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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头条】猎梦人:带你接触睡眠障碍症人群,述说他们的诡异故事[第24页]

作者:幽灵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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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无遮拦的老王 2019-05-13 13:14:22
    楼主很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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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评价!
    @情商小于零 2019-05-13 15:05:41
    飘啊飘~养肥再看 留个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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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更新的,喜马拉雅上市了,您也可以去听书,给小耳朵一个享受的过程!
    @江楼月圆队 2019-05-13 12:53:27
    ??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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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更的
    @湘西风景好 2019-05-12 22:07:13
    膜拜一下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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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土著一枚,您过奖了!
    @跟你讲冰凝快 2019-05-12 14:21:44
    不管别人说的是什么,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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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的支持!
    @SmileD魔力 2019-05-22 15:26:45
    大神,又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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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看见您的开楼记录了!感谢支持!会更的!
    这配药房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法操作。得先找到电,才能有光源。可总电源在什么地方呢?晓菲在房间里又摸索了一通,顺着门边的开关往上,开关的上面最可能是电盒所在地。可事情并非如此,没发现电盒,但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晓菲心中一惊,手的触感一片冰凉,这凉意是金属物散发出的,它有个握柄,两侧还有弹簧。很像扳手,她握住手柄往下扳。耳边听见合闸的声音,配药室的房间突然亮起了暗红色光,有些像洗胶卷暗房发出的那种红光。光是从房顶两侧的圆球形灯泡发出的。谭晓菲抬头看那两盏大灯上写着“应急”的英文单词,才明白自己扳开的是这房间的应急电源。虽然灯光很暗,但怎么也比一片漆黑什么看不到强。能凑合看清眼前的物体,就能进行配药操作了,这是个意外惊喜!
    她把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配药单、两袋血浆、钾钠菲血溶液。晓菲借助房内昏暗的灯光看配药单上的教程,拿来烧杯,试管;先把血浆倒入烧杯,再拿来试管吸取钾钠菲血溶液;看着配药单上的剂量溶合烧杯里的血浆,得到血浆基液。最后的步骤需要加热,加热的工具是用酒精灯。桌子上貌似没有酒精灯,她开始快速翻找柜子和抽屉,还是一无所获。只在靠门边的角柜里找到了半盒火柴,里面却只有可怜的12根火柴。12根?在这一片黑暗的外界可是救命稻草,一根火柴划着,怎么也能带来几秒钟的光明吧?有光明起码就能判断方向,得去找酒精灯,配药单上写着血浆基液有一定保存期限,过了三十分钟就会失去效应,错过时机,也就做不出血清了。做不出血清也就前功尽弃了!这游戏太虐心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游戏如此抠门的用光手段,但又往回想想,没到钻木取火的地步就谢天谢地了!
    黑暗中又响起奇怪的“嗒!嗒!嗒!——”的响声,晓菲转身看向身后,发现这动静来自墙上挂钟的时针。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时间是半小时,晓菲额头有点冒汗,攥紧了手里的火柴盒。
    半小时,12根火柴,要找到酒精灯!时间不多,不能耽搁。她把做好的血浆基液揣进包内,再检查下里面的道具,确定没丢东西情况下,勇敢走出了配药房,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下挂钟,记下时针的位置。
    她动手划着第一根火柴,利用点点火光,快速定位疾步向右侧一扇闭合的大门跑去,火柴的火苗燃烧的很快,不到10秒钟,手指已被烤的火辣辣的疼。她只能扔掉火柴,尝试摸黑开门。
    光源可怜又有限,不能盲目浪费。晓菲的手摸到门把手用力往外推,门顺利打开,面前感到一股冷风扑面,伴随浓烈的霉味,貌似从地面传来。
    她低头看向地面,上面有微弱的颗粒荧光,散出的光像演唱会的荧光棒,霉味居然是从这颗粒荧光散发出的,这不太符合常理。生物界没有哪种霉菌可以发光,更不可能有霉味的发光生物。当她有点懵圈的时候,地上这些颗粒荧光迅速聚拢,组成一具人形的身影。晓菲下意识摆出格斗的姿势,准备跟眼前的未知生物拼命。可它并非有敌意,她听到了“呵!呵!”的笑声,在这阴森恐怖的环境内,异常慎人!它的脸开始慢慢清晰。
    “我知道你会来,过来找我啊! ”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晓菲的脑袋“嗡!”地一下,仿佛被炮弹击中。
    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了,居然是钱劲波!
    晓菲既惊讶又欢喜!惊讶眼见的是不是幻象?欢喜的是费尽心机终于找到了钱劲波,虽然太抽象,但起码比在这诡异医院里空转悠强多了。荧光颗粒越聚越多,在她面前拼凑出一张完整的身形,这男人就是钱劲波了。
    此情此景是晓菲期盼的,也是来这梦境游戏的初衷,所以,她也就不再恐惧了。
    “钱导,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有点奇怪?你已经死了吗?”
    眼前的影像明显晃动了一下,荧光颗粒像被一股水流冲过般,向四周散开,但又快速聚拢过来。没有回话,没有阴笑,也没有肢体语言。
    钱导变得面无表情,眼睛的位置,荧光颗粒开始像拨香蕉皮一样脱落。接着是其他部位,然后是肩膀和身体,并迅速从腰部,腿部脱落。整个过程不到10秒钟,所有剥落的颗粒砸向地面发出“叮叮铛铛!”的清脆响声,这动静让她联想到撒向地面的钉子。一点也感觉不出荧光颗粒的轻盈和质感!这到底怎么回事?
    荧光版的“钱导”消失了,眼前的空间再次陷入绝望的黑暗。晓菲叹了口气,内心有点惴惴不安,一直要找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它到底是不是钱导?为什么问了那样一句话,就烟消云散了呢?背后有人控制吗?
    她又划着了一根火柴,借着点滴之光,看清眼前是个楼道间。抓紧走到楼梯上,快步上了几蹬,火光灭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蹬到台阶尽头,还需要再往上走,上面的路还有多长?她不清楚,也不想多费火柴。哈腰,摸墙,摸黑前进。
    她压低身体,扶着墙壁,鞋子轻踢着台阶,心里默念数字,每迈上一步心里就记个数儿。当走到台阶尽头时,大概数了15级台阶,向上爬升了5到6米的样子,也就是说她现在站在一个高处。脸前感觉有冷风吹过,这风像是空调机吹出来的。
    说真的,这不太符合逻辑,这里停电了,空调不可能运作。她再次抽了根火柴,把它点燃想看清这里的状况。却在刚划着的瞬间,在正对自己墙壁的位置,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护士鬼影。这鬼影迅速向晓菲的身体扑来,将她撞下了楼梯。
    火柴掉了,背包脱手了。她的头砸向地面,晕倒在了原地。
    ——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却趴在暗红色光照的配药房地面上。背包扔在了旁边,她醒过来,揉着酸胀的双眼,昏倒前的记忆还在,但背包里的血浆基液却没了。她彻底明白,这是又重玩了,在楼梯间的时候,被鬼护士撞下楼梯摔死在地面上。又从配药房重新开始了!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再重玩了,再重复一次的话可能得回到更早之前!
    既然如此,就服从游戏的安排吧!
    晓菲从主任进入梦境游戏后,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之前都是我们在梦境里,我们主导治疗,主动性很强。可这次却是被人控制着,而且这看似破旧的医院却有着严格的游戏规则。死会重生会重玩,死也没那么轻而易举,只有把游戏玩到底并且取得完胜的成绩才能全身而退。
    此时此刻,晓菲感觉自己的头顶仿佛有双眼睛,时时刻刻在不觉察下默默的盯着自己,有点汗毛倒立的惊悚。
    她重新背起背包,摸了摸身上的衣兜,火柴盒还在。打开数了数,10根。没错,游戏重来了,道具却没有。背包里的配药单和原材料还在,她又重新配了一遍药,二次得到了血浆基液。
    再次离开配药房,倒计时又开始了,半小时内要找到酒精灯,溶化血浆基液。
    燃掉手里的第三根火柴,眼前的景象跟之前没有两样。行走记忆已经留在脑海里了,凭借记忆她快速上楼梯。却在楼梯间尽头留了个心眼,她向曾经出现鬼影护士的墙壁扔出第四根划着的火柴。那鬼影又出现了,这次晓菲可是有所准备的。
    她把背包挡在胸前,鬼影护士看到晓菲后,再次向她扑来。她却用背包当盾牌顶住了鬼影的第一次冲击。护士鬼影没想到她会抵挡,被迫退到墙根。晓菲上前飞起一脚直踢向鬼影护士的脑袋。这一脚力道很大,将鬼影踢散,护士一声尖啸,白影迅速陷入墙内消失了。
    踢飞了鬼影护士,晓菲握紧背包,划着了第五根火柴,她看到这纵深的楼道内,有两扇门,位于两侧。其中一扇门亮着红色光点,那应该是扇电子门。
    火柴光灭了,她走向了电子门,准备用电子卡刷开这扇大门。
    当她正翻找背包里道具要开门时,楼道对面的小门却“吱嘎!”一声悄然打开了,一股熟悉的冷风从里面飘来,这冷风勾起了她的回忆。这风有点湿冷甚至是水汽,不像空调机发出的。
    突如其来的剧情发展,的确冷不丁的给玩游戏的人巨大的恐慌!晓菲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快速拉上背包的拉链,拿盾牌挡在胸前,生怕从那门里再窜出另一只鬼影护士。
    “嘭!嘭!嘭!——”自己的心跳声成为这黑暗中唯一的节奏,强烈而又恐惧。
    第六根火柴划着后,晓菲将它直接扔向门内。星星之光把周围的环境照出个轮廓,这是个小房间,有个铁皮柜子,柜门打开着,竟从里面闪出一道金属亮光。
    确定没危险后,她勇敢的走了进去。在打开的柜门里面逐层摸索,鬼鬼祟祟的样子,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不过,这次没白摸,在柜子的第三层找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物体——“手电筒”!她迫不及待的拧亮开关,一道光柱射向房间,久违的灯光突然有种温暖的快感。此刻,晓菲的内心不是兴奋而是嘲弄自己,这黑暗待久了,对灯光是如此的渴望!
    有了灯光,就有了方向。她用电筒打量这房间,这里的摆设很简答,除了这铁皮柜子外,门边还有个大玻璃窗,像审讯室的那种不透风的玻璃窗。窗户下面摆着个长条桌子,上面尘土很厚,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一把破败的看不出颜色的转椅,斜斜的冲着大门的方向,椅背上放了个大大的方形靠垫,正面鼓起一大块,乍一看还以为上面坐着个人。转椅的后面就是房间尽头的墙壁了,上面挂着一排金属挂钩,挂钩悬吊着一本红色记事本,那红色发亮,仿佛血洗过一般。
    她看到挂钩下面有一张铁网,带着湿气的冷风就是从那儿往外吹出来的。她走过去摘下挂钩上的本子翻看,上面都是登记名录,登记的地点用红字标记出来,在白纸上异常显眼——“研究室”,登记来访者名字最多的居然是邱麟院长!
    没太多悬疑了,这间房肯定是研究室的登记处了。玻璃窗对面的电子门一定就是研究室了,那里面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嗷!——”一声沉闷的吼叫从挂钩下的铁网里传来,声音发闷,遥远,但仍然能听清,这类似野兽的咆哮。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有点奇怪,当她正想置之不理时,铁网突然“嘭!”的一下,飞了出去。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将它冲开,晓菲看到一股强劲的腥臭味黑水从里面喷涌而出。她紧绷起神经,一个纵跃,抱着背包蹿上了桌子。
    “嗷!嗷!——”怪叫又开始了,这次的声音仿佛逼近了铁网,黑水还在不断往屋内灌。怪叫还在持续,伴随怪叫的还有一道诡异的绿光,这光和手电光交织在一起,有股奇怪的意向。这绿光打在墙壁上居然会反射和转向,反射出两道光转向了门外,将楼道照成一片诡异的绿色。她透过大玻璃又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影像。绿光变成了细微的颗粒,又慢慢组成了一具人形,熟悉又折磨人的身影——“钱劲波”!
    怪叫消失了,诡异黑色腥臭的水,居然被房间洋灰地面给完全吸收了。绿色光消失了,屋内的现象消失了,外面的“钱劲波”却慢慢走向电子门,晓菲不敢眨眼盯着眼前的一幕。“钱劲波”站在门外,头部居然悄无声息的转了180度,冲晓菲诡异的干笑了两声。“来吧!”
