直白到粗暴。我确实佩服他这种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前提是这些不是针对我的时候。好比刚才,我还是希望他顾虑下我感受,私下里他怎么自我我都可以忍让,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性格使然,但当着我的哥们儿我还是希望他能顾及我的颜面。这些东西闷油瓶懂不懂我并不清楚,我自己也不想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得,显得生分,没得为了这点儿事伤了情份。
想通归想通,这份别扭消化下去却还需要时间,眼下我还没有那份肚量若无其事的跟他搭话,勉强说话难免带出情绪,还不如不说。我正胡思乱想着,闷油瓶却开口了“生气?”语调微挑,表示疑问。我看他一眼,无奈一笑,说“没,不至于。”闷油瓶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我说没事,他应该也不会多问,说完我就起身准备出去。他沉默了下,叫住了我“吴邪。”我转过身看他,说“怎么啦?”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不善言谈,不想他为难,轻叹一声,说“小哥,你别多心,我真没事儿,就是......就是饿了,等下吃点儿东西就好了。”闷油瓶看着我眼神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我出说了这么一句,轻皱了下眉,垂了眼睫,没在出声。我不想跟他两个人呆着帐篷里,说了句出来吃饭吧,就钻出了帐篷。
 
湖边晚餐正在进行着,我和闷油瓶加入的时候第一波鱼刚刚烤好。我兴奋的捡起一条咬了一口,嗯......这味道很微妙啊。我啃了两口就扔在一边,又挑了一条刚咬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忍不住大骂“c/ao,你们谁对着这条鱼撒尿了,真tnd臊。”我把鱼狠狠的朝林子里扔去。这帮人水平是真不行,我不敢再吃鱼,蹲在一边挑肉串吃,吹着小风再来点儿啤酒,日子简直不要更舒爽。我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找闷油瓶,就看见他坐在离大家有些距离的折叠椅上,端着个一次性盘子斯斯文文的在吃什么,我好奇的走到他边上,发现盘子里有几条鱼,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我拉过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说“小哥,给我尝尝。”他把盘子递过来,自己拿起放在椅子边儿上的小二抿了一口。我接过他手里的盘子,用手指捏了一块鱼放进嘴里,真尼/玛好吃,我吃的停不下来,闷油瓶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我消灭他的鱼,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捏了一块塞进他嘴里,讪笑着说“小哥,你烤的么?真好吃。”闷油瓶没说话,不过看着倒是挺高兴的。他高兴我也高兴,但我就是舍不得把鱼还给他,就自己吃两口给他喂一口的把盘子里的鱼吃光了。吃完之后舔了舔嘴,意犹未尽的暗示他“真好吃,还想吃。”闷油瓶靠在椅子上不动,假装听不懂我的暗示,我接着说“你想不想吃?”闷油瓶好笑的盯着我,早就看穿了我那点小心思。我完全没有被人识破的心虚,大言不惭的对着他说“没吃够,太好吃了吧,你再烤点儿好不好,哥哥。”我专门加了哥哥两个字。闷油瓶拿着他的小二晃晃悠悠的朝烧烤架走去,我马上狗腿的跟上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他们烤的鱼别提多难吃了,你可千万别吃。那个,咱们烤的也不分给他们。”我做贼似的望了一下四周接着说“你可别被他们发现你烤的好吃。”小哥点点头,开始烤鱼。我怕他饿,拿了些烤好的肉串回来,现在大家已经放弃了鱼,围着另一个烧烤架抢串儿吃。我俩霸占了一个烧烤架,偷偷摸摸的烤鱼吃,气氛很是甜蜜,恍然间我发现,两个人分工做一件坏事确实是增进感情的捷径。
 
差不多都吃饱了一堆人围着火堆扯淡,我跟小哥没挨着坐,隔的挺远。晚上聊天有个恒古不变的规律,别管从什么话题开始,最后都会聊到神鬼传说上去。最开始还是讲讲身边人发生的有点儿灵异的事件,最后干脆就扯到鬼故事上去了,越说越恐怖。人多的时候热闹倒也不觉着太害怕,等我憋尿的厉害,打算起来去放水的时候,往远处林子里一看,一股子寒意就顺着我的脊柱蔓延上来了。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小声问身边的周达“你去不去放水?”他神秘兮兮的靠过来说“你不是害怕了吧。”我故作镇定的说“别扯淡,去不去。”他估计也是有点怕,没再说什么,顺从的起身跟我往林子边儿走去。别说,晚上山里真tnd吓人,尤其是小风一吹,从林子深处传出沙沙的声响,别提有多瘆人,我自己都能脑补出一部恐怖片儿来。
我俩放完水往回走的时候,我才惊觉我身上满哪儿都痒,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多少包,可不是么,水边产蚊子我怎么就忘了呢。我看向身边的周达,发现他也正在身上抓。回到火边儿,发现有人饿了又回去烧烤架烤串去了。小哥身边有个椅子空着,我拿了瓶啤酒坐过去,对着他抱怨我被蚊子咬的有多惨,还伸出胳膊给他看。他就着火看了看,说“挨着我。”我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问“你被咬了么?”他摇头,我难以置信的往他身上看去,他的t恤给了我,现下光着膀子靠在椅子上,苍白的皮肤上一个红点儿都没有,我一边仔细查看,一边不解的问“怎么可能?这......怎么做到的?”他由着我在他身上摸索探查,一动不动。我接着问“难道是你身上的味道?不仅安神还能驱蚊?”他挑了眉毛看我,不置可否。我一脸的不可思议,忙把椅子再挪近些,好沾沾他身上的味道。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现在穿的衣服就是他的,衣服上满是他的味儿,蚊子怎么还来咬我,难道必须是本尊才好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有人被咬的受不了了,拿了驱蚊水回来给大家喷,我自然不能落后,上上下下猛喷了一通。
 
