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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覆你思维的惊天绝密[第20页] |
作者:慕容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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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触碰禁忌 我和赵英俊暂时没有潜伏到湖岸上去,想把所有的情况全摸透之后再说。俄国人弄到这里的装备其实已经是相当全面和先进的了,只不过受限于环境,打捞速度非常慢。我们观察了有十分钟左右,那只一直游荡在两湖之间狭窄水道附近的皮筏子就开始靠岸,两个膀大腰圆的老毛子抓着一个被绑着的人,顺手丢到了皮筏子上。 “他们在干什么?”我拿过望远镜,看了几眼,隐约中发现,那个被丢到皮筏子上的,是一个中国人,而且看他的穿着,和外面的几个村民是一样的。 这只皮筏子重新划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个村民被一条绳子绑住,靠近连接水道的时候,他被抛入了水中。这个村民在极力的反抗,但没有用处,皮筏子上的俄国人就用一根绳子牵着他,在水里来回的游动。 “你看他们像不像是在钓鱼?”赵英俊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转头对我道。 我点点头,这太残忍了,俄国人把这个村民当成了饵,不知道想要从水里引什么东西上来。 “他们很可能是在钓那种眼睛一样的东西。”赵英俊道:“或者说,是在诱捕。” 这片地下湖里面,估计是那种眼睛状的东西的原生地,俄国人要派人下水打捞东西,必然会遭到袭击,他们就用活人当成饵,吸引那种东西,给下水的蛙人创造机会。我想想之前那个村民肚皮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就感觉恶心,同时对这些老毛子非常鄙视和愤怒。 “我想了想,这个地方有这么多血纹陶,只有两个可能。”赵英俊盯着那些正在水面作业的俄国人,对我道:“血纹陶在史料的记载中虽然众说纷纭,但总体只有两个用处,第一,这里或许进行过一次规模很大的祭祀,第二,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被埋葬在这里。” “墓?”我迟疑道:“有在水底建墓的吗?” “看风水不是我的强项,这里究竟适合不适合葬人,我不清楚。但你想想,这个地下湖在两千年前,说不定还没有积水。”赵英俊来回搓搓手,道:“挺有意思的,想办法过去看看,那些老毛子究竟在打捞什么东西。” “怎么看?”我望着赵英俊:“他们有潜水装备,有水肺,我们拿什么下水?” “不要紧,他们有水肺,我们有人肺,反正都是用来呼吸的,差别不大。”赵英俊大言不惭。 我和赵英俊继续等,其实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湖岸上的俄国人那么多,我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当我们两个潜伏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之后,那个被当做饵的村民已经奄奄一息了,被抛到岸上,可能是怕他身体里那些眼睛般的玩意惹出麻烦,所以马上就有两个人抬起他,朝外面走。 这一下子,我们就更不敢动了,耐心的等到两个人回来。在他们刚刚赶到湖岸的时候,水面上那艘负责主要打捞任务的皮筏子上,人开始呼喊,看样子是出现了什么情况。另一只皮筏子马上朝他们靠拢,岸边的人也都尽力的围向离水最近的地方。 我们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但是很快,四五个带着潜水装备的蛙人全部下水了,可以看到他们的潜水灯在水面下方透出昏黄的亮光。一些简单的工具不断被送到水下,过了十分钟左右,三个蛙人先爬上了皮筏子,最后一个蛙人浮出水面的时候,手里举着一个东西。这东西不大,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个小小的东西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兴奋,举着东西的蛙人被拉上皮筏子,然后划向岸边。 就在他们刚刚划出去四五米的时候,平稳的皮筏子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那种状态,就好像是遇见了极大的风浪之后,筏子随着风浪颠簸时的样子,我觉得奇怪,地下湖几乎可以算得上一滩死水,一厘米高的浪花都不可能产生。 皮筏子一开始晃动就停不下来了,愈发的激烈,这使得皮筏子上的人大呼小叫。他们惊恐的朝皮筏子四周的水面上看,有的还在胸前划十字。当这种晃动出现了大概一分钟的时候,我终于看出来,皮筏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是皮筏子下面的东西在晃动。 如果真是生物的话,这种生物的体型至少在两三米左右,地下湖这样简单的生态系统中,没有可能会出现如此庞大的生物。 哗…… 就在我推测的过程中,晃动到了极点的皮筏子一下子被掀翻了,所有的人同时落水。这一刻,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蛙人身上的装备还没有卸掉,他们就算落水了,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情况并非这样,包括几个蛙人在内,落水的人都在拼命的挣扎,不断的怕打水面,惊呼声一阵接着一阵。 “水里是什么东西!”我脱口问赵英俊,虽然落水的并不是我,但湖心的那一幕却让我感觉到紧张,我一直认为,水中比陆地更加危险。 “你没看到吗?”赵英俊道:“几个蛙人都在不断的下沉,上浮,再下沉,作为潜水员,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只能说明,水下有东西在拉他们。” “有东西在拉他们……”我听到这些就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听到谁说我身后跟了一只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信鬼吗?”赵英俊拿掉望远镜,仿佛非常认真般的问我。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而且跳跃性太大,我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吧,血纹陶这种阴气和戾气这么重的东西,家里收藏一块就会闹的鸡犬不宁,何况这里堆积了这么多呢?”赵英俊看着那些人的样子,脸庞也有点微微发绿,道:“如果不出点事情,那才是奇怪了。” “不会吧。”我赶紧反驳他,因为我宁可相信事情是另外的原因造成的,也绝不愿意把它和某些东西联系到一起,那种东西,是我没见过而且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他们打捞血纹陶应该不是一天了,为什么之前就不出事。” “那是因为他们之前还没有触碰到水面下的禁忌,一旦触碰到了……”赵英俊抹抹脸,跟我比划道:“就好比你对一个大姑娘动手动脚的,你摸人家头发,人家可能忍了,不理你,你摸人家胳膊,人家还不理你,但你真要去摸不该摸得地方,人家忍不住了就会狠狠抽你。”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蛙人刚刚从水底下捞上来的东西,就是禁忌?” “大概是吧,我只是推测的,不一定准确。” 在我们两个对话的这一点时间内,落水的那些人完全失控了,有的沉入水面之后就再没有浮上来。岸上的人慌乱不堪,七手八脚的想营救,他们主要的营救对象,就是那个带出东西的蛙人,因为东西还在他手里。 但只隔着一段水域,就是不可触及的天堑,尤其是出现了那种情况之后,岸边的人都不敢随便下水。他们往绳子上绑东西,朝落水的地方扔,想让人抓着绳子然后拖回岸边。还有的匆忙套上了尚未动用的潜水装备,两个人同时从岸边跳进水里,朝出事的地方游。 |
“我们的机会来了!”赵英俊看到下面乱成一团,好像非常高兴,一挺身直起了腰,看样子竟然是要去趁火打劫:“走,我想办法下水,把那个蛙人手里的东西给拿过来。” “你疯了!”我赶紧就拦他,俄国人都聚集到了湖岸的一边,如果胆子大点,确实可以跑到他们对面的湖岸上,但连蛙人都沉到水里,赵英俊难道这要靠自己的肺去潜水抢东西? “放心吧,老毛子不知道怎么对付血纹陶,我不怕的,你不用下水,在岸上接应我。” 不由分说,他拉着我就走,这个人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越是危险,他仿佛越觉得兴奋刺激。我们两个顺着另一条很不好走的路,绕到了俄国人聚集处的对面,相隔着至少三十多米的湖面,何况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人上,只要我们做的不离谱,应该不会被发现。 当我们来到湖岸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先后下水的几个蛙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水面上,只剩下那两只被掀翻的皮筏子,半沉不沉的在水中起伏。湖岸对面的俄国人先是望着水面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飞快的讨论,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开始大声的争吵,情绪相当激烈。 “我不知道这里有多深,先下水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不要动。”赵英俊嘱咐我道:“如果我真的被发现了,会引他们去别处。” “你太冒险了!这样不行!” “没事。”赵英俊咧嘴笑笑,道:“富贵险中求。”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顾我的阻拦,刚要下水的那一刻,他又转身回来,塞给我一团东西,道:“把这个东西缠在手腕上,千万拿好。” 