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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半镜奇谈(每天一个“毁脑级”原创怪谈/奇谈故事)[第38页] |
作者:半镜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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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奇谈:《宝地》 12. 工人上去之后,赵进把仪器放在旁边,抄起一根铁锹,对着下面挖了起来。 我抄起另一根铁锹,要上前帮。 他摆手阻拦我。 “让我自己挖。” 他轻手轻脚的,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似乎土里有什么宝贝,怕弄坏了似的。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十分紧张,感觉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 他满头大汗,挖了几锹,便焦急地问我: “你看,这有一尺多深了吧?” 我看看土坑。点头。 “应该……有了吧?” 他更加急躁起来。 “可是,为什么没有东西呢?” 我的眼光移动到他挖出的土上。 他立马心领神会。扑到旁边的土上,急忙扒开土层查看。 一边翻土,一边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个很小的东西?刚才我没有留意给翻出来了呢?” 他把那些土仔细地翻找了两三遍,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哭腔。 “为,为什么没有东西呢?” 我也觉得奇怪。 如果他的仪器是精准的话,那么在这近两尺多深的土下,就应该能发现什么东西了。可是却偏偏什么都没有。 他傻傻地愣着。半晌才用哭腔问: “半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东西呢?” 我略一思考,指指土坑。 “应该还在下面。” 他又愣了一下,斩钉截铁说: “对!一定在下面!是我们还没有挖到!继续挖!挖!” 他又拿起铁锹,疯狂的向下挖掘起来。 我也抄起一根铁锹,和他一起挖。 我们一边挖,一边仔细检查着挖出来的土。 每一锹土在扔进运土筐里之前,都会用手捏碎检查一遍。 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的好奇心也被激发到顶点,我很想知道这宝地下面究竟会有什么东西? 我们两个在下面挖掘,上面的工人会把装满的土筐吊上去。然后,再把空筐放下来。 工人们挖的洞直径比较大,而我俩挖的直径较小。等于在大洞的底部,又往下挖了一个小洞。 一鼓作气,我俩向下挖掘了有一米多深,但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我们两个都累瘫了。 不约而同停下来,将身体倚在泥土上,都呼呼地喘着粗气。 他一边擦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半镜,为什么没有东西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从小洞里爬上去,从上面把仪器拿了下来。 他跳进坑中,一打开开关。 仪器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他的脸上立马露出惊讶之色。 “咦,半镜,你看,这个信号源怎么会从我们上方呢?” 我探头一看,发现那个闪烁的绿点,已经不在红线的底部,而是跑到了红线上面一小截儿。 我也感到极其意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有东西的话,以我们两个刚才检查的仔细程度,一定早就发现了。 他站直身子,举起仪器,想要爬出坑去去追踪信号源。 但他站直之后,身体却僵住了。 随即,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发起抖来,同时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从牙缝里挤出颤抖的声音: “半,半镜,你看,信,信号源在这里!” 我直起身子,一看。 只看了一眼,我就只觉得一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迅速扩散全身,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不由得以变了腔的声调尖叫: “这不可能!” 我看到仪器的显示屏,有一个红框套住了那个绿点,那绿点正是磁力信号的信号源。 可此时此刻,仪器对于那信号源的定位,却十分奇怪,既不是上面的土层,也不是洞的竖壁,而是在——我们头顶的虚空里。 我伸手朝那个半空的位置摸了一摸。 那里什么都没有。 大约因为恐惧,赵进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巨大的汗珠从额上颗颗滴下。 他双手高举,前后左右移动仪器。 最后,用手指指着刚才头顶虚空的位置,说: “我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电磁信号的来源就在这里!但是……” 下面的话他没有敢说出口,仿佛有一把恐惧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的是—— “但是,为什么这里却偏偏什么都没有呢?” |
半镜奇谈:《宝地》 13. 我和他面面相觑。 半晌,我和他,才不由自主的一起仰起头,眼睛紧紧的盯着头顶上的那一片正在发出信的“虚空”。仿佛那里随时会窜出来一只妖怪一样。 一种诡异莫名的恐惧氛围,瞬间笼罩了我俩。 在这50多米的地下洞穴里,我和他究竟看到了一种怎样的离奇古怪而又不可思议的怪现象? 这里有东西吗? 当然有。 如果没有东西,那么仪器显示的信号源,为什么指向这里? 如果没有东西,能绵延几百年的电磁信号,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里真的有东西吗? 如果有东西,为什么我们既看不见,又摸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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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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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头发困扰 2018-06-10 01:27:14 我已经看了一年了 。还是没更新多少 ----------------------------- 别着急,后叙还有重头戏呢 |
@wpsword8291 2016-06-22 11:02:00 继续啊!!! ----------------------------- |
@半镜先生 2016-04-12 21:40:00 翻页了 ----------------------------- 欢迎关注 |
“半镜奇谈”往期故事简介 《肉佛》 活人被制成肉身佛,每夜分身袭击和尚 《棋魂》 屌丝男通过梦境进入异世界,崛起,封王拜相 《古镜记》 少女失踪后,竟然一连返回一模一样的10个 《陨铁》 一块天外金属,铁化一切,包括活人 《魅戏》 女大学生每夜去和30年前死掉的戏班一起唱戏 《虫人》 受辐射的蚯蚓突变后,模拟成死人形态回家 《地狱变》 十八地狱之寒冰地狱融入现世,一夜把6万人冻成冰尸 《茸人》 脖子上长的瘤子,变成了独立活人 《蜕骨》 1500年前的仙蜕,溶解活体,借体重生 还有更多…… 天人,肉面,老屋,念蛇,长生,尸伥,胎变,阴体,融尸,化兽,缸脑,再生, 孢子,寄生,替身,灵车,半脸,杀佛,地缚,瞳仁,眼祸,血僧,天焚,鬼吻,食妖,血魔,嗜脑,妖毒,鬼圣,魔眼,遇蝶,化鬼,真身,老尸,蛇惑,佛妖,天命,鬼角,寻龙,抵命,饿屋,妖生,魅变,血池,地鬼,诡甲,龙齿,蜃声,枯灵,尸姐…… 篇篇奇绝!个个古怪! |
@半镜先生 2016-04-12 17:36:00 第4个故事 棋魂 -----------------------------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刹那人间 文/半镜先生 题记 据佛教经典《仁王经》记载:一弹指间有六十刹那,一刹那间有九百生灭。按照佛教教义,宇宙中一切现象没有不是刹那生灭的。所谓刹那生灭,就是一刹那中具足生、住、异、灭整个生死过程。如果按照现在的时间计算,宇内万物的生成消灭率为每秒216,000次,或者说每经历一次生灭仅需4.6微秒。 1. 我遇见那个怪人,是在吃早餐时。 每天早上散步后,我都会去楼下的永和豆浆吃早餐。这是我的固定习惯,已经维持了三年多。 那天早上,我要了一份豆浆和油条,选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刚坐下。就追随过来一个中年人,他端着早餐,笑眯眯问: “你好,可以坐这儿吗?” 我打量他一眼。他中等个头,面容清秀,下颌上生着短短的胡子茬。是个陌生人。 我点点头。他在我对面坐下。 这时正值早餐高峰时间,店里人来人往。我原本也没在意那个人。只顾埋头吃自己的饭。 忽然,那个陌生男人说: “阁下,是半镜先生吧?” 他这一问,我立马生了警觉。 停住吃饭,盯着他问: “你是?” 他微微一笑。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却对你很熟悉。因为——”他话锋一转,“因为这半个月来,我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且一直保持300米内距离!” “为什么跟踪我?” 我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许多吃早餐的人,向我们所在的角落望来。 他翻过双手,一边做出下压动作,一边快速说: “先生,请息怒。你是我的恩人。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你坐下,听我慢慢说。” 我看他眼睛里充满诚恳。于是,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坐下。 他的神情放松下来,才缓缓说: “我原本是不该来见你的,因为到你身边来,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你又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对我来说,这样的恩情,形同再造……”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 “虽然,你帮我做的事情,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可我觉得,我应该来当面道谢的。” 我满脸疑问。 “我?帮你?什么时候?我跟你都不认识!” 他没有回答我,却反问: “先生,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 “早上6:30。” 他又问: “什么日期?” 我说: “8月26日。2018年8月26日早上6:30。” 他接着问: “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吃早餐啊!” “你吃早餐之前呢,在干什么?” “在小区里散步。” 我翻个白眼问: “你问这些问题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吗?你应该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呀?” 他苦笑一下,没有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一边问: “先生,你认识这照片上的人吗?”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我快速检索自己的脑海。确定对照片上的人没有任何印象。 我摇摇头。 “不认识。” 他望定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下面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先生,你听好了。这个照片里的男人就是你。你在1分钟之前,还是照片里的样子。你现在的样子是刚刚变成的。另外,你今天早上的行动,也不是,先散步,再来吃早餐。而是昨天晚上你正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然后直接跳跃过来的。其实你进入这个早餐场景,还不到3分钟。现在虽然你认为是2018年8月26日早上6:30,但3分钟前你还身处8月25日晚上9:31西美花街的横店电影城里。还有,这家永和豆浆之前也是不存在的,它从这个世界上诞生还不过5分钟!而这一切,你却丝毫没有察觉!”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话。我哈哈一笑,随即用手指指他的脑袋。 意思是说:你的脑袋没问题吧? 他并不辩解,低头看了看表,然后微微一笑,一脸严肃地说: “到你身边来,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真的不想太靠近你。就连现在来给你当面道谢一下,你知道我是鼓足多大的勇气,和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不过,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就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吧。”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 “我下面要跟你说的事情,极度违反常规逻辑,不可思议之极,任何一个清醒的头脑,恐怕都难以理解和接受它。” 虽然我不相信他说的事情,甚至认为他精神有问题。但是,如果他能给我讲一个好听的故事,那我听听又有何妨? 我摊摊手说: “请讲。” 他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再吐出来。 盯着我的脸,说: “我叫孙金伦……” 接着,他打开话匣子,给我讲了一件极其古怪离奇的事情…… |
