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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花开成海,花落成诗……愿岁月慈悲,你我不弃……[第4页] |
作者:爱吃蛋糕的盼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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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身体还行,今晚还会更文一次) |
17, 我跟陆诚正式的成了情侣。 他的沉稳内敛,温柔体贴,的确让我很踏实。他对我很细心,照顾的我很好。他的业余时间里,在校门口的电脑修理店打工,他也帮人修电脑。他抽时间跟我约会。 渐渐的我对他很依赖,什么事情都想找他,他乐此不疲的。 跟他在一起,他总是逗我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还会跟我规划着未来,说着他以后的打算。他想的可真长远。 过往的阴霾和伤心,我好像再也想不起来了。算是都过去了吧。 可是,怕就怕,天不随人愿。 那是一个冬天,快放年假了,S市下了冻雨,树枝上都结了冰,南方的冬天很少会那么冷。 我了解这里的冬天,一下雨,就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持续个把月都不晴天。 结束了一场考试,天上还下着冷冰冰的小雨,我跟陆诚打着伞,小跑着去食堂吃饭。真是冷啊,脚都冻麻了,我们打好饭,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边吃边跺脚。 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姓名显示,我不敢相信,我的手抖了起来。 是齐远。是以前齐远的手机号码。 |
两年了,我曾经多么盼望着这个号码打过来,可是,已经两年了,我没有想到,他还会打过来,他竟然打来了。 陆诚问我,谁的电话? 我拿着手机,抑制着凌乱的呼吸,心跳的越来越快,我看着陆诚,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谁呀,怎么不接?” 电话一直在响,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按了接听键。 “莹莹,是我呀!”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呀,是你吗莹莹?怎么不说话?是我呀,齐远啊!”他的声音又激动又兴奋。 我局促的呼吸着。 “是我,你……你好。” “莹莹,是你,太好了!真是你,你还是那个号码。我回来了,我回S市了。” 什么意思,他回来了?他不在S市上军校?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了,突然就给我打电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太激动了吗?莹莹,我好想你,这两年我在部队,没法联系你,真好想你呀。我现在就坐火车往你那去,你在学校吧?” “噢,我在。” “那行,等我哈,我们很快就能见着了。” “好。” 我放下手机,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我大力的呼吸着。 陆诚看出来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他回来了。” “谁?” “我前男友。” “你们,不是结束了吗?”他疑惑的问我。 “我以为,我们早就结束了。”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等以后吧,我慢慢跟你说。” “那现在,他是怎么个意思?” “他下午来学校找我,我会跟他说清楚。”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你自己应付的了?” “可以。” “好吧。” …… |
…… 我打着伞,站在校门口,在微雨中等他。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现在应该快到了。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身边,他下了车。我来不及看清楚他,他突然就抱起了我,我的脚离了地,伞差点抓不稳。 “莹莹,好想你,我好想你。”他紧紧抱着我,脸贴在我肩上。他的声音都变了。 我心里很慌乱。眼睛酸酸胀胀的。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梗着。 他松开手,看着我的脸,他眼里有欣喜的泪花。他的手抱着我的后脑勺,脸凑了过来,他想要吻我。 我突然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不好意思吗?你以前不怕的。” 他又靠近我。 “不,不是。” 他握着我拿伞的手,把伞抬高了很多,另一只手,把我向他胸前揽,他力气很大,我一下就被揽过去了。我的手握成一个拳头,隔在我们两人的胸前。他穿着墨绿色的大衣,带着军帽。 “你放开我。”我试着挣脱他。 “怎么了?见到我你不高兴吗?傻啦?” “齐远,你先放开我。” 他松了手,我又退了一步。 “怎么了?”他问。 “齐远,”我站在伞的阴影里,抬起头看他,“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什么已经结束了?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们结束了?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们结束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男朋友?是谁?你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 “今年。” “我不信!你说什么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是不是我妈她们逼你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你才这么说?你别怕,有我呢,我回来了。我不走了,啊?” “不是,没有人逼我,齐远,两年了,两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的手突然就抓上我的肩,猛烈的摇晃着我,我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摇碎了, “我不信!你说慌!我才走两年啊!我们还没有说分手,你怎么能交别的男朋友!啊?!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怪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我真的没办法,我爸他,看的我太紧了,我真的没办法,我一回来,就马上来找你了,你相信我莹莹。” 我哭了,说不出话。 |
“你知道吗?我这两年怎么过的,我爸把我扔到那个山沟里去,那个破部队,我种菜,养猪,那里什么都不长,我天天吃土豆,我吃了多少苦,你想象不到,我逃不出来,我想你想的都要疯了,我就是想着你在等我呢,我才熬过来的呀!两年,你怎么就变了?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莹莹,你骗我的,是不是?” 我摇着头。 他又抱住了我,说:“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我挣脱着,伞也掉在了地上,我说:“你放开我。” “不放!”他紧紧的搂着我,搂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有人拉开了我们,我被扯的身体一晃,差一点摔倒了, “你放开她!” 是陆诚。他什么时候来了? 齐远看着他,问,“你是谁?” 陆诚挡在我身前,“我是他男朋友。” 突然,齐远冲着陆诚就是一拳,他铁榔头般的拳头砸在陆诚脸上,陆诚嗖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我去扶他,陆诚迅速爬起来向齐远冲了过去,两个人打起来了。他们像两头暴怒的雄狮撕咬起来。 齐远一米八多的个子,比陆诚魁梧很多。我知道,陆诚打不过他,他又被他打倒在地上。 我冲过去,挡在陆诚前面,陆诚站起来了,又要冲过去打。我死命的拦着他。已经有很多人在看我们了,我顾不上看别人的眼光。 我冲齐远吼道:“你住手!” 齐远的帽子和衣服一点都不乱。他怒视着陆诚,恨极了的样子。他冲过来还要打他,我拦在他们中间。 “你再不住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我向他吼道。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说什么?就为了他,你还要跟我拼命?” “你走吧!”我推他,根本推不动。 “你走啊!”我大声的朝他吼。 他的表情恨极了我们。 “刘雪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愤恨地转身,走了。 我扶着陆诚,他的身上都是泥,嘴角被打破了,流着血。 “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他擦了擦嘴角,吐了一口唾沫。 我捡起伞,扶着他的手臂,我们往回走。 “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别单独见他,叫上我一起。”陆诚说。 “好。” |
我的心平静不下来,一个晚上,我都在想着,齐远那痛苦的表情,还有俩人掐的那一架。 将近11点,寝室快熄灯了,齐远来了电话。 “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出来。” “你要干什么?” “你出来,我有话说。” 我已经换了睡衣,匆忙套了件棉衣,就跑了出去,脚上穿着那种厚厚的带绒家居鞋。 外边雨已经停了,空气冰冷冻人。老远就看见他笔挺的站在那里,高高大大的。 我跑到他面前,觉得冷极了,冷风顺着我的裤脚灌进裤管,腿上像没有穿衣服似的。 “你怎么现在来?我宿舍要关门了,有话白天再说可以吗?” 他还是白天那身衣服,他什么都没说,扛起我来就走。 “你干嘛呀?你放下我。” 我趴在他肩上,用手捶着他的背,脚胡乱蹬着。他抱得我很牢,我挣脱不下来。 我喊着,路上看不见人,也许有人,但没有人管我们。我后悔没有叫陆诚一起来。 他走的飞快,把我扛到了校门口,又走出了一段距离,放下了我。 “你干什么呀!”我生气的向他喊着。 他突然就吻了我,把我抱的紧紧的。我左右摇着脑袋,躲避着他的嘴唇,我被他抱的快要窒息了,我费尽全身的力气推他,就是推不开。他又吻我的脸,吻我的脖子。我终于挣扎的没了力气,软在他怀里。 他把脸埋在我脖子上,抱着我,一动不动的,抱了很久。 |
