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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置身死地》——生有活罪,死有余辜,微风拂过,只觉后背寒凉[第15页]

作者:刹那繁花9
首页 上一页[14] 本页[15] 下一页[16] 尾页[4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妈,我爸呢?”朝歌轻轻抚了抚母亲的脸。
    只是一个学期不见,感觉妈妈好像更沧桑了些。
    “他?”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这次他连通知我一声都没,就跑个没影。”
    “是去奶奶那了么?”
    “那就不知道了。”
    想到门外那样的状态,朝歌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掏出200元钱交到妈妈手里:“妈,这是我在学校逗留这段时间打工的钱,你收好吧,省着点花。”
    朝歌妈妈不太乐意的接了过来:“呆了那么多天才这点钱,够干嘛的?”
    “我……我自己留了点,妈,学校宿舍开放的话我可能会早些去学校,下学期我怕生活费不够。”朝歌硬着头皮把这些话说了出来,果然妈妈不高兴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会藏钱了是么?好啊,你在学校过你的好日子去,就放我一老婆子在这里活受罪!反正我死活又有谁在乎!滚啊!你咋不现在就走?这钱也别给我了,你拿走过你的好日子去啊!”说着把钱摔在朝歌脸上,还动手把朝歌往门口推。
    “妈,你别这样,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再等3年半好不好?我工作了肯定就不一样了。”朝歌扒着门口向母亲保证。
    朝歌妈妈早听够了这一套话,一想到还要按年熬日子明显恼了,干脆脱下拖鞋抽打起女儿来。
    听着母亲的叫嚷谩骂,朝歌反而有些庆幸妈妈没将自己继续往门外推,她将头贴在墙壁上忍着责打,再没敢出一声。
    直到妈妈打得累了,拖鞋丢在地上只剩嚎哭的时候,朝歌才小心翼翼的去扶妈妈进房间。
    一室的一厅房子,厅小到跟厨房连成一个过道罢了。
    扶着妈妈坐到床上,朝歌才来得及看看屋里。
    这间房子的装修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天花板还是那种泛了黄的带凹凸纹的墙纹贴纸。
    到处都是脏兮兮乱哄哄的样子,窗外天色不好,房子里昏暗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就像这些年来一直过的生活。
    “妈,你好些了么?” 朝歌打量着这个破旧脏乱的屋子还试图安慰母亲。“其实现在我们也很好的,最少还有一个窝可以栖身。”
    “窝?猪窝还是狗窝?”妈妈情绪又激动起来:“我们原来住的可是200平米的大房子,有保姆,你也有车接送上下学!那可是上下两层小洋房,可你看看现在这过的都什么日子!这是人呆的地方么?啊?”
    朝歌发觉说错了话,赶紧更正:“都是我爸,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赌,现在有家不能回我们也跟着受苦。”
    一说这个话题,朝歌妈妈就疯了一样又歇斯底里的嚎哭:“要走倒是走个干净啊!杀千刀的,还留了放债人天天堵着我们娘儿俩的门让不让活了?!”
    朝歌赶紧倒了杯水过来:“还好,这些人看爸不在家就走了。”
    “走了?想的天真,他们堵你奶奶家去了。”朝歌妈恨恨的说着。
    “你告诉他们奶奶家在哪了?”朝歌这时候却是急了,每年的学费都是爷爷奶奶给的,要是爷爷奶奶被讨债人追债,自己的大学怕真是要念不完了。
    “怎么着?堵我的门打我讨我的债行,让他们找你爷爷奶奶就不行?”声音高了八度。
    “妈!你糊涂啊!爷爷奶奶那一直帮着我们,否则咱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滚!你这没良心的果然是姓夏的!你心偏着你们夏家,一家子都来坑我一个外姓女人!你知道他们要债的多可怕么?我不告诉他们去哪,等他们拆了门进来,我一人可怎么办?”
    朝歌咬着嘴唇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爷爷奶奶那看看去。”
    却被妈妈一把拽住:“你去有什么用?好几个描着花画着龙的老爷们你打得过哪个?”
