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护尸站》—— 一个女护士长的灵异自述[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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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护尸站》—— 一个女护士长的灵异自述[第134页]

作者: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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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跃然……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说起她的话，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有些阴沉的感觉，寡言少语，不善于人家交往，当时我们都在一个班级里上学，她总是坐着最后面。她的家里似乎很贫困，衣着破旧，也时常吃不上饭，所以就干干瘦瘦的模样。班级里的孩子也都不怎么喜欢她，感觉她像是被排除在了整个集体之外，大家对于相貌平平成绩不好的她总是抱有一种鄙视，甚至是欺负的态度。那个时候的孩子也很残酷啊。”
    楚玉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慢慢回忆着说。
    “可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和香雪确是好朋友，香雪是个喜欢照顾帮助人的女孩，她对刘跃然非常关照，因为香雪的缘故，我和刘跃然也慢慢地熟络了，其实她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冷漠阴森，其实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明明自己也过得很苦，但是依旧很坚强。嗯，或许还是有些小别扭的性格吧。”
    我觉得楚玉生说的人，要是学习再好一点，那就和物理没啥区别了。
    “楚大哥，你说她和香雪感情很好，那好到什么程度呢？”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我觉得，就像是你和老板娘一样吧。”
    “哎？这个，这个例子不合适吧，我和玛格丽特可是成人的关系啊。”
    我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多数不就是在调情或是上床什么的吗？而楚玉生摇了摇头。
    “如果要是那种事情来评论的话，兰你和老板娘都是情圣了，但是很显然，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感觉。我是后来兔子洞的，我也听说过你们之前的那些恩怨，或许老板娘是有些过分了。可是我看到的老板娘却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我也和她谈过天，她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从不说多余的话，但是她每一次说起你，整个人的神色都不一样了，虽然也是用着抱怨的语气，但是都是在说你的好。你大哥我也曾经爱过，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摆出什么样的神态。而我曾经也无数次看过刘跃然谈起香雪时的表情，那是何其的相似。而兰你虽然总是做出无所谓的神情，但是老板娘每一次有事，最关心的是你，第一个冲上去的也是你。你和香雪真的很像，而老板娘从内心里面或许也没有变过吧。”
    “果然，楚大哥你已经知道了吧。”
    “从她一开始救我，我看到她的背影我就觉得很怀念，一个人纵然是变幻了外貌，遮掩了性格，但是有些内在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接触的时间长了，我更可以确定这一点。但是我不打算提起曾经的过往，如果那是她刻意要掩饰的东西的话。”

    楚玉生的双手手指交叉，慢慢地说道。
    “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固然难忘，但绝说不上是幸福，但是现在的她很开心，因为她拥有了过去她没有的一切，金钱、美貌、认同、尊敬还有爱情，我希望她能珍惜现在的生活，并将它永远持续下去。”
    “可是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香雪，她不惜造下无数冤孽，也要将香雪复活。”
    “复活小姨？兰，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
    虽说小艾一头雾水，但是楚玉生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她想让亡者复生吗，这太疯狂了，我曾经听……我的前妻说过，古往今来死者复生都是禁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相反还很多，但是毫无争议的是每一个违背自然之道的复生之人，都会受到最沉痛的诅咒，纵然他们重新回到世间，给与他们也绝不会是幸福，只有无法自拔的痛苦悲哀，她，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贵重之物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她一旦逝去就再也回来不来了啊。”
    “我也知道，但是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恐怕细究根源已经来不及了，我要做的只有阻止她在这条错误的路上继续下去。”
    “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楚玉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需要找到香雪的墓地，如果玛格丽特要复活她，是需要她的躯体的，哪怕是腐烂的骨骸也好。”
    “我知道她的墓地，当时我曾经偷偷地跟着去看过，之后我也去过几次，就在乡下的一块老坟地里，我们现在就走吧。”
    “哎，哎，我也去。”
    小艾也想和我们同去，却被楚玉生拦住了。
    “雪琪你就别去了，告诉莺华恐怕我吃不上今天她的手艺了，只是让她费心了，我很快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再跟她道歉。”
    说着我就和楚玉生离开了小艾的家，下楼梯的时候我觉得楚玉生真是个有情义的好男人，他刚才提到了前妻，这么好的男人，他的前妻是多有眼无珠才会和他离婚呢。
    我和楚玉生驱车赶往乡下的墓地，一路上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管他呢，大不了就吊销我的执照，反正我也无证驾驶惯了。
    即使我将速度加到最快，但是后面的乡路实在是难走，这里之前貌似下了雨，使得路况更加糟糕，等到我们到了楚玉生所说的墓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那里有很多个长满青草的坟包，有的就是连个墓碑都没有，楚玉生拉着我绕过一个个孤坟，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墓地的深处跋涉着，直到我们走到一颗大柳树的旁边。
    “应该就是这里……我记得她的坟墓就在柳树旁的第二个坟包……”