他松开了我,我看见他满脸的泪。 我从来没有见他哭过。 他那么高大魁梧的一个大男人,现在就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我的心很疼,我也开始流泪。 我抬起手,擦他的眼泪,我看不了他这个样子。 “对不起,齐远,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他说。 “我不想听这个!” “都是我错了,你要恨,就恨我,你怎样都可以,你打我也可以,只要你能发泄出来。” 他抓着我的手, “这是怎么了?莹莹,我才离开了两年,你怎么就变了?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们这么多年……你跟我说我们结束了?我不接受!我受不了!” “齐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咬着嘴唇,我的头抵在他身前,我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 “我不听道歉!莹莹,我才走两年啊!你知道我这两年……我……我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你?那天,我妈带我回了家,我爸马上就把我送走了,我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在那个破地方,我差点就疯了!可是我想着,还有你,你等着我呢……我……” 他捂着脸,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我当然体会过那种滋味,那种要疯了的滋味,我怎么会不了解? 我抓着他冰凉的大衣领,哭得说不出话。我的心从来没有那么疼过,疼的我想马上就死掉,也许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就是那种感觉吧。 我们相依着哭泣,在那个冰冷的寒夜里。 他给我擦着眼泪,他抬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 “你告诉我,我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不信你会这么快就变心!” 我流着泪,想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我站在他家门口,等待他的时候。 “他们什么都没做。” “我不信,是不是有人逼你?我不信他们不对你使手段,你别怕,我以后再也不走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你谁也别怕,你有我呢!” 我怕,我当然怕。我再也不想回忆他走后的那段日子,再也不想体会那种痛苦了,如果我们回到从前,他突然又消失了,我怕我真的会疯,我真的会死! “齐远,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回不去?才两年啊,都可以的,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的。” “不可能,我已经有陆诚了。我们真的结束了。” “不,我不同意!” 我摇着头。 “就为了那个新男朋友吗?莹莹,你们在一起才多久?我们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他比的过我,你跟他分手,我们还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不在乎,只要你跟他分手,我什么都不在乎!” “不可能了,齐远,我爱上他了。” “我不信!” 他大声向我喊着,我受不了他那痛苦又绝望的眼神。我得走了,我要离开他。 “我得回去了,宿舍要关门了。” “不行!”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挣脱着,他拉的更紧。 “你要带我去哪?” “我不管,我今天不会让你走,你今天得陪着我,哪都不许去!” “齐远,你别这样,你让我回去吧,求你了,我求你了。”我向后坠着身子,哭着哀求他。 他停下了。看着我,他的眼神冰冷又绝望,他那么痛苦。 我了解的,我了解那种感受,他承受不了的,他需要发泄。不然我怕他会发疯! “好,我陪你,我不走。” 我狠不下心来,就这样离开他。 |
他没有松手,拉着我慢慢的走,到了一个小旅馆,他掏出身份证,开了一个标间,我出来时,兜里只揣了部手机,服务台的人询问我,我报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进了门,房间整洁干净,有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他脱了外套,换了拖鞋,打开空调,屋子一会儿就变暖了。 他进了洗手间,洗了手脸,回来坐在了床边,他穿着件深色毛衣,里面套着浅绿色的衬衣。 我跟他保持着距离,坐在另一张床上,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他看着我,脸绷的紧紧的。 “你别怕,我不会再碰你。”他道,说完掀起了被子一角,仰面躺在了床上,他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 他慢慢的跟我述说着,那天她妈妈带走他之后,他的经历。 我了解了,明白了一切。原来他受了那么多我想象不到的辛苦,是因为我,他熬过来了。 他问我,那天以后我经历了什么。 我说没有经历什么,只是很想他。 我没有告诉他我去他家里找了他,没有告诉他爸爸因为他打了我。 他问我,怎么认识的陆诚。 我告诉他,我曾经堕落了一段时间,是陆诚拯救了我。 他突然坐起来,直视着我,问我:“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就爱上他了?” 我说是的。 他眯起眼睛,用一种充满危险又狠厉的目光看着我。 “所以,你们现在情比金坚了?” “我离不开他。”我说。 他紧闭着嘴,像是在咬着牙,脸上的筋络在暴动着。他腾的又躺下了。 我们不再说话。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我关了大灯,只开了床头灯。我脱下棉外套,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有点困了,和衣躺下,面朝着他。昏黄的灯光下,他有好看的侧脸。 这个距离,像是两年前的卧铺车厢里,我们面对面躺着的距离。那个时候,多美好啊。才两年时间,我们竟然变成了这样。 如果我能再等等,如果我不那么焦躁痛苦,也许我就等到他回来了,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时间也不能倒流。 我睡不着,脑海里涌现着和他过往的点滴,眼泪一直流着,打湿了枕头。 六点多,窗外的天色已泛白,宿舍已经开门了,我该走了。 我蹲在他床边,看着他。 他的呼吸均匀,想来睡的熟了。我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浓密的眉毛,他高挺的鼻子,他经历了岁月风霜,有些粗糙的脸…… 是该跟他告别了,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他的呼吸不再那么均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醒了,他没有睁开眼。 我希望他不要有恨,希望他能忘记我,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伴侣。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好运气都送给他,只希望他能过的好。 我的眼泪落下来。 “再见了,齐远。” 我轻轻吻了他的唇,做最后的诀别。 我悄悄走出了房门。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里,陆诚在等我。 |
(今天更到这里,写这一段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没有想到我写着的时候会流泪,我想,在很多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段不舍的缘分,随风而去,错过了吧!) |
(某先生又出差了,他定点催我睡觉,好吧,晚安了大家) |
发布了图片 |
(凉快了!) |
18, 我回了寝室,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也许是太困了,一觉就睡到中午。 快放假了,课已经上完,学子们都在准备考试。 这个时候是室友们聚的最齐的时候。寝室安安静静地,电脑都处在待机状态,只听的到翻书的声音,一个个用功程度仿佛回到了高考冲刺阶段。连开个玩笑都是在浪费时间。 陆诚也是如此。他的业余时间早被打工和约会瓜分的干干净净,这个时候,他也许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功力和潜能在备战考试。 当然,我们更没有那么奢侈的时间出去吃饭。 这个时候,送外卖的生意特别好。 我点了外卖,边吃边记着第二天科目考试的考点。 昨天晚上的事,还在我的脑子里转。 齐远那痛苦的表情,总在我眼前浮现。 心里还是乱乱的,我怕他不肯就这么算了,也怕他会像曾经的我那样,受不了失恋的痛苦而选择堕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既然选择了离开他,就要断的干净,我已经对不起齐远了,我不能再伤害陆诚。 |
下午,没有到吃饭时间,陆诚给我打来电话。 “你出来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不像是约我去吃饭。 “干吗?” “你先出来,我有事问你。” 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想肯定跟齐远有关。 我下了楼,他站在我宿舍门口,他阴沉着脸,似乎压着很大的火气。 “怎么了?”我问他。 “你自己看!” 他递给我一张纸,我看到,是那种手写登记单,纸上印着昨晚那个小旅馆的名字,还有手写的,看起来清晰明了的,我跟齐远的名字,身份证号码,联系电话,日期,一个标准间,住宿价格…… 我惊出了汗,他怎么会有这个?谁给他的? 难道是齐远?不可能。他昨天才见到陆诚,才见了一面,即便知道他的名字,他怎么找到的他? “这哪来的?”我问他。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老实说,别撒谎。”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里藏着怒火。 “不是。”我说。 他拉起我的手,朝校外走,“走,跟我去那里问问,问问就知道了。” “不,我不去。”我甩开他的手。 “你怕什么?!如果不是你,跟我去那里查证一下,你怕什么?!” 我杵在那里,低着头。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在哪?是不是去见了他?” 我不敢说。 “说话!” 我被他吼的一激灵。 他怒了!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他的表情像要吃人一般,他眼睛红了,眼皮也红了,他的样子从未有过的可怕。 “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去跟他开房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一个字都别说谎。” 我说不出口。 “我让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他暴怒着吼我,声音都变了! 我哭了。 他沉默着。 “我们之间完了!” 他把那张纸,撕的粉碎,扬在我面前,转身就走。 我跑过去拉住他,他一眼都不看我,快速的朝前走。 “陆诚,你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相信我,啊?” 他停住,猛的甩开我的手,他看着我,那表情厌恶极了, “你给我滚!” 我怔在原地。 我到底,还是伤害了他。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齐远的号码,他很快就接了。 “说!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去找陆诚了?!是你给了他那张纸是不是?!” “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事实。” “你混蛋!” 电话那头,他诡异的笑了起来,笑的可怕极了,“骂的好。”他说。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你恨我,齐远!你可以报复我,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你不是说,你们很相爱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牢不可破。” “齐远,你个混蛋!你混蛋!” 我抓狂的对着电话吼着,他这是想再把我逼疯吗? 他果然不会这样算了,我那个道别太幼稚了,事实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 回了寝室,我给陆诚发了段长长的信息,解释了昨天晚上的经过,他没有回复。我又打他电话,他挂断了,我再打,他关了机。 第二天,我们在一个教室考试,他的表情冷漠严肃,考试一完他就走了,我追上他,拉着他的手臂,他依然紧绷着脸,不肯看我。 我问他,昨天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他说,看了。 我说,事实就是那样,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他说,没有说谎,不代表你做的都是对的。 我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单独去见他,我以后再也不单独见他了,可以吗? 他看向我,说道:刘雪莹,你还爱他,对吗? 我摇头,说,没有。 他说,你骗不了我。 我咬着嘴唇。 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又走了。 他说了分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了很久。回不过神。 两年时间,我放弃了齐远,可是他一回来,仅仅两天,陆诚就离开我了。 他前几天,还给我排队买了回家的票,我们约在考完最后一科后,一起玩一天。他说他攒了点工资,要陪我逛街,请我吃大餐。他说要送我个新年礼物,他也许记得,有一次我们逛街的时候,我看着玻璃橱窗里,一条纯银的叶子项链,说好漂亮,他说过,等攒够了工资买给我。他说,明年的暑假,要陪我回家,见我父母…… |