    “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了,要有个好歹怎么办?”朝歌焦心不已,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样等着出事更害怕。
    “不行,你不许去,再说你爸可能就在那呢,这事让他们夏家自己解决去!”朝歌妈妈拽着她不撒手。
    朝歌跟妈妈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妈妈的电话响了。
    来电是奶奶,朝歌赶紧凑过去听妈妈接的电话。
    电话那边奶奶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大概,讨债的人真的上门了。
    朝歌她爸不在那边,爷爷因为砸门声太大吓得心脏病都犯了。
    老太太自己开门让人进来,答应了还钱,让朝歌妈明天过去一趟把老人正在住的房子卖了去。
    朝歌妈解释了几句赶紧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次好歹还是渡过难关了。
    朝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样不断变卖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爷爷奶奶的房子因为急售价格压得低很快就卖了。
    卖房子那天朝歌没去,爷爷气得不行,带着奶奶两人颤颤巍巍的回乡下老房子去了。
    朝歌妈妈送走老两口,拿着卖房钱回来的时候面上带了些喜色。
    “朝歌,太好了,这下还钱有戏了,还多了不少,妈能带你吃点好的去。”
    朝歌赶紧摇头:“妈,要是有剩下的就存着吧,咱别乱花。”
    “留着有啥用,等你爸回来继续败家么?”朝歌妈翻了个白眼。
    想到父亲的行径,朝歌也是一脸的忧虑。
    “别想了,走,过年你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妈先给你买两件去。”说着拽起朝歌来。
    朝歌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也是,以后需要愁的事等愁了再说吧。
    母女两个高高兴兴的上了街,多少年没这样逛街过,可以买新衣服可以吃餐厅,甚至妈妈还给朝歌换了一副眼镜。
    晚上回到脏乱的小屋里,再看着房间也没那么昏暗了,就连朝歌都暗暗祈祷父亲最好永远就这样别再回来。
    回来的这几天就属这天最开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朝歌跟妈妈挤在同一张床上,她特意把新衣放在枕边,看了几次才睡着。
    朝歌妈睡得晚,关灯躺下后她在黑暗里睁着眼看着黑暗里天花板的方向。
    夜里房间里更黑了,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那样躺着,眼睛睁着。
    许久,又怜惜的摸了摸朝歌的头。
    转天是约定还款的日子,朝歌的妈妈早早叫醒了朝歌,说是要一起去买早点。
    朝歌迷迷糊糊的起了床,乖顺的穿上衣服跟着出了门。
    这个点,上班的人都守着早点摊等着,门口那家好吃的煎饼果子铺外带的人排了个长排。
    “闺女,你在这里排一会,妈妈去那边市场买点肉馅去,中午给你炸丸子吃。”
    朝歌最喜欢妈妈做的一道菜就是炸丸子了,从家里变成这样,母亲已经很久没正经下过厨做饭,她很高兴的答应下来并专心排队。
    这家早点铺子很有些名气,买早点排队的人看着不多,七八个人挨着,却不是一人一套。
    有几个人是三四套的买,让朝歌等得有些心急,好不容易才终于轮到朝歌。
    买好了两套煎饼又等了一会还不见母亲回来,朝歌拿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打不通?那边是关机的提示音。
    朝歌拎着煎饼果子往家走,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想起这几天妈妈拿了钱后一改常态的温柔竟然让朝歌有些害怕。

    明明是出门来买早点,妈妈穿的却很是整齐甚至还带了一个精致的手提包,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包,这些年一直没舍得用的,朝歌越想越觉得怕,往家走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临近家里的筒子楼时,朝歌甚至跑了起来。
    进了楼道朝歌紧走几步上楼,临近四楼的时候她突然顿了脚步。
    她听见楼上有人,有人在敲门!
    敲门的动作甚至还有些野蛮,朝歌脑子里很乱,动作也慌乱急了,即使她及时驻了足还是惊动了楼上。
    老旧的筒子楼里传来踱步下楼的声音,朝歌转身想跑,这时才想起进楼道前还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秃头男堵在楼下这件事。
    她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三楼的楼口往上看。
    四楼下来的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脖子上的金链子在晦暗不明的楼道里折出几许光来。
    他一手抽着烟,一只手指着朝歌问话:“喂,小丫头你哪家的?”