@云水禅心若520 2018-08-02 21:46:31 坐等更!!! ----------------------------- 谢谢支持 |
“半镜奇谈”系列最新故事预告 |
2. 孙金伦。男。42岁。是一家便利店的店主。 他是一个单身父亲,有一对双胞胎儿女。他们今年17岁,都在上高中。他老婆在生孩子的时候死掉了。是他一个人将他两个孩子拉扯大的。 两个孩子出生前后相差不到两分钟。女孩先来到这个世界,就成了姐姐。男孩后来到这个世界,就成了弟弟。 姐姐叫孙莹,弟弟叫孙雄。 两个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最近总是跟父亲闹矛盾。 事情开始那一天,是5月18日。 |
3. 说到这里时,孙金伦抬头望着我说: “先生,这个日期我之所以能够记得这么清,是有原因的。” “哦。是什么原因?” 我忍不住问。 孙金伦缓缓吐出一口气,答: “因为那天我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 “对。” “什么噩梦?” 我的目光从他的面颊上扫过。 “我梦到,我开着小货车去进货,结果跟一辆拉钢筋的卡车相撞。卡车倾倒。把我的小货车直接压扁了……我被压死在了小货车里。”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目光上扬,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回忆。 顿了片刻,他接着说: “先生,请你记住这一点。这一点非常重要。我跟你说到后面,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嗯。” 我点点头。 孙金伦接着说—— |
4. 那天一起床,孙金伦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他坐在床头愣了半天,才突然发觉:原来是自己卧室里的书架不见了! 孙金伦平时喜欢看书。就在卧室里放了一个小小的枣木书架,上面有一些平时买来的书,大约有两百多本书。 孙金伦想起来前天晚上吃饭时,儿子曾征询他意见,问他看过的那些书可不可以卖掉?给他当零花钱。孙金伦当场就拒绝了。 可是现在……一定是这小子,趁自己不注意,把书偷偷卖掉了。 孙金伦这么一想,就非常生气,他冲进儿子的房间,揪住还没睡醒的儿子的耳朵,大声嚷嚷: “你这孩子,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儿子睡眼惺忪。猛地拨开他的手,不满的抱怨: “爸,你拧疼我了?什么东西?我动你什么东西了?” “书。我的书。” “什么书?” “我卧室里的书啊。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在那里,我早上起来连书架都没有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半夜进到我的卧室里去偷东西?” 儿子满脸委屈。 “爸,我没动你的书。我昨晚早早就睡了,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床。再说,你的卧室关着呢,我也进不去啊……” 是的。孙金伦已经发现这一点了。 他想起来,刚才开门的时候,卧室的门确实是从里面插着的。 是不可能有人半夜进到自己的卧室,把书,连书架都偷走的。而且,那么大的动静,自己睡觉又不死,也早该被扰醒了。 这书架消失的,实在是蹊跷。 孙金伦从儿子的卧室走出来,心里怀着侥幸,又敲了敲女儿的房门。 “小颖,你半夜偷老子的书了吗?” 女儿不耐烦的大声喊: “没有。傻子才半夜不睡觉去偷你的书。你那点书,都卖了才值几个钱呐?我还看不上呢!” 孙金伦返回卧室,蹲在原来放书架的地方,仔细查看。他发现地板上根本就没有放过书架的痕迹,连墙壁上被书架曾经摩擦的印痕,也不见了。 仿佛这里从来没有放过书架一般。 孙金伦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睡了一觉,书架就自己凭空消失了? 他稳定一下心神,仔细打量自己的卧室。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也消失了。 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丢失。但是,却发现卧室里很多细节的部分,跟记忆中都不一样了。 例如床头的纹饰,他记得明明是一枝梅花,现在却是两只五彩的蝴蝶。窗帘是蓝色条纹的,现在却是白底碎花。床头茶几上原来放的是不锈钢保温杯,现在却是一只古色古香的紫砂茶壶…… 这是哪儿来的紫砂茶壶?老子什么时候用过这么高雅的东西了?这是谁的?究竟从哪儿来的? 孙金伦暗想。 看到房间里的情况,跟自己的记忆之间,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他倒是吓得不敢声张了。 因为凭经验判断,客观世界会自己变化的几率不高。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孙金伦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对了,一定是昨晚的噩梦,影响了自己的记忆。 |
5. “这是我第一次觉察到异变。虽然我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但是我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所以我对谁都没有讲。因为我怕……” 坐在我面前的孙金伦,一本正经的说。 “你怕什么?” 我望定他的眼睛。 “我怕别人把我当神经病啊。这种问题如果说出去,有人会相信吗?但是……”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低沉。 “但是,第二次异变,很快就来了!”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6. 一星期之后,孙金伦带着儿子女儿,去逛商场。 逛了半天,他们都累了。 孙金伦去厕所。让两个孩子在外面等着。 他方便完。到盟洗台洗手。 洗着洗着,猛一抬头,发现面前的镜子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长而瘦削,颧骨很高,鼻子很大,眼眶有些凹陷。脸色暗黄。左眉上方还有一道粗短的疤痕。看上去有些阴森邪恶。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像被浸入冰窖一般,一股寒意从他尾骨的地方升起,沿着脊柱一直上升,爬到头皮。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发炸了。 那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足足停了有三分钟之久,他才禁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儿子和女儿一起冲过来。旁边的一些人也跟了过来。 一双儿女几乎同时急切地关问: “怎么了?爸,你怎么了?” 孙金伦用剧烈颤抖的手指,指了指镜子。 儿子和女儿一起望向镜子。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望向镜子。 儿子和女儿看看镜子,再看看他,一脸迷茫。 女儿把手放在他的肩膀,轻拍着安慰他。 儿子忍不住悄声问: “爸,你是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孙金伦用极其干涩的声音回答。 “你们没看到吗?那镜子里的影像,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女儿一听,就撅起了嘴。 “爸,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我一生下来见到你,你就是这个样子!这大庭广众之下,多丢人啊!” 女儿闷哼一声,甩手走了。 孙金伦惊恐地问儿子。 “小雄,爸爸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不对?我是椭圆脸,很富态,颧骨也没有这么高,脸上也没这么凶恶。是不是?这不是我,对吗?” 儿子淡然说: “爸爸,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孙金伦的心一下子沉入了黑暗之中。 回去的路上,孙金伦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拍脑袋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你们还记得我的书架突然丢失的事吗?上次改变的是书架和我的房间,这次改变的是我的脸!” “什么书架丢失了?爸,你在说什么呀?” 儿子和女儿一脸迷茫,异口同声问。 “就是前几天啊,一觉醒来我的书架突然不见了,我以为是小雄偷偷给我卖了,我还冲进到你的卧室去,拧你的耳朵,你忘了吗?” 孙金伦指着儿子。 儿子疑惑地问: “有过这回事儿吗?” 孙金伦转向女儿。 “小颖,那天早上我还敲你的门问你来着,你说傻子才去偷我的书,你看不上那点儿钱。还记得吗?” 女儿坚定的摇了摇头说: “爸。没有这回事。” 然后,女儿的语气温和下来,把手放在孙金伦的额头,柔声说: “爸,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了,导致精神状态不好。你这几天就把店关一下,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或者,我们带你到医院去看看。” 孙金伦眼睛一瞪,拨开女儿的手。 “去医院干什么?你以为老子是神经病啊!” 嘴上虽然在这么说,但在那一瞬间,孙金伦的全身都沉浸了一种无穷的恐惧当中,他觉得这个世界在变得陌生,迷离,仿佛在面对着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隐形怪兽。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7. 接下来,一系列颠覆常规,颠覆认知的荒诞不经的异变,就接二连三地在孙金伦的生活中开始发生了。 首先,他周围世界的客观环境,开始不断的变化。 他身边的物品在发生着莫名其妙的变化。 他刚刚装到口袋里的手帕,再取出来却变成了餐巾纸。写字的铅笔,写着写着,变成了钢笔。他的小米手机,一眼没看见,变成了苹果。他正捧着平板看电影,看着看着,变成了坐在电脑跟前。他正在喝小米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在吃饺子。他穿着西装出门,走着走着,变成了一身粉色的休闲服…… 他居住的环境也在发生变化。 他的三居室房子变成四居。地址也从城南换到了城北。房子内部的格局也完全变了。有时候会多出一间房,有时候会少一间房,有时候会少很多东西,有时候会凭空多出一些东西。 之后房子又变成了一间平房,再之后又变成了一个二层小洋楼。 他所在的小区,白天还是一片高楼,到晚上就变成了贫民区,到处都是低矮破旧的棚户。过了几天,又变成了一片麦田。 城市的街道和布局,也都在都在发生的变化。 例如,他家对面多了一个大型商场。他记忆中的一条大街少了一半。他家楼下的理发店突然变成了便利店。附近正在施工的工地变成了一所小学。这条街今天在这里,明天就跑那里了。有时候门前多了一座立交桥。有时候小区旁边的那所中学突然消失了。 有一天夜里,整个城市还变成一片沙漠。 孙金伦根据观察到的现象总结了一下,这些变化一共有三种: 第一种,改变。就是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但样貌,格局和位置,会突然发生变化。 第二种,消失。这是许多原来有的东西,凭空就没有了。 第三种,增加。原来没有的东西,突然间就有了。 这三种变化,时而单独发生,时而混合发生。第一种改变的几率最高,第二三种的几率相对较低一些。 所有的这些变化,都是随机的,也就是说,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会发生什么变化,也完全无法预测。 