…… 我回了寝室,倒在床上。 梦里,有张熟悉的面孔,他对我笑着,用手摸着我的脑袋,我分不清,那是齐远的脸,还是陆诚的脸。我抱着他,贴在他胸前,他的怀抱很温暖。 他突然推开了我,我看见他流着泪,面目变的狰狞可怕,他走了,我追着他,他走的越来越远。 你别走!你别走! 我拼命的追着他,拼命的喊他,可是我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我醒了,头很晕,右眼很酸胀,流着鼻涕和眼泪,鼻子呼出来的气烫烫的,我又感冒了。 我裹着被子,被窝里总是那么冰凉冰凉的,我暖不过来。 室友们都在寝室看书,外卖盒子在角落里堆了一堆,我知道,再也没有人给我送热腾腾的乌鸡汤面了。 我的手机变的很安静,它像是一块被人遗弃的冰冷砖头,躺在桌子上。 还有四天,就放假了。还有两个科目没有考。我也得去看书了,平时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过课,不看书,一定会挂科的。 考完了,室友们像庆祝节日似的狂欢。 那一天,本应是我和陆诚约会的日子。 寝室只剩我一个人,我的右眼更肿了,鼻子全塞了,透不过气,只好用嘴呼吸着,嗓子像被火烤过似的疼。上嘴唇直到人中,还有嘴角,都起了很多水泡。 我感冒了就会这样,那水泡火烧火燎的疼,直到水泡结了痂,脱落了,我的感冒才会好。 我收拾着回家带的行李,也没有什么,两本书,几件衣服,塞进一个背包。钱包里,夹着那张火车票,崭新平整。 |
齐远打来了电话。响了很久,我接了。 “我在你宿舍门口。” “我不会再见你了。” “我等你。” 我不能再见他,我也不想再见他。 我挂了电话。 外边的天阴沉沉的。我哪里都不想去。 我开了电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班级聊天群里特别安静,陆诚的头像一直暗着。我放了个无聊的电视剧,中午点了外卖,吃了药,又睡下了。睡到天色暗了,寝室里还是我一个人。我起了床,想出去透透气。 走到宿舍楼门口,我看到齐远笔挺的站在那里。我装作无视他,快速往外走。 他追过来,拉住我的胳膊。 “你放开!”我费力一喊,喉咙居然那么疼。 他放了手,看着我。我没有看他,直视着远处。 “你这脸……怎么了?”他问。 我没有回答。 他沉默着站着。 过了一会儿,我转过脸,问他:“你还想干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 “我跟他分手了,你满意了?” “你的嗓子怎么了?……你病了?” 我把头转向前方,喉咙有点干,咽一口口水,刀子割过般的疼。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 “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是!” “刘雪莹!” “我欠你的,下辈子还!” “什么屁话!” 我不理他,快速的往前走。 他追着我,挡在我身前。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怎么变的这么狠?” “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我愤怒的推开他,蹲在地上,捂着脸,崩溃般的大哭起来。哭的我手脚都酸麻了,全身没了力气。 “你走吧!”我说。 “好,我走。” 他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联系我。 |
很快,大三学期结束了,到了大四,课程变的很少,我们有五个月的实习期,有了工作经验,可以加学分。 我听说,陆诚很快在苏宁电器找到了工作,做推销员。我不奇怪,他有那个能力。 我没有出去找工作,跟着老师在他的小公司打杂,一个月有500块的微薄薪水,好处就是,可以混到工作经验,增加学分。 那是一个很小的广告公司,看起来并不正规,职员有20来个人,跟我一起去打杂的还有同班里两个女生。 生活的节奏加快了许多,日子也走的飞快。偶尔去上课,也会看见陆诚。我们总是隔的很远,没有说过话。 实习结束,日子过的更快了,我们忙着写论文,考试,毕业答辩,拿毕业证,找工作。 终于,要离开这所学校了。我们穿着学士服,照了毕业合照。晚上,班里人约在校外的酒楼聚餐,正是毕业季,校外的酒楼饭馆都被毕业生们订满了,生意好的不得了。 我们同级的三个班一起,订了一个大厅,坐满了六张大圆桌。 觥筹交错间,班里的男生女生们情绪高涨激动,真情流露里,有依依不舍的,也有满怀激情的,有感情爆发痛哭流涕的,有叹息青春不舍缘分的,有豪言壮志憧憬未来的,当然,还有喝大了吐的一塌糊涂的…… 似乎所有相识的人,都因为离别而变的亲密了。 很多人在我面前举起杯子,跟我碰杯,留下联系方式,说着以后常联系,不要忘了我的话。 我笑着,跟他们碰了杯,小口的喝着酒。 陆诚也在,他在离我比较远的一桌。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一笑泯恩仇的可能? 我倒满了一杯酒,端着杯子,径直走向他。 他靠着椅子懒散的坐着,手上点着颗烟,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红了,看起来喝了不少。 我在他面前站定,举着杯子,对他说, “喝一杯吧。” 他的目光没在我身上,脸上还挂着笑。 同桌的男生在起哄。 他放下烟,倒满了酒,端起杯子,起了身, “砰”。 一声清脆的碰杯音,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闭着眼,喝光了杯里的酒。 “好!”同桌的男生们起哄的叫着。 他坐下了,又拿起了烟。没有看我,没有说话。 我转身要离开。 “哎~别走啊!” 有个男生拉住我的胳膊,他拿过我的杯子,倒满了酒, “妹妹,别光跟他喝呀,都是同学,要毕业了,跟哥也喝一杯!” 他把杯子交到我手上,也端起他手上的酒,碰了一下杯,说,“来,干了。” 我捂着嘴,胃里已经很满了,这个杯子不小,满满的一杯啤酒,再干了?有些为难。 “我替他喝。” 陆诚抢过了我手里的酒,很快就喝光了。 “好!”又是起哄似的喝彩。 其他人也来了兴致,不肯放过我们。 陆诚一杯酒也没有再让我喝。 我尴尬的看着他替我挡酒。 …… 陆诚去了卫生间,我站在卫生间外等他。 他进去的时间不短,出来了,眼睛有些红,脸上挂着水珠。 “你没事吧?”我问他。 “没事。” 他用手划拉着脸上的水珠。 我看着他,居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他开了口,“准备哪天走?” “后天。” “回家吗?” “嗯。” “有什么打算?” “15号,C市有个面试。” 他微笑着, “挺好,大城市,离你家也近。” “你呢?” “我回成都。” 我又尴尬的没了话。 “走吧。” 他示意回大厅去。 “一会儿结束了,一起回去,我有个东西给你。” “是什么?”我有点意外。 “一个小礼物。” 结束了聚餐,我跟在陆诚身后,向着他寝室的方向,慢慢的走着。他脚步很稳,看样子没有喝多。渐渐的我们落在了人群后面。从饭店到他宿舍的路不长,到了门口,他说,你等我一下。 我等着,他宿舍门口的灯很亮,蚊子围成了一大团。 一会儿,他小跑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纸袋子。他把袋子递到我手上。 白色袋子有点脏了,看起来不像是新买的。袋子里有个盒子,我拿出来,是一个紫色的绒面首饰盒。 我看向他。 他说:“没关系,打开看看。” 我打开了,原来是那个银叶子项链,还有一副成套的叶子耳环。 我有点想哭。 他说:“早就买了,忘了给你。” 我突然就流下泪来。 就那么站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 他说,“早点回去吧,很晚了。” 我看着他,说:“陆诚,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也许吧。” “你会记得我吗?” “当然会。” 我擦了擦眼泪,像他挤了个笑脸,说:“对不起,我没有礼物送你。” 他说,“没关系,我不需要。” …… 我们各自往回走。 我紧紧抓着那个盒子,贴在胸口,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哭的停不下来,为什么会那么心痛。 是不甘?不舍?还是歉疚?还是放不下他?还是不舍就这样离开,再也不见? 我真的不清楚。 |
淘宝里找到了项链的类似款 |
(晚上不更了,休息) |
(故事不是自传,我不执着,你别较真。真假自断,只要你开心。生活与故事,隔着一个键盘的距离。文章开始,我就说了,这是一个故事。我是讲故事的人,没有人给我钱,很多事情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功利,一辈子很长,我想在空闲的时间,给自己留下点什么,也想可以跟别人分享点什么,就是这样。) |
常读的两本经。 |
(白天事情多,尽量晚上更) |
(晚上不更啦,没有空) |
今天妈妈带着侄子侄女来看我,弟弟开车,来了一大家子,下午出去玩,今天又不更。啦啦 |
19, “大妹儿,大妹儿……” 有人在拍我的胳膊。 我醒了,原来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婆婆说,“莫在这里睡,去床上睡撒。” 我坐起来,还在刚才的梦境里回不过神。 我站起来,走向阳台,玻璃上还挂着水珠,雨似乎停了。 后天,陆诚就回来了,真好。 他说,吃了半个月的外国菜,他的胃快到了极限,他说最想念的就是火锅,想念色香味俱全的中国小炒,想念我做的任何菜,哪怕是煮一包泡面。 我跟婆婆在超市买了很多做火锅的食材,都是陆诚爱吃的,有牛羊肉,鸭肠,毛肚,鱼丸,海虾,还有很多青菜,想着他感冒了还没好,我们做的清汤底。 他上午到达机场,回到家,差不多快到了午饭时间。公司让他回家倒时差,正赶上了周末,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他拖着箱子进了门,我正把牛肉往桌子上摆,锅里水已经开了,姜片香菇和底料在锅里翻滚着。 他看到我,又朝厨房喊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 婆婆在厨房应着,“哎~好嘛。” “呦,真香!” 他放下箱子,往桌子边一坐,掀了掀锅盖子,眼馋的看着满桌子菜。 我站在桌子边,两手摸着他的脸, “我看看,瘦了没有?” 他吸了一下鼻子,说,“瘦了,你看。” 好像是瘦了点,头发也长了。 他揽过我的腰,摸了摸我的肚子, “好像又大了点。” “是吗?才半个月?能看出来?我可不想让她长太快。” 他对着我的肚子说, “想爸爸了没有,宝贝?” 婆婆把洗好的青菜端了出来,陆诚松开了揽在我腰上的手。 |
天气热,我们很久都没有吃火锅了,我把空调开大了些,陆诚还是吃的大汗淋淋的。 婆婆说我怀着娃,不要吃羊肉,不要吃牛肉,鸭肠不让吃,动物内脏也不能吃,火锅更不能多吃,原因有她们家乡的习俗和说法,也有她认为的某些对孩子不健康的道理,我很奇怪她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说不清道理的讲究,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莫非她认为最好的吃食,只有油汤泡饭? 婆婆乐此不疲地说着她的道理,我心里很厌烦,吃了点青菜和面,就放了筷子。但是陆诚吃的高兴。 吃完了,他摸着肚子往沙发里一躺,满足的说,“爽!” 婆婆让我也休息,不让我帮她收拾桌子。 我恹恹的在沙发上坐着。 陆诚用脚捅了捅我, “干嘛呢?去给我找点药。” 我问他,“感冒的严重吗?不行我就陪你去看看。” 他说,“没事,小感冒。” 我起身去翻药箱,干脆把整个药箱拿过来。他翻了翻,拿出来一盒药,说这个就行。 我去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干嘛?耷拉个脸!”他说。 我不想理他,拿遥控开了电视。 “别耍小性子啊,多大个事儿。” 他拿出两粒药,用水送服下去。 我回了卧室睡觉。 听见婆婆出来了,娘俩在客厅用家乡话聊着,后来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睡不着,隐约听明白了几句,大概是婆婆在跟陆诚抱怨我总是玩手机,乱吃东西,不太听话之类的话。 一会儿陆诚进了卧室,在我旁边睡下了。我翻身看他,他已经闭了眼,有些疲累的样子,我又翻过身。心里有些窝火。 她这是在跟他告我的状?诉说她的不满?让她儿子管我吗?我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也讨厌多事的人,我讨厌那种多事的婆媳关系,更讨厌她跟陆诚絮絮叨叨,因为这些小事,让陆诚心烦。 可是我呢?我不也因为受不了婆婆的多事和唠叨,而给陆诚甩脸色看吗? 唉,都是女人,何苦为难一个男人? |