说完这些,他悄无声息的下水了,这货的水性一定很好,但这个地下湖的情况不是水性好就能对付的。我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呆呆的看了半天。一直等我回过神,才低头看看他塞给我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块颜色很深的布,千疮百孔,破的一塌糊涂,我心说他也太搞了,不过转念想想,他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跟我开玩笑,所以,我还是按照他的嘱咐,把这块破布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手 我缠好了破布,就在原地趴了下来。接着,湖对岸的俄国人停止了争吵,他们可能达成了某种共识,只有两个人留在原地,其余的快速的离开地下湖,朝地面赶。这样一来,我有利于隐藏,光线太暗了,赵英俊肯定要中途出来换气,但我看不到他。 我这边的光线,完全来自于一盏俄国人遗留下来的灯,还有湖对岸照射过来的很微弱的光。我一动都不敢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在心里祈祷,祈祷赵英俊平安。就这样等了可能二十分钟左右,我心里毛了,赵英俊直接就是徒手下水的,他能撑得过去吗? 哗啦……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隐约的水声,声音虽然很轻微,但一听就知道是有人从水里朝岸上爬。我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从藏身的地方爬到岸边。肯定是赵英俊回来了,不管他有没有收获,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对我来讲就是最好的消息。 水面上咕嘟咕嘟的冒出了一片水花,露出了被水浸湿的一片头发,我赶紧努力伸出手,想拉他一把。他的头还没有从水面探出来,就率先伸出了一只手,左右一扒拉,我马上就紧紧抓住他朝上拉。水的浮力大,而我又几乎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这一拉就把他小半个身子拉出了水面。 “你他娘的可算回来了!”我尽量把声响压到最低,避免被对岸的人察觉,赵英俊能及时回来,这太好了,我估计着那些返回地面的俄国人并不是放弃这里,而是去想什么办法或者搬什么装备,现在我们两个要撤走,还算来得及。 但是当他被我拉上来的一瞬间,借着很微弱的光线,我大吃了一惊,这个人,不是赵英俊。 我根本没想到从这个位置浮出水面的会是其他人,所以当时就楞了一下,而那个刚刚被我拉出来的人估计也没想到我就在这里等着,跟我同时发愣。这是个俄国人,眼窝很深,从他的样子来看,可能是几个蛙人其中的一个,不过此刻的他非常狼狈,潜水装备丢失了,不知道怎么硬拼着爬了回来。 我跟俄国人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但此时此刻,心里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敌人。我照着他的脸一拳捣了过去,他半个身子还在水里,动作没有我那么灵活,这一下正中面门,当时就鼻血横流。 但这个俄国人的身材非常高大,这一拳并没有把他直接给打昏过去,我收回拳头,又砸了过去。他估计被砸急了,大喊了一声,死死的抓着我另一条胳膊,顺势就想勉强爬上来。我心慌气短,因为他的一声大叫已经吸引了对岸的两个俄国人,对方照过来一道光线,很大声的询问,并且迈动脚步开始朝这边走。 如果被他们这样走过来,我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了。所以我发狠一般的连连重击眼前的俄国人,我觉得,他在水下肯定遇到了情况,耗费了很多体力,因此才会被我牵制着僵持在这里,否则以他的身高和体重,我根本不是对手。 砰! 危急之中,我下手非常重,一拳捣在俄国人的鼻梁上,这一下可能真把他打的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朝水下沉,但他的手还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刚才拉他出来的时候姿势就很吃力,随着他身子一坠,我支持不住了,跟着就一头栽到水里。 我落水之后就被昏厥过去的俄国人带着朝水底沉,现在已经暂时顾不上对岸那两个俄国人赶过来之后会怎么对付我,我使劲掰那老毛子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终于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不过就在我全力挣扎的时候,就感觉他的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握着什么东西,我在水下完全失去了视觉功能,只能凭触觉辨别出那是一块长条形的,非常坚硬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猛然想到了皮筏子被掀翻之前,一个蛙人手里举着的东西。那个蛙人究竟是不是眼前的老毛子,已经无暇分辨了,我又使劲的把东西从他手里硬夺了出来,直接揣到裤腰上。 做完这些,我就憋不住了,脚一蹬,脑袋哗的就浮出了水面。在我浮出水面的同时,两个沿着湖岸跑过来的俄国人就发现了我,他们手里有光照很强的手电,还有枪。我看到光线和枪口一起对准了我,心里再怕都没用,我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匆忙的潜入水中。 我是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潜的,两个俄国人没有潜水装备,估计硬着头皮下水的几率不大,只要我能稳住心神,慢慢的从他们视线中躲避过去,就可以悄悄漂到另一边的湖岸上去。在陆地上,至少比被人堵在水里强的多。湖水非常冷,身体内的热量很快就流失殆尽,在我第二次悄悄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两个俄国人还在不停的寻找。整片湖面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赵英俊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么久都没有他的影子,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每换一口气,就借机观察两个俄国人的位置,然后调整自己的方向,渐渐的,我游到了刚才皮筏子被掀翻的地方,皮筏子还在原地轻轻的晃动,我对这里很戒备,只想加快速度游过去。 |
这一次,我潜入水中不到十秒钟,猛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围了过来,但是我完全看不到那是什么。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它好像是有形的,又是无形的,就如同一片浓的可以滴水的气,完全把我罩住了。虽然看不见,我却能够感受到身体四周出现了压力,整个人似乎被这片气给包裹了起来。 我顿时想到了那些落水的老毛子被什么东西朝水下拉的情景,心头的恐惧更甚。我拼命的游,不过当我把这口气耗尽,再次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都没有感觉有什么明显的拉扯,但那股笼罩着我的气却一直都在周围飘动徘徊。 这是一种虽然还未真正威胁到我,却让我相当不安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潜入水中时,岸边两个俄国人盲目乱扫的光线从我这边一下子晃了过去,就在光线掠过水面的一瞬间,我猛然看到,贴着水面下,有几个黑色的影子。 那些影子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它们在水里如同软体动物一样不断的变幻着体型。我已经被湖水冻的透心凉,这些黑色的影子无疑就像一阵寒风,几乎让我当场僵硬在水里。我怕到了极点,用力拍了一下水面,岸边的俄国人随即就把光线重新聚集到我身上,随着光线而来的,还有两道红外线瞄准器上的红色激光线。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只要瞄准器圈定了我,不用半秒钟,子弹就会飞过来。 我又一头扎进水里,周围漆黑一片,那种一直紧紧包裹着我的“气”,可能就是那些水面下黑色的影子。它们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跟我死死地纠缠:不彻底贴近我,但又不罢手,就那么不停的跟着我,像一群黑色的死灵。我强迫自己继续潜游,必须先离开俄国人的注意范围再说。 这辈子我从来没有游的这么快过,这种速度放到游泳比赛里绝对是要拿奖的。我又换了一次气,渐渐的靠近了湖岸,我让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只有半张脸露在水面上,我在考虑,现在是悄悄的登岸,还是继续在水里跟对方僵持一段时间。这个问题其实不用想,只不过我真被冻的麻木,也吓的够呛,登岸是必须的。 我在水下轻轻摆动双脚,让身体悬浮般的朝岸边靠拢。我观察了一下,在我左边好像有一道和水位线持平的裂缝,裂缝很窄,距离真正的湖岸大概有一米多高,这条裂缝无疑是借力的好地方。我慢慢的从水里伸出手,先扒着这条裂缝。那些黑色的影子还没有散去,就像一群沾着大便的苍蝇,不咬人,却让人恶心的要死。 我再一次强迫自己什么暂时都不想,先登岸再说。我扒着裂缝之后,借用水的浮力,整个身体全都浮了出来,然后双脚踩到了裂缝上,用力蹬了一下,很牢靠。现在,只要我踩着裂缝慢慢站直,就能扒着湖岸的边缘,彻底离开水面。 这时候,岸边的俄国人里有一个冲着对讲机说着什么,另一个还在用光线横扫湖面,我心说着机会来了,双手双脚同时发力,几乎就要从这里直接翻到岸上。 但是,当我双脚还未离开原地的时候,就感觉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脚踝。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别有洞天 脚踝被那只手紧紧抓住的一瞬,我就隐隐有种无法控制膀胱的感觉,如果不是顾忌着湖对岸的两个俄国人,我肯定就要大喊大叫着逃命。 