    然而我顺着楚玉生的指引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那里原本的确应该是有一个坟墓的，但是它已经被挖开了，黄土扬的到处都是，我靠近过去，却只看见坟坑中那被暴力破坏的棺材盖子，一些粘着白花花脏污的衣裳仍在一旁，而我根本没有看见香雪的尸骨。
    “糟糕，香雪的尸骨已经不见了，看这个土的样子还是被挖开不久，玛格丽特已经先我们一步将她带走了，难道说她已经……”
    “不，不会的，我看过那个咒术，里面的步骤非常繁杂，但是最后一条要求复生死者之地，必须是拥有死者回忆深刻牵绊之处，我相信她绝不会在墓地开始施行咒法，楚大哥，你知道过去她们都会在什么地方玩，或是拥有重要意义的秘密地点？”
    楚玉生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和香雪是同学，我们那个时候男女生之间交往并不很多，虽说我们一起出去玩过，但是也就是公园街道什么的，她就不会想在那种地方开展仪式的，但是她们两个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现在看来，可能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吧。”
    “这就糟糕了，我现在找不到玛格丽特，又不知道她将要去哪里。”
    我焦虑地在原地转了几圈，使劲地咬了咬牙，喝出去了，大不了就卖身给狐狸，做他的回转堂一次买卖，但是我并没有胡一杰的联系方式，因为往往有事的时候，还没有等我找他，他自己就冒出来了，可是这一次我有事了，你倒是滚出来啊。
    我想了一想，就拨通了物理的电话，据月见说物理今天在和那群人商量上一次事件的后续补偿处理，胡一杰作为该天杀的孙少爷，肯定会出席的吧，我就是担心物理现在在什么法庭上，她的手机关机我就完蛋了。
    万幸的是在我提心吊胆地听了几声铃声之后，让我安心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物理的声音很焦急，生怕我有闹出什么事端来。
    “没事，我没事了，我其实是想找胡一杰，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呢？”
    “找胡一杰吗？他现在不在这里，你等一下。”
    物理似乎将电话放下，低声下气似地对谁说了几句话，然后电话就重新被接了起来，对面的声音很沉稳，看样子是个大叔，但是绝不是胡一杰。

    “谷蓝小姐么，我是老郡君座下的弟子，在那天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我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了，就是我跳进结界之后，和我搭话的那个脸上带伤的人。
    “哦，我记得，是那位大叔吧，我现在有求于你们孙少爷胡一杰，不知能不能让我们说话呢？”
    “这个实在是抱歉，孙少爷今天领了师傅的手令，去外地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恐怕一时半刻都不会回来。”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死狐狸果然是靠不住。
    “那，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够联系上他呢？”
    “孙少爷行事机密，平时人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次接受了密令，恐怕更难联系上他了。不过孙少爷走前说过，如果是谷蓝小姐有事相求，一定要大开方便之门。我虽然不及孙少爷万一，不过谷蓝小姐若有用处，自可言明。”
    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不错的嘛，他毕竟是妖仙的弟子，恐怕也会有些手段。我简略地说我要找一个人，但是她用法术隐藏了身形，我现在找不到她。
    “我明白了，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说罢他就将电话给挂掉了，这么快的效率倒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还没说我在哪儿呢，你去哪里来找我呢？
    然而当我抱着疑虑等待了两分钟之后，两道光束就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来人正是物理和那个大叔，我仔细看看那个大叔，当时是晚上光线昏暗，我也没有仔细看，但是现在看来他就是长的成熟了些，不过还没有被称为大叔的年纪，平心而论他长的挺帅的，即使一道刀疤从额角划过眼睛直到脸颊，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英气，反而显得更有男子汉的气概了。物理来的时候是握着他的手的，但是一到了地点就慌忙放开了手，我看见物理的脸有一点红，哎，总觉得有点情况啊。
    “谷蓝，你肯定又是找你的玛格丽特吧。”
    物理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就像是在埋怨没出息女儿的妈妈。
    “对不起啊，可是我不得不去做，我之前没有阻止她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做错一次了。”
    “唉。”
    物理头疼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手做了个介绍的手势。
    “这位是老郡君座下的关门弟子子辰大人，多亏了他我才能从会议桌前赶过来。