    朝歌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正顶在三楼邻居门口,她赶紧指了指挨着的房门。
    男人又下了几层楼,随手将烟头扔在楼梯里,手指往身后一指:“四楼的这家你认识么?”
    朝歌赶紧摇头:“我不认识他家……。”
    逆着光,男人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都一个楼的邻居,总会见过的吧?知道屋里人去哪了么?”
    朝歌强忍住恐惧,装作镇定的回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寄宿学校的,不常回家,我跟楼里的人都不太熟。”
    男人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东子,你跟谁说话呢?”
    前边叫东子的男人侧身又下来两节楼梯已经走到朝歌面前了:“恩,这有个小丫头,说是住三楼的,我问问情况。”
    楼上那个几步下了楼梯脸上还带着很多疤:“你那形象好好点问,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东子让开位置,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很巧妙的挡住了朝歌下楼的方向。
    “疤哥,你也好意思说我吓人?我总归体格壮实些,哪像你那一脸坑坑洼洼的才吓了人家女孩。”
    朝歌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跑都跑不掉了。
    东子看到朝歌那么害怕,没避着反而还上前一步,指了指朝歌身后的门:“喂,丫头!你住这家?”
    朝歌紧握着煎饼果子点了点头。
    东子隔着朝歌就咣咣咣的砸起门来:“喂!开门,你们闺女回家了。”
    门里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靠近却没开门。
    朝歌明白,自己完了。
    谁家女儿在门外遇到这样的事,家人肯定开门出来救护。
    东子看这家不开门果然起了疑:“看样子你不是这家的人啊,刚我就觉得你这丫头好像有些眼熟。”
    说时迟那时快,朝歌果断俯下身硬撞在东子身上往外跑,被东子一个侧身躲过后,还眼明手快的拽在她的马尾辫上。
    朝歌吃痛的一声惨叫后,两套煎饼果子也掉在楼道地上。
    那个叫疤哥的一点没着急,笑眯眯的过来捡起煎饼果子来:“看看,好好的早点都糟蹋了。”
    ……

    本日更新完毕,花花欠债会还的,大概。。。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杂乱昏暗的房间里,有种安静静止的美,空寂的房间似乎在静候归来的人来欣赏它的宁静。
    朝歌在威逼下开了门,东子拽着她进了门就松开手往里一推。
    疤哥笑嘻嘻的也跟着挤了进来,他们打电话叫来了楼下蹲守的那个墩子。
    妈妈果然是不在家的,朝歌突然觉得无比的绝望。
    新衣服还小心的叠放在枕边,就好像在用昨晚满溢的幸福来疯狂的嘲笑此时的她。
    东子把她直直推进卧室,然后凶神恶煞的堵在门口。
    朝歌缩站在卧室的一角,恐惧的看着陆续进来的这三个男人。
    东子皱眉看了看屋里,指着屋里一把椅子示意朝歌:“坐下。”
    疤哥已经将屋里转了一圈回来,这时干脆打开一套煎饼果子先吃起来。
    朝歌忐忑的坐在椅子,屋里只有疤哥吃东西的声音。
    东子也没说话皱眉打电话又叫了个人上来。
    朝歌这才知道来的一共有四个人,这次进门的是个女人。
    来的是个中年女人三十往上不到四十的样子,她长得很美如果不是年龄在,形容这女人可以当得上精致两个字。
    她叼着烟进门先跟东子打了声招呼,东子将她嘴里的烟抽出来丢到地上:“兰香,你又没正形,问问那丫头,家里人都去哪了。”
    “好好,知道了。”皮裤下高筒靴的踢踏声一直踱步到朝歌面前。
    那个叫兰香的女人很是温和的拍了拍朝歌的肩膀:“喂,别怕,姐姐在这呢,你爸欠了我们钱,你好好配合不会为难你的。”
    朝歌在兰香的和声细语里才稍稍止住了颤抖,她极尽诚恳的告诉她:“姐,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去哪里了……我……我妈今天也突然不在了。”
    兰香皱了眉:“什么叫今天不在了?”