那只手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而且抓的非常紧,我不知道这只手是谁的手,但心里却隐约觉得,是湖面下那些一直紧紧跟随着我的黑影子。我死憋着气不敢出声,不过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集中到左脚上,用力的踹,踢,想把这只手挣脱。在我发力的同时,那只手的力量也逐渐加大,猛的朝里一拉。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出来,那只手仿佛是从湖沿内侧那个与水位同高的裂缝里伸出来的,它正把我朝裂缝里面拉。我心说自己还是大意了,那条缝隙虽然不算特别宽,但容纳一些东西却还是很轻松的,只不过情况太紧迫了,我没有条件在踩上去之前仔细的观察一番。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被拉的几乎站不稳了,身子一歪,整条左腿就被扯到了缝隙里面,但我的右脚还有双手都紧紧的蹬着抓着可以借力的地方,拼命的跟那只手抗衡。 “是我……你他娘的那么用力干什么……” 就在我拼尽全力的同时,突然就听到从那道缝隙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一次我不会听错,是赵英俊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呆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条缝隙虽然是在岸边,但还算是位于湖内部的,赵英俊不是没有可能钻进去。只不过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他干嘛要钻进去。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内的力气就松懈了,这时,裂缝里面亮起了一道非常微弱的光,我看到了赵英俊的脸。我放弃了抵抗,刚想开口问问他,湖对岸的两个俄国人仿佛发现这边的动静,光柱和红外线瞄准器又从不远处横扫过来。 “快进来!进来再说。” 我一弯腰,把身体放平,赵英俊从里面拉了我一把。湖水不断的从裂缝朝里涌动,不过它们的位置是平行的,除非在湖水水位超过缝隙的时候才会有水大量的涌入,而且,裂缝后面的空间曲折却大的超乎想象,这么点水灌进来,马上就四散分开。 “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赵英俊微微的喘着气,好像刚刚经过一场非常剧烈的运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我把经过简单和他说了一下,两个俄国人的手电光柱已经聚集在缝隙的周围,赵英俊就说朝里面走走再说。他站起身,拿着一把被布条罩住的手电,一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我们不远处,躺着一个俄国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和赵英俊把这个俄国人抬起来朝深处走了走,地面上全部都是水,一直走了二十米远,找到个比较干燥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赵英俊朝四周看了看,呼的吐出一口气,说差一点就交代在这里。 其实,赵英俊在没有下水之前,就感觉到湖里会有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说的不太清楚,不过那些东西无法用常理来衡量和解释。本来他是很有把握的,但我一个人留在离水那么近的地方,赵英俊怎么想怎么不踏实,所以临下水前跑回来把那块千疮百孔的破布交给了我。 我的脑子一直是乱的,到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块缠在我手腕上的破布可能有文章,否则的话,湖面下那些奇怪的黑色的影子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 “这是藏区一个大巫师送我的玩意儿。”赵英俊脱了自己的衣服拧干水,道:“专门对付各种怨灵,很有效的。” 我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赵英俊,心里就生出一些感动,他明知道这片地下湖不对劲,但还是把那块破布留给我,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也正因把破布留给了我,让赵英俊遭到了很大的麻烦,他进水之后大约潜游到了皮筏子被掀翻的附近,就让那些很奇怪的东西给缠住了。赵英俊还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完全只剩下逃命的念头,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差一点就死在水里,才拼命潜到了湖岸边,但他不敢直接上岸,恰好发现了湖沿上的裂缝,所以暂时打算进去躲躲。 但让赵英俊意想不到的是,这条缝隙里面已经有一个俄国人了,他一进来就遭到了袭击。赵英俊仍然不敢出声,所以硬拖着已经很疲惫的身躯又把这个俄国人摆平。 “我们两个是不是被堵在这里出不去了?”我也拧干身上的水,担忧的道:“那些撤走的老毛子肯定还要回来的,他们守在岸上,我们就算拼死上岸也逃不出去。” “管他呢,至少现在他们还不能威胁但咱们。”赵英俊踢了那个被绑住的俄国人,道:“等这货醒了,先问点情况。” “对了,你看看这个。”我从怀里掏出那块从蛙人手里硬夺回来的东西,这个东西非常坚硬,很那些血纹陶一样,在水里的时间太久了,蒙着薄薄一层泛白的石灰质,已经看不出其本体究竟是什么东西。 它大概有二十多厘米长,五六厘米宽,形状很不规则,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东西,倒像是从某种物体上脱落下来的一块。根据入手的比重来分析,这也不会是一块岩石。 赵英俊拿着东西,咳嗽了一声,估计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入水的初衷就是想找到这东西,但没想到让我捷足先登了。 不过厚脸皮的人就是有厚脸皮的好处,赵英俊只咳嗽了一声,之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拿着这东西仔细的看。他用匕首把那层泛白的石灰质挂掉,刀子跟这东西偶尔碰撞的时候,可以听到一种类似于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 |
石灰质被刮掉以后,这块不规则的东西就呈现出一种幽深且斑驳的绿色,看到这里,赵英俊就比较确认了,道:“一块青铜残片。” “青铜?”我也凑近看了看,如果但看那片斑驳的犹如苔藓般的绿色时,确实很像青铜。 “你说的绿,不是绿。”赵英俊解释道:“这不是青铜本体的颜色,而是锈迹,真正完好而且刚铸造出来的青铜器,是亮黄或者铜黄色,很漂亮。” 赵英俊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也算小有心得,他说如果是金瓶梅过来,可能会根据这块残片而推敲出整个青铜器本体的器形,年代。 “可能是西汉以前的东西。”赵英俊把青铜残片外面的杂物和水分都抹干,观摩了一会儿,道:“器纹非常奇怪,不是最常见的乳钉纹和云雷纹。” 如果拿到一件青铜器的时候,判断其年代的最主要特征就是器身上的文字还有纹饰。这块残片上的纹饰跟赵英俊所知道的都有不同,青铜器繁盛时期是在商周,秦汉趋于没落,这块残片上的纹饰不是商周时期最常见的凤鸟纹,涡纹,蛇纹。 “大概就是春秋战国到秦末这一段时间里的东西。”赵英俊最后下了结论。 “你到底分的清分不清啊,如果你就不认识这上面的纹饰,又怎么确定它就是战国到秦末之间的东西。”我看得出赵英俊犯了经验教条主义的错误,一个劲儿的想把这个东西朝秦代靠拢。 “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赵英俊轻轻在石头上磕了磕残片,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从编镈上脱落的一块碎片。” 赵英俊所说的编镈,是一种青铜乐器的名称,那是一种雅致的宫廷打击乐器,和人们熟知的编钟形状差不了太多,只不过编钟的钟口是微微朝两边翘起的,而编镈则钟口齐平。 如果赵英俊真没有看错的话,那么他之前的推断就无形中被验证了。在秦汉时期,因为铁器的出现,导致青铜器渐渐失去了实用性,虽然宫廷还有民间仍保留有铸造青铜器的习惯,但那些青铜器的主要用处,已经可有可无了。像这种编镈,一个,用来在宫廷举行大型宴会时可以用到,另一个,就是在规模比较大的祭祀上出现。 “我们现在可以下一个推论。”赵英俊一点脸都不要了,直接把那块编镈的碎片给揣到自己怀里,装着没事一样跟我讨论道:“秦人可能在这里进行过至少一次规模很大的祭祀。” 这种祭祀如果运进来编镈之类的宫廷乐器,就说明规模确实很大,但祭祀可能完全是在地下进行的,比较隐秘。这是个无法理解的现象,秦人在这个地方进行大规模的祭祀,是为了什么?要知道秦代处于战国刚刚结束的时期,祭祀仍然是相当重要的活动,并不像今天去给祖坟上坟烧纸一样那么简单。既然祭祀,就必须有明确的目的和必要。 “我可以相信你的推论。”我对赵英俊道:“但是祭祀的动机和理由呢?”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不过也并非完全就没办法了,至少我们可以问问这位毛子朋友。”赵英俊踢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俄国人一脚。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俄国人醒了,只不过没有出声,只微微睁开眼睛,可能还想趁我跟赵英俊不注意的时候耍什么猫腻。不过赵英俊是多鸡贼的人,俄国人这点心眼完全就不够看的。 “来吧。”赵英俊一把就揪起俄国人,拍拍他的脸,道:“作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你肯定不会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的对不对?”