    说完这冷冷的四个字,他的身体穿透电子门竟然进去了,穿墙而入?这是印度神功?还是鬼斧神差?整个过程惊掉了自己的下巴,她不知所错,这些诡异现象跟研究室有关系吗?虽然这事没有弄懂,但她观察到一个现象。当“钱劲波”进入的瞬间,电子门边的信号接收仪从红灯变成了绿灯。这不速来客的到来把研究室的门打开了,也不是件坏事。
    晓菲跳下桌子,快速来到电子门前,手往门上一放才发现自己天真了!信号接收仪在她手刚碰上的瞬间就变到了红色。
    变成红色意味着门锁上了,进不去了。晓菲气得直想砸门,这门该怎么解呢?她观察门锁,信号接收仪屏幕上显示着指纹的图标,这就是提示。
    “这就对上号了!”晓菲从背包里拿出指纹识别卡,刷开了这扇电子门。
    里面一片漆黑,飘出了福尔马林和各种药水混合的味道,刺鼻难闻,令人作呕。她没敢直接进去,先提着手电往里照射,在看清研究室大概结构和庞大的空间后才大胆的走了进去。
    这研究室是长条形的结构,左侧有一扇大门,门的右侧墙壁上挂着信号接收仪,上面亮着红点,这又是一扇需要电子卡才能打开的电子门。正对自己的是一堵墙,没有窗户,看不到对面房间陈设,却用鲜明的黄色油漆在墙上写着大大的“A-1”的字样。门锁着,却没看见“钱劲波”的身影,他就像个幽灵,在诡院随意穿行,而自己却没这个能力捕捉他。这是让人心里崩溃的地方,晓菲在明处,他却在暗处,时刻想着出来捉弄人一番,浪费你的感情,挖走你的点滴自信。
    研究室地面上看到了不少碎裂的玻璃器皿,电筒光照过去闪着玻璃锐利的反光,药味就是从这些碎裂的器皿上散发出来的。
    在整个房间靠右侧的位置摆放了一条长8米多的长桌子,这些长桌是用每张2米的小桌拼起来的,桌子上铺着白色台布,上面摆着一排排的研究器皿。围绕桌子两侧的是金属坐凳,没心思细数,打眼观瞧,一排十多个位子。晓菲一进来就看出了这研究室的用途,这间房子是提供医生讲课,学生实验用的。在自己工作的精神科研究所里,也有相同的房间。只不过晓菲习惯性的把这种房间叫做“教室”。
    细细搜查研究室长桌上摆着的器皿,不难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墙角的位置,试管陈列架上找到了一台酒精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用火柴点燃它,手头只有5根火柴了。她把手电筒放在桌上照明,划着第7根火柴,点燃了酒精灯。然后拿出血浆基液导入试管内持续加热,当基液变色成形后,得到了配药单上最终的血浆。
    整个制作过程还算没耽误时间,血浆成功取得,就可以回到宫A区VIP室了。可临走前,晓菲心细,又搜查了整个研究室,找到了两支注射器和针头。有了血浆,等于有了“解药”,这“解药”得用注射器静脉注射才能奏效。如果是我,肯定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谭晓菲胆大心细,可不是虚传的。
    实验室里面的电子门如何开?她没时间去花心思,背包里的道具肯定有能打开它的。至于那扇门的后面是什么?她也没心思探究,等救了我和王主任,这些谜底一定会揭晓。后面的空间一定有更多的未知,至于幻影般的“钱劲波”是真是假?也只能先带着悬念,将游戏玩到底,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晓菲的心情如鹊上梅梢,运气高升,心情悦然。有了电筒光,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一路无危险,顺利到了宫A区倒塌的楼梯外。那段莫名其妙出现的绳子还在墙壁上垂着,她拽了拽绳头,还算结实,就顺着绳子滑到了下面。
    回到VIP室的时候,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在,王主任却不在了。晓菲给我注射抗血浆,救了我。
    等我醒来,不知过了多久。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和满是尘土的衣服,有点心疼,又有点小幸福。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把我关怀和救治,我俩起初是一个团队,但经过几次梦境追踪,慢慢变得熟悉彼此,甚至能进入彼此的心里。在这梦境的游戏里,我看到她脸庞的轮廓更加清晰,感情有些萌动,心跳都加快了。这或许是刚痊愈后的心里反应吧!我是不是错误的把它当成对晓菲懵懂的爱情了吧?
    对于她我是既敬重又爱恋的,跟她经历了这么多,感觉她很不容易。虽然脾气有时暴躁,但总体来说人还是很仗义的!
    “你醒了?”晓菲的话带着疲惫,将背包撩到房间地板上,她的头发和脸上都是土,也没心思擦拭。看我傻呆呆的瞅她,她竟绷起脸来严厉的质问我:“王主任呢?我走后,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我有点哽咽,的确有事!但我不知道该不该信自己,说这话像句废话,但她走后,我的经历也非常离奇。我愿意说说,晓菲也督促我勇敢说出来。
    “别管在什么地方,这游戏我看是得把牢底坐穿,玩到底才能离开!不在乎这点霉运了!磨磨叽叽的!像个男爷们点,发生什么事儿没?问你呢!”晓菲捋了捋额前蓬乱的头发再次大声质问我。
    “你走后,我做了一个梦。但感觉很真实!”
    “梦?开玩笑呢?”
    我摇了摇头。“没开玩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本身是在梦里的游戏。可我昏迷中,的确又做了梦中梦。”
    晓菲蹙眉凝思,陷入了沉思。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更性感。
    “你想问题的时候真性感!去找血浆这一路很辛苦吧?”
    她白了我一眼,懒得继续理我。
    我只好接着往下说:“可以说当时我仿佛灵魂出窍了,但大脑意识是清醒的。我的灵魂看到王主任挣脱掉束缚绳,自己走出了房间。但奇怪的是,他像一个虚幻的影子,不真实,但又有具象的结构,跟?类似?我该怎么——形容这现象呢?”
    我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去用语言表达时,晓菲突然靠近我,神秘兮兮盯着我的脸问我:“像荧光颗粒一样的幻影吗?”她继续补充道:“会发光?会自动聚合在一起?也会拆散分离?”
    一连串的问句,把我彻底搞懵圈了。我双眼一瞪,反问道:“我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晓菲舒了口气,眼神又有点黯淡,紧跟着,唇角抽动了两下。这是忌惮的神情,在去找血浆的路上,她肯定经历了比我更可怕的事情!
    “因为我也经历了,我看到钱劲波也是那副样子。”她说完这句,现场突然陷入了冰冷的沉默。听到她说见到钱导了,我的神情也没好到哪去。条件反射,我感觉他已经死了!那游戏还有玩到最后的信念吗?我俩的心情现在都有点没落儿,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你看王主任什么样子?”晓菲反问我,手里却翻找背包里剩下的道具。
    我眯起眼睛,努力回忆起来。“我昏迷的时候,感觉身体发冷,是那股刺骨的冷。外界有一股力气从脚部往外拉我,很奇怪。当时像鬼压床一般,我有意识,仿佛也能看清屋顶的灯光,但身体动不了。这冷和拉扯力量越来越微弱,我再次昏过去,大脑的意识突然就没有了,一片空白。可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奇怪的电波噪音惊醒!但这次醒来,我却飘在墙角处。”我冲房顶一角指了指,示意晓菲也向那边看。那是VIP房间最高的位置,不挨着房门,通向台球室门廊处,她看到一个可疑的装置。
    “你说你离魂状态时,是停在那个方块形的装置上吗?”
    她不说我还没注意,我点头称是。
    “那东西很可疑,我待会去看看,接着往下说。”
    “我飘在那个方形装置上,身体没重量,就说那是我的魂儿吧!我能看到自己平躺着,也看到王主任的身体在剧烈挣脱!每挣脱一下,全身就像过电一样发光!感觉很虚幻,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就一点点向回缩。挣脱了一阵后,他的身体又开始像气球一样瘪下去,整个瘪的过程都在发光,是那种白色的荧光,我在现实世界从来没见过那种光!然后,然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分解碎裂成一堆荧光点,完全从绳子里脱离出来。像一股水流般滑出了沙发,在地板上聚集再次组成王主任的形体。他转过身瞥着我飘的地方,冲我邪恶的笑了笑,然后就穿墙出去了!“
    晓菲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令我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了打击。“你觉得我在吹牛逼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你跟我遭遇了一样的处境。‘钱劲波’跟你描述的一样!这事儿目前无解!”
    “接下来怎么办?”
    “一起回到宫B区,研究室的门打开了,咱们得继续探索。“ 晓菲把背包甩到我身上“走吧!“
    带着疑问探索,并非我的行事原则,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得走了。拉好拉链背起背包,准备和晓菲出去。却见她突然停在门廊下不走了,她用臂肘捅了我一下,眼神示意我往门廊上看。
    一眼瞅过去,我脑袋就懵逼了——那个方块形的设备竟然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刚刚——”
    她听出我话音儿有点发颤,内心无比恐惧。“它应该能记录你灵魂出窍的过程,但也记录了王主任的影像。它是在咱俩谈话时,悄无声息的消失的。”
    “就在眼皮子底下?没觉察出任何异动啊?是幻觉吗?”
    晓菲摇摇头,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我俩都看到那装置了,就肯定不会是幻觉。算了,没时间理它了,我们走吧。这个装置打咱第一次进来时,就没留意。是不是最初就有呢?还是后来才配备的?这都是个谜题!”
    我俩走出VIP房间,一路跑步来到挂号大厅。那里居然恢复了光明,不知道这光又是何时恢复的!背后被操控的感觉太令人惊悚了,这比更多怪物带来的恐怖要强烈的多!
    在宫A区空场没有找到丢失的步枪,我们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又往回返,想乘电梯回到地上却发现电梯门锁死了,回不到上面了,眼下只能往宫B区探索了。
    断壁处的绳子还在。我不知道绳子的来历,就问晓菲,她才告诉我当时的情景,还把她去配药这趟遭遇全都说了出来。
    我感到不可思议,也琢磨不透,那个“钱劲波”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能确定百分之二三十,他和王主任危在旦夕。
    顺着绳子往上爬,来到宫B区,里面的路段还是漆黑一片的停电状态,晓菲打前阵,用电筒光引路,我俩才没耽误时间,迅速来到了研究室。如果没有电筒光,天知道要往哪边走,晓菲当时凭借12根火柴照明引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刚进研究室,晓菲就发出了一声感叹!我问她什么情况?她却指着地面对我讲:“这地方太干净了!”
    我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讲。
    “干净?”
    她把手电横着扫了两圈,惨白的光线在桌面和地面上重复过了两次。我恍然大悟,她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了!桌上和地上连一片纸都没有,对于研究室这种环境来说不太可能!
    “难道这是新开设的,设备还没搬进来?——难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晓菲冲着墙角走去。我也赶忙跟过去,她停在一张铁桌前,看着上面燃烧的一瓶酒精灯,橙红的幽幽火光,犹如恶魔之眼一闪一闪的。“这就是最后加热得到血浆基液的酒精灯,它居然还烧着,而且是这里唯一存在的物件。”
    “晓菲,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这里一片狼藉?”
    她点头称是。我看她蹙眉凝思的样子也是心里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现象。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想起来了,是不是你重新玩游戏才导致这样的?剧情发生了改变?”
    “不应该是这样,如果发生改变,不能单是这个地方有改变吧?一定是在我走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跟VIP房间的装置有关系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这个话题,或许是它距离我们现在的困惑比较近吧!
    “小于,你会举一反三了。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距离真相不远了。我就在这房间外面再次看见的‘钱劲波’,他的幻影走进了这里。”
    她熄灭了酒精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灭火后几秒钟,那瓶酒精灯突然化作白烟儿蒸发了,就像以往使用完的道具一样。晓菲从这细节又捕捉到一条有用的线索,起到作用的是道具,用完后,道具就会自然消失,那这里的现象就能解释了。
    “酒精灯是道具,除了道具,这里的陈设都消失了。咱们假设,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你在VIP室看到的是一样的话。那它不能让道具消失,这里一定也有相同的装置。”
    “它应该消失了,找不到的。如果我们被它监控,结果会如何?也会消失?”我瞪大了双眼,内心惊悚不已,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天知道这座地下诡院笼罩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悬念?
    晓菲的手电往墙面照了照,“A-1”的字样还在,导视用的标记也没有消失。我俩想过去看看,却听见对面的电子门发出了奇怪的响声,红色显示灯变成了绿色。晓菲赶忙关了手电,现场一片漆黑。她一把摁住我的肩膀小声说:“蹲下!”
    我俩趴在铁桌子后面,从桌子腿之间的缝隙往门的方向偷窥。
    电子门居然开了,但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到。没有人影,没有声音,更没有风,平静的有点匪夷所思。我想说话,晓菲却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再等等,静观其后。
    晓菲等了一会,见外面没动静,才敢贸然走出铁皮桌,向那扇敞开的电子门走去。我跟她并排走,晓菲用手电光往里照,地面干净利索,像刚有人擦过一般。
    走进里面的房间,它跟外面陈列一致,桌面干净整洁,没有杂物,干净得就像走进了宫殿。墙体上却写着“A-2”的字样,这里应该是研究室的第二套房间。
    诡院的逻辑变得越来越不清晰了!在房间左侧,有扇电子门,对面墙也有一扇。我俩一人负责一扇门,却发现都打不开锁。而刚才“幽灵开门”事件和诡异的“钱劲波”,“王敬久”有关系吗?难道这诡院还真闹鬼不成?即使是鬼,也总能看到个鬼影吧?可愣是什么线索也没有,还被两堵门绊住了前进的脚步。
    我开始翻找背包里的道具,最有可能打开电子门的是晓菲从院长办公室拿到的蓝色卡片。我用这张卡在电子门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门没反应,红灯没有任何变化。显示器上却显示“断电状态,不能启动”八个字样。
    这太匪夷所思了!折磨人的内心。如果没有电,通往“A-2”研究室的电子门是怎么打开的?晓菲让我别着急,先在房间四周搜搜,看能不能从什么地方钻过去,比如通风管道什么的。可照了一遍,只在左侧电子门上面看到了一张铁网,里面是空心的。晓菲让我爬进去,看看通往哪儿?