不仅是客观世界在发生变化,连人都会变。 人的相貌和性别,人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也都在一刻不停的发生着变化。 这三种变化,同样在人身上上演。 孙金伦的相貌已经变化了多次。高矮胖瘦,脸型皮肤,五官形状,肤色头发等外形方面,都会随机发生改变。 年龄和性别也会变化。他变过老人,变过孩子,变过年轻人,变过女人。甚至还有一次,变成一个梳着脏辫儿的非洲女黑人。走在大街上,那真叫一个吸睛。 他的父母和人际关系也变了。 父亲还是父亲,但母亲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老妇人。老妇人对他非常好,但他无法抗拒心里那种如此真实的陌生感,怎么都无法喊她妈。 他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新朋友,而他记忆中的一些好朋友却消失了。甚至有个跟他一直竞争的对手,居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他的发小和铁哥们。 还有,他的身份也变来变去。 他记得自己是便利店的老板,但一转眼自己却成了一家中型公司的业务主管。或一觉醒来,自己却是一个正在创业的屌丝。 不仅仅是他自己,以及他周围的世界都在变来变,周围人的身份,样貌和关系也在不停的变化。例如A家的老婆突然间成了B家的女儿。C家突然多了个儿子,一家人都没有觉察。D家的爸爸和儿子进行身份颠倒。家财万贯的E家,突然成了家徒四壁的穷光蛋,等等。 最令孙金伦恐慌的一次是,自己的儿子突然间消失了。可过了三天后,儿子竟然又回来了。还有一次,女儿变成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而这一切,儿子和女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光怪陆离,荒诞不经,就像天上快速变换的云朵,一直不停地在变形,变形,变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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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8. “镜先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世界在我的眼中变幻成了一幅变幻不定的样子?而这些变化,别人都无法察觉。就我一个人能够发现。” 孙金伦一脸平静,目光落在我身上,非常淡定地问我。 我思考了一会儿,抬头说: “有两种可能性。这第一种可能性是:你自己出现了问题。例如你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扭曲,或者在不断地被改写或覆盖,这样的话,就会出现你上面所描述的情况。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真实的世界是没有发生任何异变的……” 说到这里,我见孙金伦下意识地微微摇头。我就知道不会是这种情况,而且从他淡定的表现,我猜测他应该已经找到了答案。 我接着说: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性了。这第二种可能就是:客观世界发生了变化,而你的记忆,是其中唯一正确的东西!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还会有两个新问题……” “哦,什么问题?” 孙金伦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我顿了顿,继续说: “第一,客观世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第二,为什么其他人都察觉不到,而唯有你却能察觉到?” 孙金伦一拍桌子,哈哈大笑。 “真不愧是半镜先生,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要害!” 我望着他的眼睛问: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笑了一下,然后点头。 “是的。” 我并不追问,在等着他自己来说。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慢慢说: “一开始,我认为是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曾悄悄地多次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我,是工作压力太大,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可是,我自己的记忆和感觉,与现实世界之间那种莫名的违和感,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让我和世界产生了错位。我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世界?我认为,自己,或世界,一定有一个出现了问题。但究竟是哪个出现了问题呢?我完全无法判断。刚开始的时候,我更多的相信自己的记忆和感觉,认为是世界出现了问题。但是,我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无论我告诉谁,恐怕都会被认为是个疯子吧。” 他换了一口气,接着说: “你知道身处这种变化不定的世界之中,我内心的恐惧有多深吗?我试图找了所有可能的理由,来解释发生的事情,但是都毫无结果。因为每一种解释,都是人的理性所不能接受的。我的心理反复崩溃了无数次。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那个东西……”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9. 那天早上,孙金伦洗漱完毕,正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刮胡须。 刮着刮着,突然透过镜子,发现自己的脑后的上方,有一团轻烟似的东西,在飘忽不定地浮动。 他就猛地一转身,朝那团轻烟抓了一把。 然后,摊开手掌。 只见掌心有几只半透明状的细小虫子。它们的模样非常奇特,有着肥肥的肚子,一对顶角,两对翅膀,和长长的尾巴,居然像烟雾一样,时隐时现。 孙金伦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明白,这种生物不是实体的,而是介于虚实之间。 很明显,这不是自然界的常规生物。 孙金伦正在埋头研究这种生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围绕他的这种奇异虫子,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悄悄聚拢来,以他为中心,越聚越多。 他突然发现这种状况时,着实吓了一跳。他一边逃跑,一边拿着毛巾,在空中猛挥,试图驱散这些虫子。但无济于事。 在惊慌失措的逃跑中,他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楼梯滚了下去。在滚动中,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呼地一下,一起向他冲过来。 “啊!” 他的喉咙里发出惨叫。 几乎同时,那些虫子一起冲向他的身体,把他紧紧地包裹住! 他从楼梯上滚下来,并没有落地,而是在那一瞬间,他身体所处的场景发生了转换。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窗前,端着一杯红酒。 他明白,自己的身上又发生了异变。 也同样是在那一瞬间,他的脑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明白了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 那些奇怪的虫子,就是导致异变的祸首。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0. “那是什么虫子?” 我忍不住插话。 孙金伦没有回答我,而是摆摆手,反问了我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他说: “你听说过时空重置吗?” “时空重置?” “对。” 我思索一下,说: “听说过。这是一种有趣的猜想。据玛雅历法记载2012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地球将会毁灭,人类将会灭亡。但是我们却顺利度过了2012年,原因就是地球被‘人为’的改变了时间坐标,把时间进行了重置,重置到了很多年前,才避免了2012的世界末日。这个猜测源自于一个叫库尔特·冯内古特的美国人写的一本书,名字叫《时震》。这本书里主要写的是人类的时间,突然倒回到了十年前,而所有人不得不把此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顿了一顿,我接着说: “据说时空重置之后,会伴随着发生很多异象,例如已故名人复活,像曼德拉,午马,郑则仕,李琦等这些名人,在很多人的记忆中,都已经死过一次。还有历史改变,电影和书籍内容改变,建筑和街道位置改变,出现记忆与时间断层等……”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猛的一拍桌子,突然提高声音说: “哎呀,那你身上发生的,不就是时空重置吗?” 孙金伦微微一笑。 “对呀,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异变,就是时空重置,准确点说,是小范围内的连续时空重置!” 这个答案有点太惊人了,我的头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听他说完,便不禁陷入思索当中。 他也不打扰我,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过了半晌,我才缓缓问: “为什么你的身边会发生连续的时空重置?是因为那种怪虫子吗?” “对。” 孙金伦用力点头。 “那是什么虫子?” 我再次重复这个问题。 停了好一会儿,孙金伦才说: “原虫。我称之为‘原虫’。这是我给它们起的名字。我也曾经想过叫它们‘以太虫’。但是我还是觉得叫‘原虫’更合适。它们是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之间,介于实有和虚空之间的一种超级生物。虽然遍布我们的生活空间,但我们根本觉察不到它们的存在。哪怕用当今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无法探查到它们的存在。它们是从虚空中诞生的,是一种更接近世界本源的超自然生物,所以,我叫它们‘原虫’。” “它们来自哪里?” 我问。 “不知道。或许自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或许来自外太空,也或许它们刚刚诞生,刚刚来到地球。” “那它们为什么要重置我们的时空?它们是怎么重置的?” “准确来说,是生存需要。我们的现实,就是它们的食物。它们在不断的吞噬我们的现实。但被吞噬的现实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它们‘消化’——吸收了那块现实里面的能量之后,又悄悄的给我们补了回来。刚补回来的‘现实’跟以前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理解为现实被改写了,或者时空重置。” “可不可以理解为,它们把我们的现实吞噬了,在肚子里消化一遍之后,再给拉出来,又给放回来了。在这个过程中,现实发生了变化?” “就是这么回事。而且这样的事情一直在我们的世界里,随时随地发生着,而我们所有人都觉察不到它们的存在,和我们的生活一直在被反复重置的真相。” 停了一会儿,我接着问: “它们是怎么向我们隐藏它们的存在的?” 孙金伦回答。 “它们为了隐蔽自身的存在,不让人类发觉,在修改我们的时间线的同时,也会修改所涉及人物的因果线。他们修改现实,重置时空,是以某一个人物为中心来进行的,在这个人物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一切,都可能会被改写,重置,同时它们也会修改以这个人物为中心延伸出去的一切因果线,以达到逻辑上的天衣无缝,让被修改的现实,和世界实现完美对接。” 我沉吟片刻。 “也就是说,它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修改了你周围的现实,修改了你的身份和人际关系,甚至修改了你的面貌和性别,还有你的记忆。哪怕在前一秒刚给你全部修改过,在后一秒,改变后的世界,从时间线到因果线上,又都会完美无缝的地呈现给你。所以人根本就觉察不了这个被改写的过程。对不对?” “对!” “你刚才说,那个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我。还说我今天早上没有散步,现在我们吃早餐的场景,是从昨天的电影院里直接跳过来的。