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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初见》半架空,半原著,瓶邪,慢热,he[第3页] |
作者:潇潇不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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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起来,我拖着闷油瓶逛超市,顺便买月饼,我跟他说我最喜欢吃蛋黄莲蓉的,问他爱吃什么馅儿的,他摇头,大概是表示无所谓,跟闷油瓶说话,全靠猜。我接着推销月饼,说“其实冰淇淋月饼也不错,冰皮我也喜欢,鲜肉也很好。”他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我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我在超市里一通买,想着过中秋不能太凑合,而且小哥也在,人家送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也得好好招待他。小哥显然对我的心思没什么关注,只是推着车在我身后跟着。他昨天说东北人喜欢喝酒,我又拿了两瓶酒,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把这闷油瓶子灌多,问出点儿什么八卦来。我自认酒量还不错,没准儿这事还真能成。 我俩拎了一大堆东西往出走,闷油瓶主动拎了大部分,我有点不好意思,表示我来拿就行,他没理我,径自朝车的方向走去。一到家,他就歪在塌上溜神经去了,我把东西收拾好,正琢磨着晚上做点儿什么好,电话就响了,一看,三叔。我现在特别不乐意他给我打电话,特别是小哥在的时候,他主动打给我,多半是找小哥下斗。我磨磨蹭蹭的接起来,喂了一声,三叔问“那小哥呢?”果然......他才回来两天,铁打的人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吧,再说明天就是中秋节,连个节都不让好好过,我还买了这么多菜,他也不早说......我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也懒得跟三狐狸废话,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些话不是我该说的,小哥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也没立场去抱怨这些,就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把电话递给他,说“三叔找你。”他扫了我一眼,接过电话。我现下心情不好,饭也不想做了,僵着一张脸在旁边坐下听他讲电话。他接过电话听了好久,之前他也是这个样子,听完之后嗯一声了事,然后第二天人就消失了,我坐在旁边一边等着他那声嗯,一边琢磨我买的那堆菜怎么办,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他低冽的声音传来,说“不去。”之后就挂断,把电话递回给我。 我目瞪口呆的接过了电话,这也可以?!直接拒绝?!牛,太牛了!三狐狸估计很久没吃过这种瘪了。哈哈,小哥果然好魄力,不愧是我好兄弟。我听到他不去,心情自然直线回升,马上笑嘻嘻的去问他“三叔找你干嘛?”我心里当然知道,三叔找他还能干嘛,但是我就是想听他亲自告诉我。他瞥我一眼,说“吃饭。”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耍我,嘿!这闷油瓶子是越来越坏了,我扑过去,狠狠怼了他两拳,说“说实话!”他挑眉看我,这是绝对是赤果果的挑衅!我突然想起他挠我痒逼我就范的事情,就决定以其人之道还至于其人之身,马上扑上去挠他“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他一边躲闪,一边伸手来捉我的手腕,我越战越勇,迅速的跟他闹作一团。在力竭停下的时候,我两只手给他攥着,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喘的像狗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三叔找你干嘛?”他说“下斗。”我满意的坐起身来,心想,哼,最终还不是我赢,一早从了小爷不就得了。坐着顺了会儿气,我突然觉着不妥,转过头问他“你这样回绝他不要紧么?”他懒懒的倚在塌上摇头。本来我也不想让他去,现下听到他这么说,心就放下来了,马上说“那太好了。本来嘛,大过节的干嘛叫我们下地呀,再说才从斗里上来两天,这也太欺负人了。”他不置可否,把他放在桌上的盖碗儿往我这边推了推,示意我给他倒茶。我心情好,自然愿意惯着他,马上端了他的盖碗给他泡茶去了。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这闷油瓶根本就不怕痒,都t/m是装的!真尼/玛影帝呀!我是该赞你一声梁起灵呢还是张朝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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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我放了王萌一天假,早早的关了铺子,准备做饭。闷油瓶自然是不会帮忙的,多半是窝在屋里睡觉,我也没去管他。四点多的时候我进屋拿东西,发现屋里没人,四处找了一圈,没发现他,应该是出去了。我没太放在心上,他这么大人了,自己有分寸,就继续张罗饭菜去了。我这种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从小爹疼妈爱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什么叫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不打招呼出门,或者时不时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我都完全没放在心上过。后来发展到他上个厕所我都恨不得跟在他后面盯着,绝对是给他在斗里吓着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菜基本都上桌的时候,这大爷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了。得,又是跳窗户。我一边摆碗筷一边数落他“你干嘛去了,也不说一声。”他没说话,伸手从盘里捏了片酱牛肉塞进嘴里。我赶忙去拍他的手,说“洗手了么就吃,脏不脏?”他拉开椅子坐下,不搭我的茬。我接着数落他“说几次了,走门,走门,又不是没给你钥匙,怎么专喜欢跳窗户呢,什么毛病?”他开了瓶可乐,喝了两口。我气不打一处来,照他身上推了一把,说“跟你说话呢!”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看他这副德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就起了挤兑他心思,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哥哥,我看你这跳窗跳的这么熟练,以前没少练习吧。”他终于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了,很好,我一笑,接着说“没少爬姑娘窗户吧!”他看着我挑了眼角,说“汤呢?”我......怎么天天喝汤呀,喝不腻么!我揉了揉太阳穴,说“明天再喝汤,大过节的,喝酒。你不是说东北人爱喝酒么,今天哥哥我陪你喝酒。”他垂了眼,把杯子递给我,示意我倒酒。 开始还是很有过节气氛的,吃菜,喝酒酒,赏月。我属于喝一点儿就兴奋的那种,话特多,小哥看着心情似乎也不错,虽然还是平时那副冷淡的性子,却也能感受到几分放松。我俩早就混熟了,自然用不着说什么敬酒的客套话,怎么舒服怎么来。没一会儿,我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把我小时候的丢人事儿都抖出了,我给他讲小时候看水浒传,羡慕人家兄弟义气,大碗儿喝酒大块吃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和好几个小朋友从家里偷了酒出来,要结拜异姓兄弟。那时候不懂,以为要歃血为盟,几个人还傻乎乎的割手指。回家被我妈发现,狠揍了一顿。我讲的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他安静的听着,一双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投向我,很专注,很温柔,似是带着些笑意,带着些纵容,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身体很随意的靠在椅子里,手里拿了酒杯,小口的抿着。他看向我的目光好似此刻空中撒下的月光一般,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带着皎洁,带着朦胧,带着隐涩,带着我看得懂的、我看不懂的明明暗暗,而那一刻我竟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了。 |