蚊子实在是太多了,众人不约而同的决定解散回帐篷。我和小哥刚爬进帐篷,周达他们就拿了扑克来找我打牌。时间尚早,大家都睡不着,我问小哥要不要玩儿,他摇头的时候我看到周达他们脸上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原来大家都知道他是全能选手,我心里暗笑。小哥不玩儿,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我,这样他就可以给我当军师,那我还不稳稳的赢他们。闷油瓶躺着要睡,被我拉起来观战,我趁他俩不注意,小声对闷油瓶说“小哥,你帮我。”他叹了口气,点了头。开始的两局闷油瓶没有参与,第三局开始他已经摸清了规则,开始指点着我出牌,我一直以为闷油瓶打牌有自己的一套规律,他指挥着我玩儿几盘,我才发现他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不仅没有套路简直是毫无章法。且他记忆力很好,能把他俩手里的牌猜个大概,他打牌赌/博的成份偏高,堵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能豁出去多少的魄力。我们这群人都属于稳中求胜的类型,对上这种美特斯邦威型的选手,基本没有活路。他俩输的那叫一个惨烈,没一会儿就把兜里的钱都输给了我。我笑的不要太得意,周达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们两个人一起玩儿,太不公平。”我冷笑着“不公平?行,给你公平的,小哥,你来。”周达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你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我不屑道“老子要赢,脸是什么。”他们最终被我不要脸的气势折服了,悻悻的收拾了牌回去了。
我盘腿坐在地上把赢来的钱数了一下,分出一半给闷油瓶,说“一人一半。”闷油瓶拿起来看了一下,塞进我手里。我瞥他一眼,把钱塞进了自己的裤兜,说“小哥,以后你都要像刚才那样,咱俩才是一家的,别没事儿帮着外人挤兑我。”闷油瓶本来已经合眼准备睡了,听我提起这个,眯着眼睛看我,我换了睡裤,把他的睡裤也扔了过去,踢了踢他,示意他换上。刚刚大家都是穿着外裤坐在里面的,我有点儿洁癖这事儿他知道,但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该蹭脏的已经蹭脏了,现在换睡裤还有什么意义。我自然猜的到他的想法,解释道“睡觉是一件严肃的事,不得有点儿仪式感么。”闷油瓶对我的歪理邪说一向听之任之,懒得理会。他两下蹬掉身上的裤子,套上睡裤,顺手关了灯。我挨着他躺下,心安理得蹭他身上那既安神又驱蚊的仙气。
虽然我们的帐篷里没有蚊子,可是已经被咬了的地方还是很痒的。尤其是现在躺着连个能分散注意力的事也没有,那种痒凭空被放大了一万倍朝我袭来。身边的闷油瓶呼吸早就匀了,我却在一旁痒的抓心挠肺,实在烦躁的睡不着,翻身做起在包里找薄荷膏。闷油瓶被我折腾醒了,一脸迷糊的看我发邪火。他开了灯,抹了把脸坐起身来,带着浓浓的倦意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冷静。此刻的我已经被痒逼的近乎发狂,包里的东西大半都被我翻了出来零零散散的滚的哪儿都是,闷油瓶把我我旁边推了推,自己动手翻找。没一下就找到了,用手指挖了药膏耐心帮我涂抹,薄荷膏触到皮肤带来一片清凉,对怒火中烧的我来说无疑是一剂良药,内心的烦躁也在他不温不火的动作下被慢慢抚平。他帮我涂好药膏,又把我弄乱的东西规制好。搂着我躺下,关了灯,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行动安抚着我的情绪,熨帖的让人想哭。我在他有规律的轻拍下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感觉他手上的动作似是停了,像是要抽身离开,我不满的朝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嘟囔了一句“拍。”他轻哧一声,我背上再次传来规律的轻拍,就这样沉沉睡去。
我以为我会一觉睡到天亮,可惜天不遂人愿,半夜我被一股尿意憋醒。黑暗中我在小哥脸上摸了一把,他被我惊动,翻了下身,半晌迷迷糊糊叫了声“吴邪......”我嗯了一声,头已经钻出帐篷。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水面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我瞬间醒了一半,也想起害怕了,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闷油瓶,狠心的推了推他,小声说“小哥,你去放水么?”闷油瓶翻了个身,对我摆手。我“......”继续推他,说“小哥,你也去吧。”闷油瓶没出声,我不依不饶的推他,说“没有也挤一点儿。”他终是败给了我,抹了把脸,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摆摆手示意我出去。山里的夜风还是很凉的,闷油瓶光着膀子钻出来我满怀歉意的问他要不要披个毯子,他不耐的摇头,一脸的迷糊。我不再说话,两个人往旁边的树下走去。放完水身心舒畅,被夜风一吹,竟然有点儿精神了,我想拉闷油瓶去湖边走走,此刻他耐心耗尽,不耐的一把拽住我往帐篷走去,哑声道“别闹。”我自知理亏,也没坚持,跟着他回了帐篷。他可能困的厉害,躺下蒙着被子就睡过去了。
 

 

 
吃完饭,我们又下了次水,正玩儿的高兴,就听张招大声叫我“吴邪,快看,月亮!”
“月亮用的着快看?又不是流星。”我嘟囔着。
“怎么那么扫人兴,你是不是瞧不起月亮?小心我代表月亮消灭你。”张招批评我。
我嘿嘿一笑,说“行呀,不过你得先代表月亮给小爷我变个身看看,之后你愿意横着消灭,竖着消灭小爷我都随你高兴。”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回还真没白来。”张招不理会我对着他开黄/腔,自顾自的吟起诗来。
“应该说‘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照流君。’”我嫌他没文化。
“怎么了?海上升明月怎么地了?”张招说。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见月思人。想情人了呗。”我调侃他。
“你真会替人着想,事事都想在人家前头。”张招反唇相讥。
周达从一边儿冒出来哈哈大笑。我把他脑袋往水里按。他挣扎着仰起脸,不满地嚷:“干什么你?”
“你本来应该‘潜水’,谁让你上来‘冒泡’的,活该!”我呛他。
“别废话了,快上岸吧,天都黑了。”张招这么一说,我们大家才发现,暮色已经十分深沉了。该回去了。
闷油瓶没再下水,拽了把椅子在湖边坐着发呆。我上了岸走到他身边去,小声嘟囔“还挺凉。”闷油瓶把搭在椅背上的浴巾递给我。我一边擦身,一边往身后看去,黄澄澄的大月亮正在浮云中升起。黑沉沉的湖水翻滚着,四周响起巨大的可怕的水浪,我下意识往小哥身边靠了靠,他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估计是猜出了我害怕了,不过他这次倒是贴心,没有出言点破,搂了我的肩膀往帐篷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周达拿着条短裤钻进了我们的帐篷。自从他发现闷油瓶是全能冠军,就变成了他的迷弟,有事儿没事儿往我们这儿来。“帐篷里一共就这么点儿地方,你凑什么份子,我一进来你也进来。”我说完,往外爬,顺手把周达拿进来的大裤衩拎走了。
 找了棵树坐下,小哥也跟着出来在我边儿上坐下。黑夜仿佛要把我和树一下子吞没掉。我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哪里还有一丝浪漫情趣。
“吴邪,我裤衩呢?”周达探出头来问。
“我垫屁股底下了。”我答。
“快给我,没得穿了。”他冲我嚷嚷。
“那就别穿了。”我笑。
“快给我。”他央求道。
“怕什么?黑夜是最好的裤衩,谁看得见你什么样。”我不依不饶。
“哥,你管管吴邪。”他见我软硬不吃,转身就去求闷油瓶。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把裤子还给人家,我看向一边,假装不懂他的意思。
“给人家。”小哥低声命令我。
我不满的啧了一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自己人?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废什么话,给我。”周达高声命令道。
“快。”小哥不耐的在我身边摸索。
“怎么,你给他穿呀?”我的不满再次升级。
小哥瞥我一眼,从我大腿根处摸到了周达的沙滩裤,夺过去,站起身朝周达过去。我下意识的也跟着起身,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紧紧跟着闷油瓶。小哥回身看了我一眼,伸手搂了我,我小声对他说“真tnd可怕。下次再也不来了。”
“怕了。”他轻声询问。
“嗯。”我现在不想在他面前逞强,老实的承认了,顺势朝他靠去,小猫似地委身于他。
小哥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侧目看着我,表情温柔。
每次他和颜悦色的对我,我就忍不住想跟他闹,比如现在,我就趴在他背上,双手勒着他脖子,非闹着要他背我回去。闷油瓶不理,我吊在他身装死,他拖着我走到帐篷门口,让我进去,我不干,可劲儿的闹,非让他背我不可。他被我闹烦了,扒开我吊在他脖子上的手,矮身钻进了帐篷。我被他晾在外面,也来了气,不就是跟他逗着玩儿让他背一下嘛,至不至于这么较真儿。不背就算了,小爷我也不稀罕。想到这儿我也不想回帐篷了,对着他那张面瘫脸除了堵心就剩下堵心,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去别人哪儿玩儿会吧。
 