我想,陆诚的心里也有数。 我想,还是我不好吧,我不太懂得怎么拉近和婆婆的关系,也没有刻意讨她的欢心,她来的初衷,总归是为了我们好,我还是忍一忍吧,也许等到孩子出生,就好了。 因为倒时差,陆诚不让我们叫他。我和婆婆给他留了晚饭,就出去散步了。在小区走了两圈,我觉得有点累,婆婆让我先回家,说还早,她自己出去转转。 我回了家,陆诚已经起来了,正在吃饭。 我走了一身透汗,喝了一大杯水,坐在沙发上歇凉。 陆诚朝我说,“过来。” “干吗?” “过来。” 我坐在他对面。 “咱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你啊,能不能懂点事,别让妈不高兴?” “她怎么不高兴了?你跟我说说。” “你就哄着她点,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让你干嘛就干嘛,不让你吃的你就别吃,不让你玩手机你就别玩,好不好?就做个样子,不就坚持几个月的事?行不行?” “不行!” 他放了筷子,有些生气。 “你能懂点事吗?” “我有多不懂事?我要是不懂事,早受不了你妈了,她有多么事儿多你知道吧?她怎么那么多事儿!我真是服了,我一直认为,一家子,就好好的,该吃吃该喝喝,哪能生出那么多事来?你不觉得烦吗?我要怎么做?我能忍的都忍了,还要我怎么做?你也替我想想好不好?” “老年人,都固执,也碎嘴,我知道,可她是我妈,来了也是为了我们。你能不能别让我为难?” “她是为了她孙子!” “就算为了她孙子,她有什么错!” “我有什么错!” 他气的坐在那里出着长气。 我去卧室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突然生了一肚子火,怎么都浇不熄。我气陆诚不理解我,气他一味的让我退让,也气婆婆的多事和碎嘴,更加担忧等孩子出生了,婆婆知道实情了会怎样。 瞧,一切并不是我盼望样子,我以为陆诚回来了一切都会变好,可惜他不是神,不是我的救世主。 |
他一回来,一切怎么变得更糟了。 澡洗的时间有点长,我有些憋闷。突然,脚底一滑,我身子一歪,肚子差一点撞到洗脸池上,惊乱中,我左手抓住了墙上的毛巾架,用力一撑,身子还是倒下了半边,还好没摔倒也没撞到,但是手臂到腹部的肌肉猛的一拉扯,还是很疼,肚子也猛的一紧,我也不知道哪里用了很大的力,心突突的跳着。 应该没有事吧。 出了浴室,我回卧室躺下,差点摔一跤,心里还是有点慌,我深呼吸着,想尽快平静下来。 突然,身下“啪”的一声,像装满水的气球突然破了,羊水哗哗的往外流。 天呐! 我吓的不敢动,大声喊着: “陆诚!陆诚!妈!” 陆诚冲了进来,婆婆也进来了。 床上流了很多羊水,陆诚惊呆了。 “呀,羊水破了,要早产了!” 婆婆惊呼着, “快,赶紧去医院。” 陆诚抱起我就冲向电梯,婆婆匆忙拿了几样东西就出来了。 从家里到妇产医院,平时过去要四十来分钟,陆诚把车开的飞快,我的肚子越来越疼,疼的我在座位上坐不住了,我躺在婆婆身上,疼的直打滚。 到了医院,陆诚和护士推出来一张床,他抱我上去,我被护士推进了急诊室,我的肚子更疼了,我不知道周围有几个人,谁在检查我,我已经晕头转向,听到有人说:“呀,宫口已经全开了,马上进产房。” 我又被他们推着,进了电梯,不知道上了几层楼,途中我疼得大叫,大夫说不要叫了,让我按照她的方法呼气,吸气,我照做了,还是很疼,疼的我用力喊着,我进了产房,大夫说千万不要用力,孩子胎位不正,要侧切,我疼的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喊,从来没有那么疼过,我不知道大夫什么时候做的侧切,只感觉身下突然有股什么东西出去了,然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她的哭声很微弱,护士把她抱到我面前,说:是个女孩,三斤八两。 我看到她了,她浑身是暗粉色的,胳膊和腿都很细,她好瘦啊,右脚确实是内翻的。她怎么那么小? 我听到他们说:孩子31周早产,肺功能不全,呼吸微弱,赶紧联系早产儿医院。 我努力抬着头,想看看她,很多人走来走去,我问他们:孩子怎么样? 大夫说:你别动,我这在手术。 她在给我缝针,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很没有力气,有个大夫拿了几个单子让我签字,我费力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哭着说:孩子,让我看看孩子,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怎么听不到她的哭声了。 大夫说,早产儿医院的车来把孩子接走了,孩子属于极早产,要进NICU。 我问那是什么?孩子有危险吗? 他们说孩子太小要进保温箱,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早产儿医院了解她的情况。 我要起身,我想要去看她。 大夫呵斥我:你别动,你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好,出了问题有生命危险,让我听话。 他们给我输了液,我觉得很累,睁不开眼,身下和小腹一阵一阵的疼。她处理了很久,后来说好了,几个人把我抬到另外一张床上,推出了病房,我看到婆婆在门口等我。 我问她:“陆诚呢,孩子呢?你们看到她了没有?” 她红着眼,说:“陆诚跟着孩子去儿童医院了。” 她们推着我往病房走,我跟婆婆要手机, “让我给陆诚打个电话。” 她说,“先不忙,你刚生完,他也刚走,等一会儿他就打来了,你先休息。” 我觉得很累,很没有力气,但是我想我的孩子,我担心着她,她那么小,那么可怜,我只看了她一眼,她去哪里了?她有没有事? 陆诚打来了电话,婆婆开了外音,他说:孩子进保温箱了,上了呼吸机,主治大夫说,她的情况还算乐观,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让我们放心。 他说他把手续办好了就回来,那边不让陪护。 她还那么小,就一个人待在那里吗?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爸爸来了电话,说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哭着说:爸,妈,我没事,我想孩子,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好想她,她还那么小。 爸爸说他们已经给陆诚打过电话,让我放心,孩子目前没事,只是生的太早。 婆婆把我安顿在病房,就出去了,很久都没有进来。 病房里有四张床,都住了产妇。每一个床边都有一个婴儿床,时不时的,有婴儿的哭声。我的床边,那张婴儿床空空的,被婆婆放了两个包。 爸妈和弟弟、弟妹都来了,病房里有护士赶人,不让留那么多人,我听到爸妈跟婆婆在房外商量,说让妈妈也留下照顾,后来陆诚也回来了,跟他们交代了情况。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孩子不在,我也不需要太多人照顾,有婆婆照顾就可以。 |
(今天的更完了,终于写到早产阶段了) |
20,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孩子,才31周就早产了。 盛夏了,病房的空调似乎不管用,屋子里又闷又热。产妇都穿的长衣长裤,我觉得热极了,一直冒着汗。伤口很疼,我睡不着,也不敢动,连翻身都不行。 白天,婆婆在病房陪我,她眼睛总是红红的,总在病房外待着,跟我也没什么话,除了到了饭点给我端进点饭,我总是不知道她去哪了。下午,陆诚就来换她,她就回家休息去了。 陆诚照顾的我很好,天气太热,他用温水给我擦身,我坐不起来,他扶着我喂我吃饭,他问我哪里不舒服,给我按摩手脚,晚上,他就铺个垫子睡在走廊里,让我有事就叫他。 我们商量着孩子的情况,他告诉我,大夫说,我们的宝宝情况还算乐观,体重也不是很低,估计要住一个月左右,等体重长到四斤以上,吃奶吃的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
我问他,她现在会吃奶吗?他们能把她照顾好吗? 他说,她还不太会吃奶,插上了胃管,用注射器喂,刚开始一次只吃五毫升奶,然后慢慢往上加量。 我想,她那么小,就插着胃管?还上着呼吸机。她一定会哭闹吧,那些护士会抱她吗?护士要照顾那么多孩子,肯定没有家人照顾的细致吧。 他说,每周四可以去探视,可以把母乳带过去交给他们。孩子在无菌室里,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看看她,跟大夫了解情况。 一想到她,我的心就紧紧的揪着,我好想她。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陆诚说,你想开点,不要上火。要保持心情平静,给她多存一些母乳,让她吃的好一些,也长的快一些。 我说,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 他上网查了查,我也好好想了想,最后我们选了康宁两个字。 他说,陆康宁,是个好名字。 我希望她,以后的日子里,健康平安,安宁顺畅。 在医院住了四天,大夫说我可以出院了,给我开了一些治伤口的消炎药和中药。 回到家,屋子里也很热,婆婆不让开空调,说我不能吹冷风。 我躺在床上,伤口还是很疼,我还是坐不起来。 陆诚多请了几天假,给我买了月子餐和食谱,按照食谱给我做饭,他把做好的饭端到屋里给我吃。他做的饭菜味道都很好。 |
婆婆基本不进我的屋子,我听到她在客厅跟陆诚哭天抹泪, 说:“朗个会早产啊,我啥子都不让她做,她硬是不听话呀,不让她耍手机非要耍,不让她在外面吃东西,她非要吃,娃儿个脚杆还是弯的,我不让她窝起坐,她不听啊!硬是把娃的脚杆窝到了。真的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听话啊!” 陆诚说,“孩子的脚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跟她没关系,也不一定是肚子里窝的。” 婆婆说,“那你们朗个不说啊,有问题就不要了嘛!你们还这么年轻!现在花这些个钱不说,孩子和大人都好受罪嘛!你看人家生个娃欢欢喜喜的,我们这是啥子样子!真的是!遭罪哦!” “妈,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已经生了,钱花了以后再挣,只要她能快点好起来,不就行了!” “好嘛,你们小辈人的事,我不管,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婆婆叨叨着进了她的屋子。 我躺在床上,想着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
陆诚又在家照顾了我几天,我感觉身体好一点了,能坐起来了,就让他去上班了。 陆诚一周去看一次宝宝。已经第二周了,我求陆诚带我一起去看看她,他不许,让我在家好好坐月子,不让我折腾。 他看过她回来,录了视频和照片给我看,我终于看清楚她了,她躺在那个透明的小箱子里,身上布满了细线和管子。她眯缝着眼,时不时的挥动着小手小脚,她还是那么瘦,小头发被剃光了,脑袋上插着输液管,她长的真像陆诚,那眉毛眼睛和鼻子,太像他了。她真可怜,一个人躺在那里,我没有看到护士抱她。我捧着手机,忍不住的流着泪。 陆诚说,她一顿能吃15毫升奶了,体重也长了点,但是自己还是吃不好,还得用胃管喂食。 我问他,大夫怎么说? 他说,她有一点肺部感染,也出了黄疸,她血项偏高,在用抗生素,等指标都正常了才能出院。 怎么会感染? 我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 他说,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他会给我们打电话。 我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求一切神佛菩萨保佑,我的孩子快点好起来,快点回到我身边。 除了擦地洗衣服,婆婆还是不进我的屋子,到了饭点她就叫我一声,让我出去吃饭。陆诚上了班之后,她做的饭依旧是油油的汤,不放盐的菜。陆诚不在家吃的时候,她就凑合着做个青菜,再端上那锅油油的肉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按照食谱做的,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根本吃不下东西。等陆诚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就按陆诚的口味做一桌丰盛的饭菜。 我的奶水一直不多,每天用吸奶器吸出不到150ml。婆婆对我的样子很不满,一直对我冷着张脸。她总是说,你为了娃儿也要多吃一点,你不是为你自己吃呢,是为娃儿。 我也想多吃,但看到那飘着厚厚的一大层油的汤,我就没了胃口,还很想吐。我勉强自己多吃一点,但是我上火了,嘴巴周围又起了很多水泡,我严重便秘,一上厕所伤口就如刀割般的疼,都这么久了,伤口怎么还不好?我一坐下就会疼。 |