    我急忙走到大叔的面前施礼。
    “多谢子辰大人。”
    “谷蓝小姐你太客气了，你对孙少爷都直呼其名，对我来说大人什么的就更算了吧，而且我也不是关门弟子，白霞现在才是关门的徒弟。”
    “白霞拜入了老郡君的门下吗，这可是可喜可贺的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叫您大人，就叫你大哥吧，你也别叫我小姐，就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好，我听繁缕小姐说了，你是想要找你的老板娘对吧，不知道谷蓝你有什么线索。”
    子辰倒是干净利落，毫不扭捏，和旁边的物理简直是判若云泥啊。
    “她刚刚地挖了那个坟墓，然后就不知道去向，我必须快点找到她，不让她做出傻事。”
    “那个坟墓吗？请稍等片刻。”
    子辰说着就走到了那个被挖开的坟墓旁单膝归下，丝毫不在意泥土弄脏了他的裤子，他将手按在了那些被挖出的泥土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我看见物理用很关切的目光看着子辰，就凑过去用胳膊肘轻轻地捅了捅她。
    “怎么，有情况啊，你们手拉手来的，还这么关心他？”
    “你奶奶个孙子的情况啊，人家当时被我一剑给毁了容，结果不止不报仇雪恨，还以德报怨的帮助我们，我自然感激他，手拉手，那是为了一起来到这里，你的脑子是成人电影的租赁店吗？”
    物理虽然激烈的反驳了我，不过她的两颊还是飞满了红晕。
    这时候子辰忽然浑身抖了一下子，然后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喃喃个不停。
    “这是，何其邪恶的力量……”
    “子辰大哥，你没事吧。”
    “不，没事，只是我试图根据她当时留下的痕迹追踪过去，结果却受到了一股强大邪气的阻挡，反而被撞了回来，这真的只是个人能做到的么？”
    “这个咒语是‘生者不愧’，是牺牲了四十九个人才能做到的邪恶咒术，我之前就是用追魂咒和全城的孤魂去搜索也没有找到。”
    “难怪会如此了，那些充满怨气的鬼魂掩盖了她的行踪，恐怕在她开始仪式之前，那股力量都一直会保护着她，就是大罗金仙都难以透视，对不起，谷蓝，让你失望了，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看着子辰抱歉的模样，我的失望溢于言表，如果连老郡君的弟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去做呢？难道就眼睁睁地看她开始仪式吗，还是说我要找人地毯式的搜索？就算我能动员上那些人力，玛格丽特在暗处看到变故就会隐藏身形，她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会再在意多等一会儿，而且如果这件事扩大化，像是琳琅他们参与进来，那么我就难以保全玛格丽特了。
    我记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着转，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比如我能直接知道她将去执行仪式的地点……

    想到此我忽然抬头看向物理，然后腾腾地跑到物理的面前，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
    “好繁缕，好姐姐，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了。”
    “喂喂，你干嘛啊，有话就说啊，我也太不习惯了，你直接说就好了。”
    物理被我忽然的恳求闹到尴尬异常。
    “繁缕，我想回到过去，想回到玛格丽特和丁香雪在一起的那个时间里，这样我就能根据所看到的来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地了。”
    听我这么一说，物理立刻面现难色。
    “谷蓝，不是我不帮你，但是我也不是时空穿梭机啊，我对你说过，我能回到过去是因为我和过去前世的人享有共同一个灵魂，故而能回到过去的躯体之中，你那个马琪是和我们同时代的人，你让我往哪里去定位时间呢？”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你两年前不就是回到了自己年幼时的躯体中吗？而且之前你甚至连身体都不用依附了，直接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对你根本不成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那毕竟是我自己，你现在要我做的可是带上一个灵魂一起穿越时空啊，虽说之前你用追魂咒误打误撞的跟回了过去，那是我们有牵绊在，处于一个时空里，但是我要是主动带着你，要是在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你的灵魂被丢到不知道什么空间去，我该怎么负责任呢，这难度也太大了，我从没听说谁能做到这种事情啊，就是丹巴杰布他也…”
    “丹巴杰布做到了，他不止带着一个人穿越了时空，甚至令一个没有这样能力的人压制了原有的灵魂意识，取得了身体的主动权。但是就是丹巴杰布也做不到你能做到的事情，繁缕，我求你了，哪怕有危险，这也是我最后的一个机会了，你说我疾病乱投医也好，死马当活马也好，就求你试一试吧。”
    “可是稍有差池，你的命就没了啊。”
    “如果我阻止不了她，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那样我长命百岁不就是变相的折磨了吗？”
    看着坚定不肯妥协的我半晌，物理最后也无可奈何。

    “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没有什么好劝说的，丑话说在前面，你说不定会遇到什么状况，我不能向你保证任何的东西，哪怕是把你平安的带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
    我焦急地点着头，现在只要能把她拉回来，我已经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了。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她的事，不能有一丝的杂念，说到底这个能力就是依靠着与他人的情缘牵绊来指引道路，只是这一次用来指路的人是你，我只是推着你走而已。”
    物理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说道。
    “现在闭上眼睛，按我刚才说的做，呼吸放松，想你想去的地方，想你想见的人，你不再是一个整体，你的灵魂已经慢慢地沸腾了，化作一阵香烟……”
    我紧闭双眼听着物理近似于催眠的话语，紧张地在心里想着玛格丽特，不，应该是刘跃然，我想见你，想要看那个还年幼时候的你。从物理的手上传来一股炙热的感觉，逐渐就觉得那简直是一块烙铁，烧的我手上的皮肉都在疼，然后那种灼烧感迅速地传遍全身，我甚至问道了头发烧焦了的味道，我痛苦的想要叫出来，可是我害怕这回使物理的法术失败，就咬紧牙关坚持着，可是那痛楚竟越来越强烈，我觉得我的全身皮肤已经燃起了烈火，那火焰迅速地烧掉了我的皮肉，啃噬起我的骨头来。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痛苦了，我的哀嚎从嗓子里溜出来，也同时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这时我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正悬在半空中，我处于一个火焰组成的漩涡之中，物理闭着眼睛正紧紧地攥住我的手，然而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物理的身体一下子就消散了，就像是被焚烧的纸灰一般，失去了物理的束缚我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吹到了半空中。
    “繁缕！”