他看我魔怔了一般盯着他不动了,知道我又走神儿了。微微嵌了下身,用他的杯来碰我的,我回了神儿,跟他喝了一个,习惯性的给他夹了两筷子菜,问他“小哥,宋江墓你下过么?”他正喝酒,闻言颇为诧异的瞥我一眼,说“不值。”嘿,还挺拿样儿。我也懒得理他,接着扯别的,后来说到红楼梦,感慨里面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记得我说了汉玉九龙佩,说了蜡油冻佛手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抬手想揉揉太阳穴,就看到手上包着纱布,咬牙拆开看了下,手背上有道血痕,不深,已经结痂了。我昨晚喝多自残了?我纳闷着穿衣出去洗漱,急需喝点儿茶醒醒。胃里还是不舒服,一动就觉着恶心。闷油瓶又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我洗漱后下到铺子里,看到王萌一如既往的坐着扫雷,看到我下来赶紧叫了声老板,又给我泡了杯茶。我转到后堂去,打算在塌上歪会儿,就看到闷油瓶已经先我一步仰在上面了。我端着茶走到他旁边坐下,把茶杯放在炕桌上,对他说话“小哥,你起啦,头疼么?”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头疼死了,还恶心,以后不能这么喝了。对了,我昨天喝多了没干什么丢人事儿吧。”虽说我这样问他,但心里已经估计好了他的答案,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我真干了什么,他多半也是懒得开口,也就是摇摇头,最多再说句没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端起他的盖碗儿喝了口茶,稍稍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下姿势,缓缓的开口了。他说“你拉着我结拜,要歃血为盟,从今往后跟我同富贵共患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还看上了贾宝玉薛宝钗的那对玉,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倒出来,咱俩一人带一个在身上,往后不幸失散,可以当个信物。”他这话说的平淡,跟平日里对我说盛汤的口气如出一辙。我此刻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突然想起这闷油瓶子蔫儿坏,说不准是他看我喝多了说来框我的,正要驳他的话,眼角却意外瞟到了他左手背上淡淡的一道血痕。呃......我俩手上都有血痕,看来他说的多半是真的......我脸上挂不住,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两声,说“那个,小哥......我昨天喝多了胡闹,你别跟我计较哈。”他点点头,很大度的嗯了声。我接着道“我胡闹,你咋不拦着我,手疼么?”他看着我,说“拦了。你不依。要割腕儿。”我彻底石化了,猛的站起身来,说“小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说罢,我逃一般的溜进厨房。 我在厨房一边洗菜一边懊恼,这闷油瓶子难得跟我说这么多话,却是在讲这种丢人事。我恨的咬牙,心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怎么这么多话! |
晚饭我做了些清淡的,煮了粥。为了报复他下午揭我短的仇,我忍着闻到酒味就恶心的条件反射,倒了杯酒给他,摆出笑脸,说“小哥,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欢喝酒,也没给你准备。以后我会记得的。”我心想,昨天喝那么多,他今天肯定跟我一样闻到酒味儿就反胃,哼,喝多了还记那么清楚!你不是能喝么,接着喝啊!闷油瓶点了下头,没说话,就看他慢悠悠的吃菜,偶尔拿起杯子抿一口,很惬意的样子。**,不是吧,还真享受上了? 我憋着口气,无处发泄,胃里又难受,菜也吃不下,蔫了吧唧的扒拉自己碗里的粥。再对比坐在对面一脸享受喝着小酒的闷油瓶,更是觉着自己简直不能更衰了。干脆粥也不喝了,坐在那里喝茶。我喜欢喝龙井,现下喝的也是,闷油瓶看了眼我的茶杯,说“寒。”我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看我一脸懵b的盯着他,知道我没懂他的意思,就放下筷子把他的盖碗儿推到我手边,说“喝这个。”哦,原来他是担心我,知道我昨天喝多了胃里难受,觉着龙井性寒,怕我伤胃,让我喝他的花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别看我家小哥不善言辞,但是还是很细心体贴的。相比较而言我就有些小心眼了,怪他揭我短,明知道他昨天也喝了不少酒,还故意今天也让他喝,他也真是,这么老实干嘛,给他倒他就喝。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小哥,你昨天也喝了不少,难不难受?”他摇头。我伸手去够他的酒杯,说“别喝了,伤胃。”他伸手挡了我的手,说“没事。”......得,看来不是勉强喝的,是真挺喜欢喝。我端起他的茶喝了一口,温温的,带着些茉莉的清香,立刻就爱上了。 当晚,我俩就着他的盖碗喝了一晚上,谁也没想着再拿个杯子泡一杯。他刚来的时候被困在屋子里,我怕他无聊拽他下过几盘象棋,结果下几盘输几盘,我一气之下不肯再玩儿。吃过晚饭,闷油瓶歪在沙发上发呆,我坐在他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削苹果,他突然叫我“吴邪。”我应了一声,他说“下棋么?”我抬眼看他,他斜靠在沙发上侧头看我,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现在练习的已然可以分辨他那张面瘫脸上的微妙表情了。我摇头,接着削苹果,说“不要,一直输谁还想玩儿。”他没说话,我自然当他放弃了,他这人无欲无求的,对啥也没都大兴趣。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他说“让你赢。”我有些惊讶,抬眼看向他,他一向淡漠的眸子里竟像是有些许期待?我随即笑了,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手里,说“别瞧不起人,要下也可以,不过这次咱们下围棋。”他点头,我起身去拿棋盘。我小学的时候学过好几年围棋,还参加过不少比赛,所以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
下了三盘,输了三盘。我气结,对着他咬牙切齿,“你干脆让我把所有爱好都戒了得了。”然后起身去洗澡了。我也知道我这性子耍的实在孩子气,上不得台面。可是这是私下里,没人看见,我又输在了拿手的事情上,堵着口气不想理人。等他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我还在拿着手机玩儿贪食蛇,他关了床头灯,对我说“下次让你。”......更气了。 我俩在家里呆了两天,又接到三叔的电话,叫他下斗。我照例帮他收拾了东西,又出去给他买了身他惯常穿的衣服,私心不想他穿我喜欢的红色衣服下地干活儿。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拿了块香料给我,说是安神助眠的。我接过来闻了闻,是种挺奇特的香味,我问他原料是什么,他说是种海生物的骨头。海生物嘛,我觉着应该是某种鱼类,也没多想。在我的认知里,小哥给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所以多年后,我知道这东西是禁婆香,还在我枕边伴了我这么多年,恨不得直接把这块东西连同香炉一起狠狠摔在他脸上。 他走后,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天气渐凉,得换冬天的衣服被子。一边收拾,一边挑了件顺眼的外套试了试,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怪不得有人说,很多衣服长时间不穿,他们呆在漆黑的衣柜里会害怕,会缩紧自己的身体,当你再穿的时候,往往就穿不上了。现下就是这种情况,穿-不-下-了!自从这闷油瓶子在我这常驻之后,我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胖了。之前想要晨跑也无疾而终,照这样下去,小爷我非的变成胖子,绝不能这样堕落下去,趁着罪魁祸首闷油瓶不在,我要好好制定一套减肥计划。说来也奇怪,我俩明明每天过的生活都差不多,非要说的话,也是我运动量要大一些,那闷油瓶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而且他吃饭也比我要吃的多,可是完全没见他长胖,上天真是待我不公! 他这次一走就走了10天,期间我为了减肥,常常约了同学打球,又有了小哥给的香料,没再失眠。我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4、5天就回来,专门煮了汤等他,结果没有等到,一个吃饭总是没有两个人香。我也知道下地这种事没准儿,十天半个月也都正常,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他是在第十天的半夜回来的,跳窗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睡梦中的似乎听到细微的声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坐起来开了床头灯,他似乎正在脱衣服,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看我,我看到他身上有大片血迹。一下子就清醒了,从床上跳起来问“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我看看。”说这就动手扒他衣服,我心里存着些侥幸,这些血是不小心沾在他身上的,并不是他的。事与愿违。