周末了,吃过晚饭,陆诚跟婆婆闷坐在客厅看电视,我在屋里床上躺着。 婆婆又在跟他絮絮叨叨,抱怨我不听话不好好吃饭也不长奶水。 陆诚沉默着。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孩子,我想她,很担心她,担心的我五内俱焚,天气太热了,我不知道我的伤口是不是感染了,怎么还是那么疼?我出去上了个厕所,伤口仿佛被撕裂般难受,我躺到床上又哭了。 陆诚进来了,看到我在哭。 他突然来了火气, “哭!你就知道哭!哭就能把孩子哭回来吗?你们都他妈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我不再哭了,我知道,眼泪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焦虑和担忧后的他,也已经是焦头烂额,疲惫不堪,他同样也会厌烦我的眼泪。 他瘦了,脸都小了。他现在向我发脾气,我不怪他,他也需要发泄。 他坐在床边,平复着心绪。过了一会儿,他语气柔和下来, “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 “让我给你看看?” “不用。” 他叹了口气。 我对他说,“让妈快点回去吧,我快受不了了。” 他说,“我能现在就让妈回去吗?孩子还没有回来。再等等吧,等孩子出了院,好一点了再说。” 三周,四周,五周了,她还没有回到我身边。 妈妈和爸爸总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和孩子的情况,问我们需不需要钱,我说我很好,孩子情况也可以,不需要钱。 舅舅从天津赶来看我们,正赶上探视时间,他跟陆诚一起去医院看了孩子。回来他安慰了我们很久,让我们放宽心,不要太紧张,说什么都会过去的。 |
第五周,我求陆诚带我去看她。陆诚说好吧。 无菌室外,大夫拿着文件夹,跟陆诚交待着康宁的情况。 他说孩子的各项指标差不多都正常了,体重长到了2.2千克,只是吸吮能力很差,吃奶吃的特别慢,胃管还没有拔掉。 隔着无菌室的玻璃窗,我终于看到她了。 她变白了,躺在靠窗的保温箱里,身上只穿着个尿不湿,头上戴着头套,胸前贴着心电监控,嘴里还插着胃管。她一直睡着,头歪向一边,她还会吃手了,小手还会抓着身上的线,她还是那么瘦。 室内一排排的保温箱,有很多早产儿,在NICU里,这些都是极早产的孩子。我看到有些孩子比她个子还小,有四五个护士来回查看着,到了点,他们逐个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床可以摇起一个角度,他们不会把孩子抱出来,直接把奶瓶放到孩子嘴边,有的孩子吃的很快,还有一些孩子插着胃管,他们用特殊的注射器喂着他们。吃完了,护士就把孩子的上身靠在手臂上,另只手给孩子拍拍背,然后让他们躺下。一个护士,要照看七八个孩子的样子。 我问大夫,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说,要出院的话现在就可以,但是她吃奶吃的太慢,拔了胃管,我们喂养起来肯定会很困难。如果不着急,可以再等等,等她吃的好了再出院比较保险。 我看着那一排排的保温箱,那些弱小的,无助的孩子们,有的吐奶了,有的哭喊着……我等不了了,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我恨不得马上把她抱在怀里,恨不得她马上就跟我回家,她离开我已经三十多天了,我不能再等了。 我跟大夫和陆诚说,不,我要接她出院,她吃奶吃的慢,我可以慢慢喂,我必须接她出院。 陆诚沉吟了片刻,说好吧,我们出院。 大夫说可以,但是今天不行,孩子离开保温箱,要观察24小时,没有问题才可以出院。他让我们等着,他去写出院须知,需要我们签字。 我们签了字,他告诉我们第二天下午来接她。 我们回了家,我跟陆诚用消毒液把家里仔细擦了一遍,把床单和宝宝的铺盖都用消毒液浸泡后再凉起来。我们又去了趟孕婴店,把能想到的,需要用的东西都买了。 他说,接宝宝回来以后,你要受点累,我说我不怕。 |
(写到这里,我去翻看了以前的照片,换了手机,居然找不到以前那张她在保温箱的照片了,最早的照片,是她回了家以后的。) |
她的脚 |
已经有人说我是骗子了,我也不知道,我要骗点啥? |
(文章跟实际生活比,我改动了一部分,为了保护隐私,也为了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就当故事看吧。孩子的部分,有些事实我杜撰不出来,刻骨铭心的经历,不体会过不会知道,写着写着,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故事和现实,以后不想上孩子的照片了,某先生也不希望我们的宝宝暴露太多的隐私,大家见谅。) |
矫正器是这样子的,对她来说很重,很不方便,她很不愿意戴,一戴她就哭。 |
矫正器是这样子的,对她来说很重,很不方便,她很不愿意戴,一戴她就哭。 |
第三章, 1,我记得,那天艳阳高照,陆诚开着车,我和婆婆按照医院要求,带上宝宝的衣服和薄包被,去医院接小康宁出院。 下午三点了,陆诚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我们在NICU的出院口等她。 跟我们一起等的,还有七八个等待孩子出院的家长。一会儿,有个护士出来,叫我的名字,让我套上脚套和头套,带上东西随她进去。 经过一个通道,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拐角处,我看到宝宝被裹在个粉红色的包被里,安静的睡着,她被放在一个大桌子上。护士拿过我的衣服和包被,给她换上,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跟我交待着出院注意的事项。 她的皮肤好白,头剃的光光的,还是那么瘦,但是跟我见到她第一眼的样子很不一样了,她个头长大了一些,五官也舒展了很多。 护士说,孩子的健康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吃奶吃的很慢,早产儿抵抗力比一般的孩子差一些,需要小心喂养。 我看到,她的手脚上有很多针眼,头上也有很多,后脑勺有一大块头皮有些红肿发炎,我问护士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说,她也不清楚,让我回去给她用碘酒擦一擦。 我想,也许是孩子总是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护士不抱她,后脑勺的皮肤出了汗,不透气,长了褥疮。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就一直躺着,脑袋动也不动的。她的头睡的很偏,右边的后脑几乎是平的,跟左边很不对称。 护士把她交到我的怀里,纠正了一下我抱孩子的姿势,说,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
我抱着她,心忽然变得很柔软,满都是爱,我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小心的走了出去。 到了出口,陆诚和婆婆马上迎了上来。我说可以走了。 我们走到人少的地方,他们看了她一会儿,问我有什么注意事项。我跟他们说了一遍。 她还是安静的睡着,偶尔眯缝起眼,小嘴巴勾起一下,像是在笑。 陆诚小心的摸了一下她的小手,说,她好瘦,她怎么这么小?。 婆婆说,才四斤多,当然没得好大。 NICU里保持着25度的恒温,出了那里,外边正是炎热的夏天,三十七八度的高温,我抱了她一会儿,手臂和身上就出了汗。她穿着长衣长裤,外边还裹着一层薄被。我把包被松了松,把她的胳膊和腿露了出来。摸着她的小手和脚总是冰凉冰凉的。 她在车上,一路睡的都很香。进了家,她还睡着。 我把她放在床上,她的小床垫已经消过毒铺好了。屋子里很热,我们都出着汗,我让陆诚把空调打开,开26度。 婆婆说:莫开空调,孩子不能吹。 我说:这么热的天,孩子太热了也不舒服,我们不对着她吹,没有事的。 婆婆说:不行,就是不能开,孩子吹感冒了咋个办! 我有些生气。 我把宝宝的包被拆下来,给她换了薄点的衣裤。 婆婆一直在旁边说:莫冷到她了。 我告诉她,护士交代过,屋子里最好保持26度左右,早产儿可以比我们多穿一点,不要冻着她,但也不能捂着她。 我给妈妈和弟妹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带孩子的注意事项。关于宝宝的冷热和穿衣问题,她们让我摸摸孩子的脖子和手心,说摸着热了的话就少穿,冷的话就添衣服。 我又给欣然打电话,跟她说了孩子的情况,她建议我尽量不要把孩子捂热了,说这两天就来看我。 |
我摸了摸孩子的手脚,她的手脚一直都是凉凉的,但是脖子很热乎,比我的手心还烫,她的额头也很热,脸色红红的。 她一直睡着,从出院一直睡到晚上,连续睡了四五个小时了。我跟婆婆一直守在她旁边,我一出去,婆婆就偷偷在她身上搭个薄被。 我看着她,她的嘴巴很干,脸色红红的,偶尔用小手往下扒拉衣服,像是热了。 晚上没有风,屋子里特别闷热,我开了空调。 婆婆有些生气,说:哎呀莫开呀!哪有朗个热嘛! 我说:这么热的天,孩子连水都没喝,我怕把她捂坏了。 她生气的往外走,嘴里叨叨着:老子回去了,管的你们的,硬是不听话! 我不管她,给宝宝松了松衣服,倒了点水,用棉签蘸着给她润嘴巴。 她终于醒了,突然大声哭起来。 婆婆和陆诚都进了屋。 我抱起她,给她喂奶。把奶头送到她嘴里,她轻轻嘬了两口,就不吃了。她的力气太小了。 陆诚去把冰箱存的母乳拿出来,化开,装进奶瓶,用温奶器温上。温度合适后,我喂她吃奶。 出院的时候,大夫说她已经每顿吃30毫升奶了,每天吃八次。 她含着奶嘴,小口的吃着,她吃的确实太慢了,力气也很小。而且她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喂了半个小时,她连10毫升奶都没有吃进去。我又把凉了的奶温一下,再摇醒她,又喂。这样反复,大概快两个小时了,她才吃完30毫升奶。 抱着喂她一次,我的脖子和手臂都僵了,出了一身汗。她困极了样子,总不爱睁眼,一直睡着,她五六个小时就尿了一次,而且尿很黄。吃完奶半个小时后,我喂了她一些水,她喝了两口就呛的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那个样子可怜极了。 我和陆诚的心都揪了起来。 |
婆婆总是捧着她的小脚看,偶尔抹着眼泪。她比我更加小心翼翼的,连抱她都不敢用力,不敢碰不敢动的。 晚上,我又喂了她一次奶,又喂了快两个小时。喂完奶,她睁大了眼,不哭不闹的,四处看。我打了一大盆温水,打算给她洗一洗。 婆婆说:莫给她洗,洗感冒了就糟了。 记得我住院的时候,护士每天都给同病房的新生儿洗澡。 我告诉婆婆,应该可以给她洗澡,夏天洗洗会舒服些,我关了空调和窗户,打算给她洗洗。 婆婆说她来洗,她蘸湿了小毛巾,轻轻的给她擦了擦脸、脖子、手脚和屁股。她的动作轻柔极了,怕一用力就会擦破宝宝的皮似的,就这样算洗完了。 晚上宝宝睡的很安静,不哭不闹的,就是脸色一直很红,婆婆一直嘱咐我要给她盖被子,莫冷到。 陆诚跟我商量,打算明天就去请个月嫂来。 我同意,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摸不准她的冷热,婆婆毕竟二三十年没有带孩子了,脑子里也是些老观念,我怕这样下去,孩子会出问题。 陆诚问我,你的伤口还疼吗?这样又累又热的,不要发炎了。 我看着熟睡的宝宝,早就忘了伤口还疼不疼的事。 我说,不疼了。 他看着小康宁,满脸的慈爱。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脸,又缩回了手,他怕弄醒她。 他说,她看起来真小,真可怜。 我也看着她,日夜期盼了她38天,她总算是回到了我身边。她的皮肤太薄了,脸上的毛细血管都看的见,我也不敢碰她,她太小了,太脆弱了。我不知道怎么能给她最好最小心的呵护,才能让她快快长大,快点好起来。 |
早 |
抱歉,晚上不更了,时间太紧 |
带娃逛 |