    朝歌很是无助:“起床的时候她还在,也说好了今天还钱……可我们出去卖早点,我就……我就找不到她了。”
    “早上还在?你爷爷奶奶那房子卖了你知道么?”东子忍不住喝问一声。
    朝歌一抖,生怕他不信,赶紧指着床上的新衣服:“爷爷奶奶确实说了卖房子还钱的,我妈昨天还说还了钱带我过好日子,还给我买了新衣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找不到她了,也许再等一等她就回来了!”
    这话就连朝歌自己都不信,如果没有多次经历父亲的不告而别,她也许还会对母亲存了些期盼,可这些年的母亲做下的无情之事太多,就连自欺欺人都难以做到……
    等在一边吃完一套煎饼果子的疤哥笑出了声:“小丫头片子,你真当我们爷几个白给的?给你们家时间不够多咋的?是不是觉得我们爷几个好骗?要不是在三楼把你给逮了,只怕还当我们傻子耍呢?”
    他脸上的疤痕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挤出狰狞的味道,他已经搓着手挽袖子过来了。
    朝歌害怕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疤哥,等会。”东子拦了他吩咐女人:“把手机拿出来。”
    女人听了东子的吩咐上手去朝歌兜里翻她的手机。
    朝歌不敢动作,东子拿到朝歌手机后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
    手机里存在爸爸妈妈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爷爷奶奶那也是无人接听,东子还不死心的把其他亲戚都打了一圈,不是拒接就是关机。
    偶有接听的,东子一张嘴那边也挂断,随着一个个电话拨出去,东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朝歌见过这种表情,父亲每次打人前都是这样的脸色。
    她干脆扭过头不去看,只盯着床头昨晚叠整齐的新衣发呆。
    “疤哥,墩子!给我搜!”东子将朝歌的手机丢在一旁阴着脸下令。
    疤哥笑嘻嘻的就近掀了床单被套。
    墩子不说话,就陪着疤哥打下手。
    女人拧身挤着朝歌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翻找。
    她还搭了手臂在朝歌肩上:“姐姐跟你说几句实在的,不要跟我们耍小聪明,我们都是社会上的人,不是你招惹得了的,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对大家都好。”说着还若有若无的将手指轻抚在朝歌脸上。
    朝歌紧抓着还回来的手机痛苦极了:“我能说的都说,可我都不知道的,我真说不出来,你们要什么只管拿走好么……”
    东子一声不吭的看人疤哥和墩子挨个角落翻过去,为数不多的衣物被单都被扯出来凌乱的扔在地上,所有的抽屉,家具的夹层缝隙都被搜刮一番。
    最后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
    包括房产证、户口本、废了的银行卡、过期的身份证、最让朝歌心口一紧的是,里边还有她的入学通知书和学生证等。
    妈妈的一切证件果然都不在了,父亲的有跟没有也没有区别。
    东子拿起朝歌的入学通知书问:“你今年入的学?”
    朝歌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有钱念这些个没用的玩意就不说还钱?”疤哥不屑。
    “要说你爸妈也真是的,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就丢在家里不要了,真要是还不了钱,你也是怪可惜了。”兰香幽幽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兰香抓着自己肩头的手一紧,朝歌又紧张起来。
    疤哥翻看房产证递给东子:“这破房子倒是他家婆娘的,不过这小子太贼,婚姻登记那是离异,想正常弄过来费劲。”
    东子点了点头,很严肃的看向朝歌:“小丫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个念书的学生,但是你家这个情况,我们也不是搞慈善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不可能这么算了。”
    “怎么办呢?父债子偿?要不姐姐介绍点工作给你,倒是有些来钱快的办法。”兰香很是温和的贴着朝歌问。
    朝歌猛地站起脱离开兰香的控制愤恨不已:“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兰香不察差点摔在地上,东子扶了她脸色立刻就阴了:“有没有关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认为有关就是有关了,钱我肯定要是问你们家要的,能找到谁算谁。”
    “你们爱找谁找谁!别来找我!”朝歌学着她妈妈那种彪悍去吼。
    啪的一个耳光直直甩在脸上,打得朝歌眼前一花。
    疤哥又上去补了一脚将朝歌踹到在地:“小婊子,当爷们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呢?好说好话不想听是么?”