那些伤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看的出处理的很匆忙,有些伤口因为渗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一脱衣服,伤口裂开,又开始渗血,我不敢用力去拽,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见我半天没动,啧了一声,自己动手脱了衣服。我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像是什么动物的抓伤,伤口面积不大,但很长,有些地方伤的很深。我避开他有伤口的位置,在他身上按了按,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还好都是皮外伤,我松了口气,就听到他问“有吃的么。”我说“锅里有汤,我去给你煮个面,你先去洗洗,我等下给你上药。”他点头进了卫生间,我去厨房给他煮面。 他吃了面在床边坐下,我拿酒精给他伤口消毒,他一动不动的任我摆弄,我问他“疼么?”他摇头。消毒,上药,包纱布。折腾到4点,才睡下。他一沾枕头呼吸就匀了,估计这阵子都没睡好。他回来了,我就不想再用什么香料,把装了香料的小香炉收进抽屉,才上床睡了。他第二天下午才醒,醒了就问我有没有吃的,我做了他喜欢吃的小排骨,他吃了饭又接着睡。晚上9点多,我把他叫起来,让他换药,他之前都是一叫就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叫他起床,他竟孩子气的把头埋进被子不理我。我觉着又可气又可乐,推了他几把,他不理我,我也就由着他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做了饭进屋去叫他,他迷迷糊糊的起来洗漱,吃了饭又要睡。我把他拦住,让他换药。他大爷一样的坐在床边不肯动,我只好自己动手先把他身上的纱布都拆下来,又消了次毒,重新上药,再用新的纱布包好。一边忙活一边问他“这什么动物抓的,要不要打狂犬育苗啊?”他摇头,我接着说“那也得打个破伤风,这么大的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理我,看我包好了,自顾自的躺到床上去了。我气不过,伸手去拽他,碍着他身上有伤,又不敢使力,所以完全弄不动他。实在没辙,我只好好言好语的哄劝“小哥,你要是不想去医院,我去三叔那儿拿点儿药回来咱自己打,行么?”他说“不用。”我继续劝“听话,不疼。”他睁开眼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气口,点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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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那儿各种药都很齐全,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自己进库房里翻找,来的时候我背了个双肩包,现下正玩儿命的往里面塞各种处方药。小哥以后少不了下斗,万一受了伤没有药就麻烦了,我心里盘算着,多拿点儿回去,下次他下地,也可以多带一点儿去。 回到家,那家伙还在睡。我没去扰他,把他之前扔在过道上的衣裤捡起来准备扔掉,这次没忘记掏兜,闷油瓶似乎很喜欢把东西塞裤袋里,果然,我从他裤兜里摸出一套包金钩玉带钩,看样式,多半是汉代的。虽然他前两次摸出来的东西,都便宜了我,但这次他并没有发话,我也不好擅自据为己有,就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打算等他醒来再问他。 饭点儿的时候,他自动醒了,溜达到厨房找食。我说“你今天倒是醒的很及时嘛,是不是闻到香味儿了?”我本意是想逗他,他还当真点了头,我指挥着他把饭菜端出去。他看上去精神不错,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搭话,想问问这次斗里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受伤了之类的。跟他说了半天,也不见他搭话,正有些恼怒,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酒呢。”我一愣,随即想起之前跟他说以后吃饭的时候都给他备酒,马上回他“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不要命了?”他低头吃饭,没接我的话,我接着数落他“之前也没见你馋酒啊,怎么这么几天不见还成酒鬼了?”我数落他数落的来劲,之前问他的事倒忘记了。他听我念叨了一会儿,回了句“解乏。”嘿!来劲是不是!“解乏?你连着睡两天了,有什么乏可解?还喝酒解乏?你怎么不说你要飞个叶子呢?”他不说话,我接着说“吃完饭赶紧去洗澡换药,晚上给你打针。”他盯着我看,淡漠的脸上似是带着几分不情愿,看着倒是着实可爱。 |
吃完饭我给他拿水果,顺便把从他兜里掏出的带钩递给他,说“我从你兜里掏出来的。”他瞟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没接,淡淡的开口说“给你。”我之前想过这东西是不是给我的,但是他真说出来,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小哥,你每回都带东西回来给我,怪不好意思的,这样吧,这东西算你搁我这寄卖,出手了我把钱给你放保险箱。”他拿了个苹果,说“随你。”语气平淡,听不出态度。他这样一说,就显着我这人小气了,人家把我当朋友,真心实意的对我好,我倒好,不领情不说,还说要把这送我的东西卖了给人家钱,划清界线似的,实在没劲。我心里骂了自己两句不知好歹,就赶快凑到他边儿上揽他的肩膀,说“嘿嘿,小哥,我跟你逗着玩儿的,你给我的东西那儿舍得卖啊,我得好好珍藏。”他啃着苹果没理我,我接着卖乖,说“还是小哥你够义气,真心照顾弟弟我,不愧是我结拜的大哥。不像我三叔,每次管他要点儿什么,那个费劲。打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哥哥,明儿就把户口迁我家来。”我越说越不着调,闷油瓶斜了我一眼,钩了下嘴角。我一愣,这是......笑了?别说,小哥笑起来还真够味儿,只会用好看这个平淡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我,心里升起了对他深深的歉意。 但这种歉意是不能阻止我给他打针的,就在他要爬上床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说“打针。”他不死心的抵抗,说“不用。”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害怕打针,等下不知道会不会疼的哭出泪花,我的恶趣味又犯了,忍不住脑补他眼泪汪汪的样子。他见我不依不饶,也就懒得在多费唇舌,我看他妥协了,拿了酒精棉球给他胳膊消毒,然后拿了针,就不知道该怎么扎了,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下手,他看我犹犹豫豫的,立马猜出我不会,皱了下眉,啧了一声,从我手里拿了注射器过去,给自己扎了一针。 他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他刚回来的那两天,几个哥们儿喊我打球,我不放心他自己在家,就推了。现在看他恢复的很好,也就没必要天天守着他。有天中午吃过午饭,他们电话我约打球,我想着好几天没运动了,出去活动活动也好,就应下了。当时闷油瓶已经睡午觉去了,我也就没跟他说,换了衣服直接出门。玩儿的挺嗨,中途我们中的一个跟另一波人不知怎么起了冲突,一言不合就上手,我也不能在旁边儿干瞪眼儿,赶紧过去拉偏架。这一搅和哪有不受伤的,虽说不严重,身上还是挂了点儿彩。干了一架,也没心思再玩儿,大伙就散了。我回到铺子,王萌问我“老板,你让人打劫了?”我把包朝他扔去,说“乌鸦嘴!小爷我能被打劫么?跟他/娘的一群S/B干了一架。”一边说一边进屋换衣服,打算冲个澡。一推门,看到闷油瓶正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我一边开柜子拿衣服一边说“醒啦。”他没理我,我已经习惯了,拿了衣服就进卫生间了。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喝可乐,他转过头打量了我一下,说“被打了。”依旧是陈述句。我不满道“什么就被打了,小爷我这是打架,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懂什么。”他没理我,稍稍皱眉,伸手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我脸上给人招呼了一下,有点儿肿。我挣开他说,“没事儿。以前没少跟人干架,这都不是事儿。”他没说话,站起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瓶红花油,指了指我的背心,说“脱了。”我乖乖脱了上衣,他倒了些油在手上,按在我身上帮我揉,他手指微凉,给他揉过的皮肤却逐渐热起来,我给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说“行了,小哥,真没事儿。”他点头,站起身去洗手了。我对自己的反应有些不耻,在心里暗骂自己,吴邪啊吴邪,人家小哥是长的清秀,还自带异香,那你也不能拿人家当妹子瞎琢磨啊。你这样对的起小哥真心实意的对你好把你当兄弟吗?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的花花肠子,麻溜做饭去吧你!我被自己说服了,起身进了厨房。 |
写的很好看啊! |