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波洛诺夫 这个俄国人大概一米八左右,很敦实,但被赵英俊一下子就拉起来了。我很担心双方语言不通,赵英俊问了几句之后,果不其然,俄国人脸上的愤怒和不屑之中显然夹杂着一种迷茫,听不懂中国话。 “别这样,真的。”赵英俊叹了口气,很悲天悯人的道:“我是和平主义者,吃过大列巴,喝过格瓦斯,对你们的国家其实没有任何成见,但是如果你一直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我只能采取点另类手段了。” 那俄国人眼神中的迷茫更重了,我悄悄问赵英俊:“你觉得他能听懂我们的话?”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赵英俊摊摊手:“反正他们的队伍里,至少有一个得精通中文,否则的话又没有向导,怎么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问了半天,俄国人始终很茫然,赵英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很小的竹管子,他让我举着手电,就在俄国人的眼前打开了那只竹筒。一只只有一寸多长的虫子从竹筒子里缓缓的蠕动了出来,虫子和杨树上的毛毛虫一样,但五彩斑斓,身外还长着一圈黑色的毛,看上去相当恶心。 “既然你不肯说话,那就尝尝来自中国西藏的特产吧。”赵英俊把虫子举到了俄国人的嘴边,那样子显然是要让他吞下去。 俄国人愤怒外带惊恐,他两条腿使劲的在地上蹬着,想朝后退,但被赵英俊抓的很紧。五彩斑斓的虫子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嘴唇,俄国人憋着嘴一阵干呕。赵英俊伸手卡住他的下颌,指头一弹,虫子就飞进对方的嘴里,紧跟着,他又捏着俄国人的喉结,把头往上一掰,从俄国人的表情上看,这只五彩斑斓的虫子仿佛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吞下这种虫子的人会很痛苦,你要能熬,那就一直熬着,反正我们没事,不急。”赵英俊蹲在对方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俄国人。俄国人开始用他们的母语叽里呱啦的往外吐词,虽然听不懂,但我也知道那绝对不是好话。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俄国人的脸色就变了,剧烈的呕吐,等肚子里的东西吐光之后,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流冷汗,在地上来回的扭曲抽搐,脸色一阵青一阵绿,仿佛非常痛苦,到最后就忍不住大声的嚎叫起来。 “我的上帝!”俄国人不仅会说中国人,而且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他估计是痛的厉害,直接开口骂道:“我操你大爷的!” “我不骗你,你现在承受的痛苦会不断的加剧,一直持续七天。”赵英俊道:“等七天之后,你从内脏开始一点点的腐烂,但你还不会马上死,要等全身烂光,在此期间,或许你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肠子。” “我诅咒你这个恶棍,杀人犯,吸血鬼……”俄国人痛苦的翻滚着,到后来就用头在石头上撞,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体内的痛苦。他恶毒的咒骂了一阵子之后开始哀求,什么好听话都说了,但赵英俊一言不发,就蹲在旁边微笑的看着他。 “虫子现在在你的胃里,估计很快就会把你的胃咬穿,进入十二指肠……” “求你了!把这个该死的拿出来!拿出来!”俄国人完全被赵英俊吓到了,坚持了最多十分钟时间,意志崩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跟赵英俊交涉。 赵英俊给了他一颗黑色药丸,气味很难闻,俄国人吃了之后,情况好了一些,可能是肚子里的虫子暂时被压制住了,不过还是干呕了半天,直到胆汁都吐出来才算完全恢复。 “谈谈吧,来自北方的朋友。”赵英俊示意他交代。 俄国人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不敢再倔强了。这个人叫波洛诺夫,经历很复杂,曾经在海军服过役,退伍之后就到了东北,然后又在北京呆了三年,其中一部分时间是在大使馆工作的,离开大使馆,他就在怀柔那边开了一家公司,多少算的上是半个中国通。 至于这一次的行动,是波洛诺夫一个朋友串联的,他们找上波洛诺夫,主要因为他在海军当过兵,在潜水这一领域里要优于常人很多。波洛诺夫说他只是给朋友帮忙,并非为了钱,这货在北京混了几年,活脱脱一个京油子,他说自己不差钱。 波洛诺夫所在的队伍的组成也比较复杂,全部都是他们国家的人,队伍成员中有医生,退役的军人,辞职后的警察,还有工厂的工人。 “这些人为什么会到中国来?很有趣吗?”赵英俊插嘴问道。 波洛诺夫说不知道,他只是根据朋友的话,来做一些事,他主要负责打捞工作,打捞地下湖内除了石头之外的所有东西。当初,波洛诺夫打捞上第一批血纹陶的时候还很兴奋,因为队伍里的人说,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带着中国古文化的烙印。 |
“恐怕不是这样吧。”我忍不住怀疑,主要是因为我知道在天机计划中,曾经发生过一次不成功的叛逃(其实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肯承认,那个叛逃者是我爸,尽管我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所以,一旦俄国人有什么关于这件事情的举动,举动的背后都有深意:“你们这些人的身份不是退伍的军人,就是辞职后的警察,看似已经成为了普通人,其实呢?” “你看出什么来了?”赵英俊问我。 “我觉得,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把这次行动完全归于民间组织,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那么都只是他们的个人行为。”我看看波洛诺夫,其实后面还有半句话,我没说出来,波洛诺夫的组织假如在中国境内出事,的确算是个人行为,跟他们的政府没有任何关系。个人行为和国家行为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行啊,这猜测的很有道理。”赵英俊转眼也看着波洛诺夫,在他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你看看自己的十二指肠上有没有息肉。” “别这样!”波洛诺夫咕咚咽了口唾沫,对那条虫子有深深的恐惧。 他改口供了,口供中的一部分是真的,只不过波洛诺夫参加这支队伍的理由又有了新版本,是一个当初一起在大使馆工作过的人联系了波洛诺夫,让他参加了这支队伍。其实我对这个新版本仍然不敢相信,我一直觉得,老毛子的这支队伍,来历不会那么单纯,他们当时得到的关于天机计划的资料,是不会交给任何民间组织的。 在波洛诺夫的队伍到达这里之前,已经有俄国人在这里进行了试探性的小规模打捞,他们打捞上来了血纹陶,队伍到了之后,之前的俄国人就离开了。队伍的领队告诉潜水员,血纹陶可以继续打捞,但打捞的重点,要放在一种青铜器上。 我跟赵英俊对视了一眼,这个还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波洛诺夫并不知道这种青铜器的用处,领队说过,无论是完整的青铜器,还是残片,那怕只是指甲盖那么大的残片,都要全力找到。 “你他娘的说了半天,说了几句有用的话。”赵英俊有点不耐烦了,道:“现在,我压缩我提出的问题,就一个,你们到这里的动机是什么?就为了打捞青铜器?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哥们儿,我想我们可以用和平的方式来进行交谈。”波洛诺夫的口气马上软了,很怕赵英俊。 “谈你妈啊谈!”赵英俊啪的就抽了对方一巴掌,因为他看得出这个波洛诺夫虽然人高马大,但确实很油,如果一直给好脸色,他就敢一直胡说八道下去。赵英俊平时喜欢嘻嘻哈哈,不过那也得分对谁,他要是真的发怒了,其实非常吓人,一身的杀气。 “秦代的祭祀场!”波洛诺夫跟着就叫了一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秦代的祭祀场。” “别再给我玩花样,我的忍耐真有限度。”赵英俊的手又放到了波洛诺夫的肚子前。 “秦始皇!你们应该知道秦始皇!”波洛诺夫连连挣扎,想躲开赵英俊的手:“这里有一个秦代的祭祀场遗址,是秦始皇下旨修建的。” 我和赵英俊再一次对视,看起来之前的推测都得到了印证。不过我仍然觉得奇怪,而且不可思议,秦代当然免不了祭祀,就算秦始皇,他也要祭天地,祭祖先,但那种祭祀肯定要在宗庙,把祭祀场修建在这里,是为了祭祀谁?从湖底那些已经破碎的血纹陶的数量就能看出,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祭祀。 “你们探索秦代的祭祀场,然后呢?你利索点,把你知道的一次性说出来。”赵英俊又开始威胁波洛诺夫。 “我发誓,我只知道这些,探索祭祀场,打捞那种青铜器。”波洛诺夫道:“那种青铜器上,可能有相关的线索,在没有找到青铜器之前,谁都不知道你们的秦始皇是在祭祀谁。”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祭祀场 赵英俊属于那种做事就一杆子做到底的人,波洛诺夫既然开口了,肯定没这么轻易放过他。反正赵英俊把吓唬人的话全都拿出来对付对方,这一次估计就真的把波洛诺夫知道的情况全部榨干了。 两千年前的这个祭祀场,所祭祀的对象究竟是谁,祭祀的目的是什么,波洛诺夫可能真的不知道。不过,他说出了一些关于青铜器的事情。据他所说,这种青铜器确实是一种礼乐器,在祭祀的过程中非常重要,它没有装饰性的纹饰,青铜器上的任何痕迹都是有用处的。 赵英俊从怀里掏出那块青铜器的碎片在看,波洛诺夫显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落到我们手里的,眼睛里都是疑惑。赵英俊踹了他一脚,让他继续往下说。 因为这里发生过的那场祭祀本身就不正常,所以祭祀的流程以及祭祀品的用途也和普通的祭祀有所区别。