    我知道自己正用尽全力的喊着物理的名字，但是连我自己的耳朵都听不到，因为就在那漩涡中浮现出无数的火焰人影，他们都自顾自地大声说着什么，吵的我脑袋嗡嗡作响，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上了半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漩涡仿佛没有穷尽一般，不断在我的身边转动，而那熊熊火焰已经将我烧的浑身黢黑，对于疼痛我都已经是麻木了的状态，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化成了灰，我的脑子也开始混乱，估计是已经被烧毁了，直到我感觉自己的两个眼珠从眼窝里像是液体一样流淌出来，我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真是疼啊，没想到魔女小姐竟这么忍心催残师兄你，不过比起过去受到苦，这也就是小意思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曾经出现了好几次的伶俐女声。可是我连自己的形体都感觉不到，更不用说回应她了。
    “虽说我们的力量属于北冥幽暗之力，与这诛心烈火势不两立，不过这等程度也奈何不了你，师兄，快快睁开眼睛！”
    一个湿淋淋的耳光轻轻地拍在我的脸上，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传进我的身体里，方才那沉重的疲惫感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明媚的阳光正从树叶的缝隙里流露出来，照射在我的脸上。我似乎是躺倒在了地上，草叶的芳香传进我的鼻孔里面。
    我，是在哪里呢？
    还没有等我从浑噩中恢复过来，就有一个人迈着一双雪白的腿毫不客气地跨过我的头，从我的身上踏了过去，不过我也不算吃亏，在那条淡黄色的连衣裙下，我看到了她的白色内裤。
    不过那个女生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仿佛我是个鬼魂。而她的心情貌似不错，嘴里不住的哼着那首令我心惊胆战的歌曲。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要东张西望。”

《生者不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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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和朋友喝了酒现在头还晕晕的明天早上还得起早出去办事所以今天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信马游缰驷玉虬时间：2015-02-09 12:47:00
    这种伪道德帝男人是不存在的啊，亲。何况只是个大二学生。太没说服力了。我还是集中精力看谷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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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果然男人还是人渣点好吗话说信马可是好久不见了啊

八 Wonderland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了那个女生。
    我快走了几步绕到了她的前面，看见那是个挺可爱的女生，长相和宋茵茵有些相似，但是在眼角鼻子却可以看见小艾的影子。我都要把脸贴在了她的脸上，不过她却把我当成了空气，根本就看不见我。
    我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丁香雪。
    看来我成功的穿越了时空，虽然中途把物理给搞丢了，这让我有些心里没有底，不过既然找到了她，那么应该距离玛格丽特就不远了。
    我跟随着丁香雪的脚步，沿着一条土路走下去，周围都是些低矮的小房子，连瓦盖都是灰呛呛的，显得并不富裕，不过倒也都干净整洁。放眼望去也没有看到一座高耸的楼房，不过我看见远处的工厂烟囱倒是滚滚地冒着黑烟，干净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明媚的光。
    “哟，香雪，去哪里啊？”
    一个穿着蓝布工作服的男人推着一辆手推车，和丁香雪打起了招呼，我看见那个人昂头挺胸，迈着有力的步子，那精气神仿佛不像是个推垃圾的工人，倒像是国家大领导下来检查了。
    我掰着手指暗暗地盘算了一下，那个时候工业的确是兴盛，毕竟说工人是国家的主人，和我所在的时代大不相同，他们心里都充满了洋溢的热情，时刻打算为国家建设奉献终身了。
    “楚叔，星期天你也不休息啊。”
    丁香雪整了整斜背着的黄色小书包，热情地跟工人打着招呼。
    “嗨，就是之前的一点小活儿，干了利索，省得留尾巴。”
    工人挥了挥他的大手说道，
    “没事去家里玩啊，我家小生在家里呢，香雪你没事教教他读书，这臭小子不惹祸，倒是也不好好给我学啊。”
    姓楚的，儿子又叫小生，这个人不会是楚大哥的爹吧，我仔细看了看那个男人，可是怎么都觉得不像啊。楚大哥长得白白净净，他爸则纯粹是个糙汉子。

    “呵呵，叔，玉生已经很努力啦，今天是周天，您就放过他吧。”
    丁香雪呵呵笑着对工人说道，看来还真的是啊，我倒是也想看看那时候的楚大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丁香雪就告别了他继续往下走着，我走在她的侧面盯着她的脸，觉得她不止是漂亮，性格也开朗，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讨人喜爱。不过话说回来，我和玛格丽特勾引的那些女孩哪个不漂亮呢，而且性格已经不只是开朗，都到了淫浪的地步了，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引得玛格丽特对她如此痴迷呢？该不会只是清纯吧。
    我就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丁香雪，她走过七扭八歪的土路，最后出了城郊，我看见她走向了一个用铁栅栏阻隔，种满了硕大柳树的园子里，我抬头看见一个铁皮的牌子上用油漆写着“公园”两个字。我的家乡也有这种老公园，其实就是用城郊现成的树木围起来，然后修个石子路加点长凳就了事了。
    丁香雪穿过浓密的树荫往公园深处走去，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鸟在树枝上吱吱地叫着，我不禁琢磨这是个劫财劫色的好地方，只要我躲在树丛里把女孩子往草丛里一拖，什么事不都结了，不好不好，我最近是压力太大了吗，怎么想起做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丁香雪忽然弯下了腰，开始像猫一样蹑足潜踪起来，看来想做坏事的不止我一个啊。我顺着丁香雪前进的方向看去，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生正坐在两颗树中间的一个长凳子上，她背对着我们，低着头似乎在干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丁香雪踮起脚尖，悄悄地来到了女生的背后，慢慢地伸出了双手。我暗自地笑了笑，心想这肯定又是在玩些蒙上眼睛你猜我是谁的幼稚游戏吧。结果丁香雪的双手并没有去蒙住她的眼睛，而是直接搂住了那个女孩。
    “然然，让我劫个色！”
    被忽然搂住的女孩子哇呀了一声，可是丁香雪却没有丝毫想放开她的意思。