一大早就接到我三叔的电话,我以为又是找小哥下斗,磨磨蹭蹭的接起来问什么事,结果三狐狸说他弄了几箱大闸蟹,让我过去拿,给我爸送两箱,自己留一箱,我马上高兴的应了。转身回屋换衣服,一边招呼小哥,让他陪我去三叔那儿拿螃蟹。三叔虽然不曾明确的对我表示什么,但我也隐约知道,小哥的现在的身份有些微妙,他似乎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所以到三叔那儿之后,我就让小哥在车上等,自己进屋去找三狐狸。聊了两句,就抱了螃蟹出来,三叔出来送我,开了车门开见闷油瓶坐在车上,有些意外,皱着眉对我说“你把人家小哥带出来干什么?”我满不在意的说“天气好,我俩出来溜溜。”三叔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我俩关系融洽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告别了三叔,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妈三叔给了螃蟹,我这就送回家去。我妈很高兴,跟我说买了我爱吃的点心,让我拿回去。我挂了电话,对闷油瓶说“小哥,咱俩先把东西送回家,再去超市买点儿黄酒,晚上蒸螃蟹吃,现在正肥。”闷油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我正在兴头上,一路跟他念叨着晚上配什么菜好,要不要再买点儿麻辣小龙虾回来。一路说着,就到家了,闷油瓶自觉的抱了两箱螃蟹跟在我后面走,我现在已经习惯我俩出门他拎东西了,刚开始还觉着不好意思,跟他抢过几次,人家压根儿不理我,后来我也就习惯了。 进了家,我给我妈介绍了闷油瓶,说这是我朋友,张起灵。我妈估计是没听清,一直叫他小明,我憋着笑不出声,闷油瓶却是一脸淡定的应了。我妈一边招呼闷油瓶坐,一边数落我,说“你这么大个子,为什么让人家小明搬东西,自己空着手,像什么样子。”我一边指挥着闷油瓶把螃蟹放进厨房,一边跟我妈介绍“这是我好哥儿,哪儿那么多讲究。”我妈还是不依不绕的念叨我,说“人家小明这么瘦,你还让人家拿东西,这不是欺负人么,看看你那肚子,胖成这样了还这么懒。”我妈给闷油瓶倒了杯水,让他坐,还嘱咐他“小明,你别听他的,他成天就会使唤人,自己懒得要命。”我心说我的妈呀,您是没看到你儿子天天怎么伺候这大爷的,做饭洗衣、端茶倒水,哪个不是我做的,我一脸的欲哭无泪。本想在家里多坐会儿,蹭个午饭啥的,现在只想赶紧遁走,一把拉起闷油瓶说“妈,我铺子里还有事儿,我俩先走了。”我妈说“哎,你这孩子,你让人家小明喝点水再走呀。”一边去拿给我买的点心。我拉着闷油瓶出了门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着闷油瓶说“看不出来呀小哥,你这简直是师奶杀手,我妈怎么一看见你就不认我了。”闷油瓶撇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的往前走。我跟在他身边打趣他“小明,你不会是我老妈私生的,这么偏心你,以前可没见他偏心我哪个朋友呀,我妈竟然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又想起我妈说我胖的事儿,对着闷油瓶抱怨“连我妈都看出我胖了。”闷油瓶不搭话,我接着说“都怪你,自从有了你,我就蹭蹭的胖,你倒是没什么变化,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你说,小爷喂你的饭都喂到哪儿去了?”一边说一边往他腰上抓去,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点儿赘肉,入手是紧绷的肌肉,一点儿也捏不起来。可能是我太闹挺了,闷油瓶捉了我的手腕,啧了一声,说“别闹。”我不依不饶,又跟他推搡着折腾了一会儿。 |
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些凉菜,我去选黄酒,让闷油瓶去给自己挑两瓶白酒,家里没有存货了。他拿了两瓶放进推车里,我好奇他的口味,拿起来看了一眼,清河大曲,嗯?uml75度?我看着都觉着七窍生烟,说“75度?你咋不直接喝酒精呢?” 闷油瓶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这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我把这两瓶酒放回去,换了两瓶金六福。推了车去结账,我问他“小哥,你都喝这么列的酒么?”他点头,说“方便。”我不解,酒的度数跟方不方便有什么关系。当时我问他,他没有答我,后来下了斗才知道,这种高度酒既可以驱寒,还可以消毒,关键时候还能点着了当武器使,确实是方便的很。 晚饭做了几个凉菜,温了黄酒,我问闷油瓶喝不喝的惯,他点头,神情愉悦。我俩吃着螃蟹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虽然还是话不多,但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赶上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聊天也是有来有回的,虽然多半是嗯啊呀啊的语气词,但我已经相当知足了。有了上次撒酒疯的教训,我这次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多喝。我问闷油瓶,“小哥,你这酒量怎么练出来的?千杯不倒啊!”他手里扒着螃蟹,没接我我话,我接着说“总不会吃奶的时候就兑着酒吧。”闷油瓶对我时不时就放刁的行为视若无睹,他不搭腔,我也就没了斗志,恹恹的低头折腾自己盘子里的蟹。说来也怪,我平时里不是喜欢撩猫戏狗的类型,不知道为啥对上他,生生的退回了七岁八岁狗都嫌都嫌的年纪,他不搭理我我都能自己演一出大戏,赶上他心情好,搭上两句腔我就直接蹬鼻子上脸了,逮着他可劲儿的造。有时候自己都觉着费解,怎么跟他认识没几天就倒退回熊孩子了呢? 近来天气转冷,也就没人再下地了,主要是地冻住之后下铲子就难了,也不安全,所以大家也就顺应天意,各自窝着休养生息。我本就怕冷,越发的不爱动,闷油瓶更是直接进入冬眠状态,每天出了吃就是睡,我对他这种堕落的生活不齿到愤慨,凭什么这样还不长胖!! |
过了两天,那几个哥们儿又喊我打球,因为冷有点不想动,但想起被我妈嫌弃我胖的事,咬咬牙还是答应了。我换了衣服收拾了包准备出门,闷油瓶正在睡觉,我也就没叫他,正开门要走,就听到身后有个低哑的声音说“我跟你去。”我回头,看到闷油瓶顶着一头乱毛正翻身下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忙说“小哥,我出去打球,你没睡醒就接着睡,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离不开我啊,这么想着心里又有点儿美滋滋的,嘿嘿,知道小爷我重要了吧。他洗了把脸,换了衣服要跟我出门,我看他只穿了件连帽衫赶忙拉住他,找了件我的棉服塞给他,才想起来突然降温,我没给他准备过冬的衣服。他摆摆手示意不用,我硬给他套上,说“你少逞强,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你再感冒了还不是小爷照顾你。”他顺从的让我把衣服套在他身上,拉好拉链,我抬起头说“你该不是嫌弃我才说不穿吧。”他看着我挑了下眉梢,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我抬手朝他肩膀招呼过去,他没动,平静的受了,拳头打过去,我才猛然想起他身上有伤,赶紧拉开他衣服查看,嘴里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肩上有伤。快给我看看,出血没。”我扒开他衣服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说“怎么也不知道躲,傻了?”他垂了眼没说话,我赶紧问“是不是疼?”他抬眼看我,竟点了点头。我?!......我心里明知这小子多半是装的,每次受伤满身是血都不见他哼个半声,我都以为他是全身性神经坏死,现在给我打了一下,竟然点头说疼!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我出手在先,人家还是个伤员,于情于理都是我不对,可是他......他niang的,心里有愧,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疼,认命的叹了口气,覆手在他结了痂的伤口上轻轻揉了揉,吹了口气,说“乖,不疼了。”那闷油瓶子拨开我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说“红烧狮子头。”我气结,合着这是敲诈我呢啊,我又想上手,生生忍住了,说“好你个混/蛋,敢敲诈小爷,你想吃什么我不给你做了啊,你用的着这样么你......”我不满的念叨着,闷油瓶不耐的啧了一声,推着我出门。我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惊觉,“你知道往哪儿走么你就推我?”他收了手停下看着我,我看他无辜的站在路边,心里一软,嘿嘿的笑着去牵他衣袖,说“来,跟哥哥走。” |