想着我就进了旁边的帐篷,他们一群人正挤在里面打牌,我一边骂着怎么不叫我,一边加入了他们的战局。人多就是热闹,我开了罐啤酒,又啃了几个泡椒凤爪,正玩儿的高兴,就见周达也钻进来了,我才想起刚刚他一直在我帐篷里呆着呢。我往他身后看去,没看到闷油瓶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我现在正玩儿的高兴,一点儿不想对上他。闷油瓶现在总端出一副哥哥的架子管着我,俨然一副我监护人的架势,好容易从家里搬出来躲开我妈了,怎么又弄了一个管事儿的回来,而且他满打满算也大我不到两岁,耍的哪门子威风。噗!
玩儿了一会儿我就牌局上下来了,挤在角里啃鸭脖子,周达凑过来从我手里掰了一块下来塞进嘴里,苦笑着说“你哥真是不爱说话。”我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周达好奇的看着我,问“你俩平时都不说话的么?”我懒得理他,随便道“嗯,全靠意会。”周达对我比了个拇指,说“你牛。”我翻他个白眼,心想这都信,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玩儿到快12点才散了,我喝了不少酒,晃晃悠悠的朝自己帐篷走去,迷迷糊糊的爬进去,看到灯还亮着,闷油瓶也没睡,正躺着发呆。我对着他傻乐,说“小哥,你咋还没睡?不像你风格呀,是不是我不在你害怕睡不着?”闷油瓶看向我,薄薄的唇紧抿着,没说话。我在他身边坐下,侧过头去看他,嗯,貌似是喝的有点儿多,小哥都有两个头了,我嘿嘿的笑起来,伸手朝他脸上摸去,想看看哪个是真的。他抓住我在他脸上乱摸的手,反手握进手里,我对着他说“别怕,哥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陪你。”刚说完就觉着胃里一阵翻腾,闷油瓶利落的翻身坐起,夹着我出了帐篷,刚出去没几步,我就弯下腰一阵吐。闷油瓶站在我边儿上,在我背上轻轻拍着。
好容易吐完了,抹了把眼泪,坐在地上发呆,闷油瓶给我拿了瓶水让我漱口。看我缓过来点儿了,拉着我去湖边洗脸。我洗了脸坐在湖边一动也不肯动了,任他怎么拽也不肯走。闷油瓶叹了口气,在我身边蹲下,扶着我的肩膀,说“又怎么了。”我人已经迷糊了,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嚷嚷“让你背一下怎么了,你就那么金贵,我能给你压碎了?”闷油瓶无奈的转过身去,对着我说“上来。”可惜,我是真喝多了,折腾了半天也没能好好趴到他背上,不是往左边倒就是往右边歪,他终于不耐烦了,转过身一把抱起我往帐篷走去。
我身上不得劲儿,躺在垫子上没完没了的翻腾,闷油瓶用湿毛巾把我脖子身上都擦了一遍,又拿了毯子给我盖好。我身上难受,哼哼唧唧的踢掉毯子,嘴里还在抱怨他不背我的事情。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倒是柔和,缓缓道“睡吧。别闹。”他语气和缓,带着宠溺,对我很是受用。我拽了他的手放在我身上,说“拍。”他轻哧一身,伸手过来搂我,我现下身上难受,并想挨着人,一边躲一边推他,示意不要他抱。他无法,只能侧躺在我身边,轻轻的拍我。我舒服的渐渐睡去,半梦半醒间,似是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叫我丫头,我没力气回嘴,就这样睡去了。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掀起被子就冲出去放水。早上的空气真好,我提好裤子去湖边洗漱。收拾好了钻进帐篷去叫闷油瓶,看他安静的睡着,就忍不住想使坏。拿了自己的毯子团成一团,朝他脸上捂去。他没有防备,被我蒙了严实。但闷油瓶毕竟是闷油瓶,虽然失了先机,也能迅速的反守为攻,一个翻身就把我带到了身下,盖在他脸上的毯子也被他扯下来绕在了我头上,他全部体重压在我身上,我立马觉着上不来气,这还不算完,这混/蛋还一劲儿的在我肋骨位置挠, 我痒的受不了,拼命挣扎。闷油瓶的力气岂是我能挣的开的,在我几近力竭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他压在我身上的身体微微一僵,之后就是身上一空,他迅速翻身从我身上撤开。我有些纳闷,他今儿怎么转了性子,以往不闹到我断气他是绝不罢休的。不过我现在离断气也不远了,他放开我之后,我连把自己头上毯子拽下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闷油瓶看我半天没动静,把我从毯子里扒出来,让我透气。
 
大家吃了点儿东西就各自收拾装备打道回府,本来我准备开车的,但闷油瓶没给我这个机会,拿了车钥匙上了驾驶座。我也没驳他的好意,顺从的上了副驾。昨天晚上拽着他撒酒疯的事儿我还依稀记着,现下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我心里也纳闷的很,平日里我也不是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偏这几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不是没完没了的腻着他,就是莫名其妙挑他的刺儿,动不动就翻脸就对着他闹脾气,就这么两天,我跟他闹了5次,想想也确实太不应该了。毕竟再怎么关系好,人家也跟我非亲非故的,没道理一直忍让我,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想着心里就有些愧疚起来,觉着自己太不见外了,失了分寸。闷油瓶对我一本正经的道歉似是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淡淡的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
我这人平时最瞧不上那些别扭作妖的人,觉着是爷们儿就该痛快些,有矛盾吵架动手都不是大事,但忸怩着闹情绪实在上不了台面。越想越瞧不起自己,抬眼偷瞄了一眼闷油瓶,他还是平时那副样子,面无表情的开车,我却越看他越像公狐狸,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妖气,不然小爷我怎么一对上他就反常。我能有什么毛病,肯定是他不好,我胡思乱想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拨乱反正,把我的状态调整回常态,虽然我惯常会找借口抵赖,但心里也清楚的知道,闷油瓶还是那个闷油瓶,有问题的人是我,情绪忽高忽低,一点儿小事就不依不饶,上网查了查症状,不是说经期综合症就是说更年期,建议喝乌鸡白凤丸调理调理。
回家不过两天,小哥又下地去了,这次他被突然叫走,我心里是有些庆幸的,对着他我情绪总是不那么好控制,跟他分开几天无疑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闷油瓶这次一走就是半个月,他不在的日子里我过的倒也惬意,用不着围着他转,也不必闹那些莫名其妙的别扭,我似乎又回到了认识他之前的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总是往他那边靠,无意识的找他。他这次下斗,我没让他带手机,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那个人根本不会主动理会你,就算哪天他心情好回复了也多半是靠不住的,还不如没有消息,省的惦记,操不完的闲心。
他不在我去三叔那儿晃了两圈,听到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据传,吴三省的大侄子,人称吴家小三爷的不知怎的投了道上大名鼎鼎的哑巴张的缘,因为小三爷的关系,哑巴张格外卖吴三省的面子,至于小三爷是怎么得了哑巴张的青眼那就是各说纷云了,有点说是小三爷无意中救过身负重伤的哑巴张,有的说是......咳.......不好明说。
我呸!听完这些,我直接就踹了三狐狸的门,拍着桌子跟他闹,说外面都把你侄子传成神话了,你还躲在屋里吃瓜,你给我说清楚哑巴张到底是谁,跟小爷我有几毛钱关系。三叔自知理亏,赶紧拉我坐下,把门掩上,亲自给我到了杯茶。看着老狐狸这么殷勤的态度就知道他心里有鬼,这风声保不齐就是他放出去的。我把茶杯一推,说“这么热的天,你给我喝茶?我要喝冻七喜。”三叔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半步也不肯退让,没办法他给底下的人打电话,让他出去给我买冻七喜。
待我喝上了,他才开始给我解释谁是哑巴张。我恍然大悟,原来跟我传绯闻的是闷油瓶。绯闻对象是他让我的心情平复不少,至少他长得好看,说出去不至于脸上无光,不过哑巴张这名字谁起的,概括性还挺强,我暗自腹诽。三狐狸还在旁边给我讲他的难处,我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心里琢磨着这个事儿的始末,怪不得老狐狸一直让小哥住在我那儿,合着人家明面上根本就不是他的人。我记得潘子之前说过,闷油瓶以前是跟着陈皮阿四的,三狐狸估计也是不想真跟四阿公翻脸,只说是托了我的关系夹小哥的喇嘛。道上人虽然知道我是吴家独苗,但确实从没参与过道上的事儿,那么闷油瓶跟我的关系好,就只可能是私人关系好,扯不上别的。我又是小辈,四阿公就是再怎么不满,也不会自降身份跟我计较。这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心里大概捋清楚脉络,就开始跟老狐狸开条件,亏已经吃了,绯闻也传出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如提点儿实在的要求,比如,现在他架子上摆的那对儿青花瓷瓶就不错。我对着三叔一笑,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的清白已经毁了,以后有没有妹子愿意嫁我都不好说了,你是我嫡亲叔叔,我也不好让你为我的下半生负责,但我这幼小的心灵受到的伤害,必须要那对花瓶来安抚。不然,我只好昭告天下,哑巴张是你硬塞给我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三叔知道我是个无赖,但没想到我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我俩掰扯了一下午,他还是黑着脸把那对儿花瓶包上让我带走了。
我抱着花瓶上了车,心理颇为得意。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闷油瓶究竟知不知道我俩的绯闻?
 