    朝歌捂着脸不坑气,这种程度的打骂早已是家常便饭。
    疤哥上手拽着她的头发拎起她的脸来,视线在朝歌脸上胸口转了一圈,倒是笑了:“东子,要说这丫头也有能赚钱的资本,大学生正好啊。”
    东子将怀里的兰香放在一旁自己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朝歌:“你爸欠了我们30万,这破房子也就值个20多万,多的我也不要了。你能劝你妈把这套房子给了我们就不为难。”
    朝歌捂着脸却是欲哭无泪,她是真的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
    之前墩子和疤哥翻房子的时候她就看了,之前藏钱的地方分文都没有,现在去哪里找30万。
    这房子要在自己名下还好,妈妈下落不明又怎么过户给人?
    看朝歌不说话,东子似乎也明白了她确实没什么办法:“我可没耐心再给你家什么机会,今天你要没什么主意解决这个事,我也就只能想办法从你身上把这钱赚回来了,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疤哥笑嘻嘻的在朝歌没捂着的脸上揩了把油:“要不你跟着我走也行,你这钱哥帮你还了,还能带你见见世面。”
    朝歌避开疤哥的手死死拽住东子:“别这样,我有办法!我会找我父母去,这期间房子归你们,房产证也在!你们可以租出去收租金。”
    兰香眯了眼笑了:“我们干得是收债的买卖,这是要转行当中介了么?不是户主这房子可不好租,外一信了你让你再跑了可就赔大了。”
    朝歌恳求的看着兰香:“我还想念书的,我保证不会跑的,求你们了,我人生还没开始呢,我不想现在就毁了,求求你们。”
    兰香撇了撇嘴看东子。
    东子却看着房产证很是犹豫:“我们一走,外一你那个老妈回来把房子一卖,我们就会很麻烦,今天怎么也得有些让我放心的保证才行。”
    要说什么样的保证能抵得上20万左右的一户老房子,朝歌是真的没有的。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
    旁边的兰香笑嘻嘻的问了句:“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她不敢跑。”
    “什么办法?”
    “我看这女孩倒是个要脸的,还想着把学读完。我觉得倒是可以听听她的办法。先租着房子,等她妈找到了再卖房子就是,不过不拿着她点把柄控制着确实不行。”
    “所以呢?”
    “所以,你们听过,裸贷么?”
    “裸贷?”朝歌一脸惊恐。
    兰香幽幽的问:“否则你还有别的好办法?”
    朝歌真的慌了:“别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我去找我妈妈,我会找到她的,不,我这去找爷爷奶奶,他们不会看着我不管的。”
    疤哥一声冷笑:“找人?告诉我个地址,我比你找的快。”
    朝歌欲言又止,她突然想起爷爷奶奶已经卖了房搬走了。
    偌大个城市里,她竟然想不出一个能给予自己帮助的人。
    “再……再等等可以么,也许我妈妈会回来的。”朝歌小心的祈求。
    “尼玛的,你老子就来这套真当我们还能上当不成?”疤哥扬手要抽。
    被东子拦住了,他沉着脸问朝歌:“你要等多久?”
    朝歌看向房间里的挂钟:“下午……下午5点可以么?”
    兰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现在才9点,等到下午5点你要饿死我们?”
    东子也摇了摇头:“中午11点前,她不回来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明白了?”