    “哪里来的小姑娘啊，嗯，皮肤真嫩啊，来，让我香一个。”
    丁香雪一边对女生上下其手，一边用脸使劲地蹭着女生的脸，我不由得大跌了眼镜，要说这个行为在我的时代也没有什么，不过这是十几近二十年前吧，那个时候的女生不该都是安静地开一些淑女的玩笑吗，我还被她的外表给骗了，这和我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吧。
    “香雪你个流氓，你放开我啦。”
    被丁香雪抱在怀里的女生不断地挣扎着，不过貌似她从力气还不是丁香雪的对手，只能口头抗议，然后继续任凭丁香雪的蹂躏。
    “好啦好啦，别闹了，我的眼镜都掉了……”
    “看不见不是更好吗？还要反抗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接招！”
    丁香雪开始将手伸到女生的肋下去搔痒，然后两个女孩子就嘻嘻哈哈滚到了一起，直到一直被压制的女生气喘吁吁地求饶，丁香雪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好啦，今天就暂且放过你。”
    丁香雪整理了一下女生歪掉的眼睛，然后捧起来女生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使劲地亲了一下，弄得女生很不好意思。
    “香雪，你干嘛啊。”
    “因为然然太可爱了嘛，所以就忍不住地亲了一下。”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哪里有一点可爱的地方。”
    女生垂头丧气地说着，有些闹别扭似的微微侧过了身。
    这个时候我才能仔细地看一看这个女生的相貌，她留着一个长长的辫子，脸上架着眼镜，身上的衣服破旧，大小也不是很合身，说不定是捡的谁穿久不要的衣物吧。从她的身上，我的确很难看见有可爱的成分在，这并不说女生的五官相貌丑陋，而是说她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如果她身上有个龟壳的话，感觉轻轻一触碰她，她就会把头缩进甲壳里面。
    不自信的女人是永远不会漂亮的，我这么坚信着。我知道这个女生就是刘跃然，将来更是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玛格丽特，但是两人摆在一起比较，那落差也实在是太大了。我不禁又一次怀疑起了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

    “然然你就是不自信啊，其实你长的非常漂亮，而且你知不知道啊，其实你的身材还诱人啊，这么大的胸部，简直让我羡慕死了。”
    “说什么啊，那么害羞的事儿。”
    刘悦然嗔怨地轻推了丁香雪一把，有些负气似得转过了头，可是这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咕噜噜的肠胃响动声，刘悦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呼呼，肯定是又没有吃早饭吧，我早就猜到了。”
    丁香雪看到刘悦然的窘态，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来。
    “来，吃吧，应该还是温和的。”
    丁香雪将那个纸包塞进了刘悦然的手里，我看见那是两个包子，貌似是自己做出来的，所以分量十足。
    “不会，又是韭菜馅的吧。”
    刘悦然看着手里的包子迟疑地问道。
    “真是抱歉啊，然然，我也跟我妈反应过，我说咱们就不能包点全肉的包子么，而且就算是偶尔包点东北特色的酸菜也好啊，可是她总说我败家，有的吃就不错啦，我真不知道她过去和韭菜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然然你不是很喜欢韭菜吧。”
    “不，我还是挺喜欢的，味道很好，也可以增加免疫力。”
    说着刘悦然就将头埋下去吭吭地吃了起来，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我觉得她不只是没有吃早饭那么简单。
    “还真是好养活啊，然然，你以后一定可以做个好老婆的。”
    丁香雪双手叉腰看着刘悦然吃着自己给的包子，仿佛充满了成就感。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以后娶我的人一定会倒大霉的。”
    刘悦然忽然悻悻地放下咬了一大半的包子，仿佛对这个话题很是敏感。这就是传说中的触雷了吧。
    然而我不解的是，刘悦然为什么会如此自卑呢，只是看到她那掩藏在刘海之下的眼神就觉得心里有什么黑色像是烂泥般的东西涌上来。
    “胡说八道！”
    丁香雪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刘悦然的低落情绪。
    “你别听那些算命瞎子的话，他们连自己的命都算不明白呢，我要是知道当时是哪个老混蛋说的，我一定过去掀他家的饭桌子。”