2, 第二天上午,陆诚就去了家政公司。大概十来点钟,陆诚带回了一个月嫂。 他说孩子情况特殊,请的最好的,有带早产儿经验的。 月嫂姓贾,让我称呼她贾姐,她四十多岁,说话干脆利索,笑嘻嘻的,模样很讨喜。她进了门,打了招呼,做了介绍,就去洗了澡,换了家居服,进屋看宝宝。 婆婆在后半夜就关了空调,到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热了起来。 月嫂看到宝宝就说,“哎呀,屋子里这么热,怎么给宝宝穿这么多?会捂坏的。” 婆婆从月嫂进了门,就一直黑着脸。 她对月嫂说孩子是早产,不能冷到。 贾姐说,“孩子当然不能冷到,但是现在不冷啊,热到了也不行啊!孩子热着了比冻着了更严重,你瞧她脸色这么红,嘴巴一看就很干,这样捂下去会捂出毛病的。” 她抱起了宝宝,摸了摸她的衣裤,问我:“孩子有短点的,薄点的衣服吗?拿出来,赶紧给她换上。” 我说有,从她的小衣柜里把衣服找出来,贾姐给她换上了一件大体恤,正好可以遮住肚子和屁股。宝宝戴着尿不湿,她说这种天气不用穿裤子了。 这种天气,我们动一动都会出身汗。贾姐看了看关了的空调,说:“这屋子太热了,怎么不开空调呢?” 婆婆说:“娃儿不能吹的嘛!” 贾姐说:“我看这里不是直吹,可以开的呀,这么热,大人小孩都受不了的,屋子里最好保持26度左右,孩子才会舒服的。” 我说:“好的,我这就去开。” 婆婆又要阻止我,说哪里有那么热嘛。 陆诚说:“妈,人家月嫂都说了能开,孩子不能热着了,你就让她开嘛!” 婆婆生了气,扭头就往屋外走,边走边说:“好嘛,反正也用不到我,老子回去了。” 贾姐诧异的看着我,我向她撇撇嘴,小声说:“不用管她。” |
正好宝宝醒了,贾姐说她来喂她。 温好了奶,她边喂她边皱眉,说她护理过六十多个孩子,早产儿也有二十几个了,没有见过喂起来这么困难的,她吸吮能力太差了,吃几口没了力气,就睡着了。 她说,这样不行,要想别的办法。 她检查了一遍宝宝的东西,说很多东西不适用,她跟陆诚说:你去拿便签和笔,记一下需要买的东西。 她又列了一些宝宝需要的东西,包括不同容量的喂药滴管,奶瓶,水瓶,棉签,手帕,消毒锅,润肤露,沐浴露,护臀膏,爽身粉,隔尿垫,温湿度计等等。 楼下就是孕婴店,陆诚拿着单子去采购了。 贾姐说,孩子回来后,应该是一直没有吃饱,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力气。我们先想办法把她喂饱了,等她有了力气,再让她练习用奶瓶吃奶。她检查了宝宝全身,问我她的脚的情况,我如实告诉了她。她说不用紧张,按照大夫的建议来,我们常给她做按摩。 她拿着宝宝的奶瓶,告诉我,这个奶瓶和奶嘴不适合早产儿,奶嘴太硬,尺寸也不合适,奶瓶又太大,奶很容易凉,让我先收起来,等她大点了再给她用。 她拿了一个本子,记录了宝宝的出生情况和现在情况,列了表格,记录她每天的奶量,水量,尿量,体温和睡眠等情况。 陆诚买回了一大袋东西,贾姐挑出来一些马上需要用的,先用消毒锅消了毒。 宝宝吃了点奶,又睡下了。她脸色没有那么红了,穿着件短袖大体恤,肚子上搭了个小纱布巾,睡的很安稳。贾姐说,这样就可以了,不要再给她搭薄被。 婆婆时而走进我们屋子里转转,总是黑着脸,嘴里也听不清在叨叨什么。她看陆诚又买回来一大堆东西,脸色变得更差了。 中午了,贾姐去准备饭菜。砂锅里有婆婆煲好的鸡汤,贾姐查看了厨房和冰箱,又烧了两个菜,说时间有点晚,先简单做一些,等晚上有时间再好好做。她把砂锅里的鸡汤,撇出来一大碗油,端上桌的时候告诉我们,这个汤太油了,她不能吃这么油的。 婆婆说:“你们这里的讲究跟我们那里不一样撒,我们那里生完娃就要多吃油啊,奶水才好嘛!” 贾姐笑眯眯的说:“她刚出了月子,也不能吃太油了,奶水的脂肪太多了,孩子容易拉肚子。想要奶水好,营养要均衡,等我给你调理一下就好了,绝对缺不了营养的。” 她吃了几口饭,问我们:“这是老母鸡炖的汤?” 我们说,是啊。 她说:“这个汤你少喝,老母鸡是回奶的,你要想下奶的话,要喝公鸡汤。” 婆婆说:“谁朗格说呦?我们那个时候,生完娃都喝老母鸡汤撒,奶水照样多的不得了。” 贾姐说:“是的,产妇的体制不一样,你们那个时候应该是奶水太壮了,比如有的人奶水多的,吃了回奶药都不管用。我看她奶水不太足的样子,凡是回奶的东西都少吃或不吃的好。” 婆婆脸色又黑下来,她放了筷子,说:“我们那里没的这个说法。我们那里说,公鸡汤,她喝了的话娃儿晚上要哭的,像公鸡似的爱叫。” “怎么会?!” 贾姐诧异又无奈的说。 我恨恨的看向陆诚,他也无奈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快忍不了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
吃完饭,贾姐一刻也没有休息,她收拾了厨房,又收拾卧室,整理宝宝的衣服和东西。 婆婆一直用一副监工的眼神看着她。 都收拾完,贾姐问我的奶水情况。 我说奶水已经很少了。 她让我趴在床上,给我按摩一下穴位。 按的时候,她说我上了很大的火,奶水肯定少,她说这样的奶宝宝吃了也会上火。 我说,我也控制不住,总是上火。 她说,放松心情,从饮食调理一下。 她把陆诚叫了进来,告诉他一些需要买的菜和食材,列了单子,说给我食疗一下,促进食欲又去火,还可以下奶。 陆诚叫了婆婆一声,让她一起出去买菜。 婆婆坐在她卧室的床上说:“我不去,家里还有朗个多菜,不能吃咩?又买些菜做啥子!一来就买这买那滴,晓得搞啥子名堂!” 陆诚没有理她,自己出去了。 婆婆这个样子,我不由自主的上着火。 贾姐说:“你婆婆年纪大了,是有些固执,我去说说她吧。” 我说,好吧。 贾姐进了她的屋,满脸堆笑的跟她说话,介绍她的从业经验,解释现在科学坐月子的好处,说我们的宝宝情况特殊,她一定会好好护理她,让她放宽心,要信任她。 婆婆偶尔嗯两声,向月嫂抱怨我怀孕的时候不听话,总玩手机,乱吃东西,导致宝宝早产的话。 后来宝宝醒了,我把贾姐叫了过来。 她进了屋,向我笑笑,摇摇头。 温好奶,她把宝宝托起来,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用喂药的滴管吸起奶,一点一点挤到她嘴里,等她咽下,然后再吸,再喂。宝宝不费力的就咽了几大口。这样一来,她吃奶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仍然吃几口就睡着了,她又摇醒她,这样反复半个多小时,她吃完了30毫升奶。 贾姐把宝宝竖起,趴在她肩上,轻轻顺着她的背拍了拍,宝宝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她又把她放下侧躺着。 我终于松了口气。 她果然比我们有办法。 晚饭的时候,贾姐炖了通草鲫鱼汤,炒的豆皮黄瓜,红烧茄子,丝瓜虾仁。她做的菜味道很好,油盐适中,很合我的口味,汤的味道也很好。我晚饭比平时吃的多了些。 吃完饭,我觉得胸部有些发涨。 贾姐说,可能是吃了下奶的汤食,有些奏效。 我用吸奶器吸了一会儿,一次吸出了120毫升奶。 陆诚很高兴,说,不错啊,这汤果然很管用,贾姐真不赖。 贾姐说,放心吧,只要按照我的方法调理,她的奶壮起来肯定没有问题。 晚上,宝宝吃完奶有精神了些。贾姐把她的浴盆消过毒,放了一大盆水,说给她洗澡。 婆婆一直冷着脸看着她,说:“她是早产的嘛,能这么洗呀?” 贾姐说:“当然可以洗了,游泳不仅可以降低早产儿肌张力,还能提高孩子的免疫力,有很多好处的。” 婆婆一扭身又进了屋。 贾姐测好水温,让我们看着,告诉我们给宝宝洗澡的方法。 宝宝个子太小了,一大盆水对于她来说像个小小的泳池。 贾姐先给她洗了头脸,然后慢慢把她放进水里,托着她的头和肩。她在水里并不害怕,一进水,就睁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手脚都放松下来,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贾姐给她打了沐浴露,轻轻的揉搓着。 宝宝的手脚时不时的游几下,很享受这个过程。 洗完澡,贾姐给她做了按摩,涂了润肤露。宝宝的哭声有力气了许多,按摩完,她睁大了眼睛,贾姐跟她做了一会儿游戏,练习了她的视力和听力,玩了一会儿,她还排了大便。 贾姐让她试着吸一下我的乳头,说这样也可以刺激母乳的分泌。她纠正了我喂奶的姿势,让她吸吮了一会儿。宝宝比起上次吸力大了一些,但是仍然没什么耐心,吃了几口就哭闹起来。到了时间,贾姐喂了她一顿奶,哄她睡下了。 紧张又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
微信里居然还收藏着她用滴管吃奶的照片 |
楼主现在的肚子,22周。话说二宝应该很活泼,在肚子里折腾的特别起劲。 |
今天太累了,洗洗睡觉了:-D |
昨天太累了,今天还有点虚,今天歇着,等攒足了马力再更文。 |
3, 那些天,我的全部心思,都在宝宝身上。我总是怕她吃不饱,怕她冷到热到,我睡的很轻,她一动我就会醒,她一哭我就想她是不是饿了。她看起来太小,太可怜了,我多么希望她快点变强壮,快点变得跟正常孩子一样,能吃能睡的。 贾姐给宝宝检查口腔的时候,发现她长了马牙,还发现她上了很大的火,舌尖发红,还长了眼屎。她熬了菊花金银花水给她擦口腔和牙龈,喂奶后给她增加了饮水量,她嘱咐我多喝水,千万保持心情平静,不能再上火了。 她给宝宝规定了吃奶时间,一天八次,间隔三个小时。我跟她学着怎么喂她。我们尝试着给她用奶瓶,不用滴管的话,她吃的很慢,喂完一次奶,大概用一个来小时。她仍然是吃着吃着就会睡着,贾姐说慢慢来吧,不要着急。 贾姐的一天都很忙碌,睡眠时间也很少,她忙别的时候,我就给宝宝喂奶,做按摩。晚上我们一般醒两三次,起床给她温奶,喂奶,换尿片。 周末了,陆诚也在家。天气预报又来了个高温预警,果然,一大清早,阳光已经很刺眼,我们关了空调开窗通风,不一会儿就热的大汗淋淋。我又把空调打开。 吃过早饭,贾姐整理着给宝宝洗过的衣服,跟我说:“我看她就这两件大体恤,不够换洗的,这衣服还是不够凉快,你再去楼下给她买两件无袖背心,最好要薄棉纱的,她穿着会凉快许多。” 我说好的,就叫上了陆诚一起去了楼下的孕婴店,给她买了三件薄棉背心。 回来后,婆婆正坐在床边看着贾姐喂宝宝奶。我把衣服摆在床上,问贾姐说:“这样的可以吧?” 贾姐看了下,说:“对,就是这样的。” |
婆婆突然蹭的站了起来,非常生气的从宝宝衣柜里拿出来一堆衣服,一件一件往床上扔,边扔边说:“又买些啥子衣服,这些衣服不能穿吗?!”她挑捡起几件她从老家的亲戚那里收过来的旧衣服,那些都是长袖的小孩衣裤,甩在我面前,“这些衣服不能穿吗?这些质量都好的很!买些个傻啥子!那个露肩膀的衣服怎么能给娃儿穿?她还朗格小!她说穿啥子就穿啥子吗?!” 她非常生气,把那些衣服都甩在我面前。我突然就火了,我想我的忍耐大概也到了极限,我对她这种固执不化和无理取闹已经再也受不了,我突然就爆发了, “妈!你有完没完,从月嫂一进门,你就看她不顺眼,说什么你都不听!你怎么对我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人家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好,你别太过分!你就知道认你自己的死道理,你都多少年没有带过孩子了?你带过早产儿吗?我们为什么请人家来?因为人家有经验,带的好,我相信她,她来了以后宝宝确实好多了!我就是不明白你,都是为了宝宝好,换上凉快的衣服也是为了宝宝好,你怎么就不听话,难道人家还会害孩子吗?” “我朗格不讲理了,我也是为了娃儿好,她说的都对吗?我们那里不是这样子的,我们那里这么小的小娃儿就是不许穿露肩膀的衣服。” “我管你们那里怎么穿!这是我的家,你要是看不惯你就别看!” 陆诚从书房出来,进了屋,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 “好嘛!反正也用不到老子!老子回去了!” 婆婆指着陆诚,说:“你给老子订机票,老子这就回去,管的你们的!”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回了她的卧室还在骂,哭哭啼啼的,陆诚跟了过去。 “硬是不听话,把个娃糟蹋成这样,她要是听话的话娃的脚不会那个样子,听话的话娃儿也不会早产,都是她,把娃儿害成这个样子!现在又硬是不听话!” 我冲了过去,“是!孩子有问题,你全怪到我头上,我认了,这些天你一个好脸都没有,你怎么对我的?我不跟你计较!我告诉你,现在是为了孩子,为了她的健康,我就是要听人家月嫂的,孩子这么难带,人家来了之后孩子也吃饱了,也有精神了,我就不明白,你看不到吗?为什么总是找茬跟人家过不去!”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谁让你不听话把孩子糟蹋成这样!有毛病非要生下来!害得一家人都受累受罪!老子要是跟你计较,早就走了!还忍你到现在!” “是!是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要是不接受,可以让你儿子跟我离婚!我自己带孩子,不用拖累你们!” “离,你跟她离!让她带起走!” 我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陆诚大声吼, “走!你让她走!她不走我们就离婚!” “够了,都给我闭嘴!” 陆诚大吼一声,他也怒了,眼皮也红了,气的呼呼的喘着气。 “你先出去!”他对我说。 我回了屋,他关了门。 |