 

 
正当我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那颗蛋出神蛋时候,闷油瓶擦着头发进来了。我怔怔的望向他,问“小哥,这是哪来的?”他擦着头发在我身边坐下,随意的往我手里瞟了一眼,淡淡道“买的。”我“!!”闷油瓶没理会我的震惊,从桌上拿起遥控器自顾自的换台,他最近没事儿总看鉴宝节目。我看他没有解释的意思,接着问“你买它干嘛?”他颇有些不耐的看我一眼,好像在说还能干嘛?恕我理解无能,是真没意会到他的用意。他看我没懂,顿了下说“给你。”我更不解了,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给我买这种东西什么意思?”小哥似是也没预料到我会发火,看向我的眼神颇有些疑惑。后来在我不懈的追问下,终于从他高度概括的语言里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事情是这样的,他返回杭州的路上途经一个休息站,他下车放水,出来的时候在休息站的小超市买压缩饼干,看到一个小男孩缠着他妈要恐龙蛋,说要孵小恐龙。他妈妈不给他买,他还哭了。他就觉着我一定也喜欢,就顺手拿了一颗。
我一时悲喜交加,喜的是闷油瓶出门在外,还能惦记着我,给我买礼物回来。悲的是,他tnd到底当小爷我几岁?我拿着那颗恐龙蛋,悲愤的在桌上一磕,蛋壳裂开,从里面露出一只黄色的小恐龙,是只剑龙。我心里有些可惜,要是只霸王龙就好了。闷油瓶也凑过来看桌子上的小恐龙,我把它拿在手里,有些遗憾的说,是只剑龙,不是霸王龙。他用手指拨了下我手心里的小龙,神情愉悦的看了我一眼,看得出他对我的反应很满意,觉着自己棒棒哒。我看了看桌上堆着首饰,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龙,最终选择闭口不言。算了,算了,闷油瓶第一次主动买东西送我,重在心意,重在心意。
我把那只小龙正正的摆在床头柜上,挨着我的夜明珠,转头去研究那堆首饰。闷油瓶对首饰没什么兴趣,从果盘里拿了刚刚没吃完的柚子,一边吃一边认真看电视里的专家分析宝贝。我在一边打趣他“一桌货真价实的古董你不看,听他胡扯什么。”他谈谈的说了句“错了。”我不知道他指什么,一边摆弄自己手里的物件儿,一边心不在焉的搭话“什么错了。”他指指电视,我看过去,那专家正点评一个唐俑,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我不解的问“哪里错了?假的?”他摇头,道“也不算是,明仿唐。”我一听就乐了,说“我还当你认真好学,合着你这儿给人家挑错呢。不过你也真行,隔着屏幕怎么看出来的?”他没接话,把手里的柚子皮扔进垃圾桶,侧过脸来看我胡乱堆在桌上的东西。伸出他那奇长的二指,在里面拨了拨,捡出一只黄金镶宝石的长命锁,写着长命富贵,坠着三颗铃铛,两边用金链子穿着,极是精致。我看小哥把那长命锁拿在手里摆弄,就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估计当时他是随便抓了一把塞进包里,自己也不清楚都拿了些啥,现在才看到。
我凑过去就着他的手边看边说,“这东西真不错,应该存着,以后可以给你儿子带。”闷油瓶听到我说话,抬眼看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问“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么?这不是给孩子带的?还是有什么说法。”闷油瓶收了视线,摇头说“没有。”他摆了摆手,示意我转身,我以为他要我回避,听话的背过身去。谁知,他竟把那只长命锁扣在了我的颈上。我一愣,气结,他还有完没有了,先是专门买个恐龙蛋回来送我,我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就算了,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套个长命锁在我身上几个意思?是怕我活不大,还是嫌我气不死?
 
我伸手想把长命锁拽下来,握在手里又怕硬拽会弄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暂时放下长命锁,转身朝小哥发难。他见我转过身来,打量了我一下,似是对我现在的造型非常满意。我看着他的脸,那显而易见的满意神色对我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我伸手在他胸口狠推了一把,他没有防备,被我推的向后仰去,我扑倒他身上跟他掐架,嚷着“你什么意思?我刚说以后给你儿子带,你就往我身上套,这么想当我爸爸?你看我下次见了老爷子怎么告你状。”闷油瓶许是没料到我突然发难,结结实实的挨了我几下,才奋起反抗。我跟他掐架掐的次数多了,也摸出些门道,躲闪的及时,他第一把竟没抓住我。我暗自得意,一边跑一边朝他挑衅“嘿嘿,轻敌了吧,敌人也在进步的好不好。”闷油瓶轻巧的越过桌子把我扑倒在床上,果然,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没用的。我俩在床上闹做一团,我此时斗志正高,那儿肯轻易认输,闷油瓶的力气自然是我比不了,但是我可以靠智慧取胜呀。我现在跟他打出经验了,知道他不会当真对我下重手,每次我一呼疼,他都会撤些力气,我就可以趁机脱身。他有所顾忌不敢使力,我则全力以赴,倒是也能从他手里讨些便宜,我俩闹的不可开交,挂在我胸前的长命锁发出悦耳的叮当声,这场战争以我筋疲力尽的给他制在怀里结束。
他本是压在我身上,跟我闹的欢实。却不知怎么,突然翻身下去,连带着我也一个转身,他紧扣了我在怀里,半晌没动。我此时也没了力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他胸前喘着,他估计跟我闹的也热了,有些不耐,胸口的纹身已经隐隐的显出了轮廓,我新鲜的用手去抠,大概是痒,他啧了一声,抓了我的手握在手里,不许我乱动。我不满的嘟囔“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干嘛给我带这个,摆明了占我便宜。”他捋着我的背帮我顺气,轻哧了下,说“你金贵。保平安。”我不满,挣扎着爬起来,说“什么叫我金贵?”他没接话,只是伸手抓了吊在我胸前的锁放在手里掂了掂,说“带着。”我切了一声,翻身躺下,换了个话题道“你回来真好,可以不关窗睡觉了。你不知道,那天你走我忘了关窗,晚上别提被咬的多惨了。你怎么能驱蚊的,也教教我。”他说“想要?”我“当然,谁愿意让蚊子咬。你果然有办法,快教我。”我侧过身,腻在他身边央他教我,他侧过头来看我,颇为无奈道“现在不行。”我有些沮丧,不死心的问“那要什么时候?你可别想赖帐。”闷油瓶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再......等等。”那年我年岁还小,不知道我信口开河间对闷油瓶提出了怎样的要求,也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对我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改变。
 
我起身去冲了个澡,进屋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关了灯正靠在床头看电视。我爬上床,不想跟他看什么无聊的鉴宝,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换了台。正巧碰到电影频道在放咒怨,这片儿成名多年我一直没敢挑战,如今闷油瓶在......我偷瞄他一眼,心想,还是可以挑战一下的。我扔了遥控器,随手抓了个抱枕抵在胸前,咳了一声,往闷油瓶身边靠了靠,紧张的盯着电视屏幕。闷油瓶不知道我这副如临大敌架势是怎么意思,颇为纳闷的瞟了我一眼。转头去看屏幕,然后,他似乎是明白什么。我怕黑也怕鬼,但像每一个怕黑怕鬼的人一样,明明怕的要死还犯贱的忍不住要看。每次伽椰子爬出来的时候,我就迅速把脸掩在抱枕后面,紧张的问闷油瓶过去了么,过去了么。我俩是关着灯看的,恐怖片的色调大家都知道,黑了八区的,估计这种程度的刺激入不了闷油瓶的眼,没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了。
可惜,全程紧绷着神经的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况,还躲在抱枕后问鬼走了么,他已经睡迷糊了,胡乱应了我两声,我放心的把目光投向屏幕,尼/码,那鬼脸正杵在屏幕的正中央,阴森森的盯着我。我猝不及防,看了清楚,下意识的大叫,闷油瓶正睡的迷糊,也被我惊着了,一脸懵b的转过脸来看我,我冷不防被吓懵了,盯着他的脸半晌才回了魂,抓着手里的抱枕就朝他一顿砸。他给我吓醒,也还懵着,冷不丁的被我大力砸了一通,险些掉下床去,用手支了两下才堪堪稳住身体。我本没想推他下床,意外的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得意,又补了两脚,非想把他踢下去出出气。可惜,此时的闷油瓶已经回过闷儿了,轻易的避开了我的攻击。我自然不能妥协,上脚不成马上换手,抵着他的胸口往下推他。他自然不可能等着被我推下去,出手制住我的腕子就往怀里带。每次都是这一招,偏我力气不及他,一旦被他抱住就再难挣脱,屡试不爽。我心知不能被他圈住了,趁着他刚扣住我的肩膀还未发力的时候,用尽全力向后仰去,他本就是半跪在床上,重心不稳,被我一拽,整个人朝我身上倒过来。
 