在祭祀结束之后,那整套的编镈都被砸碎了。 “为什么要砸碎?你没有瞎掰吧。”赵英俊对波洛诺夫显得很不信任。 “骗人是孙子。”波洛诺夫连忙发誓,他已经对赵英俊怕的要死,有任何讨好和表忠心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砸碎祭祀用的礼乐,这和祭祀的对象有关,负责祭祀的人认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被祭祀的对象得知自己的要求。也就是说,编镈上可能有完整的关于祭祀的资料。但编镈已经全部碎了,俄国人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打捞上来一块残片,想要集齐所有的编镈,难度相当大。 说完这些,波洛诺夫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并不是队伍里的一线成员,具体的情况都是领队告诉他的。 “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赵英俊收起了青铜残片,对我道:“老毛子不会那么友好,其实,我也不想出去。” “为什么?” “当年的那场祭祀规模之大,能够想象的出来,我怀疑,这片地下湖的面积是不足以覆盖整个祭祀场遗址的。” 说着,他就朝前方望了望,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怀疑从当年的祭祀到如今两千年时间里,这里的地势可能发生过变化,地下湖只是祭祀场的一部分。赵英俊明显是想朝深处走走。我不知道这么做合适不合适,但我们被堵在这里出不去,是事实。 “我们呆不了多久的。”我很担忧,因为随身的装备都不在,就算我们可以不借用任何工具,但总是要吃饭的。 “多少还有点。”赵英俊从身上的几个兜里朝外掏东西,他这种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不管到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丢光,至少要随身保留一部分,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说不定就可以靠这些东西多活一段时间。他还有三块压缩饼干,三块高能巧克力,一份干电池和为数不多的燃料。 波洛诺夫肯定是不能放的,只能暂时带着一起走,可能这丫也看出来自己随时都有被灭口的危险,所以相当的配合。临出发前,赵英俊到裂缝那边悄悄看了看,俄国人果然陆续的返回了。 裂缝的深处,空间以几何形暴涨,但整体的形状很怪。本来我以为要走很远,甚至要经历一些波折之后才能有所发现,不过真正出发之后不到十分钟,我们就看到了像车轮那么粗的经过打磨的大石柱,发现这种柱子,就证明赵英俊的推测不错,车轮粗的石头柱子其实是一种运输工具,有滚轴的作用,用来搬运非常庞大和沉重的东西。 紧接着,我们看到了建筑的废墟,就像石堰川地下古城那样,仿佛是被巨大的颠覆性的力量给摧毁的,已经没有一点建筑的样子。看到这种建筑的规模,就可以想象在两千年前的秦代,巨大的地下空洞中,无数民夫士卒如同蚂蚁一样的劳作。不知不觉中,我对那场祭祀的动机越来越感兴趣了,一下子动用这么多人力,绝对不可能是没有目的的,而且,祭祀的目的应该非常重要。 周围的空气很潮湿,长着极地苔藓之类的东西,走路的时候有点滑。我们一共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左右,八根类似华表样的柱子,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柱子非常粗,已经东倒西歪了,柱子的四周,矗立着一些还没有完全破碎的血纹陶,差不多两米高的血纹陶,好像一个个从秦代就屹立至今的武士,在守护着祭祀的废墟。 “我的上帝……”波洛诺夫的眼睛直了,而且悔的肠子发青,他们的队伍到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但对于湖沿下的裂缝却没有发觉或者在意,估计每个人都没有想到,就在皮筏子每天经过的地方,会有这样庞大的古遗迹存在。 “在这里观察的话,柱子还有血纹陶的中心,好像就是建筑废墟的中心。”赵英俊碰碰我,道:“这是主祭祀场?” 我们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些粗大的柱子还有血纹陶在手电折射出投下的影子,看着有些瘆人。我一想起血纹陶里参杂着人血甚至是尸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心慌气短。 这里没有祭坛,这是很奇怪的一点。祭祀场依平地而起,八根柱子之间对称的间距是十五米左右,我们慢慢从柱子之间走向了中心,在靠近那里的同时,我看见地面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痕迹。 这块痕迹,仿佛就是最中心的位置,大概有一米宽,三米左右长,尽管过去了很多年,但这块痕迹却异常的清晰,它是一块断石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本来应该矗立着一块很大的石头,不过石头被人从根部砸断,然后搬走了。 赵英俊挠挠头,跑到不远处,站在一根已经断掉的石柱子上面,朝远处扫视,等他跑回来的时候说,这八根柱子可能就是主祭祀场的祭坛所在。如果这么看的话,秦人进行那么大的一场祭祀,烧制大批的血纹陶,外带青铜编镈以及其它林林总总的祭祀品和器具,就是为了祭祀这块断裂的石头?这显然太奇怪了。 我们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又在八根柱子的周围认真的观察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太好,经过几块石头的时候,我只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小炉子样的东西。小炉子被腐蚀的相当严重,从它外面产生的那种绿锈来看,这是一尊青铜炉。我兴奋的喊住赵英俊,让他过来看。 “不要激动。”赵英俊拨弄了半天,拍拍手对我道:“这肯定不是编镈。” 这尊青铜小炉子上的纹饰就相当明显了,是战国至秦代青铜器铸造中很常见的蛇纹。赵英俊说,这是当时的方士们用的东西,方士都相信用炉子可以练出很多非凡的东西,包括金子和仙丹。 “这场祭祀,还有方士参与?” |
“问题已经够多了,我得慢慢想想。”赵英俊摆摆手,他示意我继续找下去,一直到把所有能找的东西找遍,然后再坐下来慢慢的根据东西上的线索来推敲详情。 我们寻找的范围还没有完全离开八根柱子周围十米远,我就猛然听到了一声很轻却很熟悉的声音,当时浑身上下的汗毛就竖起来了。我听得出,这是影子的嘶鸣声,而且是西海河地下那种影子。 赵英俊的手电一扫,我们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看见有两条影子慌乱的闪动了几下,然后迅速朝深处跑。赵英俊只想了两秒钟,一抓手电就要追下去。对于这里,影子要比我们熟悉的多,赵英俊可能觉得跟着影子会有所发现,他不怕这东西,身手超强的人能对付这种影子。 他一迈动脚步,我就推着波洛诺夫一起跟上他。赵英俊的速度相当快,瞬间就把我甩出去十多米远,我虽然握着枪,却仍然很紧张,不断催促波洛诺夫快一点。估计也就是三五分钟时间,赵英俊就跑的只剩一个很模糊的身影。波洛诺夫一看赵英俊跑远了,可能有点不老实,来回扭动着被绑着的身体,说很不舒服。 “忍着!”我使劲推着他,大声的呵斥,其实是给自己壮胆子。我心里把赵英俊全家来回骂了好几遍,这货永远都那么不靠谱,不管什么场合情况,说跑就跑,根本不管我能不能应付眼前的局面。 跑了几十米远,赵英俊的身影猛然朝左一拐,我逼着波洛诺夫也跟了过去,左边的地形象是一条小胡同,很高,但是比较窄。我跑了几步之后,猛然停了下来,朝后面看了看,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像房子一样的东西,是用好几块扁平而且沉重的石块搭起来的,大约一米半那么高。石头如同因为某些自然原因滑落,估计没可能会这么恰巧的搭成房子样的中空体。所以,这东西一定是蓄意搭建的。 石块搭起来的“小房子”没有门和窗户,但石块叠加的部分有几条缝隙。本来我是因为这个东西而停下来的,不过刚刚一停下不到一分钟,我就听到了一阵让人牙根子发痒的声音,从“小房子”里面传了出来。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陶俑 我就停顿了那么一下,前面的赵英俊跑的更远了,波洛诺夫看着不怎么老实,目光一个劲儿的来回闪烁,再加上“小房子”里那种怪声,周围的气氛马上就凝固了,彻骨的不安。 声音嗤嗤拉拉的,如同尖利的指甲在不停的摩擦岩石,波洛诺夫就地蹲了下来,跟我说他很不舒服,实在是走不动了。我让那阵声音搞的心慌意乱,一只手拿着枪对准波洛诺夫,另一只手举着手电,在“小房子”旁边停下,想顺着石块之间的缝隙照进去。 就在手电的光线投射入缝隙的同一时间,一双眼睛出现在光线中,把我吓了一跳。那是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非常大,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我很慌张,但稍稍一冷静,我就分辨出,这是一只影子的眼睛,而且是西海河那种影子。 一只影子,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是谁搭起这样的石头“房子”,作为牢笼?我不敢再靠近了,以免影子会突然跑出来,我对付不了。西海河那种体型稍大的影子和石堰川那样的血红小影子不一样,它们不惧怕我的眼睛。 “哥们。”波洛诺夫就趁着我心神不宁的时候开口道:“我真的难受死了,你帮我稍稍松一下绳子怎么样?” “你忍着吧。”我很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的要求,然后朝赵英俊跑远的地方看。在此时此地,这个人对我来说无比的重要,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估计在这样的地方就无法生存下去。 在我张望的时候,石头“房子”里的那只影子仿佛更加躁动了,它不停的抓石块,撕声大叫,甚至用头撞的石头咚咚作响。石头间的缝隙非常狭窄,里面的影子只能伸出来一只爪子,我看到它的爪子已经在石头上磨破了,满是鲜血。 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那么可能面对某些情况时会一无所知。看着眼前这只被关在石头房子里的影子抓狂的样子,我突然就想起邝高手曾经在西海河说过的话。这种生物里面,有很另类的存在,它们承载着不知道多少代的记忆。但因为有些影子无法承受那么海量而且混乱的记忆,导致神经崩溃,变成了“疯子”。 这是一只发了疯的影子? 想到了这些,我就忍不住又想到了邝高手这个人。这个沉默又精干的人,现在可能已经葬身在西海河深邃地下的黑暗中。 在我思考之间,赵英俊从远处飞快的跑了回来,看见他的身影,一直跟我啰嗦的波洛诺夫马上就老实了。 赵英俊是空手回来的,他不敢追出去太远,以免我这边出现情况后无法援手,所以只能半途而废。不过,当我跟他讲了关于影子里的“疯子”的事情后,赵英俊非常敢兴趣,就像在狗市里面看狗一样,举着手电围着石头“小房子”来回转了不少圈。我们俩有一种默契,也有一种共识,无论这只影子疯了没有,但它曾经接受过的记忆仍然完整的保留在脑海里,这是最最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随着我们照射进去的光线,石头房子里的影子完全发狂了,焦躁不堪,不停的用身体各个部位猛撞石头,撞的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赵英俊蹲在旁边摸着络腮胡子,道“想活捉回去,肯定不可能。” “嗯。”我从心里叹了口气,那好歹是一条命,但没有办法。 |