    朝歌赶紧点头同意。
    兰香在房子里转了几圈,这破旧昏暗的屋子看哪都是嫌弃,她最后也没找到一个愿意坐下的地方,最后挨着东子说了两句自己下楼去车里等了。
    墩子也跟着下了楼,屋里就剩下东子和百无聊赖的疤哥。
    时间一点点流逝,疤哥越来越不耐烦,只有朝歌不停的看着门口,满心都是期盼。
    重没有一个时候能让她这么盼着看到妈妈的出现。
    就像为了回应她的期盼,东子让人就敞着房门让朝歌看着。
    10点多的时候,门口还是空无一人。
    朝歌手心已经全是汗了,她几次抬头看时间,心里挂了最后一点期盼。
    都说虎毒不食子,父亲什么德行就算了,亲妈怎么也会想清楚回来的吧。
    她甚至暗暗发誓,只要妈妈回来,她绝不追问原因,什么也不怪。
    母女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像昨晚说好的那样。
    临近10点半的时候疤哥再也忍不住了,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丢。
    他就这样踩着一地的烟头怒了:“行了,到点了!该干嘛干嘛!拍张照片这么费劲!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草,麻烦球的!”
    朝歌慌极了,她猛地往后退。
    东子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疤哥,忍忍,还有半个小时,等着。”
    疤哥满肚子火气被硬压了下来,只能狠踹在床上发泄下烦闷。
    朝歌很是感激的看了东子一眼,东子无视了她的感激。
    临近11点的时候朝歌极尽绝望,如果母亲能有回心转意这个时间早就该回来了,她央求东子给妈妈打电话,没想到东子很是大方的把朝歌手机给了她。
    “你自己打,打给谁都可以,不过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报警,报警也没用,我们手里有你父亲的借条,上门要钱也是合理合法的。”
    朝歌拿着手机就像握着救命的稻草一样,她疯了一般的拨打上边有的联系人。
    只盼着这些早就跟家里断道的亲戚谁能好心帮自己一把。
    11点很快就到了,留给朝歌的却只剩下绝望。
    拦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疤哥,东子打电话将楼下等着的兰香叫了上来。
    朝歌还想再恳求,不等开口就被东子阴沉的脸色吓到。
    “我们在屋外,兰香给你拍,给你的机会也够多了,别不识好歹。”
    关门前,东子特意附在兰香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兰香认真的点了点头。
    关了房门,昏暗的卧室更觉得阴暗和脏乱了。
    朝歌抄起窗边的一把小水果刀直对着兰香低声威胁:“别过来,我不想伤人。”
    兰香一点也不惧,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别做傻事,你真伤了我也是没用,多生事罢了,而且你下场只会更惨,只怕今天就不会善了,姐姐向你保证,就算拿了你的照片也好好给你保管着,只要你不动了什么歪心思不至于要你难堪的。姐姐是过来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是乖乖的配合我才比较聪明。”
    朝歌拿着刀却被空手的兰香一直逼着后退到窗口,手里的刀子抖得厉害。
    后腰抵靠着窗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窗外。
    四楼的窗户外没有护栏,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郭雨。
    朝歌突然理解了郭雨的选择,这世间真的没什么好眷恋了。
    裸照留下后患无穷,说一生都毁了也不是虚话。
    似是看穿了朝歌的想法,兰香退了一步:“妹妹,人生还很长,你爸的债今天能拿这破房子了了事你真是挺幸运的。死了倒是痛快,但是苟活也有希望,我在遇到东子前过的日子……不提也罢。”
    朝歌的刀是再也拿不住了,她想跳下去,可是挨着窗台就怎么也做不出爬上去的动作。
    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现在若说死,自己不甘心啊。
    可是想活着,兰香后边那些个人哪个能容了自己?