到了体育馆,人已经齐了,我让闷油瓶坐在一边等我,就跑去跟他们打球了,闷油瓶就这点儿好,把他寄存在哪儿都行,只要给个地儿,他就能一直睡。中间一个哥们儿不小心扭了脚,我们这边就少了一个人,有人想起我还带了个人来,就问我能不能让他来替一下,我有些犹豫,我们家这个瓶子受了伤还没痊愈,刚刚我打他一下他还喊疼,万一在场上冲撞了再给我们打碎了可怎么办,他们看我不说话,以为闷油瓶不会玩儿,就说没事儿,来顶个位置就行,不会打没关系,他这样一说我就不乐意了,马上护短道“怎么可能不会打球,切,别小看人。”转身就去找他,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玩儿,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我跑到闷油瓶身边,说,“小哥,有个哥们儿崴脚了,我们这边少个人,你来顶一下行不?”他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说好。我看他脱外套,有点不放心,问“你这伤能行么?”他摇头说“没事。”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说“哼,也不知道谁刚刚拍一下还喊疼,你可别逞强,别跟他们硬杠,咱就是去顶个位置,犯不上拼命。”他拍拍我肩膀,说“好。”我俩说着跑回去,他点了下头算是跟大家打过招呼,比赛继续。我拿到球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传给小哥,马上转身跑到篮筐下招呼他把球传回给我,他身边已经有两人在防,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传过来,小哥听到我叫他,转头看我一眼,原地起跳,把球抛了出去。球没有朝我这边来,直冲篮筐去了,他站的位置比较偏,离篮筐也很远,这球应该是进不去的。只见那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稳稳的落入篮筐,漂亮的三分!我跑到闷油瓶身边,伸手勾了他的脖子,对着围过来队友得意的介绍,“看见没有,这是我哥,流川枫。”男生间联络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一起组队活动,最容易被群体接纳的方式就是技术过硬,我知道我这帮哥们儿已经迅速的接纳了闷油瓶。有了闷油瓶的我们队,迅速领先,稳稳的赢得不要太漂亮。大家都已经把闷油瓶当做了组织的一员,吆喝着要一起吃饭。我看了看小哥,用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对着我点了下头。 这哥几个是我大学同学,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一起打球,感情自然是不差,但是今天来了个新人,又不爱说话,所以一开始饭桌上气氛有些放不开。当然,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是喝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定是喝的还不够多。很快,气氛就活跃起来,大家开始跟我打听闷油瓶情况,我喝了酒本来就活多,今儿又特别高兴,马上介绍起来,说这是我表哥,这半年刚过来杭州工作,是做考古的,现在住在我家等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闷油瓶坐在我身边眯了眼睛看着我胡扯,我冲他眨眨眼,要他配合我。大家都觉着闷油瓶不错,一帮人吆喝着他喝酒,他今儿也特给面子,大家跟他说话,他也应着,拽他喝酒,他也干了。这帮哥们儿更觉着着他是个爽快人,迅速的跟他混熟了,也跟着我,哥,哥的叫他。喝也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他身上有伤,平时在家少喝点我也就由着他去了,今儿一不留神,也喝太多了吧。我手在桌子下面偷偷拽了拽他,把头凑的理他近些,低声叫了声“哥。”叫出来之后,才觉着,靠,演戏演太投入了,叫顺嘴了。他胳膊支在桌子上,正夹了一筷子肉,听到我声音侧过头眯了眼睛看我,因着喝了不少酒,他一向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血色,淡漠的眸子氤氲着些许倦怠的柔和,看向我的眼神竟是带了丝宠溺。我在这样目光中,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脸在迅速升温,心想,这酒后劲儿真足,这么快就上头了。他看我盯着他不说话,开了口,说“怎么。”我头还发懵,没接上话,他看我还是没动,伸手在我脸颊上拍了拍,说“多了?”我回过神来说,“你是不是喝太多了,身上有伤,注意点儿。”他说“放心。”他今儿心情看着确实是不错,说话都比平时有人情味儿了,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多带他出来接触接触人,总是自己呆着可不是得闷成瓶子么。再后来,不知道那个混账拉着我行酒令,我输得那叫一个惨烈,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小哥接了我的杯子替了我几杯,喝完白的换啤的,我一晚上吐了三次,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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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毫不意外的在头疼中醒来,摸了摸,闷油瓶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起了,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他正靠在沙发上喝茶,看见我醒了,竟然主动的说了声早。我忍着头疼,问“几点了。”还没等到他回话,就觉着胃里一通翻腾,跳下床直奔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好容易吐干净,冲了个澡,感觉活过来一点,把身上擦干,才发现忘记带换洗衣服进来,想叫闷油瓶帮我送,又担心他找不到,干脆用浴巾裹着出去。闷油瓶竟然不在屋里,这天杀的混/蛋,哪次他受伤小爷我不是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他倒好,小爷我喝多了,他连个人影都不见,真他/娘的。我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恨恨的喝光了他的茶。 **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想着等下叫王萌出去给我买点儿粥喝,就听见有人进来,估计是闷油瓶,我懒得睁眼,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坐下,然后是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就听到他说,“喝粥。”我睁眼一看,我面前放着一碗小米粥。原来刚刚他是出去给我煮粥了,我心里一暖,问他“小哥,你怎么不吃?”他说“吃过了。”我问“你煮的?”他点头,我端起来尝了一口,嗯......熟的! 一碗粥下肚,明显舒服多了,屋里都是酒味儿,闻着还是一阵犯恶心。我让闷油瓶穿件外套,我要开窗换气。又招呼他把床单被罩帮我换了,我抱着去洗。想着我俩昨天的衣服应该也得洗了,找了一圈没找到,进屋去问闷油瓶,“小哥,咱俩昨天穿的衣服脱哪儿了,我拿去洗。”闷油瓶正在抖被子,头也不回的说“扔了。”我目瞪口呆,问“干嘛扔了?”他转过身在床边坐下,说“你吐了。”我说“吐身上了?”他点头,我接着问“那你的呢?你也吐身上了?”他深深的看我一眼,坚定的摇头,开口道“你吐我一身。”我......真的要到地不起了,要不要这么丧呀...... 我囧的说不出话来,一共跟他喝过三次酒,撒了两次酒疯......这叫我情何以堪!对了,我还没问他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刚要开口,就猛的打住了,还是算了吧,我......没勇气知道,既然闷油瓶没主动开口,我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万一真做了什么需要我以死谢罪的事情,我是死还是不死呢?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古人诚不欺我!我站在原地做了会儿思想斗争,就决定岔开这个话题,说“小哥,现在天凉了,咱们出去逛逛买两件厚衣服去。”闷油瓶摇头,说“明天。”我一想,也是,就我现在这状态,就是出去了,估计也没力气逛,就点点头说好。 屋里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我关了窗户打开空调,整个人都要冻僵了。我就两件棉服,昨天自己穿了一件,给闷油瓶穿了一件,现在都让我吐的不能要了,只好去买,想起来就心塞。我俩喝了一天粥,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坏心眼的问闷油瓶,“小哥,今儿晚上还喝不喝?”他懒得的理我,端着碗喝粥,说完,我也觉着自己神经病一样,不撩拨他几句就不痛快,像个讨人厌的小鬼。吃过晚饭,我才真正觉着缓过来了,端着闷油瓶的盖碗灌了两口茶,看到他靠在床头发呆就坐到他身边去掀他衣服,他不知道我要干嘛,以为我又犯病要跟他闹,伸手来抓我,我拍开他说“别动,我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昨天又打球又喝酒的,你这人一点儿分寸都没有。”他看着我挑了眼角,我瞬间想起叫他打球的人是我,喝多了吐人家一身的也是我,呃......瞬间没了底气。好在他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伤口并没有恶化。 |