    @slh随意的风 2019-06-11 10:43:17
    好文顶起
    -----------------------------
    哎呦,好久没来了啊!风姐!做菜的帖子还搞呢吗?最近没看见什么更新啊?
    @柳长衣 2019-06-09 00:17:50
    顶帖顶帖,楼主的有声小说十分精彩!给楼主点十万个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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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野孤行 2019-06-07 21:42:32
    @幽灵帝国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点赞是风气,越赞越大气【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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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打赏!您那二战的文还没读完呢!到太平洋战争打小鬼子那段了。哈哈
    因为“A-2”研究室没有别的地方能往外走,我只能选择爬进铁网里找外界的路,往回走肯定是不行的。铁网的位置并不高,我蹬着一张椅子够到铁网,把周围四个螺丝拧掉。卸掉它后,晓菲在下面帮我拖着,钻进了通道。
    “拿着!”晓菲把手电递到我手上,并嘱咐我说:“快去快回!别逞强!”
    我点了点头,拿起手电,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通道里面走去。晓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声音在潮腐的黑暗通道内戛然而止。她大概在说:“提起精神,保持警惕!”
    通道不算太长,过了几个弯儿,就到了对面。眼前的一张铁网把我拦住了,这铁网就是通道尽头的门儿了。我用电筒往下照了照,光线透过铁网散出很多放大的规则方形,把地面切割成不等分的几部分,让这块空间看上去有种错位的幻觉。正面有扇大铁门,发现一个不亮的显示器,又是个密码门。
    看到没危险,我又用电光往四周扫了扫,发现光够不到右边。但直觉告诉我,那边的空间应该不小,可能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得赶快出去了,一手拿着手电,一手去卸铁网的螺丝。在我刚卸掉最上面那螺丝时,耳边听见了一个声音,确切点讲是从下面那扇铁门传来的。这是什么声音?
    “嚓!嚓!嚓!——”
    声音从门里向外传来,我停下手头的工作,赶紧用手电照向大门。那声音还在响,而且是由远及近。还是“嚓!嚓!嚓!——”的声音,像一个人在地上蹭着鞋走路。
    更离奇的事接踵而至,我看见大门外,洇出大片水印儿并伴随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这铁门里面洇出液体是福尔马林的话,那常识告诉我,里面应该有尸体?尸体停放在停尸间?难道——那铁门里面真的是?那听到蹭着地面走路的声音又是?虽然我是学医出身,在医学院也见过并解剖过尸体,但仍然感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甚至有个冲动的念头——赶紧掉头往回走,不想下去了!
    鞋子蹭地走路的声音还在继续前进,不紧不慢,一个速度。我屏住呼吸,拿电筒的手有些轻微颤抖,我斗胆对着空气轻声问了句:“谁在那儿?”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三个字说出口,那声音就立刻消失了。铁门下的福尔马林湿渍,也突然间被地面给吸收了。这现象太奇怪了,如此大片的湿渍怎么会瞬间被吸干了呢?难道地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吸水海绵?
    我接着卸螺丝,把剩下的三个螺丝卸掉,推掉铁网正准备跳下去,又发生了奇怪的现象。铁网还没触到地面,就被黑暗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向右侧墙壁,强烈的金属撞击声吓得没任何心里准备的我一下就从上面跌了下来,摔了个狗吃泥。还好,手电被我牢牢攥住没摔坏。没时间考虑疼不疼的问题了,赶紧拿着手电照向右侧照射过去。发现铁网摔的变了形,卡在一处设备的夹缝里。那设备我看清了,是一台发电机。这是个令人振奋的发现!恢复这里的光明指日可待了。
    走近看,才发现这是台老式且笨重的发电机,不像现代的产物,而且外面的铁皮已经生锈并散发出朱砂的颜色。我不确定这古董能不能正常工作,仔细看了下发电机的位置,正靠着一面墙。墙顶部有个气窗,气窗后面的房间是做什么的呢?好奇心驱使我把手电照过去,却把我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向了墙壁,电筒也掉在地上开始旋转,错乱的光柱扫射着整个空间。
    气窗外有张白惨惨的人脸正对着我,脸部没任何表情,双眼瞪得溜圆。那脸还在那儿跟我对视,不说话,也不笑,连眼睛都不眨!这人脸居然是钱劲波,我没看错,就是他!这怎么可能?我赶忙拿起地上的手电再次照射过去,脸就突然没了!这是见鬼了吗?钱导莫名其妙的出现又消失,到底什么原因?蹭地走路的声音,铁网被打飞,又见到钱导的鬼脸,这三件事有关联吗?
    悬念重重,把我的脑袋都搞得要炸开了。更弄得我一时间分不出主次,竟然忘记了翻进来的初衷。我听见晓菲在外面已迫不及待的喊声了。“嘿!傻于!你没事吧?”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带回到正常的思维轨迹上,扯着嗓子回了一声。“没事!我看到一台发电机。正尝试连上电源!给我点时间!”
    听到我的回应,她马上回复我。“好!快点行动!别被幻象惊扰!”
    听晓菲的话外音,她貌似也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发电机上,发现机器上有两处闸刀开关,开关一侧有两个指示灯,上面虽然布满灰尘,但机器还没坏。我拉上闸刀开关,指示灯亮起了红灯,机器下面打开了一个类似汽车油箱的圆盖儿。里面盘着个摇柄,电力没恢复,还需继续操作。
    我揪出摇柄,按照上面的指示箭头,顺时针摇了三圈。指示灯亮起了绿灯,我听见发电机内部发出了机械运作的悦耳声响。
    发电机开始工作了,我头顶的灯光突然亮了,但很微弱,比漆黑一片要强很多。为节约用电,我关了手电。电子门的显示器屏幕亮了,整个研究室区域的电力也恢复了。
    “A-2”研究室大门解锁了,晓菲走了进来。她看我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遇见了什么怪事。
    “我叫你快点,是因为很想进‘A-2’研究室后面去看看。我在外面又看见钱劲波的电子幻影走进去了。”
    原来她也看到了钱劲波,只是没我那么震惊。“我刚爬进通道,你就看见了?”
    “你走了一阵了,我跟你对话前看见的。”
    我把手电递给晓菲,怂恿她向那气窗照,说我就是在她跟我对话前,看到了钱劲波苍白的脸正贴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我。她不信,接过手电往那儿照了下,这回,我有了心理准备再看过去,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有点浪费感情,但我希望晓菲能相信我。
    “目前没有出现,不代表安全。做好被吓的心理准备,傻于,这研究室的确令人胆寒。从现在起,咱俩一起行动,最好别再分开了!”
    晓菲说的对!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为她的话点赞!
    这地方只有铁门没有打开,显示器下面有个数字键盘,那就是密码锁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从背包里找道具线索拼凑出一组数字密码,解谜开锁。我回忆在什么地方获取过数字信息呢?挂号大厅挂号处的工卡信息里有数字,那就是解开这密码门的线索了。还记得当初拿完这个工卡后,就遇见了复活的人模,险些丢了性命。在这诡院里的所有回忆都令人刻骨铭心,汗毛倒竖。的确是非同寻常的体验,未知的恐惧太多了,最终的真相会在这扇铁门后面吗?
    当我正从背包里翻找工卡时,门内又传来了熟悉并毛骨悚然的“嚓!嚓!——”声,难道是里面那只“鬼”知道我们要开门了?
    “什么声音?”晓菲也听到了,我跟她眼神对视了一下。
    “这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有人?”
    我摇了摇头,声音正逼近大门。晓菲身上的鲁莽劲儿上来了,她攥起拳头往铁门上使劲砸,砸得地面都感觉在发颤。她这是给自己壮胆,因为她内心也很恐惧。
    砸了一阵铁门,里面的声音消失了。但她的脸色却有些阴沉,低着嗓音对我讲:“快点开门吧,里面定有蹊跷!”
    我在背包里翻找能利用起来的道具,仔细想了想,当初在挂号大厅挂号处拿到的四张工卡,还有洗衣房女士汗衫兜里第五张工卡,上面有数字,或许组合起来就是解锁这扇大门的方式。摸出五张工卡时,手被金属物硌了一下,掏出金属物,发现是个纯金手镯。我想起来了,这手镯也是在汗衫上找到的。金晃晃的手镯莹亮发光,引起了晓菲的注意。
    “这镯子从哪儿弄来的?”
    “在宫B区地下洗衣房找到的。这道具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吧?”
    晓菲没有直接回答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我手里的工卡全都拿过来仔细查看上面的工号。
    我知道这又是一道数学题,在挂号大厅的后面,我玩过一次数学题了。这次却怎么算呢?我看晓菲盯着显示器,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按,我站在边上却看不出端倪。又懒得问,就在边上耐心等了起来。
    “傻于,赶快过来给我读上面的数字。”
    我凑过来,问她怎么做?她给我指显示器上的图案,第一个是方形、第二个是三角、第三个是梅花、第四个是桃心、第五个是圆儿。我大眼瞪小眼儿,不知该怎么读。她却告诉我:“按照显示器上的图案顺序对照工卡的图案,明白了吧?”
    晓菲观察仔细,我第一次得到工卡时,真没注意卡上有图案标识。原来那图案隐藏在数字的最后面,图案很小,不易发觉。
    我按照图案顺序读出了数字:“175,515,241,743,234。”她的手在键盘上摁亮了13,11,7,14,10九位数字,连接到一起就是131171410。这是加法,每张工卡加在一起得出的数字再串联起来就解开了这扇密码铁门。
    门开了,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把我俩熏得一阵咳嗽,白色灯光伴随着阵阵逼人的寒气射到了外面。当白色的团团冷气逐渐散开后,我和晓菲同时看见最远处的墙壁上,有两个写着11,12数字的金属长方形柜门,左侧有个扳手。在医院太平间待过的,不用多问就知道这房间是停尸体的!
    想起鞋蹭着地面走的声音,我就有点神经质了。没敢贸然进屋,赶紧低头留意地面,没有脚印,干净的连一根毛都没有。认可一件事情——越是干净整洁,就越有问题。
    晓菲先走进了停尸房,我紧跟其后。里面有200多平,12个尸柜,如果里面都有尸体存放,那就是12具尸体。可这停尸间能有什么线索呢?难道那幽灵般出现的钱导真身会在这冰冷的停尸柜里吗?
    晓菲站在房子中间闭着双眼,脸上一副凝思的神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我却观察起每个停尸柜来,为什么上面会有数字?而且数字的颜色都不一样呢?12个柜子,12个数字;奇数用红色标记,偶数用黄色标记。排列顺序是左侧6、7、8、9、10,右侧是1、2、3、4、5。
    晓菲睁开双眼突然对我讲:“我记得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张夹在院长工作日记本里的图纸,跟这里的布局非常相似。这里当初不是停尸间,一定是后期改造的。虽然没拿图纸,但我能记起数字的顺序跟这里一样。”晓菲说完这话,就让我去尝试打开奇数的停尸柜,她负责偶数,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我照办,却发现柜门是锁死的,晓菲那边也一样。12个停尸柜,一个也打不开。除了这柜子这里也没其他线索,看来解锁停尸柜的线索得从外界寻求了。
    当我俩正要出去时,我的耳畔仿佛听见了细微的水流声从停尸柜处传来。晓菲也听见了,冲我做了个停步的手势。我把手电照到柜门上,竟然看见柜子底部流出了很多透明的福尔马林液体,没有血液。奇怪的是唯独那12号柜子下面没有液体流出,这就是问题所在。12号停尸柜一定有问题。这现象虽然奇怪,但的确很有价值。
    我俩走出了房间,一路无话走到了研究室A-2区域的电子门,墙上的显示器电源已经接通了。屏幕上写着一个大大的“12”的数字,1是红色,2是黄色。原来这道门锁的解开方式跟停尸柜的号码有联系,联系在哪?1是奇数红色,2是偶数黄色,组成12的数字,停尸柜的数字也是这种颜色标记单双号的。那么解题的方式就出来了,1到11的数字由奇数和偶数相加得到12就可以了,停尸柜的排列顺序正好也是一个奇数一个偶数,屏幕上显示四位数相加得到12,密码是四位数,又是一个奇数一个偶数,那应该就是1、2、4、5相加,但先后顺序无法判断,只能尝试从大到小,从小到大两遍。最终是按1、2、4、5数字,解开了研究室A-2区域电子锁。
    这里跟外面的研究室截然不同,竟然是个庞大的手术室,灯火通明,亮堂堂的。两边是金属立柜,中间停着个庞大的手术床,无影灯还亮着,照着床上的一位女尸。我俩走到床边,完全是好奇心驱动。
    床上躺着个陌生女人,这陌生,并非是不认识那么简单,是有点怀疑。她的长相很怪异,脸部五官感觉是拼接上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看见五官的周围都有层密密麻麻令人惊愕的缝合线。难道,这女人生前脸破相了,在这儿做五官移植了吗?