还有,这家永和豆浆5分钟之前还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你的意思,是不是,是说我的时间刚刚被重置过?” “是的。” 他点点头。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我今天早上并没有散步,而散步只是被重置时装进来的记忆,但那记忆竟是如此的逼真,以致我分不出真假。 还有我自己的相貌,我一直认为我就是这个样子。而我一直以为的这个样子,居然只是几分钟前被悄悄重置的! 我的生活,是被重置了,仅这一次? 还是已经被无数次重置过? 我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1. 过了半晌,我又问: “既然它们能够重置我们的时间线和因果线,让我们觉察不到它们的存在。那为什么你却能够觉察到那些变幻不定的现实,和它们的存在?” 孙金伦回答的声音有些干涩。 “正常情况下,人类是难以觉察到它们的存在的,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 “什么特殊情况?” 孙金伦长长叹了一口气,说: “原虫是一种介于存在和虚无之间的超级生物,它们不死不灭,几乎是接近永恒的存在。但是每过百年,它们需要进行一次‘休眠’,类似人类的睡觉。每一次‘休眠’之后,原虫的身体机能就会得到休整,重新焕发生机,就能再过一个100年。” 我“嗯”了一声,问: “但是,原虫的百年休眠,跟你能觉察到它们,有什么关系?” 孙金伦咧嘴一笑。 “关系可大了。因为它们的休眠是在人的身体内进行的。在休眠时间来到的时候,它们会先找一个人体寄住进去,然后开始休眠。整个休眠时间是一百天。休眠可分为两个阶段。前50天是休眠期,后50天是苏醒期。一百天之后,它们完成休眠,就会离开被寄生的人。人在被它们寄生期间,在某种程度上会和它们同化,在休眠期就会觉察到时间线和因果线的重置。等到苏醒期时,就能看到它们的存在!” 我盯着孙金伦。 “你被它们寄生了?” 孙金伦点头。 “是的。我现在是它们的寄生体。而且是在苏醒期,所以我能够看到,它们在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我时刻都能够看到它们在悄悄的修改现实,重置时空,改变别人的生活和命运。但那些被改变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说完,孙金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半晌,我又问: “那么,什么样的人会被它们寄生?” 孙金伦说: “准确一点来,应该是生物体,它们寄生的对象不仅仅局限于人,其他的生物,例如狗啊,猫啊,牛羊啊,都会被它们寄生用来休眠。” “哦。” 顿了一顿,孙金伦补充: “再准确一点说,它们休眠寄生的不是活的生物体,而是——新鲜的生物尸体!” 说完,他望定我的眼睛。 我瞬间反应过,断断续续问: “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你已经死过了?” 他微笑着点头。 “是的。所以,我刚才让你记住我的那个噩梦。说那是关键信息。这个关键信息背后藏的真相是——我确实已经死掉了。但是恰好赶上原虫们百年一次的休眠期,被它们寄生后,时空重置,我就又活过来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指着他。 “你,你是个死人!” “对呀!”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2. 过了一会儿,我接着问: “我跟你素不相识,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恩人?我是不是无意中帮你做了什么?还是在时空重置之前,我们是朋友或熟人?” 孙金伦摇摇手,说: “先生,我们确实不认识。但是你也确实是我的恩人。因为啊,你在不知不觉中帮我们加速了时空重置,帮我们实现了一个巨大的心愿!” 我的眼中显露出疑惑和警觉,于是向他提出一连串问题。 “你说什么?‘我们’?难道你不是一个人?你们还有其他人?我是怎么帮你们加速时空重置的?你们的心愿是什么?” 孙金伦苦笑一下。 “先生,你的感觉真敏锐。我原本不打算对你都说出来的,但你既然已经察觉了,我就都告诉你吧!” 顿了片刻,他猛吸一口气,接着说: “原虫吞噬和重置时空,不是随便选择什么人的,它们会聚集在一些能量很大的人周围,例如一些明星,政客,名人等等。还有一些就是具备特殊体质的人,例如你。他们会以这些人为中心来吞噬时空,重置现实,来修改时间线和因果线。” 说到这里,他盯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吗?你应该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因为在你的周围聚集了比正常更多,大约多几十倍,不上百倍的原虫。这情形就像什么呢?打个比方说吧,就像是扔到地上很多糖,糖吸引来了蚂蚁,但你这块糖特别大,特别甜,所以,吸引来了更多的蚂蚁!” 面对他这个比喻,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他继续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发生在你和你周围的时空重置频率,会比常规高上几十到上百倍。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到你身边来很危险的原因!因为离你太近了,就会有太高的几率,被你连带着时空重置了呀,而自己都不会知道。我们,也就是利用了你的这个特殊体质,实现了我们的心愿!” “你们,指的都是谁?” “我全家。我,和我儿子,女儿。” “实现了你们的什么心愿?” 这次孙金伦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看着我,脸上一副挑衅的神情。 我知道他是在让我猜。 我思索片刻,心中便有了答案。但这答案,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以致我不禁结巴起来,指着他问: “难道,难道你们利用反复的时空重置,把,把多年前已经……” 孙金伦一拍桌子,抢过话茬。 “对。我们要把我多年前去世的妻子,复活!” 我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但从他嘴中说出来,还是把我震惊得目瞪口呆。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3. 说到这里,孙金伦指了指窗外,说: “先生,你看,我妻子已经回来了,她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是摇下来的,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正探出头,关切的朝这边张望。 孙金伦冲她摆摆手。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就把头缩回去,慢慢把车窗摇上了。 孙金伦说: “那就是我妻子。我们现在已经一家团聚了!” 看着他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我的心中忽然一动,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孙金伦那里有什么不对劲? 读过我写的“半镜奇谈”系列故事的朋友,应该还记得,我具有超级第六感。这种感觉,在很多危急关头,都帮了我的大忙,让我多次扭转败局,让事情翻盘。 这次,这种感觉又来了。 我脸上不显声色,脑筋却在快速飞转。 我将孙金伦所讲的事情,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的破绽。 为了拖延时间,我向他抛出一个问题: “利用原虫重置时空,改写现实,让你已经去世多年的妻子重返人间。这么大胆的创意,是你们之中,谁提出来的呢?” 孙金伦脸上略显尴尬。 “是我儿子提出来的。” 我的心念电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从千头万绪中,终于抓住一根线索。 于是,我脸色一沉,厉声喝问: “孙先生,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既然我的身边聚集了比常规多百倍的原虫,是那么的危险。而你,已经改写现实,拥有了完美家庭。竟然还敢到我的身边来?你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将要利用我实现?” 孙金伦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发问。他浑身一哆嗦,一丝惊慌从他的眼中迅速掠过。 他尴尬的笑着说: “先生,没,没有啊!” 慌张之中,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这个细节被我捕捉在眼中。 我继续厉声追问: “你是在等待时间吧?你说,你究竟有什么阴谋?你又返回我的身边,究竟想干什么?” 见被我识破,孙金伦迅速镇定下来。耸耸肩,摊开双手说: “先生,我现身来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但不是什么阴谋。” “什么目的?” 我迅速发问。 就在发问的一瞬间,我想通了所有事情。然后,我一阵哈哈大笑,说: “我明白你们的事情了。哈哈哈……” 孙金伦眯起眼睛,笑着反问: “你明白了什么?” 我收起笑容,指着孙金伦的鼻子,大声说: “你不是孙金伦吧?” “额,那我是谁?” “孙金伦”饶有兴趣看着我。 我一字一顿说: “你不是孙金伦。你是孙金伦的儿子,孙雄!对不对?” 过了半晌,“孙金伦”才慢慢点头说: “是的,我是孙雄!”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4. 我哈哈笑着,指着孙雄,继续说: “你们利用小范围的连续时空重置,把你们去世的妈妈带了回来,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你的样貌发生了变化,我觉得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应该是:对,你妈妈回来的同时,你姐姐或者你爸爸又消失了,是吧?嗯,消失的应该是你爸爸,对不对?要不然,你不会冒充他来见我的!哈哈哈。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弄人啊!” 孙雄点点头。 “对。先生,你猜测的对。是的。我妈妈虽然回来了,但我爸爸却消失了!” 顿了一顿,孙雄接着说: “原虫重置时空,改写现实,是随机性的。在被改写的现实,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但是我们却知道,如果能够让这种时空重置,连续发生,海量发生,次数足够多的话,一定会重置出来,我们全家都在的结果!例如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如果让发生的次数变成一千次一万次,10万次,100万次,只要次数足够多,那么这百分之一的几率,就会变成一种必然的结果。” 我插话。 “原虫休眠百年一次,一次只有一百天。前50天的休眠期,你们觉察不到事情真相,无法利用。所能利用的,只能是后50天的苏醒期。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怎么让这种时空重置的事情,连续发生,海量发生?” 孙雄狡黠一笑。 “其实,被原虫寄生的,不是我一个人。” “那是?” “是我们所有人!” “啊!” “一开始,是我姐姐出了车祸。结果她被原虫寄生,死而复生,我们都不知道。直到进入原虫苏醒期,她才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然后,我提出了那个大胆的计划,就是让我们从未谋面的妈妈,回到这个世间来。所以,我也主动做了寄生体!” “就是说,你也死过了?” “对的。我是自杀的。自杀之后,姐姐把原虫种植在了我的尸体上。我就被时空重置了。重置之后,果然跟我们预想的一样,两个寄生体在一块儿,时空被重置的几率大大增加了。但是,这样的几率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于是,你们也让你爸爸加入了?” 孙雄突然提高声音,有些气愤的说: “对。但他不是主动加入的。我们向他提出让妈妈回来的构想之后,这个胆小鬼,居然怕死,不肯加入拯救妈妈的计划中来!” “然后,你们就杀死了他?” “对!” 停了半晌,我才问: “你们三个寄生体聚在一块,时空重置的几率大大增加了吧?” 孙雄点头。 “是的。但是跟我们想要的频率,还相差甚远,远到十万八千里。很快,我姐姐的苏醒期就结束了,原虫离她而去。被原虫寄生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被寄生了。现在只剩下我和爸爸两个寄生体,时空重置的频率又慢了下来。而我50天的苏醒期,也所剩无几。我非常的着急,这百年一遇的时机,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我一定要让我的妈妈回来,一家人过上团圆的日子……” 他抬起头,望向我。 “就在这时候,我从大街上见到了你!”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5. 