第二天天气意外的有些回暖,我俩起床后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出门,出门前我打开了闷油瓶的保险箱,拿出两沓钱塞进他怀里,继上次花光他兜里的20块钱后,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再体验一次这种花别人钱的快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小哥显然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拿着钱呆望着着我,我笑,说“怎么,你这当哥的带弟弟逛街不带钱哪儿行。”他反应过来,点了头,把钱塞进我手里,说“给你。”我不接,说“不要,给我钱算怎么回事,我要花你的钱。”他说“零花。”我坚决不要,把钱往他口袋里塞,说“不要,我要看着你掏钱才高兴。”他看着我,啧了声,不耐的把钱揣进口袋。幸好他穿的是工装裤,一般口袋还真塞不下,还是得琢磨着给他办张银行卡,这样也太不方便了。我俩直奔银泰,先买了两件羽绒服,中长款,有很大的口袋,帽子上有圈毛,重点是有红色,我让闷油瓶穿上试试,他很听话的穿上,嗯,果然适合他。我满意的点点头,找了件同款的藏蓝色套上,勾了他的肩膀一起照镜子,说“怎么样,小哥,孪生兄弟都是这么穿。”我跟他演哥俩演的上瘾,他则是无所谓的任凭我折腾。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过逛街逛的这么兴奋过,平时买东西都是随便进家店,买了就走,今儿闷油瓶在,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逛起来没完没了,他也特听话,让试啥试啥,让买啥买啥,每到结账的时候,我碰碰他胳膊,他就从善如流的从兜里掏钱。嗯,和想象的一样,花别人钱就是爽! 我给他挑了各种衣服,棉服,大衣,外套,毛衣,红的,白的,刺绣的。我喜欢他穿的喜庆,觉着这种鲜艳的,繁复的衣服才配的起他。许是他自己根本不在意穿着,我给他挑什么,他都点头说好。后来他告诉我,他那时候很是头疼,但是看我玩儿那么带劲儿,没忍心拒绝。我俩把买好的东西送回车里,琢磨着去哪儿吃饭,平时在家给他做饭,既出来干脆换换口味,我略想了一下,就领着他进了必胜客。我对这东西一般,考虑到小哥的性格不像是会自己出来吃这种东西的,就带他来尝尝。我俩点了鸡翅、鱿鱼之类的零食,点了披萨,又额外给他点了份面。我问他味道怎么样。他想了想说,“还行。”我接着问“比我做的怎么样?”他说“不如。”我很满意,招呼服务员再加份甜品,奖励这闷油瓶子。吃完饭晃去电影院,看到生化危机正在上映,我指着海报问他“小哥,怕不怕?”他摇头,我去买了两张票。与其说生化危机可怕还不如说它恶心,我看的还是挺兴奋的,不过爆米花就有些吃不下,干脆的塞进闷油瓶怀里。看完电影,我俩又去超市买了点儿菜,才晃晃悠悠的开车回家。晚饭随便弄了一口,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抱怨天气冷,抱怨了一会儿想起闷油瓶是东北人,就向他打听零下四十度到底是什么体验。他被我拖着在外面晃了一天,许是累了,懒得搭我的话,我起身去给他倒了半杯酒,推到他面前说“来,酒鬼,解解乏。”他端起来珉了一口,我点上支烟,抽了一口,问他要不要也来一口,他接过去抽了一口又递回给我,我俩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抽了支烟。确实是有点乏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不好了。看电影的时候完全没觉着可怕,可晚上做梦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我梦见自己一直跑一直躲,满世界都是丧尸追我,我一边跑一边骂,正不知道往哪儿躲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拍我脸,叫我“吴邪。”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的脸在我面前,我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小哥。”他摇头,说“做噩梦了。”一如既往的用了陈述句。我还迷糊着,听他说做噩梦了就伸手去揉他头发,一边说别怕,一边就伸手搂着他往我怀里带。他捏了我的手腕,沉声道“你做噩梦了。”我缓了缓神儿,说“嗯?呃......是不是吵着你了,对不起啊。”他摇头,伸手在我胳膊上拍了拍,说“起来。”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坐起身,他抓起我的枕头翻了个面儿,说“好了。”我想起小时候睡觉做了噩梦,我妈就会把我的枕头翻个面,据说这样就不会接着做噩梦了,现下看到小哥帮我翻了枕头,心里特别暖,躺下身去,往他身边凑了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觉着安稳多了,他关了床头灯,手隔着被子在我身上拍了拍,说“别怕。” |
番外 给段肉解解馋 |
第二天清醒了想起昨晚做噩梦的事,脸上有点挂不住,好在闷油瓶不是我,并不会拿这种事来消遣我。吃了早饭就接到我妈电话,说给我买了箱新鲜橘子,让我回家去拿,我看店里也没什么事,嘱咐了几句王萌,就带着闷油瓶出门了。王萌一听我又要出去,就在后面小声嘟囔“天天往外跑,还真当上甩手掌柜了。”我回头冲他嚷嚷,“王萌,橘子不想吃了是不是?”王萌眼睛一亮,马上问“橘子?哪儿有橘子?”我摆摆手上车,学闷油瓶的拽样子。到家我妈看闷油瓶也来了,特热情的招呼他,还给他手里塞了俩橘子,我想着这俩橘子必然是有我一个呀,就伸手去闷油瓶手里抓。我妈看到在我手上狠狠一拍,瞪了我一眼说,“桌子上那么多你不拿,怎么跟人家手里抢,像什么样子。”我的妈......行行行,我算看出来了,有他在我妈就看不见我了。我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刚剥开要吃,又听见我妈的声音“小邪,不是妈说你,怎么每次见你不是穿黑的就是穿灰的,一点儿年轻人该有的朝气都没有,你看看人家小明穿的多喜庆,多阳光啊。”我低头看看我自己,穿着身儿黑色的运动服,又看向闷油瓶,这家伙穿着条浅色水洗牛仔裤,和我昨天新给他挑的红色植绒字母连帽衫,看着的确挺阳光,配上那张清秀的脸庞,特别有范儿。走了半天的神儿,我妈居然还絮絮叨叨的让我向小明学习,我心说他现在这幅人模狗样的还不是小爷我给他捣饬的,下次等他从斗里出来,我一定先把他领回家,让我妈看看他的本来面目。我恨恨的吃掉了手里的橘子,站起来说“妈,我店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我妈也懒得留我,让我自己去阳台搬橘子。闷油瓶习惯性的去搬东西,我心里还记着上次我妈数落我的事儿,哪儿敢让他抱,感紧拦住他自己抱了。我妈又叨叨叨叨的嘱咐了我好一会儿,才放我离开。 一进电梯,我就把手里那箱子往闷油瓶怀里一塞,他下意识接了。我手里空了,嘴就快了,对着他嘴欠“你这么喜庆,这么阳光,正适合抱橘子。”闷油瓶哧了一声,抱了橘子走出电梯。回到店里,王萌马上围过来吃橘子,别说,还真新鲜,又甜又多汁。我一边吃一边说,没有橘子没有火锅,根本就算不上过冬。王萌听到我提到火锅,马上说哪儿哪儿新开了家牛油火锅,据说很不错,云云。我鄙视的看着他说,“这你就外行了,说到吃火锅,那还得是四川,冬天吃红油锅那才叫过瘾。”越说越兴奋,越聊越想吃,我说到后面已经两眼放光,恨不得定张机票,立马飞成都吃个过瘾。 当天晚上我就梦了一晚上火锅,早上起来就扛不住了,考虑到小哥没身份证,我定了两张火车票,带着闷油瓶子踏上了火锅之旅。我定了软卧,睡着舒服点儿,火车上半夜有孩子哭起来那简直是惨绝人寰。路上我对着闷油瓶子说“小哥,我找三叔给你弄张身份证吧,这样咱以后去哪儿都可以坐飞机了,用不着困在车厢里受罪。”他靠在下铺打盹儿,没接我话,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现在这时候是淡季,我们这屋就我们两个,我心情大好,之前还琢磨着万一屋里另外俩人晚上睡觉打呼可怎么办。我知道闷油瓶上了车肯定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就给自己带了本书打发时间,我买的是晚上6点的票,到成都是早上10点,正好找个酒店,收拾一下就可以吃饭了。我盘算着去了都吃点儿什么好,火锅是必备的,各种小吃也不能放过,其实我有个大学同学是成都人,以前大伙还搭伴一起来成都玩儿过,那人挺好相处也热情,我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他。出门在外有个当地人陪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这趟我带了小哥出来,他本来就不爱说话,再来个不熟悉的人,难免不自在,再说我跟同学好久没见,肯定一堆话说,难免冷落小哥。虽然闷油瓶看着也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但是我主动邀他出来的,就应该好好陪他,同学什么的......还是等我下次自己来再说吧,我暗暗决定了。 |
到成都之后,我俩在靠市中心的位置找了家酒店住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迫不及待的冲向了火锅店。点了鸳鸯锅,我虽然馋辣,但其实不是很能吃,闷油瓶的口味我也不清楚,所以还是点了鸳鸯。然后就是肉啊,菜啊,酒啊,一盘接一盘,吃的爽爆。我一边吃一边嘱咐闷油瓶,别吃太多,下午咱们去逛逛,顺便吃小吃。闷油瓶点头,他一直在夹辣锅里的肉,我喝了口啤酒,问他“辣么。”他点头,我看他似是有点出汗,伸手去拉他上衣的拉链,说“热就把外套脱了。”拉到一半才发现他是贴身穿着件拉链衫,被我这一拉,露出白花花的胸膛,和没好利落的的伤疤。我一惊,赶紧又给他拉好,问“你怎么里面也不套件衣服,这样穿容易灌风,再说,这样不难受么。”他摇头,说“忘带了。”真是,一点儿照顾不到就掉链子,我让他把袖子撸起来散热,说“等下先去买件穿上,这样逛一下午,晚上回去非得闹肚子不可。”他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吃菜。我一边吃一边觉着刚刚拉开他衣服,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些些淡淡的线条,平时总见他半裸着,也没看到什么,真是怪了,难道是我眼瞎了。 我吃虾滑吃的上瘾,在我第三次叫服务员打算再来两份的时候,闷油瓶把目光投向了我,欲言又止,我正夹起一筷子肉,准备往嘴里送,看到他看我,就问“怎么了小哥,喜欢什么自己点。”他说“胖。”我看着他,一时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俩就这样互相看着,突然我就悟了,这个天杀的,他说我胖——我把筷子一放,眼冒凶光的看着他,出言威胁,“你是不是找揍,还让不让好好吃饭。”