楼主我想问一下这个镇楼图是哪部电视剧
 
说实话这篇看的真过瘾
 
闷油瓶虽然看着瘦,但体重实在是不轻,更何况现在他身体没有着力点,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我身上,我也没料到这个情况,毫无准备的给他砸了个正着,一口气卡在胸口,差点儿没直接过去。我心里暗骂自己作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个好例子!!!
好在闷油瓶没有真打算压死我,看我状况不对,马上撑起身来拍我的脸,叫“吴邪。”我半晌缓过气来,不耐道“没死。”他这一下撞的我胸口生疼,勉强抬手揉了揉。他翻身从我身上下来,开了灯撩起我衣服检查。果然,青了一片,我苦笑,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说“你是机器人么?怎么这么硬,不知道以为撞门上了。”闷油瓶没理会我无聊的玩笑,下床去拿药油。他脸色看着不算好,我心说这爷又怎么了,我被他砸成这样都没说什么,他这脸子甩的实在莫名其妙。闷油瓶拿了药油回来,坐在床边就来扯我t恤,他一手拿着药油,单手扯我衣服,没说话,我不知道他要干嘛,看他面色不善,也没敢问,就呆坐在原地任他扯了一会儿。他扯了几把没扯掉,没了耐性,啧了一声掀了我衣服,把衣服底边送到我嘴边,沉声道“咬着。”我“!!!”我惊讶抬眼看他,就见他正冷冷的盯着我,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硬冷气场镇住,下意识的咬住了他送到我嘴边的衣服。估计是我这副怂样儿取悦了他,看脸色似乎是缓和下一些。他把药油倒在手上,在我胸口揉搓,手上力气很大,我咬着衣服都忍不住倒抽凉气,真想求他别揉了,我宁可就这么疼着。
闷油瓶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冷冷的扔给我俩字“忍着。”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份罪。可是眼见他心情不好,我又不敢惹他,只能暂且忍着。说来奇怪,闷油瓶这人除了话少了些,待人倒也不错,对我更是没话说,有时候我都觉着自己闹的太过了他也全不放在心上,该怎样还是怎样。可是越跟他相处久了我越是觉着他脾气并不好,骨子里透着阴狠。我虽然不至于怕他,但每次他冷下脸来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腿软。比如现在,我疼的冷汗都下来,也没敢开口让他停手,还是他注意到我脸都白了,才稍稍收了力气。待他终于停手的时候,我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他洗了手回来,顺手关了灯,我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准备接着看电影,他一把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说“睡觉。”我不甘心,小声抗议,“还没看完呢。”他正坐在床边,作势要躺下,听我说这话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薄唇紧抿。我讪笑了下,讨好道“这不是你在么,你不在我又不敢看,你......就陪我看完呗。”他转过脸不再看我,雕像一般坐在床边,周身气息冷硬的像块石头。我胸口还疼着也委屈起来,不悦道“你这生的是哪门子气?看到一半睡着了就算了,还糊弄我鬼过去了,把我吓个半死。就算是我不好,上手招呼你了,受伤的也是我,你倒先气上了?”他不说话,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叹了口气,还是放软了姿态去扯他的衣角,说“别气了,我的亲哥。你给的锁我也带着了,看在我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你就担待一二吧。”他终于回了头,脸色看着柔和了不少,说“一闹就伤,不长记性。”原来他是在气我受伤的事,我心里好受了不少,赶忙逮着机会卖惨“我都伤了,现在就想看会儿电视,你就陪我再看会儿呗。”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开了电视。我俩闹了这一阵,电影都演过去好多了,我一边抱怨错过了这么多,一边重新抱了抱枕往他身边凑。中途我怕他又睡着,隔一会儿就捅捅他问“醒着么。”他只得一遍一遍的应我,表示他没睡。恐怖镜头出现的时候我躲在抱枕后面偷偷观察闷油瓶的表情,嗯......没有表情。让人惊叹的心理素质。这场电影就在我不断的询问鬼走了么的声音中结束了。
晚上睡觉梦到了咒怨的续集,可惜闷油瓶不可能在梦里陪我演,主角除了鬼就是我,一整晚的你追我赶,在我马上要死了的时候,终于吓醒了,天已经朦朦亮了,闷油瓶躺在我身边呼吸清浅,我定了定神,去抓他的手臂,想解点儿胆量。没成想我一碰到他他就醒了,睡眼朦胧的看向我,声音低哑道“别怕。”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做了噩梦。我没说话,此刻我俩是面对面躺着的,他闭了眼微微侧身抬手搂了我,在我背上轻拍着,说“睡。”我依言闭了眼再次沉沉睡去,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身边的闷油瓶已经没了踪影,我爬起来叫了两声小哥,就见他叼着牙刷推开了门,我笑“难得,你起的比我早。”他看我没事,关了门转身出去。
我看鬼片看上瘾了,连下了几部拖着闷油瓶陪我看,他理解不了我吓成这样还坚持要看的变态心理,但拗不过我,还是陪我看了。我自己也觉着自己有受虐倾向,成天成天的看鬼片,整晚整晚的做噩梦,依然乐此不疲。
 
这几天一直看我的床头柜不顺眼,一点儿也配不上我的夜明珠,琢磨着换一个。跟闷油瓶念叨了几天,想出去看看,都被生意和鬼片绊住了脚。好容易痛下决心,发誓下午就去,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说是客人也不尽然,是闷油瓶的朋友。其实我挺惊讶的,这人竟然还能有朋友?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呢。
那天我跟闷油瓶吃过午饭,他回屋睡觉我在后堂整理东西,就听王萌叫我,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是个陌生人,那人带着副墨镜,一身的痞气,笑的倒挺阳光,上来就招呼我小三爷。我一听这称呼,就以为是我三叔的伙计,忙招呼他进来,让王萌给他拿水果泡茶。那人在椅子上坐下,笑着问“小三爷,哑巴张在你这儿吧。”他一提哑巴张,我突然想起我忘记跟小哥说绯闻的事了。可惜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我忙说,“在,在。三叔让你来的么,你等着我去叫他。”他冲着我笑笑,没接话。我上楼去叫闷油瓶,他正睡着,听我说有个带墨镜的人找他,脸上露出些意外,起身下了楼。闷油瓶进了后堂,那人低声跟他说了些什么,我没好意思跟进去所以没听清,只看到闷油瓶点了点头,那人笑着说“那走吧。”我有点惊讶,走?去哪儿?正想着他已经从后堂绕出来往楼上去了,我赶忙跟上去,进屋看到闷油瓶已经在换衣服了。我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这么着急?”他摇头说“下地。”我“这么着急?现在就走吗?”他点头。我有些沮丧,在床边坐下,小声嘟囔着“刚说好去看家具的......”我也知道闷油瓶下地是没办法的事,轮不到我来多嘴,但我现在跟他关系好,忍不住逾越了。他正低头系裤带,听到我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哧一声,走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发。他把手伸进我的领口,掏出挂在我脖子上的长命锁,说“别乱跑。”我拨开他的手,不耐道“我能去哪儿?明明是你到处乱跑。”我站起身拿出他的包帮他往里面装东西。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靠在桌边看着我收拾,我把包递给他,他接过去背着,张开双手抱了我一下,转身下楼去了。我跟下去送他,问“这次时间久么?”他摇了下头,不知道是想表达不久还是不知道。我把他俩送到门口,想起小哥身上没装钱,忙拽住他把我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他,怕他不要忙说“我知道你们都安排好了,带着以防万一。想买个零食什么的方便。”他那朋友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看看小哥又看看我,最后目光似乎是停在了我胸前挂着的长命锁上。他忽的笑了,对着闷油瓶说“行啊,哑巴,这童养媳收的真不错。还有么,给我也来一个。”我心说闷油瓶这交的什么朋友,怎么这么没溜儿。小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说话。毕竟是他的朋友,他不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要顾及小哥的面子,就只能干笑了下,说“那什么,你俩路上小心。”小哥点了点头,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他朋友却笑着接过了话头,说“小三爷放心,我帮你照顾你家哑巴。”我心里已经在骂/娘了,脸上却还是带了笑跟他俩挥手告别。小爷我就是素质高。
 