    “晓菲,你看她五官怎么像缝上去的?这缝合线多密?”
    晓菲没理我,继续观察女尸的胳膊和手对我说了两字儿——“过来。”
    我走到她的位置,看尸体的手和胳膊。发现跟五官的缝合线又不太一样了,她胳膊和手上的线很浅,浅到跟皮肤一个颜色,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不是外科手术的缝合线,手术线不会这么细腻,这是长上去的。你再看看这皮肤是正常肤色。要真是女尸,皮肤应该是灰青色或灰色。“ 晓菲又尝试摸了下皮肤,我也试着触摸,竟然是温热的。这就更不可思议了!难道她只是躺在手术床上睡着了吗?可脸上的痕迹却怎么解释?
    我继续观察她胳膊和手上的皮肤变化,那些密密的线条已经融进皮肤里看不到了。再去看脸部五官,竟然一点痕迹都没了,当初我认为的“缝合线“不见了。
    “这是魔术吗?“
    晓菲白了我一眼。“亏你想的出来!“
    因手术床对过就是那些立柜,立柜里的东西也清清楚楚的展现在我俩眼前。本应该放手术器材的立柜,里面却没有一件器材,全都是泡着各种人体器官标本和一种畸形怪物的玻璃罐子。
    我和晓菲面面相觑,有点匪夷所思。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邪恶的东西?这让我想起了日本731部队!可走近仔细观察又有点不对劲。那些标本在发光,畸形的怪物也很奇怪。它有个像斗笠帽一样的身体,浑身棕褐色,长满如鱼鳞般的胶片。这怪物有点熟悉,勾起了我和晓菲脑海中深刻的印象,我努力回忆着。
    “这不是趴背虫吗?来诡院的山坡上遇见的,还跟它们打了场血浆大战!”
    晓菲用手指碰了碰立柜里的玻璃罐,我正要阻止她,她却提醒我往里面看。“瞧见没?有变化吗?”
    再看罐体,发现罐子里的趴背虫闪出一道白光,身体爆裂成无数荧光颗粒瞬间消失在罐体内。与此同时,其他罐体内的标本也随之消失了,只留下那些空空的玻璃罐子。
    “这些都是假象!我打进来看它们会发光,就知道跟‘钱劲波’一样。“
    “为什么?“
    晓菲盯着我的脸,摇了摇头,也不清楚什么原因。
    正常的逻辑思维被严重困扰了,而更奇怪的事在标本消失后发生了。手术床的女尸开始像蜡烛一样融化,而融化的过程根本就没见到血浆爆裂那种恶心画面,仿佛她就是一具蜡尸。
    我和晓菲凑近床体观察女人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体由胸口位置开始向四周融化。但过程奇怪的像动物蜕皮,我屏住呼吸不眨眼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当融化到脸的时候,发现这脸变成了另外一张女孩的脸,我仿佛在哪见过这女孩。
    “陈景轩?“
    我想起来了,四个孩子的吊坠其中一个就是轩轩的,我是从那吊坠见轩轩第一面的。在病人病情的随笔记录单里也曾提到了陈景轩,可记录单里写的是冷冻尸体,它应该在停尸房啊?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是融化后才看到的她,那融化前那个女人是谁?我不清楚,晓菲也不清楚。
    女孩闭着双眼,一副安详的样子,用手碰触肌肤却冰凉刺骨。皮肤也变成青灰色,确定已去世很久,虽然去世,但却没有腐败的迹象。轩轩的双手叠放在小腹部位,手指间夹着张纸片。我和晓菲都看见了,却不敢去拿。不知拿了那张纸片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俩在床边踱步,最终,还是我鼓足勇气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片。看了一眼,正面写着12,背面写着一组数字。我懂了,这一定是打开停尸间12号停尸柜的密码。
    我把纸片收在身上,正想跟晓菲离开时,却发现陈景轩的尸体的确发生了逆天的变化。虽然在我俩意料之中,但还是惊悚了一把!
    轩轩的身体突然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眼睛也睁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眼球。这又是遇见僵尸了吗?我和晓菲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手头没有像样的武器,只能攥拳头,做好赤手空拳格斗的准备了。
    她的身体坐在床上,眼珠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白色眼球,“咕噜!“一声从眼眶内滚落到地面,爆出一道刺眼白光。我俩用手护眼,却仍没能躲过刺激,感觉双眼被针刺一样疼痛。晓菲见过世面,所以才没吓得乱喊乱叫,换做别的女人早就崩溃了!
    轩轩那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和晓菲,我俩往门边上挪了挪,她的头便随着我俩移动,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面对我们。僵硬的面孔上,无血纯白的嘴唇突然咧开向我笑了笑,那洁白的牙齿我怎么看都觉得瘆人可怖。
    “呵!呵!呵!——“ 配合着阴森低沉的嗓音跟10岁女孩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这只大鬼到底是谁?我和晓菲都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是轩轩!
    晓菲和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大门边,准备开门。
    我提醒晓菲开门,而晓菲却阴着脸回答:”没戏!门自己锁上了。“
    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往对面门跑,看看能不能打开那门逃生。晓菲却把我叫住,摁着太阳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先别——动,别——惹她!这个女——女孩——很危险!“
    被白光刺激后,我和晓菲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看轩轩时,都出现了重影儿,不能晕倒,不能over,更不能再重玩了。我咬牙坚持着,双手扶着墙壁,使劲拍着脑门,想驱赶那眩晕感。而晓菲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她无法预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才是最可怕的!
    大门在这个节骨眼儿开不开,我内心有想骂人的冲动,但发现骂人对眼前那只大鬼起不到作用。她已经从床上站起来了,开始俯视我们。但头部的角度非常古怪,已严重扭曲到了肩膀的位置,颈部拧成了90度,脸颊完全贴在肩膀上的角度绝对是人做不到的。
    断裂声成为这房间的主旋律,颈部继续以这诡异的角度扭曲,发出“咔!咔!咔!”的慎人响声,到最后再也经不住这动作而断裂了,轩轩的头颅与身体脱离,脑袋滚到了地上。
    我和晓菲有了前车之鉴,赶紧护眼背过身去,白光再次炸开。我感觉背脊一阵发热,还好没被白光刺到,做不到对轩轩的一击毙命,起码把伤害先降到最低。
    本以为轩轩的头都没了,会死掉,却事与愿违,远远没有结束。她的身体转向我俩站的方向转了转,伸展双臂屈膝从床上跳下来,就直扑向我俩。
    晓菲见势,提脚冲她踹去,本想能把她踢出去挡一挡她的煞气。谁想到,这一脚竟然踢空,直接扑向墙壁。我抡拳打向她的肚子,却穿过她的身体一头栽了过去。她的身体被我和晓菲冲开,竟炸裂出若干白色荧光颗粒。它们在空中快速聚拢又重新组合到身体上,我们的拳脚对她根本没用,她现在的身体也不是肉身,感觉更像是一具灵活的电子影像人魔。
    晓菲摔倒的地方是个卫生角,手碰之处,有个硬物。瞟了一眼,是个拖把。来不及多想了,她抄起拖把就冲影像人魔的断颈抡去,她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一把攥住拖把杆反手一拧将晓菲擎在半空,看晓菲情况危险,我也随手从卫生角抡起个铁桶向她砸去。可手臂刚抡到一半就被她体内爆出的一股电光击中。
    我浑身酥麻,跟摸电门一样的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瘫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天昏地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我看不清晓菲和影像人魔的身影,只能从痛苦的声音判断,晓菲在喊我,让我醒过来别睡!
    我也不想睡,可这由不得我控制!这电光把我给电晕了,虽然意识模糊,没死却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我冲晓菲摆了摆手,示意我有点撑不住了。
    断头的影像人魔手里的拖把杆燃起熊熊烈火,一时间烧成了一团粉末消散在这诡异的手术室里。晓菲在烈火烧拖把杆之前迅速脱身,但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她倒翻在立柜上,背部顶倒了两瓶玻璃罐。
    倒下的罐子摔在地上,迅速爆开,碎玻璃片和里面的液体四处飞射,晓菲没能躲开,手臂和小腿均被碎玻璃划伤。背部也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滚烫的辣椒油泼上一般,额头的汗珠顿时连成线,像断开的珠子般掉在了地上。
    她强撑着身体,眯着双眼看眼前要发生的事情。
    影像人魔,被碎玻璃和爆裂的液体迸射一身,碎玻璃划过去一点事没有,而那液体却对她产生了某种伤害。影像人魔被液体迸射到的部位,颗粒聚不起来,就形成一个空洞。可以从这空洞看到对面去,她的身体多处出现大窟窿。战斗力和速度明显降低,晓菲找到了她的弱点。一咬后槽牙,强忍着浑身的酸疼,一气儿抱起另外几个玻璃罐,全砸向地面。迸射的碎玻璃渣儿和液体把影像人魔拦腰截断,上身和下身也因破坏严重而丧失了战斗力,身体开始萎缩,最终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手术室。
    光消失了,陈景轩也走了,人魔被晓菲无意中打败了。曾几何时,每当我问她如何打败影像人魔时,她却给我吃闭门羹。告诉我两字——“秘密”!气得我鼻子都歪到了一边。
    就在影像人魔消失的地砖儿上,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晓菲忙过去捡,发现是张奇怪的金属卡片,上面什么都没有,这种卡多用于刷机器开门,比如门禁、公园、公司闸机。她收好卡,缓了缓神情,就朝我走来。
    我的身体极度虚弱,需要治疗,晓菲也没好到哪去。她也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身子骨仿佛抽干力气般难受。脚下像踩棉花,双耳都嗡嗡响,仿佛耳道里进了很多只蜜蜂。这肯定是遭到影像人魔眼球爆裂光照引起的中毒反应,晓菲很明确这点,战斗告一段落,眼前最需要的是治疗。可唯一知道的配药房在研究室的外面,路程较远且不知吉凶。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冒这个险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晓菲翻了翻我的眼皮,看我瞳孔有放大的迹象。这就更不妙了,她拍了拍我的脸颊。我意识还没完全丧失,能感到脸部的力道。也能勉强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就是眼皮子发沉,有点睁不开眼。
    “别睡过去,得出去找解药!我们中毒了,只能回停尸间找找线索。”
    “那怪物呢?”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很遥远,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晓菲把手伸进我的衣兜取出了写着数字12的纸片。
    “你跟这儿歇会,等我回来。怪物被我消灭,手术室暂时安全。”
    晓菲撑着羸弱的中毒身躯,慢步到门边,这回门开了。她知道当初锁门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是间智能设防手术室。影像人魔的突然出现被视为极度危险事件所以门就自动落锁了,这事儿看似安全起见,实则是自杀行为,更是坑爹的表现。试想一下,如果没能凑巧干掉人魔,那岂不是被关在这里任由宰割吗?这手术室当初的设定是够损的。
    晓菲出了大门直奔停尸房,房内还是走前的样子,只是地面的福尔马林液体积了薄薄的一层,且流满全场。晓菲刚踏上去,就感觉脚底不太对劲。
    “喳!喳!喳!——”脚底发出奇怪的声响,有点像踩雪地的感觉。她没心思往地上看,见没有危险就直冲着12号柜子走去。每走一步身子都在打晃儿,脑袋晕晕的,眼见之物都带着重影儿。
    中毒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连行走的速度都大幅度下降了。晓菲艰难前行,终于来到了12号柜门边上,她试着拽了下扳手。打不开,扳手下方,有个键盘。这就是密码锁了,她拿出纸片,翻到背面按照数字输入。
    12号柜门开了,她攥住扳手强行把柜子拽出来。里面却没见到可怕的尸骸,只在柜子中间,摆着个黑色盒子。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两个玻璃瓶,瓶子里都是蓝色和红色像药丸一样的小球儿,还散发着金色光芒。晓菲不知这是做什么用的,拿着瓶子仔细看。没有说明,红色瓶子印了个红心,蓝色瓶子印了个蓝心。难道这是药?解毒药和补血药?这是在游戏里,那就有这个可能。想到这儿,她鼓足勇气,准备大胆尝试一下,拧开红瓶,拿了个药丸吃进嘴里。
    没有什么味道,感觉像一股清泉入喉,清爽的感觉立即冲向大脑,她的身体有些力气了,手掌和双腿也没那么酸疼了。
    见身体有好转,她又吃了两颗,吃完这两颗发现体力完全恢复了。只是头晕和耳鸣还没有缓解,她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两瓶就是疗伤药,类同于游戏里的血瓶。那蓝色的药丸就是解毒草,晓菲不再犹豫了,拧开蓝色药瓶连吃了三粒儿,头晕和耳鸣的反应也随即消失了。
    体力恢复了,也解毒了,晓菲心情都变得大好。
    “傻于!这小子还在手术室内!”她突然想起了我,揣着药瓶,拔腿就往外跑。可刚跑了两步就滑了一跤,鞋子戳进了地面那凝结的一层福尔马林液体里。之前没发觉地面有异常,现在看来却有点匪夷所思。
    停尸间的温度在她返回时就已经慢慢下降了,周身被朦朦胧胧的冷雾包裹着,脚下的液体也蒙上了一层冰壳,但冰壳内的景象却很壮观。见过多次的荧光颗粒在冰壳下肆意游荡,布满整个停尸房的地面,白光闪闪,忽明忽暗,像地面铺了层电子屏幕。晓菲的脚陷在了冰壳内,使了大力气才把双脚从里面拽出来,而踩出的鞋印却恢复了。
    没时间在这儿研究地面了。拔出腿后,晓菲立即跑出停尸房直奔手术室,得快点给危在旦夕的我治疗了。
    当初我是不知道这药干嘛的?也不知道怎么吃的蓝色和红色药丸?我恬不知耻的认为是晓菲喂我吃的。
    吃完药丸的我,体力恢复了。事后,才从晓菲口中得知她取药的全过程。
    “停尸房地上的液体我认为不是福尔马林。”
    晓菲故弄玄虚的说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你没神经吧?”