他眼神闪烁,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估计是因为我之前说都怪他我才长胖了,他在这儿挤兑我呢。他虽然没笑,但愉悦的神情让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生动,比之前那生人勿进的样子不知道好看多少倍,我看他高兴,虽然被他说有些不痛快,心里却也有几分安慰,难得他有些人气,就随他去吧。但还是狠狠白他一眼,表示我的愤怒与不屑,又狠狠嚼了一块肉。 这顿饭吃的尽兴,虽然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多吃,最后还是感觉撑。饭后本打算先带闷油瓶去买件里衣,他不去,说穿我的就行,我一想也是,他之前也没少穿我衣服,就作罢了。我俩溜达到宽窄巷消食儿,我知道这些地方的小吃都不够正宗,好歹是来旅游的,怎么也得转转。我是不知道闷油瓶以前来过没有,问他估计他也记不得了,我只当他是第一次来,领着他到处闲逛。在宽窄巷逛了一下午,我俩分吃了些路边买的小吃,有好多小店买各种纪念品,我们也都一路看过去。我看到有卖仿古的罐子花瓶之类的,做的还挺好看,拿起来看了看,正想跟他夸两句,就看到他略带鄙视的看着我,像是在说没出息。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理会他往出走,他两步跟上来,跟我并肩走着,我顺手拍了他一把,说“我看看不行么?”他答“行。”我“那你干嘛那样看我,搞得我好像不识货一样。”他侧过脸看我,用表情表示难道你识货?好吧,我刚刚确实是打算夸那假货的,但是我知道那是假的啊,噗!我瞪他一眼,说“别看我。”他哧了一声,双手插兜,悠闲的走在我身边,好一会儿之后,说“给你好的。”我愣了下,随即会意,他是说以后给我更好的,我立刻满血复活,揽的了他的肩膀说“这就对了,走走走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去。” 晚上我俩找了饭店吃重庆辣子鸡,馋嘴蛙,沸腾鱼片,当地的腊肠也深的我心,我跟闷油瓶说等回去的时候带点儿腊肠了、腊肉之类的,咱们留点儿,给爸妈送点儿,火锅料也要买,他一边吃一边点头。我俩就这样在成都呆了三天,吃吃逛逛,还去参观了大熊猫,我给闷油瓶拍了好多照片,也找人帮我俩拍了些合影。不提体重的话还是相当圆满的。 |
回到杭州,吃了几天清淡的,连续吃辣我的肠胃已然开始抗议了,闷油瓶到是一切正常。我琢磨着天天都吃这么辣的,成都人重庆人屁股没事吗?我这一天跑三遍厕所的。又想到,华西医院和第三军医大的肛肠科在全国名列前茅,就恍然大悟了。正在家里养着,就接到朋友的电话,约我打球,还嘱咐我带上我哥。噗,真不该把这闷油瓶子介绍给我身边的人,这才几天啊,我就怎么就感觉众叛亲离了。不过在成都实在吃太多了,的确该动动了。 这些日子过的颇为舒心,之前领着闷油瓶子回家给我妈送腊肠什么的,在家吃了几顿饭,我爸妈都是老实人,待人也热情,大家处的非常融洽。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是好闹的性子,他们已经受够了,所以对性格跟我完全相反的闷油瓶子非常有好感,特别是我妈,恨不得每句话都在夸他,说看人家性格多安静多稳重,你跟人家好好学学,好像就算是闷油瓶子犯了错,都是“美丽的错误”。好么,我这是把别人家孩子领回自己家了,图什么呢这是。后来我妈一打电话过来叫吃饭,我就对着闷油瓶子喊,“小明,你妈叫你回家吃饭,我就不去了。帮我问好,再见。” 闷油瓶跟着我们打了几次球就名声鹊起了,他爆发力强,准头极好,很适合打前锋。后来还有人给我打电话问能不能借我家流川枫打比赛,我碍着朋友的面子,陪着他去打了几场,竟然还是挺正规友谊赛,我坐在一边给他加油呐喊,擦汗递水,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工作,再这样下去,估计他都能进省队了。等明年开春,我三叔知道了我该怎么跟他交代?他辛辛苦苦挖来的闷油瓶,让我一冬天给弄去打篮球了,他还不得找我拼命?后来他们再找我借人,我就不答应了,只说平时几个关系好的一起玩玩儿就得了,本来就是图个乐呵,干嘛让我们受累。我这人对自己身边人啊物啊极其护短,本来就是带他去玩儿的,好容易冬天他不用下地可以歇歇,还被拽去打比赛,受这些个不相干累,不去,哼。 |
加油^0^~ |
好看~ |
后来又约了次打球,散场后一起吃饭,有个叫周达的哥们儿说起他一个亲戚在达蓬山开发了个温泉度假中心,正在试营业期,提出招待我们去玩儿。他之前找我借了几次闷油瓶打比赛,估计是想借着这个事儿还我人情,方便以后再借我家小哥。不过冬天里泡温泉确实享受,正好小哥也休假,天天闷在我铺子里也没意思,不去白不去,于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约了后天出发,第二天我就拽着闷油瓶出去买泳裤,我给他选了灰色史努比印花的,自己本来想选条黑色,转念一想,黑色太显小了吧,一咬牙,买了显大的白色。又去超市买了点儿啤酒、花生米、鸡爪子之类的准备带着,闷油瓶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是不知道为啥我要准备这些,我看他一脸困惑,给他解释,泡过温泉之后喝冰啤酒最爽不过了,周达说他亲戚那里是试营业,不一定都准备好了,万一没得卖,那就太遗憾了。然后回家各自收拾东西,闷油瓶收拾好之后我又给他检查了一遍,省的他像上次一样忘东忘西。 我们是中午出发的,到了地方,大家就嚷嚷着要出去泡,我换好了泳裤看到闷油瓶竟然躺着睡觉,走过去推他,说“小哥,快起来换衣服,咱出去泡。”他不理我,我只好接着推,“怎么了,来都来了,干嘛不去,你......不舒服?”他摇头,说“困。”我心说大哥,你都睡一路了怎么还困,再说睡觉你用得着来这儿睡么,在家睡不好么。我看叫不动他,就想用激将法,说“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好意思给我看呀,没事我不跟你比。”他还是不理我,我接着说“还是你一碰热水就变女的,早知道我就给你准备比基尼了。”闷油瓶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我了,呃.......眼神有点恐怖,我心一颤,马上挤出一个笑容,说“嘛,算了,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吧,这次就......饶了你。”他微眯了眼睛,我赶紧起身裹上浴袍,往外面去了。我们一群人挨个池子泡了一遍,别说,环境还真好,而且是试营业期,人也很少,特自在。他们问我闷油瓶咋没来,我说他困,在屋里睡觉,这几个人现在对闷油瓶崇拜的不得了,自然不会像我一样开他玩笑。泡了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回屋换衣服,准备吃饭。我回去的时候他还在睡,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叫他起床吃饭,他半天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我赶紧去摸他的额头,说“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感冒了,怎么睡觉又不盖被子,幸好我开了空调。”他推开我的手摇头说没事,起身去洗脸了。吃饭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喝酒,我想着晚上怎么也得带闷油瓶子去泡一泡,不然这趟不是白来了,就没有喝酒。正想提醒闷油瓶也别喝,转头一看,这爷已经干了半杯了,而且还有人拉着他喝,我赶紧去拦他,把头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小哥,你别喝酒,咱等下要去泡温泉,水热容易上头,晚上回屋我再陪你喝。”他点头,也把头凑到我耳边,我以为他也有什么话嘱咐我,就附耳过去,结果他跟我说了一个嗯字。我直翻他白眼,一个嗯字你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说的,神神秘秘干嘛!我随便吃了点儿东西,看他们已经喝到兴头上了,就说小哥下午没去泡,我现在陪他去泡会儿,你们继续。他们正喝的热闹,也没硬留我们,我俩就遛去泡温泉了。 |
天气已经明显凉了,月色确很爽朗,我俩泡在一个小池子里,靠着石壁,旁边的树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这种时候我就特庆幸我身边的人是闷油瓶,不声不响的,最适合这种文艺的气氛了。想到这我就转头去看他,他也靠在石壁上,正对着月亮发呆,皎洁的月光撒在他脸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笼罩在水汽里,显得很不真实,我突然就克制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他,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我身边还是只是虚幻的投影。我也确实伸手抓了他的胳膊,他可能以为我是泡久了头晕所以去抓他,就侧过身来架我胳膊,他一侧过来,我就看到了他胸前的图案。隔着水汽,我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他胸前大片的墨色,火烧火燎的。我赶忙睁大眼睛,挥开他的手朝他胸前靠过去,手附在他胸口摩挲,问“小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怎么以前没看到,怎么弄出来的。”他任我在他胸前探索,淡淡的说“纹身。”我“纹身?怎么之前没有。你可别懵我。”他垂了眼睫,说“体温够高才能看到。”我的手还在他身上摸索着,他身子大半在水下,我看不到全貌,对他说“小哥,你站起来,给我看看,这是什么。”