我本以为闷油瓶3,5天就会回来,也没放在心上,不想他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他离开没两天三叔就给我打电话找小哥下斗,我说小哥不在,三狐狸似乎挺惊讶,问我他去哪儿了,我当时正在睡觉,被吵醒有些气不顺,不耐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连你都不知道。三狐狸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似乎是不信我不知道。我给他气笑了,反问小哥这么大人了,去哪儿还用征求我意见么。没准是带女朋友出去玩儿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三叔大惊,问他有女朋友了?我笑,说我哪儿知道,没准儿就有呢,这么大小伙子有个女朋友这事儿稀奇么?三叔听出我在胡扯,也懒得再跟我废话,只说等小哥回来赶紧通知他。我之前就已经隐隐猜到他这次下地可能跟三狐狸没有关系,也许是帮朋友的忙也许是其他人夹他喇嘛,我怕三叔知道了不高兴,下意识的替他隐瞒。既然闷油瓶没主动跟我说,我也识趣的不去打听,谁还不能有点儿秘密了。
这一个月我过的倒也还滋润,之前闷油瓶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出手了不少,周达他们也总约了我出去玩儿,除了他刚走的那几天我受恐怖片的影响,总做噩梦,其他的还算是顺遂。哦,对了,我妈还给我介绍了个妹子,说是他朋友的侄女,非让我去见见。左右我也没什么事,见就见呗。约了顿晚饭,我妈还塞给我一千块钱,让我请人家妹子吃饭,再看看电影啥的,又嫌我也不好好收拾收拾就去相亲,穿的一点儿也不稳重,我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吃饭去了。那妹子叫叶晓,长的还不错,挺大方,浙大中文毕业的,一聊还有不少共同好友,一顿饭吃的倒也不算尴尬。本来答应了我妈跟她看电影的,但是我突然犯瘾想打游戏,随便找了借口把她送回家,自己也回去打游戏了。那妹子估计对我还算满意,我也觉着她还行,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偶然约着吃个饭。周达要过生日,打电话约饭,我说行啊,不过我哥出差了不在。周达现在是闷油瓶的迷弟,一听他不在马上表示要推迟自己的生日宴,坚决要等偶像回来再过。我忍不住挤兑他,说“怎么着,你这是等着他回来给你接生么?过生日也能推?”周达不理我,表示一定要等小哥回来。他的生日我犯不上操这闲心,爱什么时候过什么时候过,不过小哥都走了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有些后悔他走的时候没让他把手机装上,哪怕偶尔联系一下也好,不用像现在这样音信全无。
周末妹子约我吃饭,吃完饭说在商场转转,我想着周达要过生日,我得给他买礼物,转就转吧。转了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就给他买了个运动水壶,他平时喜欢出去玩儿,也算实用。自己买好了也不好意思马上说走,又陪那妹子溜达了一会儿。我俩一间一间的逛,她突然拿起件T恤衫对我说,“这件挺适合你的。”我一看是件黑色的t,左肩上印着大片樱花,挺惊艳。我瞬间想起了小哥左肩上的纹身,也是这样从肩头蔓延下来,烧的人睁不开眼。那妹子看我盯着衣服发呆,叫了我一声“吴邪?”我回了神儿,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这衣服挺好看,肯定适合小哥,我拿了衣服交钱,想着之前给他买的衣服都是冬天的,夏天衣服好像一直是穿我的,既然出来了,干脆多买点儿好了。于是我又来了兴致,东买几件西买几件,一路下来比人家妹子买的还多。
 
闷油瓶回来那天是下午,我正躺在躺椅上看拓本,就看王萌一脸紧张兮兮凑过来,欲言又止的,我瞟他一眼,笑问“怎么了?见鬼了,把你吓成这样。”王萌摇头,说“老板,我刚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好想听你那屋有动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看着他,他看我没反应,接着道“我没敢进去,该不是......进贼了吧。”我已经明白过来了是闷油瓶回来了,没顾上理王萌,站起身来往楼上去。王萌一脸担心的站在楼下看着我视死如归的往楼上走,小声说“老板,你一个人行么,要不......我跟你一起壮壮胆儿。”我笑,头也不回的说“不用,你老实看店吧,这点儿小事儿小爷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说着就推门进去了。一开门就见闷油瓶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啥,我推门进去,他也没抬头。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去,说“怎么又坐地上,快起来。”他抬眼看我一眼,没说话,伸手进我领口把我脖子上的长命锁掏出来看了一眼,收回了手。我对他格外紧张这锁有点儿诧异,说“怎么着?怕我摘了?这是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紧张,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家传家宝呢。”他没理我,撑着地站起身来。我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愣了一瞬,衣服挺干净,不像刚从斗里爬出来,可是这衣服不是他走时候穿的那一身,我不记得他有带衣服,还没等我反应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衣服哪儿来的?”他看我一眼,低声道“买的。”我气略不顺,有空逛街竟然不知道赶紧回家。想挤兑他两句,又觉着没立场,闷油瓶想干嘛,轮不到我管。我起身在床边坐下,低头哦一声,没再说话。他已经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了,看我低头坐在床上不动,回过头来问了句“怎么。”我深吸了口气,抬头说“没事儿。你洗去吧,我出去买点儿菜等下吃饭。”他站着没动,我却不想再在屋里多呆,起身要出去。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被他抓了手腕,问“怎么。”我不耐,挥开他的手说“都说了没事儿。”开门就要出去,他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抵了门,跟我对峙,一副我不说清楚就别想出去的架势。
他这一走就是一个月,音讯全无,以前从没走过这么久,我多少有些担心。而且这趟又不是三叔的活儿,我也没处儿打听。好容易回来了又这样不冷不热的,好像谁欠了他一个亿。我心里越发不耐,抬手在他胸口狠推了一把,说“让开。”闷油瓶身体没动,脸却刷的惨白了。他的手还抵在门上,闭了下眼,我此刻已经猜到闷油瓶身上可能有伤,赶忙去掀他衣服查看,果然,他身上缠着不少绷带,有些地方已经渗出血来了。我顾不上别的赶忙拉他坐在椅子上,脱了他的衣服查看。他没说话,由着我摆弄。我许久不见他受伤,一时也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拆他身上绷带,问“疼么。我刚刚弄疼你了吧。受伤了怎么也不知道说。”他还是不出声,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终于拆完了所有绷带,我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淌血,应该是受伤的时间不一样。难道他下了不止一个斗?我下意识的去看他的脸,他比以往更苍白了些,完全看不出血色了,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隐隐透着倦意,瘦了。他看我傻盯着他不说话,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轻声安慰“没事。”我此刻已经被自己内疚淹没,刚刚tnd是在抽什么风,他回来已经够累的了,不冷不热怎么了?换身儿衣服怎么?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赶忙整理了情绪,说“小哥,你先去洗个澡,小心些,等下好上药。”他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我要帮他上药,没空去买菜,赶紧下楼去吩咐王萌帮我多买东西回来。王萌还惦记着我屋里遭贼的事儿,看我下来还没来的及问,就被我打发着去买菜,有些不放心的问“老板,没事儿吧。”我心思不在这上面,心不在焉道“没事儿,张爷回来了。你赶紧去吧。”王萌不知道闷油瓶喜欢翻窗户的事儿,愣了一会儿,小声嘟囔着“回来怎么不走门呢,又不是偷情。”我顾不上理他,催他赶紧走。王萌出去之后,我关了店门,进屋去伺候小哥上药。伤口倒不是太严重,都是外伤,但实在太多,看着很是吓人。我忍不住抱怨“你这是干嘛了,怎么伤这样,参加越战了?”他嗯了声。还有心情开玩笑,估计是死不了,弄了一个小时才收拾好。我问他“饿么?”他点头,我“饿就先吃点儿点心垫垫,我让王萌去买菜了,做好还早呢。”说着就起身去给他拿点心,又倒了茶。他是真饿了,一会儿功夫就干掉半盒。我赶紧拦着,说“行了,垫垫就得了。一会儿还吃饭呢。”他看我一眼,依言停了手。我让他先睡会儿,等下做好饭叫他。他上床躺下,没一下呼吸就匀了。
 