我们一直守在“小房子”旁,这个石头的小房子搭建的相当粗糙,我怀疑,是影子群体中那些正常的影子专门关押疯子的地方。过了不久,里面的影子没多少力气了,身上淌着血,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赵英俊抓住机会,我们俩一起用力,把上面那块石头给掀掉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赵英俊,他直接砸死了发疯的影子,割掉了脑袋,那边的波洛诺夫就露出一副很不解的表情。 “要赶快处理一下,我们还有点燃料,想想办法吧。”赵英俊提着影子的脑袋转身朝大柱子的方向走去,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如果影子的头部腐败的话,那就没用了。 我们回到原地之后,赵英俊用敲打出来的很薄的石片开始烘干脑组织,这一切都没有避开波洛诺夫。我觉得他有点冒失,小声的提醒他,赵英俊没说话,只是望望波洛诺夫之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种笑让我浑身一冷,显然,赵英俊没打算让波洛诺夫活着出去。 我心里一软,皱皱眉头,赵英俊自己咧嘴笑了笑,仿佛在自言自语的低头说道:“别忘了那些村民。” 我顿时想起那几个被俄国人抓到这里的村民,他们很无辜,但一个个的死掉了,而且死的很惨。一想到这些,我对波洛诺夫的同情就减少了许多。这个世界虽然是有秩序的世界,不过很多人都不遵从这种秩序,如果有人随意的剥夺其他人的生命,那么当他的生命被剥夺掉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赵英俊是个果断的人,他的心理素质跟大大咧咧的外表完全不成比例,我觉得如果不是我们被俄国人堵到这儿,到了情况紧急的时候波洛诺夫还有充当人质的价值,赵英俊早已经弄死他了。 我们的燃料不够,脑组织只烘干了一部分之后就弄不成了。赵英俊朝入口那边的路上观察了很久,他可能有点忍不住,想要现在就解读影子的记忆。我怀疑丫在西海河天天嗑药嗑上瘾了。 “夜长梦多,提前解读出来,提前省心。”赵英俊说服我道:“这里这么潮湿,万一粉末被水浸了,就没用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会把住量的,时间不会太久。外面那些老毛子肯定不会再轻易下水,我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大哥,你不玩死我肯定不会罢休的对不对?” “我们是革命战友。”赵英俊咧嘴一乐,瞥瞥波洛诺夫,道:“如果他不老实,你别有任何犹豫,直接开枪。” 赵英俊这种爱好刺激和冒险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我说再多都没用。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吸那种粉末,我们没有蜡烛,他是直接吸进去的,那样的话劲头儿会很猛,如果不是适应过的人,一下子就会受不了。 我把波洛诺夫朝柱子外面带了带,紧紧的盯着他。他根本不知道赵英俊在干什么,但好像欺负我年轻不懂事一样,一到了我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开始跟我白话。开始的时候我不理他,嘟噜的多了我就有点烦,让他闭嘴,同时转头朝赵英俊那边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哥们儿,交个朋友怎么样?给我稍稍松一下。”波洛诺夫朝我挤挤眼睛,道:“我身上有点东西,是俄罗斯的特产,我保证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只是想舒服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我冲波洛诺夫叫了一声,因为我转头看了看赵英俊之后,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皱眉想了想,重新慢慢的转过头,这一次,我一下子就知道了让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我身后的血纹陶。 那是一尊大概两米高的血纹陶,是秦代很常见的徒手武士俑。一般的文史资料还有某些专家在点评这些陶俑的时候,总会用一些譬如眉目栩栩如生,制陶工艺精湛之类的话来形容,但只有真正见过古陶俑的人才知道,那些陶俑的面部五官其实是抽象而且夸张的,反正我是从来感觉不到陶俑身上有任何美感。 在我转头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那尊血纹陶的嘴角咧开了,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我没办法一下子就承受这种变化,使劲的晃了晃头,等我略微的镇定下来,把手电的光全部集中在陶俑的面部时,我才知道刚才是我眼睛花了,这尊血纹陶和周围几尊的面部表情是一样的。 我嘘了口气,暗自庆幸幸亏是眼睛花了,如果一尊陶俑突然冲着自己笑,那种诡异绝对是接受不了的。我重新转过头,用手里的枪示意波洛诺夫老实一点。但我还是不怎么踏实,就好像心里面拧了一个疙瘩,怎么理都理不顺。 还有哪里不对劲? 我忍不住就站了起来,注视着身后的那尊血纹陶,它的姿势乃至表情都是正常的,跟其它陶俑没有区别,但我总觉得心里的不安,就是来自这尊鬼里鬼气的陶俑身上。 我看的有点挠头,因为看不出任何头绪,只有那种强烈的不安在蔓延。这时候,波洛诺夫就喊我,我以为他又要白话,转头骂他。但波洛诺夫很夸张的对我努嘴,一个劲儿的挤眼睛。 我真有些烦他了,尤其是在这种心情不安的时候,走过去就想踹他。但我发现波洛诺夫的头上冒了点汗,他的喉结艰难的蠕动了一下,紧张的看看四周,对我道:“你感觉出来了吗,那些陶人很奇怪。” “怎么?”我让波洛诺夫的表情弄的更加紧张,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枪。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三十丈 人在很害怕的时候,如果再有其他人神叨叨的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就会更紧张。我猛然转身对波洛诺夫说:“别他妈的故弄玄虚!” “哥们,我是说真的。”波洛诺夫又咽了口唾沫,示意我走近一点,我被他搞晕了,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但身后的那尊血纹陶让我很戒备,所以我还是靠近了波洛诺夫,他眨着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小声对我说:“你觉不觉得,这些陶人好像无形中距离我们近了一些?” “什么意思?”他一句话就把我说毛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血纹陶不对劲儿,或许还能以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疑神疑鬼来解释,但如果两个人一起有这种感觉,那就很难说了。 “哥们,真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波洛诺夫很认真,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浓浓的疑惑以及惊恐。他过去在海军服役的时候,因为潜水还有水下射击之类的训练,所以他对物体的距离比较敏感。 在我把波洛诺夫带到这里之后,他逐渐发现,周围几尊血纹陶距离柱子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有所变化,距离柱子越来越远,而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当然,他说的这个现象只是他凭借肉眼的观察,没有很确凿的证据,不过我已经被这样的陶俑搞的神经紧张,他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怀疑,血纹陶是在慢慢的移动。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见鬼了。 我检查了一下波洛诺夫身上的绳索,这是赵英俊亲手绑的,非常结实。之后,我又慢慢走到了那尊血纹陶的旁边,我脚下就是一片杂乱的碎石,没有明显的参照物,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在缓慢的移动。 我用手电仔细的观察着脚下,但是看着看着,就感觉脖子上好像被什么吹了一口凉气,森森的冷。