    只怕兰香稍微喊一声,那个疤哥就会迫不及待的冲进来扒了自己。
    兰香踱步到朝歌身前,轻轻揉了揉朝歌的头发。
    朝歌眼里已经失了神,任由兰香支配自己。
    “好姑娘,这样才聪明……”
    ……
    东子他们走的时候,疤哥还很是愤愤的想进屋来找朝歌找补一番。
    朝歌坦然的受着疤哥的谩骂脸上都没变过一丝颜色。
    最后还是被东子拦了,东子给朝歌一个月时间,好歹让她安稳过了年再搬走。
    临走前兰香最后一个出门,她偷着折了回来扔给朝歌200块钱然后追着东子他们走了。
    那200块钱带着皱褶丢在朝歌身上带着几分怜悯的意思。
    朝歌静静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安静的仿佛是个雕像。
    等到她能正常反应的时候已经用这个姿势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朝歌慢慢舒缓开麻木的四肢,起身的时候身上的钱正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着那钱,竟有些说不出滋味来……
    借高利贷的远走高飞,能还钱的也跑了个痛快。
    反而是放高利贷的留了一丝怜悯……
    这家终是散了,空留下一个破旧的房子还有这一屁股的烂事。
    朝歌将身上的200元钱小心的收了起来,突然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好歹还有个能栖身的地方过年,朝歌使劲搓了搓脸。
    收整好后自己出门买了晚饭回来。
    吃完饭后,朝歌确认手机冲好了电就拉了电闸只身坐在床上。
    这老旧的房子连个冰箱都没有,平日里就是这样省钱的。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这样做,只是房间里再也没了母亲抱怨。
    就在朝歌即将入睡的时候,手机的电话却响了……
    东子他们走的时候,疤哥还很是愤愤的想进屋来找朝歌找补一番。
    朝歌坦然的受着疤哥的谩骂脸上都没变过一丝颜色。
    最后还是被东子拦了,东子给朝歌一个月时间,好歹让她安稳过了年再搬走。
    临走前兰香最后一个出门,她偷着折了回来扔给朝歌200块钱然后追着东子他们走了。
    那200块钱带着皱褶丢在朝歌身上带着几分怜悯的意思。
    朝歌静静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安静的仿佛是个雕像。
    等到她能正常反应的时候已经用这个姿势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朝歌慢慢舒缓开麻木的四肢,起身的时候身上的钱正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着那钱,竟有些说不出滋味来……
    借高利贷的远走高飞,能还钱的也跑了个痛快。
    反而是放高利贷的留了一丝怜悯……
    这家终是散了,空留下一个破旧的房子还有这一屁股的烂事。
    朝歌将身上的200元钱小心的收了起来,突然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好歹还有个能栖身的地方过年,朝歌使劲搓了搓脸。
    收整好后自己出门买了晚饭回来。
    吃完饭后,朝歌确认手机冲好了电就拉了电闸只身坐在床上。
    这老旧的房子连个冰箱都没有,平日里就是这样省钱的。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这样做,只是房间里再也没了母亲抱怨。
    就在朝歌即将入睡的时候,手机的电话却响了……
    “朝歌?你在家呢?”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朝歌将电话放在耳边没出声。
    “喂?说话啊?你是不是朝歌?喂?你是谁?我女儿呢?”
    “你在哪里?”朝歌直截了当的问。
    “你在家么?是不是没事了?”妈妈没有回答朝歌的问题。
    “你去哪了?”朝歌不依不饶的问。
    电话那边只叹了口气:“别怪妈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你回来,把钱还上,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30万不是小数,你不懂,在外边过日子总要有个能住的地方,要是还了钱还哪里买得到房子,妈没法带着你走,那些个人手段太多,他们会查到我们在哪里的。我这打个电话知道你平安就行了,你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我平安?”朝歌难掩语气中的嘲讽。
    “总之我还是念着你的,还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妈妈我就是真不联系你了又能怎样?”
    “妈,人家说我们现在的老房子卖了,这事就算了结。你回来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
    “妈?”朝歌又追了一句:“你回来吧,我不会怪你,然后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我已经走了……”
    这是朝歌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被威胁了什么。
    妈妈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
    夜如此的漫长,朝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强逼着自己接受了被抛弃的事实。
    临到凌晨的时候心中的烦闷才稍稍散去。
    带着嘲讽的笑带着不甘,朝歌这才沉沉睡去。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朝歌睡着后微弱的呼吸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
    重复着单调而毫无生趣的节奏……
    这个年,万家灯火,窗外鞭炮爆竹响成一片。
    朝歌家里黑着灯,这次到不是拉闸,是因为没交电费停电了。
    算着日子年后很快就可以回到学校,朝歌安静的呆在房间里,也不拉窗帘看着外边炫目的烟火听着隔壁人家招呼吃饭的喧闹。
    她也想划一根火柴许个愿望,可是家里连火柴都没有。
    最后一次,朝歌想,这种惨兮兮的处境一定是最后一次。
    没有道理的,凭什么这么努力这么拼命,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有天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下场?