王萌还没回来,我坐在床边看着闷油瓶发呆,他侧躺着刘海歪向一边,遮住眼睛有些长了,我伸出手把他挡住眼睛的头发往边上拨了拨,该剪头发了。我没下过地,想象不出其中的凶险,不知道他在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楼下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关了门下去接电话,一看是那个妹子打来的,接起来问怎么了。她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闷油瓶的伤,没多余的心思跟她周旋,只说我这里忙走不开,改天吧。那妹子倒也识趣,马上让我先忙,有空再约。王萌买了菜回来我就让他下班了,早早关了店门在厨房做饭。小哥受了伤回家还被我来了一下子,我心里堵的难受,无处发泄,只能拼命做饭,恨不能把他喜欢吃的都做给他吃。
7点多我去叫他吃饭,他走到桌前坐下,看见一大桌子菜愣了一下,抬眼看我,问“还有人?”我心神不定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呆了一阵才意识到他是觉着我做太多了,问是不是还有别人一起吃,忙说“没有,就咱俩。你不是饿了么,多吃点。伤还疼不疼?”他睡了一会儿,看上去脸色缓和了不少,神情也放松下来,没有刚刚看着那么吓人了。他看着我轻轻勾了下嘴角,说“吴邪。酒。”我从刚刚开始心里就一直钝痛,听他说这话心里顿时无名火起,冲着他嚷嚷“酒什么酒,你怕死不了是不是?”我声音有些大,他轻皱了下眉,似是嫌我吵,半晌柔声道“到家了。没事。”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阵酸涩,到家了可以不用紧绷着神经,到家了可以放下心来,到家了,没事了。火瞬间被浇灭,我站起身来,倒了小半杯酒递给他,说“就这些,不能再多了。”他点点头。
 
吃了饭我强迫他打破伤风,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他没再做无谓的挣扎,我给他胳膊消毒之后,他接过针给自己扎了一针。刚吃过饭,我让他等一会儿再睡,他精神看着还好,倚在沙发上指挥我给他剥橘子。我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养乐多,递了一瓶给他,说助消化的,让他喝。他打开一口气灌了,觉着味道不错,把我手里的那罐也喝了。我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往日欢脱,闷油瓶可能是看出我心情不好,让我把他背包拿来。我把包递给他,他拍拍沙发示意我坐下,我依言坐了,他拉开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到了出来。呵!好东西还真不少。一眼看过去光夜明珠就有7、8颗。我看着那堆东西发呆,一般王侯将相没这么高规格,他这是.......下皇陵了?他知道我喜欢这些东西,现在拿出来应该是哄我高兴的,可是我脑子现下乱成一团,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呆呆的看着他。他有些诧异我的反应,微挑了眉,问“不合你意?”我没理会他的话,问“你......下皇陵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抿了抿唇,半晌无话。这是默认了么?怪不得受这么多伤,怪不得去了这么久。我闭了闭眼,许久说不出话来。我俩沉默了许久,还是闷油瓶先开了口,他说“闭眼。抓一个。”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但最后还是顺了他的意,伸手进那堆宝贝里抓了一样出来。我手里握着的是一个红玛瑙把件儿,椭圆形,雕着大片的荷叶,荷叶下有一尾红色的鲤鱼若隐若现。闷油瓶从我手里接过拿着手里看了看,轻笑了一声,说“吴邪。一生自强不息,多彩多姿多财富,福寿双全。”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怔怔的问“这是.......算命?”他摇头,说“抓周。”
我足足看了他三十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手抬起来了,才想到他现在一身伤,根本没处下手,又悻悻的把手放下了。他看我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儿吧唧的,轻哧一声,抬手把我搂了过去,他身上有伤,我不敢往他身上靠,想把他推开,碍着伤又不敢推,有些着急的说“你快放开我,仔细的你伤。”他轻描淡写道“无妨。”闷油瓶时不时会说出这种文邹邹的话,我一直没能适应,听到总觉着别扭。我叹了口气,老实给他搂着,一是怕碰到他伤口,二是太久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犯瘾了。我知道他刚刚说抓周是为了宽我的心,让我打起精神来,心里熨帖不已。情绪瞬间好了不少,我一边用手拨弄那一堆物件儿,一边跟闷油瓶闲聊,说他刚走那几天,我整晚整晚做噩梦,做了快半个月。又说周达坚持等着他回来过生日,没他不行。反正就是絮絮叨叨的把这个月发生的事念叨了一遍。闷油瓶只是听,时不时应两声。
 
呆了一会儿觉着食儿消的差不多了,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催他睡觉。他倒是一反常态的不急,开了电视调了电影频道。里面又在放恐怖片,韩国片,没听说过。我抓了个抱枕跳上床,蹭到小哥身边,说“你可千万别睡着。”他嗯了声。我俩挤在一起看了两部鬼片,最后都困的不行,电视都没关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我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睡了一晚就满血复活了。醒的时候闷油瓶还睡着,我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关了门出去。昨天晚上饭做的太多了,还剩了不少,中午懒得做,凑合一口得了,晚上再好好做一顿,争取让小哥早些恢复。跟王萌在楼下看铺子,想起三叔嘱咐我闷油瓶一回来就通知他,虽然我不想现在就告诉他,闷油瓶还受着伤,万一三叔马上要夹他喇嘛怎么办。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主要是他在我这儿也不是秘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既然瞒不住还不如痛快说了。说是说了,不过添油加醋的说小哥伤的挺重的,暗示老狐狸他最近不能下斗了。三叔倒没关心这些,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他下了哪个斗,这我是真不知道,闷油瓶从来不跟我提这些,老狐狸又追问他有没有带回什么东西。这事儿怪我,之前小哥给我的那些玩意儿,我总忍不住跟三狐狸面前显摆,所以他知道小哥下地总会顺点儿东西回来给我。现在后悔这些也晚了,但我也不能直说,那些东西我一看都能猜出他是下皇陵了,别说老狐狸那人精了。可是说没有又太假,我突然想起了我脖子上带的锁,于是对老狐狸说“带了。”三叔一听,声儿都变了,马上追问我带了什么,我说长命锁。三叔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说“......给你带了...长命锁?”我心里乐的不行,语气却很正经,说“对呀,做工特好,特漂亮,我正带着呢,给你听个响儿。”我把锁拿出来,对着话筒晃了晃,问“听见没。”三狐狸半天没说话,他要是在我面前估计已经一口血喷我脸上了。他骂了我几句不着调就挂了电话,我又倒在躺椅上闷笑了一阵。
中午叫闷油瓶吃饭,他赖着不肯起,我碍着他身上有伤,也不敢硬拽他,就由他去了。四点多他晃晃悠悠的从屋里出来,靠在门边儿上看我做饭,光着膀子身上满是绷带。我问“饿了?”他点头,我拿起块酱牛肉塞进他嘴里,说“热,你出去等,马上就好了。”他站着不走,频频把手伸向酱牛肉。我嫌他站在门口碍眼,催了几次他也不动,我一怒之下把装肉的盘子塞进他怀里,他才抱着盘子慢悠悠的溜达出去。吃饭的时候想起外面传我俩的绯闻,于是问“小哥,道上传咱俩的事儿,你知道不?”他正在啃小排骨,闻言不解的看着我,我把在三叔那儿听到事儿跟他讲了一遍,听完他点头,我接着问“你啥时候知道的,咋也不告诉我?”他看了我一眼,像是不懂为啥要告诉我。我磨牙,道“这风声是谁放出去的?”他想了下,道“三叔。”我咬牙切齿的骂三狐狸不是好东西,连他大侄子都坑,小爷我的清白都被他毁了。闷油瓶专心吃饭,理都不理我。我不甘心的撩他火,说“小哥,他们那样说咱俩,你不生气?”他喝了口汤,说“假的。”我“......真谢谢你帮我鉴定了。”心里想着,跟闷油瓶当队友太没默契。
 