他依言站起身子,一只踏火麒麟显露在我眼前,我整个人惊呆在原地,那纹身从他的肩颈蔓延到他的腰身,几乎覆盖了他半个身子,连带着手臂上也都蔓延下来,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流连,带着朝圣的意味,他的皮肤滑腻灼热,带着水汽,和令我心惊的力量。 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平静的注视着我在他身上探索,冰凉的夜风吹过,他露在水面上的身体逐渐变冷,纹身开始慢慢消退,我才大梦初醒一般,拉了他坐下,说“对不起啊,小哥,我看傻了,你冷不冷。”他摇头,我问他“你这纹身好酷,在哪里纹的,我也去纹一个,嗯......纹在右边,跟你配成一套。”他挑了眉看我,哧了一声,像是在说傻样儿吧。我不满的推他一把,说“你什么意思。”他摇头,说“在苗寨纹的。”我“苗寨?你在苗寨呆过么?”他点头,又说“记不清了。”我说“记不清就算了,古人不是都说了么,昨日种种,譬如昨**。咱们呢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说你这不是有我呢么,以后我帮你记着,你放心,我记性可好了。”我说着就去揽他肩膀,他侧头看我,漆黑的眸子好似满水的深潭,倒映着月光,倒映着水光,斑斑驳驳,他嘴角乎的一勾,笑了。我看呆了,傻傻的对着他喃昵,“小哥,你真好看。”他也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我说了这么一句,伸出手掌在水面上一拍,溅了我一脸水......天杀的闷油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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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随即也泼了他一脸水,可能是没想到,他没躲,水顺着他的刘海往下滴,一双如水明眸波光流转,他伸手捋了把头发,淡淡撇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不高兴,连忙止住笑,向他伸出手,“不闹了,不闹了啊。”他握住我的手腕,突然一拉,我身不由己跌入水中,猛呛了一口水,挣扎着站起来,止不住一阵咳嗽,好啊你这闷油瓶子,居然报复我。我掬起一捧水朝他迎头泼过去。他头一偏,躲了过去,一大捧水瞬时向我袭来。一时间,水花四溅,得亏没有别人,不然肯定会被轰出去。 没过一会我就不行了,到底是耐力不够,被他占了上风,“不来了,我不来了,我认输……。”我赶紧乖巧的投降。他停了手,我缓了口气,又朝他泼了一把,他下意识的要回击,估计看我真的喘成狗了,伸出去的手中间改了道,在我头上按了一把,在一边坐下了。我看没有他继续攻击我意思,才慢慢靠到他身边去。缓了一会儿,转头问他“小哥,咱换个池子?”他点头,我俩往另一个大一些的池子走去。 泡的时间有点长,又闹了半天,我有点儿气短,坐在池子边上吹风降温。闷油瓶看我坐在上面一直不动,问我“怎么。”我说,“没事,就是有点儿头晕,吹个风就好了。”他把搭在一边的浴袍递给我,说“别感冒。”我心里挺感动,披了三条浴巾,坐在边儿上,缩成一团,感觉好多了,才又进到水里。这池子的水温没有刚才那个高,地方也宽敞的多,我在里面扑腾了几下,嗯,不错,还能游泳。我畅游了几个来回,然后像个救生圈一样飘在水上,对闷油瓶说“小哥,你不游么?”他说“不。”我游回他身边去,贴着他的纹身研究了,又去查看他之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我摸了摸留下的疤痕,问“会好么?”他说“会。”我感慨道“那就好,你皮肤这么好,要是留疤就可惜了。”他没接我话。我从小就怕黑,一个人在黑暗里就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所以天黑之后我尽量杜绝一个人活动,在城市里倒还好,现在这偏僻的度假村其实是有点儿瘆人的。本来这种地方就是选在安静的山里,为了营造出私密自然的感觉,这地方树很多又没什么灯,现在是试营业期也没什么人,我还真不敢离闷油瓶太远。他这人也没什么话,我如果不说话就只剩下风声水声和树枝的沙沙声了,我听着心里渗得慌,没话找话的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自己小时候怕黑的糗事上了,当然我没说现在也怕。他嗯呀啊呀的应了几声,我觉着没意思,又开始上手撩拨他,跟个熊孩子似的缠着他,又搂又抱的,这一闹反倒让我有了安全感。小哥估计是让我折腾烦了,主动跟我说了一句“回吧。”我俩上了岸,披着浴巾往回走,走出几步感觉有人拍我,我以为是闷油瓶回过头去,却看见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怔怔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我正要开口叫他,就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别动。”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觉着背后阴深深的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正盯着我,想回头又不敢,紧张的盯着闷油瓶子,只见他皱了下眉,说“跑。”我撒开腿就朝他冲过来,躲到他身后才小心翼翼的朝刚才我站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有啊。我愣了下,再朝身边的闷油瓶看去,他正一脸淡漠的看着我,好像刚才紧张兮兮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我此刻正躲在他身后,双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浴衣的衣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再看他,一脸的云淡风轻,那对漆黑的眸子带着愉悦,我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他,说“你敢笑试试!”他垂了眼摇头,说“不敢。”我气的咬牙切齿,这闷油瓶子是越来越坏了,还真治不了他了?哼!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小爷我等着。我快步走到前面,不想再理会他,他不紧不慢走在后面。开玩笑,小爷我从现在开始不怕黑了,戒了! |
回屋之后我俩分别冲了澡,换了衣服,小哥坐在一边发呆。我从冰箱拿出啤酒,花生米,鸡爪子放在桌上。这房间是日式的,我坐在榻榻米上,开了罐啤酒给他推过去,他拿起来喝了一口,皱了下眉,我问“怎么,不爱喝?”他没说话,捏了颗花生吃,我笑,从包里摸出个小二递给他,说“昨天是哥哥我疏忽了,忘了你喜欢白的,今儿在休息站给你买的,只有这个,凑合喝吧。”我惦记着刚才他吓唬我的事儿,现在在嘴上占他便宜。他接过来开了盖,珉了一口,很舒爽的样子,我拿过他先前喝的那瓶啤酒罐了两口,说“怎么样,我没匡你吧,泡过温泉再喝酒,绝对是人生一乐。”闷油瓶喝着他的小酒点头。刚泡完温泉出来,喝冰啤酒的确是爽歪了,但毕竟是冬天了,喝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觉着冷,看小哥惬意的抿着他的小二,就有点眼馋,凑过去说“小哥,给我来一口,我冷。”他正喝着,听我这样说,就把手上的酒瓶凑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嗯......还是白的暖和。我啃一会儿鸡爪子就凑过去蹭他一口酒,才喝了几口,他就不肯再给我,我道他小气,这就明明就是小爷我买的,还不让我喝,没天理了。他不理我的茬,只说“喝多了难受。”我不依不饶,连磨带闹的,他又喂给我两口,就再不给了。 我也确实喝的开始晕乎,之前泡澡,身体本身就有些发软,现在倒在榻榻米上,一动也不想动了。我感觉到闷油摸了摸我的头,还跟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迷糊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头疼的要命,不知道到是不是吹着夜风了,本以为吃个热乎的早饭就能好,结果还是疼。闷油瓶子对着我查看了一翻,结论是受风了,回去煮个姜汤灌下去再睡一觉就行了。吃了早饭,我们就准备回程,我在休息站停了一下,想缓一下再开,闷油瓶看我开的实在是勉强,轻轻推了推正闭目养神的我,说“下车。”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觉着我现在开车不安全打算走回去?我说“小哥,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不会不安全,你放心。”他摇头,说“我开。”我一怔,我俩在一起一直是我开,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会开车,也没问过他。现下我头疼欲裂,想不了太多,马上跟他换了位置,坐在边上给他指路,他摇头,说“我认识。你睡。”我惊讶道“你怎么会认识?以前来过?”他摇头不再说话,我实在是疼的没力气了,他说认识那就认识吧,马上闭了眼睛。 回到家指挥王萌给我煮了碗姜汤,忍着恶心灌下去蒙着被子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果然满血复活了。闷油瓶躺在我边上正对着天花板发呆,我学着他的样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头不疼了我的闲心又回来了,我盯着天花板对闷油瓶说“小哥,要不买几张三维立体画给你贴天花板上?这样你也有个目标。”闷油瓶不理我,翻身下床出去了。切,还挺不禁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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