    丁香雪看上去文文弱弱，但是骨子里还颇有脾气，看她撸胳膊挽袖子的模样，还真想和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干一架。
    “你上哪里去找他呢，我听说他给我算卦的时候就已经八十多了，这都快二十年了，估计早就入土了。不过我觉得或许他说的对，我天生就是命犯凶星，只要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命犯凶星？我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我知道玛格丽特的命相，虽说不像我的福禄齐天，也是大富大贵的命，玛格丽特也对我吐露过说她的存款足够买搜小游艇了，有天觉得厌倦了就带我开着游艇去加勒比海当海盗，我当时还说你是多空虚啊，都买了游艇了还差那仨瓜两枣的么。她说我不是为了劫财，兰你就不想抓几只大洋马来玩玩吗？
    想起那个谈笑风声自信洋溢的玛格丽特，再看看面前充满自我厌弃的灰暗少女，我使劲地晃着脑袋，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一个调酒器，也不能把两人的形象混合在一起。
    “我才不信呢，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说你命不好，能招引厄运的都是些大混蛋，说起这件事我就生气，然然，昨天咱们班的那个芡蹬儿又找你的麻烦了是不，我就是出去倒个垃圾，怎么一回来就看见你被堵住了。”
    “也没什么，大概她心情不好，就想随便找别人的晦气来发泄一下。”
    刘悦然低头小口咬了一口包子，并不想多说这件事。
    “她就是看你不顺眼吧，仗着自己的爹是县里的干部就趾高气昂的，有啥了不起的呢，下回再被我看见她对你有什么小动作，我就把她的头发都扯下来。”
    存在于我原本想象中丁香雪那温柔可人的形象像是玻璃一样被砸成了碎片，楚玉生可没跟我说丁香雪有这么男孩子的性情，不过我觉得我倒是喜欢这种性格，我们要是生在同一个时代的话，说不定会成为好朋友。

    “别，香雪，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去找麻烦。”
    刘悦然怯弱地扯了扯义愤填膺的丁香雪的衣角，但是丁香雪就像是一个烧开水的铜水壶，咕噜咕噜地冒着气。
    “然然你就是太懦弱了，你怎么能那么让他们欺负你呢，只要你稍微的发一点脾气，让他们尝掉你的厉害，他们就再也不敢造次了，人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没有本事，就想在欺辱他人上找点自尊，这种人最差劲了，就是从小家里把他们惯的，不揍一顿的话实在是不解恨。”
    “香雪，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虽然刘悦然这么说着和气的话，但是她低垂的眼帘里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来，这个眼神终于让我熟悉起来，我还记得在阴阳狭间里，当我去救玛格丽特的时候，面对我的千辛万苦，他就用这个表情来回应我，当时还让我挺受伤的。我还真不知道刘悦然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貌似丁香雪没有那么细心地去注意刘悦然的微妙变化，她还在时刻准备为刘悦然两肋插刀，甚至说要找自己的姐姐来一起来教训她们，我就想小艾怎么没有像自己的小姨这么能闯荡呢。而刘悦然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包子，直到丁香雪已经说到怎么包赔被打伤的同学的时候，刘悦然忽然毫无征兆的抬起头露出了有些神秘的微笑。
    “香雪，你要不要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我看见一股异样的光彩从原本毫无神色的眼睛里放射出来，我不由得被这忽然的变故惊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我不再怀疑了，这才是我所知道的玛格丽特该有的眼神。

今天完

继续休息回复体力中......

    “哎，然然还会变戏法啊，要看要看。”
    听说刘跃然要给丁香雪变戏法，丁香雪就停住她要报仇雪恨的喋喋不休，然后瞪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刘跃然，而刘跃然也带着顺应期待的笑，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来，然后托在手心里面。
    “这是什么？”
    “就是个普通的小石头而已嘛。”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会飞的，不信你看好。”
    刘跃然煞有其事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刘跃然的念动，她手里的石头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
    “它转了，它转了！”
    丁香雪像个孩子般的拍着手跳起脚来，看着丁香雪惊喜的表情，刘跃然也难得的笑起来，那颗石子也慢慢地跳着离开了她的手心，浮在了半空中。
    “它真的会飞啊，然然，你太了不起了啊。”
    相对于兴高采烈的丁香雪，我倒是没啥激动的，因为我看见一个小孩的鬼魂正用手抓住那个石头轻轻地晃悠着，这作弊作的也太明显了吧，不过丁香雪貌似没有什么灵识能力，她看不见小孩，就只能看见那个飞舞的石头。
    石头慢慢地落回了刘跃然的手里，她露出了大功告成的淡然表情，仿佛一切不过是小事一桩。在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她每向我展示出一些绝活，惊的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就会露出很相似的神情来，不过远比这个要优雅的多。
    “然然你可真厉害啊！”
    丁香雪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拥抱了刘跃然，然后亲昵地用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自从我被玛格丽特引上这条蕾丝道路之后，我往往很难分别一些黏糊暧昧的举动究竟代表着什么，或者说暧昧本身是什么东西，玛格丽特说起暧昧不过是轻蔑一笑，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以为暧昧是种浪漫的态度，我明确地告诉你，那纯粹是扯淡的，对谁有意思就直接说开，然后就去滚床单，尤其是那些明明身边有情侣的人，还想玩什么恋爱游戏，这种人其实就是下三滥的流氓。我说琪等一下，说起来咱们动不动就勾引人家女朋友还有有妇之夫，我们就够下三滥了吧，暧昧不是还没啥动作吗？玛格丽特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吐了两个烟圈，说你以为她心里真是三贞九烈还会受你的勾引，我是笑贫不笑娼罢了，那些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才是最可恶的。