我猛然抬起头,光线上移之后短暂的黑暗和光明的交替之间,我仿佛看见血纹陶的脸庞上,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 这一下,我几乎是跳着跑回波洛诺夫身边的,大口的喘气,我实在不想让他小看我,但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等我回到他旁边,再注视血纹陶的时候,就觉得它的面孔隐约间恢复了正常,似乎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哥们,你看能不能这样。”波洛诺夫对我道:“在陶人的脚下,做个标记,过一会儿去看看,如果它真的在挪动,你会看出来的。” “这个办法不错。”我嘘了口气,问道:“但如果它真的在移动呢?该怎么办?” “只能跑了。”波洛诺夫撇撇嘴。 我左思右想,肯定不能扔下赵英俊,但这些陶俑的问题不搞清楚,始终是个祸害。我自己拼命给自己打气,然后一口气跑到血纹陶的旁边,在它脚下做了一个明显的标记。当我做好了标记重新往回跑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劲儿的祈祷,祈祷是我和波洛诺夫全部出现了幻觉。 也就在这时,我下定了决心,如果以后赵英俊再做这样离谱的事情,除非先杀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和波洛诺夫呆在一起等待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好像在深夜里走进了一片阴气缭绕的坟地里,这里明显没有空气对流,但时常都能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风从耳边吹过去。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波洛诺夫建议我到血纹陶那边去看看。我很不想去,但现在除了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 我跑回血纹陶那边,只低头看了一眼,脑子轰的就炸窝了。我做的那个明显的标记,已经落到了血纹陶身后大概一米远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说明血纹陶真的在不断的移动!这周围没有任何人,如果它一直在移动,只能说,是它自己在动。 如果在平时,我可能根本不会信这种事情。但是经历过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之后,我不敢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而且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应对? 我的脑子一乱,就下意识的朝后退,我退后了几步,面前的血纹陶突然就像是开动了马达一样,嗖的朝我这边移动了一米多远,我根本看不清楚它是怎么跨过来的,但这次的移动相当明显,我想不承认都不行。 “我靠!”我心里一慌,不由自主的就对着它举起了枪。 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波洛诺夫骤然间发出很凄厉的大叫声。我一回头,顿时被吓呆了。一尊高大的血纹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波洛诺夫的身后,波洛诺夫的手被绑着,行动很不便,一下子被血纹陶卡在了两条手臂中间。血纹陶足有两米来高,像波洛诺夫这样的大个子被卡着,也只能勉强用脚尖着地。 “救救我!救我!”波洛诺夫只能两条腿来回的乱蹬,拼命的大喊,他显然吓坏了,不停的向我求助。 一时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赵英俊,但他现在昏迷着,而这些血纹陶显然还没有在意赵英俊昏迷藏身的地方,我不能把东西朝他那边引。这么想着,我拔腿就跑,一瞬间,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就把我包围了。那是我在地下湖潜水时所经历过的感觉,如同有一片看不见的气笼罩着我。周围什么都没有,但自己就好像走在一片泥浆沼泽中间,每迈出一步,似乎腿脚都被粘糊糊的液体给拉扯着。 |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我感觉那尊血纹陶就从后面跟上了,回头一看,它竟然已经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没有在地下湖潜水时的那种感觉,我可能面对血纹陶的时候会束手无策,它跟上来的一刻,我想到了手腕子上缠着的那块破布。 我猛的朝它挥了一拳,其实我没有攻击它的意思,只是用这块破布来震慑它。但是这一下子用力过猛,一拳就砸在了血纹陶的前胸。我本以为拳头砸在这么坚硬的陶俑上,肯定要疼的一塌糊涂,可是我只感觉到一团软绵绵的如同雾一样的东西,被一拳穿透了。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尊血纹陶竟被我一拳给打的如同倒飞出去一样。两米多高的血纹陶,就算陶体内部是中空的,至少也得三四百斤那么重,我不知道自己的拳头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过这样一来,我心里就有了点底气,不那么慌乱,开始谋划着该如何安全的和对方周旋。不远处的波洛诺夫吼叫不断,那是人在濒死的时候所发出的绝望的嘶吼声。我绕了一圈,那尊被我打飞的血纹陶仍然以那种很诡异的方式跟着我。 “救救我……” 当我跑到距离波洛诺夫比较近的地方时,就惊呆了。他完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卡的不能动弹,不知道是不是内脏被强压给挤破了,鼻子嘴巴都在冒血。他的眼睛睁的很圆,嘴巴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哀求般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他,身子一闪,把后面的血纹陶给逼退了几步,但与此同时,周围的几尊血纹陶都在动,这一次我看的无比清晰,它们的脸上,都带着那种诡异的笑。 我东跳西跳,用手腕子上那块破布自保,当我绕到了卡着波洛诺夫的那尊血纹陶身后时,猛然听到一声并不响亮但很刺耳的咔嚓声,那是波洛诺夫胸骨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波洛诺夫整个人就吊在了血纹陶的两条手臂中间,脑袋软塌塌的垂了下去,嘴里的鲜血滴答朝下滴落,很快就没气了。 波洛诺夫死去的那一刻,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这是天性,很难转变。但是我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尽管有那块破布,我仍然觉得自己很危险。我不敢跑的太远,也不敢把这些东西引到赵英俊那里,就一圈一圈的兜着圈子。 体力消耗的非常快,渐渐的我就跑不动了,我抽空在周围看了看,掉转方向,想要爬到一根断裂的柱子上,居高临下跟对方耗着。手里的手电光开始微弱,我心里顿时急了,如果这个时候手电的电池耗尽,那就彻底抓瞎。 随即,手电上指示电量的警示灯红了,就算把光线调节到最弱,也只能坚持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知道在这一个小时时间里赵英俊能不能醒过来,光线一弱,脚底下顿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我用手撑着地面就爬起来,但右手隐约感觉到,在地面上摸到一片好像很深的刻痕,匆忙中用手电一照,刻痕弯弯曲曲,隐约是个“叁”字。尽管我的处境很不妙,可是这个突然出现在碎石下面的字让我大感疑惑。我想再多看看,不过没有机会了,身后的血纹陶都在诡异的靠近,我拔脚就跑,绕了一圈之后重新跑回来,把那个“叁”字周围的碎石一点点的踢开。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趟,越来越多的刻痕从碎石下面显露出来。最后,我把碎石清理掉了一大片,地面上的刻痕对我来说很复杂,也不好辨认,我一边跑一边琢磨,感觉那应该是四个字。 东叁拾丈。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个推断 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把我弄迷糊了,如果只从字面意思来分析,那是一个类似指示方位和距离的坐标,而且繁复的字体说明,它们是两千年前就被人刻在这里的。只不过我没有时间继续琢磨,只要稍稍停顿下来,后面的血纹陶就会如影而至,我分辨不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是用什么动力在移动的,但显然,它们对我手腕子上的破布有忌惮。眼下,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依仗的活命法宝了。 我下意识的就朝东面望了望,我一点都不相信这是上帝突然给我的逃命的指示,所以我掂量轻重,暂时还是放弃了那四个字,把精力放在和血纹陶周旋上。我按照原来的想法,绕着一根断裂后的柱子来回兜了许多圈,然后猛的发力,手脚并用,抱着柱子就朝上爬。断裂的柱子大概有三米多高,当我爬上来之后,几尊血纹陶就围在柱子周围,定定的站住了,纹丝不动,仿佛千百年来一直都矗立在这里一样。 我终于能好好的喘口气了,但是在柱子上蹲了有十分钟,我就感觉这并不比在平地上轻松多少,柱子的横断面是倾斜的,要费力才能站稳,而且我不能这样好好呆着,必须时常的制造出一些动静,因为我不想让这些血纹陶放弃我,转而去找赵英俊的麻烦。 在柱子上呆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手里的手电耗尽了所有电量,忽的熄灭了,周围顿时一片漆黑。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那种感觉相当不好,就好像自己站在一个黑暗的小岛上,四周全部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 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亲身体会是无法感受这种恐惧的孤独的,黑暗如同把空气都压缩了,喘不过气来。