我坐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贾姐劝着我,说:“别哭了妹妹,为了孩子,你一定要看开点,别跟她生气了,气坏了自己身子,奶水也不好了。” “你看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生气。” “唉。” 她叹了口气。 婆婆的房门关着,陆诚跟她谈了很久。 后来,陆诚开了门,走进我屋里,我还坐在床上摸眼泪。 他对我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随他进了书房。 他很疲惫的样子,看起来也很烦心。他点了颗烟。 “我跟妈说好了,给她订明天的机票,让她先回去。” “嗯。” 我低着头,冷冷的应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 “晚上,你跟她说说好话,别闹的太僵。” “为什么是我?”我怒目看向他。 “你听话,毕竟她是我妈,你就当为我想想,别让她这样生着气回去,别闹的太僵好不好?”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嘶~你怎么又犯倔!” “我告诉你陆诚,你也看到了,我忍了她多久了,她是你妈我才不跟她计较。我哪里做错了,她那么对我?现在又这么不讲理,这么对孩子!我告诉你,我忍够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也是!如果你跟她一样怪我生下孩子,你也可以走。” “行了!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大度点,懂点事,别跟老人计较,她待不了几天,你又犯什么倔!” 我又想哭,心里很委屈,也很生气,我强忍着眼泪。 “她明天就走了,让她这样回去,你们以后的关系怎么好缓和?毕竟是一家人,该说她的话我都说了,以后你还得叫她妈,为了我,听话,你主动找她说说软话,好不好?” 我还在气头上,没有理他,转身出了书房。 午饭我们吃的一声不吭。婆婆板着脸,两眼哭的又红又肿。我快速吃完饭就进了屋。 陆诚带婆婆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给她买一些回去要带的东西。 我躺在床上,觉得有些虚脱,很没有力气,心里还在生着气,胸闷的厉害。乳房突然变得很软了,好像没什么奶了。 我问贾姐:“我感觉乳房变软了,也小了很多,是不是回奶了?” 贾姐赶紧给我看了看,又按了按,说:“哎呀,你可千万别生气了,生这么大气,奶水怕要回了,你赶紧趴下,我给你去去火。” 我趴在床上,她给我按摩着穴位,边按边劝我放松心情,想开一点。 我想着孩子目前的状况,又想起婆婆的脸色和行为,又想哭。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婆媳关系会糟糕成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争吵,要针锋相对,势同水火。我也想有个和睦的家庭,有活泼可爱的孩子和体贴和蔼的老人,一家子欢欢笑笑的,该多么好。可现实不止给了我一记记重击,还带来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能如何呢?我的心里,现在只有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路总要走下去,生活也要继续,为了孩子我要坚强,要好好的。 陆诚跟婆婆回来的很晚,他们买了些特产和礼盒。贾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饭时,我们仍然无话。吃完饭,婆婆叫了我一声,让我随她进屋。 我们坐在她床边,我冷着脸,没有看她。她先开口了, “妹儿啊,不是妈不讲道理,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家里的亲戚街坊,没有人说你妈这个人不好的。” 她顿了顿,又说:“我看着这个娃儿啊,实在是可怜,心里也是难受。”她哭了起来。 我说,“我知道。” “我也是怕娃儿穿少了冷到,怕你们带不好。” “你放心吧妈,我们一定把她带好。” “嗯嗯,可以。人家也是带过朗格多娃的,现在相信科学,你们就自己带吧,我就不管了。” 看她流着眼泪,我的心也软了下来, “好,那你就放心回去,别太担心她了。” “我跟你说,娃儿该多穿的时候还是要多穿,千万莫冷到了,那个露膀膀的衣服还是少穿呀。” “嗯,好。”我应着她。 “好好,我再去看看娃儿。” 我们进了主卧,宝宝睡的正香,贾姐正轻轻给她按摩着小脚。 婆婆摸起她的小脚,眼泪流的更加厉害,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娃儿呀!”她哭着摸索着宝宝的脚。 我安慰她,“妈,你别担心,我们咨询过大夫,足内翻很好治疗,等她大点了就带矫正器。” 她擦着眼泪,“娃儿好受罪的嘛!” 贾姐也劝着她:“你别太担心了,现在医学很发达,这种情况很好治的。” 陆诚也进了屋,跟我们围坐在宝宝旁边,劝说着婆婆。 那一晚,婆婆一直在屋里陪着宝宝,等她洗完澡吃了奶睡熟了,已经很晚了,她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婆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我把该带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好,放在了一起。她进了屋,抹着眼泪不舍的跟宝宝道别,我也忍不住流泪。 我送他们出了家门,她就这样走了。 |
晚上更 |
4, 陆诚从机场回来,进了门,就进了书房。 贾姐正准备午饭。我哄宝宝睡下了,来到书房门口,门开着,我轻轻敲了下门,走进去。陆诚把椅子转了个面,背对着书桌坐着,看着窗外。 我问他, “飞机什么时候落地?” “十一点多。” “哦。” 他仍看着窗外出神,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今晚别睡书房了,我下午把妈那屋收拾收拾,你睡到那屋去吧。” “好。” 我走过去,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灰色的小沙发,垫子很硬,一个大人全躺下,腿要搭在外边。这几天,陆诚就睡在上面。 我正好看着他的侧脸。 “你怪我吗?”我问他。 他叹了口气,看向我。 “没有。” “我知道,妈这样走,你心里也很难过。” 他出了口长气, “家务事,难断呐!” 我握起他的手, “是我不好。” 他看向我,这些天他瘦了,头发又长长了。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毕竟一家人,我妈也不是记仇的人,以后,再慢慢来吧。” “嗯。” “下周,我得出趟差,客户那里积压了很多问题,我不能总窝在公司了。” “嗯,去吧,家里有贾姐呢。” |
婆婆落地后就给陆诚来了电话,我也跟她说了几句,让她放宽心,不要太担心我们。她语气好了很多,也许是到了家乡,心情变好了吧。也许,她回了千里之外,又跟我保持了客气又疏远的距离。但是我明白,她心里对我的怨气是很难消的,她心里的委屈和不满也是很难消的。而现在的我,已经无暇再顾及这些,我还要抓紧时间学习照顾宝宝,我要让她快快好起来。 陆诚出了差,出差前取了三千块现金留给我。因为贾姐的到来,家里几乎不留现金,我很少下楼买东西,大部分东西都是陆诚去买的。他说,毕竟有外人在,你一个人在家也要注意点。 我说,贾姐不是那样的人。 他对我笑笑,说:你呀,看谁都是好人。 婆婆不在,陆诚又出了差,家里一下清净了许多。我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宝宝了。我认真的跟贾姐学着,照顾宝宝方面,能亲自做的我都争取自己做,贾姐说我很用心,没见过这么用心的。 宝宝的情况在慢慢变好,贾姐来之后半个月,她的一顿奶量增加到了50毫升,她习惯了用奶瓶,吃奶的时间缩短到四十来分钟,皮肤变得又滑又嫩,很有光泽,她精神也好了很多。没有风的时候,我们偶尔带她下楼放放风,她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两个人照顾她,时间不再那么紧巴巴的,我也越来越熟练,贾姐变的轻松了许多,她空闲下来,就玩玩手机发发微信。下午的时候,我就抽空去逛逛菜市和便利店。 但是自从那次和婆婆吵了架,我的奶水就变的很少了,使劲挤也挤不出几毫升。贾姐每天都给我按摩,炖下奶的汤,仍然不奏效。宝宝就是不肯吃我的奶头,吃完了储存的母乳,我给她买了早产儿配方奶粉。 陆诚频繁的出差,在家待的时间很少。他留的现金我一直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屉没有锁,我家里没有带锁的抽屉。我用的时候就拿一些,从来没有记过数。我想,就算我特意记数,我也记不住。我那些天的心思,全部在宝宝身上,对孩子以外的事情都没有心思。 |
(先更到这里,闺女今天特别粘我,抱歉,时间太紧了。) |
…… 有一晚,吃过晚饭,宝宝还不到吃奶时间,贾姐在收拾厨房。我和陆诚围着她坐着。她没有睡觉,睁着俩大眼,盯着看自己的手。我轻轻按摩着她的小脚。 陆诚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伸出一个手指让宝宝握。 “我明天还要出趟差。” “哦。” “家里还有多少现金?要不要我再去取一些?” “嗯?不知道,没注意。” “你这个人,能不能别这么稀里糊涂的。” “哎呀我没心思管那些。” “家里有外人在,你花钱也不记数?” “记不住!” “就弄个孩子,你就糊涂成这样?能不能有点计划?”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天到晚弄着她试试?你连续几周睡不够觉试试?看你还是不是那么精神!” “我不是责怪你,不是有贾姐帮忙吗?你还忙不过来吗?你也得劳逸结合,多休息。你瞧你,天天头发不梳衣服也不换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的,这些天我一直穿的都是睡衣,松松垮垮的那几套,没有换过别的衣服,出门的时候就随便换个T恤,都是纯棉的,带起宝宝来最合适。我一直把头发挽在脑后,挽成团扎的紧紧的,抱孩子的时候就不会有碎发扎到她的皮肤。 |
“贾姐快到日子了,她走之前,我得把她教我的都学会了,再说孩子现在虽然精神多了,但是吃奶量比起正常孩子还差很多,力气也很小,我所有心思都在照顾她上,哪里顾得了别的。” 是的,我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自从宝宝回来,我心里就装不下别的了,也没有了我自己,什么穿衣打扮,我全顾不上了,我只想抓紧一切时间照顾她,只希望她快快好起来。 陆诚看看我,眼神有点无奈和心疼。他也捧起了宝宝的小脚,说:“我来给她按按吧。” 我抽回了手,看着他。 他问我,“贾姐什么时候走?” “她说到6号,还有五天。” “她走了,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先试试,不行再说。” “好吧,不行的话,就请个阿姨,帮着你点,到孩子大点了,估计就轻松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的,这点辛苦我还受得了。” “我知道,我怕你太累。” “钱还是省着点花吧,她住院已经花了不少了,咱虽然还有点积蓄,我这一不上班了,就你一个人挣钱,养活我们娘俩,咱们压力也不小。” “没关系,老公挣。” 我对她笑笑。 他轻轻揉着宝宝的小脚,一点都不敢用力似的,我拿着他的手,纠正着他的手法。他说, “今晚你别陪她睡了,她有贾姐陪着呢,你到次卧陪陪我吧。” 我看向他,他的语气像小孩子在讨糖吃, “不行,贾姐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怕……她晚上饿了,醒了,贾姐醒不了。我怕奶喂凉了,或者喂热了……” “你真是,这么不放心,怪不得这么累。” “我就是担心……” “好了,你生了她,也有两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 “伤口都好利索了?” “应该是。” “今晚就陪我,好吧?你放心,贾姐会照顾好她的。就一晚,行不?明天我又出差了。” 我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故作可怜的样子,扑哧就笑了。这些天,我还真是把他忘了,也忘了我自己,忘了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我们是怎么生活的。 |