    朝歌做梦都在问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是睡过休息过还是没有。
    出了正月十五,学校那边就可以提出申请早一些回学校了。
    朝歌是第一批申请回校的,她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各些个锅碗瓢盆还有为数不多的衣服。
    最后放进托运行李的是那两件新衣服。
    只在过年那天穿过一次,朝歌一看到这衣服总会想起父母的无情,可还是带着了。
    至少它们能证明自己曾经有过父母……
    大包的行李找货运公司走了托运,其余的自己带着去了火车站。
    错开上班族的高峰期,朝歌一路都很顺利。
    到学校的时候,大学里几乎是空的。
    学生们还没多少人回来,学校将提前返校的学生集中在一个楼层暂时住着。
    临时组成的房间里,朝歌还碰到了个老熟人,是潘明婕寝室的娟子。
    问及她怎么这么早来学校时,朝歌才知道,娟子是为了爱情。
    她跟那个挨过打的赵德文又好上了……
    两人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现在又如胶似漆似的天天黏在一起。
    娟子经常在寝室里接赵德文的电话,甜腻的朝歌都想出去回避。
    不过相较于之前家里的沉闷,朝歌还是更喜欢在学校里呆着。
    虽然娟子每天都只在熄灯前回来,但是朝歌还是感觉到了有同伴的欣慰。
    朝歌自己也找了两份临时的打工做着,这些天她也想尽办法去联系爷爷奶奶那边。
    好话说尽倒是打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爷爷奶奶开始的时候确实回了老家。
    但是他们把一直放租的房子卖了后就走了,谁也没给联系方式。
    大约也是怕了儿子上门来闹吧。
    朝歌现在是谁也指望不上,只能多苦都自己想办法。
    多少人在怀念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学生时代。只有朝歌不,她每天都盼着尽快成长,赶紧工作然后脱离开这样无助的处境。
    这一晚,朝歌跟往常一样打工完了往回走,嘴里叼着一份鸡蛋灌饼当晚饭。
    刚进了校门就看到一个人正局促的站在校门口张望等人。
    这人也算个熟人,是潘明浩他们寝室的范舒行。
    朝歌把嘴里最后一口饼子咽下,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不想,范舒行竟然直接跟了过来。
    “等……等会……那个,妹子你叫啥来着?”
    “我叫夏朝歌,怎么啦,有事?”
    范舒行挠挠头:“我前天就回来了,你知道潘明浩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么?”
    朝歌摇头:“这我不知道,放假的时候我没跟明婕联系,你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们啊。”
    “不不不,没事……没那么急……”范舒行拒绝的有些慌乱。
    朝歌看出他着急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推着眼镜想了想:“都这个时间点了,不到一周就要开学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恩,早点回来就好……”范舒行自言自语的嘀咕。
    “学长?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进去了?”朝歌指了指校区问范舒行。
    范舒行这才恍然的让开路:“哦,哦,你走吧。”
    朝歌往寝室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范舒行又站在那往校门外看。
    朝歌又折了回来:“学长,你在等人?”
    范舒行皱着眉点头:“等人,恩,等人。”
    发觉范舒行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朝歌多问了几句:“你在等谁?”
    “我……我等潘明浩回来。”
    “你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他应该快回来了……”范舒行说出朝歌刚刚说的话。
    朝歌愣住:“学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范舒行重复了两句什么事,才反应过来回答朝歌:“啊,是有点事。”
    想起之前范舒行的异常,朝歌没直接离开,她想起自己无助的时候是多么需要帮助。
    “什么事?能跟我说说么?”她尽量温和的靠近范舒行。
    范舒行焦急的看了看校门外,脸上很是精彩的纠结了一把。
    就在朝歌觉得自己问得是不是强人所难的时候。
    范舒行掩面哭了。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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