    “我走的时候,你中毒很严重,快死了。现在怎样?”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哈欠。“没问题,应该是吃了你找的药丸才好的吧?”
    “没事就行了,这东西收在背包里。”她把两个药瓶儿交给我保存。“得赶紧回去,还有11个柜子没打开,得回去调查清楚。”
    当我再回到停尸房时,的确大不一样了。晓菲跟我对视了一眼,并示意我往地面上看。地上的一层冰壳儿和下面游荡的荧光颗粒更不符合常理,如果是普通液体,哪怕是汽油,在这样冷的温度下都会冻住的。这荧光颗粒和攻击我们的影像人魔身上的结构基本一致,打进入研究区,这些荧光就挥之不去。“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个鬼样子?”本来憋在心里的话不想说出来,却不知不觉间念叨出来被晓菲听见。
    晓菲叉腰盯着我冻得发白的脸。“谁又知道呢?”
    我瞅向她,她正朝地面狠狠地跺了一脚,冰壳儿被跺出一处深坑儿,然后又迅速恢复到最初的样子。“这冰壳儿受到压力会反弹,不会被破坏。你发现了吗?这是层保护膜,这里的冷全是拜它所赐。”
    我肯定晓菲话里有话,但不知道她拐弯抹角的想说什么。“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给你点提示,我当初说这里是改造的,并非是停尸房。”
    我倒吸口气,双眼都瞪圆了。“我靠!你的意思是——这里压根不是停尸房,柜子里停的也不是尸体?你没看到真相,就敢这么讲话?”
    晓菲没解释太多,径直走到1号柜子前。勇敢地拉开了柜门,我的心情却有点复杂,并非恐惧那么简单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很是震惊!床体什么也没有,只有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内心有点忐忑不安,辛苦半天来到停尸房,却什么都没发现?这让我不能接受,不相信这样的结果。我来到2号柜子,把它扯出来。结果跟1号柜一样,什么也没有。晓菲已经不想开柜门了,一脸的失落。而我却仍然不信邪,陆陆续续打开了所有的柜子。可结果是一样的,11个柜子什么也没有!没错!的确是什么也没有!这里很冷,但这个结果却让人内心发热,狂躁得想砸东西。这简直就是折磨!为了探索停尸房我俩差点丢了性命,却得来的是一场空?不过,仔细捋了捋思路,蹲下用手抚摸着地面,答案也就出来了。
    “晓菲,难道柜子里的东西全在地上吗?都流出来了?”
    这次她被我说乐了,给我鼓掌。“正解!你变聪明了,小于。我俩不明就里,第一次离开时,就注定现在的结果了。我们从这里迈出去的第一步,就看到有液体从11个柜子流出来,唯独12号柜子没液体外流。只想到12号柜子肯定有线索就忽略了其他柜子的事儿,而当我们干掉轩轩再回来时,那11个柜子存储的东西已经流满地面并凝结完了,这些秘密就这样随之东流了。”
    听晓菲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又有点不甘心,就是那种即将得手的鸭子,却又让它跑了的强烈落差感,有点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又看出了我的不甘心,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永远跟个大男孩儿一样,既然这样安排,或许是游戏的设定。这次的梦境非同寻常,是我们不能控制的。我们没白来,起码确定一个事儿——这停尸房一定有秘密,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接下来怎么办?”
    晓菲看着我说:“背起包,从手术室另外那个门刷出来。探探外面的道儿,回去肯定是没戏了。”
    我俩走出了停尸房,再回到手术室的时候,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手术室另一侧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的,而我俩清晰的记得,走之前门是反锁的。难道在我俩去停尸房的时候,这里进人了?还有,立柜里没破坏掉的罐子也全都不见了,这一定进来人了,但这人是谁呢?是人还是鬼?
    晓菲检查了一下房间,除了罐子,其他东西都没碰。如果真进了人,为什么只拿走那些罐子呢?无人知晓,我和晓菲还想问问,这一路的怪事为何而生?看这房间的迹象,的确有点气人。
    我真想砸东西发泄一下,却被晓菲给拦住了。“别搞那些没用的,门开了。我们出去调查就是了。”
    我俩走出了手术室,右拐是墙头,只能左拐。左边是条相对狭长的楼道,楼道灯光昏暗,有的地方处于暗影状态,顶灯每隔三米一盏。不完全是亮着的状态,有的灯忽明忽暗,有的彻底坏了根本不亮。
    我和晓菲在楼道里慢行,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两侧没有门。这应该是条专用通道,借着顶灯昏暗的光源加上手电的照射,我发现地上有一串湿淋淋的脚印,这脚印从手术室大门就有了。看脚印大小和轨迹,不止一个人,但排列的井然有序。晓菲仔细观看,发现这是两个人的脚印,一前一后,脚掌和脚趾清晰可见,断定是赤脚踩出来的。
    我俩顺着脚印前行了20米才到头,这其中还下了十多节台阶。这边路的尽头是个运货电梯,电梯有动力,但门是锁着的,打不开,上面画着红十字的标记。
    奇怪的是脚印是垂直对着墙壁的,并非在电梯门前。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没有进电梯,而是在电梯门前消失了,或者说是穿墙过去了?
    “无论他们去哪?这都是对我们的一种指引。”
    “这是一条专用的楼道,直接通向手术室和研究区的。这两个脚印会是钱劲波和主任吗?”
    “看脚掌大小应该是男人留下的,可为什么脚底是湿的呢?”
    晓菲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哪里有液体能湿脚?我俩再次对视异口同声道:“是停尸房吗?”
    “有人在咱俩眼皮子底下走出去了?”我内心有点惊悚,心跳加快,有点不知所措。
    正当我俩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听到电子门关上的声音,是“哐!”地一下,迅速关上的动静。“我擦!这地方是有生命了吗?吓死宝宝了!”
    “等等——别动!”晓菲伸出手掌阻止我往回走,她知道关上的电子门是手术室那扇。她突然侧脸贴在电梯门前,轻拍着门板对里面问话:“谁在里面?”
    我也凑过去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回答。但我听到了电梯运作的机械声。
    “嗡!嗡!”犹如蜂鸣般,由近到远,机箱降了下去。镶嵌在墙壁内的电梯显示器上亮起了“OFF”关闭的字样。电梯竟然在我俩面前自己降了下去!它要去哪里?
    晓菲拿出轩轩消失后留下的那张金属卡片,用它在显示器上刷了一下,发现没用。这卡片难道不是干这个用的吗?有点棘手,我俩困在这条通道内,现在是无路可走了。再翻包内唯一不多的道具,却没有一个像打开电梯门的钥匙。
    “我们被困在这儿了吗?电梯竟然自己下去了。”
    晓菲也没有好办法,一路过来,这楼道四壁无门、无窗、无通道。四周除了这电梯,没别的出路。“看来只能等电梯再回来了。”
    “我看看能不能再返回手术室?”
    晓菲白了我一眼。“你傻啊?指纹卡打开的研究室,这卡早就自动消失了。游戏这样设定,一定有它的道理,等等看吧。”
    我俩正说话间,电梯果然回来了。听到“嘀!”地一声电子音,门竟然自己开了。我以为会有鬼怪从里面冲出来,可并非如此。里面散出一股熟悉的福尔马林味儿,地面湿漉漉的,却没有脚印。厢体中间摆放着一张空的运尸床,床面散发着幽幽的白色荧光,仿佛刚有人上去躺过。
    我俩没别的选择,只能走进电梯间。我自觉绕开运尸床,站在床边,晓菲站在电梯门边。
    这床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却仍然心有余悸,不敢去碰它。
    荧光颗粒一直在床单上跳跃,脚下的液体也伴着荧光一闪一闪的,偏偏又让我想起了停尸房那些冰壳儿和下面的流动荧光。
    当电梯门即将关闭时,楼道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阴笑声。我俩都听出来了,那是钱劲波的笑声,门关上了。电梯开始自动下降,晓菲在按键上按数字,都不管用。这是程序自动锁定好的楼层。
    电梯徐徐下降,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外界一片漆黑。
    我打亮手电和晓菲聚在门前,光柱射到一堵断墙上,上面写着“宫A区”的字样。这部诡异的电梯又带我俩回到了下面,一股阴风朝我站的电梯间吹来,夹杂着少许尘土和发霉的味道。钱劲波那阴惨惨的笑声仿佛又传到我耳畔。
    既来之,则安之。我俩走出电梯间,身后的电梯门关上了,显示器上又亮起了“OFF”的字样。
    继续往前走,走到断墙处,仍没找到光源。如果没手里的电筒,这里黑得肯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手电照向墙壁,发现墙的裂缝处有类似藤蔓的植物,但光照过去竟发出金属锐利的光泽,有液态金属在藤蔓上流动,发出细微不易察觉的闷响,这画面在我脑海里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晓菲看那些藤蔓也是满脸疑惑,嗅了嗅鼻息,感觉空气中的霉味和尘土气息不是金属藤蔓散发的。她拿过我手里的电筒往楼道顶部和脚底照射,发现顶部和脚下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我随着光源也往上瞅,竟然看到楼顶裂口处伸出很多细小犹如龙虾须子般的金属线条,它们都是活的,在无规则的伸展、摆动、卷缩。每处裂痕都几乎长满了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暂且叫它为金属龙须吧。它和墙壁裂缝处的金属藤蔓还不太一样,墙壁内的不会自主行动,只是表面上有金属液体流动,它更像是附着在藤蔓上的滋养液,或者保护液。就像某些昆虫身体外会生长出一层保护液,让敌人远离它,起到保护自己生命的作用。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臆想?有待考究,我和晓菲很想动手碰触它们看看有什么反应,可都克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因为民间有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我俩绝不能冒这个险,可当什么都没发生,又不太可能。
    “不要停在这儿。”
    “咱俩站的位置是个丁字路口,你认为走哪边儿对?”
    晓菲打量着周围,她也确定不了走哪头,但执意要拿着手电筒,无论走哪儿都让我跟她后面,绝不能失散。
    这是明智的,不用她讲,我也懂的。我俩正要抬脚往前走时,身后的一阵响动,迫使我停住了脚步。
    “滋啦!滋啦!滋!——”
    是放电的电火花声,虽然看不到电光,但确定声音是从身后响起的。晓菲的身子也是一顿,她转过身看向我身后深邃的那抹黑暗。我自觉让开,电光照向我身后。直接打向一堵坚实的墙壁上,光从上到下竖着扫了一遍。我看到墙壁顶部一排排的电箱,更确定了一件事,顺着电箱走就一定能找到放电的地方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哪儿了?”
    重拾记忆,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晓菲却不明就里的白了我一眼,以为我又开始发神经。我拿回手电,让晓菲跟着我走。“这里断电的原因是电路被破坏,电线短路引起的。这是宫‘A’区唯一没有探索的一段路,绕了一圈我们又回来了!”
    晓菲似懂非懂,让我赶紧带路过去。
    我开着手电一路打前阵,顺着有电箱的楼道七拐八拐,两侧的房间全部忽略,终于找到了电火花的来源。但地上一片水,跨步电压很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和晓菲停在了电线掉落位置10米开外的地方, 想起了刚来宫A区时调查到这部分就被断掉的电线火花阻断了,现在站的地方是楼道另外一头。晓菲也想起来了,当初火怪引路时,在对面消防柜取得的灭火器。这里没电都是因为电路断开造成的,首先得灭掉电路火才行。灭电路火普通灭火器和干粉灭火器效果不明显,更不能用水来灭。如果能有水压缩成雾化的灭火器材一定可以完成,据说这技术已经问世,来自德国的奥尔净移动式高压细水雾灭火装置,可以绝缘电,对着电直接喷射。但这个穷酸破烂的诡院肯定没有这设备,所以想灭这个火应该没有希望。我们得换一种思路,先断电才能继续工作。断电并不难,找到接通电路的电闸盒就行了。
    顺着电线找到了电闸盒,它就在附近的墙壁上。我拽开电盒的铁盖儿,把里面的闸刀开关扳下来。电线的电断了,火花也消失了。
    我打着手电回到断电的地方,检查线路,发现电线断开的地方并非很整齐,有被外力扯掉的迹象。断口处有几根铜丝被拧断,还好是扯掉如果是切断,就彻底没救了。我把断开的铜丝又拧合到一起,过程很像拧麻花。按照如此操作,晓菲也来帮忙,她把剩下三根断开的电线按我的方法又拧合起来。最后,我把所有的电线压进电箱,并归到原位。
    再次合闸,楼道瞬间就亮起了灯光。
    连电成功,电路通了。突然有了光明,虽然这光有些昏暗,但有总比摸黑强。
    这是件振奋人心的事儿,手电可以关了。我俩合计了下,往前走等于就回到挂号大厅了。那边已经调查过,就不用花太多时间了。但晓菲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宫A区,VIP房间那部电梯是否能正常工作,这个得回去看看且很有必要。因为那部电梯直升宫C区院长办公室,那里还有秘密没有探寻到。
    “傻于,在这儿等我会儿。”
    没等我回应,她就跑了。但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一脸的疑惑和沮丧。“去那边的路突然被封了。”
    “封了是?”