    或许这种事，真的只有看当事人的心里怎么想了吧，我又想起和物理睡在一起被玛格丽特误会的事情，顿时又恨又怨起来。看着丁香雪和刘跃然一起嬉闹，我觉得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的话，也许就真的不会想的那么多了吧，玛格丽特是不是也一样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一旁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看见一个年纪和他们相仿的男孩子走过来，这个人我倒是不用花心思辨认，基本就是个楚江的升级版本。
    丁香雪和刘跃然也注意到了有人来到，就停止了胡闹，年轻的楚玉生看见两人坐在一起，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耸了耸肩膀。
    “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在这里。”
    “是啊，也就是这里很清静，怎么，小生你来找我跳皮筋吗？”
    丁香雪从凳子上站起来，开着楚玉生的玩笑，而刘跃然则是重新回到自己那一片阴云笼罩的状态中，仿佛刚才开心嬉笑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一个男生跳什么皮筋啊。”
    楚玉生似乎拿鬼灵精怪的丁香雪很没辙。
    “你家婶子正找你呢，说家里一堆活儿要干，结果你吃完早饭就开溜了，现在她正火冒三丈呢，说你再不回去，就打断你的腿呢。”
    “一天就知道凶，要是真把我腿打断了那还好呢，我就再也不用干活了，真是的。”
    听着丁香雪的埋怨，我觉得我生在这个时代还是挺幸福的，家里虽说也有家务，但是绝对没有过去那么繁重，想着我背后背个孩子然后一边用木盆子洗衣服，还要时刻照顾着锅子里的米不要煮烂了，就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冒着寒气。
    “香雪，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你妈生气。”
    刘跃然看着不住牢骚的丁香雪，虽有些不舍，还是催促她快点回家，她也怕因为自己丁香雪真的挨一顿胖揍吧。
    “真是服了她了，然然，那我先回去了，等闲下来之后我再去找你。”
    丁香雪有些抱歉地对刘跃然说，刘跃然也露出那无妨的笑容来。
    “也不用这么依依不舍的吧，你们不是每天都会见面的么。”

    楚玉生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的摇了摇头，他将手伸进口袋，然后里面掏出几块用花花绿绿的纸包裹的糖来。
    “昨天我一个远方叔叔来我家，带来了点上海的牛轧糖，我分到了四块，算是你们的运气吧，来，一人两块。”
    楚玉生将两块糖直接塞进丁香雪的手里，然后走到刘跃然的面前，张开了他的手掌，等刘跃然自己来拿，刘跃然却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糖，在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的吧，你自己都不留一块吗。”
    “我是男生，不喜欢这种粘牙的糖果，你吃吧。”
    楚玉生温柔地笑了一笑，从小就这么温柔体贴，我算明白莺华爱上他的原因了。
    “客气什么啊，你和小生不也是认识这么久了吗，你还不知道他的性格，你要是不要，他又得难受了。”
    丁香雪过去一把抓过楚玉生手里的糖，然后强硬的掰开刘跃然的手指，将糖塞了进去。
    “就是因为知道，我已经受了玉生很多的照顾了……”
    即使说着感谢的话，刘跃然也没有去看楚玉生的眼睛。
    “那有啥啊，你是我的亲姐妹，他是我的好哥们儿，你们相互照顾不是正常的么，你要是觉得欠他的，大不了以后你富贵了，小生流落街头，你拉他一把不就是了。”
    “香雪，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能别随便让我流落街头吗，就算我学习不好，好赖我还是可以接我爸的班儿，国家的工厂可是不会黄摊子的。”
    楚玉生苦苦的一笑，恐怕他真的想不到十几年后他的铁饭碗真的砸了，而且玛格丽特为了拉他一把，险些把自己的命搭上，顺带还有我的。
    不过玛格丽特的知恩图报还真是让我觉得不习惯呐。
    “是，你们工人有力量，是国家的主人嘛。”
    丁香雪使劲地拍了拍楚玉生的后背，拍的楚玉生往前踉跄了几步，我觉得还是她更有力量。