晚上,我跟贾姐给宝宝洗过澡,给她吃完奶,哄她睡着了。我对贾姐说:“今晚你跟她睡吧,我去次卧睡。” 贾姐对我狡黠一笑,说:“快去吧,这里你放心。” 我去洗了个澡,换了件睡袍。 进了次卧,陆诚正躺在床上看手机,他已经洗过澡了,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件短裤。他让我关门,我突然有些害羞。 “快来快来。”他放了手机,向我伸开了手臂。 “不行,贾姐还没睡着呢。” “让我抱抱你。” 我亲了他的脸一下,躺在他的怀抱里,用手臂环着他。我闭了眼,闻着他的味道,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心也安稳下来。已经很久了,我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的紧紧的,丝毫放松不下来。这样躺着,我放松了许多。 他抚着我的手臂,说, “你瘦了,都不用减肥了。” 我嗯了一声,有点困,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闻起来很清爽。也许是放松了下来,一股浓重的困倦和疲劳感袭来,我想就这样睡下去,一点都不想动弹。也不知躺了多久,我们就那样睡着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香,没有听到宝宝的哭声,没有起夜,一觉就到了天亮。 早上,陆诚拍着我的脸,说:“懒猪,起来吃早饭了。” 我蹭的坐了起来, “啊?该吃早饭了吗?几点了?”我晃了晃脑袋。 他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八点多了猪!” 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你怎么没去上班?” 他打了一下我的头, “不是告诉你了?我今天出差!” 我摸了摸头,想起他昨晚的样子,忽然就笑了。我这记性,果然是变差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孕傻吗? |
5, 立秋了,天气不再那么闷热,早晚的风吹起来凉丝丝的,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 宝宝一顿奶吃到了80毫升,体重长到了五斤多。我们把她抱出去晒太阳,同院的大爷大妈和宝妈们见到她都很好奇,说这宝宝刚生的吧,怎么这么小就抱出来了。 我和贾姐都会不厌其烦的向他们解释宝宝的早产情况,大妈们还有一些宝妈们都会追问很多,关于宝宝为什么早产,早产多久,早产后怎么护理,她们充满了热心和好奇,也不厌其烦的向我传授育儿经验,我突然发现一个不大的小区里竟然有很多宝妈,宝妈们成群结队的晒着娃,有很多聊不完的育儿话题,她们热情的邀请我加入。这种生活,在没有宝宝之前,我想都没有想过。 爸妈总给我打电话,说家里人想来看看我们,我告诉他们晚些时候吧,等宝宝再强壮点。妈妈说她都没有过满月,家里的亲戚总是打听,说有人把满月钱都送去了。我向她解释,说宝宝太小,抵抗力差,我怕来一群生人,对她又摸又抱的,带病菌给她。妈妈说那倒是,宝宝的健康最重要。 有个下午,天气阴沉起来,似乎要下雨。许是天气凉爽了,宝宝睡的很香。贾姐收了晾干的衣服,在床上整理着,嘱咐着我一些孩子成长中常见的问题和处理方法。 我的手机在震动,我拿起来走向客厅,是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我想大概是快递或者推销电话,按了接听。 |
“你好。”是个男音,声音似曾相识。 “你好,请问你是?” “齐远。”声音果断干脆。 齐远?!我记得这个声音,想起来了,那天在商场的匆匆一面,是他! 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扑通起来。我想着,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那天匆匆一见,虽然时间很短,我记得住,他的样子,音声,和表情。他打我的电话干什么?我无暇再想太多,关于他的事,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联系的好。我把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我想了一下,接起来。 “你这反应是不是过激了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至于吗?” 还是他,果然是他。 “你……你好。”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嗯,你好。”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那天在妇产医院附近的商场遇见你,你又大着肚子,我想,要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也不是很难。” “你找我……有,有事吗?” “呵呵呵……” 他笑了起来, “嗯,算是有事,我难得来C市一趟,想着这里还有你这么一个老朋友,多年不见了,我想来看看你。” “不,不用了,我很好。” 他又笑了,“你看,你还是这么放不开。” “……”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记不记得有多少年了?” 我真是不记得了。 他说,“你为什么这么怕见我?这么多年了,你已婚,还有了孩子,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是你心里还放不下我?所以不敢见我吗?” 他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这过激的反应有些可笑。可不是吗?这么多年了,我已是有夫之妇,且已为人母,青春已不在,早就是败柳残花了。他能来看看我,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他一个老朋友了,我还当自己是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再担忧别的?我也真是可笑。 “不是,才不是。” “嗯,那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我想,我没什么空出去,我要照顾孩子。” “没关系,我去你家看你,我这两天有时间。” “这……不太好吧。” “你怕什么?怕你老公吃醋吗?你叫上他一起,我请你们吃顿饭。” “他出差了,不在家。” “那真是不巧。” “是呢。” “那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在你家附近选个餐厅,请你吃顿饭,你方便吗?我明天就走了,明天就没有空再过去,你家的地址,是在医院留的那个吧。” “是的。” 他果然是找到了医院,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那好,我到了打你电话。” “哎~那……” 他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心里有些忐忑。他突然的出现,打破了我心里的平静。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也许他说的对,我对他,还没有完全放下,可什么叫放下呢?全部忘掉那些过往吗?还是大大方方的,跟他做朋友?我想,我是做不到的,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些过往,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大大方方的和他做朋友,我做不到的。 可是他不一定,他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和事业,他跟我不一样,我已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他的军人生涯也许才刚刚起步,也许他已经有了不高的军衔,他会一步步走向高处,跟我的差距越来越大。也许我对他,只是过眼云烟。 他要来看我,以朋友的身份。我没办法拒绝。 我想,要不要告诉陆诚? 还是不要了,只是吃顿饭而已,我怕他忆起过往,心里会别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七点半,齐远来了电话,告诉了我餐厅名字,说在那里等我。 我让贾姐做她一个人的饭,告诉她我跟朋友在外边吃。 我照了照镜子,还是一身睡衣,高挽的丸子头,素面朝天的。我扒拉着衣柜里的衣服,有很多上班时候穿的裙子,色彩很鲜艳,我拿出来一条黑色过膝长裙,衣服没什么点缀和花纹,看起来很素,有一年没有穿了,套上身,居然刚刚好,就它吧。 我把头发放下来,重新梳了个马尾,随手提了个小包,穿了双白色高跟鞋,还是素面朝天的,匆匆下了楼。 很久没有穿高跟鞋了,走起路来不舒服,鞋子有一年没有穿了,脚感很硬,还是平底鞋最舒服。 这家餐厅离小区不远,海鲜做的很好,价位也偏高,我跟陆诚吃过两次。餐厅服务员引领我到了他订的位子,是个靠窗的隔间。他正看着菜单,抬头看到我,微微一笑,起了身,他向我伸出手。 “好久不见。” 我轻轻握了一下,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坐在他对面。 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笑意。他还是那个发型,穿着件立领格子衬衫,清爽利索。他也是个中年男人了,完全褪去了那个记忆中白净大男孩的样子,他看起来沉稳多了。 也许,我们的过往,真的可以烟消云散了。我心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服务员问我们是否点菜,他把菜单递给我,说:“吃什么?你来点吧。” 我向他摆摆手,对服务员说:“不用看了,我要一份海鲜炒面,”我把菜单推给齐远,“你吃什么自己点吧。” 齐远拿过菜单,说:“你吃这么少?这一份面我可不够。” 我对他笑笑。 他也要了一份面,还点了一个刺身拼盘和虾球,还有海参汤。 |
我说够了,点多了吃不完。 他说:“给你补补啊。” 我对服务员说好了,让她上菜。 齐远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指着桌子上的水壶,里边是白开水,说:“这个就挺好。”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推到我面前。 我扭头看向窗外,窗户朝西,对面的高楼林立,窗下就是马路,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了,玻璃上映着我们两个人的样子。 “你看起来胖了点。”他说。 “哦,是吗?” “是,是脸上肉多了。” 我喝了口水,对他笑了笑,说,“老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 “早就结了,毕业后一年。” 我摸着茶杯,白色的茶杯有点烫。 “哦?那是挺早。和那个小子吗?跟我掐架的那个?” “是。” “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是。” 我又喝了口水,两只手握着杯子。 “他对你挺好的吧。” 我点点头,“嗯,他对我很好。” 他向我杯里加了点水,也看向窗外。 我问他,“这些年,你怎么样?” “我?” 他笑了笑,对着窗户里自己的影子,说, “我就这个样子。” “结婚了吗?” 他转头看向我,眼睛依旧那么有神,“还没呢。” “哦。”我低了头。 “你知道,对于我来说,军人生活,很单调,节奏也很快。这些年,一晃就过去了。”他拿起杯子,在手中摸索着,眼睛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 “等我有了合适的时间,有了合适的理由,就碰不到合适的人了。” “你眼光也不要太高。”我故作轻松的打趣他。 他看向我,眼神变得复杂。 “我眼光?” 他突然就笑了,又看向窗外。 我问他,“你怎么会来C市?” “公事。” “哦。” “我毕业后,就到了咱们市里的军区,一直在那里。” “那挺好,离你家也近。” “我没想到你来了C市。” “我毕业后,一直都在这里,很多年了。” 他笑了笑,“其实这些年,我们离的也不是很远。” 服务员上了菜。 我看了看手机,八点了。不知道贾姐吃过饭没有,有没有喂宝宝奶。 我想快点回去,才出来一下,我就想宝宝了。我安静的吃着面,又不敢吃太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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