    “一堵墙,堵住了。”
    我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绝对不可能!我回去看看。刚进来时,那边是相通的,只不过电路火花阻断了这条通道。”
    这回改晓菲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探路了。
    过去后,跟晓菲说的一样,我倒不是不信她,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一堵坚实的砖墙耸立在我面前,把我的思绪仿佛都堵住了。我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渐渐传来,知道是晓菲也跟过来了。
    “还挺倔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这是,这回相信了?”
    我脸上一副苦笑的模样,可内心却真是笑不出来。“难道这又是游戏剧情的安排?”
    晓菲不是游戏主宰,也没法断定事情的结果。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有可能。”她近前拍了拍墙壁,听声音墙体很厚,即使手头有炸药也很难破开。“这墙壁没有破绽,一定是把路堵死了。铁定是过不去的,只能往回走。”
    “好吧,这可能是游戏中的逻辑。这样的设定?”我迟疑了下,捋了捋思绪接着说:“是不是说明游戏快要通关了?”
    晓菲摇了摇头,在不熟悉事物的前提下,她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谨慎是她的一贯作风。
    我俩只能往回走,可刚转过身,就听楼道内传来异样的动静。听了一阵,很像停尸房传来的那种有人拖着地面走路声,但其中还夹杂着液体流动的声音。我和晓菲有点诧异,声音越来越杂乱,但明显是冲着我俩这边来的。
    所有声音都集中在地面,我俩跪在地上,把头压低,侧耳倾听。的确不是一种声音,水流声听起来很怪,像胶水不断在揭开又粘上的动静,听着黏腻腻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
    我和晓菲站起来,试着往回走了两步。可就这两步,就听远处那声音更急促,仿佛加快了脚步。晓菲小声对我说:“不管那边有什么东西。肯定是冲我俩来的,手头没武器。赶紧找地方先躲起来。”
    声音的确是越来越逼近了。我往后瞅了瞅,后面是砖墙,躲那儿等于自杀。地面又没地缝儿能钻,墙壁两侧也没有房间能躲,只能寄托于楼道顶部。抬头看,发现顶部每隔3米就有个铁网,里面有徐徐的凉风吹下来。那应该是通风管道,用来流通空气降温降湿的设备。最开始没注意到是因为电路没连通,现在却成为我俩的救命稻草了。
    前面是未知的危险,后面的出路又堵死了,不敢再犹豫,只能赶紧上去。那声音逼得更近了,我还听到了类似野兽的低沉吼叫。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听这动静一定是怪物,潜在的危险已经到来,迫在眉睫的是赶紧逃生!
    找到最近的一处铁网,我果断蹲下,叫晓菲踩肩膀上卸掉铁网。时间来不及,得立即行动起来。她手头功夫不会慢,踩着肩膀我架着她快速卸掉了铁网。
    “你先上去!”我冲晓菲大叫,跟下达命令一样。
    合作多次的伙伴绝对在危机关头不会拖拖拉拉,掉以轻心。她迅速爬上通风管道,用双腿支撑身体重心。并伸出手臂把我也拉了上去,当我上去的瞬间,看到了一具具庞大宽厚的黑影映射到楼道墙壁上。一根根像藤条般的触手在半空舞动,这影子不止一个,密密麻麻形成一片,与那些藤条交至在一起,像一丛丛会移动的灌木。
    我俩坐到黑暗潮腐的通风管道内,惊异的看着彼此,双方都在不断喘息着,紧张的氛围有种肃杀的快感。我大脑像触电般脱口而出:“墙缝儿里的东西活了!”
    只有铁网被摘掉的方块形空间能漏点光进来,其他地方都相对黑暗。晓菲的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这次梦境游戏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再是角色扮演玩游戏,而是深入到其中,成为生死攸关的主人公了。
    再听听下面的声音,已经很明显了。走路和液体流动的声音被低沉的吼叫取代,或者说完全给压下去了。那种吼叫歇斯底里,带着一种原始的饥饿和仇恨。
    “走吧,往前爬。”
    “它会带我们去哪?”
    我指的“它”是这个通风管道。
    晓菲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离开打开铁网的地方,陷入了黑暗的通道,晓菲往前爬,我殿后,看着她屁股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内心比较复杂。这环境,没心思乱想,但还是没忍住调侃她一下。“我在你后面,别放屁啊!”
    她停了一下,本以为会骂我。却转过头冲我比划个禁声的手势,并示意我往下看。她的脸色煞白,表情凝重,认真且严肃。我也严肃起来,低头透过管道的铁网缝隙观瞧,看到了极端恐怖的画面。我发誓,打刚进游戏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可怕且恶心的东西,它就是发出怪异声响的来源了。也就是我说的——墙缝儿里的东西活了!的确活了,而且活得形态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无论从它的体形还是结构来看,它都是个怪物。从上面往下看,它的体形非常大,像个大金属球,这球直径得有2米,像肺泡一样会自行伸缩膨胀。曾经从墙裂缝处看过的金属藤蔓牢牢实实缠绕在金属球上,水流的声音就是从这金属藤蔓上发出来的。
    藤蔓是活动的,像一团蛇在球体上旋转、伸缩、膨胀、钻来钻去。看的我有点恶心,竟在脑海中出现了群蛇交配的画面。藤蔓上的液态金属,犹如水银般的质感和亮度,流动的速度时慢时快。没有看到这怪物的腿和手臂在哪,难道它是飘着的?或者说在这庞大体型的下面有无数只腿吗?即使有腿也是隐藏在庞大金属球身体的下面。这些怪物很多,一个挨着一个挤满了楼道,看不到我们反而步速减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们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我没看见怪物的头,也没看见它的眼睛。可晓菲却捅了我一下,让我别说话,用手示意看它的背部。这怪物身体是个大球,所谓背部也就是球体顶部,不仔细看没看出来,眯起眼睛才看清它的背部长了很多张人脸。每张脸都会随着藤蔓的运动而变化,变化的速度很快,几乎每两秒就会闪现一次。它们表情惊恐,五官扭曲发皱,跟身体融合到一起。这些丑陋的液态金属怪物像行军蚁般从我俩眼皮底下经过,大致数数就有十多只。
    晓菲冲我耳语:“发现了吗?它们是靠气息判断方位的,跟僵尸很像。我们在上面,气息被管道遮掩,它们就发现不了我们。一直往前爬,看能到哪儿?”
    我点点头,冲晓菲竖大拇指。还是她在前引路,我断后跟着。
    一路观察下面,发现不少奇异的画面。这些怪物真是从断裂的墙壁里出来的,很是费解,无法用常规逻辑判断。断裂处的藤蔓像流动的水淌到地上,开始汇聚,慢慢扩大,长成一团金属液态球体。藤蔓在球体上不断缠绕,不同表情的脸也随即在球体上翻滚。最后,它的个头开始长高。但我还是没看见它的腿在哪,但绝对不是飘着,一定有条强大的腿支撑着它丑陋且庞大的球形身体。这些怪物为什么从墙里出来?给我感觉它们像在休眠,只是我们的到来迫使它们醒了过来。
    这一路爬一路看怪,粗略数了数得有四十多只,把楼道都堵满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怪物?这些怪物的攻击力应该不会弱,该怎么对付它们?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通风管道走到了尽头,不能再往前走了。怪物还在下面晃悠,再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我们绝对不能下去硬拼,那是送死!
    管道内憋闷潮湿,我和晓菲已是满头大汗,难受的要命,迫不及待的想换个环境了。
    晓菲的脚底踩着一块长条形铁网。我打亮手电,压低身子和晓菲往下看,观察下面的空间。房间里没灯,漆黑一片,但手电照亮了一个东西,让人有点小兴奋。地上有一把枪,但造型比较怪异。枪身很长,有点像未来战士拿的那种高科技激光武器。
    看到这武器,我就马上要动手卸铁网的螺丝钉了,却被晓菲拉住手臂。“别鲁莽行事,你知道下面有没有楼道那些怪物?”
    “刚照了,没看见啊!”
    她拍了我脑袋一下。“那玩意狡猾的很,要是躲在别处呢?”
    “那你的意思?”
    只见晓菲跪下来,把脸贴在铁网上,嘴对着下面长出了一口气儿。我愣愣的看着她吐着仙气儿,这是拿自己的命往外豁吗?如果下面真有那怪物,还不得“嗖!”地一下蹿过来吃掉晓菲的鼻子?
    等了一阵,事情还是乐观的,她没事,也没见外面的怪物过来。她冲我点点头,我就迅速卸掉铁网的四个螺丝钉,背脊一阵油腻的汗水,都把衣服黏上了。想赶紧下去凉快凉快,这里快闷死人了。
    我一边卸铁网一边思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是通风管道,不应该这么热才对啊?这么热还能叫“通风”吗?
    最后一个螺丝钉卸掉,我和晓菲快被热晕了,拔铁网时,手感觉很烫。这就更不对了,鼻息间还闻到一股烧铁皮的味道,脊背一阵发烫,有类似拉风箱的声音从背后迅速冲过来。
    晓菲经验丰富,大叫:“不好!快!通风道着火了!”
    因为铁会传热,铁网螺丝虽然卸掉,但铁网过热下不去手了。我开始用脚踹了,晓菲也加入一块跟我踹。得趁管道顶部的热还没完全传导过来,赶快下去。我俩背脊顶住管道顶部,身体接近90度,加大腿部力量狠命踹!
    “哐!哐!哐!——”一阵猛踹,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
    铁网在我俩的协作下终于给踹掉了。我把晓菲让过来,让她先跳下去,然后是我。我的脚刚占到地面,一股火焰就窜进通道。多亏是快了一秒钟下来了,惊魂一秒钟!晚点的话,我肯定被烧成肉干。汹涌的火焰吞没了整条通风管道!火舌打向管道尽头折返回来,冲出铁网的口子直扑向下面,我躲闪不及后背的衣服被燎着,晓菲躲过火焰一把将我推倒。“就地打滚!扑灭火焰!”我的肩膀挨了她一脚,我就势被她一脚踹得滚了几滚,身体砸到墙根处,力道有点大撞得我脑袋一阵眩晕,不过火还是扑灭了。本想起来跟她发火,却理智一想,她这么做为了救我命也是迫不得已。
    管道内的火没有扑灭,但火势明显见小,烧我那道火舌也缩回到管道内。
    “怎么会有火呢?”我的疑问让晓菲也很费解,这里的悬念太多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一直被监控。这火分明是冲着我俩来的,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这火焰像是燃烧瓶造成的,因为管道相对封闭悠长,就形成一条火舌贯穿了整条通道。如果是持续燃烧的那种,管道早就塌陷了,我们也得被烧死在这儿。”
    “你觉得有人在背后操控?而且并不想赶尽杀绝?”我的问题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蹙眉凝思的样子的确很性感。“难道是外面那些怪物干的?”
    正探讨间,房间内突然亮起了红色警报,大门自己锁上了。红灯亮起,警告危险。
    我们检查了房间的结构,这里并不大,就一间房,一览无余。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更不可能有窗户和后门,这不就又陷进了当初的怪圈吗?只能往回走,可楼道被怪物侵占。
    不经意间,脚踢了下电光枪,才发现目前的刚需是拿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我走到门边,没有解除警报的机关,不是从通风管道下来,还不知道这个房间。门外不用问就知道是我们走过的楼道,可贴在门边听门外没有怪物的动静。
    晓菲捡起地上的电光枪,冲门边走来看墙边的一张导视图。我也凑过去看,上面画的是这层的布局,这里的确是“宫A区”的地界。这里是个丁字形路口,电梯位置在楼道中间,这房间应该在楼道的最右侧,左侧是我俩走过的区域,现在应该被怪物完全占据。导视图显示两侧楼道中间由一扇大门隔开,我用手给晓菲指这房间位置。她点了点头,开始玩手上的电光枪。
    “好久没打了吧?”
    她这话听得我有点激动,的确是很久没施展身手了。她端着大号的电光枪,枪口冲着对面的墙壁。“枪都在那边,过去选选。”
    手电打过去,见对面有一排钢铁架子,架子上有很多散落的电光枪。
    过去看,才知道现场有多乱。枪支不少,很多都掉落在地上摔坏了。没发现子弹和弹药箱,掉在地上的枪不少,但能用的并不多。除了晓菲手里拿的那支,只在架子上找到两支枪身还算完整的。这枪怎么都坏了?现场还这么混乱。难道有人来过这儿哄抢武器吗?