吃完饭我帮他换药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头发长了的事儿,对他说“小哥,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吧,我帮你剪头发吧。”他瞟我一眼,一脸的不信任,我无视他怀疑的眼神,接着跟他推销“都说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要不要我帮你检验一下。”闷油瓶垂了眼不说话,我再接再厉“我有套专业的工具,剪子推子都全,怎么样?”闷油瓶坚定的摇了头,说“不。”我有点沮丧,退而求其次,说“那也得剪剪,你这头发也太长了。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我帮你剪剪。第二,我给你扎起来,梳个朝天辫。”闷油瓶一脸无辜的看了我半晌,说“出去剪。”我对他邪魅一笑,说“你有钱么?”他看着我不说话,我接着说“你的钱都在我这儿,你还记得吧。”小哥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我感觉到一丝危险,马上换了个态度,说“我有洁癖,你知道的,别人碰你头发我就心塞,我一心塞晚上就睡不着觉,就得可劲折腾,你还想出去剪么?”闷油瓶看着我不说话,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出去剪,我心里好笑,但面上好的绷着,身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你剪,剪的特精神。”闷油瓶许久才勉强点了头。终于磨到他点头,我怕他等下变卦,马上翻了东西出来着手准备,在地上铺了些报纸搬了椅子,让他坐好。闷油瓶坐在椅子闭了眼,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正玩儿在兴头上,没空理会他的感受。先拿了喷壶把他头发喷湿些,用梳子梳了梳,就上剪子剪了。其实我也是有点紧张的,万一给他剪坏了,他一怒之下会不会又打我屁股。
稍稍把他头发剪短了些,我换了打薄的剪子,这个剪子我用的熟,以前大学住宿舍的时候,我经常帮附近几个宿舍的人剪头发,其实手艺真的还可以。三下五除二,我就剪好了。嗯......好像稍短了一些,不过整个人显着更坚毅更精神了,我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闷油瓶长的好看,头发剪短之后更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雕刻一样的冷峻,配着他削薄紧抿的唇,就是我看了心跳都会忍不住加速。剪好后拿了镜子给他看,我能感觉他刚拿到镜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睁眼。他左右照了一下,看表情应该还算满意,我又得意起来,大夸特夸我的手艺。闷油瓶起身去卫生间洗澡,我哼着歌把地上的报纸头发收拾起来,突然想起,cao,老子刚才辛辛苦苦给他换了药,他这一洗,不是又要重新上一遍??我欲哭无泪的坐在沙发上,暗恨自己给自己找事,明天换药前剪不行么?不行么?不行么?
 
他出来我又给他上了一遍药,顺便把下午我打电话给三叔的事儿跟他讲了一遍。他听到我忽悠三叔说他给我长命锁的时候轻哧了一声,可能是觉着好笑,我正在给他绑绷带,听他笑我抬手在他腿上拍了一把,说“笑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遮掩,我连这事儿都说出去了,下次他见了我指不定要怎么埋汰我。”闷油瓶正色点头,已是他接受了我的好意。换好了药我正给小哥切芒果的时候,周达来电话了,问小哥回来没。我说回来了,不过有点儿感冒。我私心不想让小哥这么快跟他们吃饭,每次聚都少不了喝酒,他身上这伤能不沾酒还是不要沾的好。周达听说闷油瓶感冒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说这天气还感冒?我支吾着敷衍,嗯,吹空调吹的。闷油瓶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胡扯。好容易打发了周达,我妈又来电话,问我啥时候回家吃饭。我就纳闷儿了,怎么今儿大家都想起我了。
挂了电话,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把切好的芒果递给闷油瓶就去洗澡了。进屋的时候,闷油瓶正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我进来,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我坐到他身边,正想问他干嘛,他突然出手掐了我的下颚,我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嘴,他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了我嘴里,一股苦涩液体瞬间流到了我的喉咙里,我挣扎着想把那东西吐出来,无奈嘴被他牢牢捂着,根本吐不出来,直到那东西完全融化被我咽下他才松了手。我喝了口水,想把那种苦味冲淡,闷油瓶坐在一旁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好像刚刚那缺德事儿不是他干的一样。我皱着眉问“你tnd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苦死了。”他把头转向电视,不再看我,淡淡道“药。”我几近疯狂“!!!我又没病,你干嘛给我吃药?你疯啦!!!”小哥看我要抓狂,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说“驱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在挤兑我,狠狠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说“我又不是狗,你tnd才需要驱虫。”闷油瓶挨了我这一下颇有些无奈的看向我,说“驱蚊。”我一愣,大喜,道“真的么,你也是吃了这个东西么?”他点头,我接着问“那......那我会有你身上那种味道么?那种安神的味道,会不会?”我有点儿激动,语无伦次起来。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下,道“难说。”我略有点失望,转念一想,也对,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同,效果不同也是正常的。
那是我吃下的第一块麒麟竭,后来他断断续续又喂过我几块。从那年的那一天开始,我的时间就此停止了。
闷油瓶在家休息了几天,中间周达打电话过来问过两次小哥的身体状况,毕竟人家是过生日,我也不好一推再推,就说已经好了。小哥一开始就不甚在意,觉着我实在是小题大做,只是碍着我会发火,才不在提了。听我说闷油瓶好了,周达马上定了时间、地点,还特意嘱咐我们打车去,千万别开车。我一听就开始头疼,这架势是要喝多少,一遍一遍问小哥,身体受不受的了,用不用再推迟几天。闷油瓶觉着我小题大做,又被我狠狠训了一顿。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不许喝太多酒,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才恍然记起,每次喝多的人都是我。他身上的伤好的还算利落,可现在是夏天,穿的少,胳膊上的伤疤露在外面看着非常刺眼。我想着要不要让他穿个外套遮遮,闷油瓶却一脸的不在意。这两天光顾着忙乎他,把我妈介绍的妹子忘了个干净。
 
周达的生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可惜忘了帮小哥买一份,周达心心念念的等小哥一起庆生,收不到他送的礼物未免太残酷了一些。我问闷油瓶“小哥,你是不是得送周达个生日礼物啊,他等你这么久,没点儿表示说不过去。”他点头,我眼睛一亮来了兴趣,想知道闷油瓶会送周达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追问道“那送他什么?”闷油瓶正靠在我桌边吃苹果,桌子上堆着他带回来的那堆玩意儿,他伸出他那纤长的二指在里面拨了拨,夹出一块羊脂平安扣,说“这个。”我目瞪口呆,心里暗骂,这混/蛋果然是个败家的,送我就送恐龙蛋,送周达就送羊脂玉,良心呢。我磨牙,道“你给我放回去。”闷油瓶一愣,缓缓地把那颗平安扣放了回去,我嚷着“那些都是我的,你别打它们的主意。”闷油瓶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丝不易察觉的戏虐,似乎是想说什么,我干忙截住,说“我知道都是你带回来的,但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已经是我的了,你别想了。”闷油瓶沉思了一下,道“我没说。”我一愣,迅速回忆了一遍,果真,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送我。想起来之后我立刻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对,对,您随意。”说着就往外走,一下也不想再理会着闷油瓶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了我的手腕,用了点儿巧劲儿把我带进怀里,又来这一招,我心里翻他白眼,没点儿新鲜的么,这都跟哪儿学来的,动不动就抱,以后不能让他随便看电视了,这都学了些什么。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在他身上推了两把,示意他放开。他身上有伤,我不敢用力,自然是推不开的。他这次下地时间长,回来又受了伤,我不敢跟他打闹,所以冷不丁给他一抱,心里竟然泛起一阵悸动,脸也有些红了。
他也没料到我会脸红,颇为新鲜的看着我,我更囧了,给个男的抱着竟然还脸红了,这个世界果然对我充满恶意。他可能看我真的囧的不行,主动放了手,在我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丫头。”转身出去了,我站在原地开了空调,冷静了半天。
最后我从家里翻出瓶五粮液打算送给周达,这酒是我家老爷子送给小哥的,闷油瓶站在一边用眼神表达着他的不满,哼,小爷我选择性失明,看不到!闷油瓶最终也没开金口阻止我,其实他要是说两句好听的夸夸我,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可惜,他这人惯爱死撑,那就别怪小爷我成全他的气节。
 
沙发?
 
叫丫头真的是我看这么多的瓶邪小说里最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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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4 23:37:25  更:2021-07-05 13: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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