    “真是抱歉了，然然，我得回去了，你就先吃点糖看看书，我会尽快的。”
    丁香雪抱歉地合适了双手，直到刘跃然不住地点头让她离去，她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楚玉生一起走出公园。刘跃然坐在长凳上，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去，才有些机械的慢慢转回头，看着自己手里那两颗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而刚才那个小孩的鬼魂眼巴巴地凑在她的身边，似乎也盯着她手里的糖。
    “对了，你是以前病死然后在冬天里埋在这个乱葬岗子里的，当时修公园里没有清理掉的遗骨就埋在这个凳子的下面吧。你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糖不是吗？”
    刘跃然理解地笑了一笑，她弯下腰用木棍在凳子下面挖出了一个小坑，然后将两颗糖都埋进了土壤里。
    “你帮我逗我朋友开心，可惜我连一炷香都买不起，我就借花献佛把这个糖供奉给你吧。”
    刘跃然埋好了糖，就看见那个小鬼顿时变得兴高采烈的，高兴地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她此刻才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和表情，仿佛那个小鬼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好啦，你去一边玩吧，我还要看书呢。”
    刘跃然遣散了小鬼魂，看着他往前跳着消失在一旁的树丛里，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来，丁香雪来之前她貌似就一直低着头，大概就是在看这本书吧，不过当时丁香雪从后面来偷袭的时候，我并没看见这本书，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起来的呢，还是说一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丁香雪的到来呢。
    我也紧挨着刘跃然在她的身边坐下，我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在未来里跟我肌肤相亲到数不清次数的女生，丁香雪说的并不是假话，其实刘跃然本应该是很漂亮的，她的头发乌黑油亮，一双大眼睛也很炯炯有神，只是她根本就很少把它抬起来罢了，我刚才听说有班级里的女生在欺负她，恐怕不只是因为性格的问题，而是她们也意识到了这个穷酸丫头远要比他们漂亮，现在的刘跃然就像是一颗包裹在丑陋杂质下的圆石，只要经过打磨，就会变成熠熠放光的蓝宝石，甚至就连青梅竹马的伙伴都认不出来。

    “你要是能看见我，能听到我说话该多好，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未来的你会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就连同样作为女孩子的我都为你心醉神迷，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
    我将嘴唇贴在她的耳朵边上倾诉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浓密的林荫之下，阳光更像是个偷窥者，在那些奇形怪状的缝隙中不断地转移着身形，手托着一本书的阴沉少女坐在两颗大树中间，手指轻轻地捻着书页，几乎要融化到那一片幽绿色的沉默之中。我则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手上的书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她翻着书页，表情却从来没有变过，好像根本就没有被剧情触动，但是她却将那本本就不厚的故事书不厌其烦地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原本兴致勃勃的阳光都因为单调而厌倦，走上了回去夜晚家中的路上。
    刘跃然慢慢地抬起头，合上了书本的动作就像是锁上一座宝库的大门般小心翼翼，夕阳已经西下，我陪着刘跃然水米未进地坐了小半天，丁香雪最后还是没有再回来找她。
    刘跃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活动着已经开始有些麻木的腿，像个老年人一样缓慢地走出公园。她走过那条不算坎坷也绝不平坦的黄土路，从一些带着轻松愉悦表情的人们身边悄然走过，就像是游过一群红色鲤鱼中的一条黑鲫。
    刘跃然所走的路并没有丁香雪那么远，她绕过那个已经不再冒烟的工厂烟囱，走到了一个连院子都没有的房子前，那个房子原本是有栅栏的，不过上面的木头都已经腐朽了，更像是被外力给破坏了，一堆废铁和酒瓶子杂乱无章地堆在房子下面。刘跃然在进门之前做准备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那扇吱呀呀作响的房门。我本来想要顺着她开的门一起进去，不过我发现我的身体是可以直接穿过去的，于是我就像个守护灵一样紧贴在了刘跃然的背后。

    进到了屋子里面，我就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里真的是人住的房子吗？整个屋子也不过是二三十平米，看上去憋屈的难受，进门就是厨房的大锅台，满是油渍的灰尘都挂在屋顶的塑料布上，地面是黑色的泥土地，什么都没有铺，看上去异常的肮脏。屋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我只是环顾了一眼就数清了，锅台边上的一个碗架子，一张饭桌子，一架小火炕坐落在靠窗户的位置，两摞被子就那么叠在那里，连个装着的柜子都没有。
    然而我觉得这并不算是煞风景的，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子前面，拿着一个玻璃酒瓶子正将白酒像是水一样往嘴里倒，在他的手边摆着半根黄瓜，貌似就是他唯一的下酒菜。看见那个男人在喝酒，刘跃然一下就愣住了，似乎这个男人的出现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忙活了一天回家就连饭都不做么？”
    这番话以前我也对物理说过，但是那不过是玩笑，但是从面前的满是酒气的男人嘴里说出，却满是愤恨和怨气，那几乎是咆哮的声音更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我，今天学校里有事……”
    在男人的面前，刘跃然显得畏畏缩缩，似乎被那怒气所震慑，我看见她的肩膀因害怕而微微的发抖。
    “你他妈的当我傻啊，今天你不是放假吗！”
    随着这一声怒吼而来的，还有一只胶皮底的鞋子，那只鞋狠狠地打在了刘跃然的肩膀上，刘跃然哎呦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肩头。
    看见刘跃然无端被打，我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我咬牙切齿地看着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男人，他头发散乱，像是有一个月都没有整理过，整个人也很消瘦，那件写着什么劳模奖励的红字的黄白色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艘小破渔船上支起的旧帆布。
    若是在我平时的状况，这种随意打女人的臭男人，即使不用家伙我也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痛苦而面容扭曲的刘跃然紧咬嘴唇忍受着，这混蛋到底是什么人啊。
    “爸，你别生气，我没有想到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我现在就去做饭……”
    当从刘跃然的口中听到这个本应代表着亲情与温暖的词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差劲透顶的男人居然就是刘跃然的爸爸。

今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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