    晓菲蹲下仔细检查地上被摔碎的枪械零件,缓缓道来:“看样子是有人来过,故意破坏了武器。但干的不彻底,又匆忙离开了。”
    幕后鬼到底是谁?这太难判断了。我背了一支大枪,手里拿着一支,却没鼓捣明白这枪怎么玩?
    “这枪没见过啊!”
    晓菲也没研究明白,直接扣扳机却没反应。里里外外看了遍,也没瞅见保险在哪?这是高科技产品吗?她在陆军呆了几年也没见过这种武器。
    “难道是外星科技?”
    “先开门出去吧。”
    我还有点迟疑,用手电照着枪身琢磨它怎么玩。枪挺沉,没手再拿手电了,就把它暂时关掉,放进背包一侧的口袋里。
    再次扣扳机还是没反应,是不是坏了?可正当我迟疑时,忽感觉枪身有些发热并伴随微微颤动。再抬头看晓菲时,也是一脸的惊讶。
    “这枪?”
    晓菲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却叫我赶紧到她身边来。腾出一只手,伸进背包翻找东西。可还没等她找到,房顶的管道就发出一声震动。貌似有个重物在上面滚动,还没等我俩反应,重物就从铁网的口子坠下来了。
    地上有个发亮的大铁球,球体上的液体金属开始流动,我看到很多条藤蔓从球体上伸出来。手里的枪震动感更强烈了,枪身的热量也更明显了。
    眼前所见就是楼道里的那些怪物,房间虽然黑,但怪物体表的金属反光完全可以用来照亮。怪物在我俩眼前不断变化,藤蔓越长越长,恐惧的人脸开始不断闪现。这次零距离的接触,终于让我瞅见了怪物的腿,那些腿太可怕了!全都是龙须般的触手,密密麻麻排列着,这些细细的触手像珊瑚般摇摆,每摇摆一次都会往前挪动一步,行动虽然不算很快,但架不住腿太多,不能小窥它的力量。当初在楼道顶端看到那些摇摆的金属龙须,原来是这些怪物的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嘭!”房间内爆裂出一声巨响,震慑着整个空间,回音不断,像冲击波一样震得我双耳发胀,刺痛耳膜,脑袋都晕了!
    晓菲开枪了!怪物身体中弹,金属球迅速瘪下一大块。飞溅的液态金属撞到墙壁上,竟散射出一颗颗细小的银色弹珠。滚落一地,我和晓菲马上俯身躲避弹珠,趴在地上。
    弹珠到处滚动,有不少滚到我眼前。金属的小球,银光闪闪,质感和形状分明就是水印!我曾经打碎过温度计,见过水银,化学名称“汞”,不溶于水,有毒!掉在地上的金属球就是这些东西。
    抬头再看那怪物,发现它的身体随着枪伤的地方开始分裂。分裂成两团金属球掉在了地上,藤蔓也迅速收缩。它挨了一枪后,开始分裂,变身了吗?
    “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啊?”我这话刚说完,就看见地上的所有水银球开始迅速往两个球体上吸收靠拢,球体的脸又开始闪现。我和晓菲居然看到了两张脸,一张是我的,一张是晓菲的。球体还在膨胀变化,细小的金属龙须从球体底部迅速生长。它在长腿,绝不能让它得逞。
    这回改我扣扳机了。“嘭!”枪口喷出一颗蓝色光球,晓菲再开一枪。
    两颗蓝色光球直射向怪物身体,光球在体内翻滚,这回没有爆炸弹射水银弹珠。它的身体被光球中和,开始迅速萎缩,像花一样枯萎,最终变成道白光消失掉了。屋内被一股热浪包围,温度很高,难以忍受。
    “这是什么鬼东西?水银怪吗?”
    晓菲没方解释,因为她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她垫了垫手里的大枪问我:“手还有感觉吗?”
    她这么一问,我也感觉到手里的大枪热量下降了,颤动也减轻了。“明白了,晓菲。这枪是能自我感知危险的,遇到危险会自动运转,好智能的科技产品啊!”
    “它能预知危险,也属于探测器的范畴。这东西不仅仅是枪这么简单,攻击时,它会自我蓄能。不需要弹夹供弹,但蓄能时间有点慢。需要团队协战,你蓄能,我开枪;我开枪,你蓄能。”
    “这枪不赖,威力也不小!”
    晓菲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确定没危险后才从我背包里找出“轩轩”死后拿到的金属卡片。来到电子门前,她刷卡打开了电子门。
    外面是个空空的楼道,我俩出来后就开始寻路儿走。身后房间的热量还没散去,我突然感觉这怪物并非被激光弹打死,而是被中和融化了更合理,正因如此才会让封闭的空间那么热。
    我俩端着大枪往前走,走到楼道尽头的大门前。又是个电子门,但门上有气窗,透过气窗我看到很多水银怪挤在楼道内,徘徊不走,仿佛等着我们赶紧进来。
    手里的枪又有了剧烈的反应,门一开,大战就要拉开帷幕了!想回到电梯间,就必须得杀出一条血路,我俩的电光枪,震动和热量都集中到了枪口位置,完全做好了射击准备。
    晓菲拿起金属卡伸到电子门的刷卡器边上,握紧大枪,默念着:“你蓄能,我开枪;我开枪,你蓄能。听懂了吗?”
    我冲她点点头,她。冲我比划三个手指。“3——2——1——”
    “嘀!”电子门向两侧展开。
    怪物闻到我俩气息,想饿狼扑食般,向大门移动。那些金属龙须般的腿迅速摆动,球体身体上的金属藤蔓向我俩的脸抽了过来,它在瞬间变成钢鞭向我俩疯狂进攻。
    “嘭!嘭!——”我俩一前一后开了两枪,激光弹把近前两只怪物打爆。水银弹珠飞射,我俩迅速俯身避开,被弹珠弹射的第二层怪物纷纷往后退缩。我俩趁它们退缩的简短时间,往前跑了几步。可怪物返回的速度也很快,包围圈继续缩小。晓菲端枪再次射击,爆炸在怪物群里响起,不少怪物被打飞出去。包围圈往后退去,我俩再次往前突。
    轮到我开枪了,绝不能给这群怪物喘息的机会。
    “嘭!”又一颗激光弹轰向怪物群,把怪物包围圈打散,我俩就趁乱往前突围。这就是基本战术了——恋战,把它们一个个全部消灭,不太现实。为什么呢?楼道很窄,它们数量又很多,一个个铲除根本来不及。也正因为窄又挤在一堆,枪的子弹又是爆弹,所以地形和武器对我们都有利!打开群怪缺口迅速突围到电梯间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俩就像铲地上的冰一样,一点点的铲开缺口,迅速突围。这些怪物其实挺禁打的,挨了一枪也不至于死,但有个弱点就是挨一枪,藤蔓就会痉挛短暂失去作用。导致它的战斗力大大降低,唯一的武器也会暂时瘫痪。没时间研究伤害的原理,我俩只顾着开枪炸开缺口后拼命突围!
    速度的确不慢,打散了第三层包围圈后,发现怪物反包围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还有零散掉队的几只形成不了包围,我俩就一枪干翻一个,也不管它们死没死。跑过尸身,绕到了它们后面。怪物打翻在地,藤蔓的神经受阻,竟在半空痉挛颤抖,像人类的四肢抽筋般形成一块块大硬疙瘩。看那愚蠢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晓菲却一脸严肃提醒我——不要轻敌!
    一路斩杀过来,没有血浆喷涌,只看到无数爆裂的水银弹珠,打到墙壁上铿锵作响。我和晓菲到最后都没法躲闪,防不胜防,被弹珠砸得头昏脑涨,却又得咬牙坚持。
    确保我俩行走的路线没有错误,在突围到第三条通道时,终于看到了刚出电梯时那道影背墙。它没有倒塌,还在那立着。好消息是它周围没怪物,我俩得趁着包围圈未形成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紧跑过去占领电梯间。可有件事儿,我俩都忽略掉了。即使安全到了电梯外面,电梯能启动吗?别忘了,我们刚来的时候,电梯是自动开门把我们带到宫“A”区的。如果电梯不开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其他出路,这么多怪物,枪再好使,也有缓冲的工夫,它们数量多,就是压也把我俩压成肉饼。
    看我有点迟疑,晓菲就强行拉住我往影背墙那边拽。“不能磨蹭!快点走!”
    “电梯不会没电吧?”
    面对我的问题,晓菲霸气的回答:“有没有电都得往那边走!看运气吧!你问我我问谁去?”
    一路小跑来到电梯间,已累得是气喘吁吁。怪物的吼叫也逼近了,电梯间这块区域是个丁字路口,易攻难守。两边通道的怪物会很快聚拢过来,意料到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该死的电梯是断电状态,按什么键都不管用,显示器上一片死灰。
    看来我预料的事儿要发生了,晓菲瞪了我一眼,痛骂道:“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那可咋办?”
    “跟它们死磕,等电梯自动接电呗!”
    我刚要狡辩,却发现楼道两侧的怪物已经出现了。
    不知它们挨打后长了记性还是能耐?居然会躲激光弹了,有些还会用藤蔓做盾牌挡住身体。这些怪物比之前,明显不好对付了,它们是什么时间储存的记忆?这智慧又怎么能说来就来?
    激光弹的攻击力只能打爆个别没挨过枪子儿的水银怪。挨过揍的怪物貌似有了免疫力,开始分解激光弹,用放电的形式从球形身体中往外发散,电光直接向我俩刺来。
    我和晓菲躲避及时,没被电光击中。可身后的电梯遭了殃!电光击中电梯门把门给打变形了,这下完蛋了!即使电梯来电,门严重变形也打不开了。
    我俩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拼命开枪。可这次却不能有效撕开它们的包围圈了,怪物群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俩无路可退,有点慌,不知所措,难道真要被这群气势汹汹的怪物们给压成肉饼吗?
    怪物越聚越多,竟粘合在一起,形成一堵金属高墙要压过来。我俩被笼罩在阴影里,黑暗让人有种强烈的压抑,仿佛有死亡的气息不断吹过来。
    我和晓菲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朝怪物射击,我把背着的大枪也拿下来,一手一支,轮流开枪射击。激光弹射到怪物身上爆炸了,但退兵的目的却远远达不到。
    它们变得越来越强大了,的确像晓菲说的那样——“不要轻敌!”
    群怪的形态发生了巨变,它们的个体完成聚拢,的确形成了一堵金属墙,把通道给围得水泄不通,这应该是水银怪的第二形态。
    它们距离电梯只有5、6米远了。再不采取措施,或者没其他路可走的话,我俩的小命儿一定会交代在这儿的!
    “嘭!”晓菲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我听到一连串人类的叫喊,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那堵墙开始往后退了。
    “注意它的身体,当上面的人脸出现时,对着人脸开枪!这是它最新的弱点!”晓菲说“最新”是有道理的,因为在刚开始打的时候,它们挨电光弹之后会痉挛。这“痉挛”就是它们第一形态的弱点,那进攻人脸就是它们第二形态的弱点。
    这一击仿佛把它们打疼了,连连倒退了数米。怪物开始反扑,人脸闪现了一下就突然消失了。不过,就那么一闪,我马上就认出那面孔居然是我的脸!
    我照葫芦画瓢看准人脸一闪现,就马上扣扳机。激光弹刚射出,就发现人脸迅速缩回去,导致没打中。它们继续前进,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晓菲瞅准时间,再开了一枪,这回激光弹正中人脸。“啊!”又是声杀猪般的嚎叫,它这次退了十几米远。只能打退不能打死,无意义的拉锯战就这样展开了。
    正当我俩打得热火朝天时,地面莫名其妙的震动起来。右侧墙壁突然垮塌,形成一道缺口,缺口有一米多宽。
    怪物身体上的人脸变成了谭晓菲的,并往电梯间疯狂猛扑。晓菲叫我赶紧钻过去,我二话没说,立刻俯身毫不犹豫地爬了过去。我过去后就马上在那边接应她,晓菲对着人脸开了最后一枪,也快速爬了过来。
    外面的动静没有削弱,它们还在坚持不懈的往前冲,竟冲破电梯门闯进电梯厢。
    摇摇欲坠的电梯根本禁不住第二形态的折腾,直接断线,摔到了电梯井底层,尸体摔得四分五裂,到处都是银色弹珠。
    见那边彻底没动静了,我才敢打开手电,看这里是个圆柱形的空间。中间有条破旧的旋转楼梯直通向上面,晓菲抬头往上看,却没看到楼梯的尽头。这梯子得有多长,这么爬楼梯不得晕死吗?
    “喘匀了吗?”晓菲看了我一眼,我明显喘得厉害。
    我冲她摆摆手,看我这手势,她就有点不悦了。“问你是提醒你快点,你可真够轴的,赶快上楼梯,这儿不是歇脚的地方!”
    听晓菲得永生!我赶紧抬脚上梯,她跟在后面。我俩低着头端着枪,几乎保持一个姿态,迅速往上冲。不知道走了多久,真是快把我转晕了。貌似走了两三分钟,给我感觉像半个世纪。
    晓菲先停住脚步,也是气喘吁吁的样子。她卸掉电光枪,用手指着面前的一扇大门说:“看到了吗?那扇门我见过,当时在门外,门锁着,我打不开。现在却无意中来到大门里面了。”
    “我说晓菲同志,能确定开门吗?”我望向大门,是一扇白色的双开门。
    “那门是反锁的,从里面一定能打开。”我俩边说边往门边走,她顺利打开了大门,外界一片幽黄色的暖光照向脸颊,有种被阳光照耀的错觉。
    晓菲有些兴奋,情绪突然高涨起来。她微笑着对我讲:“欢迎来到宫C区!”