孙雄指着我。继续说: “我看到你周围环绕的原虫,那惊人的数量,就有了利用你来加快时空重置速度的计划。” “你是怎么利用我的?” 我忍不住问。 孙雄嘿嘿一笑,说: “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我们以你为中心,在你的周围布置了上百个寄生体。把你们连接到一块,就形成了一个超级时空重置场……” 我打断他,然后,四下张望。 “你说什么?你在我周围布置了上百个寄生体?我怎么看不见?难道我们周围这些人,他们都是……” 孙雄的笑容狰狞起来。 “他们当然不是!先生,你是看不见!因为我们现在的时空,刚刚重置了还不到半分钟!” 我大吃一惊。 “什么?时空刚刚重置了还不到半分钟?我们明明已经在这里,说了半天话了呀!” 孙雄斩钉截铁说: “不管你现在认为的事实是什么?不管你脑袋里,现在的记忆是什么?这都是刚刚在半分钟之前,被重置之后的虚构记忆!” 顿了一会儿,我才问: “如果现在只是刚刚被重置的时空,如果我脑海里一切都是被重置后的虚拟记忆,那我,和你所说的上百寄生体,原本在什么地方?” 孙雄狞笑。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某处地下的防空洞里。放心吧,没有人能够找的着我们的。”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长叹一声,接着说: “先生啊,我得感谢你呀,你真是我的大恩人,要不是遇见你,我真的找不到如此完美的解决方案。我已经学会了操作以你为中心的‘超级时空重置场’,让里面时空被重置的速度以几何倍数增,并且越来越快。而这种指数级的加速,已经进行了半个多月了。虽然现在,在重置场外,我的苏醒期只剩下最后5分钟时间了,但在场内足够可以让重置再发生数百万次!” 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在这五分钟内,场内的时空会被重置多少次?” “你没有听错,是数百万次!就好像是掷色子一样,在海量的次数之下,那个极小的概率,那个小到几乎不可能的结果,就会变成一种必然结果。这数百万次的重置,应该总够掷出我的完美家庭了吧?” 说完,孙雄的嘴角,泛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我还是难以想象,这连续数百万次的小规模时空重置,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我忍不住又问孙雄: “如果你说的情况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每秒钟都正在被重置无数次?那为什么我还能跟你在这里进行这么久的对话?” 孙雄收住笑,说: “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的想法是对。我们现在的场景,和你脑内的记忆,都是在不到千分之一秒内重置出来的!而且这种重置一直在连续不停的发生。真的就是生死,都在一刹那间。这种情就是,佛家所说的‘刹那生灭’吧!” 我默默的重复他的话: “刹那生灭,刹那生灭,刹那生灭……”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我们此时此刻是处在‘刹那生灭’之中,那真实的我们是什么样的?又身在何处?” 孙雄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对我说: “先生,看在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的份上,我就让你看一下吧。把你和原虫联通,你就能够用它们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说着,他把左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和他接触的那一瞬间,我头顶的屋顶开始碎裂,外面的天空和脚下的大地,也开始坍塌,我周围的世界开始迅速腐朽,化成一股股黑色细沙…… 那些细沙,忽然飞扬而起,旋转的向我裹来。 眨眼之间,就包裹住我的身体,包裹住我的视域。 我的眼前一黑。 所有感觉,都丧失了。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6.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是2018年9月4日上午8:30。 我头疼欲裂。 我该不会是刚刚又被重置了吧? 这是我心里泛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是,我无法判断。 揉了一会儿太阳穴,记忆才慢慢恢复。 我想起了几天前,我和孙金伦在楼下永和豆浆的会面,我想起他是孙雄冒充的,我想起他那异想天开的“救母计划”,以及他用我,及上百个寄生者做的“超级时空重置场”…… 那孙雄的“救母计划”,是否成功了呢? 我思考了一下,认为从概率上,他应该是成功了。 如果他真成功了,那他们团圆的一家人,现在哪里呢? 原虫已经度过休眠期,肯定早已经离他而去,他们头脑里关于原虫的记忆,应该已经消失了,已经不能再看到这世界正被连续重置的真相。 那他们一家,是否还会记得,他们的母亲早就已经死去?是否还会想起,为了一家团圆,所执行的疯狂计划呢? 愿他们一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美满,团圆吧。 我在心里,替他们默默祝福。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7. 一小时后,我到楼下吃饭。 发现原来在永和豆浆的位置,居然是一家面馆。 我走进去,要了一碗面。 我边吃面,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 心想:这些觉察不到时空在自己身上连续重置的人们,应该是多么的幸福啊。你想想,如果你能察觉到,你不是你了,你的亲人不是你的亲人了,你的位置也不是你的位置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吃完面,我站起来,一边掏钱一边喊: “老板,结账。” 话音刚落,我突然发现,眼前漂浮着一团轻烟。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朝那轻烟抓了一把。 只见掌心多了有几只半透明状的细小怪虫。它们像烟雾一样,时隐时现。 “原虫!”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耳畔响起孙金伦的话: “它们休眠寄生的不是活的生物体,而是——新鲜的生物尸体!” 我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股愤怒从心中油然而生。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个狗日的孙金伦一家,原来他们已经把我杀死了!” |
半镜奇谈:《刹那人间》 18. 他们一家不仅早就已经杀死了我,而且给我种植上了原虫。现在我体内的原虫,已经进入苏醒期了,所以,我也能看到它们了! 忽然之间,密密麻麻的原虫,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它们紧紧的把我包裹起来,连天空都遮住了。我的视域被迅速剥夺。 在完全进入黑暗之前,我明白,此时此刻,时空重置正在我的身上发生。 我头脑里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是: 重置之后,我还会是我吗? 我将变成谁? 我将身在何方? END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文/半镜先生 1. 几天前,有人到派出所报案称,他租住的出租房,在夜里会不断长大,他的朋友在里面消失了。 警察自然将他所说的话,当做无稽之谈。但这个人,赖在警局,死活不走,要求警察去救他朋友。 派出所的领导无奈,只好派人,跟他到出租屋去看看。结果被派去的警察,也在他的出租屋里消失了。 此案过于反常,派出所便上报了市局。市局的刑警队长罗松管辖此事,他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他邀请我参与调查此案。 我们先会见了报案人。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2. 报案人自称,叫小元。 小元今年19岁,老家是农村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打工。他是跟着一个自家堂哥出来的。他们很快在一家货运站找到了一份搬运工的活。 有了工作,便可以考虑安顿下来了。 他们就去找房子。 一连找了两天,看了二十多间房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因为那些房子都太贵了,就那么不起眼的一小间,居然一个月要几百块。 他们刚过来,身上带的钱有限,工作还没开始做。虽然老板说可以预支,但还没开始干活,就预支工钱,朴实的他们觉得,这样子总不好吧。 第三天中午,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便宜房子。 那是一栋四层的出租楼。小元的房子,位于第三层北侧的最东端,长三米,宽四米,面积约十二平米左右。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两个人住,倒是还可以。 房东以正常一半的价格租给了他们。房东解释说,这间房子最外,外面就是大街,嘈杂声有点大,且是最后一间了。 他们不在乎嘈杂不嘈杂,只觉得很庆幸。 当天就搬进了出租房。 有了工作,有了住处,这也算在这个城市里安顿下来了吧。今天新入住,也算乔迁之喜。 小元和堂哥把身上的钱凑了凑,买了猪头肉,花生米,和几瓶啤酒。两人要小小的庆祝一下。 小元酒量不大。两瓶啤酒下肚,就晕乎了,然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尿憋醒了。 小元爬起来,见屋里灯还亮着,堂哥正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他觉得口中很干。记得床头柜上有水杯。就伸手拿过来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喝完,他趴在床上,看也不看,就伸手把水杯放回去。 一松手,啪,水杯竟然掉在了地上。 小元有点懵了。 床头柜就在床前,伸手就能触及,而且,刚刚自己还从上面伸手拿来水杯,现在把水杯原路送回去,怎么就掉在地上了呢? 小元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把水杯放错了方向,没有放在床头柜上。但是,这不可能啊!就这么小的地方,伸手拿个水杯,再原路送回去,这还能错? 他一骨碌爬起来,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看见,床头柜像长脚了一样,居然自己动了起来,正在缓缓地远离床头,“走”向远处! 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在梦中,便伸出手臂,伸到最长,但也够不到床头柜了。还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他揉揉眼睛,仔细再看。这才发现,不仅是床头柜,连地上的鞋子,啤酒瓶,垃圾筐和行李,屋里的一切东西,都动了起来,正在缓缓地“爬”向远处! “呀!” 小元惊叫一声。从床上跳到地面。 刚一着地,就发现,床也开始缓缓移动,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本能地跑了两步,追上鞋子,穿在脚上。 这时,他才猛然发觉,不是屋里地面上的东西在移动,而是整个房间在长大! 是脚下的地面在长大!不断的长大! 所以,造成了地面上的东西,在自己移动的错觉。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移动。是它们下面的地面在不断地扩张! 这个房间原来12平米左右,现在看来怎么的也有近30平米了。已经扩大了一倍! 但房间的生长,还在继续,地面上的东西,离小元越来越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四面的墙壁,也正在以加速度移开! 房间的门,也随着墙壁的移动,变得越来越远。 “哥,快起来!” 小元跑到床边,猛力推摇堂哥。 堂哥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了句什么,又打着呼噜睡着了。明显他已经喝醉了。 小元再也顾不得别的,拉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拖着他,就向门口走去。 但堂哥确实太重了,死沉死沉的,简直像头猪一样。瘦小的小元,有些拖不动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拖着他向前走了两米。 房子地面和墙壁,向外扩展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房子的面积,至少有50平米以上了 焦急的小元,蹲下去,一连扇了堂哥一串耳光。 “醒醒,醒醒,快点逃命了!” 醉醺醺的堂哥,睁开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小元。