我没有任何概念,每隔一段时间就大声的咳嗽一下,这是在吸引血纹陶,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你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双腿已经在柱子上蹲的麻木了,却不敢随意挪动。这时候,从不远处的祭祀场中心那边,猛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光柱,那道光柱就像是一轮太阳,瞬间就让我心里的恐惧融化掉了一大半。 “你他娘的终于醒了!”我冲着那边大喊了一声。 “什么情况?”对面传来赵英俊的回话,吐字清晰,得亏他过去一直嗑药,否则即便苏醒了也不可能醒的那么利落,至少得迷糊一会儿。 我蹲在柱子上,把情况快速的对他喊了一遍,赵英俊稍稍朝我这边走了走,我跳了下来,猛冲向他。 “这些只是小意思。”赵英俊伸出手:“破布给我。” 他接过破布,裹在手上,大踏步就朝那些血纹陶走过去。相同的一块破布,但在赵英俊手上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提着拳头就砸向一尊血纹陶,我看到沉重的血纹陶就像瞬间拥有了生命般,对赵英俊非常恐惧,竟然一点一点的后退,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受到威胁时的反应。 “出来!”赵英俊一脸的杀气,脸庞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猥琐,他一拳把那尊血纹陶打倒,然后抓着陶俑的额头,猛然一拽。 他的手上好像顿时多出了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赵英俊紧紧的掐着无形的东西,慢慢举过头顶。我拿着手电在后面给他照明,当光线照在赵英俊的身体时,他的头顶仿佛出现了一道很薄而且模糊的光晕。 光晕中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像一股烟气一样,轻的似乎吹口气就能吹散。如果不认真的看,根本察觉不到这条烟气般来回扭动的影子,它被赵英俊紧紧的抓住,无法逃脱。 “看见了吗?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赵英俊的手臂也在剧烈的抖动,那种抖动已经不是正常的肌体可以产生的,但是他的意识很清醒,而且明显掌握着主动权。 |
当赵英俊的手臂抖动到了相当程度之后,突然就大喝了一声,一拳砸了出去。在光晕中,我看到那道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影子,轰的就散开了,像一缕青烟融入了周围的空气内,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轰隆…… 这道青烟般的影子被打散的一瞬间,周围的几尊血纹陶一起轰然倒地。赵英俊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走了回来。 “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了。”赵英俊把破布摆弄了几下,递给我:“还是你拿着吧。” 我们两个重新回到柱子那边,赵英俊分给我半块巧克力,但没有燃料了,只能沾点冷水喝。我两口就把食物吞下去,问他这次嗑药有什么收获。 “他们的祭祀,好像就是为了这块断裂的石头。”赵英俊指了指地面上清晰的裂痕。 在同一个环境下,影子的记忆是不可能那么全面的,因为它们只能注意到某一片区域内发生的事,就好像人在观察广阔的场景时,无法纵观全局,只有紧盯着某一处看,才能把完整的过程给记忆下来。赵英俊在解读那些记忆的时候肯定不会如看电影一样的清晰,我所听到的,是他整理外加脑补之后的影子记忆。影子有智商,它们只攻击落单的人或者小股的队伍,一旦人多了,影子会逃遁,要么就隐匿。赵英俊解读的,恰好就是关于祭祀场的这一部分。 影子的记忆里,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的火把将巨大的地下空间照耀的通明一片,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但至少是以万人为单位的。毫无疑问,秦人在这里进行过大规模的施工,而且绝非修建祭祀场那么简单。 这些秦人是在挖掘,但是分析不出他们的挖掘目的是不是像西海河工程那样。祭祀场中心这里也作为一个施工地点,不过刚刚动工不久,他们就从一些石块中挖到了一块巨大的独立于岩层中的石头。 那块石头就像一堵三米多宽,四米多高的墙,普通的石块在施工中都会被打碎然后搬运到别处,但这块石头显然不普通,秦人用了很长时间在观察这块石头。 “我从影子的记忆里看不清楚这块石头的细节,但……”赵英俊顿了顿,道:“我感觉,它上面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是诅咒的原载体?” “没办法确定,因为我们的线索只是一段经过传承的古老的记忆,而非实物。” 这块石头的出现,打乱了秦人的施工计划,他们围着石头研究了很久,看不出个所以然,也正因为这样,施工地点被转移到了别处,那这里暂时空闲了下来。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猜想,他们估计看不出头绪,所以把情况反馈回去,由上面定夺。秦代是法制森严的王朝,很少有下面做事的人敢擅作主张。 记忆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不过根据背景来分析,可能是石头被发现之后不久,就有人从石块的根部将它截断,用那种滚轴一样的圆形柱子给运走了。 “你先等等。”我一下子阻止赵英俊继续讲述,因为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怎么了?” “让我想一下,想一下……”我也说不上自己的念头是否正确,但如果赵英俊没有解读错误这段记忆的话,我就觉得这个念头是很有可能的。 我把前后的线索都理顺,脸色就有些发白,并非害怕,而是激动,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你到底在想什么嘛。”赵英俊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是这样。”我回过神,对他道:“两千年前的事了,而且没有被记载在正史里,谁也说不上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不过我提个推论,我想,我知道这里的祭祀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哦?你说说看。” 我知道,秦代对这个事件的探索,完全是当时最高统治者,秦始皇下令进行的,如果那个时候有工作组的概念的话,秦始皇是当仁不让的组长。所以,这里的施工情况,他完全应该知道。 那块有点奇怪的石头让施工现场的最高领导者无法决断,他要反馈情况,必然会一层层上报到皇帝那里。之后,施工者截断了这块石头运走,这十有八九是有皇帝的旨意,否则没人敢这么干。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皇帝下令的。 那么,这块石头从这里被运走,目的地百分之一百是当时的秦都咸阳,秦始皇日理万机,不可能亲自跑那么远过来观看这块石头,所以,他下令把石头运回京城,在皇宫中就能看到这块仿佛画着一双黑色眼睛的大石块。 “似乎很有道理嘛。”赵英俊摸着胡子,考虑了一下之后,很赞同我的意见。 当然,我的这些分析完全是因为以前从晓宁,金瓶梅,还有陈雨那里得到的线索。 “石头一旦运回京城,被皇帝亲自过目之后,你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对赵英俊道:“没有人可以例外的,哪怕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我懂!这他娘的也太有颠覆性了。”赵英俊咧咧嘴巴,一副揭开了千古之谜的表情:“秦始皇,中了鬼影诅咒!” |
跟读者们说一声,前几天身体很不舒服,这几天要进行治疗,可能没时间更新了,我托了其他人帮忙更新一下,但人家的时间可能不固定,大家耐心等等。 |
@天空自逍遥 1987楼 2013-12-23 19:47:00 我插句话,刚才LZ不是说主角的手电没电了吗,怎么赵英俊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拿出手电照了起来? ----------------------------- 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亲身体会是无法感受这种恐惧的孤独的,黑暗如同把空气都压缩了,喘不过气来。我没有任何概念,每隔一段时间就大声的咳嗽一下,这是在吸引血纹陶,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你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双腿已经在柱子上蹲的麻木了,却不敢随意挪动。这时候,从不远处的祭祀场中心那边,猛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光柱,那道光柱就像是一轮太阳,瞬间就让我心里的恐惧融化掉了一大半。 “你他娘的终于醒了!”我冲着那边大喊了一声。 ----------原文写的很清楚了 |
@天空自逍遥 1987楼 2013-12-23 19:47:00 我插句话,刚才LZ不是说主角的手电没电了吗,怎么赵英俊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拿出手电照了起来? ----------------------------- 主角手电没了,赵英俊的还有,赵英俊对敌,主角拿赵英俊的手电给他照明,这种很小的细节没有必要写出来了吧,否则行文该繁琐到何种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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