    我没听错,我们居然回到了诡院地面上的部分,地上一楼。也是我们刚来诡院时,失散的地方,我的内心却没半点兴奋。
    “这游戏还不知道要玩到哪儿算个头!”
    走出白色大门,步入幽黄色暖光里。晓菲听出我话头里的怨气,却仍是一副兴奋的表情。“看你背包里的道具还剩多少?我们快出去了。”
    这回改我白她一眼了,说实在的,还没怎么白过晓菲,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见她并没有生气,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困境,这是很积极的态度。在某些地方,她内心承受力比我要强大,或许失去亲情能让人快速成长。她身世有可怜的一面,却给她内心带来了无比的坚强。
    “这楼道,貌似我们来过。就在花园里看见的王主任。”我也想起来了,当初跟晓菲碰面后,就经过这楼道,还专门去花园吉普车找的弹药,但当时的我却真没注意到这扇双开门。
    “对,是这条通道。”晓菲带着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竟找到了从宫A区直通C区的那部电梯。显示器一片灰色,还是断电状态。她摇了摇头,面露沮丧的神色。“看来这电梯是真废了,打不开了。”
    “那再去花园看看吉普车还在不?那可是碰见王主任的地方。”
    提到王主任我就来气,好不容易逮到他了,却让他悄无声息的跑了,到现在一直没闹明白他是生是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作为猎梦人的我俩,探寻梦境这么多次了,算是有了相当的默契和配合度。晓菲看了我一眼,双眸闪着希望的亮光,直奔通道尽头的大门走去。因为那扇门出去就是花园,她倒要看看这一通地下游回来,花园会发生什么变故?
    花园还是原来的花园,吉普车却没了。当初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主任,他在吉普车附近,却没有往里走。而现在吉普车没了,后面的路也就通了。
    路面挺宽敞,的确能通过一辆军用吉普车,但奇怪的是路面却铺满了斑驳的泥土,往上反潮气,整条土路十来米长被被罩在拱形通道内。
    通道两侧的墙壁倒是有灯,却被上面爬满的藤条植物遮住,光线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计,经过地下一战,我对这种藤蔓植物产生了畏惧感,感觉它会时刻活过来啃噬我俩。虽然它是正常植物的绿色,还会随风摇摆,但还是让我有些忌惮。
    晓菲也不敢冒然前行,手里的电光枪有些颤抖,这是危险提示!她端起电光枪对着植物开了一枪,激光弹把近前的植物烧成了灰儿,露出了后面的砖墙。我手里的枪也有了反应,也朝着通道顶部放枪。植物被烧掉多半,剩下的部分也全部枯萎。危险解除,我俩才放心往前走,通过了被藤蔓爬满的拱形通道。
    过了通道,就看到一扇5米高的铁栅栏门。门是敞开的,地上有车辙印儿,一直延伸到门外。我俩往大门处走了两步,却同时听到外面传来海浪拍击石头的声音,虽然有些遥远,但百分百能判断是海浪,鼻息间嗅到了浓烈的海腥味,脸上有股冰凉。
    海的出现让我俩的脑袋有点发懵,晓菲走出栅栏门,外界是一片漆黑的树林。我从背包里翻出手电打亮往外照。却看到路边有车辙印记,顺着印记边走边找,我和晓菲都知道在找什么,却没有明说。顺着印记一直走了20多米,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吉普车,它横着停在了土路上。车厢里什么也没有了,车体冰凉,已经熄火了。而车前面的路根本没法走了,全都是望不到尽头的砍伐下来大树,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有多少倒下的树木,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前面走不出去,就得往回走了。
    “这是故意不让我们出去,游戏还没通关呢!”晓菲说着话,却把头往上抬了抬。瞄了一眼上面,我也跟随她的眼神往上看。
    在石崖顶上,看到了一间孤零零的像灯塔模样的尖顶房间,里面居然亮着灯,有个人影在窗边一闪而过!
    “那尖顶房间里有人?”
    一侧是深邃见不到摸不着的大海,另一侧是尖顶房间。天空黑得像锅底。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连乌云都没有。头顶的黑让我俩有点怀疑人生,应该是夜空,却完全没有天空的意境。感觉像蒙在一块巨大的黑布下面。密不透风,邪气逼人。
    在一抹浓密的黑色里,尖顶房内的黄色灯光就异常明显,明显得像非洲黑人冲你咧嘴笑时那一排排的白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更奇怪的是有风吹过,却听不见藤蔓摩擦的细微响声。耳畔只有海浪声,这外界非同寻常。仿佛它会选择性的让你看到和听到某些事物,或许它还是有目的的。就像那尖顶房间窗户里透出来的幽灵般的黄色灯光,那亮光忽明忽暗。
    晓菲一看就看出来那是烛光,这光让她联想起刚入游戏时在河边发现的小木屋。我俩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瞬间。窗边闪过一道人影,等我俩还没看清是男是女时,烛光就灭了,人影也随之隐没到黑暗中。
    我们只看见那扇窗户,没看到房门,就只能从窗户进入。
    “那闪过的身影是谁?”
    晓菲瞥了我一眼,满脸狐疑的神色。“走!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俩顺着山坡往上爬,或许这地方是尖顶房子的后身儿吧?前面肯定有门,只是我们没找到。
    很快,我和晓菲就爬到了窗口。我想动手去扒窗户,却看见晓菲凌冽的眼神直视着我,并伸手示意我停止举动。
    “你?”
    她没说话,用手给我指了指下面的窗框。我垂眼观瞧,竟吓了一跳。窗框上有很多杂乱的血手印,用手指摸了下,手感很湿,是新鲜血液。“这是怎么回事?”我内心有点动荡不安,暗自为房间内的人安危捏了把汗。她放下电光枪,我也把身上的枪放下。
    正琢磨该不该从窗户进去时,却看见她不知从何处找来根拇指粗的树枝。
    “你这是?”
    “先退到墙根处。”
    我不明就里,她却不给我解释太多。“退后!”她再次督促我,声音不大,但意志很强。我照办,退到窗户边的墙角处,看她全力抡起树枝打向窗户的玻璃。
    “啪!”地一声脆响,窗户的玻璃碎了。
    我的双眼都瞪圆了,盯着谭晓菲瞅,她却是一脸平静,仿佛等着什么事情发生那样。她冲我竖个禁声的手势,白了我一眼。我正想发作,质问她搞什么鬼名堂。却发现从窗户里飞出一个东西,东西不大,像个小球,但速度很快。我和晓菲同时一惊,本能反应,大声喊道:“卧倒!”
    窗户边的空间并不大,根本没太广阔的躲避空间。只好救急趴在了原地,听动静,小球是往下滚,落进了草丛里。
    没听见爆炸,也没其他响动,到底是什么东西?晓菲也是一脸狐疑,而我俩还没爬起来,又听见屋里传来动静。“嗖!”——“哐当!”一声巨响,半个窗户都给砸落地了,一张木椅飞出来,撞碎在附近的石台上。
    晓菲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一个纵跃,单手撑地,从窗户蹿进了房间。我也紧跟其后,刚进房间,就看见一个身影迅速往楼下跑去。我和她顾不得观察这房间了,直奔他跑下去的位置就冲过去。房间虽黑,但楼下却隐隐有黄光反射上来。
    那是个一人宽的楼梯间,只听见“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身影更清晰的映射在楼梯间墙壁上。晓菲紧跟下去,然后是我。当我只迈了两级台阶时,却听得楼下传来稀里哗啦撞击和碎裂声,听起来像撞倒了一大堆物体。
    晓菲紧跑了两步,来到楼下。我也加快步伐,跟到她身边。
    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画面,屋子里灯光昏暗,四周都是蜡烛照亮,柜子和一堆箱子之类的东西倒了一地,一个手提式电筒掉在地上,正旋转着,把整个房间照得像夜店的舞池。
    这手电是刚掉在地上的,只见柜子下面压着个人,那人肯定是慌乱逃跑中撞倒物体把自己给压那儿了。这人到底遇见什么了?竟如此方寸大乱,如此慌不择路?救人为先,那柜子很大很重的样子,不赶紧挪开,底下那人会被压死!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抬柜子,不亲自过来抬是不知道它的重量,真是不轻。晓菲也过来帮我,我俩合力才艰难的把它抬到一边。那人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像头死猪,一身灰尘,尤其是头发。晓菲把他翻过来,定睛一看。
    “王主任!”
    晓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叫了出来。我也是一脸的惊愕:“我去!他怎么在这儿出现?”我赶紧俯身伸手到他鼻子下探鼻息。“只是砸晕了,还没死。”
    “那就好。拽到一边,歇会,等他醒过来问问吧!”
    晓菲双手插进他腋窝,架着他半个身子,拖到了房间角落。在拉的过程中,从他裤兜里滚出个东西。我拿过一看,竟是颗香瓜手雷。
    这一下茅塞顿开了!我拍了下脑门惊呼道:“从窗户扔出去的东西居然是手雷?”
    晓菲把主任安顿好,抢过我手里的手雷,她突然笑了出来。我问他笑啥?她却开玩笑似的回答:“这玩意第一次扔出窗户,我就大概能猜出躲在这屋里的人是主任了。进屋再看他跑得这狼狈样儿,又猜出个7、8分!我跟主任打过交道,他是文化人。根本不会用武器,才会闹出不拉环儿就把手雷扔出去的笑话。我用树枝砸碎窗户的玻璃也是起到敲山震虎,试探他的目的。”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严肃的答道:“他得亏是不会用,要是会,我俩都得挂了!”
    晓菲蹙眉凝思,细琢磨了下,自己的确犯了个错误,不该这样说话。
    她收敛了下情绪,一本正经对我说:“警戒周围,确定是否安全。”
    找到王主任后,我才想起立在窗户外面的电光枪。“对了,枪还忘在外面呢!别丢了武器!”
    说着脚下加快步伐,向楼上冲去。再次回到窗边,电光枪还在那儿,我把三支大枪全都拿进房间。抱着枪正准备下楼时,却听见窗户外传来“隆!隆!”的响声。这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但直觉告诉我,它应该会慢慢逼近尖顶房子。我又掉头回到了窗边,往外远眺,看到黑色天际隐约出现了一处光点。那声音就是从那光点传来的,并慢慢向我站的尖顶楼逼近。我看清那竟然是一架直升机,光点是直升机探照灯,“隆!隆!”的响声是直升机螺旋桨发出来的。
    “外面是直升机?”
    身后响起晓菲的声音,这动静显然让她也激动的上来求证了。
    “老头醒了?”我目视天空,却没有扭头看她。
    “还没醒,不过没大事儿了。”她快步来到窗前,看飞机离我们越来越近,但飞机那个高度,能见度低,看不清驾驶员,也看不清飞机的全貌,一片模糊。不知驾驶员看下面是不也这样的效果?
    我和晓菲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她想冲天空开枪,指引飞机过来。如果是友军,起码能把我们营救出去。可手里的电光枪只感应到威胁状态才会蓄能开枪,外界的飞机没有敌意,枪的发射程序就不能启动。
    “出去看看吧。”我一把按住晓菲的枪头,自告奋勇的钻出了窗户。晓菲却把我拦住,找到房间开关,把它打开,希望灯光能引起飞机的注意。
    奇怪的事发生了,房间亮了,可没能引起飞机的注意。它径直飞过尖顶房,向另外一侧飞走了。我心里有点着急,冲出房间冲天空大喊,晓菲也挥舞手臂,想引起它的注意。可事与愿违,它根本就没有返回,就像是打酱油的过客,根本没又停的意思。
    飞机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低沉,最终消失在浓密的夜色里。我俩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事犹如海市蜃楼般,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幻觉吗?有点不可思议,又有点绝望至极!
    希望像长翅膀的鸟飞走了,我俩只能掉头回去,刚从迈进窗户屋,就看见王主任靠在楼梯拐角的墙壁上,脸色苍白,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我俩。我和晓菲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迅速把电灯关掉,房间又恢复了黑暗。
    “不能开灯!会把怪物招来的!”
    我正要问“什么怪物?”还没开口,他又接茬往下说:“还有!外面那直升机飞了几次了,它根本就看不见下面的情况,更看不见我们。别枉费心机了,我试了好多次了!”
    “王主任,你醒了?”晓菲关切的问他,仿佛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虽然他醒的有些突然,还有些憔悴,但我们仍不能放弃对他的盘问。因为他在团队中的作用也是很大的,我们必须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没等我们问,他就先开口道:“总之,能见到你俩还是幸运的。想听故事?到楼下吧,顶层真的不安全。”
    他说的不安全我没有体会,怪物也没见到,从来到宫C区外面,就没遇见什么怪物。他说的怪物会是什么呢?水银怪吗?那些混蛋跑到上面来了?
    晓菲过去搀扶主任,我拿着大枪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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