骂了一句。又歪头睡着了。 小元急得都要哭了。 只好又拉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 但,他们越向门走去,门却离他们越远。小元眼睁睁的看着,门迅速向外移动,离他越来越远,也变得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在大约50米开外了。 那门,看上去,只剩下了原来的一半大小。 那一瞬间,恐惧嵌住了小元的心。他感觉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就出不去这间屋子了。 他抛下再也拖不动的堂哥,独自向门冲去。 逃出去的小元,在街上流浪了一夜。 刚才的诡异经历,对他来说,恍如梦境一般。他想向人求救,但是,像“房间会长大”这种荒唐的事情,别人会相信吗? 说实话,虽然是自己刚刚的亲身经历,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酒喝多了产生的幻觉。他心里还隐约抱着一丝侥幸,侥幸自己刚才的经历不是真实的,而是幻觉。 他就这样一直在街上犹豫着,徘徊到天亮。 日上三竿之后,小元回到出租屋。 屋内一切如旧。房子还是十二平米。一切东西都像昨天一样摆在原地。床边上有堂哥的鞋子。 但堂哥已经不见了。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3. 说到这里,小元哭丧着脸: “我认为,我头天晚上的经历是真实的,我堂哥是在屋子里消失了。但是,房间会长大,这样的事情,说给谁谁会相信呢?我总得找人帮我,把我堂哥找回来呀!” 我和罗松对视一眼。我问小元: “那你向谁求助了?” 小元说: “像我老板。” 罗松问: “你跟你老板说了之后,他什么反应?” 小元憋了憋嘴,满脸委屈地说: “我老板不相信,和一群人嘲笑了我半天,他们还说我是傻子,说我白日做梦。但是,我堂哥毕竟不见了,老板还是派了两个健壮胆大的工人,跟我找堂哥。那两个工人,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认为堂哥是偷懒,自己躲起来,根本就不用去找他。所以,这俩工人,就把这趟差事当休假。来到我们的出租屋里,弄了许多吃的,就在这里等待。他们说,哪儿都不用去找,就在这等着,你表哥到时候就回来了!我初次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听他们的。谁知道……” “后来怎么了?” 我问。 小元带着哭腔说: “谁知道,他们两个,也在那间屋子里消失了!” 罗松说: “能不能说详细点?” 我拍拍小元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紧张。 小元感激的点点头,继续说: “他们两个在出租屋里打了一天牌。到晚上的时候,还要住在出租屋里。我劝他们,还是在外面等吧。他们一起嘲笑,说我是个胆小鬼。我只好自己出来了,剩下他们两个在里面。我在门外等了一夜。到后半夜时,还能听到他们打呼噜的声音。但到天亮后,我开门一看,他们两个也不见了。我一直守在门外,他们没有出来。肯定是跟我堂哥一样,消失在屋子里了!” 罗松盯着小元的眼睛问: “你确定?” 小元使劲点头。 我又问小元: “后来呢?” 小元接着说: “后来,我去告诉我们老板。老板见三个人都消失了,觉得事情重大,就带着我一起报警了。报警后,警察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很客气的让我走,让我们找找再说。还说失踪的人,不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我们老板就回去了,看来他也不太相信我说的。那两个偷懒的工人失踪不足24小时,但我堂哥消失的已经超过这个时间了呀。我就在派出所里软磨硬泡,要求他们帮我去找堂哥。大概是被我闹的太烦了,他们就派了一个警察跟我一起去找。当然,这个警察也不相信我的话!” 我插话,说: “他也住在了你的出租屋里?” 小元点点头,他的眼泪又流下来。 “是的。他说,要验证一下我说的真假。晚上也住在了那间出租屋里。我哀求他不要住在里面,他却把我赶了出来。结果……结果,他也在里面消失不见了!”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4. 我们又会见了那个派出所长。 派出所长先向罗松敬了个礼,然后一脸严肃说: “队长,这个事情恐怕,真的有古怪!搞不好,那个报案的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连我的下属在内,现在这个屋子里,已经消失四个人了!” 接着,他向我们讲述了小元报案的经过。 事情和小元讲的大体一样。 最后,派出所长向我们出示了一段录音。 他解释说: “这是我派出的警员,在那间屋子里,消失之前,给我打来电话的录音。那天晚上,大概在夜里11点钟左右,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派去的那个警员……” 下面是录音: 警员(显得非常焦急):所长,所长,我现在 就在那间出租屋里!原来那个报案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所长(有些不满):什么真的? 警员:就是这个房子呀,(顿了一顿),会长大! 所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会长大? 警员:房子!我说这房子的内部,真的会长大!我进来的时,这房内的面积,大约十多平米,从十分钟前开始长大,现在至少已经有30多平米了,而且,还在不断长大,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所长(察觉到了危险):那你还不赶紧出来? 警员(好奇地):不,我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长(大声喊):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出来! 警员(没有理会所长,似乎自言自语):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同时,传来“踏踏”的跑步声)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次啦次啦”的干扰声,接着,伴随着“次啦”声,通话开始变得时断时续。最后,隐约听到警员发出的几句含混不清的高喊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录音中,只剩下派出所长一个人急躁的喊声。 所长:你怎么了?说话,请跟我说话!喂喂喂……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5. 在听完以上人员所说的情况后,罗松直视着我的眼睛,问: “半镜,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思索了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说: “综合上面的情况,这件事,应该是确凿无疑。就是有一间出租房,这间房子的内部会不断长大,并且让里面的人消失。现在,至少已经有四个人消失在了其中,小元的堂哥,和两个工友,以及一个警员。” 顿了一下,我问罗松: “你们有没有调查这间房子的背景?” “调查了,但调查的结果,更加出人意外,让这件事情,笼罩上了更加神秘的面纱!” 罗松边说,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打印资料,和几张照片。摆在我面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 “这就是那栋小楼。” 我见照片上是一栋灰扑扑的四层小楼。 罗松继续说: “我们这一调查才发现,原来几年前开始,就不断有报案,说人在这间里消失了。但鉴于这样的事情近乎无稽之谈,荒诞之极,再加上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有报案记录,并没有立案。我汇总了一下,这样的报案记录一共有13起。现在,假设这些报案,都是真的。那么,应该还有13个人,在这间房里消失。我们曾多次责令房东,不准再出租这间房,没想到这个贪婪的家伙,却又偷偷的租出去了!” 说到这里,罗松顿了一顿,接着说: “应该还有人,觉得事情过于荒唐,但人在里面消,却没有报案的。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至少可以确定,这个会不断长大的屋子里,至少已经消失过17人了!” 我静静听着,默不作声。 沉默了半晌,罗松猛吸一口,挺直了身子,说: “跟下面我要像你所说的信息相比,以上这些离奇的失踪案,就根本都不算什么了。”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认真倾听。 罗松一字一顿,说: “半镜,你听好了,据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情报来看,这间房子极其诡异,它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常规认知。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第一,这个房间不是人建造的,而是凭空多出来的——” 我打断罗松。 “什么叫‘凭空多出来的’?” 罗松解释: “就是字面意思。这间房子,当年房主造房的时候,没有规划它,设计图纸上也没有它。但房子盖完之后,就多出来这么一间房。为此,房主还和施工队打了一架,但施工队也非常委屈,他们信誓旦旦说,是严格按照设计图建造的,而且他们在施工过程中,也根本没有建造那间房子!” 我听后沉默不语。 罗松喘了口气,继续说: “最古怪的还不是这房子是凭空多出来的。而是……” “而是什么?” “这个出租楼是一栋四层楼。这间房子位于第三层北侧最东端。出租楼的格局是坐北朝南朝向,每层有26间房子,左右各13间,中间是走廊。但第三层北侧却有14间。如果丈量北侧14间房的长度,和南侧的13间是完全一样的。再丈量北侧每一间房的长度和面积,也和南侧的房间,是一模一样的。全部都是统一的规格。我们也从外部丈量过,两侧的长度,也是对等的。半镜,这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完,罗松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了想,回答: “这意味着,我们摸得着,看得见的这间房子,从理论上说,是根本不存在的!” 罗松猛点头。 “对!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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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6. “半镜,面对一间摸得着,看得见,但从理论上讲,却根本不存在的房子;面对着一间夜里会不断长大,而且已经吞噬了至少17个人的房子;面对着这一系列的离奇失踪案……你说,这个案子,我该怎么查下去?” 最后,罗松直视着我,一字一顿地,对我发出了上面的提问。 我思考了一会儿,对罗松说: “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亲自住进那间房里去,来看看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
@Xushengceeee 2018-09-13 04:30:57 帖子写得很好,很喜欢。 ----------------------------- 谢谢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7. 虽然,我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事件,应对的经验比普通人丰富很多,但我们也不敢大意。我们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首先,找来房东,以及一些以前的房客。对房子的历史和情况,又做了一遍细致的询问。这方面,暂时没有新的发现。 其次,我们对那间房,进行了仔细的检验和勘测。又丈量了长度和面积,和之前一模一样。也在屋子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一连观察了几晚,都没有发生异样。还检测了房子的磁场和重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还化验了房子墙壁和地面的物质,也和旁边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所有的检验和勘测结果,都证实,这是一间实实在在的普通房子。但是,我们都知道,从理论上讲,这间房子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们还请来一位风水师。风水师把房子里里外外,反复看了好几遍,给出的结论是:这一间房子的风水,还不错! 看来,要想真的破解这间古怪房子的奥秘,只有我亲自去住在里面试试了! 我要求罗松为我准备了一些装备,和足够的食物与水。这些装备包括绳索,对讲机,强力手电筒,信号弹,匕首,以及一把手枪等。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8. 住进去的第一夜,我十分紧张,时不时的保持和罗松的通话。而且我也知道,通过监控摄像头,罗松能够看到屋里的一切情。 但第一夜平安无事,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第二夜,第三夜,均无事发生。 这时候,罗松有点动摇了。 他有些发火地说: “半镜,你说,房子夜里会长大,还会吞噬人,像这么无稽之谈的事情,说给谁都不会相信,但你我怎么会相信?我们是不是,被人给下了圈套了?”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 直到第四夜,异象终于发生了! |
@心若奈何 2016-04-24 14:09:00 看看 ----------------------------- 欢迎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9. 经过前面三夜的折腾,我已经疲惫不堪,警惕心也放松了下来。在第四天入夜后,通过对讲机,和罗总聊了几句,然后,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ok的姿势,我就躺下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我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好几度。我浑身的汗毛,唰一下,直竖了起来。 我立马睡意全无。 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里的灯一直亮着。 我游目四顾。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罗松焦急的声音: “半镜,怎么了?” 他应该是从监视器里,看到我突然坐起来了。 我下到地上。 开始来回走着,步量屋子的长宽。 我早已把屋子的长宽,步量了许多遍。多长多宽,早已了然于胸。 我一边走,一边回复: “一切正……咦!不对,屋子的宽,多了半步!” 我有些不相信,赶紧又回头,重新步量了一遍。 对讲机里,开始传出“次啦次啦”的干扰声。罗松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抬起头,对着摄像头喊: “不是多了半步,是多了一步!房间开始变大!” 伴随着“次啦”声,我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罗松最后的声音: “……我马上到……”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检查了一下对讲机,有电,指示灯还亮着,但却没有任何信号了。 我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这时候,屋子的地面向外扩张的速度开始加快。四面墙壁,离我越来越远。我站在屋子正中,地面上摆放的物品,像长脚了一样,向我的四面八方慢慢“跑”去。 我赶紧跑过去,把带来的设备和干粮,抢回来放在床上,刚抢了三四趟,就发现,有些设备已经“跑”的离我十分遥远。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天花板也正在迅速离我远去,而是越来越远。 我再次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的墙壁,至少已经距离我50米以上了。 我再次拍了拍对讲机。 喊: “罗松,罗松……你看见了吗?这个房子长大的速度真快!” 当然,对讲机里不会有回应。 我就在床上蜷身坐好。眼睁睁的看着房子的四壁离我越来越远,最后竟消失不见了! 四周都是黑幽幽的!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也远离得看不到了,头顶也是黑幽幽的一片。 我一个人坐在那张床上,就像黑色大海里面的一叶孤舟。 一阵恐惧感,忽然从心底涌出,令我激灵打了个冷战。我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彻底紊乱了。 这样的情形,我毕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我心里想着:罗松看到屋子里的异样,应该很快就赶来了。 可是,我左等右等,等了不知多久,罗松始终没有来!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0.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看手机,吓了我一大跳。只见手机上显示的,居然是5天后的时间,而且,手机的电量提示灯一闪一闪,即将要没电了。 我感觉仅仅呆了片刻,怎么就到5天后了? 我第一反应是手机出了问题。根据手机电量判断,应该是真的已经过了5天了。因为,平时我手机充满电之后,待机时间也就是5天左右。 我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处境,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我推测,是因为房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的多。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手机最后一点光,盘点了一下床上剩下的设备,和干粮。 还好,大部分设备都被我抢回来了,食物和水也没有丢。 过了一会儿,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这时手机已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我从设备包中摸出手电筒,打亮。把匕首和手枪,别在腰间。把食物和水背在背上。 我下地,又把绳索的一端,系在床腿上。 我站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根据床的方向,我判断了门原来所在的方向。然后,一边放着绳索,一边朝那个方向走去。 四周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风。 安静的可怕。 我感觉,这捆绳索,刚放了没有五分钟,居然已经放完了!我心里清楚,这是一捆5000米的绳索! 也就是说,在我这感觉中刚刚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里,我以这边放绳索,边走的极慢速度,已经前进了5000米! 看来,这房间里,不仅是时间流速会加快,还会影响人的感觉和判断! 我扔下绳索,继续前进。 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又困又饿,我就坐下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感觉背的装备太重了,我扔掉了一部分。 又往前走了一段,手电筒里的电耗尽,熄灭了。 我一下子,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那一瞬间,恐惧一下子把我吞没了。 我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 “有没有人啊?” 大约是太安静了。衬托着我的声音大的惊人。吓了我自己一跳。我连忙捂住耳朵。 接着,四周全是我的回音。我的声音,一波一波的,荡向四面八方。 我又接着喊: “喂!” “救命!” …… 我喊了半天,精疲力尽。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 我躺在地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1. 醒来之后,我的意识开始变得迷离。 我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希望梦醒之后,发现自己正呆在自己家里。 但是,我却依然呆在,这个四周全是黑暗的无边无际的诡异空间中。 四周全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我也辨不清方向。我又吃了些食物,喝了些水,又扔了一些装备。 在扔装备的时候,我居然又从口袋里摸到一只手电筒。这次,我不再敢轻易打开这只手电了。 接着,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游荡。 我饿了就吃,困了便睡,醒来就前进。 反正没有方向,我也分辨不出方向。我认为,向四处走走,总比在这个地方呆着不动的好。 很快,干粮和水都吃完了。 我又渴又饿。 在一次跌倒之际,手摸到地面上,有一层粘呼呼的,草坪一样的东西,估计是黑暗中生长的苔藓,或什么菌类。 我顾不得多想,就揪了一把,塞到口中。又腥又涩,难以下咽。但我拼命嚼了几口,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我已经没有食物了,不吃就一定会死!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2. 就这样,我靠着地面上,那种难以下咽的植物充饥,又开始了,在茫茫黑暗中的征程。 不知又走了多久,我忽然被地面上的东西绊倒了。我打开手电筒一看,那是一具尸体。准确来说,是一具骸骨。肉都已都消失掉了,只剩下骨架。 这副骸骨上,还穿着警服。但警服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了。 应该是派进来的那个警员。 我非常纳闷,这个警员才进来多长时间?居然已经死在这里,腐烂到这种程度了? 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到底有多快呢? 我的感官已经麻木了,没有办法进行判断。 把他胸前的警号牌,撕了下来。 我继续在黑暗中游逛。 后来,又碰到过两具尸骨。它们腐朽的程度更甚。已经腐朽的犹如尘土,仅剩少量未腐完的骨头,还能勉强辨认出,它们曾经是人。 他们应该是小元的堂哥,或者以前在屋子里失踪的人。 我知道,我必须前进,必须找到出口。否则,我就会像他们一样,永远地倒在这个神秘空间里了。 我饿了,就吃地上的那种东西。 困了,就躺在地上睡觉。 醒了,就继续游逛。 虽然,我很节俭的使用手电筒,但最终这一只备用手电筒的电量,也耗尽了。 我干脆扔了所有装备,仅剩一只匕首,握在手里,轻装前进。 不久,我的鞋底烂了。 我就脱了鞋子,赤着脚走。 又不久,我发现自己的胡子,头发,都已经变得老长了。 不久后的某一个刻,我一摸身上的衣服,居然扯下了一大片。再一拍,浑身的衣服,居然如雪花一般,片片落地。 我在这个空间里,已经走了多久? 难道已经久到,身上的衣服都腐烂了?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3. 就在我已经绝望之际,就在我认为,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性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遥远的黑暗中,居然有一点烟头大小的亮光! 我欣喜若狂。 撒开腿,向着那亮光处跑去! 近了,近了,又近了! 那亮光越来越大,我已能看清,那是一扇开着的门! 我冲到门口,一下蹿了出去! 可能是蹿的太猛,脑袋一下撞到了对面的墙上,被撞得生疼。我一睁眼,大约是长久没见到光的缘故,只觉得双眼被刺得生疼。又连忙闭上了眼。 我勉强站起身来,谁知刚站起来,腿就一软,又跌倒在地。 我周围好像有很多人。 也许是我蹿出来,让他们觉得意外。他们似乎也都手忙脚乱的。 我挣扎着,想再次爬起来,在我又要跌倒之际,终于有人过来,扶住了我的腰。 我感觉有人掀开了我脸上的乱发。 接着,就听到有人尖叫: “半镜,是半镜先生!半镜先生出来了!” 又有人高喊: “快!送医院!”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4. 在医院里,等我恢复神智,清醒的时候,已经是3天之后了。 我发现,我躺在病床上,正输着营养液。 浑身已做了清理。 床边围着医生,护士,和几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告诉我,说我已经在那个房间消失了7天,但根据我头发和胡子的长度判断,我应该至少已经有10年以上没有处理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我苦笑一下,回答: “这说明,外面正常的7天,在那个屋子里,至少会是10年的时间!” 我大大喘了一口气,接着说: “里面的时间流速,确实比外面快的多。但是,我也不知道,居然会比外面快这么多!” 接着,我跟他们讲述了在里面的状况。 我又把那具尸骸胸前的警号报了出来。 他们确认,就是之前在屋子里失踪的,他们的同事。 他们又拿来我在屋里失踪那天的监控录像,给我看。 我看到,显示屏里,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步量屋子长和宽。 一边拿着对讲机在说话: “一切正……咦!不对,屋子的宽,多了半步!” 对讲机里,开始传出“次啦次啦”的干扰声。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时断时续。录像这画面也开始不断跳动,出现干扰波和雪花。 最后,我抬起头,对着摄像头喊: “……房间开始变大!” 然后,画面就变成一片雪花。 对讲机里,也完全没有声音了。 那个警察跟我说: “在对讲机和监视画面,完全中断后,罗队长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出租屋。前后大约不到十分钟吧,罗队长赶到之后,只见屋里一切正常,只是你和那些装备不见了!接着,我们就一直守在屋外……” 我突然打断他: “罗松呢?为什么他不来看我?” 那警察脸上一阵尴尬,过了半晌,才低声说: “在你消失的第四天,罗队就进去找你了!结果,结果,他也在里面消失了!” “罗松,你个笨蛋!你怎么能进去呢?” 我扯掉输液瓶,挣扎着要爬起来。 可刚爬到一半,浑身一软,又扑通一声,趴在那床上。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5. 两天之后,在我的病床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林枫。 这个人极其神秘,他最初,出现在《陨铁》这个故事中。在那个故事里,我遇到一块天外飞来的陨铁,这块陨铁能铁化一切,包括活人。在事情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时,林枫出现,带走了那块陨铁。 后来,在《妖塔》那个故事里,他再次出现,邀请我去参与秦陵地宫的调查。这时候,我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中国异能部队的重要人物。 另一个人,是他们的“圣胎”唐莎。 据说,中国异能部队的创建,就跟“圣胎”有关。“圣胎”不仅他们的核心人物,也是他们的秘密王牌之一。 至于,为什么称呼她为“圣胎”?和她具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在《补天·造物主》这个故事中,我初次见到了“圣胎”。但临走的时候,她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居然称呼我“爸爸”。但我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没有任何记忆。 “圣胎”个头不高,五官十分精致,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终生难忘的极品美女。但她的表情,却永远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但此时此刻,她看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关怀。 林枫似乎知道她和我的关系。 他拍拍“圣胎”的肩膀说: “放心吧,镜先生,没事的!” 我挣扎着坐起来,说: “罗松这个笨蛋,干什么要进去找我?我在里面呆了三天,就已经相当于差不多10年了!他现在已经在里面呆了八天了!生死未卜!拜托了,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林枫笑笑说: “没事的,我们‘圣胎’出马,这事就等于搞定了!” 说完,他和“圣胎”对望一眼。“圣胎”就招手,带着几个警察出去了。 林枫就一直笑呵呵的,在病床边,跟我聊天。 过了大约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只听到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圣胎”就回来了。 跟随她的警察说: “镜先生,你放心吧,罗队已经被‘圣胎’救回来了!他没有死,正在隔壁病房抢救中!” 我不能下床出去,只能高喊: “罗松,你个王八蛋,还没死吧?” 隔壁传来罗松有气无力的声音: “放心吧,死不了!”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6. 半个月后,在我的书房,罗松,林枫,圣胎,和我,齐聚一堂。 我清清嗓子,说: “下面,请‘圣胎’给我们解释一下,那个古怪的房间,究竟是怎么回?” “圣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用手掌托到我们几人面前。 只见她白生生的掌心,有一块冰糖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不时朝外散发出白色光芒。 林枫解释说: “这种东西,极其稀少,可以称之为‘零元’,它实际上是一个时空高度浓缩的‘奇点’,它介于实体与非实体之间,所有维度的时空,都折叠在这个点上,但又都不在这一点上。所以,它外面是无限小,里面是无限大。” 顿了一顿,林枫又说: “我猜测,这是我们宇宙,诞生之初的原始物质,散落于我们的宇宙之内。理论上来说,这一丁点的物质里,实际上浓缩了整个宇宙。如果能够将之打开,应该能够创造新的世界。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也可以称之为‘宇宙的种子’!” 我问: “那这个零元的‘宇宙种子’,怎么会变成一间凭空多出来的房间呢?” 林枫说: “这种‘零元’,在没有打开之前,具有时空模拟的特性,也就是说,它能够模拟旁边的空间。所以,就变成了那一间你们摸得着,看得见,但理论上却又不存在的古怪房间!” |
半镜奇谈:零元凶间 17. 林枫他们走的时候,我和罗松,将他们送到门外。罗松对“圣胎”千恩万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圣胎”却满面冰霜,理都不理。场面极其尴尬。我只好不停地“哈哈”着打圆场。 临走,“圣胎”又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 我看了一眼,就连忙把纸条吞进了肚子里。 罗松惊奇地问: “什么呀?居然见不得人!” “圣胎”那张纸条上,写的是: 对不起,爸爸,我没能救回来你的朋友! 我盯着面前,不停的说笑着的罗松。 心中陷入一片迷茫: 什么?没能救回来我的朋友? 那我眼前这个人是谁? 虽然,“圣胎”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迷雾。但我相信,她肯定不会骗我的。 既然她说,没能救回来我的朋友。那罗松一定是,死在那个诡异的黑暗空间中了。 但我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罗松,他又是谁呢? 他又是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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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奇谈”最新故事——《古画记》 |
古画记 文/半镜先生 1. 收藏是一种对物品进行收集与保存的行为。 收藏的对象,通常是具有高价值的物品,如古董字画等,但也可能是连你想都想象不到的,稀奇古怪物件。 收藏的动机,大多是为了赚钱或保值,有的则纯粹是为满足自己的爱好。 在收藏方面,取得一定成绩的或具有一定影响力人,一般被称为收藏家。 一个收藏家的藏品,往往需要丰厚的经济基础做底蕴,普通人大多难以为之。 这个离奇的故事,和收藏有关。 |
2. 郑大军是个商人,而且是个极其成功的商人。他在多个领域都有成功的投资,以及拥有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的产业。 正是因为有钱,他才养得起自己的一个特殊爱好——收藏山水画,尤其是古代山水画。 许多保存至今的古代画作,原本已价值不菲,而名家的,往往更是天价。但只要他知道谁手里有名家山水画,就一定不惜任何代价,甚至花费高于市场几倍的价格,去买下来。 就这样,大量的名家山水画,不断向地郑大军手中汇聚。经过长时间的累积,他的藏品之丰富,已足以令任何同行诈舌。 各类收藏都有自己的圈子,在山水画收藏领域,郑大军是顶级藏家和领军人物。他对山水画的鉴赏,自然也是行家。 他对山水画的流派,风格,和历代各大家,都了如指掌。 在他的藏品中,有王希孟、董源、李成、巨然、范宽、沈周等等,大量的名家画作。 但他最喜欢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副无名山水画。 |
3. 那是一副7尺来长,3尺来宽的立轴画卷。 上面画的是一座巍峨大山,山势陡峭,重峦叠嶂。山间烟雾缭绕,山峰直入云霄。云霄之上,山顶又显现出来。 山顶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间茅庐。还有一条蜿蜒如龙的小道,在云雾中乍隐乍现,直通山顶。 这幅画上,没有作者签名,也没有印章落款。不知道作者是谁。 所以,郑大军称它为“无名画”。 这幅“无名画”,是郑大军5年前,在古玩市场的一个地摊上捡漏得来的。 当时,他远远的,便一眼看中了这幅画。一询价,价格不贵,就买了下来。这大概就是眼缘吧。 等回家之后,仔细一看,才开始让郑大军感到震惊。 这幅画,使用的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笔法,而且画技高超,绝对能算得上是顶级的精品。 如果作者能画到这种程度,那他应该早就成名了。但作品上没有署名,在画市上也从未出现过同类作品。 郑大军为了探清这幅画的渊源,几乎请教遍了国内山水画方面的画家,学者和收藏家。 有的人说,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副这种顶级水平的画作,应该是某位大家的匿名之作。 但也有人反对,因为从风格和笔法上,他不像历史上,或活着的任何一位画家。 任何一位画家的作品,都带着自己独有的“基因”,业内的行家是很容易辨别出来的。即使是某位大家匿名作画,也不可能完全把自己的“基因”剔除干净。 所以,绝大多数人倾向认为,这是某位隐世高人的作品。 如果,真的存在一位这样的隐世高人,那么对山水画界来说,可真的是重大发现。 经过一番折腾,郑大军依旧没有搞明白这幅画的来源。但业内人士却一致公认了这幅画的高超技艺和艺术价值。 这更增加了这幅画的神秘性。 外面也有很多人,想一睹他这幅神秘无名画的风采,他都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前后只给10来个知己好友展示过。 曾经有人出价3000万,要购买这幅画,却被郑大军一口拒绝了。 第一郑大军根本不缺钱。 第二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幅画了。 他喜欢这幅画,已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几乎每天都要拿出来看看,有时候连睡觉,都抱着不肯松手。 自得到这幅画以来,他已经观摩,欣赏了无数遍,甚至画面上的每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就是这幅画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
4. 那天,郑大军又拿出这幅无名画欣赏。 突然,他发现画上出现了一处异常。 就是,在山顶茅庐的窗户里,多了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 山顶的茅庐,只有一粒黄豆大小,而窗户则如同米粒。在这米粒大小的窗户内,在偏左的位置,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小的黑点。 郑大军相信自己对这画,已了如指掌,在他的记忆中,窗户里明明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黑点。 但是,他又不能100%肯定。 或许,窗户里原本就有黑点,而自己没有注意到。 这样一幅复杂的山水画,画上那么多的细节,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够100%的都记准记牢了呢? 郑大军疑惑了半天,最终认为,是自己没有记住画上的这个细节,而没有怀疑是画的问题。 又过了两天,郑大军再次打开画卷。 自然而然的,第一眼就去看那扇窗户。 这一看,不由得令他嘴里发出“咦”的一声怪叫,同时,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画卷。 只见窗户里的黑点,已从左侧移动到了右侧。 画里原来有没有黑点,他无法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记正确,但这个黑点的位置,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画中一个墨点的位置,怎么可能会移动? 但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别人不会相信,反而可能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为了确定这件诡异的事情,郑大军对那副画做了精心的布署。 第一,他用精密的尺子,对那个“黑点”的位置,进行了测量和标记。 第二,他把画挂到墙上,打上灯光,并用两台打开的摄像机,对准画上的窗户。 如果,那个黑点再次移动的话,他就能够获得客观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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